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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部分阅读

    伸腾的水雾就在空地上空形成一个朦胧的雾罩,在太阳光底下反射出一种流光异彩的奇景,怪就怪在它并不散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羽忽然就从那片虚空中醒了过来。天地万物的声息重新回归六识,缓缓的苦笑着从雪地上爬起,已经完全感知到体内变化的方羽知道自己这次不但侥幸逃过大难,身上已经变了质的异能而同时带着着神识进入了另一个陌生的天地。

    挥手驱散犹自围绕着不去的雾气,方羽有些惭愧的看着被自己和阴神宗宗主刚才的纠缠弄的满目创痍的雪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仅遮着下体的衣物残片,光华烁烁的目光有若实质的盯了百丈外的那株老树一眼。而后才开始根据自己的记忆和直觉,去远在三里外的雪原找寻自己失落的背包,那里面有杜若兰在他临走前硬给他塞上的几套新衣。那些是她在省城逛商场时专门为他买的。

    他自己随身带出来的衣物,除了还穿在脚上的这双鞋外,先后两套都毁在阴神一脉的手里。“他们是不是和我的衣服有仇?”在找到抛在雪地里的背包换衣服的空里,方羽有些好笑的自想到。

    等收拾整齐的方羽出现在那株老树边上时,刚刚露了会脸的太阳此刻又躲了起来,空旷的雪原上又是一片小风的世界,挂满霜雪的树枝就在紧一松一阵的寒风的颤抖着不能自己。

    站在树下,方羽盯着树上靠右的第三枝树梢正色说道:“想必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宗主你没想到的,尽管你想对付我,但我就是到了现在,也没有要针对你阴神宗的念头。前面发生的事情对错我也不想多说,但我总以为,修行人不应该用这些去对付普通人的,而且,妄图通过修行的得来的东西,去干扰或者对抗这个世界里约定俗成的次序的人或宗派,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人成功过,起码在中国我不知道有谁成功过,我希望宗主你能三思。”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从背包里掏出他从王安那里搬来的那个青玉指环后又说道:“我只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个闲人,实在不想和宗主你这样的人和宗派为敌,如果宗主能相信我的话,请将元神附在这指环上,我送你一程。当然,如果你还想来找我报仇,我还会尽我的全力和你们周旋。其实这样斗来斗去,何苦来着?难道领悟到的那些东西还不够么?”轻叹了口气,方羽把指环轻轻放到地上,自己退后了三步,合上眼,静静的在那里等候。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积雪,连带着青玉环也似乎动了动。

    方羽睁看眼睛,从地上拣起指环,合到掌心里叹道:“回去吧,但愿你重塑道基后,再相见大家能做个朋友,和平相处。”说完,松开已经空无一物的双手,背起背包,迈开大步往已经不是很远的大河方向走去,此刻在他的感觉里,时间已接近下午。

    等方羽沿着大河穿走过雪原走中卫顺着古长城绕道爬过贺兰山瞻仰过西夏王陵进入银川后,已经是他离开省城的十五天以后。一路走来,这半个月里倒有一多半时间在下雪,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很多平时人来人往的旅游景点上,几乎是人车绝迹,冷清到门可罗雀。不过这倒也正合了方羽的心意,一个人悠哉悠哉的转了个过瘾。

    或许是第一天空旷的雪原给他的感觉太好,也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天性好静,这半个月来,他大多的时间都是一个人步行着穿越一个又一个地方,只要雪下的不是太大,他往往自己就在旷野里过夜。平原上不下雪的夜晚,偶尔出现的湛蓝星空下他可以一整夜一整夜的任随灵神出游。天寒地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银川四处乱跑了几天后,他在塞上江南的游兴已尽。又简单的做了一番准备之后,他下了决心要单独通过宁夏和内蒙交界的腾格里沙漠进入大河流域的另一块沃土——河套平原,那里有他向往了好久的美丽草原。

    为了好让准备在沙漠里单独待上一段时日的自己在无聊和干渴时候有个想头,方羽决定再去好好看看流经这里的大河。

    其实在当初确定游历路线的时候,他心里就是为了想看看这波澜壮阔的大河在每个地方不同的雄姿和魅力而选择了沿河下行。这个念头的出发点却很简单,就是想着在游历完成回去后,也好有东西和老爸老妈一道侃侃。

    方羽知道自己父母和小镇上的许多人一样,对穿城而过,为小镇平添了无数秀色的大河有一种发自骨子的喜欢和崇敬,就连方羽自己,也自觉不自觉在骨子里刻下了这样的烙印,当然这也和方羽所在的小镇和大河密不可分的地理环境有关。

    方羽所住的小镇在向来贫瘠的西北公允的来说,应该是属于少见的乐土,在黄土高原那似乎永远也走不完走不出去群山横亘中,汹涌的大河在这里徒的一缓,陷入怪石嶙峋的河道,那高达几十丈的石山构成的狭长河道,把向来咆哮的巨龙约束成一个类似婉约的淑女,清澈但迅疾的奔涌而下,除了汛期,水色是叫人难以想象的碧绿,而且此段近30公里的黄河,一反永向东流的惯例,S的大盘旋着向西流去,到了下游,摆开河道拘束的大河水面扩展到大约两三百米,壮观非常。

    千百年的冲刷和洗礼,蕴涵了丰富物质的泥沙在此淤积成了一个狭长的盆地,小镇就坐落在这里,自中将盆地一份为二的大河自然也将小镇分成南北两片,清澈的水质,奔涌的大河同时也为小镇平添了无数秀色,尽管抬头可见,围绕在四面的依旧是令人难堪的到极点的光突突什么也没有群山,但小镇却在小镇人千百年来不停的努力下成为方圆几百里内最具特色的小城,绿色几乎是小镇里最亮丽的风景,同时,这里的气候更是西北罕见的优异,尽管四季分明,但冬天不是太冷,夏天不是很热,颇有点春城昆明的模样,空气更是格外的清新,不象西北常见的地区那么干燥,也不象南方常见的那般潮湿,更因为就坐落在大河边上,现下别的城市常见的水荒在这里更成为大家的笑谈,不光是人生活在这里感觉舒适,就连天上飞的鸟也是如此,这里一年四季,都有大片大片在西北日益恶化的环境里迅速减少的鸟类的踪迹,到了夏天,蔚蓝的天空中群鸟翱翔,碧绿清澈的大河中鱼翔浅低,一切显得分外的美丽和安宁。

    小镇尽管是如此的令人着迷,但狭长窄小的河道盆地能容纳的人也实在有限,周围更被望不到边的群山围绕,因此小镇的全部城市人口也不过五万左右,如果加上周围的农业区域,也不过只有10万人左右,所以一直以来也只是个镇的编制,不过有弊也有利,尽管狰狞的群山限制住了小镇更进一步的扩大发展,但同样也阻挡住了不少外间的喧嚣和浮华,传统在这里有着浓浓的氛围,人和人之间远不若外界那般的敌意和难以相处,这一点从走在街上人们安详平和的脸色上就可以得到证明。

    而自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的方羽,不可避免的也带着一些独特印记,对大河这种发自骨子的喜欢和留恋,正是其中之一。

    当他来到银川附近的鹦哥嘴和大河暂别时,他发现到了宁夏境内就变的平缓开阔了的大河河面在这里显得更加宽阔,数百米宽的青蓝色河面上出现了无数块数不清的浮冰,这些样式各异,形状千奇百怪的浮冰大的有50米方圆,小的的也有磨盘大小,它们在升腾着淡淡雾气的河面上重重叠叠,相拥相撞,不时发出“咔咔”的响声,沉浮着旋转着向下游缓缓的漂去,看上去是那般的壮观和美丽。

    站在河边,方羽向来空灵的心里头一次为自己没带照相机而闪过了一丝悔意,不然这样难得一见的奇镜照下来拿回家去,一定会叫父母看的很开心。

    当然完全沉浸在面前奇景的他自然没注意到,远远的河堤边上,无数的本地人在看着这玩意时面色阴沉到不能自己。

    带着些微的遗憾,第二天清晨,方羽独自一个人徒步进了闻名以久腾格里沙漠,身上只带着一点不多的水和食物,自然,还有他的背包。

    其实近来在随心所欲的游历中,方羽空灵的心境往往被自己看到的和接触的那些景致和事物触动着,被一种苍凉,古老而又雄浑的感觉所感动着。在自雪原那劫后余生的一战后,完全明白了自己弱点所在的他在不停歇的锻炼探索着自己神识深处奥秘的同时,他也从这片古老的大地上不停吸取着那来自时空久远处的精髓,他的感知,他的精神领域,从未象此刻这样感觉到宽广,塌实和厚重过。

    当时雪原一战,根据他后来的感悟所得,阴神宗宗主本身的真正修为并不比自己以前碰到过的那些人或魔强出多少,但她在精神方面的修为却学有专精,尽管方羽已经在初次的接触中有了一定的防范,但在雪原再次接触时,任不免着了她的道,被她用变自神交的精神异能再次无声无息的潜入他的神识中做了手脚,要不是他临时忽然施展出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巫门秘术避开,使阴神宗宗主一时误以为他已经被灭,那他那天肯定就会在雪原上灰飞湮灭。

    大凡一个长期修炼,到了极高境界的修行者,在心灵和精神领域的修养都是相当深厚并且坚定的,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修行。

    但方羽不是这样。

    尽管这个原因他已经隐隐的在父亲和张远之的指点鼓励下明白了不少,自己也在心里和遇到的事情上领悟到了一些,但直到遭受这样的打击,他才真正知道这些日子来对心灵,对精神领域方面的逃避和忽略是多么的错误,也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幸运,靠着天心灯的能量和里面包含的信息,他能轻易举的领悟和施展出很多修行人修行了一辈子都无法修成的秘术,但他在心灵和精神领域的修为,却远远没到和自己的能力相适应的高度,所以他才会屡次借着入定来平息自己心灵的波动,才会在雪原一战中受制于精于精神秘术,并对天心灯有相当了解的阴神宗宗主。

    他,实际上一直在用介于真人(注:见庄子或南华经)和婴儿(注:专气至柔,能婴儿乎,见老子道德经)之间的心灵和精神,施展和感悟着那些秘术。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方羽,这才会在着半月里利用所有的时间和方式,找寻着迅速添平这段距离的方法,所以才会有近乎苦行的这半个月的离群索居和这次的大漠之行,他相信只有归于自然,才会完完全全的融于自然,老子不也说,天道自然么?

    这里是一片死寂的沙的海洋,只有漫卷着黄沙的风远远传来隐约的啸声,天是那么的湛蓝而又高远,面前的黄|色沙丘也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延伸到一望无际的天尽头,近来久违了太阳在毫无遮盖的大漠里不停的洒落着金辉,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沙漠完全不若平日传说里那般的炎热。

    放任着灵神在这死寂的沙海里恣意的延伸,方羽在那些看上去颇为相似的沙丘上买力的往大漠的深处挺进。隐约的,远游的灵神已经带回来一些生命的信息,尽管微弱,但感觉里这些信息是那般的坚韧和绵长,完全有在这吝啬到决不给人以任何鼓舞与希望的荒漠上生存的能力。

    他不由的也放快了前进的脚步。

    靠着天空中太阳的指引,方羽步履蹒跚的摇晃在沙海之间,他打定主意在头三天,要象普通人一样感受下茫茫沙海的无情和魅力,然后才开始想象中预定好的那样的修行,到最后出来得时候,再用别的方法离去,所以现在走的很是辛苦和吃力。

    脚下的黄沙松松软软的感觉刚开始还感觉很好玩,可等走了几小时后,方羽就知道它们是如何令人讨厌了,看上去一样的沙丘一脚踩上去,有时没及脚裸,有时陷至小腿,几乎无规律可寻。在这里感受不到水的气息,却有跋涉于泥淖的感觉。爬沙坡时,被触动的流沙缓缓下滑,方羽奋力的迈进,却发现只能赢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升程。反倒是前脚跟紧贴后脚尖的\\\\\\\〃小脚步\\\\\\\〃带给他一些略微的成就感。下坡时更好玩,本想利用流沙滑下去增加速度,可迅速追上来的流沙却陷住他的双脚,让他突然重心前移而摔个马趴。到了后来,方羽已经完全明白貌似柔和的沙丘实际上却始终声色不动地约束着自己只能按照它的意愿行事。

    四个小时以后,已经在额头有了汗影的方羽坐在一个大沙包的顶部,豪情满怀地回望着幻影般的来路,一行脚印并没有伸出多远就消失在沙海中。扭头前望,大漠依旧是大漠,沙丘还是连着沙丘。佛佛是要考验他的耐性似的,无边无际的波状沙丘还是象开始一样一直延展到天地结合处。

    打开包,拿出一瓶水,却发现矿泉水瓶冻的象块石头那么硬,微微一笑,方羽收起水,就那样合起眼养起神来,他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

    当冬日的夕阳即将沉没在沙海尽头时,方羽终于找到了一块残留有枯红柳和死胡杨的地界,这才停下了他跋涉了三天的脚步,准备今天就在这里扎营休息,尽管沙地如此的坦阔,他还是依着自己的本性把背包放在了高大的红柳墩下。这三天来,他已经知道按照正常速度挺进的自己并没有走进沙漠多远,因为一路上隔上老半天,总能看到这样被人们砍掉的巨大红柳和胡杨木的残根,常使他想起当年在戈壁上看到那些被大片大片砍掉的胡杨林来。

    “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总有这样短视的破坏,难道一定要把自己和这壮丽的自然对立起来后,人才会知道后悔吗?”一边打量着面前的残根,一边看着大漠的那头如血染红了天际的夕阳,他在心里暗暗想到。

    这是这三天来唯一让他觉得心里不很舒服的一件事,除此之外,大漠的日出日落,大漠寂静无云湛蓝的星空,都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赞叹和震撼,灵神更在这广阔的天地里茁壮到以前不能想象的地步,那和以前在功境感悟到的完全不同,是一种更雄浑更高远也更自在的感觉,尽管感觉不到多少暖意的太阳已经无情的把他晒的挺黑,身体也在这几天近乎苦行的远足中显得明显的瘦了,但他觉得自己的灵神从没这么活泼过,心灵也从没这么充实过,这让他对准备明天开始的淬炼有了点些微的期待。

    夕阳大半已经消失在大漠的那头不见,如血的残阳照的面前这片残根和沙地有了一种异样妖异的感觉,一想到明天就要开始的淬炼,方羽决定今天生堆火好好安慰下自己,这三天来,每到夜晚,他都是就那么坐在大漠绝对能把常人冻毙的夜风里入定,有一天早上醒来,半夜刮起的风几乎用沙把他埋了起来,不过还好,到现在还没碰上传说中的大风暴。

    “看来自己和这沙漠还是蛮有缘分的嘛。”在弯腰准备抱起不远处一根粗粗的胡杨木树干的时候,他自语到。

    一使劲,手中与自己预计相差太多的分量让他吃了一惊,打量着手中感觉轻飘飘的合抱粗树干,他才发觉大漠的干旱早已经无情的抽干了树干里的最后一点水分,让它干苏到手一使劲就变成了绝对干燥的粉末。

    不是很大的篝火让这块地方成了漆黑的大漠里唯一叫人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尽管自己并不一定需要这样,但方羽发现他还是很喜欢这样被火光映照着的情调和感觉,这让他微微的想家,当然也会想一些人。

    喝完带着的最后一瓶矿泉水后,方羽把这个瓶子收了起来,他知道,以后可能还用的着。

    缓缓从定境中睁开此刻可以和湛蓝的星空中明亮的天狼星媲美的眼睛,方羽知道自己比打算的早了两个小时醒来。入定前搭在周围挡沙的胡杨木干已经被沙掩埋掉了大半,原本面前那些上面有枯死掉的植物残根的沙丘也早已被黄沙遮盖的面目全非,要不是远远的那边那两个湖弯还在,方羽一定会以为自己被传说中的流沙带着换了个地方。

    慢慢把自己从埋到半截的黄沙里拔出来,方羽站起来活动着手脚,感受着浑身是沙的不适,决定什么都不管,先去那小湖里洗个澡。

    “希望这几天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不然只好让他们喝我的洗澡水了。”方羽在脱衣准备下水的那一瞬间,心里有点开心的想到。

    一掌轰开结在湖面上的坚冰,赤条条就在大漠如刀的寒风里钻进湖里,痛痛快快的洗干净了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冰冷的湖水刺激着皮肤急速的收缩,可精神却越加的敏锐,他又一次清晰的的感觉到了吸引着自己早两个小时从定境醒来的奇异脉动和那种阴沉沉的压力。

    自第四天清晨从已经熄灭的篝火边醒来后,直接来到这让灵神跃动不以的大漠腹地的绿洲开始淬炼灵神。已经有九天八夜另二十二个小时之久,通过这次的淬练,方羽绝对有信心即是再对上比阴神宗宗主更厉害更擅长精神秘术的方家,也有与他平分秋色的能为,那是一种来源于了悟之后的真实感觉,和狂妄等等负面的那些东西丝毫无关。

    跳上岸,换好衣服,方羽留恋的放眼看了下这个自己待了将近十天的绿洲,一掉头就在随后而起的风里消失。

    灵神以方羽从没体验的高速先一步越过大漠,在边缘和那一股奇异的脉动接触,浑身剧震中,方羽颤抖的身子踉跄着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跌落。

    在字篇 洪荒 第二节

    顾不上站稳脚跟,异光大盛的虎目不能置信的投向面前的巨大山岩。忍受着手脚发软,头疼欲裂的可怖感受,全力催动本身的异能保持着神念的清明,任由灵神追随着那越来越强越来狂猛的脉动往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接近。

    这是自己曾经数次体验过的感觉。可现在为什么会让自己的身体觉得这么难受?就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眼前一片说不出颜色的明光,灵神融入,六识自闭,身体的所有感觉就在那一刻消失,只有愈见活波的灵神在一阵有如闷雷般的震颤中如电穿梭,闷雷的节奏越来越快,震颤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就在闷雷忽然变成一连串暴烈的炸雷后,在一道霹雳般的光华里,忽然高高定住的神识前出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绿的叫人动心的世界。无数高耸如云的树木和低矮的植物爬满视线所能触及的边界,不管是起伏的峰峦和低洼的山谷,全都碧油油的一片,这让在寒冬里进入沙漠许久的方羽顿时忘记了一切,只是贪婪的感受满眼绿色那盎然的生机。

    一时间,这世界在他感觉里是那样的真实,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一些巨大枝叶上的脉络和绒毛。细细的绒毛被风吹过,纷纷顺风倒去,而后又反弹回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但方羽就是叫不出这些植物里的任何一种的名字,因为他一种都不认识。

    “这是那里?我怎么一种植物都不认识?”他冲着面前的绿色世界高声问道,声音里听不到丝毫的慌张到了此刻,方羽的灵神已经完全恢复了本来,识海里丰富的秘术知识和曾经有过的经验,已经让他明白自己的灵神十有八九就是被一个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异能量带着在神游,方式以及感觉就和当年自己带着小庄穿越时空回到前生的那次很像。

    因此尽管来到这里后那能量好像忽然消失了,灵神也感应不到它的存在,方羽倒也没了当初的惊疑。“了不起自己回去好了,没什么可奇怪的。现在既然来了,先看看再说。”他在等待回答的空里暗想到。

    绿色世界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着树叶在哗哗作响。

    “你再不吭声我就回去了。”寂静的绿色世界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响。

    “奇怪!”自语着方羽作势要走,却发现自己的灵神好像被固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哦?”他一楞,这怎么可能?灵神的感觉一切正常,也感应不到外界的控制和干扰,自己怎么可能御不动自己的元神?

    就在这时,面前寂静的绿色世界忽然有了明显的变化。远远的尽头,一个灿烂的太阳冉冉生起,高高悬挂到方羽到这时才注意到的天空。这天空是那样的纯净和蔚蓝,万里无云是它最恰当的说明。无数沉闷的脚步声、嘶吼声和各种各样的鸣叫声也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在绿色世界里响了起来,阳光下的绿色世界顿时显得充满了活力。

    就在方羽好奇、期待的目光里,无数让他目瞪口呆的史前动物出现在他眼前:“恐龙,剑齿虎,巨型蜥蜴……”震惊少歇后,方羽一边喃喃的念着数以万计的动物种群中他能明显辨认出来的寥寥几种的名字,一边在心里暗惊:“难道自己的灵神被带到史前来了?”尽管心里在不停的嘀咕,可眼睛却丝毫没有漏掉面前的这一幕奇景,有太多太多想都想不到样子的动物了。但很快的,方羽发现它们都有个类似的特征,那就是不管样子看起来怎么希奇古怪,他们的体型都相当的庞大。就连那群身体最小但数目最多,方羽怀疑是老鼠的动物幼崽,看起来都有现在的猪那么大,更别说像恐龙那样的庞然大物了。就连空中不时飞过的大鸟,翅膀展开随便都在三丈左右,煽动一下就像刮起了一阵狂风。

    一切看上去是那般恐怖而又让方羽觉得新奇。

    就在方羽看的正入迷的空里,漫天的巨石从密林中飞出,顿时眼前的动物们一阵大乱,纷乱中惨烈的撕咬随之展开,一时间刚刚还平静祥和的绿色世界里凶猛凄厉的嘶吼和喧嚣的尘烟四起,乱成一片。

    就在此刻,方羽看到人,浑身赤裸像野兽一样怒吼着抱石冲入的一群巨人。

    完全和以前课本上学到的所谓猿人不同,冲进来乱飞巨石的巨人各个身高都在七八丈左右,浑身短毛,小山一样的身体,脸上居然有四只眼睛,两双眉毛。倒像传说中经常提起的山魈。从它们冲进来后,许多相对体型小点的动物们就开始四散奔逃。从凡是靠近它们的小型动物都被活生生撕裂的结果看,巨人们显然各个力大无比,更难得的是行动非常迅速,让体型庞大,嘶吼着的恐龙只能追在后面跑,却咬不到。他们实在是这场群兽乱斗中明显的强者。

    兽性的厮杀正进入高潮,巨兽们撒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绿林,无数的大树被波及,在一声声轰然巨响中倒地,绿色世界慢慢的笼罩在一片尘埃里。就在这时,一抹低柔苍凉的声音从绿色世界的最深处袅袅传来,非竹非丝,就连精通数种乐器的方羽都听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绵绵不绝的曲调更像是风的低吟。

    声音渐渐由小变大,转眼笼罩住整个绿林。就在方羽凝神细听那听起来简单,却无法准确定音的调子的同时,绿林里刚刚还拼命撕咬着的动物们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随着声音转的更低更柔,那些庞然大物们纷纷平静的离去,巨人们也拖着不少动物的尸体消失在绿林中不见。

    就在此刻,方羽忽然发现自己离窍远游的神识开始模糊,从那声音传来的浓浓睡意竟然让他有了什么都不管了,就这么睡过去的想法。

    “这还了得!”猝然反应到自己此刻正在御神离窍远游的方羽猛的一惊,正好听到低吟的余韵正在绿色世界如风而逝,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等方羽去想刚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忽然整个绿色世界就暗了下来。天上高挂的太阳被一个黑影完全遮住,只剩下周边还有一圈光晕散发出朦胧的光晕,惨淡的光晕使整个绿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

    “日蚀?”方羽见状刚闪过这个念头,消失不久的那宛若风吟的声音忽然又轰然回响在耳际,低沉的声音此刻转眼化为比狂暴的雷声还要猛烈的声音回响在天边、耳际。

    与之几乎同时响起的,是无数动物暴烈的嘶鸣,忽然再次出现的无数动物全都仰天怒吼,那声调那节凑居然好象在和先前转烈的声音隐隐的呼应。

    那如雷般狂猛的声音刹时间变的更加雄浑和暴烈,整个绿色世界顿时卷起了遮天蔽日的狂风,风暴里无数道耀眼的光华电也似的窜上天空,天空就在此刻顿时也显得诡异起来。本来无云的万里晴空上忽然乌云滚滚,雷电交加,让整个绿色世界从上到下立时呈现出一种惨烈的迷离。

    天空正中类似日蚀的现象依旧在乌云雷电好似特意让出的一片晴空里持续着,从绿林里冲天而起的无数道光华就在半空被一道道霹雳迎头拦住,化作漫天光雨消失在这般妖异的天际。不知从何时起,旋起风暴的绿色世界里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漫天的火焰中,无数仰天嘶吼着动物惨嚎着化为灰烬。但奇怪的是,身边的同类似乎没有感受到这夺命的危机,依旧仰天冲着乌云雷电拱卫下的黑日长嘶。惊天动地的霹雳雷声也压不住它们凄厉无比的声音。

    在这个瞬间就变成宛若魔域一般混乱迷离的时空里,傻了一样的方羽只能呆呆的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再也不能将神识少离。

    整个绿色世界慢慢的在火焰里溶解、消失。触目都是大片大片黑黢黢的灰烬,就在眼看着绿色世界和动物们即将完全毁灭的时刻,一蓬耀眼到令这变为魔域的天地都黯然失色的晶莹光华从绿林的至深处电射而起,迅捷无比的撞在变的更为暗淡的黑日。就在一声翻天覆地的巨响中,挥洒着光芒的太阳又重新君临这充满了血于火的大地。

    整个绿色世界就在那一道晶莹光华冲天而起的同时枯萎,遮盖大地的绿色好像枯萎了一样随着漫天滚滚退去的乌云雷电而黯然失色,已经所剩无几的动物们好像也在同一时间恢复本能,全部朝着那光华冲起的地方亡命而窜,纷乱的种群中,方羽看到几个巨人也夹杂在其中。

    亡命而窜的动物和巨人们边奔边发出嘶吼,那嘶吼竟让头皮发木的方羽感觉到一抹浓浓的悲哀和伤痛。在它们身后,枯萎了的绿色大地突然张开了无数大口,一股股浓烟里地火岩浆飞溅而出,滚滚的尘烟和岩浆让大地变成一片火海,就连整个天空也被烟雾笼罩。

    就在方羽竭力把自己的灵神从那似乎发自骨子里的悲哀和伤痛中摆脱出来的一刻,这个刚还恐怖到不能形容的时空忽然又暗了下来,天空和大地上看不到一丝的光亮,一切的声息消失,就在这能让人发疯的死寂和黑暗里,方羽飞速运转的灵神仿佛又再次听到那似乎是风吟的声音,只是此刻,飘飘忽忽的听不真切,低柔苍凉的调子就那么若有若无的回荡在寂静的旷野,带给方羽一种想哭的冲动。

    “您是谁?是您带我来的吗?”忍耐不住了的方羽大声的冲着死寂的黑暗叫道,不知不觉间已经用上了敬语。

    方羽的声音好像根本没有出口似的,转瞬就在黑暗里消失,那一抹声音却逐渐被一阵一阵突如起来的浪涛声打断。“哗~哗~”的波浪声里黑暗逐渐退去,方羽面前的世界又逐渐亮了起来,入眼的是一片和前面的绿色一样看不到尽头的汪洋,只有在最深远的尽头,汪洋里有几点黑糊糊的影子,偶尔能听到动物的嘶吼声隐约的从那里传来。

    本能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方羽不由自主的往天空望去,深蓝色的天幕上,一轮硕大的金黄|色满月高挂在空中,把这个世界容纳在自己清亮的光辉之下,刚才还充满了血与火的大地,此刻看起来有种异样的安宁。

    直到此刻,方羽被太多震撼打断了的心思才算有时间飞速活动了起来,他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莫名的能量为什么带着自己的灵神穿越时空来看面前发生的这一幕。太多的好奇之下,他终于忍不住用饱含了撼神术的声音大声的叫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你出来!”就在他声音出口的同时,面前的世界似乎又开始变动起来。忽然,一阵水波一般扭曲扩散着的东西让面前的世界变的扭曲模糊起来,就像水面上的影子被水里忽然出现的涟漪打散一样的模糊了起来。那种波动越来越强,就在方羽惊呼不要的空里,面前世界的画面破碎成一片黑暗。

    一声闷哼中,方羽灵神归窍,六识皆开,这时才发觉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长气,清冷到心肺的纯净空气让激荡的心神逐渐安稳了下来,同时大漠如刀的冷风也让他出汗的身体感到了阵阵凉意。

    一边玄功九转,安抚着自己绷紧的神经和身体,长出了一口浊气后,方羽这才睁开恢复空灵的眼睛打量着面前再没有丝毫异样感觉的岩石。

    黎明前的最后一抹暗影里,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岩石,暗红色的岩石相当的高,如刀削过的平面上,一幅巨大的暗青色壁画看起来有点狰狞,画面上是无数千奇百怪的洪荒巨兽都朝着一个明显看上去是女性的巨大人像在仰天长嘶,从它们肢体的线条上来看,好像是在向那人像朝拜。而那明显带着女性特征的巨大人像双眼微闭,安详的半躺在那里,她几乎占掉了整幅壁画的三分之一。

    放眼看去,整幅画有十五丈高下,十丈左右宽窄,整个阴刻在岩石表面上的画面线条显得简单古拙而又粗犷雄浑,带给人一种异样原始的冲击和感受。

    方羽静静的看着面前那些仰天嘶吼的洪荒巨兽,傻傻的似乎脑袋都要木了,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它们惊天动地的叫声和它们真实的样子。要换在几个小时前,他或许还会以为这些动物只不过是传说中的存在,而现在,他却知道,在这片大地上,曾经有那么一个时期,它们确实曾存在过。因为这些动物里的大多,他就在刚刚的神游里面看到过。

    随即,他的视线被最靠近巨大人像的面前,几个明显和周围的动物形态不一样的人像所吸引,那像人一样跪拜着企求的动作和面部的四目双眉,让方羽想起了那些巨人。

    这一刻方羽心中的震撼是无法拿语言来表达的,脑海里迅速闪过神游时看到的画面,那画面不断的和面前的壁画重合,耳中此刻仿佛又听到那似风吟的声音,是那般的低柔和苍凉。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股再也感受不到了的强烈脉动,带着自己去看前面那一幕的原因,也不知道这副壁画和那脉动有什么关系,当时他远游的灵神就是接触到那股脉动后,才把自己带到这幅壁画面前的,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自己看到那幕奇景?这副壁画是谁画的?等等此类的疑问如怒潮一样充盈在他的心头,一时间他竟想的呆了。

    “你在那里作啥?你怎么上去的?”

    就在这时,一个厚重但听起来有点拗口的声音自后面切入,打断了他沉沉的思绪。

    他回头一看,不远处的一个朱红色栅栏边,一个少数民族打扮的中年汉子正用惊疑的目光瞪着他,黑红的脸上一片愕然,健壮结实的身子在冰冷的风里微微的有些发颤。

    直到看到胡杨木钉成的栅栏,方羽猛醒的心神这才把视线扫向了周围,这才知道自己在现实里的真实处境。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块暗红色巨大岩石的半腰,岩石的上半部分像被刀削一样的平整,自己脚下踏的是平整过后突然凸出的一个平台,平台的面积有七八丈大小,上下左右尽是突出的岩石和峭壁,距离最近可以站人的地方都在四五丈开外。

    看到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地,方羽心中暗暗叫苦。

    他不是怕自己出不去,既然能来,当然就能出去,连腾格里沙漠都敢一个人单独横穿的他,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小小的问题。他叫苦是怎么给人解释自己在这冬夜的黎明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难道给别人说自己是从……他一时间有些难住了。

    而站在鹰歇岩栅栏边上的格木尔此刻其实比方羽更加的惊疑,自被部落里斯库老爹的儿子帮忙安排到石子岩壁画区做看山人的这三年多以来,他还是一次这么早在这大漠的边缘地带看到有游客光临,更何况这个看起来怪怪的年轻游客,居然在这么冷的天里只穿着看上去那么单薄的外衣。从领口处就可看到,薄薄的甲克衫下只有一件高领毛衣的样子,可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居然看不到一点寒冷的模样。还有那双正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

    格木尔此时敢对着他信奉的满天神佛发誓,那双眼睛绝对比斯库老爹在举行部落大祭那次,请来月亮大神时发着异光的眼睛还要叫人觉得敬畏,再想到他竟然什么工具都没有的就那么(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http://www.xlawen.org/kan/30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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