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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部分阅读

    水散发出的水雾,对他的肺部会有很大的好处。

    有一天,祝童去泡温泉时,偶然发现在那个环境下蝶神会处于休眠状态,所以,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会泡在温泉里。

    姗姗说有人在想办法救自己,却不肯说是谁对自己如此关心,祝童想:也许是柳家的长老吧。反正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回国,呆在天夜牧场也确实不错,就是太闲了点。

    姗姗在第三天离开牧场,临走留下一块手表。

    这一块也是CK表,与叶儿送给他的那只一摸一样,看的出送表人是费了些心思的。

    以前那只表的八成是被天夜牧场的忍者们收去了,他昏迷的时间不算很长,能接触到他的人就那么几个。如果说白家树、郑书榕或井池雪美小姐会偷一块貌不惊人的手表,才是滑稽可笑的事情呢。

    “祝缘也该到了吧?她来了,也许就有办法制服小家伙。”蝶神又要造反了,祝童勉强压抑住它,有咳出几丝血。

    他已经联系好大师兄,让他找蓝湛江想办法把女活佛送到日本;在重庆弘法寺内,女活佛制住蝶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其实能找到小道士凡星最好,大师兄说,连羽玄真人也不清楚凡星在什么地方。

    祝童前两天要求井池雪美允许自己的表姐来探视自己,并且在天夜牧场住一段时间。

    “她也是位医生,藏医,也许会有好办法。”祝童如此说。

    这个要求不过分,井池雪美愉快的答应了。

    想起井池雪美,祝童嘴角的笑纹荡出一丝冷笑。

    各项台面上台面下的信息,祝童也掌握了不少。

    松井正贺的死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语言。松井式是在向谁传递这种信息呢?不是井池雪美,她除了愤怒还有惋惜,怨恨竟然平复了许多。也许松井式就是要让雪美小姐这个态度,真正能懂得这个信息意思的是井池雪美背后的那些人,松井式还没死心啊。

    闲着也是闲着,玩玩这个高级智力游戏也不错;只是要万分小心,现在已经亏了血本了,千万鳖把这条命搭上,太不划算了。

    好像他手里的筹码也不少,天夜牧场很安全,禁止任何不相干的人进出,就是池田一雄也不能轻易来看自己。女活佛到来后,野村花海估计也不是她的对手吧?

    井池雪美小姐,唔,她才是双方争取的关键。虽然她的身体比较单薄,长得还是不错的。小骗子正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把井池雪美控制在自己手中。无论目的怎样,大家都是为钱,井池雪美才是关键所在。

    我现在只有一双虚弱的手,牵不住马缰,牵住裙角的本事还是有的。

    陷入情网少女都是傻瓜;小骗子可不管井池雪美的背后是谁,既然有人把自己当成微不足道的工具,用过了就想随手毁掉;那么,他们应该受到教训。

    祝童或李想,只在叶儿面前才是正人君子。

    时间就如草叶上的露珠,短暂且精彩着。四月很快就蒸发了,五月也过去了一多半。

    天夜牧场占地广大,牧场中有林地也有草原;作为居住区,只有三栋别墅,两座日式风格的木结构,一座欧式风情的砖瓦结构建筑。

    李想,就居住在欧式别墅内。

    这里应该是整个牧场最安静的地方,一条小溪从别墅前三十米处穿过,距离最近的建筑也有半里之遥。

    别墅的右边,石坝拦溪水汇聚成|人工湖,湖上修有木制廊桥,四曲八弯,颇有些苏州园林的意味,却更精致优美。

    表面上看,祝童已经算是完全恢复健康,面色红润气色也不错。

    这一半得益于天夜牧场干净而清爽的空气,和牧场上富含矿物质的温泉冒出的潮湿雾气;一半是回禾吉大师精心操持的香薰术的缘故。实际上,他只是个纸糊的灯笼,表面光鲜。

    一个月来祝童在牧场上只去两个地方:夜里和整个上午都在别墅起居室改造成的巨型香薰室内修养,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就一直泡在温泉里。

    他来日本用的是访问学者签证,有效期半年,一个月过去了,他根本就没见过任何一个日本学者。

    叶儿的电话还是每天一个,两人一聊就是半小时以上。

    现在的祝童心态很好,不太在意别人对自己怎么看。好像,牧场里也没谁对他有看法。大家都知道,得罪了李先生就得遇得罪了小姐,会被赶出牧场赶出井池家族。

    井池雪美最近很忙,在牧场的时间很少,却总是陪在李先生身边。她经常要呆在东京,只要回到京都就一定会坐两小时的车到牧场上来。井池雪美甚至还想一架轻型飞机,如果不是野村花海管家说牧场上骏马受不得惊吓,井池雪美一定会在牧场上修一条简易跑道。

    有人看到过两人亲密的镜头,这个李先生,竟然敢搂着小姐的腰。野村管家听说后,只是笑笑。现在的雪美小姐可不像以前,脾气真的很不好,喜怒无常,一发脾气就要赶人。

    松井家,表面上已经成为过去,牧场上属于松井家族的人都被赶走了,雪美小姐拒绝出席松井正贺的葬礼,也拒绝把他葬在牧场旁边濑清寺的家族墓地,慧缘寺的老墓地早已没有任何地方。

    可怜的松井式老爷,拖着生病的身体带着儿子的骨灰回德岛了,小姐没去送行。

    一个人就是有再大的罪孽,切腹自杀也应该能说明他的诚意了啊。雪美小姐甚至把平志少爷赶到澳大利亚去,说是要准备进军新大陆。大家都知道,井池家族在那个炎热的地方只投资了一个马廊,牧场每年会送过去一些骏马,平志少爷可没学过养马。

    也有人说这也是李先生的缘故,牧场上的驯马师听到过李先生对小姐说平志少爷的坏话,要知道,他是高贵的忍者,能听懂简单的汉语。

    祝童似乎知道这些议论,他对两个分派来伺候他的侍者一点也不客气,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求他们为他洗脚。他不知道,伺候他的侍者也是经过艰苦训练的忍者;他只知道这两个人走路都很轻,忍耐的功夫比一般的日本人高明。

    以前的侍者就是因为拒绝为他洗脚才被赶出牧场的,理由很简单:男人的尊严,大和民族的自豪。但这些在野村花海和小姐面前都不是理由。

    李先生的表姐十天前来到牧场,她更过分;让两位高贵的忍者每天替她收拾房间,还把穿过的衣服丢给他们拿去洗衣房。野村花海师父这次说话了,只有短短的一句:“别招惹她。”

    她还禁止他们晚上接近别墅,说是要给李先生治病。

    有一次,小姐实在忍不住想知道他们在香薰室内做什么,于是就让他们小心点去探视一番。

    结果第二天早晨,整个牧场的人都看到精彩的一幕:两位高贵的忍者赤身裸体,在牧场马廊的屋顶上互相拥抱着呼呼大睡。

    事后大家问起来,他们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中了什么邪。

    自那以后,牧场上的人认为,李医生的表姐是个高明的巫师。

    她平时表现的也确实象巫师,刚来时穿的衣服就很奇怪,现在穿着小姐送的和服,只是拒绝系上腰带,也拒绝穿木屐。要知道,那条腰带可是和服的精华所在,穿和服不系腰带就像吃饭不放盐一样,完全没有和服的华贵味道。

    池田家现在倒是很得意,巧,今天池田一雄又来了,还带了三个陌生人来;要在以前……是啊,以前池田家得势的时候,他也根本就没权利进入牧场。

    随池田一雄来探望李主任的是田旭洋、百里宵,那位漂亮的小姐是陈依颐。

    第十二卷、墙外花影一、客自故乡来(上)

    初夏的半晚,是天夜牧场最悠闲的时光。

    驯马师在草场上轻松的与赛马交流,男人们打扫完马廊在小溪边与女人们调笑,孩子们被允许自由奔跑。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不可能见到李先生,除了他的表姐。

    “木房子漏风,李先生肺部受不得风寒;他是为救小姐才受伤,住的舒适些是应该的。李先生呢,有客人来探望他了。”池田一雄殷勤的解释着。

    以前,只有井池家的人才能住在天夜牧场;这所别墅也有些来头,只是不好对外人说。

    “李先生现在在泡温泉,他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一个伺候祝童的侍者回答池田一雄的询问,他是野村特意挑选的,会讲汉语。

    “那就去把他叫回来,就说田公子和陈小姐来看他了。”池田一雄故作神气的命令。

    侍者可不怕他,也没动身去叫人的意思:“我可不敢去,李先生泡温泉的时候拒绝会客;就是小姐叫他也不行。李先生说过,只要天没塌下来,就不能打扰他。”

    “咦?李主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霸道了?他在哪里?我去找他。”说话的是陈依颐。

    “我也不能放您过去,李先生会骂人的。当心他把你们都赶出去。”侍者面无表情,说话时看也不看客人的脸色。

    这两天,李先生的表姐没在牧场,与野村师父一起到山里找草药,侍者本还轻松些;他以为,池田一雄是知道野村师父不在,才敢带客人来。

    陈依颐不知道李主任如今的威风,奇道:“你确定,现在泡温泉的是来自中国的李想李医生?”在她想来,李主任虽然有时不识抬举,多数时候还是很随和的。但是这侍者口中说的,完全是一个不近人情狂妄自大的家伙;难道李主任受了点轻伤,救下井池家族的小姐,就疯狂了?

    侍者礼貌的点点头,却没理会她;这位小姐看来没李先生的表姐厉害啊。

    “我们还是别打扰他,天夜牧场的骏马世界闻名,池田先生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吗?”田公子不在意的笑笑。

    田旭阳最近颇为不顺,先是与池田一雄合作入股华商银行的事以失败告终;后是下属公司卷入股权纷争,被证监会勒令停牌整顿。他以为是王向帧在使坏,却又不能报复。时代不同了,王向帧比他有力量。

    最头疼的是关于寻宝的事,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件很隐秘的事情捅到了网络上,现在的上海到南京一线,只要是个山头就有人背着铁锹转悠。南京附近的山区,有大批人手持各种工具在挖掘、探找;所有的寺庙都被作为重点怀疑区域,闹得鸡飞狗跳和尚骂娘,却也毫无办法。

    中国的能人太多了,几百万人在寻找同一个宝藏,任何可能的地方都已经被人光顾过,田公子已经打算放弃。他不知道下一张藏宝图和藏头诗究竟什么时候出现,出现时还有没有意义。

    最关键的是,即使真的出现另一枚印章,谁也无法分辨真假;现在的上海滩,每个书摊上都会摆着十多本关于藏宝的书,只要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宝藏二字,上百份藏宝图就会出现在屏幕上。

    只是,有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就证明这个宝藏存在的可能性越大,就连一贯严肃的央视,也连续多期播出了关于宝藏的系列片,他们的资料还没有田公子手上的多。那可是价值十亿美金的宝藏啊,能解决很多问题,所以田公子才头疼。

    这次来曰本他还有一个目的:见见井池财团的新主事人,试探一下双方进一步合作的可能性有多少。

    说来,田公子名下有五家上市公司,彼此担保联系紧密,在资本市场上被称为旭日系。但是,这五家公司只有两家具备盈利能力,其余三家都处于半空壳状态。田旭洋也没打算好好经营,如果不是王向帧,仅凭在股市上来回折腾呼风唤雨就能有不错的收益。现在,王向帧在死死盯着股市已经半年多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乱来。

    所以,旭日系依靠银行贷款维持的软肋渐渐暴露出来;去年有两家公司的年报做的就不很漂亮,有人已经嗅出味道了。如果在年底银行回收贷款前没有合适的伙伴介入,没有大量的资金注入,一旦明年初银行方面收紧放贷额度,资金链吃紧,旭日系很可能崩溃,他就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现在已经有消息,年底前国家出台紧缩货币政策的可能性很大。

    百里宵也许是最轻松的一个了,他随田公子出来不是一次两次,对于寻宝本就不很热心;千门如今发展顺利,只要不惹上大是非,只要田公子不倒台,很有可能在五年内达成他的理想。这次来曰本,主要是想探探祝童的口风。

    最近江湖上似乎很平静,以往的那些小争斗消失了;千门的赌船上少了不少江湖豪客。但是,越是这样越要警惕,谁知道平静过后,会掀起什么风浪?未雨绸缪是百里宵的习惯,他想知道江湖高人们在想什么、做什么?

    带客人骑马的权利池田一雄还是有的,只是真正的好马他也不能接近;好在,田旭洋与陈依颐只是想骑马散心,天夜牧场二流的马,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哄他们这些外行开心足够了。

    骑马也是很累人的,天夜牧场的温泉与骏马一样闻名。

    等田家兄妹在山下的温泉内享受完毕回到别墅前,夕阳已经把牧场上染成金黄。这时,田旭洋才感觉到李想的分量,池田一雄一直没提起吃饭的事,明显是在等别墅的现在的主人。李想,一个精明的医生,怎么会让池田一雄如此紧张?看来在他的心里,这个医生比自己还要重要啊。

    陈依颐也有同样的感觉,她想的更多;池田一雄也是她那家医院的投资人之一,以前接触时,池田完全是另一个人,彬彬有礼却狂妄自大。能让他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原因只有一个:有比池田一雄地位更高的人看重李想。

    那个人是谁还用想吗?只有身价亿万的井池财团女继承人,至今未婚的井池雪美小姐。

    “李主任这样的医生,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吧?”站在李主任暂时居住的别墅前,陈依颐才说出这么一句。

    “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传来,从树林的西边漫步过来一匹线条秀美的白马。

    夕阳把穿透飘摇的鬃毛,白马就像一匹披着金光的天马,马上的骑士腰板笔直,前后左右还飞舞着十多只蝴蝶;他,不正是李想李主任吗?

    为李主任牵马缰的,是……白家树;他可真会享受,这匹马,似乎也比他们刚才骑的那几匹好。

    “白马王子啊!你倒是清闲,躲在这神仙福地好潇洒。快下来,让我看看李主任是不是乐不思蜀,不想回海洋医院那个小庙去了?”陈依颐上前几步牵住马缰,仰视着他。

    祝童湿漉漉的头发,浑身散发着热气;笑嘻嘻的摆摆手。

    立在门前的两个人已经过去,小心搀扶着他从马背上下来,送到别墅前的软椅上安置好,一个人连忙在他的身后放上软垫子,另一个就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送上,伺候的别提多周到了。

    陈依颐李主任为什么混的如此之好,拍一下他的肩膀:“你真成老爷了?”

    “咳咳!”祝童被这么一拍,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的的红润变成血红。

    他掏出手帕捂住嘴,擦拭几下;洁白的手帕上,染了一缕惊心动魄的血红!侍者一把推开陈依颐,眼里好像要冒出火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陈小姐……咳咳,有朋自家乡来,不亦乐于;是我失礼了。池田先生好久不见;田公子,还有……先生,来,坐。上茶”祝童虚弱的招呼侍者退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微微喘息着。

    几个人这才知道平,李主任现在真的很虚弱,他就像一个纸人样,碰不得的。

    “你这是怎么了?”陈依颐心疼的蹲下身,端起茶杯送到他嘴边。

    “没什么,肺上有点毛病,修养一段就好了。田公子,好久不见。”李主任勉强解释一下,又招呼两个侍者给客人搬凳子,上茶,好一阵忙活。

    “有病就要好好修养,我们这次是来散心,国内太闷了。”田公子坐在祝童侧面,尽力掩饰着内心的震惊。祝童现在的状况,几乎就是个废人。

    刚才陈依颐拍他那两下,李主任咳出血后,两个伺候他的侍者面露凶光,似乎有动手的意思。他见识过千门弟子的功夫,不是李主任摇摇手,也许陈依颐已经被扔出去了。

    而池田一雄表现出的,是惶恐!天夜牧场不简单,井池家族不简单,这个李想更不简单啊。

    来曰本之前,他们都知道李主任受伤了,不过受的是轻伤,已经没什么关系了。陈依颐还得到正式消息,李主任和郑书榕医生已经圆满的完成了这次医疗任务,应东道主邀请,他们将在京都医学研究所学习、交流一段时间,大约七月前六月底才能回国。

    两只蝴蝶停在祝童肩膀上,他没去看,也没去赶,斜视着陈依颐:“陈小姐,不怨你;我还要感谢你呢。前一段多亏你了,近期内可能还要辛苦你;我这身体,咳咳!”

    “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陈依颐看到他又开始咳嗽,心疼的轻轻按摩他的背部。

    “没关系,我是医生,自己知道。”

    白家树送来一碗汤药,祝童在陈依颐伺候下喝下去,咳嗽才止住。

    “抱歉,我不能陪你们吃饭了。池田先生,替我敬田公子两杯,他的酒量不错。”

    第十二卷、墙外花影一、客自故乡来(下)

    天将黑,夏季天长,应该有七点了。

    彼此又说了些安慰保重之类的客套话,池田一雄陪着田公子和百里宵去用餐;陈依颐不想离开,祝童拍拍她的手:“吃完饭再过来;你现在是客人,别让主人为难。”

    吃饭的吃饭去了,祝童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看着逐渐远去的黑影,顺手从肩膀上捉住一只蝴蝶,放进嘴里。

    “你不能吃太多,祝缘小姐临走前嘱咐过。”白家树劝道。他不理解这些蝴蝶为什么会跟着李主任,也不理解李主任为什么每天都要吃蝴蝶,就像吃零食一样。医学上有异食症,李主任好像不属于这类病人。

    “我知道。”祝童点点头:“师兄也去吃饭吧,晚上就不用过来了。”

    白家树现在住在图书馆,雪美小姐让人在藏书楼隔壁收拾出一个房间,也有人专门伺候着,为的是让白医生能从那些医书里找到治愈李先生身体的办法。

    两个被指派伺候他的侍者早已习惯了祝童的怪异举动,比吃蝴蝶更过分的是吃花朵。他们的师父野村花海喜欢养花,眼看着别墅前花圃里的花朵一天天减少,老花匠也只是叹息摇头。牧场里所有的建筑都被野村先生用树木与花草围绕着,平时总是很细心的保养这些绿色植物;只有这座别墅附近的花草,从月前李先生住进来后,野村先生就再也没管过。

    李先生又伸出手,侍者就把电话送过来,马上就躲到很远的地方。也只有这个时候,难伺候的客人才像个客人,语气温柔笑声不断。他们知道,这个电话是打往上海,每天正时候都要通话半小时左右。即使女主人雪美小姐回来,这时候也不敢打扰他,后果会很严重的。

    通话结束后,照例是洗脚时间,不过今天晚上他没做手势,两个忍者乐得装糊涂,还以为有客人来看他,一高兴就免去这项最难堪的活动了呢。

    远处走来一个黑影,那个漂亮的女客人来了;原来,他是在等美人来访。

    雪美小姐一定不会喜欢的,上次,随男爵夫人来的侍女就是因为和李先生走的近了,小姐借故发脾气,把两位尊贵的客人弄得很不愉快,住了两天就走了。那个女孩子还没今天这位漂亮,雪美小姐如果知道了,会不会……?

    不过李先生向来是什么也不在乎的,雪美小姐好像怕他,两位尊贵的客人走后,李先生很不高兴,害得小姐哭了好多次。

    他们眼看着李先生与漂亮的女客人散步,女客人还挽着李先生的手臂,就如雪美小姐一样;他们也走向湖中的回廊,也停留在湖心的亭子内,那里,有两只舒适的沙发,是雪美小姐最近才要求牧场里的木匠做好放在那里的。

    忍者的功夫再好,在夜幕下看到的东西也有限;今天没有月亮,漫天星斗眨牙眨的,湖心距离别墅有百十米,只能大约知道他们的位置,听到微弱的声音。

    好在,李先生的身体实在虚弱,寒气上来前,他们已经回到别墅内。

    那位小姐脸色微红,低头默默的想着什么,作了一会儿就告辞了;李先生要洗脚,要早些休息。

    总算把李先生送上床,两位忍者才松弛下来,难挨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半小时后,祝童从床上爬起来摆好打坐的姿势,安详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幽深;这时,他虽然不是白天看上去的那么虚弱,却也微微的喘了几口气。

    第二天一早郑书榕从京都回来,陈依颐又来了,她先是和郑书榕客气几句,然后不客气的挽起李主任的手臂:“主任,总坐着不好,我陪您散步好吗?”

    不管好不好,李主任被陈依颐陈副主任搀着,走向湖心亭。两位负责伺候他的侍者连忙跑过去,把软垫放在亭内沙发上,李先生喜欢歪着,不喜欢端坐。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白家树不无羡慕的说,陈依颐在他看来是难得的精品,比雪美小姐更有女人味。

    “李主任是很有人缘。”郑书榕同意。

    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向隐在花树中的图书馆;既然李主任说不必客气,就不用客气了,他在这里混得很不错。

    他们一个稍微知道点李主任的底细,一个稍微知道点陈依颐的家世,笑得内容确是一样的。

    “我哥哥想和您单独谈谈,就十分钟。”陈依颐服侍祝童坐下,垫好靠垫后;很自然的挨着他坐下。亭子内还有个沙发,祝童没示意她坐过去,手也很自然放在那双玉腿中间。

    五月中旬,天夜牧场的温度还不是很高;陈依颐对自己两条修长的腿很满意,即使在冬季的上海也很少穿长裤,今天也是一袭裁剪体贴的筒裙。

    “你就不怕我缠着你?”陈依颐吃吃笑着,昨天晚上,这只手做出这个动作事,她曾经吃惊过,现在已经有点习惯了。

    “怕什么,这种事又没有证据,我如今是个病篓子,你说我非礼有人相信吗?大家一定以为你在非礼我。”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勾引雪美小姐的,听说她是个美人。”陈依颐按住那只手,它越来越放肆了。

    “雪美小姐,应该说是她勾引我;要知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很正常。”祝童笑嘻嘻的看一眼在远处骑马的田旭洋,“他要见我,是想让我说服雪美小姐什么事吧?”

    陈依颐软在他身上的,微微喘息着:“你这个魔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那只手,已经深入到裙子深处,在半放肆又不过分的边缘逡巡。

    “我同意见他,不过,要有个奖励。”

    “什么……奖励。”陈依颐加紧双腿,上身小幅度扭曲;从祝童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一条白皙滑嫩的||乳|沟。

    “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还是Chu女吗?”

    “啪!”一声,祝童脸上被另一只手轻轻掠过,他很及时的咳嗽起来,手帕上有多了一丝血红。

    “对不起,我忘了。”陈依颐是忘了李主任的伤病,红着脸道歉。

    “没什么,已经很久没人打过我了;这次日本之行先是埃一枪,再吃陈小姐一巴掌,值了。依颐,求你件事好吗?”

    “什么事?”陈依颐根本对这个男人恨不起来。

    “回去别说我的伤很重,也别告诉叶儿。”祝童正经起来,也是很快的。

    陈依颐不习惯如此快的转变,刚才这个男人还是轻薄放肆的浪子,怎么转眼就成正人君子了?

    “那要看本小姐心情好不好,也许哪天无聊了,会约苏警官出来喝杯咖啡呢?她如果问起来,我又不象某些人喜欢演戏,也许……。”

    “也许什么?也许我一不高兴,田公子希望的东西就泡汤了。”祝童不在意的笑笑,抬头看向远处。

    两个人还依偎在一起,互相都攥着对方的小辫子,话说到这份上,总要有个人妥协。

    还是陈依颐心软,看李主任身体不好,决定不和小人一般见识:“日本已经有八卦杂志登出雪美小姐的绯闻了,她如今是公众人物。国内有没有我可说不了。至于这个要求……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答应替你辟谣。”

    “不行,简直是强盗!光天化日之下,别人看到对你们不好。”这个要求被无情的拒绝了,陈依颐生气的站起来,本想甩手就走。忽然想到李主任说的是你们,才恍然。

    如果李主任真得如哥哥预料的那样,与井池雪美小姐之间有什么暧昧的话,自己这样做,确实会起到很不好的作用。女人吃起醋来是疯狂的,陈依颐深有体会。

    “李想,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吗?我告诉你,本小姐想是就是,不想是就不是,满意了吗?”

    可恶的李主任点点头:“这个答案虽然等于什么也没说,勉强也能接受。

    陈依颐真的无话可说了,偏偏心里还涌起阵阵兴奋,她再不敢呆在这里,转身对湖边摆摆手,招呼哥哥过来。

    “等你好了再说。”当然,江湖规矩,失败者临走时都不忘留下句恨话。

    田旭洋走进亭子就不可能与李主任共坐一个沙发,他比较高大,性别也不对。

    昨天晚上,是百里宵向他建议,见井池雪美之前应该先说服李主任,那样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田旭洋当时很怀疑这个建议的合理性与必要性,今天清晨用早餐时,池田一雄转达雪美小姐的问候后,说了今天的安排,田旭洋才明白谋士的高明。

    池田一雄说,雪美小姐会在中午之前回到牧场,午餐后安排半小时的空闲与田旭洋见面。池田一雄还抱歉的说,井池雪美小姐中午要看望李先生,所以不能陪他们一起用餐。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田旭洋是井池财团在中国的最大合作伙伴,几年来,双方的合作一直很愉快,金额以亿记。在井池雪美看来,自己还不如一个医生,并且这个医生还是个病怏怏的半残废。

    特别是会面的时间,井池雪美只安排了四十分钟;对于那项商谈中金额巨大的商业合作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池田一雄脸上的沮丧,已经说明所有的希望基本上都随风飘走了。

    此刻,田公子看着祝童腮边的红晕心里感概: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真的是毫无道理可言;这个人不简单,但愿依颐不要陷进去太深。

    第十二卷、墙外花影二、出招(上)

    祝童也在打量着田旭洋,他会遇到什么麻烦事还不清楚,但田公子找他,一定是大事。

    “李先生,你的身体还好吗?”不知不觉,田旭洋把对李医生的称呼也变成李先生。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来历,他是越来越不清楚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田旭洋以为李想是属于王向帧的人,后来感觉又不太像,他们之间的联系很少。后来又以为他是向华的学生,是属于华易基金会系统伸向上海的一只手;但陈依颐说向华的孙女在跟李想学针灸,而李想对金融领域根本不接触,这个猜测也应该是不对的。

    现在要求人帮忙,他有点后悔,早知道李想能影响到井池雪美,在国内就应该多拉拢拉拢他。

    “说不上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能回国。不过没什么,习惯就好了。”祝童微微喘着回答。

    “不能总呆在这里啊,依颐说你在上海买房出了点意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在海洋医院附近有套公寓,环境还算不错。李先生回去后可以先住进去,价钱好说,当时买的时候也不过五千一平米。我不会赚朋友的钱,大家都知道。”

    “这可不行,我也不会占朋友的便宜,大家都知道啊。”祝童笑着拒绝了田公子的示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一会儿会有更大的诱惑。

    “陈小姐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大家都是中国人,能用的上我地方,我一定帮忙。”

    祝童说是给陈依颐面子,田旭洋知道是虚华;此刻就是虚话也要当真的,也就不再客气,斟酌着说:

    “是这样,我们这次来是应井池财团的邀请,与他们商议进一步合作。池田一雄先生和我们有个合作意向,送到井池雪美小姐的那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希望,李先生能替我问问雪美小姐,对这个合作意向有什么意见?”

    “需要我问什么呢?我和雪美小姐不算很熟,生意上的事不好多问。”祝童知道田旭洋在耍滑头,不过此时他不想再给自己树敌。

    上海毕竟是要回去的,就如今天田公子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许需要这个人帮忙。况且,祝童也需要这么一个机会。至今为止,他还没见到真正的对手,只能隐约感觉到那人就在井池雪美身边。田公子虽然说请他问问,哼!岂是随便问问那么简单?田公子的表情已经会明白了,他与井池财团的合作八成被否决了,要不然也不会急病乱投医,在自己这个病篓子面前示弱。

    井池雪美接手财团才几天,根本就没什么经验;松井家族已经失势了,而这件事是池田一雄支持的,能影响井池雪美否决这件事的人,不论他是何方神仙,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想明白了,祝童嘴角浮起笑纹,轻声道:“不如这样,如果我能见到雪美小姐,会对她说你是我的朋友;请她替我谢谢你们能专程从上海赶来看我。”

    “太好了。”田旭洋本以凉下来的心热气腾腾,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他的预计了;如果白先生估计的正确的话,这次京都之行一定能得到超出预计的收获。

    “咳咳!”祝童有咳嗽起来,一直在远处观望的陈依颐连忙跑进来推开自己的哥哥,嗔怪道:“瞧你冒失的,李主任不能太用力。”

    田旭洋尴尬的连声说对不起,他不过握住李主任的手用力摇晃几下而已,谁知道他连这也禁受不起。

    “还有件事需要田公子帮忙。”祝童喝下两口水后,逐渐气息平稳。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在上海我有很多朋友。”田旭洋连忙应承下来,此刻,他最怕的就是李主任不提任何条件。

    “朵花,是我的朋友,我希望田公子能在适当时候照顾一下。”

    “朵花?”田旭洋细细搜寻自己的记忆,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

    “哥哥,你知道宋公子最近在忙什么吗?”陈依颐冷笑着说:“朵花小姐是最近才冒出来的网络红人,凤凰仙子你应该知道吧?”

    说起凤凰仙子,田旭洋才恍然大悟;那个小妞确实不错,不过据说是黄海黄公子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又成李想的朋友了?

    “需要我做什么?”这件事在田旭洋看来是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他出面,与李想帮他的忙相比,也不成比例。

    “我希望朵花能保持健康的形象,演艺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乱七八糟的人,离她远点。他的经纪人好像叫黑白双煞,请田公子找人把她的合同换到一家正规的经纪公司。”

    对于朵花这件事,祝童得到信息的渠道只有叶儿和黄海。

    蝶姨的花店已经关门了,她好像一直陪在朵花身边。朵花现在不能随便打电话,前几天和叶儿通电话时,黄海也在。

    黄海说,他也已经两周没见到朵花;现在朵花一心想挣钱,跟着黑白双煞到处出席一些不入流的宣传、开业活动。祝童从黄海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不满与淡然,似乎与朵花之间很有问题。

    祝童当时就想,难道王向帧没认下朵花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王向帧也太冷血了吧?如果朵花能得到他的支持,根本就不会如此辛苦。

    祝童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政客身上,田旭洋的到来,正好是个机会;在一小时前,他还在考虑怎么让百里宵说服田旭洋帮朵花一下,现在,当然不用了。

    “朵花的事就交给我,她需要休息一段接受一些训练,这期间可以先安排几个大公司的广告代言。放心,我回去就办。”田旭洋爽快的答应了。

    “哥哥,这件事你最好现在就办,宋公子最近一直在缠着凤凰仙子呢。”陈依颐看到祝童脸色转冷,拉一下田旭洋的衣角。

    “是,应该的,姓宋小子确实不是东西。”

    田旭洋也觉察到了,马上掏出手机。他旗下有家公告公司,要捧红一个艺人,实在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凤凰仙子的照片他也见过,确实有明星的潜力。

    “我是想,能不能让朵花离开这个***。”祝童提出又一个要求,主要是为了黄海。如果王向帧不在某种程度上认下朵花,黄海的家庭,不可能接受一个明星儿媳。

    “主任,这也要看凤凰仙子本身的意思啊,哥哥呢,会先把她收下来。拍广告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今后如何发展,你不该干涉太多。”陈依颐的话很有道理,祝童知道,他确实不能对朵花干涉太多。

    几分钟后,田旭洋的电话结束了。

    “我的经理建议,买下签下朵花的公司,黑白什么……。”

    “黑白双煞。”

    “对,黑白双煞今后就是我的属下了。”田旭洋轻松的说。

    祝童知道,朵花的事情大约已经搞定了;不管黑白双煞有什么能耐,面对田旭洋,与两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心里不禁又替他们担心,但愿他们识时务,如果狮子大开口,也许连口汤也喝不上。

    田旭洋没提宋公子,估计,也不会是什么问题了。至少在今天以前,祝童从来不知道宋公子在缠着朵花,有蝶姨在,宋公子最好别太冲动。

    蝶姨对外部世界的了解不多,黑白双煞也许能糊弄住她;宋公子的目标是朵花,千万别被蝶姨下个蛊虫,弄得生不如死。

    “你们该离开了,李先生需要休息。”侍者走过来,礼貌但坚决的要求田家兄妹离开。

    太阳已经快到头顶,算时间,井池雪美应该回来了。

    田旭洋此刻生怕井池雪美小姐误会自己的妹妹与李先生有什么,拉着不情愿离开的陈依颐的离开小亭。他也要回去和白先生商量一下,在现在的情况下,见到井池雪美怎样表达自己的诚意更合适。

    两个江湖人甚至没机会说话,只能远远的做个手势。

    中午,井池雪美与李先生的午餐安排在别墅二层露台上,她很高兴能请来一位擅长制作花餐的大师,摆上桌的每一道菜,都是以鲜花为原料。

    “好吃吗?”井池雪美看李先生吃的舒服,比自己吃要开心多了。

    一群蝴蝶在露台上空盘旋,清澈的蓝天下,他们就如一对神仙中人。

    “是很好吃,只是让你多费心了。”祝童表达着自己的感谢,脸上显出开朗的微笑。

    这在他是很少见的;这段时间,祝童一直对井池雪美采取冷挑逗,不是装酷。井池雪美从小吃喝不愁,受到的是精英教育,早早的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自我保护意识远远强于常人。

    她希望听到赞美,又看不起软骨头;如果以对付一般女孩子的办法,根本不可能让她动心。

    祝童表现出的冷淡与虚弱,激发起她深藏的母性,她见识过这个人的强壮和聪明,以为这样的冷漠是因为绝望。这,让井池雪美有照顾、爱护他的责任,祝童有时流露出短暂的感激与依恋,又让她感觉到被需要的快感与成就感。

    井池雪美自己也奇怪,既然明知道对方在中国有女朋友,为什么还允许他那么放肆的亲吻自己?承受那只可恶的右手随意侵犯自己的身体。

    看到他的右手,就想起那天在湖中亭内的一切,井池雪美脸上发烧。这只手突然把她拉过去,是那么有力且霸道,她根本还来不及抗拒就已经沉醉了。当那只手进入她衣下用力揉搓时,井池雪美不只感到陌生的酥软,还有被虐待的快感;绝望的快感。

    第十二卷、墙外花影二、出招(下)

    “有酒吗?”祝童倒掉酒杯里的清水;这一段,两位医生严格要求他戒酒,所以他没能喝到一滴酒:“清酒就行,今天高兴,我见到朋友了。雪美,让我喝一杯。”

    “不行,你的伤不能喝酒。”井池雪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怜惜的说:“等你身体好了,想喝多少我都陪你,好吗?”

    “只喝半杯,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啊。”

    祝童不说话了,把酒杯丢下露台,冷着脸起身走回室内。

    “你真的不能喝酒,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如此痛苦。”井池雪美连忙跑过去拉住他:“你就再吃一点,我专门从东京请来的……。”

    “你吃吧,我要休息了。”祝童(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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