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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部分阅读

    看到会议室里那边人就头疼,与陈依颐一样,对怎么应付他们一点头绪也没有。

    百里宵刚刚回到旭阳集团,他翻看一下会议进程,发现今天的这个会的第一项议题就是选出新的旭阳集团董事长。陈依颐虽然握有田旭洋留下的大部分股份,却很少接触那些人,缺少人脉和属下的支持,能否顺利坐上董事长的宝座还在两说。至少,夏护士长就不支持陈依颐;她如今坐在江小鱼身边。

    咦?莫非江小鱼有心指然旭日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他和无聊联手,如果在把四大天王拉过去,确实有资格挑战陈依颐。

    百里宵对祝童做个手势,小骗子微感诧异。

    “今天召开的是旭日集团内部的股东会,华商银行暂时不适合出席,列席也不合适,就在这里旁观吧。”这边正在打小算盘,向老那边已经开始退却,他也看出会议室内气氛有点诡异。

    “依颐,你确定能被选上董事长?”祝童找到机关,把镜头拉近四大天王。

    “应该没问题吧?”陈依颐不自然的说。祝童心里叫糟,原来陈依颐看似精明,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无聊正在和海皇娱乐的范老板说着什么,祝童对读唇术研究不多,但看两人的面部表情,应该是在说很敏感的话题。范老板显得很为难,中田船务公司、江都钢铁集团公司的老总祝童都见过,那个一脸精明的瘦子应该是帝海房产地产公司的老总,他正翻动两片薄嘴唇在说着什么,明显是在替无聊大师说话。

    “如果是我,就不会支持召开今天这个会。”晚了,江小鱼已经完成布局;祝童把镜头转遍全场后,不得不承认对手很高明。

    “不会吧?昨天晚上区助理还说没问题。”陈依颐注视着正在忙着泡茶的高级白领;他也应该是田公子的心腹。

    小骗子看一眼台海言,他马上站起来从斜跨的大皮包里掏出只手机样的东西,在休息室内到处扫描。最后,台海言看向祝童身边。

    “陈小姐,你早应该换个助理了。”祝童从身边的茶几下摸出只纽扣大小的玩意。

    台海言手里的是反窃听检测仪,能检测到这个房间里的所有正在工作的无线、有线通讯器材。

    陈依颐看向监视器,屏幕上是江小鱼的特写镜头,他正在借助耳机听电话。此刻,面对镜头露出吃惊的表情,很快又换成嘲讽的微笑,似乎在向这间休息室内的某人挑战。

    区助理表面上看很是稳重精细,他当然要为自己辩白。只是,没人会听他的解释。**无论与他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祝童站起来对激动的区助理做出个邀请的手势,说:“请陪我和百里先生出去开会。”然后对陈依颐道:“依颐也不要去了,等我招呼。记住,旭阳集团是你的,我只帮这一次。”

    陈依颐点点头,呆坐在向老身边发愣。刚上任的第一天就在外人面前出丑,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十八卷、厚薄冰一、碰头会(下)

    小骗子不能不出头了,百里宵和陈依颐,都需要时间和空间。

    为难的是,祝童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王向帧和向华易都要求他尽快完成福华造船的筹备工作。

    会议室内安静下来,大家眼看着区助理引着一位年轻的男士从前面的侧门进来,还有久已未见的百里先生,很快就坐主席台上,滑稽的是,宽大的主席台上,只坐了他们三人。

    区助理略显慌张的看一眼江小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对这话筒介绍了祝童和百里宵的身份,接着宣布股东大会正式开始。

    没人鼓掌,也没人说话,会议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整整三分钟的沉默,祝童才完成巡视拉过话筒敲两下:“各位老板,所谓的福华造船董事局还处于筹备阶段,我这个主任不过是空架子。但是旭阳集团却是实实在在的实体,是福华造船的坚实的基石。所以我建议,今天的碰头会到此结束,抱歉了。”

    说完,祝童就要起身离开,帝海房产地产公司的老总站起来,高声说:“通知说是股东大会,怎么变成碰头会了?拿这么多人开玩笑,李主任不怕把头碰歪?”

    “你算哪根葱?说碰头就碰头了?”

    “让陈依颐小姐出来,我们要开董事会。”

    “…………。”

    有人带头,下面乱成一团;大家都不把年轻的李董秘放在眼里。

    特别是四大天王,田旭洋疯掉了,如今他们都属于一方诸侯实权人物,哪里会任由一个毛头小子摆布?不管他是不是神医李想,这里不是海洋医院,由不得他乱说话。

    祝童也确实没说话,只安静的坐在那里听下面的人叫喊。他面如沉水,似乎配合着下面的气氛,摆出一派冷若冰霜的正经模样,按照先后秩序与台下的股东们一个个交换目光。这需要有强大的信心和心理承受力,已经敏锐的感觉。

    百里宵要说话,台下颇有几个与他关系不错的股东一直保持旁观的姿态;但小骗子按住他的腿,坚决不允许他说话。这个时候,不是看谁的声音大那么简单。

    十几分钟过去了,股东们都喊累了,祝童才又凑到话筒边,说:“负责服务的员工再搬几箱水来,尽快发给各位股东。谢谢。”

    低下沉寂片刻,又闹腾起来,祝童的做派明显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有些人嚷嚷着要退席。

    祝童又说:“我和百里宵先生将去医院看望田旭洋董事长。各位如果有空的话,欢迎一道去。”

    搬出田旭洋,下面的股东们都安静了,四大天王虚心的抬头看看主席台。按照惯例,他们作为董事会成员应该坐在那里,而不是和一般股东坐在一起。祝童的意思是,田旭洋还有治愈的可能,他就是神医啊。

    江小鱼终于出面了,他站起来走上主席台,在与祝童隔一个作为的位置坐下,对着话筒说:“旭阳集团的工作已经停滞了两周,我们很为福华造船的前景担忧。我代表投资人建议,在田董事长病重的情况下,我们希望尽快选出新的董事长。”

    “不行。”祝童干脆的打断江小鱼的话:“正因为田董事长病重,公司目前才必须以稳定为主。如果田旭洋先生忽然痊愈,看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我建议各位不要瞎胡闹,陈依颐小姐代理田公子行驶董事长职权,是现在最好的选择。陈小姐正在隔壁和华商银行的人商议债务问题,为了大家的前途,我希望各位仔细考虑考虑。”

    看下面反响不大,小骗子只好加重筹码,描绘出一副足以震慑野心家的前景:

    “田旭洋先生以前并没有精神病史,家族内也没有类似疾病。他的症状属于突然事件引发的急性精神障碍,也就是暂时性大脑功能紊乱。如果治疗得当,在药物治疗与精神治疗的作用下,一般会在四到六周内痊愈。为了大家的利益,旭阳集团暂时不应该有太大的调整,陈依颐小姐代理田先生主持日常事务是最佳选择,这也是银行方面的意思。”

    在祝童充满威胁意味的眼光下,四大天王中有三位退缩了,他们灰溜溜的走上主席台,坐到祝童右手。只有帝海房产地产公司的老总不甘心,但是想到神医李想的名声,生怕他再创造出一个奇迹来,也就闭口不言。田公子如果真的被神医李想治愈出院,并且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后果会很严重。

    碰头会又变成股东大会,祝童请出陈依颐小姐,大家一致同意,在田旭洋先生痊愈出院前,由陈依颐代理旭阳集团公司董事长。

    江小鱼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冷冷的看着会场上下的反应;等陈依颐确定成为代理董事长,才懒洋洋的站起来,掏出一份文件隔着祝童递给陈依颐,对着话筒说:“我手里这份文件证明,田旭洋先生已经把旭阳集团持有的江都钢铁集团公司的股权转让给圣丽园集团公司,我是圣丽园的董事长。陈小姐,您既然是旭阳集团的代理董事长,那么,请履行协议。”

    “轰!”的一声,会议室内炸开了锅,下面的股东在议论纷纷,主席台上的四大天王与集团法律顾问都围到陈依颐身边,仔细研究这份文件的内容。

    “假的,这份文件是假的。”小骗子可不吃这套,对着话筒提高声音;无论真假先把人心安定下来再说。

    “说这话要负法律责任啊。”江小鱼冷笑着看着他:“我已经付过款了,七亿五千万一分不少,就差过户手续没办。如果田旭洋先生没有生病的话,昨天就该把一切手续办好。”

    百里宵出面了,他哈哈一笑:“今天来的这些都是旭阳集团的股东,还有董事会的成员。不用问也知道,他们都不清楚余老板说的是什么?也就是说,这笔交易根本没经过股东大会和董事会的研究批准。即使是真的,如果田公子不做出合理的解释,这份文件毫无意义。况且,七亿五千万不是和小数字,那些钱在哪?依颐小姐,您可以问问公司财务,看最近有没有这笔钱到帐。我估计,余总在说笑话。”

    “上面有田旭洋先生的亲笔签字。”

    “伪造的,我们可以申请法律鉴定,那一定是伪造的!”百里宵拿过文件扫一眼,那确实是田旭洋的亲笔签名。

    陈依颐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她也认识哥哥的签名,还有集团公章。

    祝童没时间安慰她,马上配合百里宵举着文件说:“田旭洋先生马上要与井池财团合作,不可能在这时候卖出江都钢铁集团。难道田旭洋是傻子吗?即使在股市上套现,也不止十亿吧?也许田旭洋先生真的是疯了,但是,精神病患者不不承担法律义务,也不具备作证资格。他在患病期间所做的任何事,都只代表个人;与旭阳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下面响起一阵笑声,江小鱼气得两眼放光,脸上的刀疤颤抖着,捂住话筒低声说:“你别玩的太过分。”

    小骗子也不甘示弱,捂着话筒低声回应:“我早警告过你,离我远点。这次,还要加上一句:想把圣丽园和江家村一道玩完,你就放马过来。如果识相的话,退出福华造船,我也许可以想办法帮你追回你的钱。”

    他不怀疑这份文件的真假,但怀疑那七亿五是否全付了。以祝童掌握的信息判断,这笔钱即使真的付过,也不会反应在旭阳集团的账目上,一定在田旭洋某个海外帐户上。小骗子赌的是江小鱼不敢撕破脸,那样,他的损失更大,小骗子虽然到处把柄,真要抓起来却没哪个价值上亿。

    百里宵阴测测的低声说:“江公子,千门又回到我手上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咱们的帐回头再算。”所谓碰头会比的就是谁的头更硬,江小鱼被碰的头破血流,撂下句狠话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会议室;他果然不敢赌。

    会议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如果田旭洋把江都钢铁秘密卖掉了,他们的利益将受到伤害。人就是这么现实,如果现在选董事长,即使田公子突然病愈了,当选的也一定是陈依颐。

    小骗子帮陈依颐抗过这关,心里一点也不轻松。正常情况下,他不会选择得罪江小鱼帮助陈依颐。

    但是,祝童现在的使命是把福华造船顺利进行下去,后面还有和井池财团和谈判,还有和史密斯的谈判。中田船务公司与江都钢铁集团旭阳集团的基础,也是此次合作是最重要的筹码,祝童不能允许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旭阳集团的大型股东碰头会解散了,还好,陈依颐够聪明,马上提议一小时后在小会议室召开董事会。

    回到休息室,陈依颐一把拉住祝童,要求他陪同出席董事会。

    祝童苦笑着摇头,说:“这件事依颐应该请教向老,我这个独立董事根本不知道董事会是什么玩意儿。”

    向老含笑对陈依颐点点头:“该面对的你不能逃避,如果有困难可以先看看以前的会议记录。我即使出席也不会说话。但是,李先生确实不适合出席,他将负责福华造船筹备处。你现在迫切要解决的有两件事,一是公司财务审计,二是人事。”

    陈依颐可怜巴巴的看着祝童:“李主任,帮帮我,把吴先生让给我吧?我需要一个新助理。”

    吴瞻铭为难的看一眼祝童,小骗子摇头:“我们也很忙。”

    第十八卷、厚薄冰二、疯者无辜(上)

    既然说了要去看看田公子,旭阳集团的董事会就定在嘉雪花园举行。

    田公子在医院经过一周的治疗后,已经被允许回家接受治疗。人家有钱,可以请最高明的精神科医生上门治病。

    祝童也跟着车队来到嘉雪花园,他想趁机观察观察,田旭洋是真疯还是装疯。

    田公子的病房在别墅一楼,就是那个摆放有福华造船立体模型的会客室。

    经过两位外籍医生的同意,祝童与陈依颐、向华易走进会客室;蛇群事件十天后,小骗子第一看到曾经名动上海滩的田公子。

    田旭洋穿着宽松的睡衣,左手举着放大镜,右手拿着本漫画,伏在沙盘上仔细看着,边看还边翻动漫画,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外表看去,脸色苍白略显消瘦,胡子拉碴的,确是一副精神病患者的模样。

    看到江小鱼拿出的那份文件后,祝童几乎能确定田公子在装疯。因为福华造船没能完成签约仪式,田旭洋在私底下与某些人进行的黑幕交易也就随之泡汤,他根本无力应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逼债还是小事,很有可能要面对杀手的追杀。

    陈依颐心疼的抱住他,嘴里叫着哥哥,叫着田旭洋的小名洋洋。但是,田旭洋神志淡漠眼神呆滞,没有任何回应。陈依颐难过得流下眼泪,诉说着自己今天受到委屈,把江小鱼拿来的那份文件递到田旭洋面前,质问他这是不是事实。

    田旭洋抓起文件翻弄几下,忽然撕了个粉碎,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看漫画。

    祝童一直冷冷的看着田旭洋,想要寻找他装疯的证据,到最后却一无所获。他凑过去看看田旭洋手里的漫画,是一本很久以前出版的西游记漫画,田旭洋一直翻看的部分是孙悟空施展七十二变与二郎神斗法。

    沙盘上,也是到处摆满了塑胶小人和黑白棋子。曾经的福华造船模型,被田公子折腾成一处只有他能看懂的心灵战场。

    祝童也不会就此认为田旭洋真疯了,他故意在这里和陈依颐谈起了另一个话题。

    “陈小姐,你想过没有,今后对付四大天王?”

    “不知道?”陈依颐擦干眼泪,暂时,祝童认为她还没与田旭洋有多少联系。

    “我想,中田船务与江都钢铁集团早晚也合并进福华造船,只要保持稳定就不会有太多的事。要紧的是另两家,帝海房产地产公司的老板看来不是和省油的灯啊,今天就是他出面反对你。但是,你现在没力量去动他。所以,我建议你不妨拿海皇娱乐开刀,它虽然最弱小,最少能让那些人知道,你现在是才是旭阳集团的主事人。”

    “怎么开刀?”陈依颐眨着红肿的眼睛问:“难道我能撤掉范老板?不行啊,我不知道谁能替代他。”

    “撤掉也不是不可以,海皇娱乐任何一个副总都可以考虑,他们应该很高兴能替代范老板的位置。但是,我的建议是,卖掉海皇娱乐。”

    “为什么?不好,哥哥做的好好的,我一来就变卖公司资产,大家更不会信任我了。”

    祝童瞟一眼田旭洋,压低声音说:“依颐,你明天去问问旭阳的财务,公司还有多少可用资金?如果以福华造船那份没签约的文件规定,只在一期项目上,需要你拿出至少十亿的现金。这笔钱还不能从卖出股票上中筹集。如果不引进新的合作者的话,为了完成这次合作,旭阳集团也许连帝海房产地产公司和你的医院也要卖掉。”

    “我不能卖,至少现在不能卖。”陈依颐软弱的坚持着,她知道祝童说的是事实。旭阳集团的财务总监这几天就在海洋医院她的病房里,对公司的财务状况,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天,已经有几个债主打过电话催债了,那些都是不好得罪的大公司和大银行。

    “考虑一下吧,有人要出三千万收购海皇娱乐。”祝童与陈依颐离开房间,准备告辞了。

    他没发现田公子有什么异常反应,他要真是装疯的话,想听清祝童和陈依颐之间的谈话,耳朵不会那么稳定,至少肌肉会有所变化。即使这样,小骗子心里的怀疑还是没有消除。

    也不对,有个人能看出他是否真疯,索翁达活佛。但是,祝童乃至整个祝门近期最头疼的就是索翁达。

    向老也在观察田旭洋,他甚至还为田公子摸了模脉搏,同样不能确定。

    百里宵一片茫然,他对田公子最熟悉,也看不出头绪。

    三个人只能对着个疯子叹息。历史上装疯卖傻的例子不少,真正能玩好的无不是有大智慧的人,田公子真乃人物。在如今的法治社会环境下,他如果想一直装下去,谁也没办法。

    最不爽的当为百里宵,无意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祝童的前面,直接面对江小鱼这个阴险狡诈的对手。虽然知道得回千门要付出代价,可是,这代价未免有点大。可事到如今百里宵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相信祝童,相信江湖道。

    陈依颐强烈要求祝童留在嘉雪花园,等董事会结束与她一道陪向老共进午餐。向老必须出席这次董事会,他需要代表华商银行主张自己的权利。

    旭阳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只来了三分之二,四大天王里来了两个,却也足够通过陈依颐成为代理董事长的提案。

    与一般股东不同,能成为董事会成员都有点来头和分量,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能感觉到另一股力量。

    最近几天,上海有多位与财经有关的官员被王向帧请去喝茶。有些去了就再没露面,出来的也都变得心事重重。虽然还只是些中低级官员,大家都知道王向帧开始行动了,只是不知道这把火将烧到哪个层面?有多少人会被牵连进来?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两点多了。祝童与向老一辆车离开嘉雪花园,吴瞻铭与台海言乘另一辆车去外面寻找一处办公地点。祝童需要尽快建立起自己的班底,也就是福华造船秘书处。

    向老对田公子的遭遇颇多感慨,一路上总是说着这个话题。

    “看最近的新闻和评论,田旭洋几乎没有得到外界同情,最多的是冷嘲热讽。这说明了一个很多人都忽视的现象,社会形象与个人和企业命运的关系。田公子不懂得回旋之术啊,他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强者,众多矛盾和利益也纠葛在他身上。在一切顺利时,田公子身边站满了歌功颂德的朋友;一旦遇到问题,只能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做人的失败,缺少弹性。满招损谦受益,古话最有道理啊。李主任,你今后要避免走上同一条路,福华造船也不能靠炒作成为焦点,那样也许能得到一时的荣耀,只适合明星行业和明星企业。但是造船业要百年大计。田公子的做法在现在看来,还是得不偿失。”

    “谢谢向老,受教了。”祝童真诚的低头致谢,向老在教他做人的道理,也许是看到他在旭阳大厦的表现太过锋芒毕露,提醒他注意做事的分寸。这种微妙的把握,一般人根本不会体会到,也不可能如此教他。

    田旭洋虽然八面玲珑,在上海滩各方面都混的颇有人缘,但是骨子里一直给人的强势和霸道的感觉。祝童检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江湖上与在海洋医院,与田公子何其相像?慢慢出了身冷汗。

    “李先生去哪里?如果有时间到我那里喝杯茶。向墨一直嚷嚷着要和李老师好好聊聊呢。”向老发出邀请,祝童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诺大的上海滩,高楼林立人潮汹涌,仔细想来,却似乎没什么地方真正属于他。况且,向老不会随便发出邀请,一定有什么事要谈,或有什么人要见他。

    今天一早叶儿被梅兰亭接取苏州碎雪园,说是梅老请了位朋友为她诊病;梅兰亭特别嘱咐祝童,今天这位前辈不喜外人打扰。意思是,祝童不能去碎雪园。

    向老在上海的住所在近郊,一处安逸舒适又不惹眼的别墅区,距离市区的不远不近,很适合他这样身份的人居住。

    向墨说是从澳洲来避暑,祝童怀疑她根本就没正经上学。意外的是,朵花以在这里,与向墨亲如姐妹一般。想想也就没什么意外了,朵花已经知道自己与王向帧的关系,小丫头仿佛一夜间变得成熟了。她虽然还顶着凤凰仙子的光环,却很少出现的公众场合,外面有传说凤凰仙子被某大款包养了,原来她一直躲在这里。

    祝童还感觉到一个人,蝶姨也在这里;不是这幢别墅,而是不远处的另一幢。王向帧把她们母女安排在这里,还算有良心。

    朵花看到祝童还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叫声“大哥”就随向墨躲到楼上去了。

    这样也好,安静一段时间,朵花也就淡出娱乐界。这是个快节奏的时代,总会有新人替代崛起,取代凤凰仙子成为又一代偶像。

    向老果然有话说,还是福华造船的事;他建议祝童对外挂出的招牌是福华造船集团公司联络处,而不是筹备处。模糊的名称能模糊很多事,也就能减少麻烦。

    第十八卷、厚薄冰二、疯者无辜(下)

    向老还建议,祝童最好在一周内召开以联络处的名义新闻发布会,那时再宣布筹备处成立。

    祝童不可能轻易答应这个以建议的名义提出的要求,只要召开这次新闻发布会,与福华造船有关的所有矛盾将正式集中到联络处也就是他身上。

    小骗子连办公地点都没找好,班底也没建立起来,不可能马上去扛起如此大的是非。再说,刚才向老还教育他做人要有弹性,如果那样做,太紧绷了。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筹备处还是祝童费劲心思争取来的。按照向老的计划,祝童的位置应该是旭阳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以旭阳集团的名义开展工作。

    经过半小时的讨价还价,联络处挂牌和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间被定为两周内。

    向老又提出,眼前祝童身边缺少人手,要让自己的助手去帮他筹备。祝童也拒绝了,筹备处名称决定了,这个机构生存时间不会太长,但是责任重大。特殊时段特别处理,祝童只会用自己相信的人,能力的大小不是先决条件。

    但是,向老也很固执,两个人争来争去最后达成两点妥协,向墨将进入联络处作为祝童的秘书。她大约与陈依颐到海洋医院做王觉非的秘书一样,学习为主,监视为辅,很难说能帮上什么忙。

    在此期间,吴瞻铭将每天与注定要找上门的媒体周旋,祝童就把向墨先打发给他做助手,向老也同意了。

    第二点是,一旦进入实际谈判阶段,谈判小组的成员构成中,华商银行和旭阳集团的代表将不少于三分之二。

    “向老,您觉得田公子是真疯还是装疯?”谈完工作,祝童随意的问。

    “不管是真疯还是装疯,这都是目前各方面能接受的最好结果。”向老轻飘飘的吹一口茶杯里的浮叶:“向帧目前最关心的是福华造船的命运,别的东西可以暂时搁置。他一会儿来吃晚饭。”说完,轻轻打了个优雅的哈气,证明他困了。

    “哦,向老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朵花。”祝童很识相的告退。

    “蓝湛江的事,你要慎重。福华造船要以内资为主,外来资金的比例不能超过40%,这是首长定下的底线。”向老对着小骗子的背影,说出今天这次会谈最关键的一句话。

    “这不可能,井池财团至少要占去28%,MTK船务公司无论怎么算都不会少于30%,这是你给我的资料里的数据……。”

    “我只是传达首长的意思,具体怎么做,我和首长都不干涉。”向老摆摆手,神秘的笑着:“你既然能召来蛇群,还有什么事办不到?年轻人,要敢于迎接挑战。我们都老了,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祝童咧咧嘴,倚老卖老的见过,没见过卖得如此干净彻底的。

    小骗子,无话可说。向华易说起蓝湛江,已等于封死了蓝家入股福华造船的路。祝童纳闷,向老曾给他一份很详细的资料,上面显示没有来自海外的资金入股。即使是东海投资和无聊大师,也不过在股票市场上吸纳股票。他们入手比较早,大约各自持有中田船务与江都钢铁10%左右的流通股,不足以影响大局。与别的上市公司一样,流通股在旭阳集团的整个股份结构内,占的比重并不大。

    福华造船正式启动前,一定会有一次资本整合过程,基础建设需要巨量的资金投入,增发股份是一定的,那时才是各方面角力的关键时期。

    祝童觉得,那个阶段自己已经可以退出了,向老现在提出蓝湛江的事,是不是有点高看自己了?

    碎雪园内,叶儿静静的伏在系云轩上,身下垫着一床软垫;光洁的玉背裸露着,狗皮膏药已被揭下,背心处的胭脂扣已是一点惊魂的嫣红。

    叶儿从看到蓝夫人的瞬间就醉了。

    普普通通的一套衣衫,穿在蓝夫人身上竟然显得那么精彩贴切。叶儿崇拜美好,她从未想象过,一个女人能美到如此境界。

    “苏小姐是警官,学习过养生术吗?”蓝夫人轻轻放下叶儿的手腕,诧异的问。

    “没有呢,哪里有时间?”叶儿不知道,蓝夫人刚发现她的蓬麻功已经颇有境界,所以才有此问。她也不知道祝童让她每天写字保持的心境,就是修炼的一种。

    蓝夫人思虑半晌也不知道宝贝儿子以什么办法成就了这个如花少女蓬麻初境,那可是很多祝门弟子耗费好多精力才能达到的境界。想到叶儿表现出的性情,不禁莞尔一笑,也许是她本身的天真纯净与蓬麻初境偶尔契合的结果吧?

    从这一刻起,蓝夫人由衷的喜欢上了叶儿。

    叶儿眼前出现一朵洁白的兰花,蓝夫人轻柔的说:

    “苏小姐,你什么也不要想,只看着这朵兰花,把自己想象成它的样子,让自己变得洁净、通透,想象着自己将与它融合。”蓝夫人抚着她的头,轻柔的说着:“花儿和人一样,含苞待放的状态才是最可人的。花儿再好,一旦全开,离凋谢也就不远了。但是苏小姐,生命中没有永远的花季,只要内心能长留花香,把转瞬即逝美好的珍藏在心灵深处,青春不能永恒,美好可以长久。”

    叶儿醉醉的听着,醉醉的看着,眼前这朵幽兰似乎在幻为花心中那点晶莹的露珠,飞进她的身体。她一时恍惚,再也意识不到身在何处,今日何年?

    梅兰亭捧着一只细瓷盏走上系云轩,蓝夫人伸出一双素手,在细瓷盏中浸了三浸;左手从发间摸出金针,也在盏中晃一圈,刺进右手食指。

    晶莹的血珠从洁白的指尖滴出,蓝夫人以金针凑近血珠,吸附住三滴后,在胭脂扣周围细细的刺出“凤凰”两个字;把胭脂扣围拢起来。正上部留有一处缺口。

    “夫人,休要休息一下吗?”梅兰亭看她眉心沁出细汗,关切的问。

    蓝夫人摇摇头:“不要紧,时辰刚刚好,停不得。”

    系云轩外透过一道阳光,正落在胭脂扣上,红艳艳的好不诱人。蓝夫人忽地擎出凤骨鬼鞭,把指尖剩余的血珠在鞭梢一抹,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她摇摆几下,咬牙握住凤骨鬼鞭叶儿背部敲打着;忽轻忽重;看似凌乱,却隐含奇异的节奏和韵律。

    叶儿如在梦中,低低的呻吟着,似乎自己就是一朵被狂风吹卷着的兰花,上下左右找不到能附着的地方。

    梅兰亭细细的数着,蓝夫人敲下九九八十一鞭,脸上的红晕尽散,专为纸样的雪白。

    “梅小姐,帮忙把它扣上去,快。”她实在是无力了,把一只精巧的白玉杯递给梅兰亭。

    白玉杯呈桶状,里面有一张红纸。

    梅兰亭刚才看痴了,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划着火柴点燃杯中红纸,就把它扣向叶儿背上,凤凰两字的缺口处。

    阳光正移到白玉杯上,杯体被夕阳映着,恍惚中变成透明。梅兰亭看到,一只猩红色的软虫被吸附到白玉杯内,在火焰中挣扎。

    夕阳移出系云轩,白玉杯又恢复实质状。

    “好了吗?”梅兰亭扶住蓝夫人,看到,叶儿背心处的胭脂扣果然消失了。

    “好了,苏小姐不妨事了。”蓝夫人扶着眉心喘息一下,等站稳住,从叶儿背部取下白玉杯,顺手丢进系云轩下流水中。“就让它在那里吧,十年八年,也许还能成气候。”

    “啊。”梅兰亭有点怕怕的。

    “梅小姐不用怕,它不会主动害人,有这一大片桃林,它只会高兴呢。我去休息了,你照顾一下苏小姐,等她醒来就没事了。”

    蓝夫人走下系云轩,梅叶与柳伊兰早在下面候着。

    柳伊兰接住她,埋怨道:“夫人何苦如此?你这么惯着他,总不是个办法。”

    “我是在赎罪啊。”蓝夫人幸福的笑着:“能为他做点事,我高兴。谁让我当年狠心抛下他呢?我欠他太多了。”

    “幸亏他不够风流,要不然,夫人可怎么好啊。”梅叶打开一间静室,蓝夫人走进去看一眼,满意的点头道:“梅大哥有心了,小妹总让大哥照顾。”

    梅叶说:“仓促间没好好准备,还是竹道士修养时的布置的。委屈夫人了。”

    蓝夫人红环视静室:“已经很好了,竹道宗曾经的仙居一定有灵气,是祝红之福啊。”

    柳伊兰定定的看着房内竹塌,恍惚间又看到竹道士在竹席上打坐的影子。

    “夫人何苦呢?早些与孩子相认,能省去很多麻烦。”梅叶又一次劝说祝红,这也是老骗子的意思。

    “不是时候,他如果见到我,很多事会很难做。梅老不要劝了,我知道自己做什么。依兰妹妹,梅大哥,在东海投资这件事上,我保证给大家个交代。他现在风尖浪口上万事都要小心,我不想让他有太多牵挂,更不想让他被人利用。”

    梅叶与柳伊兰都不好再说什么,目送祝红走进静室。

    静室的门轻轻闭上,柳伊兰与梅兰亭走到水轩坐下,笑道:“梅老,夫人为什么叫你大哥?”

    梅叶脸上一红,讪讪道:“过去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

    “梅老,你最好找机会去见见半翁,让他对蓝大哥说句话。”

    “是要去,是要去。江湖是大家的,他不能太过分。”

    梅兰亭捧着茶壶走过来,看到梅老脸红笑道:“爷爷,我一直想问***事,但是爸爸不让。您……?”

    “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亭儿,我累了。”梅叶冷下脸,一摆袖子转身走向自己的院落。

    梅兰亭无声的笑笑,柳伊兰小声责备道:“不许再惹梅老生气,快去照顾苏小姐,天快黑了。你们还要回上海。”

    “伊兰姐,你知道***事吗?”

    “知道一点,但是,你最好别问。”

    梅兰亭撇撇嘴,捧着茶壶走向系云轩。

    叶儿喝下两杯热茶恢复了精神,感觉身上的不适已完全消失了。

    她默默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遇到的人。那个连名字都保密的神秘女子在治疗前让她答应的条件,恍若做梦一般。

    第十八卷、厚薄冰三、穿帮(上)

    回到上海,已是***阑珊时。

    叶儿迫切的想见到祝童,最近一段时间,两人间似乎隔着一层透明的膜。虽然表面上与以往一样,甚至还多了些小心和礼貌,但只有他们能感觉到彼此的隔阂。

    叶儿痛恨这种相敬如宾的状态。

    打通电话,祝童说他在向老家里,陪王向帧吃饭。嘱咐她早些休息,并说一会儿就回医院去陪她。

    电话挂断了,叶儿呆呆的望着外面出神。

    “苏警官,你现在去哪?”梅兰亭开着车,催促叶儿说出确切的目的地。

    “啊。对不起。”叶儿清醒过来,歉意的笑笑:“麻烦你就近停车,我想下去走走。”

    “那怎么行?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在街上逛什么?”梅兰亭不放心,叶儿也就不再坚持。

    祝童放下电话对王向帧说:“我要看接叶儿。首长,你最好赶快替我想个合适的理由。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什么。”

    “你这是威胁吗?”王向帧挑起眉梢,因为朵花在,他今天一反常态多喝几杯酒,脸上红红的。

    “随你怎么想;我不在乎。”祝童喝得也不少,心底压抑已久的郁闷爆发出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一个目的;如果目的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怕,包括坐牢。”

    向华易连忙把朵花和向墨赶出餐厅,招呼司机去开车,把祝童拉出去,塞到自己的车上送走。

    回到餐厅,王向帧还在沉思;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年轻的江湖人了解很少。

    “向帧,这件事错在你,不能怪他。”向华易拉他坐下,斟出一杯茶。

    “你也认为我做错了?”王向帧喝两口茶,已经平静下来。

    “你生气是因为他此前提出的那些条件,与苏警官的事没关系。我在今天之前对你选择他还有所保留,但是,他在旭阳大厦的表现堪称完美。我现在站在他那边。他是一匹野性十足的骏马,只有苏警官能牵住他的。他不爱财势,不追求享乐,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才;只有古老的江湖才能造就出他这样的人。你和我,无论用什么办法、去什么地方,都找不到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可是,他也不能如此放肆。苏叶是警官……。”

    “正因为苏小姐是警官,所以你才更应该慎重。如果不是我们,他们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有能力应付外界的威胁,会小心的呵护这段感情,也许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有些人期望的生活很简单,一日三餐,儿女绕膝,有个伴侣相亲相爱过一生。我有个师弟,一身所学比我高明多了。现在豫南乡下种地,他很享受那样简单的生活。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荒废了学到的医术,对不起老师的教导之恩。他说,看不得病人被病痛折磨的凄惨,也看不得病人为了治病弄得家徒四壁。人总归要死的,能快活的活一天,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就足够了。很多人就是这么想,我们没理由让勉强他为了奉献而失去一切。而你有时候必须做出牺牲;因为他们是民,你是官。”

    “向老,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难道让我替他撒谎?”王向帧敲着茶杯边缘,略有不安:“现在这样,我已经感觉对苏小姐不公平。”

    “目前看来,苏警官已经有所怀疑,你可以安排她去学习。江湖毕竟中华文明的一部分,他们有生存的土壤,也随着时代的进步在调整自己的生存状态。也许过一段时间,年轻人会找到解决办法。但是现在不行,苏警官不会接受他的真正身份。他最近不能分心,出现任何差错都是我们的承担不起的。我不让你调查他曾经做过什么,就是怕你为难。向帧,你有理想有魄力,不能分心去管太多的事,能做好现在的工作已经很了不起了。管太多事的结果,也许是什么事都做不了。”

    王向帧安静的听着,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祝童好容易才找到梅兰亭的奥迪A4,拉开车门焦急的问:“叶儿呢?”他一路上不停的打电话,但是叶儿手机一直在通话状态;也许是因为市中心干扰大,蝶神感受不到她的位置。

    “看把你急的。”梅兰亭不紧不慢的抽着烟,冲正前吐出一缕烟雾:“十分钟前,黄警官打电话把让她返回驻地。我要送她,但你们家叶儿坚持要坐地铁。”

    祝童顾不上多说,转身跑向地铁站方向,边跑边拨打叶儿的手机,依旧联系不上。

    已是十点多,夜晚的地铁站龙蛇混杂,叶儿虽然是警官却没穿制服,这里是四品红火的地盘,祝童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祝童穿过马路跑进地铁站,没看到叶儿,正看到大火轮领着几个人走上来。

    大火轮双手一张拦住去路,嬉笑着:“祝大夫,您这做大生意的怎么也来挤地铁了?是不是想体验一下弟兄们有多辛苦?”

    “你是不是活腻味了?闪开!”祝童暴怒的喝一声,龙凤星毫已在双手指尖旋转,身体猛然加速。

    大火轮还没反应过来,祝童已经冲过去了。

    “二哥,您怎么了?”

    “大哥,我动不了了。”

    大火轮的手下有三个都动弹不得,他也斜倚在扶栏上,歪着嘴骂道:“(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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