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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5 部分阅读

    经拔掉叶儿的输液管,并要求对方不要再为难护士。

    可主任也是个固执人,说黄海不懂科学,也不是医生,不该对病人的治疗指手画脚。

    开始阶段,黄海的声音还很大。可他的对手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博士,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渐渐的,随着主任摆出一大堆专业理论与实际病例,黄海的的话越来越少。

    祝童心里郁闷,黄海快被洗脑了。

    “棒棒。”身后又传来召唤声。

    江小鱼回头看一眼,碰碰祝童:“这单生意你去做,我和田老哥摆龙门阵。”

    祝童正是心思不属的时刻,呆呆的站起来,却看到叫棒棒女子,是萧萧。

    “棒棒,这些东西替我拿着。”萧萧嘴角含笑,轻声软语别提多温柔了;那样子,哪里像是面对一个棒棒?

    祝童捆扎好萧萧脚下的箱子,用竹棒背起来,默默的跟着萧萧走进医院。

    “老板,你装的不像啊。”萧萧看周围没人,后头说。

    “哪里不像?”祝童闷闷的说。

    “你呢,穿得像棒棒,坐在那里就像个老板,还是大老板。”

    祝童的肩背马上佝偻了几分,他刚才失神,腰板挺得是太直了一些。

    “这样就好多了。”两人来到电梯口,萧萧收起脸上的笑,不屑的对祝童说:“当心点,里面是进口营养品,碰坏了你赔不起。”

    祝童学真正的棒棒田家徽,憨憨地笑笑。

    电梯停到住院部十二楼,祝童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让叶儿去江家村,身份神秘的李颂汉。

    李颂汉坐在一张椅子上,所处的位置能看到一排五部电梯内进出的每个人。

    李颂汉瞄一眼祝童,没现什么破绽,把注意力放到萧萧身上。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从电梯里出来。

    萧萧昂头挺胸,给李颂汉个下巴,带着祝童就向里面走。

    进入精神科病房还要经过一道门,那里还有个年轻人,拦住了萧萧的路:“您要看病人?”

    “不看病人还能看帅哥?”萧萧戏谑一句,准备继续向里面走。

    “请问小姐,您要看的病人是?”

    “你管得着吗?”萧萧冷下脸。她如今衣着华贵时尚,腕上的伯爵钻表,夹在肋下的LV女包,都在散着无形的压力。

    “对不起,今天情况特殊。”年轻人掏出证件在萧萧眼前晃晃:“您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不就是个小警察吗?”萧萧撇撇嘴:“我来看个朋友,苏叶,她也是警官。”

    “请出示身份证。”年轻人的涵养不错,萧萧不好再放肆,打开LV女包,拿出身份证和工作证:“你瞧仔细,我可是正经人。”

    “萧小姐是福华造船筹备处的职员,福华在上海,你来重庆是……?”年轻人拿着萧萧的证件,问。

    “苏警官是我最好的朋友,昨天晚上听黄警官说她病了。我又正好有两天假期……怎么了?苏叶是不是……”萧萧演戏的本事见长,片刻间,眼里沁满泪滴。

    “苏小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您不能去看她。医生嘱咐,苏小姐需要静养,不允许探视。”

    “哪里有这般道理?”萧萧高声叫嚷起来:“我刚从日本回来,听到消息就做飞机赶来,苏小姐是犯人吗?她做了什么?”

    “请不要喧哗,这里是医院。医生也是为了苏小姐的健康,请您理解。”年轻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说。

    这一会儿,周围已经聚集起一些闲人。萧萧更来劲了,挥着手臂道:“医生在哪里?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让病人最好的朋友探视。”

    李颂汉坐不住了,走到萧萧身旁:“这位小姐,您如果有意见可以去找医生。苏小姐身份特殊,情况特殊,请配合我们工作。”

    祝童一直低着头,此刻伸出手对萧萧说:“老板,东西呢给您背到地方了,把钱给我。我们耽搁不起时间。”

    萧萧拿出一张一百元的大票子丢到祝童手里,气哼哼的说:“催个鬼呀,难道还能少了你的钞票!这些够吗?不用找了。”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祝童连声道谢,抓起棒棒挤出人群一步步走向电梯。

    祝童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一个棒棒的疲惫状态。他不能留在这里,特别是不能在李颂汉面前停留呆太久,那是个眼睛很毒的练家子。

    电梯门开了,黄海、张伟和一个中年人走出来。

    黄海还没什么,张伟微微一愣。

    祝童怀疑他认出自己了,侧着身子给他们让路,竹棒在张伟小腿处轻轻点了一下。

    电梯们关上,祝童才长出口气。他还不敢放松,更不敢抬头,电梯里有监视器,身边的几个,也不知道有没有李颂汉的人。

    下午四点,来医院探视亲朋的人多起来,棒棒们又开始忙碌了。

    田家徽不知去那里忙了,江小鱼一个人坐在路边短信,看样子又在勾搭那个办公室女子。

    祝童用棒棒敲敲江小鱼的肩膀:“找个僻静地方说话。”

    江小鱼伸伸懒腰,不满地说:“我们聊得正热乎呢。”

    “有事要你办。”

    “什么事啊,我看用不了三天就能把她弄上床。”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江公子好薄情啊,这么快就把宋小姐忘到脑后了。”

    “话不能这么说。”江小鱼收起手机,乖乖站起来:“我不是无聊吗,找点乐子哈。说罢,让我做什么。”

    “棒棒。”有人在他们身后喊棒棒。

    祝童摆摆手:“我们不能在这里说,两个棒棒不做生意太显眼。”说着,抬腿就走。

    江小鱼从叫棒棒的人哈哈一笑,说:“对不住哈,我们有大生意。”

    “棒棒有什么大生意?”那人不满的说,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

    祝童来到中午田家徽带他来过的背街,从角落里摸出瓶子,在水管漏水处接满水,仰头喝了一半,剩下的都倾到头顶上。

    “我需要你做两件事,过了今晚,你可以专心找乐子。”

    “说吧,答应的事我一定办到。”江小鱼有样学样,拿过瓶子也来了一个全套。

    “第一,我需要两艘船。一条木船,十点之前必须停在那里。”祝童指指江边。

    “不要引擎?”

    “不要引擎,用浆划的木船。”

    “这可不太好找,如今谁还用浆划船……你需要一艘小船,是吧?”

    祝童点点头。

    “可以,晚上十一点之前一定会有艘木船停在那里。”

    “也不能早,木船到达的时间不能早于十一点十分。”

    江小鱼说:“你说要两艘船,另一艘是快船,可对?”

    “不错,我还需要一艘快船,十二点之前停到对岸。”祝童用竹棒在地上画了两道:“我刚才在楼上看过,这里有一处回水湾,把快艇停到里面,加满油,你的人就可以走了。”

    江小鱼很仔细看看祝童画的位置,说:“你倒是细心,那处地方一般人还真不会注意这里。”

    “我要的是一艘快艇,快艇上还要准备一艘橡皮艇和救生衣。记得,十二点之前必须就位。”祝童不放心的叮嘱道。

    “一艘快艇可不便宜,少说也要四、五万,一只橡皮艇也要两,三万。我看你也跑不了好远,江上有水警。快艇橡皮艇交给你,八成就算报销了。”

    “帮宋小姐戒毒也不便宜。”

    “好了,算我没说。我保证,十点半之前,那里会有一艘快艇。”江小鱼举起棒子,做投降状。

    “第二件事比较复杂。”祝童用竹棒在地上画个圈:“这里是江城医院,这边是长江,这是江城路,这里是桥。我需要你在十一四十分的时候这个路口制造交通事故,把路给断掉二十分钟。”

    “你要做什么?”江小鱼眯起眼,冷冷的说:“这可是有很大的风险,过了今晚你走了,我还要在这里寻乐子。”

    祝童耐心地说:“这个路口车流量大,你可以开一辆摩的随便找个车撞上去,现场弄得混乱些。只要人聚起来,你就可以开溜了。没有事主,短时间内没人敢动现场。这两天天热,在外面乘凉的人比较多。只要闹起来人就会聚拢过来,疏散开至少也要二十分钟。我只需要二十分钟。”

    “听起来很简单,又要我掏钱,又要我开摩的撞车。车可是铁壳子,一辆摩的怎么也要三千块,万一……”

    “江公子的车技,我和黄警官都领教过。”

    “……好了,我答应了。你倒是调查得很充分,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孩子要上高中?”江小鱼连忙阻止祝童继续说下去,表情松弛了。

    他嘴里虽然没说,心里也不禁佩服小骗子的心思。本来很严重的事,让祝童如此这般解释开来,似乎变得简单了。

    “你去准备吧,晚上的事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倒霉,你也好过不了。”祝童冷下脸,江小鱼嘿嘿笑两声,挥手把棒子抛出好远。

    四点半,张伟转进这条背巷,远远的就看到祝童蹲在墙边呆。

    “我就知道是你。”张伟左右看看,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十分钟后,街口有辆车,我在车上等你。”

    “用不着。”祝童抬眼看看张伟:“今天晚上我要带苏小姐走,求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为什么要带她走?”张伟瞪着眼睛,不解的问:“这里有很好的医生……”

    “就是因为医生太好了,所以我才必须带她走。”祝童冷笑着说:“张警官,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医生,知道叶儿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如果让这里的医生治下去,她很快将变成个除了睡觉吃饭什么也不做不了的废物。”

    “不会吧?苏小姐用的可都是进口药。”

    “进口药也是药,用上去,副作用更大。那些药对中枢神经、自主神经系统和他内脏系统都有影响,最常见的副作用是反应迟钝。叶儿的病是心病,什么药能治心病?不解开她心里的疙瘩,叶儿病就不会好。已经一天多了,叶儿的病拖不起,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带她走。”

    “好像有点道理。”张伟到底也是练家子,高级武功都要修炼内息讲求精神修为。他大概理解了祝童话的意思:“说吧,让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太多,只要替我打开两道门。”祝童递过去一张纸,转身走了。

    张伟展开纸,上面是江城医院住院部十二楼的平面图。

    “奇怪了,他怎么会有这个?”

    张伟记好两个用红线标注的通道的位置,撕碎纸张塞进嘴里,使劲的咀嚼几下才咽进肚里。

    第二十六卷六、楼上楼下(上)

    天擦黑,路边的街灯亮了。

    田家徽今天的收获颇大,林林总总算下来挣了一百多块,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多钱,家里也不用愁钱用了。

    他做完最后一桩生意,心里盘算着晚餐加个菜,嘴里哼着小曲向住处走去。

    “田老哥。”祝童坐在树影里招呼一声。

    “老板叫我?”田家徽拖着竹棒走近前。

    “累一天,歇下吗。”祝童合起手里的报纸,铺在身边的路牙子。

    此处江风徐徐,田家徽坐下后用毛巾在脸上擦一把。重庆临江,空气湿度大,毛孔上似乎被糊了层油,汗都出不利落。

    “这个给你。”祝童抬抬**,把坐在下面的一个包裹丢到田家徽怀里。

    “什么好东西?”田家徽好奇的打开,借着路灯一看,脸刷的白了。

    这一刻,他再也感觉不到闷热,浑身汗毛倒竖,冷汗舒舒服服的淌出来。

    “里面是五万。”祝童按住田家徽的肩膀,刚才他就差点跳起来:“事情完了,有人会再给你五万。”

    “你们……要…我做…做什么?”田家徽哆哆嗦嗦半晌,才吐出一句囫囵话。

    “首先,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想让田老哥做什么坏事。”祝童凑近一些,刻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我女朋友在医院里,有人说她是精神病。我信不过医院的医生,想带她离开。”

    “你…可是……医生是狠了点哈……”

    “不是钱的问题,田老兄用过安眠药吗?”

    “我老爹用过,他失眠。有两次用多了,头晕眼花,做不了事。后来就不敢用了。我知道了,报纸上有登过,有个精神病院就把一个好人治成呆子了。”

    “是啊,可是医生认为我女朋友必须用药。”祝童看田家徽没那么紧张了,放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很爱我的女朋友,她是个冰雪聪明好女孩,如果变成那样,她一定会自杀。”

    “你不得耍我哈?不想治,可以接她走。医院又不是监狱,你只要不给钱,他们那些药都好贵撒。”田家徽疑惑道。

    “我不相信医院,她爸爸相信。我们还没结婚,没得办法,我只能把她偷偷接走。”

    “是不是因为她家老汉不同意你们恋爱?你是个棒棒……不对头,你不是棒棒,这些钞票……”田家徽的思维陷入混乱,祝童无奈的递给他一支香烟,“啪!”的一声,按开Zippo火机。

    “她爸爸是不太看好我们,所以才求田大哥帮个小忙。无论成不成,这些钱都是你的了。你不是想回家办个饲养场吗?有了它们,你就不用再做棒棒。我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没办法,祝童只能给他用点**剂。

    “要得要得,钱是小事。可我只是个棒棒,能帮上什么忙?”田家徽开始进入祝童安排好的思路,

    “你只要这样这样……”祝童在他耳边低语着,田家徽连连点头,一点怀疑也没有了。

    “记好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指使你的是我。放心,如果你砸到了好车,赔偿损失的钱我来出。但是切记,千万不要伤到人。”

    “伤人不好,我晓得。我也不想坐牢。老板,李老板。”田家徽翻看着祝童的名片:“还是个董事长,望海医院的董事长。你是不是要把女朋友带到上海?”

    “不错,我想亲自为她治病。”

    “你真个是医生?”

    “中医。”

    “我的腰眼老是酸疼,看过好多医生都没用;最近两年背不来重东西了。你看看嘛,有没得治?”田家徽的状态太天真了,竟然开始求医。

    祝童笑笑,手指间捻动龙星毫,轻轻刺进田家徽腰间命门**,度一丝真气进去。

    田家徽确实有病,常年劳碌加上休息不好造成的的腰椎间盘有轻微的病变,发展下去会形成腰椎间盘凸出。

    “挺直腰背。”祝童在他背部拍一下,龙星毫抽出,闪电般顺着田家徽的背部大**一路点刺。

    田家徽呲牙咧嘴的哼哼几声,以往挺不起的腰杆挺得溜直。

    “好了,你今后又是一头老虎了。”祝童不只是化解了腰椎处病灶,还耗费真气为他打通了大半条督脉,这可以保证他几年内不会再被腰疼困扰。

    “真的哈,李老板儿的手艺硬是要得。”田家徽站起来,左摇摇右晃晃,脸上满是开心的笑。

    “李老板儿,我信得过你。”田家徽拿起提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我拿两百买酒,这些钱我不能要。”

    祝童没在勉强,含笑看着他精神抖擞的越走越远。

    萧萧从不远处的一辆汽车上下来,走到祝童眼前:“老板,搞定了?”

    “过几天,你替我跑一趟。把这些钱给他的家人。”祝童手里多出一张暂住证。

    萧萧接过提包和暂住证:“看不出,他才三十六岁。我还以为他没有五十也差不多了呢?”

    “你啊……”祝童点点自己的脑门:“脑子里不能有偏见,他们虽然有时候会很狡猾,只要肯下功夫了去解就会发现,大多数都是很善良的好人。”

    “记得了,李老板儿。”萧萧学着田家徽的语调,祝童不禁莞尔。

    “这是你要的东西,还有给叶儿准备的衣服,还要我做什么?”萧萧把钱放回车上,又拿出个大袋子递给祝童。

    “去找曲奇,让他到弘法寺江边附近等我。然后,你第一时间飞回上海,把这个交给朵花,让她转交王先生。如果有人找你调查,说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福华造船签约在即,他们不会为难你。”祝童拿出个封好的信封。

    “记得了。”萧萧接过信封:“主任,你准备带叶儿去哪里?”

    “不知道,如果需要帮忙,我会第一个找你。”

    “一定啊,请务必小心,我希望你和叶儿都好。”萧萧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依依不舍的看一眼祝童:“二姐让我转告你,有人看到烟子了。”

    “烟子,在哪里?”祝童心头一寒。今晚的行动本就是冒险,最怕出意外,烟子来到重庆一定会和江小鱼联系。

    “主任,我总觉得你不能太相信那个姓江的。”萧萧又说。

    “我心里有数。”祝童摆摆手,萧萧只好走向停车的地方。

    萧萧的车走了,祝童又坐了一会儿,看着不远处的江水似乎在发呆。

    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祝童才懒洋洋的站起身,翻过围栏下到江边。

    晚十一点,江城医院住院部十二层,精神科病房。

    两个年轻护士在护士站内低声闲聊着某个医生的八卦。

    距离换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每天的最后一小时都是最难熬的。可是今天不一样,距离护士站不远的地方坐着个同样年轻的帅哥。

    两个小护士说着话,眼睛时不时转到他身上。七号病房前还有个年轻人,比较起来,这个更养眼一些。

    主任说,他们和守大门外电梯处的那个都是身负特殊使命的人物。

    年轻的女孩子最喜欢刺激,眼前的帅哥不只年轻,身上有一种军人般的英气,看上去还很沉稳。比较起来,她们身边的男孩子都显得太浅薄了。

    七号病房的病人也很奇怪,她是那么美丽;但是小护士知道,这些人如此小心,不只是为了她的美丽。

    精神疾病是一种特殊疾病,精神科病房也于别的病房不同,病房都是全封闭,门窗都经过特别牢固。否则,既不利于病人安心治疗,也可能造成病人走失,后果很严重。

    在这样的环境下,七号病房比别的房间还多了一套监控系统,从医生办公室内可以随时看到里面的情况。有如此多的预防措施,病人不可能走失。那么,他们的防备应该是针对外面。

    与别科室不同,精神科还配备有男护士。

    如今,她们一个班的男护士正在那里,两个小护士嘴上没说心里颇不以为然,谁知道他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看美丽的女病人?平时,他一定会围在这里没话找话献殷勤。

    八号病房的召唤灯亮了。

    两个小护士对视一眼,都很奇怪。

    八号病房住的是个患狂暴症的壮汉,这个时间应该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和死猪一般。

    “我去看看。”个头稍高点护士拿起钥匙从护士站出来。

    她特意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零三分。

    病人们早已都休息了,走道上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的嗡嗡声和她自己走路的脚步声。

    八号病房在七号病房正对面,护士站到病房前时,守在那里的年轻人站起来,问:“有什么事吗?”

    “可能里面的呼叫器坏了,我来看看。”护士先从房门上的探视窗向里面张望。

    果然有点不正常,病人没有在床上,抓住窗口的不锈钢栏杆气哼哼的较劲。

    护士用钥匙打开门锁,迟疑着没有推开门。

    年轻人一直看着她,问:“需要帮忙吗?”

    “我有点害怕,他的药劲好像过去了。”

    “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年轻人凑过去看一眼,问。

    “有过不过不多,他账上的钱不多,医生昨天换了新药。可能是药的问题。”护士又看看八号病房,不安的说:“我去叫医生,现在进去有危险。”

    年轻人温和的笑笑:“那样最好。”

    护士急匆匆跑去医生办公室,年轻人又坐下,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隔了四、五分钟,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精神病房的安静被彻底打破了。

    来的不只是医生和护士,黄海、李颂汉也来了。刚才,他们都在医生办公室休息。

    第二十六卷六、楼上楼下(下)

    张伟被分配守电梯口,他听到了病房内传来的声音,心里原就忐忑不安,更紧张了。(

    祝童让他打开的两道门已经打开,即使这样,张伟也不相信祝童能把叶儿弄走。

    黄海等于被架空了,如今是李颂汉说了算,医院里面有五个人,从辖区警局借调来的三组九个人日夜守在医院周围和监控室,病房里还有一位女警官。在如此严密的防卫下,祝童的行动太冒险了。

    “起火了,八号病房失火。”黄海从里面冲出来。

    消防栓在大门外,黄海过去砸开玻璃门:“接上接口,等我招呼打开水龙头。”黄海说着,托着消防水龙跑进病房区。

    张伟闻到了烧胶皮的味道,只有黄海一个人跑出来,李颂汉和他带来的两个人一定守在苏叶的病房里。

    只是,这火起的也太蹊跷了,难道祝童能未卜先知?不对,这把火一定是他放的。可是,八号病房门前有人守着,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放水。”守在门前的帅哥探出头,叫喊一声。

    张伟旋动把手,瞬间,激越的水流把瘪瘪的水龙撑得溜圆。

    张伟跑向病房,帅哥伸出手想拦住他。

    “都什么时候?”张伟挺胸撞过去。

    走廊里烟雾腾腾,电源还没切断,紧急疏散灯已经开启。

    张伟看到,黄海和一个男护士抱着消防水龙冲刷着八号病房,李颂汉守在七号病房前,原本守在那里的年轻人正把一个神情暴躁的健壮汉子压在墙角。

    那汉子似乎有无穷的力量手抓牙咬腿乱踢,把现场弄得混乱异常。

    一个医生摸样的人拿着电棒试图对壮汉电击,可是地上都是水,壮汉身上还有人,他迟迟不敢下手。

    张伟跑过去一把抓住壮汉的手腕,指尖扣住太渊、大陵、神门三个**位,发力收紧。

    壮汉吱唔一声,全身的气力似乎被抽空了,翻翻白眼,竟然休克了。

    这个时候,没人埋怨张伟下手太重,大家把壮汉挪到一旁。

    李颂汉通过探视口看看七号病房,里面一切正常。

    用过药物后,苏叶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女警官站在窗户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那家伙是个疯子,竟然在医院纵火!八号病房的窗户在大楼正面,对着马路,一定有很多人看到失火;这会儿,江城医院内外肯定乱套了。

    李颂汉十分确定,八号病房的突然发生的失火事件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小骗子搞出来的。可是,他是怎么办到的?这里是十二楼。

    没有了干扰,八号病房里的火很被强力水龙扑灭了。

    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燃烧的痕迹!

    刚才大家都看到里面烈焰腾腾,都闻到了刺鼻的燃烧胶皮的味道。

    “看窗户。”小护士对病房也比较熟悉:“玻璃全碎了。”

    玻璃碎了很正常,在高压水龙冲击下,不碎才不正常。

    “玻璃是黑的。”小护士又说。

    家这才意识到,刚才只是玻璃在燃烧。

    李颂汉走八号病房,捡起一块玻璃查看。

    怪不得病人在看着窗户发狂,他是第一个看到起火的人。如此说来,火是在窗外玻璃烧起来的,所谓的烈焰腾腾,也只是在窗户外。

    “不好!快去病房!”李颂汉猛然意识到什么,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七号病房前。

    “打开房门,钥匙呢?小王!小王!”李颂汉只瞄一眼探视口就高声叫道。

    王就是守在七号病房外的年轻人,他也意识到不对了,拿出钥匙递给李颂汉。刚才,病房的门并没锁!

    可是,钥匙**去却转不动。黄海担心叶儿,凑到探视口看一眼。里面雾气腾腾,什么也看不见。

    “张警官,撞开门!”李颂汉很快放弃了用钥匙打开房门,退后两步对张伟说。

    “我撞!”张伟诧异道。

    “只有你有这个本事,我知道。”李颂汉很坚决的说。

    “试试吧。”张伟开始运气。

    就如街头打把势卖艺的汉子一般,双手高高扬起,在头顶汇合,缓缓落下。气血上涌,当然脸色通红。

    事实上,他如果想撞开门根本不用做什么花架子。这样做,只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

    “咚!”的一声。

    张伟抬脚猛踹,七号病房的房门应声打开。

    没人敢冲进去,浓密的白色烟雾充斥着方面里的每个角落,空气中充满一种奇怪的药味。

    “是白磷。”小王第一个判断出里面烟雾是什么。

    “用水!”李颂汉亲自抓起水龙头,向七号病房喷射。

    水流驱散着白色烟雾,房间里的境况渐渐变得清晰。

    与八号病房一样,七号病房也是玻璃全碎,只不过,不锈钢护栏歪斜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女警官躺在病床上,苏叶不见了。

    果然是白磷!门口倒着一只银色钢桶,几块白磷滚出来燃烧着继续制造烟雾。

    李颂汉扑到窗前,轻轻一推,不锈钢护栏就向外荡了开去。他探出头去查看,下面是滚滚长江,上面,一条钢索从十三楼窗口探出,牵住不锈钢护栏。

    张伟检查一下女警官,还好,她只是昏过去了。

    李颂汉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终端接收器,看一眼,果断的说:“黄警官,张警官,跟我去十三楼。小王、小马守电梯。通知楼下第一第二小组,立即封锁江城医院所有出口。让第三组到江边。马上行动!医生,请照顾一些她。”

    一群人轰隆隆的奔跑出七号病房,医生闪在门外,等他们都跑不见了才走进病房。

    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的女警官!一位昏迷不醒的女警官!一位颇有姿色的、昏迷不醒的女警官!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虽然她与那位女病人比较还逊色几分。

    医生开始对女警官进行常规检查,也就是听心跳、翻眼皮看瞳孔,测量血压观察呼吸什么的。只不过,他伏在女警官饱满的胸前倾听的次数稍微多了一些。

    门外的正在清扫残局的女护士撇撇嘴。

    医生觉察到了,皱着眉头走过去,轻轻把门带上。

    可是,他刚转过身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

    “谢谢关门,你的职业道德有问题。”那人捂住他的嘴低声说,接着,医生就没有知觉了。

    两个小护士刚把走廊打扫干净进到八号病房里收拾,七号病房的门开了。

    高个小护士吃惊的瞪大眼睛,她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怀里抱着七号病房的病人走出来。

    “帮帮忙,别叫!”那人冲她微微一笑,忽然就消失了。

    护士楞了十秒钟,她刚从七号病房出来,里面只有医生和看护女病人的警官,他们是……

    走廊里又传来奔跑声,李颂汉带着一群人又跑回来,冲进七号病房。

    病房里,医生躺在窗下,女警官躺在床上,医生的白大褂不见了,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和一件套头衫。

    病床上部,天花板上的石棉瓦掉了两块,露出一片空间。

    李颂汉踩着病床探进去摸索一番,跳下来,手里多出一串项链。

    男带观音女带佛,项坠处,笑口常开的布袋和尚金光闪闪,那笑容似乎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他还没有走远,一定还在这座楼里,不,他现在一定没有离开十二楼。”李颂汉憋不住了,气急败坏的吼叫着:“黄警官,张警官,快去找,每个房间都要……护士,你一直在这里吗?”

    他终于看到了对面八号病房的小护士,走过去问。

    “他…他…向那里去了。”小护士指着走廊的另一边说。

    “别着急,仔细想想,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他是一个人还是……”李颂汉没有再冲动,耐心的问。

    “他抱着病人,向那边去了。”小护士的手臂一直没放下。

    “那边……有什么?不是死路吗?我们去看看。”

    “晚了,那里是手术专用电梯,他已经走了。”黄海一直跟着李颂汉跑来跑去,这时才开口。“那部电梯可以直达地下停车场,我们就是赶过去也来不及,你应该先通知楼下的同事和保安。”

    江城医院的手术专用电梯安装在楼层的另一侧,与别的电梯不同,进入这部电梯需要先打开按键锁。十一点,张伟借着巡视楼层的机会,悄悄打开了那部电梯的十二层按键锁,手术专用电梯内没有监控设备。

    “是是,我着急了。你们先去底层停车场。”李颂汉脾气不错,立即用对讲机联络楼下。

    张伟跟着黄海走出病房,他们刚走到精神科病房的大门口,迎面碰到一群江城医院的安保人员。

    看看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二十三分。他们的反应未免太慢了一些。

    “你认为,他现在应该在哪里?”电梯里,黄海问。

    “不知道,反正不会在地下停车场。”张伟回答。

    “为什么不会在地下停车场?如果他在那里停好一辆车,开车是离开这里最快的途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黄海表现的很随和:“反正不用我们负责,随便说说,也许,我们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大家都能想到,所以他才不会那样做。”张伟漫不经心的说。心里想:他让我打开十二层手术专用电梯,我还在电梯里留下了一把手术科大门的钥匙。

    祝童一定在三楼麻醉手术科内,这个时候没有手术,里面就不会有灯光,监控也看不到他。

    电梯一定会停在底层下停车场。

    江城医院太大了,要找到祝童,大概要费点时间。

    “你的脑子比我聪明。”黄海半真半假的说。

    张伟半真半假的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今天晚上的奇怪举动可以瞒过李颂汉,但瞒过黄海就不太容易了。

    “黄处,想什么呢?”张伟看到黄海嘴角的笑,问。

    “李颂汉一开始就错了,李想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他不会让叶儿冒险。他不可能带着叶儿从窗外爬到十三楼;接下来,他一定会用做安全的方法离开这里,如果那条路走不通,他也许会让叶儿回到病房。所以,我们不必有什么顾及,全力追捕他。”黄海对祝童的了解更深。

    “你是说全力追捕?”张伟想,如果黄海是今天晚上的总指挥,祝童还能如此顺利的把苏叶带走吗?

    “至少我们尽力了。”

    黄海抬头,对着摄像头的位置哈哈一笑。

    第二十六卷七、漩涡(上)

    位于三楼的麻醉手术科有十一间手术室,祝童站在第五手术室的窗前,悄悄观察着外面情况。

    祝童所处的地方距离江边不到五十米,因为是黑夜,江边比这里更暗,看不清楚。

    一分钟之前有一艘江轮驶过,他看到泊在江边的小木船,江小鱼派人把船送来了。

    如果不是顾及烟子,祝童现在应该顺第五手术室旁边的紧急通道下去,出口在楼后。

    江城医院的前身是部队医院,临江是一道高达两米的围墙;围墙上有一道小门,虽然门上有大锁,但那样的原始锁具在小骗子面前毫无用处。

    不走又能如何?这一夜好长啊。

    祝童把目光转向身后,刚换下病号服,叶儿蜷缩成一团躺在手术台上,安静得像个孩子。

    祝童但愿她真的睡着了,可现实是残酷的。黄海没能阻止精神科主任对叶儿用药,她现在的状况完全是镇定药物作用的结果。一旦药效消失,叶儿会表现得喜怒无常。

    祝童希望能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动手为叶儿治疗。他以前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还没想好该从那里着手。可是他知道让叶儿呆在西医手里是不行的。

    叶儿之所以让他魂牵梦萦,几次想放弃都割舍不开,不只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她所独有的灵秀气质,是从她心灵里自然流淌出来的善良和对美好的执着。叶儿有知,一定不愿意以迟钝的状态活着。

    想起刚才的情况祝童不禁后怕,他不知道叶儿身上被装上了追踪器。他抱着叶儿躲进七号病房的天花板,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到叶儿的胸前。

    叶儿项下的女儿玉不见了,被换成一个金佛。小骗子稍一想就明白了金佛内一定大有玄机,不是窃听器就是信号发射器,也许是两者的综合体。

    祝童如果不是躲在天花板上的话,那个李颂汉一定不会跑到十三楼转一圈,马上又跑下来。

    想起来就好笑,实在也是有点运气。在十二楼,李颂汉手里的终端显示目标在楼上,在十三楼就显示在楼下,再先进的高科技也有盲点啊。

    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二十八分。

    不能再等了,祝童决定自己先去看看;叶儿在这里至少是安全的。

    他拿出一根钢丝绳,用锁扣固定在窗户上,在腰间系上安全带装好登降器,深深的看一眼叶儿,然后从窗口消失了。

    下降很顺利,祝童解开安全带又扯扯钢丝绳。看样子,这条绳子和配件都是高级货,完全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萧萧不是户外运动爱好者,也不懂攀岩,但她知道好东西一定不便宜。

    今夜云深,星月无光。好在重庆是个不夜城,对岸与背后的灯光让江岸上的景致依稀可见。

    祝童没有动围墙上的小门,他先是闻到了香烟的味道,接着就听对讲机的声音,还听有人在低声说话。

    祝童转到另一侧,悄悄爬上围墙,观察一会儿,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回到第五手术室,手表的指针指向十一点三十五分。祝童又来到窗前观察片刻,忽然发现停在岸边的木船在横向移动。

    这条路已经断了,李颂汉在外墙外布置了至少三个人。

    水里还有人!不是烟子也一定是来自五品清洋的江家高手。

    看着叶儿,祝童茫然的近乎绝望了,难道只能把她留在这里?

    一定有办法,不要着急,冷静冷静。

    祝童摸出龙星毫,炼化一丝冷冽的气息刺进印堂**。

    闭目片刻,他跳起来,先从床下找出叶儿刚换下的病号服,接着把手术台前的高脚椅用几套消毒衣包裹住,塞进病号服。抱在怀里比试几下,感觉不太对头,又塞进去个氧气袋。

    守在江边的三位警官已经在附近巡视了两圈,唯一有点可疑的是那艘木船,可是船上也没有人。重庆临江,这样的木船并不稀奇。

    他们准备坐下来放松一会儿,猛然从围墙的小门内冲出一条人影,怀里还抱着个人形的物体,可怕的是他的速度,闪了两闪就跃上停在岸边的小船。

    “站住,不许动。”反应快的一个已经掏出枪。

    从他的位置到木船有三十多米,黑影根本就不在乎身后的声音,把怀里的东西放到船上,人已经跳进江水中。

    木船开始向江心移动,等三位警官赶到,木船已离开岸边十米了。

    “啪!”枪响了,凄厉的枪声击碎了大江的涛声,木船却离岸边越来越远。

    黄海和张伟第一批赶来支援,此刻,木船已经在五十多米外了。

    “不要开枪,船上有我们的同事。”李颂汉也赶来了,看着逐渐远去的木船说:“通知重庆水上警局,要求派出快艇支援。”

    “他果然坐船走了。”望着在滔滔江水中飘摇的小船,黄海说。

    “事后诸葛亮。”李颂汉带来的小王不满的说:“如果早料到他会乘船离开,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黄海没搭理他,对李颂汉说:“李处,出动水警的话有很大风险,这里是长江,不是护城河。万一……这件事该如何收场?你答应过,一定保证苏警官的安全。”

    李颂汉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拨通了水警的电话。

    黄海气的一顿脚:“我明天就离开重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了。”

    “好好,水警出动快艇前还要和我们联系,如果黄处认为不妥,让他们回去就是了。”李颂汉姿态很低,黄海猛拳砸在棉花堆里,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颂汉又说:“我们就在这里开个碰头会,简单分析一下情况。小王,你先说。”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嫌疑人应该只有一个人,两次都是从外面发动袭击。”小王心思缜密,似乎是李颂汉最得力的部下,面对现场侃侃而谈;

    “第一波攻击发生在十一点零三分。嫌疑人从十三层用钢丝吊下,把白磷涂抹到八号病房的玻璃上。白磷的燃点很低,只需要四十度,且燃烧的强度大,但在开始阶段很难察觉。所以病人才对着窗户大叫并按动呼叫器。当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八号病房吸引后,嫌疑人对七号病房发动了攻击。刚才我们看过,这种护栏都是从外面安装,固定螺栓都在外面。这是我们没考虑到的。他先趁着这边混乱从外面松开护栏的螺丝,然后通过窗户上的一个小孔对病房内我们的同事发动袭击,应该是使用金针之类的东西,针体很可能涂抹有药物。可是确定的是。我们在那边救火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计划。”

    七号病房的窗户并没有破碎,黄(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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