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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0 部分阅读

    使人于不知不觉间心生敬畏达清心寡欲之功效,修习起来也更耗费时间。这才是让祝童看重的。

    而那《太一化气金丹经》习练的过程中需要经过三凝三化,每一次凝化都是一次爆发与收敛。祝童估计,斯内尔最多经过两次凝化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收拾不住了。

    《洗髓经》也有一定的危险,比如出现如雪狂僧那样脑子有点不正常的状况,在祝童看来并没什么。斯内尔先生体内已经具备颇为深厚的真气积累了,让他梳理清楚才是灾难呢。

    作为江湖酒会召集人要一碗水端平,祝童之前与羽玄真人沟通过。可即使这样,给金佛寺介绍一位如此重要的施主,羽玄那边免不了要落些抱怨。

    拉皮条当然要有好处费,无处大师小心地询问他要什么,祝童指指西边,道:“云峰寺。”

    无处大师考虑片刻,道:“那边以传素大师为主,无畏师弟只是敲边骨。师兄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

    云峰寺早成一个是非之地,金佛寺受地方政府之邀共同开发,也是走一步看三步小心翼翼的,介入不算太深。祝童既然要毁掉那里,就随他去吧。

    第二上午九时,祝童步入十七楼,一位中年男子正陪陈老下棋,许虎和王京在一旁观棋。

    中年人身着便装,身上有股掩饰不住的官威,应该是王京的父亲,老太太的儿子了。

    许虎看到祝童就开起了玩笑:“李先生,有人在毁你呢。”

    祝童瞟一眼王京正在摆弄的笔记,无奈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人想杀猪,猪能有什么办法啊。”

    王京“噗嗤”一笑,道:“‘神医李想’自比为猪,谁信谁天真。”

    “我真的很天真啊。”祝童在陈老身边坐下,扶着他的手腕片刻,道:“陈老本钱越发丰厚了。”

    陈老没搭理他,只催着中年男人下棋:“磨磨蹭蹭这么久还没想好?成不了大事。”

    中年人拍下一子,向祝童伸出手笑道:“我是周振逊。早该来登门拜访李先生,抱歉!抱歉!”

    又一位封疆大吏!祝童早知道王京来头不小,可听到周振逊的名字还是吃了一惊。据说王京还有两个伯伯,他父亲就如此厉害了,那两个……王京的父亲姓周?陈依颐的父亲还姓田呢。

    “你们聊,我累了。王家丫头,陪我下去转转,看那小子在忙些什么呢。”陈老在王京搀扶下站起来,道:“你们这些个人精一个比一个不地道,下个棋说个话都思来想去吞吞吐吐的。我去转半小时,回来不想看到你们。”

    祝童早习惯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受之。周振逊有点挂不住,起身扶着陈老的胳膊送出好远去;回来时,祝童与许虎已经摆开一具新棋。

    “家母受了一辈子苦,这次要辛苦李先生了。”周振逊泡出三杯茶,将第一杯送到祝童手边道。

    “治病救人乃我等本职,没什么。”祝童接过茶,啜一口赞道:“好茶,好功夫。”

    “周兄拿来的是茶我都见不着,当然好了。”许虎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周兄,回头给我弄半斤尝尝?”

    “听说向帧同志要来看望斯内尔先生,我可以在这里等两天。”周振逊没理会他,又道:“只要老太太能多醒过来,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多孝敬几年,周家可以付出的更多。”

    祝童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这个人情,可有点大了。看来,他还是个孝子。只不过,这份支持是针对王向帧,“神医李想”只是间接受益。

    也不错了,人不能太贪心。现在是非常时刻,来自周振逊的奥援更显得难能可贵。

    陈老来的时候十七楼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他们在十五楼,老太的病床前。

    祝童再一次为老太太做全面检查,他的成名宝器龙凤星毫全用上了,显得分外认真。

    “李先生,有希望吗?”周振逊担忧地问。

    “明天上午,老太太肯定能醒过来。”祝童刷刷开出一份处方:静脉滴注浓度为百分之五的营养液二百毫升。

    陪同老太太来的军医拿过处方问道:“营养液的主要成分是……”

    “茅台酒,水浴提纯两次即可。”

    军医就要发火,周振逊道:“我相信李先生,去准备吧。”

    很多人都知道,“神医李想”为斯内尔先生开出的第一份处方就是酒,周振逊也知道。这又是一份,只不过浓度低了一些。

    老太太的情况比斯内尔好太多了,她只是各脏器自然衰老,没有被肿瘤等恶性疾病侵蚀过,恢复起来相对详单,那只玉蝶就够了。要让那只玉蝶发挥作用,首先要培养它尽快成熟起来。酒,是它精血以外最好的养分。

    周振逊在病房守着老太太,许虎随祝童回到办公室,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祝童故作不解地问。

    “介绍费啊。”许虎很认真地说。

    “你该去向周书记要。”

    “你是认真的?”许虎威胁道:“真的什么也不肯给?”

    祝童很认真地说:“许哥,请你转告周先生,望海医院一定拿出最大的诚意为老太太治病,他如果真心感谢的话,不必太过勉强自己,只要答应一个条件就行了。”

    “什么条件?”许虎收起戏谑的表情,看着他。

    “望海医院现在是华夏的资产,我想,没人会傻到来打它的主意。山东还有一家望海制药,不久之后,斯内尔先生的医学研究中心将并入望海制药下属的研究所。许哥,我需要一个承诺!如果有人找望海制药的麻烦,有人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你想让他们怎么做?”许虎问。

    “下周一,九月二十七日,这里将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由我和博尼.斯内尔先生共同对外宣布望海制药与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联合成立一个医药研发机构。这个机构由望海制药控股,名字还未定。我希望,周先生能抽出一点时间,为它取个名字。如果方便的话,求赐一方墨宝。”

    “应给没什么问题吧……”许虎沉吟着:“可是,王省长那边……”

    “呵呵,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祝童轻轻一笑,化去许虎的试探。

    “我去去就来。”这种事许虎不能擅做主张,他需要去征求周振逊的意见。

    祝童不担心对方不答应,这个要求可比周振逊刚才承诺的简单多了;保护一家民营企业,对周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以前,无论是望海医院还是望海制药都是“神医李想”一个在撑着,他只要在上海一天就没人敢来找麻烦。

    望海医院已经转到华夏基金名下,现在的董事长是欧阳凡。可望海制药是祝门的核心资产,不可能如望海医院这般处置。所以,祝童要找一个够大的保护伞,以防某些人在做手脚。

    果然,许虎很快就回来了,周振逊也来了。

    “李先生,我看错你了。请放心,望海制药一定会有一个健康的发展环境。”周振逊握住祝童的手道。

    有些人、有些话、有时候,一句真的顶一万句。

    祝童心里一酸,张张嘴没吐出半个字来。

    周振逊果然老于世故,他看出祝童如今的态势需要什么。留下来和王向帧见面,不只是提供奥援,还有替双方说和的意思。

    祝童对王向帧已经彻底失望了,有人来找他和朵花的麻烦,他等了整整四天,王向帧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唯一打来的电话,是通过朵花的口让他做一件很无聊的事。

    还有黄海最近的举动,似乎朵花不是他的未婚妻,凤凰基金与朵花没什么关系。

    或许他们有很好的借口,但在祝童看来,任何借口都是说不过去的。

    他既然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反击,没有必要再去讲东讲西的,更没必要替人做嫁衣。

    周振逊乃一方大员,来望海医院探望母亲身边也有安保人员。

    王文远现在是望海医院的安保负责人,对方上来接洽,他也很乐意配合。

    周振逊与祝童之间的交流他看的一清二楚,看到周振逊走进了祝童的办公室,王文远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想太多。

    他随手点开一个网页,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标题:“神医李想”准姐夫、二奶基金董事长被双规。

    王文远点开细看,锋向创业投资基金董事长今晨被相关部门从办公室带走调查,据说,与“神医李想”有关。

    在上海,很多人都知道二奶基金董事长被双规是早晚的事,那个基金的管理太过混乱,资产流失严重,董事长也不太会做人,早就弄得天怒人怨了。

    可按照锋向基金的性质他的问题属于经济案件,应该由检察院侦办。现在出面的是相关部门,那就意味着现在走的是内部处理程序而非法律程序。

    王文远脑子里“轰”的一声,他忽然明白了祝童把那两份文件交给他的用意。

    他只是个二传手,祝童要把那些东西交给范西邻,或者黄海。

    从今天凌晨到现在,它们已经在自己手里十几个小时了。

    到底是给黄海还是范市长呢?王文远这方面的经验严重缺乏,心里泛起了嘀咕。

    思来想去那不定主意,王文远想到了一个人,她可能明白。

    王文远来到十五楼,对找到守在老太太床前的王京道:“你能出来一下吗?”

    “什么事?”王京欣喜地随他走到长窗前,柔声问。

    不容易啊,来上海快一个月了,这个骄傲的家伙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

    王文远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她。

    “就这事?”王京问。

    王文远点点头。

    王京踮起脚尖在王文远头顶弹了一下,道:“你这个猪脑袋,当然是给你的顶头上司了。那东西不是给范市长看的。”

    “那是给谁看的?”

    “福华造船有两个船坞是海军出钱,它们要给谁看,还用我说?你只是个小警官,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王文远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祝童并没有把他当成什么有谋略的政客,给他这两份文件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位还算正直的有能力的警官。

    王文远笑自己的眼界太窄了,把事情想的太复杂。祝童既然把这些东西给了他,肯定不会用了。给不给范西邻,哪里用得着他这个小警官操心?

    唔!好像祝童前些时候说过,罗贝尔和修伊博士什么事来着,那时,自己的注意力都在祝童身上,给忽略了。

    王文远再把那两份文件的内容以及近期发生的事联系起来从头到尾想一遍,悚然一惊:这两份文件不简单啊,应该尽快给部里发一份。

    这些日子,修伊博士一直在上海,他表现的太低调了,低调的有点反常。

    他不声不响地勾搭罗贝尔和范西邻收购那块紧邻福华造船的土地,不会只为了过两年大赚一笔那么简单。

    罗贝尔是个傻瓜,范西邻可不是个傻瓜啊。

    “我该怎么做?”王文远喃喃自语。

    “又怎么了?”王京不解地问。

    “王京,你现在还是警官吗?”王文远问道。

    王京点点头,得意地说:“当然了,我把年假和探亲假都休了,原本上周要回去报到,还好,奶奶来了。”

    “这件事可能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文远把心里的猜测全盘倒出来,一点也没隐瞒。

    “你的意思是……调查范市长?”王京白皙的小手捂住嘴,左右看看,才低声道:“你现在归上海市局管经侦总队管,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调查副市长,胆子不小啊。我觉得应该先给黄队通个气,万一出什么纰漏……不用说的太明白,把这两份文件发给他好了。这种事,瞒着领导不好,说太清楚了也不好,能做到心照不宣就行了。有什么事,他还能给你兜着。讨厌的‘神医李想’,他这是在给你挖坑啊。”

    说着说着,王文远和王京都想到了,祝童这么很可能还有个用意:用这个案子拴住王文远!

    “可是,如果修伊博士他们真的有问题呢?”王文远想了想,到底不放心。“神医李想”真太狡猾了,他实在是太了解王文远了。

    “不管了,这或许是你成名立腕的机会,把一个副市长拉下马,好牛啊。文远,我跟你一起干!我们这就去找姓李的,他那里一定还有东西。”

    王京看出王文远的心思,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件事,“神医李想”未尝不是将一个机遇送给了王文远;对她也是个机会。

    调查范市长,王文远肯定要悄悄地进行,正需要帮忙的时候。

    如此一想,那个讨厌的“神医李想”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第三十六卷、龙飞凤舞十二、那颗树(上)

    九月二十七日上午九点,众多媒体记者被邀请进入位于望海医院十一楼的会议室。

    九点三十分,“神医李想”与迈克.斯内尔先生才长子博尼.斯内尔进入会议室,并在主席台就坐。

    九点三十五分,望海医院董事长欧阳凡、行政总监苏娟与市卫生局长、财政局长、区委区政府的数位官员进入会议室。

    九点四十分,井池财团董事长井池雪美小姐与福华造船董事长陈依颐小姐忽然现身会场,分别坐在主席台“神医李想”左右的位置上。

    九点四十五分,上海主管财经的范西邻副市长、主管文教卫生的简副市长。他们没有上主席台,而是并肩坐在嘉宾席的中间位置上。

    欧阳凡走上主席台向各位来宾以及众多媒体记者做情况说明,他们这才知道,这里马上将要进行一个签约仪式。

    十点二十分,祝槐以望海制药公司董事长、望海集团公司副总裁的身份、安东尼先生以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总裁的身份、白佳树先生以井池汉医学馆馆长的身份、欧阳凡以望海医院董事长的身份、以及旭阳集团胖子总经理共同签署了一份正式合作协议。

    简副市长上台宣布:中界医药研究院正式成立。

    中界研究院共有五个股东: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分别拥有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望海制药拥有研究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望海医院拥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井池汉医学馆与旭洋集团各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记者们得到了这份合作协议的详细说明,中界医药研究院在上海注册,属望海集团旗下的专业研究机构,将以上海近郊的原水上人家度假庄园为研究基地。

    当然,无论是正式的合作协议与记者们得到的详细说明上都没有显示祝童与斯内尔先生之间关于收益分配的约定,那是秘密协议,见不得光的。

    别的都记者们都知道,那位代表井池雪美小姐的白佳树是谁?很快,他们知道了,那正是几年前随“神医李想”去日本做访问学者的白医生,只是改了个名字。

    十点三十五分,两位保安将一副一人长、半人宽、被红绸覆盖的镜框送上主席台。

    范西邻副市长、简副市长、“神医李想”、博尼.斯内尔先生共同拉下红绸,露出一行遒劲有力的毛笔字:中界医药研究院。

    镜框左下角有签名,记者们连忙互相打听签名人的身份,很快,他们知道了,那是某省省委书记周振逊。

    会议室内外一时被快敲击键盘与刻意压低的窃窃私语声所充斥。如果那个人是王向帧的话不会让他们太过意外,可谁也没听说过“神医李想”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周家。

    难怪范副市长和简副市长会出席,他们不是给“神医李想”面子,而是给这个镜框面子。

    很快,有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出一个信息:简副市长是交流干部,是周振逊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

    一时间,大部分国内记者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角度来报道这次签约仪式。

    周振逊虽然没有出现在签约仪式现场,可他表现出的姿态明显是在给“神医李想”撑场面,或者是说给中界医药研究院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中界研究院有井池家族、望海中医研究会所累积了多年的中医药典籍与资源,整合起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的人才与技术优势,对中医中药来说都是件具有积极意义的大好事。按说,以客观角度来解读、报道应该是比较适合的。

    如今网络世界里与“神医李想”有关的攻防正当激烈,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参与其中。怪异的是,“神医李想”这方看似全无还手之力,却似乎底气十足。而攻击方好像准备不足、或者说手忙脚乱,东以榔头西一棒的全无重点;很多看似犀利的进攻很有帮倒忙的味道。

    比如说那几幅拙劣的裸照,“神医李想”与井池雪美小姐、陈依颐小姐今天的高调亮相,等于向对方竖起了一根中指。人家根本不在乎。

    更让他们为难的是,上级严令他们不得在任何平面媒体和电视媒体上报道与“神医李想”有关的所有信息。具体到今天这场新闻布会,只能无视“神医李想”这个最关键的存在了。

    没有人明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七个字出自周振逊之手。

    十一点整,签约仪式正式结束,没有给记者们提问的时间,有的只是吴瞻铭塞给他们的红包。

    下午两点,井池雪美小姐的座驾、一辆高级商务车驶出望海医院,记者们清晰地看到:“神医李想”的正牌女友苏叶苏警官、凤凰仙子朵花、井池雪美小姐、陈依颐小姐都在那辆车上,似乎谈笑甚欢的样子。

    后面跟着三辆车,斯内尔夫人坐在中间那辆车里。

    部分记者跟上这个车队,现她们的目的地是郊外的水上人家。并且,他们还看到财政局局长的车、还有国土局的车。

    联想到刚才范副市长、简副市长的言,中界医药研究院应该得到了一些政府方面的政策与财政支援。

    下午两点,王文远走进“神医李想”办公室,祝童正等着他。

    王文远满头雾水,不只是因为今天这个阵仗很大的签约仪式。

    王京的奶奶接受过祝童与叶儿的单独治疗后,醒过来了。老人家的状态相当好,思路清晰、精神矍铄、能吃能喝,今天早晨即在周振逊的搀扶下参观了十八楼的空中花园。有这个前提条件,周振逊为中界医药研究所题词很好理解。

    可范西邻把范老送来了,这就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在这个敏感时刻,他为什么这么做?看范老的样子,只是精神不太好,身体似乎没什么毛病啊。

    还有望海医院的安保力量,曲奇走了,原来在他手下的保安也都走了。现在的望海医院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这是最让王文远想不通的地方。莫非,祝童真的以为他在接到命令后网开一面?

    “坐。”祝童指指大班台对面的位置。

    王文远坐下,拿出一只优盘问道:“为什么把它们给我?”他决定摊牌了,猜来猜去的实在太费脑子,也浪费时间。

    “燕子?”祝童不确定地问。

    王文远点点头:“我给了黄队一份,传回部里一份。你认为,谁还应该看到它们?”

    “为什么要传回部里?”祝童皱起眉头:“莫非,你怀疑范市长……”

    “你不是那个意思?”王文远惊讶道。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祝童脸上露出几丝苦笑,顿了顿道:“怪我了,回头让燕子把所有材料都给你。你这样做……也好,有备无患吗。可是,我以为,那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王文远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祝童又道:“你知道芬尼先生吧?”

    王文远点点头,芬尼的身份只对不明真相的群众保密,他们这些人很清楚那是个什么货色。

    “芬尼先生近期与范市长的秘书有过两次私下接触,当然,透过史密斯先生,范市长的秘书与修伊博士、罗贝尔.斯内尔也有接触。我想,他们之间有一个交易。据我从罗贝尔那里得到的消息,修伊博士手里没有足够的现金,所以才邀请斯内尔基金会合作。这个交易已接近完成了,斯内尔基金会借给修伊博士五亿美金,抵押品是他原来持有的福华造船的股份。”

    “这代表什么?”王文远脑子转的飞快,一个模糊的轮廓正浮现出来。

    “范市长设了个局,修伊博士已经掉进去一大半了。”

    “哦……”王文远恍然。

    范西邻帮修伊博士签了两份几乎没什么法律效力的文件,为此,修伊博士支付了十亿美金。只要这十亿美金到账,两场马拉松式的诉讼官司就将开场。

    官司结束之前,那十亿美金将被冻结。斯内尔基金等于以一个相当便宜的价钱得到了福华造船百分之五的股份,而范西邻副市长成功地阻止了一场针对福华造船的阴谋,他属下的公司也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回报。

    “到账多少了?”王文远问。

    “八亿美金,修伊博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芬尼得到了什么消息。余下的两亿美金一周前就到了香港。”

    “是……因为我吗?”王文远想到了他传给部里的那两份文件。

    “是因为斯内尔,迈克.斯内尔。”祝童道:“斯内尔夫人没有邀请修伊博士。”

    “很正常啊,大家都知道你和修伊博士关系不佳。”

    “斯内尔先生在这一个月里没有与修伊博士通过电话,他们认识好多年了。”

    “安东尼?”王文远不确定地问。

    祝童点点头:“安东尼失踪的那段时间与修伊博士在一起,”

    王文远埋头想了好久,才算大致理出个头绪来。

    范西邻曾图谋插手福华造船,后遭遇祝童的反击放弃了。芬尼看到了,示意修伊博士却也试探能否收买他、或者合作,想利用范西邻的权利得到足够的股份,进入福华造船董事会。

    可范西邻马上挖了个坑,把修伊博士装进来了。

    安东尼看出修伊博士的真正身份,把消息传给斯内尔。所以,斯内尔虽然没有阻止罗贝尔,却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修伊博士。在他看来,只要握由福华造船百分之五的股份,斯内尔基金会就稳赚不赔。

    “你认为范市长……”王文远怀疑地问。

    芬尼代表着FBI,作为一个副市长,与这样的人有关系是相当敏感的。

    “文远兄,你认为如果一个正直的官员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只怕他为了自己的官位,吓都要吓死了。”祝童很认真地说:“那个世界没有君子存在的空间,这是残酷的现实。只有范市长这样‘久经考验的干部’才有与他们过招的资格,也只有他那样的出身才有那样底气,把修伊博士和芬尼玩弄与股掌之中的而不怕被人猜疑。田旭阳或者范西邻,他们可能用尽手段为自己捞取好处乃至侵吞国有资产,但他们不会傻到去动摇国本,做汉奸卖国贼的可能更小。至少,在绝大利益的诱惑面前,比绝大部分高呼爱国的社会精英与普通人选择背叛的几率要小很多。好了,不谈这些。我把那些东西给你,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通过你的手把那部分正在流失的国有资产收回去。蔡玉仁先生你知道吧?他以前是范西邻的高参,现在是鹰洋投资总裁。鹰洋投资正谋求入股那家建设投资公司。”

    王文远叹息一声,这才真明白了。祝童这番话让他受益匪浅,驱散了一直笼罩在他眼前和心里的那团迷糊。可扳倒范西邻,也不是他这个科级警官能做到的。

    “文远兄,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明天一早,我要陪斯内尔先生到处转转,你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不与我们同行。”

    “为什么?”王文远心里一颤,这次出行,不简单啊。

    “斯内尔先生对佛教很感兴趣,我们要去云峰山,看看云峰寺。”

    “一定要去吗?”王文远低声道。

    “神医李想”已经累积起足够的关注度与人气,斯内尔先生是一枚棋子,肯定会吸引更多国内外媒体的注意。祝童既然劝他不要去是要放出胜负手了。那样的场合,他在的话一定会很为难,以后也可能受到牵连。

    “我是不得不去。李颂汉李警官就在周围,文远兄,你是我唯一信服的好警官,我希望你能走的更高、更远。如果现在请假、或者忽然生病……”祝童神情复杂地与王文远对视着。

    “好吧,我生病。”王文远伸出手。

    祝童捻出龙星毫,刺进王文远掌心。

    一股犀利的寒流顺经脉传遍王文远全身,从内而外自骨髓的寒气把他冻得浑身哆嗦,他抱着膀子咬牙倒:“够…够…够了,我……受不……住……咯咯。”

    “你也该病了,这场伤寒能让你在床上躺三天。文远兄,我觉得王京小姐很不错,有教养、有活力、有出身、还有旺夫相。人这一辈子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那颗树,是我的。”

    第三十六卷、龙飞凤舞十二、那颗树(下)

    下午三点,望海医院十八楼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陈老与范老在韩胖子指导下学打**拳,斯内尔先生与夫人在一旁很有兴趣地驻足观看。

    博尼与站在斯内尔先生右手,身后是尹石风与女主播安娜。

    这套**拳乃韩胖子耗费七七四十九天精心编排出来的,名为三十六式六和颐气拳,与那太极拳颇有几分相似;动作舒展圆通、一招一式都很有讲究。

    要说区别主要在含气吐纳四个字上,每一招起拳时需含气,出拳时需吐气,并喊出一声“嘿!”,收拳时以“吁”字纳气。

    说来简单,练起来也不难。陈老在祝福山庄避台风时才开始学,现在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只不过半个月时间,陈老感觉相当不错,范老回来了,马上拉着他一起练。

    祝童来到十八楼在一旁看了会儿,不禁对韩胖子高看了几分。这看似简单的含气吐纳之法对提高改善心肺功、涵养元气舒活脉络相当有效,应该是**宗的不传之秘。韩胖子把它都拿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想通了。

    “您也可以学学。”祝童对斯内尔先生道。

    “无大师说,我现在应该应少动多静,调理个月后才能逐步加大运动量。”斯内尔很认真地说。

    “无大师……您应该叫他无处大师。无不是他的姓,无处是他的法号,不能分开。”祝童解释道。

    “什么是法号?”斯内尔不解地问。

    “法号……一个人正式剃度出家后需斩断尘缘,以前的名字属于尘缘的一部分,不能用了。法号,就是他的新名字,代表着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我并没有决定出家,为什么无……无处大师也给我取了个法号?”斯内尔皱起眉头。

    “什么法号?”

    “真觉。”斯内尔挺挺腰背,颇为自豪地说:“无处大师希望我能早日找到真我,开慧明觉。”

    “不错不错。”祝童有点意外。

    无处大师抓的真紧啊,才见两次面就送法号了。金佛寺无字辈下的真字辈,斯内尔与那真诚法师成师兄弟了。

    “可是,他为什么现在就给我法号?我不想出家。因为钱?”

    “这……您最好去问无处大师。”

    说着话,那边打完拳了。

    斯内尔夫人带头鼓掌,弄得韩胖子有点不好意思。

    正是下午茶时间,斯内尔夫人礼貌地邀请两位老者。他们都是人精,当然拒绝了。

    假山旁已经摆好桌椅,斯内尔夫人以女主人的身份安排座位,自然把尹石风与女主播分开了。

    尹石风还没什么,安娜却有点怅然。或许是因为性、或许是爱情,她现在一点也不想与尹石风分开。

    斯内尔一点才醒来,享受的依然是一碗药粥。喝完药粥后征得允许,他又喝了点红茶以及一小杯红酒。

    这一次,斯内尔有整整三十六小时的时间,一直到明天晚上才会进入那个讨厌的养生舱。也就是说,他有充足的时间搂着美丽迷人的斯内尔夫人享受一次自然而然的睡眠。

    斯内尔显得有点兴奋,斯内尔夫人就有点不自然。她微红着脸,不时偷偷地瞄一眼博尼,或者祝童。

    祝童装作没看见,很自然地介绍明天的安排。斯内尔先生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他与祝童之前有默契,知道这次出行是必须付出的回报。

    博尼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很识趣地谨遵几位前辈的告诫不与“神医李想”生冲突。以迈克.斯内尔的影响与身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四点三十分,无处大师来了,随行的还有无聊大师与无虚大师,下午茶宣告结束。

    从今天开始,无处大师将正式开始将《洗髓经》传授给斯内尔先生。十八楼的一角提前摆放了一座半人高的威武的神像,那是佛门护法怒目金刚。

    佛门神功都需要存想、需要经过一个由表及里的过程。怒目金刚,正是修习《洗髓经》所必须参拜的对应护法神。

    神像前布置好了简单的香案,斯内尔先生在无处大师带领下敬香、行叩拜大礼,无虚大师念了一段经,无聊大师张开一袭袈裟给他披上。

    无处大师赐下一串乌木佛珠,祝童作为介绍人说两句祝福的话,斯内尔夫人替先生理理袈裟,简单的入门仪式告一段落。

    迈克.斯内尔先生正式成为无处大师座前弟子,法名,真觉。

    《洗髓经》乃金佛寺重经,传经时外人不适合在场,仪式结束祝童与尹石风就告辞了。

    有无聊大师做翻译,有功力深厚的无虚大师护佑,斯内尔先生接受的第一次传经,预计需耗时三个多小时。

    五时许,跟踪井池雪美小姐一行的记者们来到了虹口机场,他们无奈地传回一个消息:苏叶警官、凤凰仙子朵花上了井池雪美小姐的私人飞机樱花号,目的地应该是古城开封。

    李颂汉接到消息走进望海医院九层的VIp病房,王文远躺在病床上,身上盖了两床被子,还有一条毛毯。

    下午两点半,王文远忽然病了。经医院的医生与“神医李想”诊断,为这段时间劳累过度加之残留在他体内的“绿度母”引的伤寒症。

    这种病算不得什么,吃几幅中药调理一下体内的寒气、卧床休息几天就行了。

    可望海医院安保工作离不开人,李颂汉无可奈何地从暗处走出来,接替了王文远的工作。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接近三十度,可王文远还是一阵阵地颤抖着。王京在病床前照顾着,李颂汉知道她的身份,说道:“小王,她们去开封了。”

    “怎么了?谁去开封了?”王文远挣扎着要坐起来。

    王京连忙按住他,嗔道:“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动。”

    “不必起来,不要起来。”李颂汉帮着王京让他躺好:“凤凰仙子和苏小姐都随井池雪美小姐去开封了,你说,他是不是准备跑路?”

    “上面什么意思?”王文远心里一痛。这还用问,祝童肯定是在准备跑路。

    苏叶走了,曲奇也走了,萧萧上午也走了。现在的祝童可谓一身轻松,随时可能跑路。只不过,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他要带着斯内尔这尊大神去云峰山拜另一尊大佛呢。

    “只是让看好他。”李颂汉道。

    “那就看着呗。我估计,今天明天没什么问题。”王文远道。

    “你确定?”李颂汉现在最怕的就是祝童在他眼皮底下失踪。

    王文远指指桌上,道:“那是医院最近几天的工作安排,明天下午七点,望海医院‘名医讲堂’正式开课,他是主持人,也是第一课的主讲人。”

    李颂汉翻开文件夹,果然看到在第一页的通知: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六点三十分,医院所有具有中级职称以上资格的医护人员都可到十一楼大会议室,参加“名师讲堂”的开堂仪式。

    第一节名师讲堂的主讲医师为李想院长。

    李颂汉这下等于吃了半颗定心丸,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希望上级能在这段时间作出决定。他也知道希望并不大,斯内尔先生还在接受治疗,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神医李想”抓起来,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晚九点,祝童与博尼在江岸上散步。

    为了避嫌,博尼没有住在望海医院,而是与范加斯特先生的助手们住在那家相对“简陋”的商务酒店里。每天用过晚餐,他都会邀请祝童一起走走。

    这时个很好的相互加深了解的机会,祝童只要有时间就会接受他的邀请。

    “李先生,此时此刻,我心里很难过。”博尼背对着别墅的灯光道。今天晚上,斯内尔先生住在别墅里,还有斯内尔夫人。

    “是不是有种针扎样的感觉?”祝童微笑着点点他的心口。

    博尼连连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是我的继母。”

    经过这几天的试探、接触,两人之间已经可以说一些相对敏感的话题,可这样的程度还是第一次。斯内尔先生鼓励他们接触,不代表他乐于看到他们之间展出太深的友谊。

    可博尼知道他的机会在哪里,在谁的手上。他一开始就对“神医李想”敞开心扉,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回报。

    “你现在做的就很好,博尼。”祝童轻声道:“我不相信安东尼。还有,斯内尔先生最多还有八年的时间。”

    “我懂了,谢谢您,李先生。”博尼长长地呼口气,似乎要借这口气将心里所有的烦闷都吐出去。

    “他去美国了,是吗?”祝童问。

    “安东尼吗?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李先生,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请讲。”

    “我没什么需要,倒是你博尼,需要仔细观察他回美国都去了那些地方、见了那些人。”

    “父亲还能活八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博尼无精打采地说。对于任何他这样级数的一个继承人来说,斯内尔都属于一个老不死的存在。

    “信仰能改变一个人,会有机会的,你已经等了五年。雷曼参议员是我的朋友,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朋友……博尼,斯内尔先生来了。”祝童飞快地说。

    博尼转身,看到父亲与斯内尔夫人手挽着手向这边走来。

    远远的,能闻到淡淡的沐浴后特有的芳香。

    “信仰,佛吗?”博尼心里想:“神医李想”不会随便说说,这个问题一定要仔细研究。

    九月二十八日清晨七时,阴有零星小雨,属于上海大部分市民的那部分已经完成清醒。

    他们迈着或沉重或轻松的步伐走出一栋栋楼房,去公司、去工厂、去学校、去商场、去每一个需要他们的地方度过繁忙而或清闲的一天。他们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却似乎与最有魅力的部分隔着十万八千里。

    比如那个由警车开道,从望海医院驶出的车队;他们可以看到每辆车的标示以及车牌,可以模糊地看到车内防弹玻璃后的人影;通过各种渠道,他们可以知道他们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喝什么样的酒、住什么样的别墅、身边围绕着什么样的女人、拥有什么样的特权。

    可知道与拥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车队有七辆车组成,前后各三两黑色房车将斯内尔先生乘坐的高级旅行车护在中间,远远的,隔着一百来米的地方,是那辆从美国运来的斯内尔的专用防弹急救车。

    高级休旅车由福华造船提供,陈依颐还提供另外六辆车中的四辆。事实上,三天之前,这辆价值五百多万的休旅车还不属于福华造船。它是专为迈克.斯内尔先生的此次出行而购买的。

    换句话说,这次出行三天前已经决定了。

    八时许,车队出市区驶上高。这个时候,后面已经跟上十几辆不同型号的尾巴,其中有八辆的士。

    他们是转悠在望海医院周围的媒体记者中比较敬业那部分,更多的记者还在赶往望海医院的路上,或者躺在某张温暖的床上.

    他们准备错过早高峰后再出门,注定也要与这次突新闻的起始部分错过了。

    第三十六卷、龙飞凤舞号外、祝童拜山,一步一惊魂(上)

    刑贵金与李颂汉都是初级,可刑贵金是行动组组长,需要关注全面并随时听取上级指示、与各方保持联络沟通,今天坐在开路警车上的只能是李颂汉警官。

    李颂汉一直对上次败在祝童手下耿耿于怀,王文远突然病倒,他马上进入望海医院接班。

    王文远的小组分为两部分,五名来自市局经侦总队的警官分为两班,负责斯内尔先生的安保工作;市局防暴队的十二位防暴队员原本深居简出,只在出现突发事件时才露面。曲奇走后,他们不得不换上便衣,担负起医院内外的日常巡视工作。

    好在曲奇带走的只是石旗门的那批人,来自逍遥谷的六位年轻人没有走;望海医院的大门以及江岸部分由他们负责。

    此时此刻,李颂汉坐在开路的那辆警车的副驾驶位置,微闭双眼似乎在养神。

    警车上有四位警官,开车的是市局防暴队武姓中队长,他总觉得李颂汉不怎么对劲。

    关于此次出行,李颂汉说是斯内尔先生希望去水上人家,看看未来将要成为中界医药研(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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