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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2 部分阅读

    可无言大师只是盯着他,手捂着被打伤的胸口一言不发,无虚大师更觉内疚。

    院门被推开,真诚法师把回禾吉大师送进来。韩胖子走过去拍着回禾吉的肩膀笑笑,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刚才时间紧,无他们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留给祝童去对付。没想到,竟然被一群记者给拿下了。

    “走吧,曲师兄让我们马上撤,从后山走,前面已经被封锁了。阿弥陀佛,要跑路了。”真诚法师道。

    无虚大师想带无言走,可无言根本不理会他。

    真诚法师冲无言躬了躬身,笑呵呵道:“师叔,您不走也没什么。阿弥陀佛,佛祖在上,他一定原谅我的。”

    “嘭!”地一声,真诚法师在谁也没想到的情况下,一拳击在无言下颚,将他击昏;这一拳颇重,真真是笑里藏刀。

    “师伯,他已经离开金佛寺,您用不着在小人身上费口舌。祝师兄嘱咐过,事情一了马上走,不能被抓住。曲师兄传来消息,东面、南面已经被封锁了,我们马上向北走。”

    无虚大师微叹一声,看看无言,也只能这样了。

    真诚法师打开背包,拿出早准备好的衣服让师伯师兄弟们换上。没一会儿,金佛寺十八候补罗汉就变成了十八个山民模样的汉子。无处大师扮成个乞丐,带着他们翻过院墙,顺北面悬崖一个个向下滑去。

    曲奇远远地看着他们下到峡谷里,轻轻松了口气。

    那条峡谷向北不远即转向西,沿途没有公路,以他们的速度,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进入安徽境内了。

    他举起望远镜,云峰山东面不用说,山门周围停了十几辆豪华大巴。一群身穿黑西装的人将山门围得水泄不通,却没有山上的迹象。

    南面是一条河,从这里乘船可以通过江南密布的水网中,很方便地离开。可是现在,有数艘快艇在河上穿梭,他们准备接应的两艘渔船已经远远地避开了。

    这个时候,祝童与斯内尔一行已经离开大雄宝殿,正顺着石阶下山。

    曲奇放下望远镜,发出一条信息。

    “云峰寺官方网站”上出现了一条新的帖子:云峰寺声名远播,美国富豪斯内尔先生上山拜佛。

    很快,这个帖子出现在各大论坛内,帖子里详细描述了斯内尔一行登山的过程,并随时更新着他们到了那里,还配有大量的数码照片。

    两分钟后,另一份帖子出现了。这份帖子的重点关注着云峰寺山门周围的黑衣人,数个马甲轮番上阵,并引导着大家展开热烈的讨论。

    有人认为他们是斯内尔先生的保镖,这个观点很快被推翻了。几张近距离拍摄的照片显示,黑衣人们都是很年轻的中国人,看样子,有些相视街头混混,有些像是某不招人待见执法部门人员。斯内尔先生没有门路也不会出钱雇那样的人。

    有人分析说,这种场面很是眼熟,是不是政府要强拆云峰寺了!历来要进行强拆的话,第一步是清场;这些人守着山门,不许车辆进入,明显一副准备清场的架势。

    这个观点马上成为热点话题,大批围观者就此展开争论。认为是强拆的人说,云峰寺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相当尴尬的存在,留着只能被打脸,被强拆也在情理之中。

    认为不可能强拆的人认为,人家既然敢修这么一座庙肯定有所依仗,敢强拆云峰寺的人现在还没生出来的,谁敢拆云峰寺,就是与全国人民为敌!

    还有人说,那些人既然去了,肯定要拆点什么。不过强拆云峰寺不太现实,把那大雄宝殿拆掉、或推翻那个奇怪的未来佛的可能性,相当相当相当的大。

    说着说着,陆续有不少距离云峰寺不远的人说要在强拆之前去看看,他们三五相约着,凑齐几辆车、十几个人就离开了。毕竟,那么多黑衣人在守着,人少了不敢去。

    十点五十分,祝童一行来到云峰寺山门旁。

    传素大师还站在那里,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表情。博尼有点奇怪,从他身边走过时特意用才学会的汉语生硬地叫了声:“师父。”

    博尼没有得到回应,

    祝童从他身边过时又拜了一拜,从传素大师胸口取下一枚金针,他这才软软地坐下。

    如果祝童不放开,传素至少要在那里站三天,或者更长的时间。

    斯内尔先生停下脚步,他看到了黑衣人,黑压压少说也有二百多人。一个个板着脸,直盯着他们。

    记者们见多识广,大部分都被吓住了,躲在山门内不敢出来。

    黄海一直跟在祝童身后,低声道:“是不是先等一下,很快就会解决了。”

    祝童回头看看他,又看看不远处的刑贵金:“你们不认识他们?”

    黄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刑贵金倒是轻轻摇摇头。

    “李,他们是……”范加斯特先生不安地道。

    “他们啊……斯内尔先生,不必在意,中国人都是很好客的。”祝童不在意地笑笑,带头走过去。

    果然,黑衣人看到默默地让开一条路,看着他们上车,看着车队驶出山门。

    拐过数道弯,祝童才长出口气。他解开领口,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那些黑衣人明显不是好来路,他们是没接到指示。如果那尊佛忽然发疯,斯内尔先生一行或许真的要被留在云峰寺了。

    他打开汽车天窗,抬头看着天上摇摆不定的阳光,轻声道:“朗朗乾坤,朗朗乾坤。他没疯!他不敢!”

    “也许吧。”黄海开车车道。

    “你们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祝童半趟在座位上:“你们看到了,我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上山拜佛,不犯法吧。”

    他现在坐在开路的警车上,左边是黄海,刑贵金在背后。

    第三十六卷、龙飞凤舞号外二、上山容易下山难(中)

    黄海和刑贵金都看到了,祝童在云峰山、云峰寺所说所做的没什么出格之处。

    唯一比较过分的,就是在大雄宝殿将一炷高香插进天花板了。

    那个时候,祝童实在是太过激动,抑制不住胸中的愤怒才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马上就作出了补偿,在未来佛座前的香案上留下了名片,还投进功德箱内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现在不是他本人做了什么的问题,而是“云峰寺官方网站”,那个把天桶两个窟窿的网站。如果祝童说自己与那个网站没有任何关系,警方在短时间内肯定找不到什么可信的证据。

    当然,这种说法只有傻瓜才会相信。黄海与刑贵金不是傻瓜,他们都接到了各自上级的具体指令:采取必要手段将“神医李想”控制住。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斯内尔先生,祝童的手腕上要多出一副手铐了。

    可是,无论是黄海还是刑贵金现在都不敢问任何问题,尽管祝童摆出一副要“坦白从宽”的架势。

    他们分属两个系统,却代表着数个立场。

    刑贵金来自北京公安部,黄海是上海市经侦总队队长,这是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刑贵金身份相对简单,他的上级领导只是让他看住“神医李想”,并没有说要把“神医李想”押送回北京。

    而黄海不只是代表上海,他是王向帧的女婿。对于他们来说,祝童不只是个烫手的山芋,还是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王向帧担心被误伤,上海亦有同样的顾及。

    台海言最后放出的那些东西可不只有谭千炽,虽然只是经过剪辑的短短的十分钟的视频,其内涵与威慑已远超“桃花潭水”。

    车队驶上高速,祝童向外看,于来的时候不同,车队前后左右都多出了数辆黑色公务车。有些车的人穿着便衣,有些穿着警服,还有两辆竟然毫不掩饰地挂着武警牌照。

    祝童苦笑着道:“我还真有面子啊。”

    刑贵金道:“李先生,如果……我们会很为难的。”

    “知道,我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祝童闭上眼养神。

    包括斯内尔先生在内,所有人都有些饿了。祝童在距离云峰山下的一处农家庄园里预定了午餐,可现在,山上山下都是人,只好赶回上海。

    十三点三十分,在前后警车护卫下,车队回到望海医院。

    斯内尔乘坐的休旅车驶入地下通道时,他对斯内尔夫人道:“安吉拉,可以替我邀请李先生一起用午餐吗?”

    “当然,亲爱的。”斯内尔夫人妩媚地一笑,握住斯内尔放在她大腿上的手应道。

    “为什么?”博尼问道。

    斯内尔转过头看着他:“我需要他的帮助。博尼先生,这个理由可以吗?”

    “父亲,请原谅我的无知。”博尼连忙道歉。

    车停下,斯内尔司机下车替斯内尔夫人打开车门,她婀娜着向第一辆车走去。

    斯内尔示意博尼关上车门,道:“您今后两年的任务只有一个:与他交朋友。雷曼曾对我说过,如果能得到他友谊,可受益终身。可惜,我没有做到。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博尼先生,不要与我犯同样的错误。”

    “我一定记着,亲爱的迈克。”博尼点点头,拉开车门。

    那边,祝童正故作为难地看着刑贵金与黄海。斯内尔夫人的邀请让他们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先生,父亲让我问问您,他可否晚些时候沉睡?”博尼走过来,很自然地穿过黄海与刑贵金之间的空挡,亲热地拉着祝童的胳膊:“用过午餐可以吗?”

    “我需要看看。”祝童道。

    斯内尔夫人挽起他的另一个手臂:“我们在这里等什么呢?”

    黄海与刑贵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祝童带走,他们相对苦笑,急忙跟了上去。

    控制住这三个字可松可紧,现在的望海医院已经可谓铁通一般,内有包括黄海、刑贵金分别带来的四个小组、二十几位训练有素的警官,外有市局防暴队、武警支队以及便衣,可谓铁桶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神医李想”还能溜掉,他们只有承认自己是白痴一条路了。

    午餐在十八楼,望海医院的空中花园内。

    斯内尔先生特别邀请了陈老与范老,他们虽然已经吃过午饭了,很给面子的坐在“神医李想”左右手。没吃什么,只是喝酒。

    这可说是望海医院成立以来最漫长的一顿午餐。

    十六点的时候,斯内尔夫人吩咐撤下餐具换上茶点,一直到日落西山,祝童才站起身说道:“尽管我很不愿意打扰大家的兴致,斯内尔先生,您必须去睡了。”

    “唔,真遗憾。亲爱的李,希望明天这个时,还是由您候唤醒我。”斯内尔道。

    “郑先生、马先生也很不错,还有尹先生,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好医生。”祝童微笑着答道。马八与郑书榕已经过来了。

    这番话更多是说给黄海与刑贵金听的,他们带着耳机守在十八楼电梯口,一直没有吃饭,只喝了点水,很是辛苦。

    “需要帮忙吗?”范老问道。

    “谢谢您,您老现在的任务是保重身体。”祝童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笑道:“还有您,陈老,我走之后,你们不能凑到一起偷喝酒。记得了,每天没人不能超过半斤。”

    十八点整,祝童将斯内尔先生送进维生舱。他没有在病房停留,而是乘电梯到了十一楼,望海医院的大会议室。

    十八点三十分,尽管离通知的十九点还有段时间,望海医院可容纳一百八十人的大会议室内已经座无虚席,有些人没有座位站在后面。

    不当班的医护人员下班后没有吃饭,都早早地赶来占位置,坐在最前排的几位中午就来了。就是当班的也来了不少,现在的望海医院各科室基本上都空了,就连住院部也只留下一两个小护士。

    他们看到了医院内外的情况,各种各样的传言在悄然流行。过去,他们之中的不少人对这位年轻的院长颇有看法,现在,“神医李想”要走了,他们忽然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抽去了,心里空落落的。

    欧阳凡坐在主席台上,他的头上悬挂着一面红色横幅,上面没有半个字,只是一面鲜红的横幅。

    吴瞻铭、夏洁、苏娟都坐在台下。秦缈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坐在第一排,是第一个进场的听众。

    川上沙子小姐坐在第二排正中间位置上,操持一架小型摄录机。

    祝童走进来的瞬间,前排的几位年轻的护士带头,会议室内响起热烈鼓掌声。

    黄海与刑贵金没敢进去,里面可是有近二百号人,虽然都是文质彬彬的医生、护士。可他们都是“神医李想”的下属与忠实的信徒,万一搞不好触怒了他们,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祝童在主席台坐下,挥手示意大家停止。等掌声稍小些,欧阳凡站起来走到主席台中间的讲台上开始发言,宣布望海医院名义讲堂正式开幕。

    欧阳凡说,今后每周都会邀请一位有有相当水准的名医来名义讲堂,凡望海医院医护人员都可以来听讲……

    欧阳凡的讲话十分简洁,只用去了十分钟。他最后宣布,由望海医院名誉院长,医院董事会执行董事,前董事长“神医李想”作为名义讲堂的开堂名医,为大家开讲。

    会议室内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祝童走上讲台,向着下面深深地三鞠躬,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了。

    “我是个很不称职的董事长。一是没想到望海医院有这么多优秀的医务工作者,二是很遗憾,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在坐的大部分美丽潇洒的小姐、女士、先生们,我都叫不上名字。”

    台下响起一阵笑声,祝童拿起个文件夹道:“这里是名义讲堂,可与各位比起来,我只是个学生,只是运气好,有几个臭钱而已。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既然是讲堂就要遵守讲堂的规矩,这里有一份名单,我念到那位同仁,请站起来说声‘到’,可以吧?”

    “可以!”“行!”“开始吧!”台下纷纷大声答应着。

    祝童打开文件夹,每念一个名单,下面就站起一人。念到不在的,他拿起笔在名单上画一下。点到秦缈的时候,祝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点完名,祝童合上文件夹笑道:“有三十八位同学没有来,他们都是望海医院的好员工,应该给他们每人发五百块奖金。”

    等下面的笑声平静了,祝童才正式开讲。

    “下面不少同仁是中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学识、医术方面都可作为我的老师。我不敢在这个讲台上班门弄斧,那样会惹笑话的。今后,会有真正的中医大家走上这个讲台,他们才是我们大家的老师。可既然上来了,我就给大家聊聊我个人对中医、西医的理解,聊聊对医生这个职业的理解。偏颇之处,各位姑且听之,笑之,千万别当真。

    “更小的时候不知道,从记事到现在,我没吃过一粒西药,亦没打过针。包括各种防疫针,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下面可定有人不相信,信也好,不信也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吃药不打针是有原因的。我对中药西药没有任何偏见,七、八岁的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那应该是一场流行性感冒,附近的很多孩子都有类似的症状,我的症状比较严重而已。当时照顾我的前辈对我说,这病无药可治,小孩子火力旺,抗几天自然就好了。我在床上躺了三天,病果然好了。下面有人笑了,为什么笑?不错,这是个常识,世界上有三大无药可治的绝症,感冒位列第一位。可是,世界上销量最大的药物,偏偏就是感冒药。国内出镜率最高的新闻曾是:某患者去医院看感冒,用了几百上千块钱。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既然明知感冒无药可治还来医院挨宰,那些人真的有病啊。这不能怪患者无知,也不能怪医者无良。做医生,难啊,做个好医生更难;做个我这样的神医,难上加难!我今天想和大家讨论就是,如何做一个既能赚钱,又能不昧良心的好医生。”

    台下轰然大笑,“神医李想”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气了。谁不知道他的是望海医院的一台印钞机,能进入“神医李想”诊室,早就做好的挨宰的心里准备了。

    祝童等了片刻,又道:“大家不要笑,望海医院十楼以下一直在亏钱,上个月情况最好,住院部床位紧张,VIP病房全满,医院只亏了三十五万。可是,望海医院不是酒店,不能靠买床位费维持。我们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开大处方,任何医生只要发现接受医药公司或病人的红包都会被勒令辞职。董事会给各位开出全上海最高的薪水,望海医院一个普通护士拿的钱可与别的医院主治医生相比。可是,他们能买得起大房子、开的起好车,你们不能,为什么?我给各位说个笑话,几年前,某西方国家医生因为几年没加薪水罢工一个月,可笑的是,在那个月里,该国的死亡人数减少了三分之一以上。这又是为什么?各位请仔细想想,你们现在为之服务的医疗体系,除了担负着救死扶伤、延续生命的至高使命,对这个社会、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作用?我给出三点提示:一,社会贫富的调节杠杆;二,某些人、某些机构、某些公司谋取暴利的赚钱工具;三,人乃万物之灵,真的那么脆弱么?”

    第三十六卷、龙飞凤舞号外二、上山容易下山难(下)

    祝童的第一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们之中有在中医院校苦读十几年的医生、有接受过专业护理训练的护士、护师,虽然不乏聪慧果然之士,却很少会把心思放在如此博大且无聊的命题上。

    第二个问题几乎每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与第一个问题联系起来仔细一想,那些答案似乎都少了点什么。

    “任何人也抵御不了时间的消磨。作为医生、护士,你们一定有很多的感触。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朋友、爱人被疾病折磨而无能为力、眼看着一个个美丽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凋谢,什么也做不了。那种经历实在是很糟糕,一段时间内都会无奈与茫然所控制,觉得个人的能力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

    祝童说完,会议室内一片静寂,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年轻的“神医李想”为什么会有如此消沉的感慨。

    会议室的门开了,孙铁柱与范西邻走进来。

    欧阳凡、夏洁站起来想把座位让给他们,他们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主讲者。

    祝童与他们交换个微笑:“医有医道,心有医道的人才配的上医生这两个字。我不是医生,更不是什么神医。望海医院现在属于华夏基金,这里是一个成长的平台,董事会希望不久的将来,在坐的各位同仁之中,能产生几位、十几位真正的大医者。”

    顿了顿,祝童又道:“望海医院是一家中医院,既然是医院,当然要赚钱,要不然如何在这个物质世界生存下去?可是,我要告诉各位的是,望海医院不需要你们去赚钱。每月赔一百万以内,董事会还承担的起。你们要做的就是恪尽职守,为病人提供最好的服务,而不是最贵的服务。什么是最好的服务?这个问题有点大,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作为一个中医,你们的老师一定对你们说过这样的话:好的中医不是为人治病,而是让人不生病。要做到这点很难,首先自己就不能是个病秧子。”

    说到这里,下面响起一阵哄笑声。也是,大家都在医院工作,最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他们有很便利的检查条件,或多或少,每个人都会被查出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他们虽然名义上是中医,受的西医训练却一点也不少。按照西医的病历学原理去检验的话,除了初生的婴儿,这个世界上没病的人很少;只不过大多在可控范围内。

    “大家别笑,那样的人我们望海医院就有。望海中医研究会所聘请的那些老中医、老专家们,他们就没有病。我要说的是,你们查出来的大部分病,都不是病。”祝童提高声音,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现在的所以医疗检查都是以西医理论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他们的数据模板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体状况。可是,我们的身体不是简单的一组组数据。比如血糖超标,百分之八十是患了糖尿病。在我们中医来讲,血糖超标并不算什么。中医讲究的是平衡,注重的是气血。如果一个人体内五行均衡、气血完足,血糖超标算不得病,对日常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我如果说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糖尿病都是被药物治出来的,四分之一以上的癌症,都是之前某次或多次不当用药种下的恶果。这些话有点惊悚,在坐的大多数肯定不相信。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要求各位同仁,给病人开药要慎之又慎,下笔前先想想你是中医、想想病人的未来与健康,不要想着自己钱包或化验单上的数据。我在这里保证,今后无论我在或者不在,只要能尽心尽力地为望海医院服务五年,只要你们愿意,在坐的每个人都会有一辆自己的私人轿车;为医院服务十年,你们会在上海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无论医生还是护士,这个承诺同样有效。”

    说到这里,下面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人正在得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祝童转过身。墙壁上挂着一面硕大的书写板,他拿起一只粗大的黑笔,在书写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

    “中医有句箴言,叫做学医不练功,等于一场空。这功,说的就是养身功。今天,我以‘神医李想’的身份教给大家一点中医养身功。不错,就是这个气’字四画,每一笔都有……”

    接下来的时间,祝童用来传授祝门入门功法“气”字诀。这样做当然不可能造就处一批祝门弟子,他们都超过了最佳修炼时间,大部分从来没有接触过养身功。学会“气”字诀,如果每天练习那么十几遍的话,只能让他们精气充足,有一个良好的工作状态。如果能坚持写上个几十年,好处自然不可想象。

    祝童不介意他们把“气”字诀教给家人、朋友或后代。这等于是洒下一把种子,未来祝门能收获到几株幼苗就已经超值了。

    会议室内也有学习过养身功的,他们应该在中医学院里有幸遇到了真正的中医。其中七、八位已具备相当的修为,那是他们一直坚持的结果。可他们都没有进一步的功法,如今的修为只能保证他们个人身体健康,或许力气与精力比一般人强些,别的就不会有什么了。

    “气”字诀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把开启宝库的钥匙,能掌握的住,未尝没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神医李想”的这堂课整整讲了三个小时,最后的一个小时,祝童运转蓬麻功营带着会议室内所有人一遍遍练习“气”字诀,最后竟然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的气场。会议室内的大多数人都像入魔一般,忘了饥渴与劳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十点整,祝童在一群人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黄海与刑贵金在走廊上吃点几片面包喝了些水,早等的不耐烦了。可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上级都没有对发出过任何具体指示,每隔十几分钟,他们都会接到电话,询问“神医李想”的情况,嘱咐他们一定要看好他,不能让他溜掉。

    现在的情况是,有心对付“神医李想”的人多有顾及,谁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贸然行动,“云峰寺官方网站”会爆出什么猛料。有意趁这个机会搬到那尊佛者的力量,正在四处试探,悄悄地结成同盟。

    那尊佛的表现也很奇怪,他下午忽然借口考察启程去东北,那里是他的家乡也是崛起的地方。到达地方后,他闭门谢客,不知在做什么。

    可无论局势如何变幻,“神医李想”这个人必须控制起来,他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实在是太危险了。

    因为孙铁柱与范西邻副市长的出现,黄海与刑贵金只能跟着他们来到望海医院十二楼。

    黄海多次进入过“神医李想”诊室,这一次却选择与刑贵金一起呆在接待室。

    过了一会儿,欧阳凡、吴瞻铭、夏洁、苏娟这望海医院四巨头先后离开,刑贵金趁机偷看一眼,“神医李想”还在办公室里,正与孙铁柱和范西邻喝茶、聊天。

    不只他们奇怪,祝童也很奇怪,孙铁柱还好理解,范西邻为什么会在如此敏感的时候选择与他站在一起?

    可是范西邻表现的很正常,刚才祝童与欧阳凡他们告别,他在一边听着没说什么,现在更是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不关心的样子。

    “二十年前,有位前辈曾对我说,不要做出突然改变别人命运的蠢事,大部分人都运行在一条直线上,他们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但经得住诱惑的人却屈指可数。”范西邻忽然道:“这就是我用来对付你的那把刀。可惜的是,这把刀现在被别人掌握了。他交代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编造的。”

    “姐夫啊……”祝童苦笑着摇摇头,道:“没关系,重要的是,你现在坐在这里。”

    明白了,范西邻是不得不来,他手里的那把刀失控了,害怕被祝童当成下一个目标,所以只能冒险。上海男人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被揉捏的什么都敢说。

    孙铁柱看看范西邻,道:“祝先生,下一步需要我们做什么?”

    祝童笑道:“两位会打牌么?我再叫给朋友来,你们只要陪我到十二点,就足够了。”

    十分钟后,博尼来了。

    四个人在“神医李想”办公室内支起牌桌,很认真地打牌。

    其间,黄海与刑贵金敲门进去看了两次,发现里面很正常。最后一次是十一点三十分。

    十二点十分,范西邻第一个告辞,并很快乘车离开了望海医院。

    十二点十五分,孙铁柱走出“神医李想”办公室。

    十二点二十分,博尼.斯内尔先生最后一个离开,很自然地关上了门。

    黄海与刑贵金感觉不好,他们只听到祝童的声音,没有看到他的人。黄海去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刑贵金抬起脚踹过去,门被踹开了,里面灯火明亮、空空荡荡,“神医李想”不见了。

    两人几乎同时呼唤手下,寻找祝童的下落。

    医院大楼被围得水泄不通,停放在门前广场上的十几辆警车打开灯光开上草坪、开上每一条道路。

    医院内外每一棵树下都有一双警惕的眼睛,江面上射出四道雪亮的灯柱,将人工湖与江岸之间照的亮如白昼。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一直到凌晨一点,望海医院内包括斯内尔病房、斯内尔夫人的别墅在内所有的角落都被搜遍了,也没有任何发现。

    “神医李想”似乎忽然蒸发了。

    范西邻副市长被请回来配合调查,据他说,他告辞的时候“神医李想”正在打电话。

    技术中心证实了范市长的话,十二点整到十二点十分之间,“神医李想”确实在用办公室内的座机给远与开封的井池雪美小姐通电话,通话内容与福华造船有关。确切地说,与修伊博士有关。具体内容涉及敏感人物与敏感部门,不便对外传播;即使是具体办案人员,也不行。

    刑贵金急的浑身冷汗,黄海这时却来到VIP病房,王文远的病床前。

    “你能找到他吗?”黄海问。

    王文远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正勉力抬起头让王京喂他水喝。

    “他跑了?”王文远躺下,吃惊地问。

    黄海点点头:“小王,以你这段时间对他和这里的了解,他现在跑多远了?会躲在哪里?”

    “外面有多少人?”王文远问。

    “楼上四个中队,楼下六个中队,江上四个中队。周边六个中队。”

    “可说是天衣无缝。地面上没有机会,只有……上天入地了。”王文远道。

    黄海猛然醒悟,拿起对讲机道:“封锁十公里内的下水道……”

    “可能,已经晚了。”王文远对着黄海的背影道。

    “不晚才怪,都走两小时了。”王京关上门,扑到王文远身上:“王文远同志,你的把柄了在本小姐手心里攥着呢,如果…嗯……”

    接下来,当然是一室皆春。

    第三十七卷、星动汪洋一、神医批命(上)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数千万人口的上海滩大部在沉睡中急需力量,也尚有不少很热闹的地方,比如说码头。

    每艘到港的货轮都希望能尽快装卸货,对于船东与货主来说,每耽搁一天都是眼看的到的损失。

    祝童坐在一辆白色货车上进入一处热闹码头,货场上灯火通明、货车、龙门吊发出的机器声闲扯云霄。

    开车的是杨辉,曲奇与祝童一起坐在后排。

    货车开进一间仓库,大门轰然关闭,烟子出来了。

    她双手抱着文件夹,中性的职业装,梳理的一丝不苟的短发,鼻梁上还架了副细框眼镜;活脱脱一位精明干练的职业经理人,

    “麻烦你的。”祝童走到烟子面前,拱手道。

    “祝师兄不必客气,我们江家欠你的。”烟子轻轻摇头,迈开两条丰润的**在前带路,边走边说:“有两艘货船,一艘开往重庆,一艘走海路去青岛。祝老板的意思是……”

    “两艘,都什么时候开船?”

    “货船没那么多规矩,装完货随时可以走。”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仓库的尽头,也是一道大铁门。烟子在墙上按了下,铁门上滑开个只容一人经过的小门。走出小门就是码头了,烟子指着不远处的两艘万吨级的货轮道:“就是它们,船上都配有救生艇快艇,只要离开上海,祝老板随时可以上岸。”

    “走内线吧,我们在南京附近下船。”祝童想了想,道。

    烟子点点头,拿出手机刚打开就被祝童一把抓过去利落地拆解开,取出电话卡递给烟子:“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中午,你不能使用这个号码对外通话。”

    “有这么严重吗?”烟子抽抽鼻子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现在很可能处于控制范围之内。”祝童道。

    不只是烟子,以祝童的判断,现在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都处于监控之中。其区别不过是程度深浅而已。清洋家已然退出江湖道,加上之前与祝童的冲突,应该处于较低级别状态。即便如此,烟子的手机打出的每个电话乃至这部身都是十分危险的。

    祝童甚至有点后悔了不该来这里,以烟子的见识与经验,不该看不到如此明显的危险。或许,她心里的仇恨还没有完全放下吧。

    如王文远所料,祝童确是顺下水道离开望海医院。曲老亿的装修工程免不了要牵扯到上下水,顺便将望海医院通向主管道的下水道改造了一下。工程量不算大,只有区区不到七十三米的距离,所以没有向相关部门备案、报批。

    他十一点就进入了办公室的密道,黄海十一点三十分看到的祝童是尹石风。两人个头、体型相仿,稍微装扮一下,加之办公室灯光照射的角度,很容易瞒过一般人。

    黄海与刑贵金都不是一般人,祝童可说是在黄海的默许与配合下离开望海医院。可他并不用承这个人情,即使黄海不装糊涂,当时发现了又能如何?真把祝童抓起来,只怕引发的后果与舆论压力不是王向帧所乐于承担的。

    也确实有人真的想抓住祝童,在刑贵金要求下,上海警方早在十二点之前就布置下天罗地网,每个路口都有查车的,十几个关键位置还设置的路障。这辆白色货车在市区转了好久,最后不得不选择进入这个属于圣丽园集团的码头。

    “哥哥让我转告你,注意梅老。他最近一直在西京,看样子准备向马家下手了。哥哥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劝劝梅老,为了个死人,不值。”烟子带着他们走向一艘货轮,轻声对祝童道。

    “没用的,我劝过了。”祝童摇摇头。

    梅老接下了“神钩王寒”的黑仗,等于许下了为他报仇的誓言。不只是祝童,祝红、老骗子、水长老与羽玄真人都曾劝过他,可梅老的回答只是沉默。

    梅老属于正在消失的江湖道的过去,他们那些人心里所坚持的东西,祝童只能表示理解和尊重。如今他能做的只能等,等梅老做完他认为必须做的事,才是他这个江湖酒会召集人上场的时间。

    两点整,一艘货轮离开码头,进入浦江航道。

    “太安静了。”祝童在船舷旁注视着江面,低声道。

    货轮离开圣丽园集团码头半个多小时了,附近却没有出现一艘海警的快艇,祝童觉得有点不对头。

    烟子给他们准备的藏身之处是一只装了一半货物的集装箱,

    “你们现在下船,开救生艇回码头,烟子会安排你们离开的。”祝童说完,纵身跃入浦江。

    曲奇与杨辉马上跑去船尾放下救生艇。

    九月二十八日清晨六点二十分,佳雪花园。

    牵着个可爱的男孩走出洋楼,顺着楼前的鹅卵石小道走进后花园。做母亲之前很少上午十点之前起床,可爱的小天使改变了一切。在她这个年纪,孩子几乎等于一切。

    虽然夜里有保姆照顾,可这孩子最近睡颠倒了,早上不到五点就开始折腾。近几天每天清晨带着孩子到后花园玩一会儿。

    小家伙理了个瓦片头,很惬意的样子,手里拿着根弯曲小木棍随意敲打着,嘴里叽叽哇哇做骑马的样子。仔细看去,那木棍却是一根小提琴的琴弓。

    昨夜下过雨,鹅卵石小路旁有滩积水。小家伙咯咯笑着一脚踏进积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啊,你怎么在这儿?捂着嘴,惊道。

    她看到祝童正坐在秋千上,整个人都显得潮乎乎的。

    “嘘……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祝童在唇边竖起个手指:“我出不去了,要找地方躲两天。”

    抱起孩子走到秋千旁,轻声道:“你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怕也没办法,我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祝童作出个很怕很怕的样子:“很不错的孩子,也是个当官的料。”

    “我警告你,别打我孩子的主意。要不然……”说着自己先笑了。要说祝童会做那样的事,首先她就不相信。

    祝童摸着孩子的头,认真地看了会儿,道:“嫂子相信算命吗?”

    使劲点头,如果是别人叫她嫂子肯定马上翻脸。可这两个字从祝童嘴里说出来的感觉竟然很是受用。算命也一样,她从没听说过“神医李想”给谁算过命,但她知道,祝童不会拿她的孩子开玩笑。以他骄傲,也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讨好自己。

    “紫微星梦三十载,云断天路开。”祝童徐徐道。

    “什么意思?受的西式精英教育,对这种东西不太理解。

    “嫂子别问了,三十年后,把这句话告诉他,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记住,不能早,也不能晚。”祝童似乎累了,揉着鼻梁道。他本不擅此道,这个孩子也不是见过一两次了。可今天看到小家伙的第一眼,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他忽然理解了竹道士给自己批命时的心情,这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

    “嗯,我记住了……一会儿我写封信存进金库。如果到时候我和西邻不在了,让他们把我的信交给他。很认真地说。

    “不用担心那个。他是有福之人,你和范市长肯定会享受到他的孝敬。”

    听祝童如此说更高兴了,她只穿了件睡袍,一手抚胸遮住将露未露的半个雪腻酥胸:“你尽管呆着,没人会找到这里来。要见范市长吗?他昨晚没回来。”

    “不用,我晚上就走。”

    “可是,您就不能多说几句吗?神神叨叨的,很难懂啊。又道。

    祝童抱起孩子道:“一株幼苗长成参天大树需要很多的气运,但最主要的还是他本身。最好别干涉他太多,不要为他遮风挡雨,那是害不是爱。你们唯一能做的是让他的根扎的深一些,起步位置高一些,多得几分阳光。”

    “我懂了。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轻声道:“我们进去吧,田公子的房间还空着,你先去洗个澡,我这就叫人准备早餐。”

    “替我打个电话给陈小姐。”祝童说着,抱着孩子随走向洋楼后门。

    “让她来吗?暧昧地问:“我想,她会高兴的浑身颤抖的。”

    “让她中午去医院,陪斯内尔夫人吃顿饭。”

    “这是什么意思?想了会儿没想明白,又道:“我能见到他吗?”

    “应该可以。这件事一了,他会重归普贤寺。”

    这两句说的是无情大师,经过了这番磨难,无情大师应该想明白了,离开了金佛寺,他什么也不是。

    “先生,您认为握住洋楼后门的把手,看看在祝童怀里的孩子,迟疑着。

    “这我可(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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