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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

    老赵我这眼睛准不准!”

    说着,赵大有小眼睛骨碌碌转动,左右快速的打量了一下,见四下无人,这才凑到梅清跟前小声说道:“梅大人,昨天属下在库中见您晕倒时,手边还有块砚台。听说您精于古玩鉴赏,是不是对那块砚台有意思?当时属下不明情况,未敢擅动,就又把那砚台放回去了。若你有意……”

    “什么?是你放回去了?”梅清一惊,打断赵大有的话间问道:“你昨天到现在,身体觉得没事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

    “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啊?老赵我这身体结实着呢,昨儿晚上还吃了四个大包子……怎么了,是不是老赵我放回去有什么不妥之处?梅大人有所不知,老赵我回来偷偷查了查案底,那块砚台,是六爷放进去的,时间也不算太长的样子。咱们干这个,得摸准了上边的心思。若现在就动了手脚,万一哪天六爷问起来,岂不麻烦。按老赵说,您要是真喜欢那物件,就先给下边透个话,等个一年半载,六爷估计也把这碴忘得差不多了,再随便弄个差不多的东西顶进去……”一边说着,赵大有一边发出嘿嘿的笑声,手中的茶壶跟着晃动起来,壶肚中的茶水也被摇晃着发动阵阵波响。

    梅清心中惊疑不定,反复看了看赵大有,胖胖的脸上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来,不由纳闷这家伙怎么拿了那砚反倒没事,就又追问一句道:“那砚可是又放入盒中了么?赵经历你拿着那砚,有什么感觉没有?”

    赵大有连连点头道:“老赵办事当然是滴水不漏,连盒带砚,原样放回。要说感觉么……”他另一只手捻了捻旁伸的一撇胡子,想了想道:“就是摸着凉了巴叽的,不太得劲。石头蛋子,还能啥感觉了,莫不成还能象粉子胡同里娘儿们的**般摸着又软又滑不成?”

    对于这位能把砚台的手感与窑姐儿的**联系起来的强人,梅清也是无言以对,良久才道:“古砚经言,上等佳砚手感细腻,所谓如美人面,如婴儿臀。如今赵经历再创新说,这个这个……果然大有新意。那砚台便先放在那里,不要动了吧。赵经历美意,梅清就谢过了。”

    赵大有得了梅清夸奖,大嘴咧开,得意非常,心中更决定以后粉子胡同却是更应多去几趟,日后与这梅大人应对时,也才能多些材料,或能多得其另眼看待,亦未可知。

    梅清安排已毕,回到自己房间,静坐细察,这才发现这处地方果然如钱三所言,修炼之士进了这楼,一身的修行便尽皆无用,一点法术也用不出来。

    此处的禁阵,似乎整个隔绝了天地五行,因此虽然体内真元依然可以流转,但一旦离体,便再无转动的可能,自然什么法术也没有办法施展了。

    虽然梅清修为大进,但这等阵法之类却是一无所知,因此也没有丝毫生了窥探之心来,倒是心念一沉,隐隐又感觉到了那块砚台的所在,果然是仍在老地方。只是其中变得浑沌一片,再没有了从前那种心神呼应的感觉。

    想想也是有些好笑,自己前些天与那块砚台,便如与碧真心相感应一般联系,虽然不明砚中究竟有什么,但自己竟然和一块石头有他心通般的关系,真成了笑话了。

    日间无事,晚来梅清回到家中,早早收拾休息,便在榻上打坐,等待碧真的消息。夜间月华满天,梅清恰当修行神霄雷法,采月华入体,绵绵汩汩,悠然会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

    梅清如前夜般放出神念,又以如是观法相铺,果然不久便觉得神念一动,碧真神念已然缠绵其间。此次二次不似昨夜般激动,只是相融相洽,便如相拥于花前月下一般,无声间却大得灵犀之情。

    好久梅清才意念相询道:“碧真你可还好么?”

    “很好,就是有些……想你。你呢,还好么?”

    “已经没事了。现在你在哪里?”

    碧真神念一滞,片刻后才幽幽一叹。

    原来碧真那天被陆炳带走后,便给送到了现在所居的地方。据碧真说来,似乎是很大的一个地方,却不明其所在。只是其间似有阵法相设,碧真虽然行动自由,却是出不去。

    “你也莫急,我外婆昨天已经来这里陪我了。外婆最是疼我,只需磨上几天,自然就放我出去了。”碧真最后说道。

    两人交流不久,碧真便又匆匆而去。

    从此之后,天天夜间子时,便是二人神念相会之时。据碧真说道,其所处阵势甚大,便是神游亦颇不易。好在此阵形亦须采天地日月之气为能量,因此才有每夜子时趁着大阵放开吸纳灵气、对内防护略松时,才能借机出来片刻。

    待知道梅清金丹居然被陆炳禁制后,碧真不由大怒,连连声讨陆炳以大欺小、禁人修为等一系列为老不尊的行为,更声称以后绝不再理他——除非他承认梅清的女婿地位并道歉为止。

    “明天我就告诉外婆去!那老家伙最怕外婆了,让外婆狠狠骂他!”碧真如是说。

    听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弄得这本来就有些紧张的父女关系更加僵了,梅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何况无论如何,陆炳都是自己泰山大人,二人的事到最后也免不得陆炳点头才好,一味僵持,总也不是好事。

    梅清便开导碧真道:“令尊毕竟是咱们长辈,你也不应该总这般才是。那天听令尊叫你一口一个‘阿碧’,我看还是很疼你的。”

    “哼!用他疼什么!”碧真兀自气鼓鼓地:“阿碧是我的||乳|名呢,梅清你也可以叫的。”

    “呃……”梅清迟疑了一下,对“阿碧”这个名字,怎么觉得有些不喜欢呢?

    “怎么了,你不愿意么?”二人心意相通,碧真自然也感觉到梅清似乎不太喜欢叫自己阿碧。

    “令尊既然叫你阿碧,我就不和他一样,不然我叫你‘真儿’如何?”梅清道。

    “你以为我叫碧真,不叫阿碧就要叫真儿么?”碧真笑着道:“碧是我名,这‘真’字天下修真的人都可用。难不成见个女修真,你都叫真儿?”

    “我管他天下有多少修真呢”,梅清道:“只有你才是真的,是我的真儿。就这么定了!”

    碧真听梅清之言,心中颇喜,听梅清“真儿”、“真儿”的叫着,答应得甚是甜蜜。

    “只是我也知道,那金丹被禁,若非由修为相当的人以外力打开,是绝无解禁之法的。梅清你怎么能脱困而出呢?”碧真光顾得高兴,这么久才想到问这个问题。

    梅清便将自己习练神霄雷法,练化禁制一事说了,最后又把那块砚台的奇异之事简单向碧真说了。

    碧真听了良久不语,好久才担心地道:“这事却有些怪。梅清这些天你修炼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梅清反复想了想,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当碧真问道他修行情况,得知梅清丹中气腾氤氲时,不由大吃一惊。

    “哪有这么快法的?”碧真道:“我现在每日只敢温养金丹,你怎么便得紫气升腾之象?那神霄雷法,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我开始也有些担心,可反复探察,均无异状,也就这般炼下来了。”梅清有些随意地道。

    “我总觉得这么炼不太好,你要小心些。我明天寻机问问外婆,看她有什么主意没有。”碧真还是有些担心。

    “我也觉得这么炼不太好——还是双修好啊。”梅清深深叹息道。

    第五十二章 郭府之祸

    每天只子时这短短一刻,因此二人都加倍珍惜,说不完的话。好在二人是以神念交流,不用花电话费——梅清胡思乱想。

    这几天金丹既复,雷禁术自然可以修炼后边的阶段了。碧真没有修炼神霄雷法,这雷禁术她也炼不了。不过据碧真说此次外婆前来,一则是因为她和“那老家伙”闹得僵了,所以前来探看;二则也是因为碧真已经修到了凝丹之时,外婆特地来指点她修行,并传授道术与她。

    “等我炼好了就能出去了,到时候就可以教你了。”现在碧真心中早把什么修行门派规矩扔到九霄云外,有点什么好处都恨不得马上塞给梅清。

    但对禁术修炼,碧真却很认真的表示,她自己修炼的禁术比起梅清修炼得雷禁术来,确是要差上一些。雷禁术熔五行为一体,看来简单,其实奥妙异常,威力更是远超寻常禁术。

    “你好好炼,到时候把那老家伙也禁了,让他欺负你。”碧真现在还念念不忘陆炳将梅清金丹禁制一事,一说起来就总想找找场子。

    梅清却想到,估计是碧真被陆炳抓回去关起来,心中也不知气得什么样子,又不好报复——当然也报复不过,所以才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吧。

    只是碧真却不想想,天底下有几个当姑爷的敢对付老丈人的。要指望梅清给她报仇,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静静坐在宽大的木椅上,轻轻摩挲着扶手处光滑的扶手,闲看窗外树叶摇晃,有些炎热的秋日午后,总有一分懒洋洋的闲适情怀。

    “梅大人!”随着喊着,赵大有一摇三晃地托着茶壶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施了礼道:“启禀大人,路大人来了。”

    现在梅清已经知道,这位路大人名泽有,字季明,与其他大多数锦衣卫中人不同,乃是正经八板的进士出身。按说锦衣卫这地方,大多的都是行武出身的,因此路大人这个书生,就显得格外的特别。

    但路泽有虽然是个读书人,却绝不酸腐。相反,为人倒是挺和气,平易近人。平常见了钱三、赵大有等人,还偶尔会开个玩笑,因此名声很是不错。

    许是文人相轻,不知为什么,梅清心中对这位路大人,并没有太多好感。想想原因,梅清总觉得这位同知大人未免太和气了,和气得有些过。手段的意味太多的时候,就只能说明这个比较虚伪了。

    碧真听了梅清的观点,毫不犹豫的表示了同意,并且肯定地说:“这还用说,锦衣卫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好人。好人哪有去那地方的?”

    梅清无语。好在碧真马上反应过来,补充道:“当然了,你除外。”

    只是她就全然忘了自己其实也算是个锦衣卫的同知呢,从这点看,锦衣卫的员工归属感也很难说有多强。

    无论心中如何想法,路泽有大人总是梅清的顶头上司。上司亲自下基层巡视,梅清这小头目自然要全程陪同。因此他马上起身,向外去迎接,一边走一边问赵大有道:“路大人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赵大有马上凑上来道:“听说是有一批东西,挺重要的,路大人亲自送过来了。”

    “什么东西,还须得路大人亲自送来?”梅清皱眉道。

    “唷,梅大人你还不知道么?”赵大有恰到其份的摆出一脸惊讶的表情,然后神秘兮兮地道:“这不昨儿去抄家了么?嘿嘿,就前些天下到狱里的郭公爷,嘿嘿,这回估计是彻底完蛋了!”

    梅清一惊,连忙问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赵大有所说的郭公爷,就是朝中炙手可热的郭勋。这位郭大人,说来家世不凡,乃是当年武定侯郭英的后人。

    郭英乃是开国勋臣,其后子孙更多与皇室联姻,更贵为国戚。至郭勋时承袭武定侯爵位,又进封翊国公,更加太保兼太子太傅,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这位郭公爷,说来功劳也是极大的。只是听说脾气有些大,就算当着万岁爷,也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因此人人缘也不太好说,这次进了诏狱,听说不光没人营救,还好些个上折子弹他的呢。万岁爷念着旧情,不愿意办他,可也架不住墙倒众人推不是……”

    赵大有还在絮叨着说个没完,梅清心中却冷笑一声。人都下到诏狱中了,还说什么皇上不想办,岂不是瞪着眼胡扯么。只怕这位郭公爷,自觉当年天子初即位时扶持有功,说话办事,有些惹了皇帝不高兴。以前皇帝登基时年纪尚幼,朝中杨廷和等老臣又不听摆布,因此才用这家伙去唱对台戏。现在朝中旧臣尽去,这位国公爷已经没了利用价值,还在那里不知进退,皇帝不动动他才怪。

    只不过皇帝究竟也得要些脸面,那郭勋劳苦功高,总不好直接动手。因此才演了这么一出群臣相逼,万岁心念旧情、怎奈国法无情的好戏罢了。

    “那全都抄了来,是不用等他家人来赎了么?”梅清不愿多说关于郭勋之事,转了口风问道。

    “嘿嘿,还赎什么呢,”赵大有笑了道:“他和俩儿子都在狱里呆着呢,家里一堆娘儿们门都不让出,只得咱们自己动手了罢。听说其中硬货不少,所以路大人才亲自去办的交割。”

    梅清怃然,不由想起那位郭小公子,正是这位国公爷的二公子,想来也就在狱中了。上次这位小公爷去碧真那里闹,估计回来不久就给扔到狱中了吧,怪不得后来就再没见他人影了。

    梅清与赵大有赶到库房中,见路泽有已经由钱三陪着在库门前,身后是两个梅清不认识的生面孔,押着一大一小两箱东西。

    虽然路泽有是锦衣卫同知,又管着四组之事,但既然将管事权交了梅清,他也不便自行命人开库门。梅清既已经到了,连忙向路泽有抱歉迎接来迟,一边签押开库,由路泽有身后两人手中将东西交接了手续。两人死板的脸,一点表情也没有,交接完后也不多说话,径自离去。

    “些许小事,还要路大人亲自送来,又规矩繁杂,却是罪过了。”梅清歉然道。

    路泽有笑着道:“梅大人哪里话。食君之粟,忠君之事。梅大人属下纪律严明,大有细柳之风,本官心中甚慰,又何罪之有。”说罢又道:“这大箱便直接寻个空地儿放了。那小箱却是六爷交待,单独找个地方,以后或许他老人家要用到。”

    梅清点头称是,便命人开了铁门,当值的恰是他首日来时见过的那个鹞子,叫姚定国的汉子。当下便由钱三和赵大有抬了那小箱子,姚定国和另一个名唤周昌的值卫抬了大箱子,入了库,先反锁了铁门,然后才慢慢抬了进库里来。

    原来这库中规矩甚严,开了铁门入内,先反锁大门。直须东西入了小库锁好,才可再开大门。当然平时众人懒散时,也没人这般勤快,都是任其大敞的。但今天既然路大人亲自入内,一应规矩自然要森严的方可。

    那一大箱东西,就在门口一个库间中寻个空地方先安置好了。之后这一小箱,便抬到了库房最深处,到了那小库房前。

    梅清对这里绝不陌生,因为那方砚台,就是放在这小库之中的,上次他还曾在这晕倒过。

    打开库门,将小箱放入。梅清的眼睛忍不住瞟了一眼那方砚台所在的木函。其他东西,大多钉在木箱之中,唯有这块砚,却单盛在一个木函里面,也许六爷,也觉得这砚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吧。

    透过层层包装之物,梅清依然能感觉得到那方石砚静静地躺在木函中砚匣之内,消无声息。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随即命钱三将那铁门锁了。

    随着“吱吱”的铁门轴声,沉重的铁门重重的“哐当”关上,钱三用力拉扯着粗大的铁链发出“哗啦”的响声,开始用巨大的铁锁去扣死链条。

    “且慢!”梅清突然叫道。其他众人不知所以,就连钱三也忘了手中的动作,都转过头来看向梅清。

    梅清脸上阴晴不定,眼神中满是迷惑的神色。就在刚才钱三准备关上铁门的一霎那,梅清忽然有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块一直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石砚,忽然之间不见了!

    “梅大人,有什么事么?”路泽有皱着眉问道。

    梅清却是呆呆的,似乎心思并不在眼前,便如在出神地想着什么心事一般。

    第五十三章 隐身之人

    这座库房整个都被法阵所禁,一切道家神通入了这库房,都无法使用。平时梅清因为与这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联系,所以能感知到这砚的所在。现在一下子失去了砚的踪影,梅清虽然想以神念搜索,却是无能为力,反复试了几次,只得放弃。

    但是心中隐隐地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就好象有些事情应该想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那种感觉。

    梅清用力地摇了摇头,许是因为刚才精神太集中了,头脑好象有些不太清醒,就连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

    似乎有什么在动——梅清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了极为古怪的一幕——

    只见在库角那一处阴暗的角落,突然开始扭曲起来,似乎那一处墙壁变成了活的,从墙角与地面接触的缝线开始抖动,一团说不清楚形状的东西忽然从那里钻了出来,随即便看到一把黑黝黝闪着暗芒的锋利匕首尖锋直向自己刺来!

    顺着匕首把柄看过去,只见到一只长长的手臂直伸过来,手臂主人是一个浑身灰暗的削瘦年青人,面庞似是笼在一片昏暗中看不清楚,只见到两只闪闪发光的眸子闪烁着奇异而阴暗的光泽……

    “梅大人!”梅清正在惊恐之时,忽然觉得肩上被人拍了一把,然后只觉得眼前景物一晃,刚才看到的景象瞬间消失不见,定睛看时,只见身边依然是路泽有以及钱、赵二人,姚定国和周昌二人站得略远几步,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梅清心中念头纷杂不定,急转头向刚才那处墙角看去,却只见阴暗的角落处,铺地都是巨大的条石,掩在阴影之中,并无什么不对之处。

    “梅大人,你怎么了?”路大有刚才见梅清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在肩上拍了他一下,见他还是有些怪怪地,便又发问道。

    “没什么,许是有些累了,刚才眼睛有些离……”梅清松了口气说着,忽然心中一动:自己金丹大成,五感超人,虽然在库中神通被禁,但眼力仍在,何况心神坚定远超常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幻觉?思一及此,头脑中如电光石火般闪过几个念头,毫不犹豫地便向前一步,手下却是铮地一响,那把悬在身侧从未用过的绣春刀已经被擎在了手中。

    路泽有诸人大惊,还未出声,却见梅清已经刀随人走,手中绣春刀斜斜举起,直向墙角劈去!

    众人都道莫不成梅大人他疯了?那处墙角虽然处在阴影之中,但也看得出来空空如也,并无一物。梅大人他对着空墙角在砍什么?

    随即发生的一幕,几乎让在场诸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着梅清手中的刀划过一道闪亮的刀光劈落,只见那处角落接地的长条石缝忽然扭曲起来,一把黑黝黝闪着暗芒的锋利匕首不知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斜着切在梅清劈出的刀锋之上。只闻“哧”的一声轻响,梅清的长刀竟然被这黑沉沉毫不起眼的匕首轻轻松松地拦腰砍断,半截刀头当啷啷掉在地上,梅清也哎呀一声,被那撞击之力震得向后踉跄而退。

    此时众人方看清楚,那处墙角便如同成了活的一般,一团不知怎么隐在那里的人一下子显露出来,只见他面目黝黑,身材细长,两只眼睛闪着奇异的光泽,整个人如同一只无声而矫健的豹子一般,一纵而起,手中匕首划出一道诡异的曲线,直向踉跄跌回的梅清扑来!

    梅清虽然修炼已然有成,但在这禁阵中却一点也用不出来,真动起手来,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刚才虽然有心算无心,占得先机,可一旦接手,便被人一招击败,刀断人退。此时见那怪人向自己扑来,耳后虽然闻得众人惊叫之声,却已然来不及退回去,只得一咬牙,脚下发力跃回,同时手一抬,直接将手中那半段绣春刀向那怪人脸上掷去。

    那怪人被梅清看破行藏,心中大惊,不知道梅清是如何办到的,因此一旦出手,便有置梅清于死地之心,毫不留神。刚才手中匕首一接便将梅清手中绣春刀断去,便知道梅清未曾习练过武艺,心中一定,便直向梅清扑来。不想身在半空,却见梅清竟是毫不犹豫将手中残刀脱手打来,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怪人身形一滞,刀已临近面门,只得将手中匕首在面前一格,将那半截断刀挡了开去。这般一耽搁,提起来的这口气一沉,身子已经坠了下来,未能逼近。

    只是此人身法极佳,虽然身形一坠,但见他口中轻喝一声,两臂一展,已经如一个怪鸟般轻轻腾起,再次向梅清扑了过来。

    路大人本是一介书生,这几下子兔起鹞落,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哪里反应得过来。梅清刚才吃那怪人一击,身形向后直倒,蹬蹬退出几大步,方才稳住身形。见那怪人如影随形又扑了上来,手无寸铁,只得一退再退。

    至于手拿茶壶的赵大有赵经历,全无平日指点江山的气概,早就吓得面色如土。好在平常训练有素,虽然抖成一团,左手的茶壶却依然在手中端住,不过是随着手抖的手晃得其中茶水也飞溅出来。空着的另一只手在怀中摸来摸去,口中也不知哆哆嗦嗦的在念叨着什么。

    倒是那大胡子钱三,有几分凶悍之气,虽然初时一楞,但见梅清刀断人退,那怪人一沉又扑上,便大喝一声,呛啷一声长刀在手,向前一步,长刀如雪练般由上而下直接向怪人头上劈来。

    与此同时,那姚定国与周昌也见事不妙,双双怒喝一声,钢刀在手,一左一右,随着钱三前冲的步伐一同逼了上来。两人身手显是高出前边几个甚多,配合钱三那一股勇往直前的猛劲,倒生出几分无坚不摧的惨烈气息来。

    怪人一见三人出手,前边一个莽汉虽然手中刀带风声,劲道不小,不过也不过是一份死力气;但其身后二人,身法刀式,显非寻常高手。三人夹击之势已成,自己若想再击杀那能看穿自己身形的家伙,怕是为难了。于今之计,只得打点精神,先求脱身为是。

    只见那怪人修长的身形如一只怪鸟也似,两只长长的手臂带着腰膂之力,左右一旋,便带得整个身形一晃,恰如在空中悬浮了一刻一般,一下子便让钱三用尽了浑身力气的一刀劈在了空处。正当钱三一击落空,浑身旧力已尽、新力未发的难受之时,那怪人手中短匕已经横着凿了过来,正击在刀侧不着力的地方,一下子便将钱三整个人横着击得跌了出去。

    此时姚、周二人已经逼到近前,忽然见钱三一个照面便闷哼一声飞出,随即见那怪人借这一击之力,身形再次飘然跃起,沿着一个诡异的弧线自斜上方向二人击下,不由大惊。二人齐齐一个驻步,手中长刀舞成一团烂银也似,护住身形。

    不想那怪人身形,每每出人意料之外,眼见得他合身下击,便要扑在二人刀团之上时,却又一个盘旋,直接向侧面墙边一滚,已经穿过姚周二人的封锁,之后如出柙之兽猛弹起身,便向库门之处急扑而去。

    这时众人才知道这家伙却是要逃跑。先时此人一副拼命的架式,因此众人都没想到他要跑。这里见他身如一道淡烟般直向门口冲去,才想明白这家伙本是个贼,虽然现在除了梅清还不知道他偷了什么东西,但想来是得手了就要跑路,不由均是又惊又怒,心中都想到:“若是容此人这般从容来去,眼睁睁看他在咱们库里把东西偷跑了,咱们四组以后也没脸再去见人了。”

    只听姚、周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怒吼,转身便追着那身形扑了过来。只是他二人转身本就花了时间,又不及对方身法轻灵,哪来追得上?

    怪人适才这几下,无论心智功夫,自觉表现颇为得意,更兼欲盗之物已经在怀中,更是心花怒放,身形起落,已经扑到库门口,抬眼看时,不由大吃一惊,一霎时如身在冰雪。

    原来那库房大门,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牢牢地关上了!

    这怪人本是一个惯偷,事先踩盘子的功夫不能说下得不细致,早已经将来去路线摸得清清楚楚。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平时有人入库后都是一直敞开的大门,因为今天路大人亲自入库,而按着向来未曾遵守过的规矩,给关上了。

    怪人口中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万没料到这个时候出了这样致命的错误。他为了盗这件东西,虽然事先有人透了些情报出来,又身怀隐身绝技,可还是反复策划方才行动。初时也颇为顺利,才开库门他就闪了进来,早早到了这小库角上埋伏。在入库诸人最后到小库放东西时,这才施展妙手空空之技,在众人眼皮底下取了那东西出来。未想到那个年轻人,不知如何发现了自己的形迹。结果虽然自己竭尽全力,冲了出来,却被这道该死的铁门把一切都毁了。

    怪人眼中决绝之光一闪,除了拼命,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击

    怪人心中恼怒之时,后边追来的姚、周二人却是大喜。

    当二人被怪人一个小花样给耍弄后,心中都是愤怒异常,事实上二人匆忙也无暇想到库门已关之事,直到追到库门前一抬头,这才想起今日无巧不巧将库门已然紧闭,这下这家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真成了关门打狗,自是大喜。

    虽然如此,二人也知道前面这家伙身负高明艺业,若想在上司面前挽回脸面,少不得要打点精神,拿出点真东西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放缓脚步,姚定国在左,周昌在右,二人步伐循着同样的节奏,同时向前逼了上来。

    看看已经就要到了门前,那怪人前冲的速度却不减反增,如飞鸟投林一般,带起一道灰影,直直地撞向铁门而去。

    后边追来的姚、周二人见了,心中不由大惑,这家伙明明见了前边铁门紧闭,为何还要硬撞上去,难道他有什么压箱底的秘技,还未施展不曾?

    正疑惑间,已经看那怪人身影越来越快,如流星也似直冲向铁门。随着口中一声尖利的唿哨声,一声大响,只见那人空中团身一蹬,在铁门上一借力,便如一只标枪般反弹而回,直接便向周晶飞了回来。

    周昌大惊,没想到这家伙刚才还一心逃走,这一会居然一幅拼命的架式冲上来了。更想不到此人身法居然强到这般程度,瞬间便已经回冲到了眼前,匆忙间不及细想,双手握刀,大叫一声便迎面劈去。

    只是那怪人速度实实大大出乎周昌意料之外,刀方举起,已经见那怪人手中匕首闪着阴沉的光芒到了眼前。周昌也真是了得,当此之时居然不避不让,手中刀丝毫不晃,依然直劈而下,一幅以命搏命的打法。

    若是怪人匕首中的,周昌自无活命之理。只是周昌手中长刀也必然会伤到对方。若是江湖中人,少有这般打法的。但周昌本是军伍出身,杀伐之中哪管那么多规矩,长刀起处寒光闪闪,毫无犹豫之态。

    一边的姚定国心中大惊,只因错估了这家伙的速度,一下子又落在了被动。见周昌已经拼了命,自己只得左脚用力,手中钢刀划过一个弧线,抖起一片刀花,便由侧面向怪人身形笼来。

    怪人心中也是充满无力之感,刚才他这一下子突然加速变线,身体负担也是极大,此时气息隐隐有些不畅,本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需对方稍有避让,自己便可寻机突破二人的封锁,设法冲过去擒住对方人质,胁以开门。没想到对方虽然开始也被自己变线迷惑,却是一幅不要命的架式,反倒让自己有力难施了。

    心中暗叹一声,怪人只得身形一变,晃出两道残影,手中匕首再次疾出点在周昌迎面劈来的刀头之上。只闻铮然一声,周晶刀尖被削掉了一块,那怪人已然借此之力,避开一边姚定国手中烂银也似刀光,身形向侧后退去。

    周、姚二人不敢松懈,手中两把刀舞起一片光影,如两团旋风滚地卷了过来,直向怪人逼去。

    梅清与路泽有四人这才追了过来,只见姚、周二人口中呼喝连连,手中长刀带动风声阵阵,联手封住怪人身前的路线,渐渐将那人向墙角逼去。怪人却是一点声息也无,身形灵巧的如一只狸猫也似,在二人刀光气影中闪展腾挪,手中匕首却如毒蛇吐信,每每攻到姚、周二人必救的死角上,也令二人不敢过份相逼。

    正是“一寸长一寸强”,怪人先手即失,姚、周二人手中长刀渐渐发挥出威力来。二人配合默契,怪人数次欲凭着手中利刃断姚周手中长刀,均被二人互相支援,攻敌必救,迫使其不得不中途放弃。眼见得怪人已经被二人逼到了墙角上,众人心中终是松了口气,想来这厮这番再无回天之力了。

    怪人也知道这番下去,自然只有力尽被擒,尤其刚才他强运身法变线,体内这口真气一直没能缓过口,胸口隐隐有些发闷,再经一番打斗,已经有些费力。此时看形势大大不妙,只得铤而走险,最后一搏了。

    姚、周二人正合力将怪人逼向墙角,忽然见那怪人手中匕首一紧,残影点点,分指向二人要处,二人齐齐脚下一缓,便见那人故技重施,又是身形疾退,猛然向墙角冲去。

    二人刚才在铁门那吃这家伙虚晃这一枪,差点被他得了手,此次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手中钢刀都舞成一片,紧紧守住门户,防着这家伙再度偷袭。

    只是眼前场景再次出乎二人意料之外。只见这怪人纵身向墙角投去,却并未向前次般借力激射而回,反倒如归鸟投林,飞雪入水,瞬间消失不见,了无痕迹。

    姚、周二人眼中突然消失了敌人的踪迹,一下子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虽然最开始这怪人便是突然出现,显然是有一手隐身的绝技,但在这瞬息万变的激烈打斗之中,乍然消失,二人还是不免都呆了一下,手中刀花齐齐一滞。

    怪人用尽心思,等的就是这一刻。正当二人手中长刀一缓时,便见那人再次显出身形,却已经拉长如一只长篙,笔直地从二人中间的空当处飞钻了过来!

    姚、周二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怪人玩弄于手掌,心中怒发如狂,手中钢刀一左一右,由后向怪人卷了过来。那怪人此时身形贴地急行,虽然眼角余光已经瞄到了身后刀影,却只是一咬牙,身形丝毫不慢,只是略略扭动,避过了身体要害。

    只见血光崩溅,姚、周二人手中钢刀在怪人身上带起一溜血珠,动手以来,初次伤到了这个家伙。只是二人心中,却毫无欣喜之意。那怪人虽然身中数刀,却并无致命之伤。眼见得他拼受这几下,已经突破了二人的封锁,直向梅清等人冲了过来。

    梅清修为被禁,手中刀失,可说毫无抵抗之力;路泽有一介书生,更是不济事。钱三虽然有几分力气,但刚才吃那怪人一下,闪了臂膀,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就剩一下手托茶壶浑身发抖的赵大有,另一只手在怀中不知找着什么东西,已经是哆嗦成了一团了。

    怪人拼尽算计,终于见得有机可乘,自然毫不容情的扑了过来。他刚才偷听众人谈话,查颜观色,已经知道路泽有、梅清二人是此间头目。只是赵大有原本躲在最后,此时众人回身追来,他反倒成了最前面,挡住了怪人前行方向。怪人手中寒匕起处,直指赵大有,脚下不停前扑,口中喝道:“你这胖货,还不让开!”

    赵大有见了这人的凶恶之态,直吓得魂飞魄散。欲要退后,怎奈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一步也迈不动。眼见得匕首直向自己脑袋指了过来,吓得闭紧了双眼,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看也不看便打了出去,口中大叫:“饶命!”

    怪人见这胖子手中不知扔了一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直向自己飞来,不敢怠慢,手中匕首伸出,便点在了那东西之上。却闻“扑哧”一声,已然将那东西刺了个对穿。讶然凝目望去,却是一个纸包。

    怪人怒斥一声,手腕一抖,已然借一振之力,将那纸包震得粉碎,同时脚下发力,便要再次跃起。却不想那纸包应声而碎,却有一蓬白面般的烟雾腾然而起,之后便闻得一股古怪的香气。香气方才入鼻,已经觉得头脑晕沉,四肢无力,脚下一软,差些便摔倒在地上。

    这个猥琐的胖子,居然将放在纸包中打了过来。怪人中了暗算,心中大怒,强自提起精神,想要冲上去杀了这个胖子,却觉得身如泰山般重,眼皮已经有些抬不起来。这才知道那包中,定然不是寻常蒙汗|药之类,自己一时不察中了招,此番却是难以善了了。

    赵大有闭了眼将怀中打了出去,之后便觉得浑身发软,两条腿抖得再也无力支撑,一下子便坐倒在了地上。再将眼睛偷偷分开一缝看时,却见那怪人眼露凶光,直朝自己扑来时,却脚下一软,一下子便跌倒( 天下道门 http://www.xlawen.org/kan/31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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