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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骨的冰寒之气,如同万载寒冰般镇得自己周身上下僵冷难动。梅清大骇,好在这几天不断画符练咒,总是有些心得。心念动处,一张金刚符已经瞬间出现,挡在了自己周身之外。

    只闻得吱吱呀呀的轻微响声不断,那金刚符形成的淡淡金刚之罩,眨眼间便已经被压得岌岌可危,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梅清见了,不由暗暗叫苦。

    本来他就是隐形而入,此处又不过是一处平平常常的民宅,因此也没有做太多的防护准备。此时一旦遇上紧急之事,便显出经验不足的缺点来。

    现在梅清心中不由暗暗后悔,这几天光顾着画一品符,二品以上符几乎没有画过。现在带地都是最开始画的几张存货。早知道这样,临来时却应该多弄些符备用才是。

    哪成想正在梅清叫悔不迭之时,却闻得屋中一声怒叱,随即一道青光破窗而出。才出得窗外,便如一簇寒星乍然爆开,漫化成一天的光雾,没头没脑地向自己洒了下来。

    “禁术!”梅清自己在禁术上用得功夫最多,哪有认不出这片光雾的道理。表面看来的点点寒星,其实背后却隐隐有五行流行其间,道道真元瞬间抽空了四周五行之力,暗极反明,造成了光芒闪烁地形貌。这团光雾还未落下,梅清便已经能察觉得到其中蕴含的禁断之力,已经搅得周边五行混乱,一时之间,自己那道金刚符更是风雨飘摇,眼看就要破碎当场。

    “金土生化,五行归元!断!”眼见得形势不妙,梅清心中知道再不能犹豫,当时便将这金刚符逆转开来,心中却已经在暗诵遁法,准备跑路了。

    金刚符所调动的,乃是外金内土的格局,但是与梅清研究的那种纯粹的双五行符并不一样,这类符,都是经过千百年锤炼研究,结构极其稳定地成品符了,因此金土二行在符上稳定异常,不可能会产生特殊变化。

    但是这金刚符在平常,或是防守佳符,但此时外边那鼎中邪气攻击之势不减,偏偏那汉子又将一道来者不善的禁术打了过来,再要原地死扛,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那道禁术一眼而知乃是五行皆禁,自己这道金刚符乃是以金土为符,不出五行,这一道禁术下来,肯定是要当场成了泡影。但那鼎中邪气只怕乃是死气所化,不在五行之属,禁术禁它不得。那时候自己这边一无所倚,这邪气冲进来,哪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因此梅清心电疾转,当机立断,不再维持护体符形,却将五行倒转,在禁术临头之前,先行将五行搅乱,以借此一线之机,施展遁术先行离开。

    只闻“砰”地一声,金刚符在周身形成的那层淡黄光晕一闪即爆,在梅清周围立时卷起一阵明灭不定的光澜风旋。梅清那本来在光晕中不甚清楚的身影在一阵光漾闪爆中,更是波动起道道扭曲地光波,看来甚是怪异。

    梅清手中早已掐好的诀形,暗中诵咒方毕,见四下五行乱作一团,身边邪气冰寒刺骨,即将临体,头上星芒阵阵,带着隐隐的呼啸声,已经能令人感觉得到禁术那强大的禁制之力,已经将上方五行之力抽逝得一干二净。

    “遁!”手中诀形指处,梅清只觉得身如浑茫大地,瞬间便隐入了一片浑沌厚土之中,按着心意所指方向,一口气也不知遁出多远,直到体内真元将尽时,才透出地面来。

    那黄脸汉子才发出手中禁术,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家伙居然将手中护符爆了开来,显是想要搏上一搏。他心中一阵冷笑,右手翻处,已经将另外一件法器执在手中,只等这下作的家伙攻了上来,便给他一个好看。

    谁成想这家伙居然是虚张声势,才看他爆了护体符,下一刻却见他“嗖”地一声,化体土遁,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五……行……遁……天啊,黄脸汉子以手捂口,仍未掩住那一声惊呼。

    另一声惊呼传来,居然是来自屋内。更另人惊讶地是,这声音,居然是刚刚遁走的梅清发出的。

    第三十六章 天已不早

    梅清还从来没有这么惊讶过。

    五行遁术,并不是很容易控制地一种道术。

    虽然它用来逃跑确实是极为方便,但也有它不足的地方,就是对五行灵气的极端依赖。

    比如说,如果你正用水遁术逃命时,忽然前方遇上一道山崖横在前方,那这个水遁术,只能是立时便罢工不干了。

    正因如此,土遁术才成了五行遁术中最为常用的一种。原因也非常简单,大地茫茫,无边无际,只要你体内真元支持得住,自可一路遁下去。

    前几次梅清使用遁术时,一则修为尚浅,真元支持时间不长;二则情形都不需要他逃得太远,因此都没有走得特别遥远。

    但这一次,本是性命交关之时,又为了摆脱那魔鼎和黄脸汉子的攻击,因此心中想得自然是有多远就跑多远。这一次按着心意所指方向,自觉跑了怕不有百十里地,这才收起遁法,透出地面来。

    没想到他才一收法,现身出来看时,却见自己却身在一间房屋之中,四下一扫,其中陈设似乎便有些熟悉。

    眼前更有一物,离得有些近了,反倒看不太清楚。梅清略略后仰头,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东西,居然就是以神念看到了黄脸汉子屋中的那只奇怪的黑鼎。

    他这才发现,自己感觉一遁千里,原来只是从屋外,跑到了屋里来了!

    这反差未免太强了一些。梅清也不由惊叫了一声。只是马上他就再没心思考虑为什么自己地遁术会弄了这样一个结果了。

    耳边只觉得阴风飒飒。阵阵邪气透体。原先缠着自己地那一股阴邪之气。已经再度由屋外破窗而入。灰暗地气息。眨眼间已经将自己周身上下都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梅清!”一个极其熟悉地声音忽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这好象……是碧真地声音。

    是幻觉么?果然是分别地久了。原来自己却是这么思念她。带着这个想法。梅清感觉到一股寒冷之极地气体侵入自己体内。本就所剩不多地真元忽然变得凝滞了一下。随即又疯狂地转动起来。然后梅清就觉得自己飘飘荡荡、晕晕沉沉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在何处。

    梅清好象做了个梦。

    梦中他又见到了碧真,梦中碧真变得更加漂亮了。也更加大胆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便如同浑然忘了一切。毫无羞怯,也毫无推让。两个人只是互相拼命地索取着,毫无保留地占有着对方的一切。什么太阳太阴,什么龙虎日月、铅汞火侯,统统见鬼去吧……没有双修,没有道法。没有金丹,只有最原始最简单地欲望与发泄,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情与爱。

    所谓道,恶乎在?

    无所不在。

    梦的最后,一切都消失了。床榻消失了。两个人似乎纠缠在半空里;房间消失了,日月精华下射无地;日月消失了,天地变成了浑沌一片;天地也消失了,只有真儿与自己融为一体。一切都沉寂不动,似乎是在一个无何有的空间之中,无来无往,没有生机,也没有灵气。一切都似乎从来没有产生与消亡过,时间不知其始。也不知其终,更没有方向。到得最后,这一切也似乎没有存在过,真儿消失了,自己也消失了。

    好象看到了什么。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存在过的。消失过的。

    梅清似乎在努力地思索着,看到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思索什么,看到了什么,又明白了什么。

    这是梦。他想到。

    于是他醒了。

    梅清慢慢地睁开眼。秋日的阳光已经开始透入窗纸照入屋内。那窗纸上分明有一个碗口大地破洞,想来便是昨天被鼎中邪气以及后来的青光所穿透地。

    一想到这些。梅清一下子打了个激凌,想起了经历的种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未着寸缕,而身边却是一个异常熟悉又无限美好的赤裸娇躯。

    “真儿?怎么……真的是你?”梅清顾不得其他将身侧佳人抱了过来,心中忽然觉得爱意盈盈,竟然不知再说什么好,只是用力地将碧真紧紧抱在怀中。

    “大坏蛋,什么叫真的是我?难道你还盼着是别人不成?”梅清一动,便将碧真惊醒了过来。听了梅清“真的是你”地问话,登时气嗯嗯的趴在梅清怀中,在他脖子上咬了他一

    碧真咬在梅清身上,梅清却浑然未觉得疼痛。他只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紧紧地将怀中佳人抱得贴在自己心口,心中觉得涨得满满的,又坠得沉甸甸的。一种莫名地感动,让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碧真也是一般,咬过梅清后,便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二人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良久之后,二人才轻轻放开对方,互相打量着,忽然同时开口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二人这句话突然同时说出来,都大感好笑,却又同时说道:“你先说。”

    这两句话都和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开口,同时结束。两人各各一呆,然后忽然都同时大笑起来。碧真笑得眼角都有了泪花,又觉得自己身体在梅清怀中笑作一团,不知不觉二人都又有些反应,立时便挡住梅清意欲作怪的双手,大发娇嗔道:“别捣乱,你先说,就是要你先说!”

    两人同坚持,自然是女方要说了算的。梅清怪手大动,揩足了油,又待碧真刁蛮大发片刻,这才将自己离开京城后的经历简单讲了一下。从初到永平毫无收获,然后见到甜妞唱曲,又说到来港里拜访史梦竹,都一一说了。

    “是啊,一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唱得迷人,马上就没了魂,在楼上看得都成了望夫石了,还不得紧着追到人家家里来?”碧真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唉,可怜史老爷子,居然成了某些好色之徒追蜂逐蝶的旗号了,此何人哉,彼何人哉!”

    “啊?难道……”,梅清忽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惊声道:“原来你是那个变戏法的!?”

    “哎,人家梅少眼睛都瞄着小姑娘去了,哪还有心思看我这个黄脸婆呀。”碧真眼睛四处张望,自怨自艾地道:“几次都差点撞个对头儿,就差磕出个大包来了,可楞是视而不见

    “咳咳……这个这个,主要是真儿你化妆之术了得嘛。你说我这个修为浅经验差眼又拙,自然看不透你这妙手天成的装扮了。”梅清闻得屋内醋浪滚滚,连忙大拍马屁道。

    “是么?那昨天怎么忽然就认出我来了,才一进屋就给你弄到了床了,欺负得我……哼哼……”一边说着,碧真张开樱桃小口,一口白森森的细齿寒光闪耀。

    “别别别,我那不是被那个破鼎上地邪气一冲,结果就晕迷了么。我这天天想你,夜夜想你的,结果就心有灵犀嘛。”梅清这时方觉得脖子上齿印隐隐作痛,连声阻止道。

    “对了”,一听梅清此言,碧真一下子就忘了取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道:“你感觉怎么样?昨天那个鼎实在是邪得狠,碰到你就不见了,到底它跑哪去了?我也不知是怎么个东西,你身体觉得没事么?”

    梅清一皱眉,连忙神念内视,这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那消失不见的神秘小鼎,此时居然稳稳当当地立在自己的下丹田之处。自己已经凝结的金丹,正端端正正地在置于鼎中。那鼎中盈盈真元,已经全然是液体,粘稠欲凝,在两轮日月的映射下,蒸腾出一片紫色华晕,映得体内氤氲华然。甘露般的真元,又从日月交炼的半窿中缓缓凝结成露,一滴滴地滴落到鼎中,缓缓凝于丹上。

    一夜之间,金丹再度壮大数分,梅清甚至隐隐已经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到了炼气地端口了。

    梅清心中疑惑,忙将体内情况与碧真说了。碧真听了,也是大感奇怪地道:“观你这情形,确是到了快要婴儿现相、移神换鼎地时候了。只是你凝丹才多久,哪有这般快的?何况移神换鼎,乃是体内自成之鼎,更哪有你这样实有一鼎移入体内地?却是咄咄怪事了。”

    “管他呢!”梅清对自己体内经常出现的各类奇怪之事都有些司空见怪,进而麻木不仁了:“既然你就是那变戏法的,一直偷偷跟踪我,我的行踪都在你掌握之中,还问我怎么到的这里做什么?倒是你究竟怎么跑来的,还不从实招来?”

    “呸,谁跟踪你了?我哪知道你从哪冒出来的?不说清楚,我就不告诉你我怎么跑出来的!啊啊啊,不许耍赖……每次装完死就欺负人……大白天的……”碧真面带羞恼地抵抗道。

    “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天还早呐,不用急……”梅清一脸坏笑地道。

    “咳咳,好徒弟呀,天实在是不早了,不然你们小两口先歇歇?”忽然窗外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

    第三十七章 玉瓶琼果

    “啊,这个这个,师傅你们怎么来了?”梅清面红如血,吭吭哧哧半天,对着院中的张十三和侯申道。

    张十三一语惊破屋中一对鸳鸯好事。好在修行之人,法术大有妙用,穿衣收拾都颇为方便,没用几刻梅清与碧真二人就衣冠楚楚地出来了。

    只见张十三和侯申站在院中。侯申很自觉地远远避在门口,两只眼睛溜溜地似乎在打量别处风景。张十三则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门边的石台上,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捏着几只小干鱼,摇头晃脑喝得不亦乐乎。

    闻得梅清发问,张十三将手中小鱼扔在嘴里,又灌了一口酒,这才一抹嘴道:“唉,我的笨徒弟,早就教过你学以致用,你就是不听。还问我们怎么找来的,你们小两口也不知道施个隔音符什么的,这八里外都听得到你们这动静。要不是师傅我闻声赶来帮你遮着点,怕是全庄昨天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张十三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这边梅清差点一头栽到地上,脸色当时变成了猴屁股,连忙接过话头,吭吭哧哧地道:“啊啊,对了,师傅,你还不认识吧,这个就是真儿。”说罢,转身对真儿道:“真儿,这是我新拜的师傅。”

    碧真此时已经恢复了旧貌,穿着一身浅绿的裙装,更显得亭亭玉立。她听了梅清之言,侧着头打量了张十三几眼,这才皱眉对梅清道:“你怎么拜了这么个老没修的师傅?”

    张十三正端了酒葫芦向口中倒酒,忽然闻了碧真这句话,这口酒一下子呛在嘴里,大声咳嗽起来。

    梅清见了,连忙上前拍胸抚背,又舞又弄,摆出一幅弟子服其劳的场面,口中却恭声道:“师傅。真儿他天真烂漫,心地无邪,口无遮拦,还望师傅恕罪。”

    张十三咳嗽了半天,差点没呛死。听了梅清地话,又给呛住了,喘了半天气才匀上来。睁着一双小眼看了看碧真,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徒弟媳妇,果然配得上我这傻徒弟。”

    说罢,又一翻小眼,横了梅清一眼道:“什么心地无邪、口无遮拦。你是说你媳妇呢,还是赞你媳妇说得对,骂你师傅骂得好呐?我恕什么罪?你这媳妇虽然口无遮拦,心眼可比你强多了,不象你个坏小子装得一脸傻样。其实一肚子坏水儿的蔫儿坏。”

    “是是,师傅看徒弟。果然是再准也没有的。只是既然您觉得徒弟媳妇还不错,您说这初次见面的,总也得有些个意思意思吧……”一边说着,梅清一边比出一个数钱的手势来。

    “这是……什么诀法?”张十三眨巴着小眼,干巴巴的手指头学着梅清的样子比划着道:“蹈天诀?烈焰?清霄?徒弟呀,不是为师说你,修习道法,最紧要便是一丝不苟。你刚才那掐的诀法,似是而非。显是大谬……”

    “师——傅——!”梅清咬牙切齿,毫不掩饰地道:“徒儿比地不是诀形!是说你徒弟媳妇来了,你总得掏点见面礼吧!?别再拿那破砚台来混事了啊,我媳妇可是大家闺秀,好东西见多了,一般东西都看不上眼的……”

    见梅清这般直截了当的向着张十三要东西,侯申都看不下去了,本来装着飘移不定的眼神,干脆仰头望天。一幅没看到的样子。碧真大是不好意思。连忙在梅清身后偷着捅了捅梅清,示意他莫要再说下去了。

    张十三先是被梅清毫不掩饰索要言语给噎得呆住了。然后苦笑着摇头道:“唉,门中不幸,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懂尊师,只认东西不认人的徒弟呢。只是你这媳妇,闺秀不闺秀的放在一边,大家出身却是错不了地。你看看她这一身带的,都有什么?鬼脸花,天罗衣,头上的簪子、腕上的镯子,哪件是容易得的?只怕你这媳妇来头不小吧?”

    梅清还一脸不忿,碧真已经不好意思地上前道:“师傅,你别听他闹,我不要东西地。”

    “干嘛不要?”梅清拉过碧真小声道:“我拜师都没给我什么好东西,这次再不敲诈点,以后更没机会了。”

    碧真捅着梅清道:“既然拜了师,无论如何,也当尊师重道,哪有当面索要东西的道理?”

    “算了算了”,张十三苦了脸道:“冲丫头这一声师傅,就比你个混小子强上万分。嗯嗯,很好,你这丫头很合老道的心,今天少不得要出点血了。”

    说罢,闭着眼从怀里掏了个小玉瓶出来,咬着后槽牙伸到碧真面前道:“给,拿去吧!”

    梅清见无良师傅居然也肯出血,不由大是高兴,连忙睁大双眼看时,只见那小小玉瓶居然是纯以水晶制成,晶莹剔透,内里一个小小红果,不过指甲盖大小,红艳欲滴,极是诱人。

    “这是什么?沙果么?还是樱桃?”梅清却是认不得,出声问道。

    碧真连忙向张十三施礼道:“师傅啊,我不爱吃樱桃的,还是留着您下酒吧!”

    “别介别介”,梅清连忙抓向张十三手中小瓶,口中道:“长者赐,不敢辞。咱收下晚上当个夜宵啥的还不错。”

    “去!”只闻“啪”地一声,梅清脑袋后边又挨了一下子,只听张十三道:“你这傻小子,好宝贝都不认得,还要当夜宵来吃了,不够你败家的!”

    说完,张十三将手中玉瓶放到眼着,反复看了几眼,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碧真道:“说来这东西,倒是给你这丫头最合适了.要是老道眼不花,你先前装扮成那变戏法地,用的是那鬼脸花吧?”

    “这您都能看出来?”碧真眼睛大睁地道:“就是鬼脸花。我……我听说用鬼脸花来易容,没人能分辩得出的。”

    “确是如此”,张十三点头道:“不过那件鬼脸花,是祭炼过后,方可使用。老道我当年在祭炼这件东西时,还伸过一点手,自然就能分得出来了。”

    说着,又转头对梅清道:“当时你还口口声声说变戏法的汉子甚为可疑,为师说不然,你肯定还挺不服气吧?”

    梅清嘿嘿一笑。碧真化妆后跟踪自己一行,出了案件后又失踪不见,自己当然觉得可疑。为此还在侯申面前推理断案,侯申佩服不已。没想到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此时想来,倒有些好笑。

    张十三能断定妆成变戏法汉子的碧真与甜妞之死无干,显然是认出了那件鬼脸花,这才会有此把握了。

    “既然有了鬼脸花,那一花三果也是知道吧?这瓶里装的,就是其中的琼果。怎么样,现在想不想要了还?”张十三嘿嘿笑道。

    “啊?”碧真一听“琼果”之名,立时惊叫了起来,随即以手掩口,一双秀目注视着那小小红果,半天才清醒过来,连忙对着张十三再施道:“多谢师傅厚爱。”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小瓶接了过来,捧在手中看来看去,爱不释手。

    “一花三果?琼果?什么东西?”梅清也凑过来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这一花三果和琼果之名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自然一头雾水。

    “嘻嘻,不告诉你。”碧真皱了皱鼻子,手一晃将那小瓶收起,又高兴得笑了起来,跳了两跳,又连连对张十三道:“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你这丫头”,张十三哑然失笑,沉吟了一下,这才道:“丫头,虽然你是我徒弟的媳妇,叫我师傅呢,总是有些不太合适。我看你出身,怕也不是寻常小门小户的,老道我也不敢抢。不过老道在修真界也混了些年头,大概有些小玩艺,还能教教你。我有心收你做个记名徒弟,你看可行么?”

    “好啊好啊”,碧真欢呼雀跃地道:“师傅师傅,以后就这么定了!他要是敢欺负我,师傅你可要帮着我呀!”

    “唉”,梅清摇头叹气道:“刚才还一口一个老不修,怎么一个果子就收买叛变了呢!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果然是不错地。”

    “师傅!”碧真气哼哼地站到张十三身边,指着梅清道:“他欺负我!师傅你看到了吧,帮我打他!”

    “好!”张十三怒发冲冠,戟指梅清:“敢欺负我徒弟!看我不打下你半截来!不让你从此爬着走路,就白炼了这些年的符!”

    “啊?!”碧真一听大惊,连忙摇着张十三的胳膊道:“师傅,您还是轻着些,不然要是真打坏了怎么办?”

    “……”

    第三十八章 只饮三杯

    “石庄主,这位乃是我的师傅张真人,昨天夜间方至。”恢复了戚先生打扮的碧真,一本正经地指着张十三向那满脸胡子的本间主人介绍道。

    原来碧真等人还没来得及各述别情,忽然察觉院外那丫环小红过来,吓得碧真急忙取出鬼面花,眨眼间又化作了满面腊黄的戚先生。

    小红来时,见一院子人,先是一惊,然后又道是小少爷果然大好了,夫人欢喜之下,允了老爷之命,要摆酒相谢戚先生。

    这位石庄主估计是馋酒馋得紧了,得了夫人之命,居然一刻也不耽误,大早起的就命下人整治酒席,立时就派人来请碧真入席饮酒去。

    结果张十三、梅清与侯申就只得以“戚先生”师友的身份出席了。

    这石庄主果然热情得紧,闻了碧真之言,立时便举起自己面前足有脑袋大小的特号酒杯,对着张十三嗡声嗡气地道:“原来是师傅——哦是张真人到咧,幸会幸会!石某先干为敬!”说罢将那大酒杯高高举起,置于唇间,如长鲸吸水一般,只见清洌的酒水恰似长带经空,由杯中连绵不断地被吸到大口之中,不一时便给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饶是张十三久于酒事,惯见战阵,此时也不由目瞪口呆。见过喝酒的,却也没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这一大怀酒,怕不得有半坛子?真不知为何这主人要用这样大的家伙来盛酒,倒也真当得豪爽二字。

    “好说好说”,张十三毕竟见多识广,一瞬间便恢复正常。端起摆在面前的小酒杯,略一示意,仰着便干了。

    碧真见了,连忙指着侯申接着介绍道:“这位侯大侠,乃是在下朋友。”

    石庄主听了,一连声催一边的家人道:“都站着干啥咧?没看咱们宾主酒杯都干了?还不快快满酒?”

    闻得此言,一边地小红连忙上前,端过一边银酒壶,将张十三面前小小瓷杯注得满满的。石庄主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听了。连忙捧过一个大酒坛来,高高举起,将那坛子翻转过来。只见其中酒浆如翻江倒海、渴马奔泉般激涌出来,当真“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不多时便将庄主面前特大号酒杯倒得满了。

    “再添点再添点”。庄主见了还在一迭声地嘱咐。恨不得将杯中酒水都堆起来。看着实在是倒不进去了。这才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捧起酒杯道:“原来是侯大侠到咧!幸会幸会!石某先干为敬!”说罢又将头扎到酒杯里。再演了一出龙吸水。直到酒杯高高举到翻过底来。控得一滴酒也淌不下来时。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大叫一声“痛快这庄主杯子才放下。还没等侯申端酒杯。便又大喊道:“这些个没眼力价地。没看到咱们酒杯都干了?还不快快满酒等啥呢?

    那汉子连跑再颠地拎着坛子过来。这一次剩下地小半坛酒都倒了进去。直到坛底朝天。才只将将把那酒杯倒满了。

    石庄主都不等侯申干罢。已经把眼神转向梅清道:“这位朋友是……”

    “哦。这个嘛。是我地徒弟。叫——叫小梅”碧真拉着声音道。

    石庄主早已经把酒杯端起来道:“原来是徒弟到咧——啊是小。小妹子是吧?幸会幸会!石某先干为敬!”

    梅清听了碧真埋汰自己。当面又不好发作。只得暗中向碧真比了个威胁地手势。碧真仰面朝天。只当没看过。二人这边打情骂俏。石庄主却根本没有功夫看他们两个。抱了大酒杯又是一通狂饮。这一酒杯又是干进去了。

    “好好,认识几位朋友,果然多个朋友多杯酒啊!”石庄主随便用袖子抹了一下胡子上淋漓的酒水,大声嚷嚷道:“对咧。这还没敬戚先生呐!酒呐。人都死光了?还不再开一坛子酒来!”

    闻得此言,他身后那汉子面带难色。吱吱唔唔地不肯动弹。一边的小红连忙过来,拉了拉庄主,指了指他面前大号酒杯上地两行小字,小声说道:“虽然今天夫人开禁,可老爷也须守着夫人定的规矩,三杯即可,可不该多饮。”

    梅清等这才注意到这巨大酒杯一侧,还镌着两行小字。定睛一看,写得却是:

    饮酒有度,

    只限三杯。

    梅清等见了,都差点乐出声来。这还“只限三杯”?这杯子比大海碗还大着许多,三杯下去,一坛酒都空了。

    石庄主见了,搔了搔脑袋,闷声闷气地道:“可是郁闷!才润开嗓子就到三杯了,酒虫子这才勾将上来,且是作弄人!下次定要再打个大点的酒杯去,这小酒杯盛不了一滴酒,掉个眼泪就满了,作得甚么?”

    碧真见了,忍住笑道:“既然如此,恰好在上饮不得酒。莫若在下这杯酒,就由石庄主代饮了罢。”

    “哦?”石庄主眼睛瞬间瞪大道:“戚先生这般有学问的人,咋个能不喝酒咧——既然如此,六子,来把爷酒杯满上。说好了,一会夫人问起时须得说,爷今天只喝了三杯。这一杯,却是替戚先生喝地。”

    旁边那叫六子的汉子还在吱吱唔唔,忽然闻得背后屏风后面,轻轻地细细地一声咳嗽声传来。虽然众人听了都不大在意,石庄主却有如惊雷震耳一边,立时一呆。

    众人却都没有注意到,张十三闻了这一声,脸上登时阴云一看。微微眯着双眼,好象走了一会神,这才睁开双眼,哼了一声,面色恢复如常。

    石庄主闻了咳嗽声,登时代客饮酒的话也不说了,满面含笑地对碧真道:“啊,这个——其实代客饮酒,也不太合适是吧?罢了罢了,酒已饮过,莫若早搬了饭来,草草吃些罢。”

    碧真眼睛一眨,登时便想起刚才那咳嗽之声,有些熟悉,正是石夫人在屏风后在提醒石庄主,因此这厮才立时态度大变。碧真看着有趣,故意说道:“唉,我看石庄主也是豪爽过人,酒逢知己,莫若便再取了酒来,与我这几位朋友饮上几杯?若是怕夫人怪罪,直推在小可身上便是。”

    石庄主闻了,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头却连连摇动道:“此事如何可以?几位朋友若未饮得尽兴,让六子再上酒就是了。夫人要我少饮些酒,乃是惜我爱我,怕我身体受不得。石某哪能违了妻命,惹她生气?谢兄厚意,这酒,却是不再喝了。”

    石庄主此言一出,座中诸人大多目瞪口呆。大明之时,男女尊卑看得极重,妇人三从四德,哪有管丈夫的道理?看这石庄主恁般粗豪的一个汉子,居然当了客人之面,大道夫人之命不敢违,也当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就连他身后的六子,听了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不过是自家主人,总不成直接表现出来,只得双眼翻白,斜视窗外,就象没有听到一样。

    碧真却哈哈一笑道:“果然石庄主是个至情至性的好汉子,真男人!比那心口不一、端着碗里看着锅里、就会欺负女人地没良心坏蛋可要强得多了!既然石庄主不便再饮,小可便空将此杯敬你!”说罢,就端起面前小酒杯,一口干了。放下酒杯时,却偷偷横了梅清一眼。

    梅清听碧真这几句含沙射影,只装作没听出来。说实话,在他心中倒也觉得,这石庄主虽然怕老婆有些过份了,但这份坦荡却也难得。只是看着他面前的大酒杯,不由好笑道:“既然如此,莫若石庄主干脆便戒了酒,或改个小些的杯子罢,岂非更佳?”

    石庄主倒也没在意梅清插嘴,咧口笑道:“夫人只说适度,酒饮微醺,又没要我戒。至于这杯子大小,嘿嘿,当时夫人说要我只饮三杯,我便只饮三杯。总不算违了她言,她也生不来气了。”

    众人无不莞尔,就连一边的小红都有些摇晃,唯有石庄主,自觉此乃与夫人斗智斗勇少有胜果,颇有些小小得意。

    梅清这边众人用过饭食,家人收拾了残席,奉上茶来,碧真便开言道:“小可师友相逢,此番却要结伴而行。打扰石庄主数日,蒙庄主款待,感谢无地。却是便当话别,且待有缘再聚。”

    石庄主听了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忽然闻得屏风后一个柔细地声音道:“仙长稍待!”

    众人都是一呆。此时那声音继续道:“老爷,妾身有些话,想单独对这位张仙长讲。”

    “哦?”石庄主一楞,然后却略不在意地道:“正好今天想要带那帮小崽子出去松松筋骨,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和在场诸人一一告别,带着六子腾腾地跑了。

    小红也被夫人嘱咐几句出去掩了房门,屏风后那夫人却未出声。张十三冷哼了一声道:“我有心放你一马,你倒自己要跳进来!要说什么还不快点出来?”

    屏风后一声幽幽叹息,只见那石夫人缓步行出。

    第三十九章 人妖之恋

    梅清眼前一亮,暗道好一个娇媚的妇人。

    这石夫人看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生得娇媚中却带得几分柔弱,一身浅淡长裙,头上只松松地挽了个髻,面上哀愁怯怯,更显得楚楚动人。

    只是有些奇怪地是,她手中却抱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看来大概有四五岁的样子,面色灰暗,正在闷头大睡。

    只是梅清却暗暗皱了皱眉头,觉得这石夫人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只是他见识尚浅,一时分辨不出哪里不对来。

    碧真大是吃味,见梅清看着石夫人目不转睛,偏偏这石夫人生得媚视烟行,心中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偷偷在袖中一掐诀法,便见一道青光,无声无息地便在梅清胳膊上扎了一下。

    梅清大是吃痛,好象随便反应过来,连忙装出一副安静的样子来,只以眼角余光看去,只见碧真咬牙切齿,正指挥她那戮灭簪在自己腰间扎来扎去。

    说来也是上等法器,居然被碧真派来用作这个,梅清咬牙强忍,哭笑不得之余,也对碧真这控器手段生出几分佩服来。

    那石夫人自然不知道梅清所受苦痛,她缓缓行到张十三面前,忽然双膝跪下道:“仙长慈悲,求你救救我孩儿吧。”

    一时场中诸人,都面露惊色。碧真也忘了再教训梅清,一双秀目看着石夫人。前时与这石夫人都是隔了屏风言谈,未曾亲见其人。此时仔细一打量,不由也“咦”地惊呼一声,显然也是看出有些不太对的地方。

    张十三身体向旁边一让,躲开了石夫人的跪拜,哼了一声道:“小狐狸,你不守规矩,下嫁凡人。胆大妄为,若是三十年前被道爷遇上,早就取了你的命去。现在道爷也懒得管你这些事了,本想放你一马,你倒敢出来找事了。难道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说罢,一股冷森森地杀气直透了出来,一下子将那石夫人罩定。

    石夫人一下子脸变得雪白,浑身上下不住颤抖,却强自支撑着道:“仙长明鉴,小妖虽然一时动了凡心,嫁于石郎,却从未有过采补害人之事;修炼这几百年来,更未生过坏念。未害过一人。仙长若要拿我,就算是抓小妖去销骨炼丹,小妖也不敢违抗。只是我孩儿才不过七岁。体弱无医,只求仙长慈悲为怀,救他一命。”说罢,连连磕头不已。

    梅清与碧真对视一眼。都不由心中大惊。原来这石夫人。居然是个妖。怪不得二人都觉得她看着有哪不太对。只是二人都未曾有见过妖怪地经验。因此未能识得。

    这时二人再看时。才隐隐觉得她周身有一种奇怪地气息周转。想来便是所谓妖气了。大概张十三在石夫人出声之时。便已经有所察觉。不过如他所言。估计是看( 天下道门 http://www.xlawen.org/kan/31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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