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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曾提出，每个人说出自己想要怎样的女朋友。他先开玩笑似地说：“本人其貌不扬，想找个顶漂亮的，如果有可能，就可以优化子孙后代。”
估计华仔从小缺乏母爱，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想找大三、大四的，我比，比较喜欢成熟的魅力。当，当然，研究生更好。”
轮到鸟儿，就听他说：“妓女。”我们都很惊讶，猴子赶快拍马屁说鸟儿的思想觉悟高，要救妓女于火海之中。鸟儿又补充说：“古代的李师师确实是个妓女。”原来他一直在听广播。
鸟儿是个好交友的人，对朋友很仗义，但从来不谈男女之事。也许他以前受过打击，也许他从来就没考虑过，也许凭他家的财力，根本就不必去考虑。他能用钱联络足够多的哥们陪他玩，给自己创造足够多的娱乐方式来添补内心的空洞，如果他会感到空虚的话。
第1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7）
章节简介：
我从小就没有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小学时偷偷吻过一路回家的女同学。初中时暗恋女化学老师，不能自拔，看着她儿子长大，个头渐渐赶上我，我会莫然伤感。高中时暗恋过班长兼班花――胡莉，但些许的自卑让我压灭了一…
我从小就没有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小学时偷偷吻过一路回家的女同学。初中时暗恋女化学老师，不能自拔，看着她儿子长大，个头渐渐赶上我，我会莫然伤感。高中时暗恋过班长兼班花――胡莉，但些许的自卑让我压灭了一切欲火，到现在好像有点麻木。
英语搭档徐湘湘是我唯一的异性朋友，对她的感觉就是我对未来女朋友的要求：活泼、开朗――仅相对于我而言；聪明、机灵――记单词极快，忘得更快，也就是为什么沦落到慢班的原因；清纯、可爱――从她的大眼睛透出来。
十二
时间以单调为加速度，越走越快，直到我赶不上。
眼看期末考试了，自习还是超不过10分钟，每次都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在自习室打开书，先精确地估算离考试有多少天，迅速得出从下周再开始认真复习的结论，然后理所当然地离开自习室，并且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作有急事的样子。就这样一周一周托下去，不到考试前一夜，不知道复习时间有多紧。
“节约”出来的时间干吗？要么和猴子瞎扯，要么去古董那儿摆弄古玩，要么跟光头胡混。
猴子当了班长，加入了学生会，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他最怕手机屏幕上显示班主任的号，班主任常将鸡毛蒜皮的事全推给他；最怕手机听筒里传来“中午12点半开会，学生会办公室”，这意味着那天他吃不了午饭，睡不了午觉。
我挺羡慕猴子，忙得充实：“猴班长，大有前途呀，在班上大权在握，学生会里步步高升，还有几个女生归你领导。生活充实、自在呀。”
猴子发牢骚：“别提，千万别提。我是又忙又气。那个婆娘（暗指班主任），屁大的事就找我，打我手机，害我话费暴涨。学生会那一堆所谓的领导，大三大四，搞活动我们出苦力，有功劳他们揽着，说什么快毕业了，多拿点荣誉好找工作，还说他们一走，天下就是我们的了，让我们忍一忍，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我觉得猴子说的太偏激：“唉，猴子，话不能这么说。参加这些，起码能锻炼自己的能力，对个人发展大有好处。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没勇气。”
猴子还是不同意我的观点：“不见得，我看不见得。你瞧我整天做什么，黑板上写通知，挨个敲宿舍门登记家庭成分，还时不时跑几趟婆娘办公室，我就纳闷，八层的楼居然没电梯。一天时间很快晃过去。至于学生会，一个字，黑，你现在想进也来得及，只要我一句话，会长是我表哥的同学。”
馅饼就这样掉在我面前，如果捡起来，会失去自尊，我推掉了，也因为我受不了猴子那字里行间渗透着炫耀的抱怨。猴子又被婆娘call走。
古董见我对古玩颇有兴趣，很是高兴，把我当知音，指着桌面上五个成一排的古钱问我：“这五个古钱，从左向右按年代先后顺序排列，前四个分别是宋、元、明、清的，那最后一个是……”
我立刻答：“民国的！”
古董刚想夸我，就见我扔出一枚一元硬币，还扔下一句话：“这个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
一口气来到光头宿舍，他立马从床上翻下来，问我：“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的意思是“今晚去鬼混”。网上的mm泡了一批又一批，前一批的刚说：“好久不见，怪想你的。”后一批就说：“你真坏，不理你了。”不出半秒又来一句：“嘿嘿，怎么舍得。”
隔着银屏，无所顾忌地说不着边的话，只动手，不动心，所以不含羞。光头想搞“一夜情”，说他和对方很有感觉，我说他的感觉来全来自黄|色图片，制止了他，仅仅因为我自己不敢。
出了网吧，上街吃点不干不净但吃不死人的夜宵，进了影院，看通宵电影，也为第二天逃课补觉找到了“正当”理由。
只能用鬼混来形容这样的生活。幸好老妈的电话还提醒着我不要做出更鬼的事。
十三
看来期末考试真的逼近了。老妈下命令，要我争取奖学金，我只当成美好的憧憬，甚至是玩笑。吕洞宾的老妈也下了命令，要他一定拿到奖学金，吕洞宾当了真，开始拼命。
吕洞宾拼搏是有道理的，他差2分上复旦，也有基础，因为从小就是父母的“乖乖儿子”、“学习宝宝”。在学习方面的刻苦精神使吕洞宾成了邻家孩子的“榜样”――那些家长们经常这样训斥自己的孩子：“还学！还学！都快成邻居那个书呆子了！”
吕洞宾凌晨六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回宿舍，期间在各大自习室巡回自习。偶尔去食堂吃饭。不过也巧，我常在食堂见到他。
食堂好比花丛，吃饭的人是蝴蝶；食堂好比蜂窝，吃饭的人是蜜蜂；食堂好比麦田，吃饭的人是蝗虫。学生们在固定的时间蜂拥而入，蜂拥而出，最后只留下残汤剩饭，餐桌一片狼藉。
吕洞宾吃饭很有特色。每天的早餐，一个包子，一个鸡蛋，一碗黑米粥。午饭和晚饭相同，两份烧菜、三两米饭，亘古不变。他的饭桌在西北角，因为很少人去那个偏僻的角落，他独占一桌。一勺菜，一勺米，吕洞宾慢慢吞吞但津津有味地进餐。最后一勺菜总是和着最后一勺米，似乎菜和米的比例是固定的，从来不会在饭后多剩一勺菜或一勺米。也有例外，有次吕洞宾对面坐了位美女，于是他的脸一直泛红，左顾右盼但不敢抬头，时不时扶眼镜，就是不敢抬起视线。在不知所措中，吕洞宾草草结束了那顿饭。我看到米饭一粒不剩，两个烧菜却安然无恙，看来这回吕洞宾的进食比例被打乱。那美女在吕洞宾转身后偷笑。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8）
章节简介：
一节自习接一节自习，一勺饭菜接一勺饭菜，吕洞宾就这样单调地活着，只为心中的理想――奖学金。猴子、华仔、鸟儿也都开始突击复习。我和光头虽大幅度减少了外出鬼混的次数，但总打不开课本。我放弃了任何…
一节自习接一节自习，一勺饭菜接一勺饭菜，吕洞宾就这样单调地活着，只为心中的理想――奖学金。
猴子、华仔、鸟儿也都开始突击复习。我和光头虽大幅度减少了外出鬼混的次数，但总打不开课本。我放弃了任何为了奖学金的努力，倾向于听天由命。由于这学期没上几节英语课，英语搭档徐湘湘也渐渐淡出我的脑海。
放假当天，我和光头挤上回家的列车。
3
十四
寒假虽短，收获不小。同学会上，我和光头与昔日的好学生平起平坐，谈论刚刚在大学渡过的一学期，发现他们也无聊过、松懈过、鬼混过。
老班主任对我的评价依然良好，还是那句话：“我早看出你有天赋。”
家长、亲戚总有些小道消息：“等你毕业了，不用自己找单位，自有好单位找你，只要学习成绩数一数二。”他们对我的前途十分看好，虽然我很不这样认为。
第二学期。开学一周后，我和光头返校。
寒假的收获，给了我自信。我鄙视班会、鄙视学生会，觉得参加那些组织等于大材小用、浪费青春；我敢于主动和徐湘湘聊天，熟悉了，甚至开过分的玩笑，不顾她涨红的脸；我想在学业上有所建树。于是，我开始拉着光头上夜自习。
第一天夜自习，我和光头都很认真，直到自习楼熄了灯，我俩才摸黑走出来，大脑还很兴奋，想散散步。光头说1号楼后面有个小山，小山上有个亭子，亭子里有长椅，去坐坐。
我们来到小山脚下，只见这里树林茂盛，通向亭子的小路和亭子都被树枝裹得严严实实，仿佛只有声音可以穿过。果然有声音传来，像是有人在吃面条。我和光头半蹲着身子，蹑手蹑脚走到小路尽头，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幕奇-_-書--*--网-QＩＳuu.ｃＯm，一男一女正在接吻。幸好那一对还算投入，没察觉我们的存在。我转身要走，被光头拉住，强迫我和他躲在一土包后。土包离长椅仅两三米远。
突然，他们停下来。男人被推开，女人问：“刚才谁放的屁？”
男人答：“不是我。”
女人反问：“不是你是我？”
男人答：“反正不是我。”
女人口气有点硬：“这荒郊野外，除了你就是我，还不承认？”
男人很温柔，说：“好好好，就算是我。来，继续。”
女人却生了气：“继什么续！今天算了。接吻的时候还有心思放屁？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男人不敢顶撞，嘀咕：“这跟心里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发大火了：“还狡辩，你跟小花的事我都知道了。没想到你俩还挺快，听说都睡过觉了。”
男人没生气，只是问：“谁他妈给老子造谣，你听谁说的？”
女人没回答，气冲冲走了，剩下男人自言自语：“我跟小花怎么了，我。只不过每天和她一起自习而已。你这女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吃醋。不过，你走了更好。早就不想和你玩了。”说完，满不在乎地走了。
我这才扑哧一声笑出来。光头说：“看看，你一个屁打散一对鸳鸯。不光搅了人家好事，还坏了我好事。”
回到宿舍，我把这个小故事加以夸张，说自己甚至看到了那一男一女Zuo爱的场面，讲给猴子听。猴子又讲给鸟儿。最后传遍全楼。
作家以此为题，写了篇议论文，发表在校报上，再一次阐述了自己一贯的观点，大学里没有真爱。
哲人专门找到我，落实故事的真实性，我自然很肯定地告诉他确实看到了他们Zuo爱，于是哲人从哲学角度深刻批评了当代一小部分大学生道德沦丧的行为，认为爱情是崇高的，不应随随便便。
蛔虫倒认为这种现象可以理解，人都有心理和生理满足的需要，大学生也不例外，只要相互负责就成，但在前两位的压制下，他的观点抬不起头。
这段时间，老板经常在学校周围转悠，“考察”学校周边的商业情况，他告诉我们。南四门那里有一个怪异得旅馆，不住外地人，不住单身，只住学生情侣。那旅馆得房间都很小很暗，只容得下一张床，床头有一电视和影碟机，还有许多a片。如果情侣凭学生证加入该旅馆的会员，每次住店就可享受半价优惠。
不知道是否真有这个怪店，或是老板道听途说的，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猴子说，如果真有这个店，那店老板真是黑了心，那些住店的情侣更不是什么好鸟。
我只希望它永远没有产生过，将来也不要产生，因为我接受不了。
十五
第二天夜自习，光头便找借口不去。我想，指不定这小子哪根脑神经搭错了，也许是受了昨晚“屁打鸳鸯”事件的刺激，不理他，我还是搞自己的学习。
听一个师姐说，从某个角度看，电脑和女朋友可划等号，因为自从她男朋友有了电脑，将本来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和财力分了一半在电脑上。我不大理解，怎么能把玩物和感情相提并论。又有个师兄说，从另一个角度看，电脑完全可以替代女朋友，二者都是用来解闷的，但玩弄电脑要比伺候女朋友容易的多。这话在单身男生中广为流传，于是，我们专业兴起了买电脑的热潮。
吕洞宾和古董买了电脑，也都有合适的用途，吕洞宾用来学英语，古董用来搜集关于古玩的资料。猴子和华仔也买了，猴子忙于“公务”，电脑总是闲置，而华仔用电脑特别疯狂。
隔壁四个人倒是逆潮流而动，都发毒誓拒买电脑。他们认为买电脑是堕落的第一步，比找女朋友还危险。我被吓坏了，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是想堕落，宁可找女朋友也不买电脑。现阶段，在既没有电脑也没有女友的情况下，发奋读书。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9）
章节简介：
自从买了电脑，华仔整天泡在宿舍，整周，整月不上课。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样东西，镜子和显示器。镜子是他自恋的象征，显示器是他接触外界的唯一窗口。网络是个百宝箱，想找的“宝贝”全安索引排好，只等你…
自从买了电脑，华仔整天泡在宿舍，整周，整月不上课。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样东西，镜子和显示器。镜子是他自恋的象征，显示器是他接触外界的唯一窗口。
网络是个百宝箱，想找的“宝贝”全安索引排好，只等你点鼠标。网络也是个垃圾桶，一切肮脏的东西都被不受限制地塞进去。
每天，华仔很早起床，第一件事，按下电脑电源，等微软的“桌面”完全恢复，他也洗漱完毕，随后全身心投入网络生活。“桌面”上尽是网络游戏的“快捷方式”，聊天器上几十个网友的头像在跳动，下载软件里许多a片的完成程度达到100％。在网上呆久了，华仔的语言和行为越来越难以理解，比如，他说，“最近数学课修炼到几级了”或“班主任在哪个论坛办公”。
我知道华仔有自恋倾向，但不明白他整天不出宿舍一步，连打饭都请人代劳，却把头发整理的乌黑锃亮，还时不时对着镜子梳来梳去，变换各种发型。
一天晚上，我自习回来，推开门，见十几个人围在华仔电脑前。我确信华仔又下载了新的a片。围观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盯紧了荧屏，仔细观赏演员们每一个动作细节。男女主角因为身体某个部位的剧烈摩擦而享受着，并且通过表情和声音表现出来，使观众得到满足。华仔在用舌头舔嘴唇。所有人都没察觉到我的出现。
我向来反感华仔聚众看不健康的东西，这样会显得我们宿舍很没品位。我也交涉过几次，但他总说，都是男生，都有点那方面的欲望，谁还不了解谁。于是我也没强迫他。可是我想来一次无声的示威。箭步来到对面宿舍，只有五味在，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杂志，这是他一贯的生活方式。由于五味这个“发臭体”的存在，对面宿舍总有一股怪味。我捂着鼻子叫他到我们宿舍，故意找来一道考研数学题请教他。为了解题，五味的思维在扩展，同时他的体味也在扩散，顿时充满整个房间。围观a片的人们纷纷找借口离开，出门后都深呼一口气。等人走光，我就说那道数学题有印刷错误叫五味别解了。于是，五味马上回到他的零食和杂志上。我打开窗户通风。
当天晚上，华仔偷偷向我求饶：“哥们，我错了，你以后再也别带五味来我们宿舍成吗，我以后再也不看a片了，要看也偷偷看，好吗？”
华仔的生活完全与现实脱离，他变得浮躁、烦闷。他开始吸烟，每抽完一根，就用烟头在墙上按个黑点。一段时间后，洁白的墙上挤满了无数黑点，似乎组成了一副画，华仔说是他的自画像。
华仔的青春像烟头一样燃烧着，但燃烧的结果只是肮脏无比的烟灰和每况日下的健康。华仔老是咳嗽，原先咳起来铿锵有力，现在就像个生病的老头，有气无力，咳到一半还咽一次。
当局者迷。华仔迷得太深了。
十六
我和身边那帮哥们交往得不深不浅。基本上属于有富共享，有难自当。
我把徐湘湘当成知心朋友，因为她愿意听我讲生活、谈理想，也愿意向我倾诉。我和她产生了默契，每次英语课后都不着急回宿舍，留下来闲聊。
周一下午，不知光头怎么找着我教室，径直走到我面前，侧身坐上课桌，双脚踩椅子，胳膊交叉在胸前，口刁香烟，头发被染成屎黄|色，像个流氓，盯着我，一言不发。徐湘湘显然有些害怕，马上低头读书，预测着将要发生的事。
好久没见，光头变成这副德行让我很吃惊，猜想他鼓足勇气向刘婵表白，却被无情拒绝，心情不好而疯颠，于是开口安慰：“听我说光头，没什么大不了，男子汉，能屈能伸。就像你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光头打断我：“stop。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这儿泡妞，还劝我天下何处无方草，良心何在？”
这句话我万万没想到，徐湘湘拿手捂着张大的嘴，惊讶万分。我觉得自己像个在家偷情的少妇，丈夫突然回来，左右为难，我知道解释是没用的。光头得寸进尺：“把你左手给我。”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做了。光头见我的手，像几天没吃饭的狗见了骨头，猛拉过去，紧紧按在课桌上，迅速将烟头从双唇间拔出，按下去，我拼命挣扎了一下。烟头灭了，熟悉的味儿散了，徐湘湘被吓跑了。我赶忙查看伤势，发现手背安然无恙，倒是光头极痛苦的样子，使劲搓自己的手背，并一脸委屈：“你干吗翻手？”
我似乎明白过来：“哦，不就是武侯祠结拜的事嘛。都过去一学期了，你还记得呀。”
见我想起来，光头高兴了：“就是阿，这可是咱兄弟俩的大事，其实我也忘了，那天跟刘婵聊天，聊到你才想起来，就想今天把事办了，结果事没办成，刚才的玩笑也太过分，把嫂嫂吓跑了。”
光头说话一向很俏皮，可这次我不喜欢：“别瞎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也别瞎想，我不会和她怎么样的。”
虽然受了伤，光头还是很兴奋，因为他得到了一见钟情的爱人刘婵。我也替他高兴，却为今天冒犯了徐湘湘而犯愁。
果然，周三下午英语课，徐湘湘来迟了，安静地坐我旁边，不理我，老师要求英语对话，她也不理。我心乱了，她一定认为我和光头都是不学无术的流氓学生，她曾告诉我他最讨厌那种人，并且觉得我挺老实，挺上进。
我决定给自己“平反”，写了个纸条：“求你下课等一下，我有话说。顺便，刚才老师点名，我用左声道帮你答了。”她依然板着脸，拿笔在纸条背面画了画，仍给我，上面写着：“看你怎么解释！”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10）
章节简介：
下课铃声是我战斗的号角，战场是徐湘湘的耳朵，我竭尽全力，用准备了整整一节课，最能让她信服和最能讨好她的句子，攻克了她的耳膜。她的脸终于转过来，重新有了笑容，大眼睛又为我而眨。我这才了解到，由于她从…
下课铃声是我战斗的号角，战场是徐湘湘的耳朵，我竭尽全力，用准备了整整一节课，最能让她信服和最能讨好她的句子，攻克了她的耳膜。她的脸终于转过来，重新有了笑容，大眼睛又为我而眨。我这才了解到，由于她从小被父母管教得很严，没接触过所谓不三不四的坏孩子，所以很胆小，总是把自己限定在要和极老实、极本分的人交往的范围内。我曾告诉她，我有过一段时间吸烟，看过a片，她便张大嘴巴，表示很不能理解。从那以后，她总喜欢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来“攻击”我，我总用“假正经”来“反击”她，这些自然都是玩笑话了。
湘湘胆小，胆小中透出幼稚，在我看来，幼稚里透出可爱。她那对好奇的大眼睛要求我讲述自己的过去。我的很平常的小坏事，在她看来很不平凡，因为她最喜欢用“变态”来形容。据我长期观察，“变态”这两个字是从她口里出来的最俱贬意色彩的词。
十七
我开始给徐湘湘讲故事，关于我和光头的过去，多数是被我夸大了的关于光头的笑料。因为她老是要挟我：“上次你逃课，老师就点名，我用右声道帮你答了。”
为了感谢她，我给她讲光头绰号的由来。
那是一个秋风瑟瑟的下午，兰州市第十八中学操场上，新上任的校长以一口流利的兰州话向全校师生发表重要演讲。我和李满富（光头的真名）同学懒洋洋嗑着瓜子，聊着天。
我问满富：“你说新来的老板怎么讲话还戴帽子？”
满富回答：“估计那帽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我说：“屁！你可真够笨的，他肯定是个秃子，帽子用来遮丑。”
满富喜欢和我较真：“我看不大可能，你看咱班主任不也是秃子？他为啥不戴？”
意见分歧的时候，我和满富就打赌，这次的赌注是，谁输了谁剃光头。新校长的讲演又臭又长，似乎让老天讨了厌，吹来一阵大风，把他的帽子刮走了。全校师生都看到主席台上那个明晃晃的秃顶，也被新校长的窘相乐翻了。满富赌输了，头发自然没了，从此就有了“光头”这个绰号。
徐湘湘听完后一边骂我们的赌注变态，一边乐不可支。
过了几天，她又要挟我：“哎！你上次又逃课，老师又点名，我可是用立体声帮你答的。可被发现了。”
我实在喜欢她这副可爱相，于是答应了：“光头绰号的故事还有后续，想不想听？对了，记着下次用环绕声试试。”
光头的光头引人注目，全校上下看法颇多。某日早上，第一节课，满富被请到新校长办公室。一推门，新校长就迎上来，双手握住满富的手，深情地说：“李满富同学，你一定要坚强，全校师生都是你坚实的后盾，白血病并不可怕八五八书房，可怕的是你自己失去信心。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病魔，阔步走向光明的未来！”说罢，从口袋摸出些纸样的东西塞在满富手里：“孩子，这50元钱是我个人的，你一定收下，别嫌少，买点娃哈哈之类哦。”
有这等好事？我恨不得上次赌输了。那50元钱被光头独吞，两周后才告诉我。
第二节课，满富被叫到教务处。教务主任一见满富就破口大骂：“看你这副德性，像学生吗？先给我站好！老实交待，头发呢？是不是加入‘光头帮’了？！告诉你，那都是一群混混，是公安部门严打的重点。要还想在这儿念书，就马上写个检查来！对了，想办法给我把头发弄上去！”
第三节课，满富站在了班主任桌前。实实在在关心同学的还是班主任，他对满富说：“孩子，你剃光头是好事，说明你开始上进了，想要从头做起，是不是？你不要掩饰，我看得出来，我双手赞成你这一举动。”说着，从抽屉拿出一摞厚厚的纸，递给满富：“这是我刚刚找人印的高考模拟题，共20套，拿去好好做，一定要独立完成，不懂的来问我，做完我要检查的。”为了完成这20套题，光头忙活了２0几天。
在徐湘湘百灵鸟般清脆的笑声中，我讲完了故事，我们一起离开教室，分别的时候有点不舍。
在路人眼中，我们像是一对情侣，但在我内心，只把她当知心朋友，可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不舍的感觉。
十八
现在，光头和刘婵的恋情刚刚开始，正是干柴烈火，越烧越热，烧出来的自然是辛福。有时，我会羡慕光头。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把光头如何向刘婵表白的事讲给徐湘湘听。
光头完全被刘婵迷住了。是否能被刘婵接受，光头心里没底，但如果被刘婵拒绝，他将会像一架失控的飞机，坠向沉沦的深渊，不过依光头的性格，不会去撞刘婵，更不会拉着刘婵一起坠落。
光头一直跟踪刘婵，发现每天中午都有个男生陪刘婵去食堂吃饭。光头是个直性子，想当着刘婵和那个男生的面把自己的意思讲清楚。
中午，在食堂，刘婵和那男生对坐着吃饭。刘婵不住地把自己的烧菜盛给那男生，那男生一点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光头鼓足勇气，快步走上前，一屁股坐在刘婵旁边，桌子震了一下，蛋花汤溅了那男生一脸。刘婵忙把纸巾递给那男生，然后转身打量光头：“同学，你屁股很沉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光头忙道歉。
“咦，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刘婵的话抑制了那男生的火气。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你不就是那个接新生的嘛。你还记得我吗？”光头突然很热情的说。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11）
章节简介：
“我接过的新生多了。”刘婵很冷淡。“我就是要过你的手机号的那个。”光头想办法帮刘婵回忆。“要我手机号的人多了。”刘婵还是没想起来。也许是因为旁边那个男生的存在，即使她想到了，也假装不知…
“我接过的新生多了。”刘婵很冷淡。
“我就是要过你的手机号的那个。”光头想办法帮刘婵回忆。
“要我手机号的人多了。”刘婵还是没想起来。也许是因为旁边那个男生的存在，即使她想到了，也假装不知道。
光头看了看那男生，没什么强烈反映，决定向刘婵吐露真言：“我知道你是大二的，叫刘婵。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就有点魂不守舍了，就，就老是想你，就，反正我……你……”
刘婵见光头满头是汗，表现出她一向的热情，说：“好了啦，我知道的啦，看把你紧张的，有话以后再说。对了，你有我手机号，干吗不打电话？”
出乎意料，那男生听到这样的对话，没有批评刘婵，也没指责光头，反而借口说自己吃饱了，要先走一步，临走还冲光头一笑。
“不是我不想打，”光头指了指刚离开的男生，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哈哈哈，”刘婵大笑起来：“你搞错了啦，他是我哥的啦。毕业后来成都找工作，已经来了好几个月的啦。”
讲到这儿，徐湘湘也笑了，问我刘婵和光头后来怎样了。我说，后来刘婵接受了光头，再后来光头整天陪刘婵，不再和我一起去自习，我有点孤独。
或许徐湘湘可怜我，突然说出半句话：“不就自习嘛，我可以陪你……”。或许是她冲动了，我没问，也没勇气问下半句。
真不知道为什么给徐湘湘讲这件事，难道只为了博她一笑，可我为什么偏偏喜欢看她笑；难道我还有什么期望，那我在期望什么。
十九
光头有了刘婵，自然减少了和我的联络。偶尔在校园碰见他俩，每次都让三人尴尬，光头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会赶忙把手从刘婵腰间拿开，或把舌头从刘婵口里抽出，并且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对女生的一向冷漠，使刘婵在我面前不敢出大气；我，看到一对鸳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而自己胳膊肘下还夹着五六本书，难免有些失落。但来自寒假的自信时刻提醒我去努力达到学业上的成就，我依然坚持夜自习，况且，和徐湘湘聊聊天，会让我每天心情好许多。
徐湘湘让我变得乐观，爱玩，爱笑。想放松，就去对面宿舍打牌、下棋，或到隔壁捉弄古董，抢吃五味的零食。鸟儿定期请我们下馆子，七蝶八碗摆一桌，边喝酒，边聊天。这样的日子，学习娱乐两不误，让我最深刻体会到单身的无穷乐趣。
蛔虫对心理学依旧很痴迷，他加入了心理协会，现在正帮一位教授搞课题，关于大学生性心理的。他很有办法收集众人对某一事物的看法。
某天深夜，蛔虫偷偷将一安全套注满水，挂在宿舍楼公用厕所的天花板上。安全套是从他所称的“自动给你套”机器买来的，塞一元硬币，出来五个。
第二天，蛔虫在厕所蹲了一天，用笔记下了大家对这个不明悬挂物的评论。有的说：“下流，谁他妈干的！这可是公共场所。”有的说：“好有创意，是不是给商家做广告。我们广告系的咋就没想到。”有的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才能用到它，嘿嘿，真想试试。”……
带着一身骚臭味，蛔虫出了厕所。我问他有什么收获，他得意地打开笔记讲给我听：“大学生对性的态度，可以从对待这个安全套的态度看出。大致有三类，一类很反感，一类无所谓，还有一类很想尝试，或已经尝试。”
我觉得蛔虫的结论并不可靠：“你这只是男生的态度，性，又不是一方的事。女生的想法你知道吗？”
蛔虫说：“这好办，明天蹲女生厕所呗。”
我赶忙求他：“记着带上我。”
蛔虫说：“玩笑而已。”
第三天，悬挂物被保安打破，扔了，没追查肇事者。蛔虫将调查结论交给了教授，受到赞赏。
二十
非典确实很恐怖，因为它带来许多让人恐慌的举措，分小班上课，强制测体温，强迫吃预防药，保安封校，校医每天给宿舍楼消毒……。假如这里真有疫情，估计空气里紧张分子的浓度会远远大于病毒分子。
这段时间，我没采取什么特殊措施来预防病毒，跟以前一样生活，只是更勤于学习。和我不同，猴子是个极谨慎的人。他不去上课，不去开会，不去婆娘那儿，甚至不去食堂。他说，现在最好别出门，一出门就有可能被感染，而且千万不能生病，一生病就得去医院，进了医院就必定被传染。
猴子买来三大箱方便面，准备“抗战”。整天躲在宿舍，拿消毒水把自己的物品洗了又洗。不吃早饭，午饭、晚饭各一桶方便面，泡面的开水是冒险用违章电器烧的。热腾腾的面，就着香肠，美味十足。两周后，猴子的身体发生明显变化，他发福，手指粗了，皮肤紧了，皱纹全没了，白白胖胖，只是少点血色，而且常出虚汗，最后晕倒在地，被送往他最不愿去的地方。医生说是因为吃了太多泡面，营养不良引起全身浮肿。
在这个与众不同的时期，猴子以这种与众不同的病因住进医院，令他的许多病友意想不到，都以为非典晚期人会浮肿。
据报纸说，忙碌的现代人，大多数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那么，我想华仔早就是亚亚健康，或者更亚。电脑屏幕长时间辐射，尼古丁长期危害，混乱的饮食习惯，还有缺乏运动――除了手指和小弟第，其它都不动，这些都是针对身体的慢性杀手。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12）
章节简介：
华仔的咳嗽越无力了，微弱到比不上蚂蚁尖叫。就在病倒的前夜，他兴冲冲，精气十足地打扫宿舍卫生，还发誓要戒烟，把墙壁上烟头画的自画像抹了去，结果第二天卧床不起。鸟儿说这种举动叫“回光返照”。华仔在发烧…
华仔的咳嗽越无力了，微弱到比不上蚂蚁尖叫。就在病倒的前夜，他兴冲冲，精气十足地打扫宿舍卫生，还发誓要戒烟，把墙壁上烟头画的自画像抹了去，结果第二天卧床不起。鸟儿说这种举动叫“回光返照”。华仔在发烧，可身体冰凉，我把自己的被子给压上去，只留他的头在外面，看上去活像只长头发的乌龟，只是有发无型，脑袋转来转去，时而缩进去。华仔病情很不稳，被医生抬走了。还能说什么，只能叫他代我向猴子问好。这个时候，一旦进了医院，休想早点出来。
二十一
非典的禁锢，让本就浮躁的人更浮躁，让本就枯燥的生活更枯燥。
以往，鸟儿的生活是最最丰富多彩的，因为他有好多好多朋友。他们一起去上网，一起去ktv，一起去喝酒……什么刺激就玩什么。反正鸟儿有的是钱。但现在不能出校，鸟儿失去了飞翔的翅膀，被关在宿舍。他望望窗外，翻翻报纸，或急躁地弹吉他，一次扫弦，两三根断掉。更多时候，他会躺在床上打电话，手握中国移动机子，想拨谁就是谁，和他的酒肉朋友聊一下午。不用考虑电话费，据说他老爸有个银行账户专门用来缴家人的话费。
老板早已无意经营自己的股票业务，他买的那支早就跌停，没有任何反弹的迹象，他撤出股市，好几年的压岁钱付之一炬。亏了本，生活费告急，他四处举债，光从鸟儿那就借了4000，我也有400元债权。
每次去讨债，老板老说些让人心酸的话：“哎，我现在就是一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眼看暑假了，得买火车票。老板说这学期还不了钱。光头说暑假要留下来陪刘婵去旅游，正在攒钱，还说如果我非要借，他可以借我30块。30块对于我回家的路费，简直是杯水车薪，还是不为难他了。
我不想把缺钱的事告诉父母，不然他们又要教训我不会交朋友。只好向徐湘湘伸手。徐湘湘倒很大方，从钱包抽出五张一百元，递给我，说：“我刚取的，拿去用，别误了买车票。”
我收下了钱，有点感动：“多谢，其实只借我300就够了。”
她嫌我罗嗦：“哎呀，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多多益善呗。你又不是不还。”
我想写个欠条，被拒绝，她说都同桌一年了，信得过我，想请她吃饭，也被拒绝，说我俩关系不明，单独一起吃饭会被别人误会，以后再说。我看她是有点保守。
其实我料到徐湘湘会很热情地帮我，并且不要任何报酬，可“以后再说”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悬疑。
考完试，按照老妈的指示，戴了五支口罩，踏上归途。喘不过气的我在人群中显得很另类，我摘掉口罩。看来疫情已没那么严重，可怕的时期正在悄悄过去。
由于非典，原定于第二学期末的军事训练被取消，代之以国防理论考试，也就是爬在床上把试卷抄满，交了便可拿学分。很多人庆幸，不用在烈日下走正步，而我气愤不已，没了军训，我的大一没有任何可留念的事，觉得很可悲。
那个暑假，我躲在家里，看看小说，看看电视，老爸老妈像照料大熊猫似的照料我。我心想，等下学期拿了奖学金再报答你们。
4
二十二
满怀期望，我开始大二生活，几乎可以肯定，上学期的努力能为我赢得微薄的奖学金。
我不在乎奖金多少，只想证明点什么。要父母知道我在大学并没有鬼混，好让他们继续不担心我未来的工作；要光头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女朋友，是因为我在专心搞学业；要吕洞宾知道大学里怎么学习才有效；要华仔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当代大学生，不应该总是堕落；要猴子知道，参加那些所谓的组织并不能像学习般充实自己；要五味知道人活着不光为了零食和杂志，不能无欲无求；要古董知道不该沉溺于虚无的用古钱发财的梦想，该做些现实的事；要鸟儿知道有钱并不拥有一切。……
可是，教务处并不知道这些，赫然将我的名字列入“微积分”重修班的名单。我的大脑像是被( 老老实实上大学 http://www.xlawen.org/kan/3115/ )
估计华仔从小缺乏母爱，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想找大三、大四的，我比，比较喜欢成熟的魅力。当，当然，研究生更好。”
轮到鸟儿，就听他说：“妓女。”我们都很惊讶，猴子赶快拍马屁说鸟儿的思想觉悟高，要救妓女于火海之中。鸟儿又补充说：“古代的李师师确实是个妓女。”原来他一直在听广播。
鸟儿是个好交友的人，对朋友很仗义，但从来不谈男女之事。也许他以前受过打击，也许他从来就没考虑过，也许凭他家的财力，根本就不必去考虑。他能用钱联络足够多的哥们陪他玩，给自己创造足够多的娱乐方式来添补内心的空洞，如果他会感到空虚的话。
第1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7）
章节简介：
我从小就没有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小学时偷偷吻过一路回家的女同学。初中时暗恋女化学老师，不能自拔，看着她儿子长大，个头渐渐赶上我，我会莫然伤感。高中时暗恋过班长兼班花――胡莉，但些许的自卑让我压灭了一…
我从小就没有树立正确的爱情观。小学时偷偷吻过一路回家的女同学。初中时暗恋女化学老师，不能自拔，看着她儿子长大，个头渐渐赶上我，我会莫然伤感。高中时暗恋过班长兼班花――胡莉，但些许的自卑让我压灭了一切欲火，到现在好像有点麻木。
英语搭档徐湘湘是我唯一的异性朋友，对她的感觉就是我对未来女朋友的要求：活泼、开朗――仅相对于我而言；聪明、机灵――记单词极快，忘得更快，也就是为什么沦落到慢班的原因；清纯、可爱――从她的大眼睛透出来。
十二
时间以单调为加速度，越走越快，直到我赶不上。
眼看期末考试了，自习还是超不过10分钟，每次都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在自习室打开书，先精确地估算离考试有多少天，迅速得出从下周再开始认真复习的结论，然后理所当然地离开自习室，并且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作有急事的样子。就这样一周一周托下去，不到考试前一夜，不知道复习时间有多紧。
“节约”出来的时间干吗？要么和猴子瞎扯，要么去古董那儿摆弄古玩，要么跟光头胡混。
猴子当了班长，加入了学生会，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他最怕手机屏幕上显示班主任的号，班主任常将鸡毛蒜皮的事全推给他；最怕手机听筒里传来“中午12点半开会，学生会办公室”，这意味着那天他吃不了午饭，睡不了午觉。
我挺羡慕猴子，忙得充实：“猴班长，大有前途呀，在班上大权在握，学生会里步步高升，还有几个女生归你领导。生活充实、自在呀。”
猴子发牢骚：“别提，千万别提。我是又忙又气。那个婆娘（暗指班主任），屁大的事就找我，打我手机，害我话费暴涨。学生会那一堆所谓的领导，大三大四，搞活动我们出苦力，有功劳他们揽着，说什么快毕业了，多拿点荣誉好找工作，还说他们一走，天下就是我们的了，让我们忍一忍，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我觉得猴子说的太偏激：“唉，猴子，话不能这么说。参加这些，起码能锻炼自己的能力，对个人发展大有好处。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没勇气。”
猴子还是不同意我的观点：“不见得，我看不见得。你瞧我整天做什么，黑板上写通知，挨个敲宿舍门登记家庭成分，还时不时跑几趟婆娘办公室，我就纳闷，八层的楼居然没电梯。一天时间很快晃过去。至于学生会，一个字，黑，你现在想进也来得及，只要我一句话，会长是我表哥的同学。”
馅饼就这样掉在我面前，如果捡起来，会失去自尊，我推掉了，也因为我受不了猴子那字里行间渗透着炫耀的抱怨。猴子又被婆娘call走。
古董见我对古玩颇有兴趣，很是高兴，把我当知音，指着桌面上五个成一排的古钱问我：“这五个古钱，从左向右按年代先后顺序排列，前四个分别是宋、元、明、清的，那最后一个是……”
我立刻答：“民国的！”
古董刚想夸我，就见我扔出一枚一元硬币，还扔下一句话：“这个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
一口气来到光头宿舍，他立马从床上翻下来，问我：“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的意思是“今晚去鬼混”。网上的mm泡了一批又一批，前一批的刚说：“好久不见，怪想你的。”后一批就说：“你真坏，不理你了。”不出半秒又来一句：“嘿嘿，怎么舍得。”
隔着银屏，无所顾忌地说不着边的话，只动手，不动心，所以不含羞。光头想搞“一夜情”，说他和对方很有感觉，我说他的感觉来全来自黄|色图片，制止了他，仅仅因为我自己不敢。
出了网吧，上街吃点不干不净但吃不死人的夜宵，进了影院，看通宵电影，也为第二天逃课补觉找到了“正当”理由。
只能用鬼混来形容这样的生活。幸好老妈的电话还提醒着我不要做出更鬼的事。
十三
看来期末考试真的逼近了。老妈下命令，要我争取奖学金，我只当成美好的憧憬，甚至是玩笑。吕洞宾的老妈也下了命令，要他一定拿到奖学金，吕洞宾当了真，开始拼命。
吕洞宾拼搏是有道理的，他差2分上复旦，也有基础，因为从小就是父母的“乖乖儿子”、“学习宝宝”。在学习方面的刻苦精神使吕洞宾成了邻家孩子的“榜样”――那些家长们经常这样训斥自己的孩子：“还学！还学！都快成邻居那个书呆子了！”
吕洞宾凌晨六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回宿舍，期间在各大自习室巡回自习。偶尔去食堂吃饭。不过也巧，我常在食堂见到他。
食堂好比花丛，吃饭的人是蝴蝶；食堂好比蜂窝，吃饭的人是蜜蜂；食堂好比麦田，吃饭的人是蝗虫。学生们在固定的时间蜂拥而入，蜂拥而出，最后只留下残汤剩饭，餐桌一片狼藉。
吕洞宾吃饭很有特色。每天的早餐，一个包子，一个鸡蛋，一碗黑米粥。午饭和晚饭相同，两份烧菜、三两米饭，亘古不变。他的饭桌在西北角，因为很少人去那个偏僻的角落，他独占一桌。一勺菜，一勺米，吕洞宾慢慢吞吞但津津有味地进餐。最后一勺菜总是和着最后一勺米，似乎菜和米的比例是固定的，从来不会在饭后多剩一勺菜或一勺米。也有例外，有次吕洞宾对面坐了位美女，于是他的脸一直泛红，左顾右盼但不敢抬头，时不时扶眼镜，就是不敢抬起视线。在不知所措中，吕洞宾草草结束了那顿饭。我看到米饭一粒不剩，两个烧菜却安然无恙，看来这回吕洞宾的进食比例被打乱。那美女在吕洞宾转身后偷笑。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8）
章节简介：
一节自习接一节自习，一勺饭菜接一勺饭菜，吕洞宾就这样单调地活着，只为心中的理想――奖学金。猴子、华仔、鸟儿也都开始突击复习。我和光头虽大幅度减少了外出鬼混的次数，但总打不开课本。我放弃了任何…
一节自习接一节自习，一勺饭菜接一勺饭菜，吕洞宾就这样单调地活着，只为心中的理想――奖学金。
猴子、华仔、鸟儿也都开始突击复习。我和光头虽大幅度减少了外出鬼混的次数，但总打不开课本。我放弃了任何为了奖学金的努力，倾向于听天由命。由于这学期没上几节英语课，英语搭档徐湘湘也渐渐淡出我的脑海。
放假当天，我和光头挤上回家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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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寒假虽短，收获不小。同学会上，我和光头与昔日的好学生平起平坐，谈论刚刚在大学渡过的一学期，发现他们也无聊过、松懈过、鬼混过。
老班主任对我的评价依然良好，还是那句话：“我早看出你有天赋。”
家长、亲戚总有些小道消息：“等你毕业了，不用自己找单位，自有好单位找你，只要学习成绩数一数二。”他们对我的前途十分看好，虽然我很不这样认为。
第二学期。开学一周后，我和光头返校。
寒假的收获，给了我自信。我鄙视班会、鄙视学生会，觉得参加那些组织等于大材小用、浪费青春；我敢于主动和徐湘湘聊天，熟悉了，甚至开过分的玩笑，不顾她涨红的脸；我想在学业上有所建树。于是，我开始拉着光头上夜自习。
第一天夜自习，我和光头都很认真，直到自习楼熄了灯，我俩才摸黑走出来，大脑还很兴奋，想散散步。光头说1号楼后面有个小山，小山上有个亭子，亭子里有长椅，去坐坐。
我们来到小山脚下，只见这里树林茂盛，通向亭子的小路和亭子都被树枝裹得严严实实，仿佛只有声音可以穿过。果然有声音传来，像是有人在吃面条。我和光头半蹲着身子，蹑手蹑脚走到小路尽头，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幕奇-_-書--*--网-QＩＳuu.ｃＯm，一男一女正在接吻。幸好那一对还算投入，没察觉我们的存在。我转身要走，被光头拉住，强迫我和他躲在一土包后。土包离长椅仅两三米远。
突然，他们停下来。男人被推开，女人问：“刚才谁放的屁？”
男人答：“不是我。”
女人反问：“不是你是我？”
男人答：“反正不是我。”
女人口气有点硬：“这荒郊野外，除了你就是我，还不承认？”
男人很温柔，说：“好好好，就算是我。来，继续。”
女人却生了气：“继什么续！今天算了。接吻的时候还有心思放屁？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男人不敢顶撞，嘀咕：“这跟心里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发大火了：“还狡辩，你跟小花的事我都知道了。没想到你俩还挺快，听说都睡过觉了。”
男人没生气，只是问：“谁他妈给老子造谣，你听谁说的？”
女人没回答，气冲冲走了，剩下男人自言自语：“我跟小花怎么了，我。只不过每天和她一起自习而已。你这女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吃醋。不过，你走了更好。早就不想和你玩了。”说完，满不在乎地走了。
我这才扑哧一声笑出来。光头说：“看看，你一个屁打散一对鸳鸯。不光搅了人家好事，还坏了我好事。”
回到宿舍，我把这个小故事加以夸张，说自己甚至看到了那一男一女Zuo爱的场面，讲给猴子听。猴子又讲给鸟儿。最后传遍全楼。
作家以此为题，写了篇议论文，发表在校报上，再一次阐述了自己一贯的观点，大学里没有真爱。
哲人专门找到我，落实故事的真实性，我自然很肯定地告诉他确实看到了他们Zuo爱，于是哲人从哲学角度深刻批评了当代一小部分大学生道德沦丧的行为，认为爱情是崇高的，不应随随便便。
蛔虫倒认为这种现象可以理解，人都有心理和生理满足的需要，大学生也不例外，只要相互负责就成，但在前两位的压制下，他的观点抬不起头。
这段时间，老板经常在学校周围转悠，“考察”学校周边的商业情况，他告诉我们。南四门那里有一个怪异得旅馆，不住外地人，不住单身，只住学生情侣。那旅馆得房间都很小很暗，只容得下一张床，床头有一电视和影碟机，还有许多a片。如果情侣凭学生证加入该旅馆的会员，每次住店就可享受半价优惠。
不知道是否真有这个怪店，或是老板道听途说的，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猴子说，如果真有这个店，那店老板真是黑了心，那些住店的情侣更不是什么好鸟。
我只希望它永远没有产生过，将来也不要产生，因为我接受不了。
十五
第二天夜自习，光头便找借口不去。我想，指不定这小子哪根脑神经搭错了，也许是受了昨晚“屁打鸳鸯”事件的刺激，不理他，我还是搞自己的学习。
听一个师姐说，从某个角度看，电脑和女朋友可划等号，因为自从她男朋友有了电脑，将本来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和财力分了一半在电脑上。我不大理解，怎么能把玩物和感情相提并论。又有个师兄说，从另一个角度看，电脑完全可以替代女朋友，二者都是用来解闷的，但玩弄电脑要比伺候女朋友容易的多。这话在单身男生中广为流传，于是，我们专业兴起了买电脑的热潮。
吕洞宾和古董买了电脑，也都有合适的用途，吕洞宾用来学英语，古董用来搜集关于古玩的资料。猴子和华仔也买了，猴子忙于“公务”，电脑总是闲置，而华仔用电脑特别疯狂。
隔壁四个人倒是逆潮流而动，都发毒誓拒买电脑。他们认为买电脑是堕落的第一步，比找女朋友还危险。我被吓坏了，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是想堕落，宁可找女朋友也不买电脑。现阶段，在既没有电脑也没有女友的情况下，发奋读书。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9）
章节简介：
自从买了电脑，华仔整天泡在宿舍，整周，整月不上课。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样东西，镜子和显示器。镜子是他自恋的象征，显示器是他接触外界的唯一窗口。网络是个百宝箱，想找的“宝贝”全安索引排好，只等你…
自从买了电脑，华仔整天泡在宿舍，整周，整月不上课。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样东西，镜子和显示器。镜子是他自恋的象征，显示器是他接触外界的唯一窗口。
网络是个百宝箱，想找的“宝贝”全安索引排好，只等你点鼠标。网络也是个垃圾桶，一切肮脏的东西都被不受限制地塞进去。
每天，华仔很早起床，第一件事，按下电脑电源，等微软的“桌面”完全恢复，他也洗漱完毕，随后全身心投入网络生活。“桌面”上尽是网络游戏的“快捷方式”，聊天器上几十个网友的头像在跳动，下载软件里许多a片的完成程度达到100％。在网上呆久了，华仔的语言和行为越来越难以理解，比如，他说，“最近数学课修炼到几级了”或“班主任在哪个论坛办公”。
我知道华仔有自恋倾向，但不明白他整天不出宿舍一步，连打饭都请人代劳，却把头发整理的乌黑锃亮，还时不时对着镜子梳来梳去，变换各种发型。
一天晚上，我自习回来，推开门，见十几个人围在华仔电脑前。我确信华仔又下载了新的a片。围观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盯紧了荧屏，仔细观赏演员们每一个动作细节。男女主角因为身体某个部位的剧烈摩擦而享受着，并且通过表情和声音表现出来，使观众得到满足。华仔在用舌头舔嘴唇。所有人都没察觉到我的出现。
我向来反感华仔聚众看不健康的东西，这样会显得我们宿舍很没品位。我也交涉过几次，但他总说，都是男生，都有点那方面的欲望，谁还不了解谁。于是我也没强迫他。可是我想来一次无声的示威。箭步来到对面宿舍，只有五味在，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杂志，这是他一贯的生活方式。由于五味这个“发臭体”的存在，对面宿舍总有一股怪味。我捂着鼻子叫他到我们宿舍，故意找来一道考研数学题请教他。为了解题，五味的思维在扩展，同时他的体味也在扩散，顿时充满整个房间。围观a片的人们纷纷找借口离开，出门后都深呼一口气。等人走光，我就说那道数学题有印刷错误叫五味别解了。于是，五味马上回到他的零食和杂志上。我打开窗户通风。
当天晚上，华仔偷偷向我求饶：“哥们，我错了，你以后再也别带五味来我们宿舍成吗，我以后再也不看a片了，要看也偷偷看，好吗？”
华仔的生活完全与现实脱离，他变得浮躁、烦闷。他开始吸烟，每抽完一根，就用烟头在墙上按个黑点。一段时间后，洁白的墙上挤满了无数黑点，似乎组成了一副画，华仔说是他的自画像。
华仔的青春像烟头一样燃烧着，但燃烧的结果只是肮脏无比的烟灰和每况日下的健康。华仔老是咳嗽，原先咳起来铿锵有力，现在就像个生病的老头，有气无力，咳到一半还咽一次。
当局者迷。华仔迷得太深了。
十六
我和身边那帮哥们交往得不深不浅。基本上属于有富共享，有难自当。
我把徐湘湘当成知心朋友，因为她愿意听我讲生活、谈理想，也愿意向我倾诉。我和她产生了默契，每次英语课后都不着急回宿舍，留下来闲聊。
周一下午，不知光头怎么找着我教室，径直走到我面前，侧身坐上课桌，双脚踩椅子，胳膊交叉在胸前，口刁香烟，头发被染成屎黄|色，像个流氓，盯着我，一言不发。徐湘湘显然有些害怕，马上低头读书，预测着将要发生的事。
好久没见，光头变成这副德行让我很吃惊，猜想他鼓足勇气向刘婵表白，却被无情拒绝，心情不好而疯颠，于是开口安慰：“听我说光头，没什么大不了，男子汉，能屈能伸。就像你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光头打断我：“stop。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这儿泡妞，还劝我天下何处无方草，良心何在？”
这句话我万万没想到，徐湘湘拿手捂着张大的嘴，惊讶万分。我觉得自己像个在家偷情的少妇，丈夫突然回来，左右为难，我知道解释是没用的。光头得寸进尺：“把你左手给我。”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做了。光头见我的手，像几天没吃饭的狗见了骨头，猛拉过去，紧紧按在课桌上，迅速将烟头从双唇间拔出，按下去，我拼命挣扎了一下。烟头灭了，熟悉的味儿散了，徐湘湘被吓跑了。我赶忙查看伤势，发现手背安然无恙，倒是光头极痛苦的样子，使劲搓自己的手背，并一脸委屈：“你干吗翻手？”
我似乎明白过来：“哦，不就是武侯祠结拜的事嘛。都过去一学期了，你还记得呀。”
见我想起来，光头高兴了：“就是阿，这可是咱兄弟俩的大事，其实我也忘了，那天跟刘婵聊天，聊到你才想起来，就想今天把事办了，结果事没办成，刚才的玩笑也太过分，把嫂嫂吓跑了。”
光头说话一向很俏皮，可这次我不喜欢：“别瞎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也别瞎想，我不会和她怎么样的。”
虽然受了伤，光头还是很兴奋，因为他得到了一见钟情的爱人刘婵。我也替他高兴，却为今天冒犯了徐湘湘而犯愁。
果然，周三下午英语课，徐湘湘来迟了，安静地坐我旁边，不理我，老师要求英语对话，她也不理。我心乱了，她一定认为我和光头都是不学无术的流氓学生，她曾告诉我他最讨厌那种人，并且觉得我挺老实，挺上进。
我决定给自己“平反”，写了个纸条：“求你下课等一下，我有话说。顺便，刚才老师点名，我用左声道帮你答了。”她依然板着脸，拿笔在纸条背面画了画，仍给我，上面写着：“看你怎么解释！”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10）
章节简介：
下课铃声是我战斗的号角，战场是徐湘湘的耳朵，我竭尽全力，用准备了整整一节课，最能让她信服和最能讨好她的句子，攻克了她的耳膜。她的脸终于转过来，重新有了笑容，大眼睛又为我而眨。我这才了解到，由于她从…
下课铃声是我战斗的号角，战场是徐湘湘的耳朵，我竭尽全力，用准备了整整一节课，最能让她信服和最能讨好她的句子，攻克了她的耳膜。她的脸终于转过来，重新有了笑容，大眼睛又为我而眨。我这才了解到，由于她从小被父母管教得很严，没接触过所谓不三不四的坏孩子，所以很胆小，总是把自己限定在要和极老实、极本分的人交往的范围内。我曾告诉她，我有过一段时间吸烟，看过a片，她便张大嘴巴，表示很不能理解。从那以后，她总喜欢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来“攻击”我，我总用“假正经”来“反击”她，这些自然都是玩笑话了。
湘湘胆小，胆小中透出幼稚，在我看来，幼稚里透出可爱。她那对好奇的大眼睛要求我讲述自己的过去。我的很平常的小坏事，在她看来很不平凡，因为她最喜欢用“变态”来形容。据我长期观察，“变态”这两个字是从她口里出来的最俱贬意色彩的词。
十七
我开始给徐湘湘讲故事，关于我和光头的过去，多数是被我夸大了的关于光头的笑料。因为她老是要挟我：“上次你逃课，老师就点名，我用右声道帮你答了。”
为了感谢她，我给她讲光头绰号的由来。
那是一个秋风瑟瑟的下午，兰州市第十八中学操场上，新上任的校长以一口流利的兰州话向全校师生发表重要演讲。我和李满富（光头的真名）同学懒洋洋嗑着瓜子，聊着天。
我问满富：“你说新来的老板怎么讲话还戴帽子？”
满富回答：“估计那帽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我说：“屁！你可真够笨的，他肯定是个秃子，帽子用来遮丑。”
满富喜欢和我较真：“我看不大可能，你看咱班主任不也是秃子？他为啥不戴？”
意见分歧的时候，我和满富就打赌，这次的赌注是，谁输了谁剃光头。新校长的讲演又臭又长，似乎让老天讨了厌，吹来一阵大风，把他的帽子刮走了。全校师生都看到主席台上那个明晃晃的秃顶，也被新校长的窘相乐翻了。满富赌输了，头发自然没了，从此就有了“光头”这个绰号。
徐湘湘听完后一边骂我们的赌注变态，一边乐不可支。
过了几天，她又要挟我：“哎！你上次又逃课，老师又点名，我可是用立体声帮你答的。可被发现了。”
我实在喜欢她这副可爱相，于是答应了：“光头绰号的故事还有后续，想不想听？对了，记着下次用环绕声试试。”
光头的光头引人注目，全校上下看法颇多。某日早上，第一节课，满富被请到新校长办公室。一推门，新校长就迎上来，双手握住满富的手，深情地说：“李满富同学，你一定要坚强，全校师生都是你坚实的后盾，白血病并不可怕八五八书房，可怕的是你自己失去信心。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病魔，阔步走向光明的未来！”说罢，从口袋摸出些纸样的东西塞在满富手里：“孩子，这50元钱是我个人的，你一定收下，别嫌少，买点娃哈哈之类哦。”
有这等好事？我恨不得上次赌输了。那50元钱被光头独吞，两周后才告诉我。
第二节课，满富被叫到教务处。教务主任一见满富就破口大骂：“看你这副德性，像学生吗？先给我站好！老实交待，头发呢？是不是加入‘光头帮’了？！告诉你，那都是一群混混，是公安部门严打的重点。要还想在这儿念书，就马上写个检查来！对了，想办法给我把头发弄上去！”
第三节课，满富站在了班主任桌前。实实在在关心同学的还是班主任，他对满富说：“孩子，你剃光头是好事，说明你开始上进了，想要从头做起，是不是？你不要掩饰，我看得出来，我双手赞成你这一举动。”说着，从抽屉拿出一摞厚厚的纸，递给满富：“这是我刚刚找人印的高考模拟题，共20套，拿去好好做，一定要独立完成，不懂的来问我，做完我要检查的。”为了完成这20套题，光头忙活了２0几天。
在徐湘湘百灵鸟般清脆的笑声中，我讲完了故事，我们一起离开教室，分别的时候有点不舍。
在路人眼中，我们像是一对情侣，但在我内心，只把她当知心朋友，可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不舍的感觉。
十八
现在，光头和刘婵的恋情刚刚开始，正是干柴烈火，越烧越热，烧出来的自然是辛福。有时，我会羡慕光头。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把光头如何向刘婵表白的事讲给徐湘湘听。
光头完全被刘婵迷住了。是否能被刘婵接受，光头心里没底，但如果被刘婵拒绝，他将会像一架失控的飞机，坠向沉沦的深渊，不过依光头的性格，不会去撞刘婵，更不会拉着刘婵一起坠落。
光头一直跟踪刘婵，发现每天中午都有个男生陪刘婵去食堂吃饭。光头是个直性子，想当着刘婵和那个男生的面把自己的意思讲清楚。
中午，在食堂，刘婵和那男生对坐着吃饭。刘婵不住地把自己的烧菜盛给那男生，那男生一点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光头鼓足勇气，快步走上前，一屁股坐在刘婵旁边，桌子震了一下，蛋花汤溅了那男生一脸。刘婵忙把纸巾递给那男生，然后转身打量光头：“同学，你屁股很沉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光头忙道歉。
“咦，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刘婵的话抑制了那男生的火气。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你不就是那个接新生的嘛。你还记得我吗？”光头突然很热情的说。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11）
章节简介：
“我接过的新生多了。”刘婵很冷淡。“我就是要过你的手机号的那个。”光头想办法帮刘婵回忆。“要我手机号的人多了。”刘婵还是没想起来。也许是因为旁边那个男生的存在，即使她想到了，也假装不知…
“我接过的新生多了。”刘婵很冷淡。
“我就是要过你的手机号的那个。”光头想办法帮刘婵回忆。
“要我手机号的人多了。”刘婵还是没想起来。也许是因为旁边那个男生的存在，即使她想到了，也假装不知道。
光头看了看那男生，没什么强烈反映，决定向刘婵吐露真言：“我知道你是大二的，叫刘婵。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就有点魂不守舍了，就，就老是想你，就，反正我……你……”
刘婵见光头满头是汗，表现出她一向的热情，说：“好了啦，我知道的啦，看把你紧张的，有话以后再说。对了，你有我手机号，干吗不打电话？”
出乎意料，那男生听到这样的对话，没有批评刘婵，也没指责光头，反而借口说自己吃饱了，要先走一步，临走还冲光头一笑。
“不是我不想打，”光头指了指刚离开的男生，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哈哈哈，”刘婵大笑起来：“你搞错了啦，他是我哥的啦。毕业后来成都找工作，已经来了好几个月的啦。”
讲到这儿，徐湘湘也笑了，问我刘婵和光头后来怎样了。我说，后来刘婵接受了光头，再后来光头整天陪刘婵，不再和我一起去自习，我有点孤独。
或许徐湘湘可怜我，突然说出半句话：“不就自习嘛，我可以陪你……”。或许是她冲动了，我没问，也没勇气问下半句。
真不知道为什么给徐湘湘讲这件事，难道只为了博她一笑，可我为什么偏偏喜欢看她笑；难道我还有什么期望，那我在期望什么。
十九
光头有了刘婵，自然减少了和我的联络。偶尔在校园碰见他俩，每次都让三人尴尬，光头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会赶忙把手从刘婵腰间拿开，或把舌头从刘婵口里抽出，并且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对女生的一向冷漠，使刘婵在我面前不敢出大气；我，看到一对鸳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而自己胳膊肘下还夹着五六本书，难免有些失落。但来自寒假的自信时刻提醒我去努力达到学业上的成就，我依然坚持夜自习，况且，和徐湘湘聊聊天，会让我每天心情好许多。
徐湘湘让我变得乐观，爱玩，爱笑。想放松，就去对面宿舍打牌、下棋，或到隔壁捉弄古董，抢吃五味的零食。鸟儿定期请我们下馆子，七蝶八碗摆一桌，边喝酒，边聊天。这样的日子，学习娱乐两不误，让我最深刻体会到单身的无穷乐趣。
蛔虫对心理学依旧很痴迷，他加入了心理协会，现在正帮一位教授搞课题，关于大学生性心理的。他很有办法收集众人对某一事物的看法。
某天深夜，蛔虫偷偷将一安全套注满水，挂在宿舍楼公用厕所的天花板上。安全套是从他所称的“自动给你套”机器买来的，塞一元硬币，出来五个。
第二天，蛔虫在厕所蹲了一天，用笔记下了大家对这个不明悬挂物的评论。有的说：“下流，谁他妈干的！这可是公共场所。”有的说：“好有创意，是不是给商家做广告。我们广告系的咋就没想到。”有的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才能用到它，嘿嘿，真想试试。”……
带着一身骚臭味，蛔虫出了厕所。我问他有什么收获，他得意地打开笔记讲给我听：“大学生对性的态度，可以从对待这个安全套的态度看出。大致有三类，一类很反感，一类无所谓，还有一类很想尝试，或已经尝试。”
我觉得蛔虫的结论并不可靠：“你这只是男生的态度，性，又不是一方的事。女生的想法你知道吗？”
蛔虫说：“这好办，明天蹲女生厕所呗。”
我赶忙求他：“记着带上我。”
蛔虫说：“玩笑而已。”
第三天，悬挂物被保安打破，扔了，没追查肇事者。蛔虫将调查结论交给了教授，受到赞赏。
二十
非典确实很恐怖，因为它带来许多让人恐慌的举措，分小班上课，强制测体温，强迫吃预防药，保安封校，校医每天给宿舍楼消毒……。假如这里真有疫情，估计空气里紧张分子的浓度会远远大于病毒分子。
这段时间，我没采取什么特殊措施来预防病毒，跟以前一样生活，只是更勤于学习。和我不同，猴子是个极谨慎的人。他不去上课，不去开会，不去婆娘那儿，甚至不去食堂。他说，现在最好别出门，一出门就有可能被感染，而且千万不能生病，一生病就得去医院，进了医院就必定被传染。
猴子买来三大箱方便面，准备“抗战”。整天躲在宿舍，拿消毒水把自己的物品洗了又洗。不吃早饭，午饭、晚饭各一桶方便面，泡面的开水是冒险用违章电器烧的。热腾腾的面，就着香肠，美味十足。两周后，猴子的身体发生明显变化，他发福，手指粗了，皮肤紧了，皱纹全没了，白白胖胖，只是少点血色，而且常出虚汗，最后晕倒在地，被送往他最不愿去的地方。医生说是因为吃了太多泡面，营养不良引起全身浮肿。
在这个与众不同的时期，猴子以这种与众不同的病因住进医院，令他的许多病友意想不到，都以为非典晚期人会浮肿。
据报纸说，忙碌的现代人，大多数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那么，我想华仔早就是亚亚健康，或者更亚。电脑屏幕长时间辐射，尼古丁长期危害，混乱的饮食习惯，还有缺乏运动――除了手指和小弟第，其它都不动，这些都是针对身体的慢性杀手。
第2部分 老老实实上大学（12）
章节简介：
华仔的咳嗽越无力了，微弱到比不上蚂蚁尖叫。就在病倒的前夜，他兴冲冲，精气十足地打扫宿舍卫生，还发誓要戒烟，把墙壁上烟头画的自画像抹了去，结果第二天卧床不起。鸟儿说这种举动叫“回光返照”。华仔在发烧…
华仔的咳嗽越无力了，微弱到比不上蚂蚁尖叫。就在病倒的前夜，他兴冲冲，精气十足地打扫宿舍卫生，还发誓要戒烟，把墙壁上烟头画的自画像抹了去，结果第二天卧床不起。鸟儿说这种举动叫“回光返照”。华仔在发烧，可身体冰凉，我把自己的被子给压上去，只留他的头在外面，看上去活像只长头发的乌龟，只是有发无型，脑袋转来转去，时而缩进去。华仔病情很不稳，被医生抬走了。还能说什么，只能叫他代我向猴子问好。这个时候，一旦进了医院，休想早点出来。
二十一
非典的禁锢，让本就浮躁的人更浮躁，让本就枯燥的生活更枯燥。
以往，鸟儿的生活是最最丰富多彩的，因为他有好多好多朋友。他们一起去上网，一起去ktv，一起去喝酒……什么刺激就玩什么。反正鸟儿有的是钱。但现在不能出校，鸟儿失去了飞翔的翅膀，被关在宿舍。他望望窗外，翻翻报纸，或急躁地弹吉他，一次扫弦，两三根断掉。更多时候，他会躺在床上打电话，手握中国移动机子，想拨谁就是谁，和他的酒肉朋友聊一下午。不用考虑电话费，据说他老爸有个银行账户专门用来缴家人的话费。
老板早已无意经营自己的股票业务，他买的那支早就跌停，没有任何反弹的迹象，他撤出股市，好几年的压岁钱付之一炬。亏了本，生活费告急，他四处举债，光从鸟儿那就借了4000，我也有400元债权。
每次去讨债，老板老说些让人心酸的话：“哎，我现在就是一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眼看暑假了，得买火车票。老板说这学期还不了钱。光头说暑假要留下来陪刘婵去旅游，正在攒钱，还说如果我非要借，他可以借我30块。30块对于我回家的路费，简直是杯水车薪，还是不为难他了。
我不想把缺钱的事告诉父母，不然他们又要教训我不会交朋友。只好向徐湘湘伸手。徐湘湘倒很大方，从钱包抽出五张一百元，递给我，说：“我刚取的，拿去用，别误了买车票。”
我收下了钱，有点感动：“多谢，其实只借我300就够了。”
她嫌我罗嗦：“哎呀，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多多益善呗。你又不是不还。”
我想写个欠条，被拒绝，她说都同桌一年了，信得过我，想请她吃饭，也被拒绝，说我俩关系不明，单独一起吃饭会被别人误会，以后再说。我看她是有点保守。
其实我料到徐湘湘会很热情地帮我，并且不要任何报酬，可“以后再说”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悬疑。
考完试，按照老妈的指示，戴了五支口罩，踏上归途。喘不过气的我在人群中显得很另类，我摘掉口罩。看来疫情已没那么严重，可怕的时期正在悄悄过去。
由于非典，原定于第二学期末的军事训练被取消，代之以国防理论考试，也就是爬在床上把试卷抄满，交了便可拿学分。很多人庆幸，不用在烈日下走正步，而我气愤不已，没了军训，我的大一没有任何可留念的事，觉得很可悲。
那个暑假，我躲在家里，看看小说，看看电视，老爸老妈像照料大熊猫似的照料我。我心想，等下学期拿了奖学金再报答你们。
4
二十二
满怀期望，我开始大二生活，几乎可以肯定，上学期的努力能为我赢得微薄的奖学金。
我不在乎奖金多少，只想证明点什么。要父母知道我在大学并没有鬼混，好让他们继续不担心我未来的工作；要光头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女朋友，是因为我在专心搞学业；要吕洞宾知道大学里怎么学习才有效；要华仔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当代大学生，不应该总是堕落；要猴子知道，参加那些所谓的组织并不能像学习般充实自己；要五味知道人活着不光为了零食和杂志，不能无欲无求；要古董知道不该沉溺于虚无的用古钱发财的梦想，该做些现实的事；要鸟儿知道有钱并不拥有一切。……
可是，教务处并不知道这些，赫然将我的名字列入“微积分”重修班的名单。我的大脑像是被( 老老实实上大学 http://www.xlawen.org/kan/3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