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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刺痛双耳,急将双臂化作一对金翅捂住头脸。如此一来,速度难免缓了下来。刘德真身形站定不动,却对准乌环幻化出六道幻形,最后一道幻形挫身下蹲,右拳由下至上挥击,“嘭”一拳重重击在乌环腹部,将乌环打向了半空,六道幻形重又合回刘德真体内。

    张留孙在一旁赞道:“这刘德真,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乌环被刘德真一拳打向半空、又急坠而下,眼看就要摔死在地,突然双翅展开一声狂啸,又飞回了空中,现出真身。众人抬头望去,这乌环竟然是一只双头金翅乌鸦!双翅展开足有三丈,一对利爪墨黑如顽铁,对准刘德真头顶冲下。刘德真正仰头观望,见双头金翅乌鸦扑来的速度同闪电般快,知道自己的拳速无法追上,便算准了乌环所经路线,隔空拳冲天打出,让这一拳的气劲在半空等着乌鸦来撞。双头金翅乌鸦果然不防,被拳劲重又打回空中。而刘德真的左肩也被乌环利爪掠过,留下三道血槽,鲜血顺着血槽激涌而出。

    刘德真戟指相天大叱道道:“我原以为你是修道之人,并不予以计较。没想到你是一只妖邪魔物。今日看我刘德真除魔!”

    双头金翅乌鸦在空中盘旋一圈,听见刘德真大叱,狂啸一声、再向刘德真俯冲下来。

    刘德真早已将蜇法先天功气劲运满周身,打散的长发无风自动,口中怒喝一声“呔”,又幻化出六道幻形,如叠罗汉一样向空中升起,在半空五六丈处刚好迎上下扑的双头金翅乌鸦,第六道幻形抓住乌鸦双爪腿骨。双头金翅乌鸦赶紧将两个头下探,用尖利的长喙来啄刘德真双手。却不知这只是一双幻形手,根本不惧乌鸦喙啄,乌鸦长喙竟然全都啄在了自己腿骨之上,难忍疼痛,转身又向空中飞去。

    刘德真借双头金翅乌鸦转身之际,六道幻形一齐用力,把真身荡上了空中,一个筋斗不偏不倚落在乌鸦背上。六道幻形随着一荡之势又合回了刘德真体内。

    双头金翅乌鸦被刘德真窜上后背、心中大骇!拼命往高空飞去,翻滚打转,想把刘德真甩出背去。刘德真双手前叉,紧紧扣中双头金翅乌鸦的一对脖颈。无奈先前所中两拳以使五脏六腑痛如火灼一般,再加上乌鸦拼命翻腾打转,脑中晕眩顿感不支。刘德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只稍有松懈,便将一命呜呼!耳中听见地下的兄妹们惊呼呐喊,刘德真心道:我刘德真大事未成,岂可在此处了了?雄心一起,体内的蜇法先天功又奔涌起来,刘德真将气劲运足双臂之上,大喝一声“开”!

    先有陈抟老祖秘密相授蜇法,后再食下太上老君三颗金丹,刘德真体内的先天功早已精进千里。随着自己的一声大喝,’哗啦“,竟然把双头金翅乌鸦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众人瞧见刘德真同两半乌鸦从高空坠下,都惊呼起来!吕浑急对咏儿喊道:“咏儿,快打出宝贝去接二哥!”

    咏儿听见,忙把泪晶和女娲针朝刘德真打去。女娲针速度快,先赶上急坠的刘德真。刘德真伸手抓住,却抵不住下坠之力,手一松又往下落。正好泪晶已赶到,化作琉璃罩接住了刘德真。

    张留孙和李华音也祭出各自的法宝,在空中排成阶梯状。刘德真在琉璃罩上稳住了身形,双脚一蹬换踏个人的法宝跃下地。刚一着地,"噗"的又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第六章 众人使计避魔物 吕浑独自访戏楼

    李华音赶紧抢前扶住了刘德真,哭喊道:“二哥,要不要紧?二哥。”

    吕浑几经生死,知道刘德真受伤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跳下驳背掏出瓷瓶递给李华音,说道:“六妹,喂二哥两颗黄玉丸,保准没事!”见众人都围在刘德真身边,他却动了其他心思,独自朝双头金翅乌鸦的尸首走去。

    李华音给刘德真服下两颗黄玉丸,又在刘德真耳边轻唤“二哥”。智障吉祥松开搭在刘德真腕脉上的手指,说道:“阿弥陀佛!无事了。”

    刘德真睁开双眼,暗云先天功在胸腹内游走一番,又动了动手脚,说道:“我没有事了。那只乌鸦怪死了没有?”

    众人一齐向双头金翅乌鸦的尸首望去,只看见乌鸦分成两大半抛在了地上。吕浑正在半个乌鸦尸首旁,一脚踩着尸体,一手去把翅膀上的羽毛。众人觉得诧异,都围了上去,张留孙开口问道:“浑哥,你是不是疯啦?连只死乌鸦的尸首都不放过?”

    吕浑并不理睬张留孙,自顾拔下一把金羽毛来,对咏儿喊道:“咏儿,快在阿哥怀里掏出块金子来比一比。”

    咏儿将手伸入吕浑怀内,掏出一小块金块靠在金羽毛边上。吕浑仔细比了一比,哈哈大笑道:“我之所料果然不差!”扭头正想回答张留孙刚才的问话,却发现张留孙已经在双头金翅乌鸦的另半边尸首上拔起金羽毛来!气得吕浑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张留孙,你见金忘兄,我发现的金子你居然也敢抢!”又大叫一声“咏儿快!”同咏儿一起奋力拔起金羽毛来。

    刘德真也在一旁笑骂:“三弟,你同五弟是一丘之貉。明明是我打下的金子!六妹,快,替二哥也抢一些来。”

    李华音“噢”了一声加入争抢,刘德真同智障吉祥相视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双头金翅乌鸦翅膀上的金羽毛被拔得一干二净。吕浑和张留孙还不解恨,又对着尸首狠踢几脚。

    张留孙边数着拔下的金羽毛边问吕浑道:“浑哥,你拔下了多少根啊?”

    吕浑听见也不作答,赶紧将二尺长的金羽毛捏成一颗颗金粒藏于怀中。张留孙看见自然是有样学样,等把捏成的金粒全都藏好,张留孙又开口问道:“浑哥,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魔物的羽毛是金的?”

    吕浑拍了一拍胸怀,说道:“我曾经杀过一个金中魔,他浑身上下都是金子。当时我不懂啊,才捡起了十几快,现在想想,后悔死了!”

    张留孙重把手伸入怀中,暗暗抚摸着金子说道:“大家都听好了,以后凡是带金的魔物全由我来杀除!”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智障吉祥翻身上马,说道:“还是快走吧,金子不能当饭吃,我们快进邯郸城去吧!”

    等众人进入邯郸城,奚容和侯光方才赶到。看见地上被撕成两半的乌环尸首,侯光说道:“奚兄,这一干人果然有些本领。我二人才晚来一步,乌环便被拔成了秃鸟。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奚容说道:“他们定是进入邯郸城了。依我看,不如我二人先行直穿过城,赶到他们前头,在城北路上再伏击他们。”

    侯光说道:“嗯,奚兄此计甚好!”

    二人齐往邯郸城去奔去。

    吕浑六人进入邯郸城,找了一家干净饭庄坐下。刘德真已经换过一套干净道服,散乱的长发用一条丝带系住,看的张留孙直笑。张留孙说道:“二哥本来生的俊美,如今脑后再系上一根蝴蝶结,倒像个美貌的小娘子了!”

    刘德真被张留孙取笑,不觉满脸通红。智障吉祥在一旁训道:“五弟,怎可如此取笑你二哥?”

    张留孙见老哥要教训自己,赶紧岔开话题,高声喊道:“小二哥,你快过来。”

    店小二听唤小跑过来,一欠身问道:“几位客官,请问要吃些啥?”

    咏儿说道:“什么最好吃就来什么,别罗嗦,要快!”

    吕浑加上一句道:“有好酒也只管上。”

    智障吉祥却说道:“好酒一壶便够。”又劝吕浑道:“三弟,我们尚需赶路,酒不可喝太多了。”

    吕浑无奈,只好说是。觉着甚是无趣,便面对刘德真,眼睛却斜线看向张留孙,说道:“其实二哥用丝带扎头发确实不好,留孙讲得没错。不过要是用金块来扎,就好看了!”

    张留孙果然中计,问吕浑道:“金块怎么能扎头发?浑哥失血过多头又晕了吧!”

    吕浑说道:“我说的话你也不信?不信你掏块金子出来,我演给你看。”

    张留孙并未多想,掏出一块金子砸在桌上,说道:“我还偏偏不信了!来,金子在这儿,你倒是演哪!”

    吕浑拿过金子笑了笑,又递给智障吉祥,说道:“大哥,我一条手臂不方便,得靠你来帮忙。”

    智障吉祥接过金子说道:“怎么弄?三弟,大哥我可不会变戏法。”

    吕浑说道:“容易!你只需将金块搓长了、一拉便得。”

    智障吉祥默运玄功,依吕浑所言把金块搓成筷子粗细,又捏住两端双臂扩展,拉至六尺长短。吕浑接过这根金线掐成两段,一段递给李华音,说道:“六妹,替二哥把蝴蝶结换下来。”另一段重又团成一团扔给了正走过来的店小二,说道:“甭找了。”

    店小二自然对吕浑千恩万谢,把酒壶、驴肉火烧、酱菜、辣椒糊等端上桌,说道:“几位客官请先用,其他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得!”欢天喜地跑回灶间去了。

    吕浑以为张留孙还没察觉自己上当,赶紧转移话题,看见桌上有一碗翠绿色的糊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张口问道:“咦,这是什么菜啊?”

    其实张留孙摸出金子那一刻就知道上当了!心想:浑哥明明满肚子都是金子,何必要让自己掏出一块来?见果然上当,只好忍住不发。见吕浑动问,知道报复的机会来了!不动声色地说道:“噢,你问这碗绿豆沙啊!浑哥,饿了就吃,自家兄弟不用计较礼数。”

    吕浑信以为真,舀起一勺就往嘴里塞。刘德真刚想劝阻却晚了一步,一勺糊一半在口中,一半已落在了喉间,把吕浑呛得脸都绿了!一边咳一边朝地上吐了起来。

    张留孙却哈哈大笑道:“浑哥,这大蒜泥好吃吧?它可值一块金子啊!哈哈……”

    见众人闹够了,智障吉祥正色说道:“各位弟、妹,看来我们这一行是被魔物盯上了。大家伙儿都想些法子,看看日后如何才好?”

    吕浑说道:“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张留孙跟着说道:“浑哥说得有理,在有魔来,我同浑哥给包圆了。”

    刘德真说道:“三弟、五弟,不可光平勇力,日后遇上妖魔定是一个狠过一个,我们应该有些对策才好。”

    吕浑说道:“这些魔物显然知道我们要北上,所以必定会在路上等我们。不如我们先绕些弯路,让这些魔物空等上一场,如何?”

    智障吉祥说道:“嗯!欲速则不达。就依三弟所言,吃罢午饭后我们从东门出城,绕它一圈在北上。让那些魔物也跟着绕一圈再说。”

    李华音问刘德真道:“二哥,你在战那双头金翅乌鸦时所用的是何本事?竟然如此神奇!怎么在选才大赛上没见过你施展啊?”

    刘德真笑道:“我本来并不知道自己还会此招,说到底全拜那双头金翅乌鸦所赐!我平日里修炼的是蜇法先天功,能在梦中做梦,更能在梦中练功。今日与那双头金翅乌鸦对仗,本已落在下风,被他两拳击中胸口,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实在忍受不住,元神就逃去了梦中身上避开疼痛。没曾想这一躲,反倒把梦中身给激出了体外!我已能做得六重梦,所以就幻出了六道幻形了。”

    吕浑叫道:“妙啊!二哥,日后你要教训留孙,能不能七嘴同开啊?”张留孙赶紧从桌上抓起一个火烧,往吕浑嘴里急塞。

    随着一声“菜来啰”!店小二右端上来一盘炒白菜、一盘红烧狗肉、一盘油爆花生豆,还暗暗在吕浑脚下放下一壶酒。吕浑心中大喜!这个店小二倒是个知趣儿的人。便不再言语,只顾吃喝起来。

    众人吃罢午饭,从邯郸城东门出城,向东疾行五十里左右,才择路北上。苦了奚容与侯光两个魔将,直等到日薄西山、早已是饥肠辘辘。看不见众人经过,知道出了岔,只好先回邯郸城查找。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打听到吕浑一干人已在昨日未时从东门出城了。两个魔将只好再从东门出城,一路打听追去。

    吕浑众人日行夜宿一路往北,只两日,便赶到了大蒙古国的京城大都。守城宾官自然认得国师智障吉祥,一起下跪迎接。智障吉祥抬手说一声“免礼’,便同众弟妹们进入了大都城。

    只见这大都城内行人如织、车轿如梭。大街两旁商铺林立,酒楼饭庄、茶坊客栈、南北百货、小摊商号应有尽有,琳琅满目。把众人的眼睛都看花了,恨不得能立刻扑入其中,东游西逛!

    刘德真对智障吉祥说道:“大哥,不如都去长春宫吧?宫内的空房静室够大家住了。”

    智障吉祥说道:“也好!二弟就将大家都带去长春宫。我先回皇宫,等见过圣上再来同大家为汇合。”

    刘德真说道:“那么二弟先向大哥告辞了。”

    吕浑四人也从智障吉祥道别。见智障吉祥走远,才由刘德真领着一同往长春宫行去。

    来到长春宫时已是华灯初上,宋德方真人还未回宫观,便由刘德真引领一路走去。走过牌坊、山门,是窝风桥,桥前是灵官殿。穿过灵官殿,左右有钟、鼓二楼,财神、三官二殿,正前方是玉皇殿。众人再往前行,过了老君堂和丘祖殿,来到了客堂。稍坐一会儿喝了碗茶,便由刘德真安排静室歇下。

    次日清晨,智障吉祥来长春宫拜访,刘德真将智障吉祥请入客堂上座,又让观中道士去请众弟妹们前来。不一会儿,兄妹六人便在客堂聚齐了。智障吉祥开口说道:“诸位弟、妹,圣上正在西线用兵,并不在朝中,估计大家要在大都住上些时日才好。”

    刘德真问道:“大哥,你看圣上几时才能回朝?”

    智障吉祥说道:“大军已经凯旋,圣上十天半月便能回来。”

    刘德真说道:“如此我们只有先住下,等圣上回朝再说了。”

    智障吉祥说道:“二弟,那你们就在大都住下,我出城去迎圣上,也好将此事先行禀明。等圣上一回大都,赐下通关文牒,我们就可上路西行了。”

    刘德真说道:“此事全仰仗大哥。”

    交代完之后,智障吉祥站起身、同众人告别,疾步走了。

    吕浑早就听说这大都是当今唱曲说书的发源地,见要在大都住上十天半月,心中窃喜不已,对刘德真说道:“二哥,既然还要住上十天半月,我看我不如搬去外面住吧?你长春宫内的戒律太多,三弟我又不是个安份之人,怕无意中搅乱你家的规矩就不好了!”

    张留孙听见,也急着附和道:“浑哥说得在理!像我痴傻六年多,也没学过什么规矩,估计比浑哥还要不安份些,我也要住出去。”

    咏儿说道:“对呀、对呀!六妹你呢?”

    李华音其实并不想走,见大家都要住出去,留自己一个女孩住在观中实不方便,只好说道:“我……好的!”

    刘德真见已无法劝住他们,只好说道:“三弟,搬出去住可以,但是万莫惹事,等大哥回来我们便要走的。”

    四人赶紧跑回各自房中整理行囊包袱,出了长春宫在街上一通乱逛,最后找了家最大的客栈住下,还特意租要了两间三楼的天字上房。四人收拾停当,唤店小二找了间雅间坐下。店小二见四人出手阔绰,怕自己怠慢,赶紧叫来掌柜的招待。

    咏儿开口便问道:“掌柜的,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掌柜说道:“回小姐,有爆肚、炒肝、灌肠……要数最好的,还算是小店的涮羊肉!片儿薄肉鲜,在白汤这么一滚烫,再蘸上小店秘制的酱料,吓!在这大都一打听,没人不知道我‘来顺客栈’的涮羊肉的!”

    咏儿被掌柜说得满口生津,急道:“先别说其他话了,按你刚才说得赶快弄些上来。涮羊肉要快!”

    掌柜应了一声往楼下奔去,不一会儿回来说道:“几位客官,就得,马上端来。”

    咏儿又问道:“掌柜的,这大都还有什么好的呀?”

    掌柜说道:“要说起大都啊,这位小姐还真是问对了人!小人是大都城土生土长之人,对大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先说游玩之处,便有那长春宫、卢沟桥、长安寺、三山庵、……处处皆是闻名遐迩。要说到吃,呃……小店内应有尽有,根本不必再去它处寻找。二位小姐,大都的金银首饰也是一绝,南北的银匠高手几乎都聚在了大都。但要说起大都女子的最爱,那就非蜜饯莫属了!”

    李华音见掌柜说得有趣,问道:“蜜饯是什么东西?”

    此时店小二已将涮羊肉端上了楼,掌柜一边往桌上码放火锅、羊肉片、酱料,一边回答道:“这蜜饯本是各地运来大都的瓜果,为了贮存方便,就有人想出用盐糖腌制起来,这样四季都有得吃了。后来又有人发明了用各种糖加上各样花粉腌制,竟然把各样瓜果搭配出了百般滋味来!什么桂花金丝枣、白糖冬瓜条,名称花样实在太多,小人我也说不过来,二位小姐待会儿去街上一逛便知。”

    听罢掌柜说话,四人品尝起这个涮羊肉,果然鲜美可口。吕浑连吃两片肉,才放下筷子,问道:“掌柜,常听说大都城中的勾栏院听曲是一绝,不知哪家好一点?”

    掌柜一听着急忙慌地说道:“少爷一定还不知晓,勾栏院以前是戏班开台唱曲时拦起场子的称谓。现在的戏班都在戏楼里唱,不用再围勾栏了。”又凑向吕浑低声说道:“少爷,勾栏院现在是妓院的别称!”

    三人听见哈哈大笑,吕浑顿时想起同咏儿误入秦淮河画舫之事,拍额庆幸道:“还好多问一声,不然又要错入那烟花之地了!”

    话音刚落,便被张留孙抓个正着,张留孙问道:“原来烟花之地是浑哥的熟地方啊!”

    吕浑急忙否认道:“哪里有?我只是口误罢了,留孙莫要胡言!”又偷拿眼角余光去瞧李华音,见李华音只是发笑,方觉心中安稳了些。扭头又问掌柜道:“掌柜的,我问的是正儿八经唱曲的地方,可绝不是那烟花之地。你知道便告诉我,可万莫诓我。”

    掌柜也被吕浑逗乐了,笑着说道:“少爷就去那个宝福戏楼,从本小店往南,一拐弯便到。宝福戏楼是大都有名的唱杂剧的地方,连演旦角儿的也是男子所扮,少爷只管放心。再说那烟花之地没有在白日里营业的,少爷若想去,总也得等到晚上二更过后!”

    吕浑一听骂道:“谁问你如何去烟花之地了?竟然如此罗嗦!好酒好菜只管上,这里没你事了,去吧。”

    掌柜见吕浑动怒,因了声“是”,立马跑下楼去。

    四个人边吃边聊了起来,吕浑说道:“吃罢饭我就去听杂剧,你们怎么样?”

    咏儿说道:“我同六妹一起去街上逛逛。”

    张留孙说道:“我一人也去街上逛逛。”

    吕浑问张留孙道:“一样去逛街,为什么只一人独行,同你四姐、六妹一起不好吗?”

    张留孙说道:“既然浑哥让我同四姐和六妹一起逛街……也好!”冲吕浑伸出手掌。

    吕浑诧异的问道:“留孙,这是什么意思?”

    张留孙说道:“哦!是你让我同她们一起逛街的,自然由你来破费,她二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吕浑只好掏出两块金子交给张留孙,说道:“做了这些日子的兄弟,我总算发现,原来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张留孙接过金子笑道:“我替二位姑奶奶先谢过浑哥了!”

    吃罢午饭,两个女孩子由张留孙陪着逛街,什么首饰、蜜饯,自然买来一大堆。吕浑则独自一人来到宝福戏楼,进入戏楼观瞧,大堂中码放着二十多张八仙桌。前排几桌配方着靠背椅子,后边桌子配放趴脚长凳。楼上是雅座,吕浑抬步上楼,找了个雅座坐下,往下看去。只见前面戏台高搭三尺,三面突出、一面借墙。墙上挂有布制横额,上写着“敞春班”三个大字,边上小字还写有演角儿的花名。墙分左右两侧各有一道布帘,帘后想必就是角儿们出入的戏房。戏台左后方摆放着一排椅子和一个搁架,架上挂有锣、鼓、拍板、胡琴、琵琶等家伙事儿。

    整座楼堂也就两三人坐在八仙桌上说着闲话。吕浑暗道:白天不会不开业吧?这里怎么看也不像妓院啊!跑堂看见了吕浑,跑过来说道:“这位少爷,您来得这么早?还得等上半刻才开戏呢!要不先给您上些瓜子、茶水?”

    吕浑知道自己没走错地方,放下心来。问道:“有没有酒啊?“

    跑堂答道:“小的给少爷上隔壁酒楼买去。”

    吕浑说道:“只管挑好酒买。”“啪”的一声,将一块三两重的碎银子拍在了桌上。

    跑堂抓起银子说道:“这银子买酒还有得多,不如再给少爷上几盘零嘴儿下酒吧?”

    吕浑说道:“也好!”

    不一会儿,跑堂便将酒买来了,又给吕浑端上椒盐花生仁、五香小核桃、酱油西瓜子各一碟。

    饮酌之间,楼上楼下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台上乐师也已在台左角就座,**着丝弦的高矮。就在此时,从台上帘后走出一个人来,左手提一面铜锣,用手握一杆锣锤,“嘡”的一声敲响。见在座各位都已收声,这人便冲着楼上楼下抱拳说道:“在座各位衣食父母,今日头场演出是桂老板的拿手曲目《单刀会》,请各位稍候,待小人请出桂老板!”说罢,扭头冲帘后高声喊道:“有请桂老板!”

    第七章 世祖征战未还朝 大都城遇关汉卿

    此时只听见台上鼓声响起,一揭布帘,一个绿袍红脸的将军,手提青龙偃月刀,踏着鼓点走上台来,拉开了架式张口便唱。唱得是关公过东吴,单刀赴会。这个桂老板唱念做打俱全,一抬腿、一抖手处处精神,更是那丹凤眼目光如炬,把关二爷演得威风凛凛、活灵活现。台下看客都高声叫起好来!

    吕浑独自一人在雅间里更是随着关二爷手舞足蹈起来,心中想道:这大都戏楼所唱的杂剧果然名不虚传,同老家镇上的唱曲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看这个大都的杂剧,不光是唱,连戏服也是那么精致漂亮!哪里像老家镇上的唱曲人,白多唱少。就几句唱,还是腔不成腔、调不成调。其实吕浑又哪里知道,老家华亭镇地处南宋国土,文人士大夫以圣人之学为重,一心所想便是读书当官,当官发财,自然不屑与为戏剧谱曲作词。而北国早被金人所夺,今日又易手蒙古统治。蒙古人重武轻文,北地一班文人才子虽满腹经纶却空无所用之处,文章词藻也只好在戏剧中谱写些汉族英雄以抒情怀。加上蒙古朝廷对此也不过多干预限制,时间一长便形成了杂剧戏种。这岂是一些地方俚曲所能比得的?

    桂老板一折《单刀会》唱罢,揭开帘布回戏房去了。先前那个打锣的又走上台,“嘡”的一声响,把在座各位从戏中震醒,说道:“在座各位衣食父母,先让桂老板下去休息,待会儿的戏码更好!不过各位饱了耳福,也不能瞧着后边几十口人饿肚子不是?现在,还请各位衣食父母赏下几个小钱!”说罢,托着铜锣挨桌讨赏。等楼下讨完了又上楼在雅间里讨。吕浑当然也少不了要打赏,摸出一块碎银子就扔进了铜锣盘中。

    这人讨完赏钱回到台上,将铜锣交与边上人拿走,由冲着楼上楼下抱拳说道:“多谢各位爷打赏!刚才是桂老板给各位演的红脸关公,这一出由尹老板演他的拿手绝活《借东风》,在座各位爷请了!”说罢,转身回了戏房。

    随着小锣声响起,帘后稳步走出一人来,头带混元巾,身穿白底蓝色八卦纹对襟法衣,一手执着桃木剑,一手握着鹅毛扇,在台中央站定。唱得是诸葛亮作法东风东、火烧赤壁这一出。听着正有劲,戏已唱到诸葛亮打散长发,赤着双脚,挥舞手中的桃木剑做法这一段。吕浑不禁暗自笑了起来,心道:什么都好,就是这几句假了!借东风你就好好念咒,哪里有把咒语言当作词曲来唱的?哈……虽是心念一动,却暗中合着了吕浑的日后。

    一曲唱罢,开锣之人又来讨赏,吕浑掏出一块银子拿在手中,却并不急着给他,问道:“杂剧怎么如此好听,是何道理啊?”

    开锣之人见吕浑手中银子不小,回答道:“这位少爷,您有所不知!我敞春班的几位老板练得都是童子功,自然字正腔圆、功力非凡。又加上关先生也在大都长住了下来所以此地的杂剧要高出其他地方戏曲不少,少爷觉得好听也不奇怪。”

    吕浑又问道:“哦!这关先生又是何方神圣啊?”

    开锣之人说道:“这位关先生大号汉卿,字一斋,被咱们这个行当尊为‘编修师首’、‘杂剧班头’,我敞春班所唱剧目十之**皆出自关先生的手笔。”

    吕浑听罢心生佩服,暗道:若能见一见这位关先生就好了!将手中银子抛入锣盘中,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更大的来,问道:“你可知这位关先生住何处?”

    开锣之人说道:“少爷,小人去过关先生府上几回。”

    吕浑把银子抛给了开锣之人,说道:“这块银子就给你一人,快些去把关先生住处地址写来给我。”

    开锣之人“噢”了一声奔下楼去,不一会儿,便将写有关先生住址的字条交给了吕浑。

    曲终人散,吕浑回到来顺客栈,就马上想找咏儿说说在戏楼的见闻。走到咏儿和李华音的房前叩门喊道:“咏儿、六妹,在屋里吗?”

    咏儿答道:“阿哥,我们都在呢,你进来吧!”

    不等吕浑推开门,张留孙已从里头把门打开了。吕浑看见说道:“哟!留孙也在这里。”

    张留孙说道:“我想回房她们不让,你来了就好啦!”话一说完就溜之大吉了。

    吕观懒得去理张留孙,走入房中刚想张口说宝福戏楼听戏的事,就被咏儿往嘴里塞了块蜜饯。咏儿低下头,一边同李华音摆弄着桌上堆满的蜜饯纸包,一边问道:“阿哥,好吃吧!”

    吕浑嚼了一口,果然香甜美味,张口刚要说话,李华音又对着吕浑张开的口中塞了块蜜饯,问道:“三哥,这种是不是更好吃一些?”

    吕浑见李华音主动和自己说话,甚是难得,心中一激动,赶紧将口中蜜饯囫囵吞下,张说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女孩竟然一同将蜜饯向吕浑口中塞入。吕浑被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忽然发觉出不对,夺门而逃。回到自己房中先倒水喝,等把嘴里的甜腻味儿冲淡了,问坐在椅上的张留孙道:“两个女孩怎么回事?尽往我口中狂塞蜜饯!”

    张留孙说道:“她们在蜜饯铺里样样喜欢、样样要买,买回来又说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不好吃的扔了太可惜,就叫我吃,我说我拿回去同你一块儿吃,他们却说怕我扔了可惜,非要我在她们面前吃。唉!好不容易才吃道你来了,我才有机会溜走。”

    吕浑这才彻底明白,大叫道:“你溜走?哦,你溜走!你就把我扔在那儿?你忘了泰山顶上发誓作兄弟要有难同当的?”

    张留孙哈哈大笑道:“浑哥,就是因为做兄弟的没忘,所以把剩下的蜜饯留给了你!”

    吕浑喝道:“好你个兄弟,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伸出单臂将张留孙拽倒在地。

    张留孙顺势把吕浑一起拖倒,说道:“明明是你同她们两人纠缠不清,为何把气撒在我头上?”

    吕浑用手肘将张留孙压住,说道:“你说咏儿倒也罢了,六妹又哪里我纠缠不清?”

    张留孙发力将吕浑反压身下,说道:“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老用那猥亵的眼光去偷瞧六妹?”

    吕浑恼羞成怒,扣住张留孙左腕,用力将他掀开,口中骂道:“你才是满脑子的猥亵!”

    两人一会儿你上,一会儿我下,直闹到筋疲力尽方止。

    第二日一早,吕浑一人悄悄出了来顺客栈,按字条所写地址找到了关先生府宅。叩门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书童,见吕浑觉得眼生,问道:“你找谁?”

    吕浑说道:“小兄弟,这里是关一斎关先生府上吗?”

    小书童说道:“是啊!你又是谁?”

    吕浑说道:“在下姓吕名浑,因久仰关先生大名,希望能求见关先生一面。”

    小书童上下打量了吕浑一眼,见吕浑不是个识趣之人,翻起白眼说道:“我家先生正忙着谱曲,没空见客。客人请回吧。”说罢就要关门。

    吕浑察觉出了小书童脸色变化,摸出块碎银子递给小书童。小书童本来也就讨要几个铜钿零花,哪里得着过银子打赏!赶紧改口说道:“吕少爷要不稍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先生闲下来没有。”扭头便往里跑。不一会儿,出来说道:“吕少爷,先生已在客堂等候,进入内说话。把吕浑直接引入客堂。

    吕浑来到客堂,见客堂中站着一人,身穿灰色长衫,头戴书生巾,慈眉善目,三绺长须飘在胸前。见到吕浑抱拳说道:“不知少年来找老夫有何事?”

    吕浑上前搭躬,说道:“在下吕浑吕仲灵,自小喜爱戏曲。昨日在戏楼中听人谈起关先生是‘编修师首’、‘杂剧班头’,戏楼中所演杂剧十之**皆出自先生之手,在下便动了拜访先生之心,想亲眼目睹为无数英雄谱曲唱诵的是怎样一个人!”

    关先生将双臂微展,笑问吕浑道:“少年,看着如何,可曾令你失望?”

    吕浑说道:“关先生言重了。”

    关先生哈哈大笑道:“无妨!平日来我处的皆是讨要剧折的,如少年一般只是为了来看看我的,还是头一遭。我们不如坐下来,边喝茶边聊!”

    二人分宾主坐下,关先生问道:“少年可曾学过杂剧吗?”

    吕浑说道:”在下一个乡下长大的孩子,前日方才来到大都,哪里学过杂剧?只是自小喜欢在镇上的茶楼中偷听一些唱曲儿,觉得曲中说唱的英雄人物个个威武,所以爱听。昨日在戏楼中听了杂剧,更是叹为观止。近日又得拜见关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哪!噢,还请关先生直呼我名。”

    关先生说道:“仲灵,你第一次听杂剧便能听出味儿来,也算是有缘人呢!不知你昨日听的是哪几出啊?”

    吕浑说道:“一出《单刀会》,一处《借东风》,皆好听之至。我在不觉中,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关先生诧异道:“那些角儿可都是下过十几二十年的苦功夫的,仲灵才听一堂就会唱?倒不如就在此处唱上一段如何?”

    吕浑也不他关公面前舞大刀,站起身、单臂一拉架势,唱起《单刀会》来。关先生边听边点头,不觉有些技痒,合着吕浑的声调也唱了起来。二人合唱一小段,关先生边说“好”,边伸手止住吕浑,说道:“能听得出仲灵从未学过这个杂剧的声乐腔调,竟然也能唱到如此,也算是天赋异禀!哈……”

    吕浑说道:“还望先生教我几招!”

    关先生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好学?要学杂剧先要通音律、晓乐理,绝非一日之功。教你几招又有何用?”

    吕浑说道:“那就请先生教我音律乐理如何?”

    关先生说道:“就算教音律乐理,也要教个十天半月。再等你自行揣摩纯熟,非得花个三年两载不可。”

    吕浑说道:“这个无妨!我正要在大都住上十天半月,每日里便来先生处学习。等离开大都后,自行揣摩它个三年两载,再来大都向先生请教就是了。”

    关先生见这个吕浑对音律天性通达,爱才之心早起,说道:“仲灵既然如此喜爱,老夫就教你一些。学不学得会,就当玩儿便是了!”见吕浑凝神静气、端正好了坐姿,关先生继续说道:“先说这唱,唱声不可直接从嗓子眼里出来,要感觉它是从腔中发出。人身体内共有五腔,分别为腹腔、胸腔、侯腔、鼻腔、脑腔,这五腔各掌宫、商、角、徵、羽五音变化。腔与腔之间有四道气道相连,又能变化出四道音阶,加上先前五音就成了九宫。气声在五腔四道之间随意游走,又能化九宫为一十二律。定了律之后,每律再用五音来唱,便是调……”

    二人一个深入浅出地教,一个全神贯注地学,一堂课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辰。关先生问吕浑道:“仲灵可还听得懂?”

    吕浑说道:“要不我重唱一段试试?”

    关先生说道:“好!不过要记住,声不可直接发,要从腹腔提起气,游走于五腔四道,用气将声音**。”

    吕浑微微一点头,开口重唱起《单刀会》来,只觉得字正腔圆、声能绕耳,比先前不知要高明出多少倍。二人真是教得开心,学得快活!关先生说道( 天城修罗门 http://www.xlawen.org/kan/3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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