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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阅读

    事、那个人是否值得你付出这样的精力和耐心。

    *

    周末那天,医生对于爷爷的身体评估已经出来了,因为身体很多器官都出现了衰竭的现象,手术风险很大,就算是百分之百成功了,爷爷能醒来的几率也不大。而主治医生坦言,哪怕醒过来了,老人家的寿命恐怕也不会长过一年,医院不建议进行手术,更倾向于保守治疗。

    舒晴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决定今后的每个周末都会回来陪爷爷。

    顾之说得对,她阻止不了生老病死,至少还能做到不留遗憾。

    周末晚上,她收拾好了东西,坐顾之的车一起返回学校——当然,舒妈妈肯定是不知道的。

    秦可薇和余治森在步行街的烧烤店等她,顾之把车停在步行街口子上,目送她进了那家店,然后才离开。

    三人凑在一起,其余两个自然开始询问爷爷的身体状况,然后好言安慰舒晴。

    面对这样两张担忧又不敢明说的面庞,舒晴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在爷爷的事情告一段落时候,坦白了自己和顾之的事情。

    那一晚上,这两只都处于凌乱状态。

    一直到晚上熄灯之后,舒晴已经钻进了被窝,秦可薇从脚那头慢慢地爬了过来,推了推她,十分小声地在她耳边问道:“那什么,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啊,你真的没开玩笑?”

    舒晴给她让出一个空位,“第二十一次了,麻烦你能不能问点有建设性的问题?。”

    “可是这也太震撼了。”秦可薇躺在她旁边,“那是顾老——”

    舒晴一把捂住她的嘴,拿出手机,在上面飞快地打了几个字,然后递给她:不要声张,被人听到就完蛋了。

    秦可薇叹口气,一边坐起身来,一边悲伤,“男神恋爱了,对象不是我……居然是我朋友……”

    舒晴顿时语气森冷地盯着她,“你可以试试横刀夺爱。”

    秦可薇捂着受伤的心脏又忧伤地爬回了自己的床。

    此后一周,舒晴的耳边人工循环播放着同一首歌:“哦!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歌声最终在一次暴力事件中结束了。

    *

    大三的时候,所有人都面临实习这条必经之路,舒晴在大一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党校培训,大三上期正式成为了一名党员,这也就意味着她要接受党员的顶岗工作。

    所谓定岗,是身为党员的师范类大学生需在实习期间进入一些条件比较艰苦的乡村学校进行教学工作,别的学生可以选择实习的学校,但党员却不能。

    教学安排下来的时候,舒晴得知自己被分去了省内唯一的高原地带,从盆地迅速上升到高原,这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辅导员找她谈了一次话,大意是这个安排是学校下来的,如果她不满意,还是可以适当变动一下。舒晴家的状况辅导员也是知道的,表示如果她能出示一份申请,自己这边可以尽力为她争取一下,最好能在离市比较近的乡村学校顶岗。

    舒晴顿了顿,摇头谢过了她的好意。

    “当初入党的时候,你就告诉过我顶岗的职责,那个时候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重点在于,顾之曾经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法国,克服语言和生活障碍取得了优秀的成绩,而她尚且还是一个活在象牙塔里的人,如果一直因为家庭特殊而活在他人的保护之下,也许一辈子都独立不起来。

    他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学会对两人的未来有信心,她也该同样付出足够的努力去跟上他的脚步。

    结束课业那天,舒晴在寝室里收拾行李,秦可薇拿着份文件急匆匆地奔了回来,十分兴奋地递给她,“瞧瞧,快瞧瞧!该不该请我吃饭?”

    舒晴以为她申请到了去市的什么好学校实习,边笑边接过来看,结果一看之下,顿时震惊了。

    “你怎么也要顶岗?”

    不光是顶岗,还和她一样跑到了条件最艰苦的高原上去……

    秦可薇也开始从桌子下面搬行李箱出来收拾,“还说呢,你要去那么艰苦的地方,我却跑到最骄奢Yin逸的贵族学校去实习,叫我这种正直善良的人如何接受?当然要舍命陪基友了。忘了说,余治森和我一样都递交了申请,刚好有的党员家里有关系,又在想方设法地申请不去顶岗,名额很顺利地就给了我们,这下子要麻烦您老人家多忍受两个不请自来的损友了。”

    舒晴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意识到,原来所谓的友情对她来说如此重要。

    从小学到大学,很多昔日朝夕相处的朋友因为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最终和她渐行渐远,她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过了,很多人来去匆匆,仅仅留下一段相伴的时光作纪念。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理所当然”的陪伴,她只觉得眼睛都有点酸胀。

    秦可薇的余治森的决定并不单单只需要一点义气,更需要勇气。因为顶岗的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的,尤其是舒晴去的地方又是高原地区,天气状况、生活条件以及吃穿住行,样样都有很大的问题。

    后来三人碰头时,余治森说得很轻松,“就当去旅行了,长这么大很少出盆地,这下一出就去了高原,洋气!”

    秦可薇笑得毫无形象,舒晴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睛却红了。

    大学四年,如今已然只剩下一年时光,遇见一个顾之,遇见两个一心为她的好友,值了。

    51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对于女儿要去高原顶岗的事情,舒慧颖费了很大力气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最后只说了句:“多久出发?我来市送你。”

    舒晴赶紧摇头,哪怕妈妈压根看不见。

    “别别,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秦可薇和余治森都在呢,我们仨说好了,这次要完全独立,不需要家长送的。这周六就出发,只待两个月,放暑假就回来。”

    舒慧颖顿了顿,才说:“那周五我来一趟,一起吃顿饭。”

    说到底,舒晴虽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一直被她保护得很好,这次要去离她很远的地方实习两个月,条件前所未有的艰苦,她哪能放心呢?

    可是不放心也得放手,因为她也明白,舒晴不可能一直活在她的羽翼之下,小太阳要发光发热,就要经历暴雨洗礼,学会自己突破横亘在眼前的厚重云层。

    周五晚上有法语课,舒晴和秦可薇因为是顶岗实习,所以比别人离校得更早,也就不去上课了。

    站在学校门口等舒慧颖时,那辆黑色的沃尔沃停在了她面前,顾之摇下车窗,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一个盒子,伸出窗外递给了她。

    “什么东西?”舒晴接了过来,摇了摇,挺重的。

    “复习资料,怕你实习的两个月里把我教过的东西忘完了,所以……”剩下的不言而喻,顾之知道她在等妈妈,看了眼手表,唇角弯弯的,“玩开心点。”

    车窗被他升了起来,沃尔沃在舒晴的注视之下开进了学校。

    步行街的餐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舒晴倒是很庆幸环境很嘈杂,不利于妈妈长篇大论地抒情。

    她挑了些高兴的事情说,比如大四的学姐顶岗归来,说是顶岗虽然条件不如城市里的学校,但是教学机会远远大得多,你可以独立教课、管理班级,教师技能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而在城市里,你只能跟在班主任后面屁颠屁颠地打杂,说好听点是实习老师,说难听点就是个保姆。

    舒慧颖看出了她在宽慰自己,只撇嘴说:“就你这火爆脾气,但愿当了老师之后不要误人子弟。前几年不是有个新闻吗,说是有个老师一气之下把不听话的学生扔出窗外了,你给我收敛点,不该做的傻事千万别做……说到这儿,你到时候能申请个楼层低点的教室上课吗?”

    舒晴:“……”

    话唠母女凑在一起,一顿饭吃得特别欢快。

    舒慧颖临时决定要陪女儿在步行街口子上的那家酒店住一晚,也能好好叮嘱些必要的事情。

    饭后两人在校园里散步,舒晴看了眼时间,正在祈祷别碰上顾之,就听妈妈忽然咦了一句,“那不是你们顾老师吗?”

    顾之正从左边的教学楼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法语书,微微侧过头来,就看见了停在原地的母女俩。

    顿了顿,他远远地朝两人点了点头,舒慧颖却忽然快步走了上去,叫了声“顾老师”。

    她略带歉意地为上次在电话里误会他的事情道歉,然后提到舒晴每次回家都很努力地学法语,要不是遇见了这么个好老师,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动力。

    顾之的唇角泛起一抹好看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舒晴,“不敢居功,是她自己努力,有上进心。”看到舒妈妈一脸笑容,他顿了顿,又说,“我听说舒晴要去顶岗实习,她一直很独立,对教学也有很大的兴趣,一定会是个很棒的老师。虽然那边的条件比不上市,但是更能锻炼人,也是种很好的工作经历和生活历练。”

    来自老师的夸奖令舒慧颖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笑着道谢,最后看着顾之离去的背影,她对舒晴叹口气,“要是今后你的男朋友有你们顾老师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舒晴心头一惊,严肃地点头,“没错,顾老师真是个好男人,谁嫁给他,这辈子就有福气了。”

    妈妈点头。

    舒晴又补充了一句:“你看他这么温柔善良、和蔼可亲,肯定也会孝顺丈母娘的,所以丈母娘也有福气,对吧?”

    妈妈再点头。

    舒晴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颇有深意地笑了。

    *

    这一夜,舒慧颖和女儿同床而睡,在黑暗里絮絮叨叨地念了很多。

    第二天在校门口分别时,舒晴笑得很灿烂,朝着大巴车上的人挥手,舒慧颖也笑着跟她说再见,而大巴终于发动,在女儿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做母亲的忽然泪如雨下,把旁边的人给吓了一大跳。

    她一面擦泪,一面又止不住地呜呜哭着,同时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泪。

    后座的人忽然站起身来,和她旁边的那个男生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男生欣然站起身来和他换了座位。

    于是舒慧颖正哭得伤心时,一包纸巾忽然递了过来,她一愣,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却赫赫然发现昨晚那位被她称赞过的“好男人”正默默地看着她,眼里带着关切的神色。

    顾老师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纸巾放在他的修长好看、指节分明的手里,而他用一种低沉悦耳、柔和动听的声音问道:“你还好吧?”

    都说人悲伤的时候最不应该听人安慰,越安慰越觉得委屈,根本停不下来。

    舒慧颖哭得稀里花啦的,伸手接过那包纸巾,一边擦泪一边开始说自己的担心,女儿从来没有离她那么远,哪怕是来读大学,也离她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

    她说舒晴性子倔,就算是在外面吃了苦也不愿意告诉她,宁愿自己忍着,自己想办法解决,她不是不相信女儿的能力,实在是没法不心疼。

    她说:“顾老师你不知道,我家情况特殊,舒晴她从小就没了父亲,我这人又强势,很多时候做不到温柔地对她,动不动就是中国家长的老式教育,可我打心眼里疼她,舍不得她吃苦。你想啊,在家我都舍不得让她多做点事,现在她要去那种条件艰苦的地方,我怎么放得下心来呢?”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

    顾之又从纸巾里拿了一张出来,递到她手上,等她情绪稳定了,才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把她想象得太脆弱了?舒晴不是小孩子了,在我看来,很多事情她甚至比同龄的孩子更勇敢、更坚强,你认为因为特殊的家庭原因,所以应该给予她更多的关爱和保护,但事实上也许正是这些因素让她比别的孩子都早熟,也更早的学会了如何去应对一些挫折和逆境。”

    看着舒慧颖顿时忘了擦眼泪的动作,他微微一笑,“其实在我看来,她已经足够勇敢足够优秀了,也有足够的能力去过自己追求的人生。辅导员给过她机会,她原本可以选择留在就近的学校,但最后执意要接受学校的分配,去那种环境艰苦的地方实习,这就说明其实她对自己是有信心的。既然她都有信心充实地度过这两个月,你又何必太担心了呢?”

    舒慧颖回味了半天,终于破涕为笑,“顾老师不愧是有大智慧的人,经你提醒,我茅塞顿开啊。”

    一路上舒慧颖和他变换了话题,终于没来得及为舒晴的事情感伤了。

    “顾老师成家了吗?”舒慧颖笑眯眯地问。

    “还没。”顾之顿了顿,微笑道,“正在进行中。”

    “啊,有女朋友啦?看顾老师条件这么好,肯定对象也很漂亮了。”舒慧颖表示理解,“家境应该也不错吧?前几年看了部《裸婚时代》,我就开始劝我们家舒晴,说是找个条件好的,小夫妻少奋斗十年,日子也过得没那么辛苦。顾老师本来自身条件就出类拔萃的,女方肯定也不是普通家庭吧?”

    顾之若有所思地笑了,“我不是太看重这一点,婚姻幸福与否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经济条件可以暂且忽略。”顿了顿,他补充道,“在我有能力照顾好家庭的状况下,也不希望她太辛苦。”

    双方的家庭条件是一回事,将来的日子又是一回事,他虽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但作为一个男人就应当担负起家庭责任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舒晴的家庭条件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可那都是过去的事,她的未来被他放在心上,就绝无可能在经历过去的一切。

    舒慧颖越跟他交谈,越觉得这是个稀有的好青年,有教养有礼貌,有思想有深度,重点是长得也赏心悦目,她叹口气,“顾老师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气,找了个这么英俊的帅小伙,你看看,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顾之默了默,终于发现了舒家母女的共性——这独特的口才可真有辨识度。

    接下来她要坐车到汽车总站,然后才转车回z市,顾之陪同她一路到了总站,然后目送她离开,这才又坐上了返校的车。

    他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司机惊奇地看着他,“你不是才下车吗?怎么又上来了?错过长途汽车了?”

    顾之笑了笑,“送人而已。”

    返校的路上,他给舒晴打了个电话,舒晴一接通后,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我妈走了?她是不是哭了?你安慰她了没?”

    一连串问题朝他袭来,他低低地笑出了声,“你说呢?这种向她老人家展示良好形象的大好机会,我又怎么会错过?”

    他简略地把舒妈妈的担忧说了一遍,然后表示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舒妈妈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转而对女儿的未来充满希望。

    舒晴在那边笑得很欢,眼睛却不知不觉红了。

    “谢谢你。”她蹲在宿舍走廊小小的角落里,听着他那边的声音,有汽车鸣笛声,有行人交谈声,有公交车报站声,可是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不了他那低沉悠扬如大提琴般的嗓音。

    他说:“如果我说,我是在不遗余力地向未来丈母娘示好,这句谢谢是不是可以省略了?”

    她顿时一惊,屏住了呼吸。

    那头的人笑得温柔又漫不经心,“舒晴,谁说我是在帮你了?”

    他不过是在帮自己罢了。

    虽然这个未来也许还很远很漫长,但顾老师的人生准则第一条:未雨绸缪,万事周全。

    笑话,丈母娘在手,老婆我有!这道理他岂会不明白?

    52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从市到实习的学校,一共花去八个小时的车程。

    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切入了林木茂盛的荒野,汽车一路颠簸,秦可薇中途还下车吐了两次。

    出发时间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汽车因为引擎过热,全车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等待引擎自然冷却。

    已经进入高原地区,入目所及皆是茫茫草原,夏日的暑气在这样的海拔上不复存在,只剩下一轮壮丽的夕阳横亘天边。

    舒晴和余治森陪秦可薇一起下车透透气,坐在低矮的草原上,沉默地望着天边寂静的辉煌灿烂。

    秦可薇长舒口气,“能看到这种景色,不枉我大吐两场。”

    余治森咧嘴笑了,“你的糙汉子形象随海拔升高而呈现降低趋势,能见你如此娇弱羞怯的一面,我也不枉此行。”

    舒晴偷偷往旁边挪了挪,趁着两人斗嘴之际,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顾之打了个电话。

    顾之正和李宣然在后街的酒吧里打发时间,看见舒晴的来电之后,走到走廊上去接电话。

    李宣然饶有兴致地开着门,倚在门框上听冰山美人顾老师温柔低沉的嗓音,一边感叹舒晴完全激发出了他禽兽肉麻的一面,一边又暗暗地觉得舒口气。

    和顾之做了师兄弟很多年,看着他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医科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个曾经骄傲的男人终于在经历了对他来说相当致命的打击后,变得沉默而疏离。

    岁月带走的不仅是那个会为了一台手术彻夜不寐的机器人,还有那个永远带着冷静从容的目光走向手术台的顾医生。

    李宣然必须承认,当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心目中那个前途辉煌的顾之会走下手术台,从此再也不操刀。因为在那之前,几乎所有教授和同学都以为顾之会创造一个神话,只可惜他开了这个头,最终留下一个令人遗憾的结局。

    唯一欣慰的是,在四年之后,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舒晴,那种久违的情绪波动和冲动时光也终于随之再次出现。

    李宣然这才恍然大悟,顾之并不是在历经挫折之后丢失了年轻时的欲望和激|情,只是把它们都埋了起来,舒晴就是这个触发器,一旦按下开关,那些关闭已久的情绪全部汹涌而出。

    顾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声音朦胧而温柔。

    他的背影看上去很放松,李宣然能够想象得到那张脸上会是怎样的神情,带着几分宠溺,几分难得一见的柔软。

    隔壁包间出来个醉醺醺的年轻女人,进洗手间补妆出来以后,看见了李宣然,摇摇晃晃地经过他身边,用那种娇媚动人的声音说:“帅哥,一个人?”

    帅哥没说话。

    美女又笑道:“真巧,我也是一个人。”

    李宣然忽然露齿一笑,用下巴指了指站在走廊尽头的人,“我是有妇之夫,那个才是黄金单身汉,小姐,你要是想找个伴,去他那儿试试。”

    穿着黑色抹胸裙的女人醉醺醺地朝走廊尽头看去,第一眼就被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吸引住了,朝李宣然比了个飞吻,她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舒晴正在跟顾之说着草原上的景色,忽然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干嘛站在走廊上啊?进屋一起喝酒啊。”

    舒晴声音一滞,“谁在说话?”

    顾之皱眉看了眼面前那个醉醺醺的女人,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简短地跟舒晴解释:“不认识的人,应该是喝醉了。”

    那女人不满意地嘟囔着:“什么喝醉了?你们男人都喜欢把女人灌醉,我可告诉你,我没那么容易醉,所以你要是想对我做点什么……”她的手骤然攀上顾之的胸膛,凑得极近,化着精致眼妆的大眼睛微微一眨,“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决定勉为其难接受你。”

    顾之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几乎是立马后退一步,神情冷淡地说:“不好意思,没兴趣。”

    他抬腿毫不迟疑地与她擦身而过,一眼看见了倚在门口的李宣然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即眼神微眯,又停住了脚步。

    那个女人还站在原地,顺着顾之的离去转过身来,看样子头晕眼花的,快要晕了,那神情楚楚可怜,好像在求谁去帮她一把。

    顾之挑眉看着李宣然,“大医生,不去帮帮忙?病人已经快要醉死了。”

    “抱歉,我是兽医。”李宣然露齿一笑,“你才是替人治病的。”

    顾之不置可否地从他面前走近包间,“谁摆的烂摊子谁解决。”

    李宣然翻了个白眼,走到那女人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女人扶着墙,看样子越来越迷糊,李宣然赶紧扶着她,“你哪个包间的?我送你回去。”

    就在此时,忽听几步开外传来咔嚓一声,李宣然抬头看去,只见顾之极为悠闲地倚在门口他刚才靠着的位置,手机的闪光灯一晃而过。

    顾之含笑把屏幕朝他晃了晃,“挺引人遐思的,你老婆看了,今晚肯定和你好好激|情一番。”

    李宣然:“……”

    舒晴在那头一头雾水地等了很久,然后才听到顾之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可以继续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交流感情。”

    “和谁?”

    “李宣然。”顾之的声音饱含笑意,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了眼一脸幽怨的李宣然,语气悠闲又轻松,“他和老婆今晚要吵架,我打算陪他一起回家作证。”

    “做什么证?”

    “他老婆以为他在外面胡来。”

    “所以你是去劝架的?”

    “劝架?”顾之诧异地挑眉,“怎么会?我是去插刀的。”

    “……”

    *

    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草原上的温度很低,哪怕学校是在镇上,夜风也呼呼的刮着,不留情面。

    学校很破旧,规模也小,完全没法和市相提并论。

    舒晴和秦可薇住在一间宿舍里,同房间的还有另一个市的女生,她是大教育学专业的学生,这次也参加了顶岗实习。

    长途赶路都累了,三人把床铺好后,得知要去学校的另一头打热水,都有点不想动,最后干脆就这么钻进被窝里睡了。

    舒晴闻着被子略微潮湿的霉味,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裂纹和水渍,想象着明天会面对怎样的一群学生 ,隐约有些期待。

    而当真正面临教室里的学生时,舒晴才明白贫困山区的孩子在教育条件上与城里的孩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负责的班上一共有二十七个孩子,最小的十一岁,最大的十七岁,那些脸蛋因高原气候而变得红彤彤的孩子用一种新奇喜悦的目光看着她,在那句“上课”之后,用带着地方口音的不标准普通话响亮地喊道:“老——师——好——”

    声音拖得很长,一个个都很激动。

    舒晴一开始还有些忐忑紧张,可是渐渐的,面对那么多求知若渴的目光,就慢慢平静下来了。

    她曾经想过要当翻译、去外企、出国留学……这个专业能考虑过的全部可能性她都考虑过,唯独没有想过要当老师。

    而今,在长达两个月的时光里,她忽然发现自己也在渐渐喜欢上这个职业。

    每晚她都轮换着给妈妈和顾之打电话,讲着在这边遇到的各种事情。有时候顾之晚上有课,她就在午间休息的时候跟他说几句。

    有天中午正在打电话的时候,班上那个最小的男孩子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舒晴顿了顿,让顾之等一下,然后笑眯眯地站起身来,“高逸,你找我?”

    高逸今年才十一岁,是班上的国宝级生物,长得虎头虎脑很可爱,性格也很活泼。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脸红红地点点头:“我来送点东西给老师。”

    舒晴朝他招招手,待他走近以后,才注意到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盖得紧紧的铁杯子,笑着摸摸他的头,“这是什么?”

    高逸献宝似的把杯子递给她,害羞地说:“是我和爷爷一起做的青稞酒,想给老师尝尝。”

    舒晴笑着逗他,“怎么办,老师不喝酒的呀?”

    高逸一愣,黑漆漆的大眼睛无措地转了转,然后停了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泛起了泪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好像受了无可比拟的创伤。

    舒晴吓一大跳,赶紧接过杯子,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被苦涩的酒呛得边咳边说:“老师逗你呢……咳咳,很好喝……”

    高逸顿时被她面红耳赤、边咳边笑的滑稽模样给逗乐了,眼泪一下子缩了回去,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他一边笑还一边凑到舒晴耳边,用不太标准的英语生涩地说:“siby1, i 1ove you so much,so so so nuch!”(我爱你,超级超级超级爱!)

    舒晴到来以后,他第一次上了英语课,这个年轻的老师很爱笑,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他们的各种问题,向他们描述那个陌生的国度里,说英语的人们都过着怎样多姿多彩的生活。

    有年纪大点电话孩子不愿意上英语课,赌气说:“反正我们以后也用不上英语,住在这里也不会接触那些人,浪费这些时间做什么?”

    那节课上,舒晴第一次停止了讲课,开始认真地给大家讲一些题外话。

    她说他们虽然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许在很多方面没有城市里的孩子有优势,但是未来是任何人都说不准的,重点在于你想不想改变现在的状况,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说了钱学森的故事,说了童第周的故事,几乎是绞尽脑汁把以前读过的名人故事都告诉了大家,最后还唱了一首英语歌,stronger。

    wht doesn’t ki11 you mkes you stronger, stnd  1itt1e t11er.

    那节课,孩子们似乎学到了很多,年纪最小的高逸甚至一下子喜欢上了舒晴,喜欢上了英语。

    他连续好几天,每天下课都来问舒晴几个词语怎么用英语表达,舒晴也就教了他。

    而今,他这样红着脸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舒晴才骤然明白前几天他为何要问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词语。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她忽然一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摸摸高逸的头,笑着对他说:“so do i.”(我也是。)

    高逸眨眨眼,“什么意思啊?”

    舒晴也朝他眨眨眼,“不告诉你,想知道意思,以后就努力学英语。”

    高逸又羞又开心地跑开了。

    再次接起电话,舒晴那声“喂”都变得有些低沉朦胧。

    顾之顿了顿,好似在分析她这语气里的感情成分,最后淡淡地说了句:“看了我的小女朋友到了哪里都是桃花朵朵开啊。”

    “他才十一岁啊顾老师!!!”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十一岁?”顾之不置可否,“十一岁就明白i 1ove you了,so much不够,还so so so much,看来对舒老师你已经情根深种了啊。”

    “你也知道他才十一岁,所谓的i 1ove you还不就是随口说说,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十一岁……确实不太明白。”顾之的声音陡然一转,冷静犀利地指出,“那你呢?二十一岁了,so do i的意思应该明白吧?”

    “……”舒晴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两秒钟之后,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我说,顾老师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从容不迫地说:“我去洗碗,就这样。”

    嘟——通话终止。

    舒晴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你家不是有洗碗机吗?→_→难道是我记错了?

    顾之的脸微微一热,淡定地回道:嗯,你记错了。

    回头扫了眼好端端的洗碗机,顾老师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在舒晴回来之前,把那家伙送到李宣然家里去。

    洗碗机:t-t关我什么事?我是无辜的……

    5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实习进行了将近一个月时,舒晴因为不适应高原气候,嘴唇也裂口了一个月,每天喝稀饭都会疼得眼泪哗啦啦的。

    唇膏和多喝水压根不管用,听本地的老师说,只要在这里生活上几个月,就会适应这种气候,只可惜舒晴待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只能默默地继续忍受下去。

    最严重的那几天,舒晴甚至连说话都有困难,一张嘴就会拉动嘴唇上的口子,钻心的疼。

    她不是娇气的女孩子,不会因为晒黑了或者吃不好睡不好就抱怨,但是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一个月,她也受不了了。

    晚上给顾之打电话的时候,她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了眼,一边说:“……你都不知道,血口子张得很开,都看得见里面血肉模糊的样子……我上课的时候只要一说话,就痛得不行,有时候说上一阵子还会流血……”

    人一旦遭遇挫折,就变得娇气起来,特别是心知肚明身边还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我忽然开始后悔当初拒绝辅导员的提议,坚持要来这里了,真的很难受……”她其实压根不是这么想的,却因为对方是顾之而难得地撒起娇来。

    顾之安静地听着,最后淡淡地说了句:“舒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去学校之前应该就明白一切不会如你想象得那么简单,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所以呢?”舒晴心一凉,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个嘴唇又开始流血的人,忽然觉得这样的回应有点出人意料。

    顾之说:“所以不要抱怨,秦可薇也忍下来了,不是吗?”

    舒晴从镜子里看了眼趴在床上玩手机的秦可薇,对方的嘴唇好端端的,虽然有些干燥,却并没有倒裂口子的程度。

    隔壁班的老师告诉她,这种情况也要因体质而异,可能是她比较不适应这种干燥的气候,而秦可薇的适应能力要好很多。

    舒晴忍了忍眼泪,生硬地说:“我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跟你抱怨一下,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不允许我诉下苦?你不要老是站在老师的高度来教育我,偶尔安慰我一下会怎么样?”

    “舒晴,我没有教育你,只是在跟你陈述事实,不希望你产生后悔或者想放弃的情绪——”

    “那就安慰我,安慰就够了,我不需要这些冷漠又高高在上的说教。”舒晴的声音大了点,连续一个月的嘴唇干裂已经让她吃不消了,“疼的是我,之前一直没有抱怨而已,现在只是疼得受不了,所以才找你寻求安慰,你有必再说我一顿吗?”

    语气里带着委屈和失望,还有她小小的受挫的自尊。

    顾之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说:“你现在情绪不好,就这样,等你想通了我们再说。”

    舒晴震惊地消化了片刻这句话,赌气地挂断了手机,把自己狠狠地埋在床上。

    秦可薇吓了一跳,坐起身来看她怎么样了,结果却发现她把头埋在被子里,还以为她在哭,赶紧过去安慰她:“怎么了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打个电话就哭了?”

    舒晴猛地坐起身来,咬牙切齿地说:“谁哭了?我就是恨自己看上个冷血无情的人民教师,永远站在道德的高度来教育我,一点也不理会我的心情。”

    她哪里是真的为来顶岗而后悔了?不过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疼得束手无策,所以希望他能开口安慰几句罢了,谁知道他会这么冷淡?

    这根本不像那个温柔成熟的顾之,她以为他至少会好言宽慰,给她一点信心和坚持下去的勇气。

    结果她错了!!!

    尔后的两天,她赌气似的没有再给顾之打电话,而出乎意料的是,顾之竟然也没有回她电话。

    整整四十八小时,手机屏幕一直黑着,好不容易铃声响了一回,结果却是妈妈打来的。

    舒晴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夜里睁着眼睛看着斑驳的天花板,开始问自己,究竟是她太无理取闹,还是顾之太无动于衷。

    余治森和秦可薇夜里拖她出去绕操场,高原的夜风呼呼地挂着,温度也很低,三人喝着高逸送来的青稞酒,火辣辣的滋味一路烧到了肚子里。

    舒晴恨恨地说:“谁稀罕他的安慰?撒个娇而已,他不是天才吗?不是最会察言观色了吗?凭什么把我偶尔的撒娇当成是抱怨?凭什么把我当做遇到挫折就会哭着叫着要反悔的小孩子?”

    余治森想了想,“可能是你平常太mn了,没人想象得到你会撒娇。”

    秦可薇默默地停下脚步,果不其然,舒晴恶狠狠地掐住了余治森的脖子,“有本事再戳我痛处!”

    余治森艰难地指着天上,“喂,流星!”

    舒晴看也不看,冷冷地说:“是吗?那我许个愿好了,我希望我的朋友余治森早日入土为安。”

    余治森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那我的遗言一定是‘请把舒晴捉来替我陪葬’。”

    秦可薇开始没心没肺地笑,舒晴也跟着笑,笑完以后又是一片惆怅。

    余治森说,顾之肯定是这两天太忙,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 我的男人 http://www.xlawen.org/kan/31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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