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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石心儿的手，好不亲热。
“哈哈……姐姐，你不怕罗马大哥吃醋呀？”石心儿一笑，厚唇皓齿。
蔡如意脑海里浮现石剑的样子，不由心念一动。
“换了别人，大哥肯定吃醋，可你是小孩，大哥岂会吃小兄弟的醋？”罗马走近石心儿身旁，丝毫不怪意。
“石心儿，你别仗着你是石剑之子，就可以乱来。大顺兵马二十万驻扎在石河里……”
石心儿欲言之时，朱常生已暴跳如雷。
“家父既敢让小弟独闯江湖，便是信得过小弟武功。朱兄，不看僧脸看佛脸，看在吕将军与吴三桂的抗争上，看在小魏子兄弟救治了大顺将士的份上，放吕将军一马。须知李自成虽然领二十万兵马而来，但都是拿锄头者居多，未必能胜吴三桂的铁骑。别忘了，关宁铁骑乃是大明的第一悍兵。”石心儿这回倒没拿武力压人，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劝说。
“那老夫的星儿之仇呢？”龚寒玉慑于石家声势，一时不敢上前，但语气仍是十分激愤。
“你们抓吕源老前辈在先，吕家的人要逃出刘宗敏的魔爪，伤人是必然的。若吕老前辈不会武功，恐怕也伤于龚冷星之剑下。不管如何，石某在此，谁也别想伤害吕家的人。”石心儿寸舌不让，紧紧护着吕氏一门。
南宫、杨威、阳海鸿等人心头一凛，均想：与石心儿交手，又不知得死多少人呀？那不是仇恨越结越深？岂不是又如二十年前武林中人围杀石剑一样？造成武林血案无数？再说，这贼小子言之有理，大敌当前，武林中人岂能内讧？
他们想到此，心头的怨气渐渐消息。
“石河决战在即，若吕将军能够出马抗吴三桂，必振大顺士气。诸位大侠，明日双方交战，还有用得着小弟为尔等疗伤的地方，你们罢手言和吧。”小魏子虽说得不如石心儿有霸气，但也委宛动人。
“龚大侠，明日与吴三桂决战，义军必有死伤，若有小华佗少侠出手相救伤者，也不致于冤死过多的义军将士啊。”阳海鸿心头大震，连忙相劝龚寒玉。
“龚老前辈，是非恩怨，以后再算吧，大敌当前，以和为贵。”罗马也走过来相劝龚寒玉。
“龚老前辈，龚大哥的脖子，小侄也能治。”小魏子又指了指龚冷月的短脖子。
“哈哈哈……”
龚冷月脖子粗短，平生最恼别人说他短处。
“小杂种，你……”他此时闻言，气得满脸涨红，气呼呼地指着小魏子，却说不下去。
龚氏父子又遭小魏子戏弄，会否兵戎相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章 沙场点兵擂战鼓
且说龚冷月被小魏子戏弄，气得七孔生烟，欲拔剑相向。
龚寒玉却想：罗马之言有理，有石心儿在场，眼下肯定杀不了吕初生一家，报仇之事也只能以后再说。这小魏子医术高明，老夫是亲眼所见，月儿因脖子奇短，至今没有婚配……
“你们回军营去吧，石某明日从侧旁杀出，冲乱吴三桂的铁骑兵。”石心儿不想他们在旁，免得时候长了，双方又起争执。
“什么？你……明日助大顺出战？”南宫闻言，狂喜相问。
他急急抓鞋穿好，起身过来。
“吴三桂家人被刘宗敏关押地牢，本值得同情。但是，他投靠清军，就是叛国贼，世人皆可诛之。”石心儿一笑，坚毅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南宫上前，紧紧地握着石心儿的手，甚是激动。
龚氏父子恨恨地瞪了南宫一眼，无语先行。
“心儿兄弟，明日看你雄风了。”罗马拍拍石心儿的肩膀，牵着岳红叶的手，转身走了。
“心儿大哥，小弟将画戟、金盾转赠吕家二位哥哥了，请莫怪。”小魏子走上前来，朝石心儿一拱手。
“不不不……”吕运通、吕振明均是不好意思，提来金盾、画戟，欲还给石心儿。
“二位兄长，相貌俊雅，气宇轩昂。小温候配画戟，夏寒风配金盾，都是绝配。阻挡清军入关，二位兄长冲锋陷阵，岂能没兵器？小弟相信小华佗兄弟的眼光。”石心儿拱手一辑，还是赞成金盾与画戟赠与吕氏兄弟。
“大敌当前，阻挡清军入关为上，明日战场上见。”小魏子背起包裹，插好钢伞，朝眼神异样的段世英、朱常生二人招招手，消失于夜色中。
风停雨晴，星光灿烂。
“贤侄，谢谢你。”吕初生见强敌离去，噙着感激的泪水，向石心儿躬身道谢。
“石吕两家是世交，道谢便是言重了。吕伯父，你是好样的，坐。”石心儿扶吕初生坐下，翘指称赞。
“兄弟，那明天你出战用什么兵器？”吕运通扶蔡如意坐在火堆前，又问石心儿。
“有交手的地方，就有兵器。大哥，你配上画戟，才不虚小温候之誉呀！”石心儿一笑，生怕他提还画戟之事，又激他一下。
“那本是虚名。唉……只盼明日一战，能解开吕家与武林中人的心结，免除大患。”吕运通腼腆一笑，又长叹了一声。
“放心睡会吧。有那个小神医在，武林中人不敢不给面子。”石心儿拉他坐下，一起靠在一株树上。
吕初生闻言，登时心宽，独臂揽过蔡如意，靠在一株树上，合目养神。
“怎么石家的子孙都那么早熟？瞧这石心儿年纪不过十**岁，凡事似胸有成竹的。想当年石剑也是那样子，为官一任，城府极深，压谁谁倒，提谁谁升。唉……他还好吗？他与龙飘飘过隐居的日子，该是神仙眷侣吧？”蔡如意怔怔地望着石心儿，出神胡思一会，沉沉睡去。
她一觉醒来，但听山下已是杀声震天，吕初生、石心儿、吕运通、吕振明已不见踪影，眼前唯剩几名亲兵相伴。
她欲起身，却浑身无力，早被吕初生点了||穴道。
“夫人，将军领公子出战了，他嘱托小人几个看护好夫人，来，吃口蛇肉。”一名老亲兵将一条烤好的蛇递与蔡如意。
“我……怎么吃得下？”蔡如意闻言，全身惊颤，泪水喷涌而出，生怕吕初生父子有难。
石河在山海关城西，如同山海关西的护城河一样，环绕于山海关外，河床上面布满了丛生的杂草，裸露的岩石将河水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水潭。
已经赶到山海关石河西岸的李自成，闻得小魏子、南宫等人归队，甚是高兴，下床披衣，连夜接见。
“南大侠，听说你的脚不会痒了？”
南宫磕见之后，身后传来一声调侃。
他回头一看，却是崆峒派掌门、“瞌睡虫”满文清，携爱女“狐狸精”满园春在调侃。
“哟，你们也来了？太好了，明日一战，一定能诛吴三桂。”南宫没有生气，上前紧紧相拥满文清。
“老夫也来了。南大侠，怎不抱抱老夫？”昆仑派掌门、“响尾蛇”曾几何也牵着爱女、“青花蛇”曾灵月的手，含笑而立。
龚寒玉在不远处正与刘荣融拱手相见。
残星明灭，东方欲白。
“禀皇上，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已经在石河对岸严阵以待。”此时探子回报。
“吴三桂那几个鸟兵，不堪一击，慌什么？南大侠，走，宰吴三桂的鸟兵去。”刘宗敏不待李自成发话，便领南宫、阳海鸿、龚寒玉父子率万名将士而去。
“唐通，你率领所部万余人绕道前往关外的一片石立营，准备与权将军东西夹击，一举夺下山海关。”李自成命明廷降将唐通随后出兵，准备夹击吴三桂。
“遵旨。”唐通领命而去。
“请诸位跟着唐通，他听命，你们随他杀敌。他倘若有变，就斩他于阵前。”李自成对曾几何、满文清、刘荣融三人客气很多，因为他们不是大顺将士，皆是武林义士，纯属义助而来。
“皇上，给一小队骑兵给小民指挥吧，呆会小民得给伤兵疗伤。”小魏子朝李自成拱拱手。
“哈哈哈……好，朕就给你五千兵马。立儿，你随小神医一起，救护伤者，以示天威。”李自成闻言，哈哈大笑，点头同意，又令爱子李立同行。
“儿臣遵旨！”李立虎头虎脑，长相刚猛，应声而去。
“父皇，女儿也去。”李自成之女、“小桃红”李清秀见状，朝他拱拱手，转身而跑。
她皮肤黝黑，黑中透红，别有风采。
“喂……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李自成欲拦，已来不及了。
李清秀已一溜烟跑出中军帐去了。
吴三桂与李自成之战谁胜谁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
晨风徐徐，送来一股血腥味。
“杀……”两军喊杀声已经响起。
双方兵马在燕塞湖岸边展开。
“权将军，卑职打头阵。”南宫在马上朝刘宗敏拱手请示。
“好，头阵一定要赢，以振三军士气。”刘宗敏点了点头，又再三叮嘱。
打仗时刻，他没了在京城的残暴凶狂。
南宫扬刀，策马而出。
对方阵中，领万余关宁铁骑的是杨坤。
偏将郭云宵见南宫策马扬刀而出，对杨坤道：“将军，卑职愿往迎敌。”
“小心点，那贼子叫南宫，外号摔碑手，是江湖有名的莽汉，双掌可开碑裂石。”杨坤点了点头，又不忘叮嘱一句。
郭云宵策马挺枪而出，旋即与南宫交手。
二人枪来刀往，战马嘶鸣，不时交错。
三十余招后，郭云宵渐渐不敌，险象环生。
艳阳腾空，燕塞湖波光闪闪。
朱武英见状，急握双锤而出，相助郭云宵。
大顺军中，杨威提剑而出，拦住朱武英去路。
郝铁山挥舞月牙扑来，罗马提剑策马而出。
双方将领不时闯出，刀光剑影，撕拼渐烈。
“啊……”两马交错之时，气力不支的郭云宵惨叫一声，被南宫一刀劈为两半。
“兄弟……”吴军游击郭云龙凄然大叫，策马而出。
“冲……”刘宗敏见南宫得胜，趁势出击。
万余大顺兵马旋风般地扑向吴军。
“杀……”杨坤急举令旗，号令出击。
关宁铁骑毫不示弱，奋起抗击，双方沿石河两岸展开了争夺。
大顺兵马是武林高手众多，关宁铁骑是久经战阵。
刀光剑影之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地响起，鲜血瞬间染红了燕塞湖，湖面上浮满了尸体残臂断腿。
石立营的唐通，与吴三桂所率大军，刚好相遇。
双方也不打话。
满文清首先扬剑杀出，与“每日嫖”黄瑞达由马上战至马下。
刘荣融持铁棒刚刚跃出，便被“小太保”曹想俊拦住。
朱常生想在满园春面前露两手，挺剑而出。
吴三桂亲侄吴水龙拔刀相迎，二人旗鼓相当，刀来剑往，汗流浃背。
段世英瞟了一眼曾灵月，抽剑出销，飞身离马，扑向对方居中的吴三桂。
吴军阵中的参将陆续急舞流星锤相迎，也是飞身离马，一锤迎头砸去。
“这样打，不是办法。传令众将士冲杀过去。”唐通急于向李自成献功，下令所部冲锋。
“杀……”
艳阳当空，血水横溅。
石立营的土瞬间被鲜血染红。
关宁铁骑惨死于武林中人刀剑之下众多，倒在满文清、曾几何两大高手剑下的不计其数。
然而，大顺将士被关宁铁骑一冲，踏死践伤也是无数，遍地尸体，全是尸骨不全。
李自成站在一个土包上俯视整个战场，心情颇不平静，没想到关宁铁骑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不堪一击。
他感觉到自己轻敌了。
“皇上，‘赛仁贵’石心儿在山海关前的树林里，他昨夜在南大侠、龚老将军等人面前表明会相助大顺将士的，不如趁两军交战、吴三桂与唐通交手之际，咱去围攻山海关？”来回奔波救人的小魏子，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成红色。
“嗯！好主意。众将士，随朕去攻打山海关。”李自成很欣赏这个小神医，一听有理，登时愁容立散，满脸堆笑，领军直扑山海关。
巍然屹立的山海关城头。
领军守城的正是“花仙子”吴蓉，见李自成大军逼近，急令“狮子头”朱砂领十余将领、率三万铁骑出城迎战。
艳阳隐入云端，天空乌云密布。
吴军副将高度握长矛而出。
李立奋勇当先，紧握铁拐，策马相迎。
吴军偏将风长啸执双钩疾奔而来，李清秀扬刀拦敌。
大顺中的武林高手都去石立营、石河迎敌去了。
此时大顺军中无大将可用，李自成唯有操刀，亲自上阵。
朱砂见状，冷笑一声，道：“来得正好，少爷正要找流贼匪首下落，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左鞭右剑，扑向李自成。
两人战马交错，钢刀翻飞，软鞭飞缠，奋力撕拼。
李自成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山海关。
朱砂欲擒下李自成，以博吴美人欢心。
“轰轰隆隆……”半空惊雷，在头顶上炸响。
天地间乌暗起来。
暴雨欲至，双方兵马皆是心神不宁。
吴军参将廖国选手执狼牙棒、宋代培双手紧握宣花大斧、姚喜获高举独足铜人，策马而来，围攻李自成。
“父皇……”李清秀、李立双双惊叫，颇为后悔不该听小魏子之计，眼看李自成身陷重围，十分焦虑。
他们稍一分神，李立惨叫一声，被高度一矛扎中左胸，李清秀钢刀被风长啸双钩锁住。
兄妹俩二人险象环生。
“降清叛贼，还不下马受死？”此时，山林中吕初生一马当先，飞身而起，钢刀对着长矛居中下劈。
“咔嚓”一声，高度长矛立断，吓得急策马而走。
“吕家怎么会相助李自成？咚咚咚……”城头的吴蓉一惊，连忙击鼓助威。
小魏子策马上前，飞到李立马上，护他回归军中，为他取出断矛，为他包扎疗伤。
“小温候来也！”吕初生身后的是吕运通。
他大喝一声，手执画戟，一戟劈向风长啸。
“奶奶的，拿方天戟的都是悍将，不好惹！”风长啸见兵器，便知来人神勇，急分开双钩，弃下李清秀，大战吕运通。
李清秀趁机策马相助李自成，父女俩大战朱砂、廖国选、宋代培、姚喜获四人，却仍处下风。
“李自成，别怕，少爷助你一臂之力。”吕振明挥舞金盾，跃马而来，忽然飞身离马，金盾砸向姚喜获。
“蓬……”金盾与独足铜人相撞，火星四溅。
吕振明与姚喜获均是被对方震得倒飞开来。
李自成父女会否有性命之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章 将门虎子显神威
“得得得……”石心儿策马而来，左手握一根树叉，右手舞弄长袍，忽地飞身离马，树叉叉向宋代培的后心，长袍挥甩，缠向他的脖子。
宋代培闻声，反手一斧，“咔嚓”一声，劈断了树叉。
石心儿凌空将半截树枝掷去，长袍仍缠住他的脖子一甩。
“砰……”地一声，宋代培摔落马下。
石心儿凌空而下，双足踏在他的腹部上。
“啊呀……呼……”宋代培五脏六腑立裂，仰天喷起一股血柱，惨然闭目。
宋代培喷起的血柱，染红了石心儿的裤脚。
“好！”大顺将士轰然拍手叫好，声震长空。
“此人是谁？如此勇悍，竟用树枝、长袍作兵器，真是见未所见，闻未所闻？”城头上的吴蓉瞠目结舌，举着鼓锤，却忘了击鼓。
天空光打雷不下雨。
乌云散开，艳阳露出笑脸。
“宋大哥……”朱砂惊叫一声，急甩开李自成父女，左鞭右剑杀向石心儿。
此时，石心儿已抄起宋代培的宣花大斧在手，他旋身左袍罩去，右斧横飞。
“啊……”朱砂左鞭为他长袍所缠，右剑被他大斧荡开，连人带剑，被石心儿一斧扫成两半。
血水横溅，惨叫声尤其凄怆，撕人心肺。
“师兄……”城头的吴蓉凄然而叫，鼓锤一抛，欲下城决战，却被身边婢女死死拉住。
廖国选一人难敌李自成父女，虚晃一招而退。
“攻城……”李自成喘息未定，借机下令攻城。
大顺兵马如潮水般地涌向山海关。
“杀……”城头的吴蓉也大喊一声。
高度长矛一举，令旗一挥。
吴军铁骑虽败不乱，返身冲入大顺兵马之中，践马踏去，长马刀左劈右扫。
“啊啊啊……”双方混战，人仰马翻，不时可看血柱喷起，各自死伤无数，山海关城下的地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石心儿紧握那柄宣花大斧，左劈右扫，迎头狠砸，挡者立死，一马当先，冲开血路。
吕初生舞刀、吕振明持盾、吕运通紧握画戟，紧跟其后，一起冲向山海关。
“皇上，关宁铁骑马快刀狠，吾军将士多是拿锄头的乡民出身，这样混战不是办法。趁吴三桂在石立营与唐通交手，皇上可传令携云梯的将士跟在石心儿、吕氏父子之后，抓紧架梯攻城。传令神箭手紧随其后，压住对方的弓箭手，防止城上放箭。”小魏子挥舞钢伞，策马寻到李自成，拱手献计。
“传令，云梯队跟在石心儿、吕氏父子身后，迅速架梯攻城。”李自成闻言，当即传令。
“小神医，你也懂兵法？”李立捂着左胸，侧头笑问小魏子。
“实不相瞒，先祖曾与诸葛亮结拜兄弟。”小魏子哈哈一笑。
“哈哈哈……”
李清秀怔怔地望着小魏子。
她婷玉的身子呆立不动，瓜子脸上的灵眸盈满了迷惑：这小子是何方神圣？不仅武功好，而且医术高，还懂兵法。父皇竟对这么一个小孩言听计从，奇了？
石心儿一马当先，冲到护城河前，宣花大斧斧刃都砍卷了。
大顺将士紧跟而至，向护城河对岸扔云梯。
石心儿忽而掉转马头，往回冲杀，阻滞返身而来的吴军铁骑，
吕振明、吕运通二人也掉转马头，往回冲杀。
吕初生熟悉军旅，指挥架云梯，搭建梯桥，以便攻城。
“石心儿真是天生神威！吴军无人能敌啊。”李自成站在马鞍上观望，为石心儿高强的武功拍手叫好。
“父皇，吕氏父子也不错，均是将才，倘若他们能为父皇所用，平定天下不难。”李立也学着他的样子，立在马鞍上观战，高声颂扬吕氏父子。
“嗯！立儿有此胸襟，他日定能安天下。”李自成闻言，甚是欣赏爱子。
“开炮……”城头的吴蓉目光由怔怔地看着石心儿、吕振明、吕运通英勇来回冲杀中转移到城下，大顺将士搭云梯架通护城河的桥，正潮涌而来。
她蓦然清醒，下令开炮。
“轰轰轰……”
“啊啊啊……”
城头数炮齐发，城下一阵惨叫，不少大顺将士被炸得残体飞上半空。
团团黑雾腾空而起。
吕初生威武的身影瞬间被淹没于黑雾之中。
“爹……吕伯父……”正往回冲杀的吕振明、吕运通、石心儿三人闻得身后炮声，蓦然掉转马头，凄然惨叫。
“传令，炮轰城头。”李自成也携有红衣大炮，果断下令。
他身后的大顺将士推出红衣大炮，排成一字型，对准城头，一起开炮。
“轰轰轰……”
“轰嚓……”
城头中了一炮，登时坍塌一角。
“冲……为吕伯父报仇……”石心儿奋勇当先，策马挥斧，奔向护城河。
吕振明、吕运通二人抹拭泪水，紧随其后。
“轰轰……”
忽然李自成所率御林军身后，传来两声炮响，却是吴三桂打败唐通，得胜而回，趁机袭击李自成。
“杀……”高度、廖国选、姚喜获、风长啸四将立即收拢残部，往回杀一个“回马枪”。
战况陡变，出人意料，大顺兵马立时处于腹部受敌境地。
高度、廖国选、姚喜获、风长啸四将各执重兵器，奔向李自成，李氏父子险象环生。
李自成钢刀翻飞，抵挡高度的长矛。
李立长剑挥舞，拦截廖国选的狼牙棒。
小魏子取出钢伞，勇战风长啸的双钩。
李清秀柳叶刀左拦右扫，却难敌姚喜获的独足铜人。
石心儿急又掉转马头，救李自成要紧。
“明儿……”吕振明、吕运通二人刚掉转马头，欲随石心儿救人，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他们回头一看，却见不远处死尸层叠中，一人掀尸而出，满脸灰尘，全身是血。
此人正是吕初生，他左腿被炸断，站立不起来。
“爹……”吕运通急舞画戟掩护。
吕振明急舞盾飞身下马，单手搂起父亲，抱他上马。
吕氏三人，悲壮上演父子情。
石心儿回马杀来，一斧砍向高度马臀。
“嘶哑……”高度跨下坐骑一声惨叫，后蹄屈下，有蹄扬起，将他掀翻下马。
石心儿巨斧一挥。
“啊……”高度这一声惨叫，尤其让人心寒。
他的头颅被石心儿巨斧劈开，死得甚是难看。
吕运通策马而至，画戟横扫廖国选。
廖国选闻风而动，狼牙棒竖棒相抵，李立趁机逃开。
吕运通招数未老，收戟上扬，戟上的月牙刀横抹。
“啊……”廖国选一声惨叫，脖子被画戟上的月牙刀抹断，无头尸体倒堕下马，瞬间被双方战马踏成内泥。
大顺兵马都是农民军，被吴三桂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关宁铁骑一冲，已经大乱。
“撤！”李自成虽有石心儿、吕运通等悍将相护，但也不敢再战，下令收兵。
“鸣金收兵！回城！”吴三桂见自己经营多年的关宁铁骑损伤惨重，也不敢再战，收兵回城。
双方仍呈对峙状态，城下血流成河，尸体遍野，十分惨烈。
大顺兵马，关宁铁骑，到底鹿死谁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章 勾心斗角乱军心
天幕降临，星光洒地，烟雾弥漫。
南宫、龚寒玉等人抬着被关宁铁骑冲击受伤的刘宗敏回到中军帐，参见李自成。
小魏子为吕初生止血疗伤毕，又急急过来救治刘宗敏。
大顺士气有所低落。
“皇上，制将军李岩捎信来，称伐吴必败，联吴为上，劝皇上见好就收，尊贤礼士，除暴恤民，与吴议和，共抗清军。”宰相牛金星于李自成收兵之时，领宋献策、田见秀等人匆匆赶来，转告李岩之言。
“啪……”李自成一拍案桌，甚是不悦，心中加重了对李岩的不满，脑海里闪现李岩拦阻刘宗敏刑拷明廷旧官的往事。
“攻下京城后，制将军派兵保护河南状元刘理顺，后来他拦截到长宁公主朱美林及其爱子朱玉，帮他们收敛了张太后遗体，藉以收买人心。现在制将军府的明廷高官如云，传闻吕源、蔡坤、何丛等人也藏匿于制将军府中。”牛金星见状，又向李自成透露李岩的一些举措。
“传旨，赐李岩药酒一坛，由宋献策、龚寒玉、南宫领人去制将军府……”李自成勃然大怒，马上下令诛杀李岩。
“臣……接旨……”宋献策、南宫、龚寒玉三人一怔，继而颤声下跪接旨。
众将士识趣退下。
夜色沉闷，伤者哀号之声不时传来。
李自成龙椅下只剩牛金星、刘宗敏、田见秀、李立、李清秀、刘荣融，还有正给刘宗敏包扎伤口的小魏子。
“想不到石心儿这么勇悍，来回冲杀，连伤吴军大将数员。”李立见父皇神情不佳，连忙移开话题。
“恭贺吾皇喜得良才虎将。”牛金星察颜观色，连忙向李自成躬身道喜。
“皇上，制将军高见，眼下确实须联吴抗清为上。”小魏子为刘宗敏包扎好伤口，便走过来，劝说李自成。
“你……怎么说攻打山海关的是你，说弃战联吴的也是你？”李自成闻言一怔，颇为不悦，冷冷质问小魏子。
“皇上，当时小民不知道唐通会败于吴三桂的铁骑下，因此趁吴三桂在石河迎战唐通时，支持皇上攻打山海关。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两军交战，须高度机动灵活。不能一仗赢输论英雄，世上并无常胜将军。皇上即便此时退兵，派使节前往山海关议和，也不失英雄气概。”小魏子察颜观色，明白李自成恼怒自己，但仍向他献策。
“这……”李自成闻言，颇为心动，脸色缓和下来。
他起身背手踱步，认真思索小魏子的言下之意。
李清秀呆呆地看着小魏子，脸泛红晕。
“皇上，石河一战，吾军虽然没有全胜，但让吴军的关宁铁骑损伤惨重，总体上算是胜仗。微臣以为，明日应继续攻城，李岩之言纯属危言耸听，不予理睬。”田见秀的奏议与小魏子背道而驰，鼓励李自成进军。
“皇上，不灭吴三桂，他必放清军入关。据探报，吴三桂为讨好多尔滚，还许诺将亲妹吴蓉许与多尔滚之子多元化。风闻吴蓉是梅花剑门的精英，人美武功好，文武双全，被江湖中人美誉为‘花仙子’，多元化接到吴蓉的画像后，颇为动心。”牛金星生怕李自成退兵，禀报详情。
“皇上，明廷尚有残军五十余万，时下凤阳总督马士英已拥福王朱由菘到南京，筹备登基之礼。朱由菘之父朱常洵被皇上油煎，登基后必报父仇，他们倘若与吴三桂联手，吾朝兵马必陷腹背受敌之险境。眼下须一鼓作气，抓紧剿灭吴三桂。”刘宗敏从木板床上爬起，赶紧分析形势，鼓动李自成与吴三桂交战。
他知道一旦议和，李自成必让他交出陈圆圆，奉还吴三桂，这是他最不情愿做的事情。
他上阵打仗时勇猛往前，战后一旦静下来，脑海里便全是陈圆圆的国色天香及与她在京城的数天肉欲翻腾。
“好，传令三军，休整一晚，明日全力攻城。哦……传旨，让宋献策暂留军营，李岩之事，后一步再说。”李自成经不起牛金星等人的激将，终于点头。
弯月从云端钻出，光芒黯淡，忧伤地注视着血色大地。
牛金星、田见秀、刘宗敏三人相视而笑，欢呼而出。
他们虽然没达到立刻诛杀李岩的目的，但也知李岩命不久矣。他们对李岩悍护明廷高官，抵制刑拷献银，早已不满。
而李岩在民众中声誉甚佳，他们生怕这样下去，李岩迟早会取他们而代之。
“小魏子，朕封你为国医，好好照顾太子。”李自成亲切地拍拍小魏子的肩膀。
他尔后闪身回内帐蓬，拥着窦美仪，宽衣就寝，舒服一番，伏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相公……呜……”
小魏子与李清秀扶着李立回到后营，途经一帐蓬时，里面传来哭泣声。
“进去看看。”李立打了个手势，三人进帐。
却是蔡如意领着吕氏亲兵，找到了吕初生等人。
她看丈夫刚刚残臂，现又断腿，不由搂着他失声痛哭。
石心儿握着巨斧，默立一旁。
吕振明、吕运通二人泣声垂泪。
“吕将军，你们拿着这块腰牌，离开军营南下吧。”李清秀同情心起，掏出腰牌递与吕振明。
“谢谢……”吕振明虽见大顺将士原谅了自己一家，但生父伤残，心头仍是沉重至极。
不远处的龚寒玉父子回过头来，心头一阵矛盾，既敬重吕氏父子勇抗吴军的雄风，又想报龚冷星惨死于吕振明掌下之仇。
旁边帐蓬里，朱常生、段世英、谭司旺、阳海鸿、杨威等少年人，正围着满春圆、曾灵月二女谈天说地，虽夜深人静，仍不肯离去。
满园春细眉大眼，美胸丰满，性感撩人。
曾灵月身材苗条，额头饱满，秀色可餐。
朱常生出神地看着满园春。
段世英怔怔盯着她的胸部，捂着嘴巴，生怕口水滴落下来。
谭司旺坐近曾灵月，闻着她的体香，飘飘欲仙。
阳海鸿不停地讲述江湖趣事，却没有逗乐曾灵月。
杨威忧郁地坐在一旁，整晚都没吭声。
“杨兄，为何不说话？”满园春对这位英挺俊秀的大顺第一剑客颇感兴趣，过来相问。
“杨兄弟在想他母亲金女侠。”朱常生冷嘲热讽地蹦出一句怪话。
帐蓬里所有人一怔。
杨威之母金若凤是富家女，但生性风流，生前与诸多江湖中人有染，声誉不佳，武林中人皆知，后在江湖声讨中恼羞自尽，造成了他忧郁的性格。
朱常生见满园春不理自己，反走向杨威，不由醋意顿起，偏往杨威伤处撒盐。
“哼……”杨威闻言，恼羞成怒，火冒三丈，愤愤而去。
“杨兄……”满园春欲追出帐蓬去，却被满文清抓住手臂。
帐蓬里登时一阵沉默。
少男钟情，少女怀春，谁能最终揽得美人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章 枭雄降清风云变
弯月难圆，在众星光芒烘衬中，羞愧而去。：
山海关城中吴府大厅，哥老会总舵主、“金钱豹”朱武英伏在爱子“狮子头”朱砂尸身上，放声大哭。
“大哥，节哀顺变，现在打听清楚了，杀贤侄之人乃是被大顺兵马称为‘赛仁贵’的石心儿，明日一战，弟兄们一定倾力而出，围杀石心儿，替贤侄报仇。”“小太保”曹想俊蹲下身子，低声劝慰朱武英。
“‘赛仁贵’石心儿？之前未听说李自成座下有如此勇悍之人呀？他未至弱冠之年，神威刚猛，武功如此高强，出身何派？”吴蓉默立一旁，喃喃自语。
“奶奶的，咱们给那小华佗骗了，石剑根本未来山海关。”杨坤衣衫染血，闯进大厅，骂骂咧咧。
“那小杂种真是奸滑，竟拿石剑的兵器来吓吴大人。唉！放走吕氏父子，真是放虎归山，害得廖国选为吕运通所杀。”郭云龙沉重地叹了口气，又大骂小魏子一通。
“以后抓住那小杂种，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二位将军，进去看看家兄吧，他很烦，别嚷了。”吴蓉上前低语相劝。
杨坤、郭云龙二人伸伸舌头，进内堂去见吴三桂。
吴三桂正焦急地等待着清军入关的消息。
他已派出了第八批求见多尔滚的使者了。
“禀大人，多尔滚答应明晨领满清兵马推进到距离山海关仅五里地的欢喜岭。”此时使者回来，进门欢呼。
“真的？”杨坤扶起使者，满怀喜悦。
吴三桂却没有吭声，他怕多尔滚坐山观虎斗。
他想：自己今天虽然与李自成打了个平手，但是李自成是二十万人马，自己才十万，其中铁骑才五万，其他五万兵马是拼凑的。李自成已得半壁江山，兵多将广，进占京城后，通过刑拷明廷旧官，筹足银粮。自己只有山海关，就算关内所有粮草集齐给自己的十万人马，也不能撑多久。拼消耗下去，最终落败的肯定是自己。
“来人，传吴蓉。”吴三桂想到此，命人去传吴蓉。
“妹子，你明天坚守城池，愚兄出城一趟，面见多尔滚。记住，一定要死守，谁敢擅自出城，你可格杀勿论。”
“嗯！”吴蓉伤感地点了点头。
扣心而问，她也不想投靠满清，可是现在与李自成开战了，自己一家满门押在李自成手中，除了投奔多尔滚，哪里还有出路？她叹了口气，出去组织亲信侍卫、刀斧手去了。
“杨坤，调集精英铁骑，护送乡绅佘一元等五人连夜出城，面见多尔滚，敦促他出兵。请佘一元转告多尔滚，本官明天去拜会他。”吴三桂为保险起见，又派员连夜出城面见多尔滚。
天刚朦朦亮，李自成便指挥大顺兵马围攻山海关。
“轰轰轰……”吴蓉下令开炮，严令众将士不得出战。
“轰轰轰……”李自成迫得以炮相迎，但寸步难进。
炮声轰隆，响彻云霄，烟雾弥漫。
这一仗打得异常沉闷，仍是胜负难分。
满蒙汉将簇拥着多尔衮进至欢喜岭上的威远堡，密切观察山海关的动向。
多尔衮是想要吴三桂亲自到来，然后趁其危机时刻，迫使他彻底地倒向满清。
昨夜，他接见佘一元，赐坐赐茶，礼敬甚备，并称他领大军到来，是助吴总兵消灭闯贼流寇、主持正义、为明帝复仇的，请百姓士绅放心，清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
吴三桂在隆隆炮声中，点齐数百精骑，借烟幕掩护，直奔欢喜岭。
多尔衮远远听人指着吴三桂来了，不由哈哈大笑，道：“天下从此在吾掌中也！”
他与大明降将洪承畴共( 神龙爪 http://www.xlawen.org/kan/3189/ )
“哈哈……姐姐，你不怕罗马大哥吃醋呀？”石心儿一笑，厚唇皓齿。
蔡如意脑海里浮现石剑的样子，不由心念一动。
“换了别人，大哥肯定吃醋，可你是小孩，大哥岂会吃小兄弟的醋？”罗马走近石心儿身旁，丝毫不怪意。
“石心儿，你别仗着你是石剑之子，就可以乱来。大顺兵马二十万驻扎在石河里……”
石心儿欲言之时，朱常生已暴跳如雷。
“家父既敢让小弟独闯江湖，便是信得过小弟武功。朱兄，不看僧脸看佛脸，看在吕将军与吴三桂的抗争上，看在小魏子兄弟救治了大顺将士的份上，放吕将军一马。须知李自成虽然领二十万兵马而来，但都是拿锄头者居多，未必能胜吴三桂的铁骑。别忘了，关宁铁骑乃是大明的第一悍兵。”石心儿这回倒没拿武力压人，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劝说。
“那老夫的星儿之仇呢？”龚寒玉慑于石家声势，一时不敢上前，但语气仍是十分激愤。
“你们抓吕源老前辈在先，吕家的人要逃出刘宗敏的魔爪，伤人是必然的。若吕老前辈不会武功，恐怕也伤于龚冷星之剑下。不管如何，石某在此，谁也别想伤害吕家的人。”石心儿寸舌不让，紧紧护着吕氏一门。
南宫、杨威、阳海鸿等人心头一凛，均想：与石心儿交手，又不知得死多少人呀？那不是仇恨越结越深？岂不是又如二十年前武林中人围杀石剑一样？造成武林血案无数？再说，这贼小子言之有理，大敌当前，武林中人岂能内讧？
他们想到此，心头的怨气渐渐消息。
“石河决战在即，若吕将军能够出马抗吴三桂，必振大顺士气。诸位大侠，明日双方交战，还有用得着小弟为尔等疗伤的地方，你们罢手言和吧。”小魏子虽说得不如石心儿有霸气，但也委宛动人。
“龚大侠，明日与吴三桂决战，义军必有死伤，若有小华佗少侠出手相救伤者，也不致于冤死过多的义军将士啊。”阳海鸿心头大震，连忙相劝龚寒玉。
“龚老前辈，是非恩怨，以后再算吧，大敌当前，以和为贵。”罗马也走过来相劝龚寒玉。
“龚老前辈，龚大哥的脖子，小侄也能治。”小魏子又指了指龚冷月的短脖子。
“哈哈哈……”
龚冷月脖子粗短，平生最恼别人说他短处。
“小杂种，你……”他此时闻言，气得满脸涨红，气呼呼地指着小魏子，却说不下去。
龚氏父子又遭小魏子戏弄，会否兵戎相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章 沙场点兵擂战鼓
且说龚冷月被小魏子戏弄，气得七孔生烟，欲拔剑相向。
龚寒玉却想：罗马之言有理，有石心儿在场，眼下肯定杀不了吕初生一家，报仇之事也只能以后再说。这小魏子医术高明，老夫是亲眼所见，月儿因脖子奇短，至今没有婚配……
“你们回军营去吧，石某明日从侧旁杀出，冲乱吴三桂的铁骑兵。”石心儿不想他们在旁，免得时候长了，双方又起争执。
“什么？你……明日助大顺出战？”南宫闻言，狂喜相问。
他急急抓鞋穿好，起身过来。
“吴三桂家人被刘宗敏关押地牢，本值得同情。但是，他投靠清军，就是叛国贼，世人皆可诛之。”石心儿一笑，坚毅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南宫上前，紧紧地握着石心儿的手，甚是激动。
龚氏父子恨恨地瞪了南宫一眼，无语先行。
“心儿兄弟，明日看你雄风了。”罗马拍拍石心儿的肩膀，牵着岳红叶的手，转身走了。
“心儿大哥，小弟将画戟、金盾转赠吕家二位哥哥了，请莫怪。”小魏子走上前来，朝石心儿一拱手。
“不不不……”吕运通、吕振明均是不好意思，提来金盾、画戟，欲还给石心儿。
“二位兄长，相貌俊雅，气宇轩昂。小温候配画戟，夏寒风配金盾，都是绝配。阻挡清军入关，二位兄长冲锋陷阵，岂能没兵器？小弟相信小华佗兄弟的眼光。”石心儿拱手一辑，还是赞成金盾与画戟赠与吕氏兄弟。
“大敌当前，阻挡清军入关为上，明日战场上见。”小魏子背起包裹，插好钢伞，朝眼神异样的段世英、朱常生二人招招手，消失于夜色中。
风停雨晴，星光灿烂。
“贤侄，谢谢你。”吕初生见强敌离去，噙着感激的泪水，向石心儿躬身道谢。
“石吕两家是世交，道谢便是言重了。吕伯父，你是好样的，坐。”石心儿扶吕初生坐下，翘指称赞。
“兄弟，那明天你出战用什么兵器？”吕运通扶蔡如意坐在火堆前，又问石心儿。
“有交手的地方，就有兵器。大哥，你配上画戟，才不虚小温候之誉呀！”石心儿一笑，生怕他提还画戟之事，又激他一下。
“那本是虚名。唉……只盼明日一战，能解开吕家与武林中人的心结，免除大患。”吕运通腼腆一笑，又长叹了一声。
“放心睡会吧。有那个小神医在，武林中人不敢不给面子。”石心儿拉他坐下，一起靠在一株树上。
吕初生闻言，登时心宽，独臂揽过蔡如意，靠在一株树上，合目养神。
“怎么石家的子孙都那么早熟？瞧这石心儿年纪不过十**岁，凡事似胸有成竹的。想当年石剑也是那样子，为官一任，城府极深，压谁谁倒，提谁谁升。唉……他还好吗？他与龙飘飘过隐居的日子，该是神仙眷侣吧？”蔡如意怔怔地望着石心儿，出神胡思一会，沉沉睡去。
她一觉醒来，但听山下已是杀声震天，吕初生、石心儿、吕运通、吕振明已不见踪影，眼前唯剩几名亲兵相伴。
她欲起身，却浑身无力，早被吕初生点了||穴道。
“夫人，将军领公子出战了，他嘱托小人几个看护好夫人，来，吃口蛇肉。”一名老亲兵将一条烤好的蛇递与蔡如意。
“我……怎么吃得下？”蔡如意闻言，全身惊颤，泪水喷涌而出，生怕吕初生父子有难。
石河在山海关城西，如同山海关西的护城河一样，环绕于山海关外，河床上面布满了丛生的杂草，裸露的岩石将河水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水潭。
已经赶到山海关石河西岸的李自成，闻得小魏子、南宫等人归队，甚是高兴，下床披衣，连夜接见。
“南大侠，听说你的脚不会痒了？”
南宫磕见之后，身后传来一声调侃。
他回头一看，却是崆峒派掌门、“瞌睡虫”满文清，携爱女“狐狸精”满园春在调侃。
“哟，你们也来了？太好了，明日一战，一定能诛吴三桂。”南宫没有生气，上前紧紧相拥满文清。
“老夫也来了。南大侠，怎不抱抱老夫？”昆仑派掌门、“响尾蛇”曾几何也牵着爱女、“青花蛇”曾灵月的手，含笑而立。
龚寒玉在不远处正与刘荣融拱手相见。
残星明灭，东方欲白。
“禀皇上，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已经在石河对岸严阵以待。”此时探子回报。
“吴三桂那几个鸟兵，不堪一击，慌什么？南大侠，走，宰吴三桂的鸟兵去。”刘宗敏不待李自成发话，便领南宫、阳海鸿、龚寒玉父子率万名将士而去。
“唐通，你率领所部万余人绕道前往关外的一片石立营，准备与权将军东西夹击，一举夺下山海关。”李自成命明廷降将唐通随后出兵，准备夹击吴三桂。
“遵旨。”唐通领命而去。
“请诸位跟着唐通，他听命，你们随他杀敌。他倘若有变，就斩他于阵前。”李自成对曾几何、满文清、刘荣融三人客气很多，因为他们不是大顺将士，皆是武林义士，纯属义助而来。
“皇上，给一小队骑兵给小民指挥吧，呆会小民得给伤兵疗伤。”小魏子朝李自成拱拱手。
“哈哈哈……好，朕就给你五千兵马。立儿，你随小神医一起，救护伤者，以示天威。”李自成闻言，哈哈大笑，点头同意，又令爱子李立同行。
“儿臣遵旨！”李立虎头虎脑，长相刚猛，应声而去。
“父皇，女儿也去。”李自成之女、“小桃红”李清秀见状，朝他拱拱手，转身而跑。
她皮肤黝黑，黑中透红，别有风采。
“喂……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李自成欲拦，已来不及了。
李清秀已一溜烟跑出中军帐去了。
吴三桂与李自成之战谁胜谁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
晨风徐徐，送来一股血腥味。
“杀……”两军喊杀声已经响起。
双方兵马在燕塞湖岸边展开。
“权将军，卑职打头阵。”南宫在马上朝刘宗敏拱手请示。
“好，头阵一定要赢，以振三军士气。”刘宗敏点了点头，又再三叮嘱。
打仗时刻，他没了在京城的残暴凶狂。
南宫扬刀，策马而出。
对方阵中，领万余关宁铁骑的是杨坤。
偏将郭云宵见南宫策马扬刀而出，对杨坤道：“将军，卑职愿往迎敌。”
“小心点，那贼子叫南宫，外号摔碑手，是江湖有名的莽汉，双掌可开碑裂石。”杨坤点了点头，又不忘叮嘱一句。
郭云宵策马挺枪而出，旋即与南宫交手。
二人枪来刀往，战马嘶鸣，不时交错。
三十余招后，郭云宵渐渐不敌，险象环生。
艳阳腾空，燕塞湖波光闪闪。
朱武英见状，急握双锤而出，相助郭云宵。
大顺军中，杨威提剑而出，拦住朱武英去路。
郝铁山挥舞月牙扑来，罗马提剑策马而出。
双方将领不时闯出，刀光剑影，撕拼渐烈。
“啊……”两马交错之时，气力不支的郭云宵惨叫一声，被南宫一刀劈为两半。
“兄弟……”吴军游击郭云龙凄然大叫，策马而出。
“冲……”刘宗敏见南宫得胜，趁势出击。
万余大顺兵马旋风般地扑向吴军。
“杀……”杨坤急举令旗，号令出击。
关宁铁骑毫不示弱，奋起抗击，双方沿石河两岸展开了争夺。
大顺兵马是武林高手众多，关宁铁骑是久经战阵。
刀光剑影之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地响起，鲜血瞬间染红了燕塞湖，湖面上浮满了尸体残臂断腿。
石立营的唐通，与吴三桂所率大军，刚好相遇。
双方也不打话。
满文清首先扬剑杀出，与“每日嫖”黄瑞达由马上战至马下。
刘荣融持铁棒刚刚跃出，便被“小太保”曹想俊拦住。
朱常生想在满园春面前露两手，挺剑而出。
吴三桂亲侄吴水龙拔刀相迎，二人旗鼓相当，刀来剑往，汗流浃背。
段世英瞟了一眼曾灵月，抽剑出销，飞身离马，扑向对方居中的吴三桂。
吴军阵中的参将陆续急舞流星锤相迎，也是飞身离马，一锤迎头砸去。
“这样打，不是办法。传令众将士冲杀过去。”唐通急于向李自成献功，下令所部冲锋。
“杀……”
艳阳当空，血水横溅。
石立营的土瞬间被鲜血染红。
关宁铁骑惨死于武林中人刀剑之下众多，倒在满文清、曾几何两大高手剑下的不计其数。
然而，大顺将士被关宁铁骑一冲，踏死践伤也是无数，遍地尸体，全是尸骨不全。
李自成站在一个土包上俯视整个战场，心情颇不平静，没想到关宁铁骑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不堪一击。
他感觉到自己轻敌了。
“皇上，‘赛仁贵’石心儿在山海关前的树林里，他昨夜在南大侠、龚老将军等人面前表明会相助大顺将士的，不如趁两军交战、吴三桂与唐通交手之际，咱去围攻山海关？”来回奔波救人的小魏子，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成红色。
“嗯！好主意。众将士，随朕去攻打山海关。”李自成很欣赏这个小神医，一听有理，登时愁容立散，满脸堆笑，领军直扑山海关。
巍然屹立的山海关城头。
领军守城的正是“花仙子”吴蓉，见李自成大军逼近，急令“狮子头”朱砂领十余将领、率三万铁骑出城迎战。
艳阳隐入云端，天空乌云密布。
吴军副将高度握长矛而出。
李立奋勇当先，紧握铁拐，策马相迎。
吴军偏将风长啸执双钩疾奔而来，李清秀扬刀拦敌。
大顺中的武林高手都去石立营、石河迎敌去了。
此时大顺军中无大将可用，李自成唯有操刀，亲自上阵。
朱砂见状，冷笑一声，道：“来得正好，少爷正要找流贼匪首下落，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左鞭右剑，扑向李自成。
两人战马交错，钢刀翻飞，软鞭飞缠，奋力撕拼。
李自成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山海关。
朱砂欲擒下李自成，以博吴美人欢心。
“轰轰隆隆……”半空惊雷，在头顶上炸响。
天地间乌暗起来。
暴雨欲至，双方兵马皆是心神不宁。
吴军参将廖国选手执狼牙棒、宋代培双手紧握宣花大斧、姚喜获高举独足铜人，策马而来，围攻李自成。
“父皇……”李清秀、李立双双惊叫，颇为后悔不该听小魏子之计，眼看李自成身陷重围，十分焦虑。
他们稍一分神，李立惨叫一声，被高度一矛扎中左胸，李清秀钢刀被风长啸双钩锁住。
兄妹俩二人险象环生。
“降清叛贼，还不下马受死？”此时，山林中吕初生一马当先，飞身而起，钢刀对着长矛居中下劈。
“咔嚓”一声，高度长矛立断，吓得急策马而走。
“吕家怎么会相助李自成？咚咚咚……”城头的吴蓉一惊，连忙击鼓助威。
小魏子策马上前，飞到李立马上，护他回归军中，为他取出断矛，为他包扎疗伤。
“小温候来也！”吕初生身后的是吕运通。
他大喝一声，手执画戟，一戟劈向风长啸。
“奶奶的，拿方天戟的都是悍将，不好惹！”风长啸见兵器，便知来人神勇，急分开双钩，弃下李清秀，大战吕运通。
李清秀趁机策马相助李自成，父女俩大战朱砂、廖国选、宋代培、姚喜获四人，却仍处下风。
“李自成，别怕，少爷助你一臂之力。”吕振明挥舞金盾，跃马而来，忽然飞身离马，金盾砸向姚喜获。
“蓬……”金盾与独足铜人相撞，火星四溅。
吕振明与姚喜获均是被对方震得倒飞开来。
李自成父女会否有性命之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章 将门虎子显神威
“得得得……”石心儿策马而来，左手握一根树叉，右手舞弄长袍，忽地飞身离马，树叉叉向宋代培的后心，长袍挥甩，缠向他的脖子。
宋代培闻声，反手一斧，“咔嚓”一声，劈断了树叉。
石心儿凌空将半截树枝掷去，长袍仍缠住他的脖子一甩。
“砰……”地一声，宋代培摔落马下。
石心儿凌空而下，双足踏在他的腹部上。
“啊呀……呼……”宋代培五脏六腑立裂，仰天喷起一股血柱，惨然闭目。
宋代培喷起的血柱，染红了石心儿的裤脚。
“好！”大顺将士轰然拍手叫好，声震长空。
“此人是谁？如此勇悍，竟用树枝、长袍作兵器，真是见未所见，闻未所闻？”城头上的吴蓉瞠目结舌，举着鼓锤，却忘了击鼓。
天空光打雷不下雨。
乌云散开，艳阳露出笑脸。
“宋大哥……”朱砂惊叫一声，急甩开李自成父女，左鞭右剑杀向石心儿。
此时，石心儿已抄起宋代培的宣花大斧在手，他旋身左袍罩去，右斧横飞。
“啊……”朱砂左鞭为他长袍所缠，右剑被他大斧荡开，连人带剑，被石心儿一斧扫成两半。
血水横溅，惨叫声尤其凄怆，撕人心肺。
“师兄……”城头的吴蓉凄然而叫，鼓锤一抛，欲下城决战，却被身边婢女死死拉住。
廖国选一人难敌李自成父女，虚晃一招而退。
“攻城……”李自成喘息未定，借机下令攻城。
大顺兵马如潮水般地涌向山海关。
“杀……”城头的吴蓉也大喊一声。
高度长矛一举，令旗一挥。
吴军铁骑虽败不乱，返身冲入大顺兵马之中，践马踏去，长马刀左劈右扫。
“啊啊啊……”双方混战，人仰马翻，不时可看血柱喷起，各自死伤无数，山海关城下的地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石心儿紧握那柄宣花大斧，左劈右扫，迎头狠砸，挡者立死，一马当先，冲开血路。
吕初生舞刀、吕振明持盾、吕运通紧握画戟，紧跟其后，一起冲向山海关。
“皇上，关宁铁骑马快刀狠，吾军将士多是拿锄头的乡民出身，这样混战不是办法。趁吴三桂在石立营与唐通交手，皇上可传令携云梯的将士跟在石心儿、吕氏父子之后，抓紧架梯攻城。传令神箭手紧随其后，压住对方的弓箭手，防止城上放箭。”小魏子挥舞钢伞，策马寻到李自成，拱手献计。
“传令，云梯队跟在石心儿、吕氏父子身后，迅速架梯攻城。”李自成闻言，当即传令。
“小神医，你也懂兵法？”李立捂着左胸，侧头笑问小魏子。
“实不相瞒，先祖曾与诸葛亮结拜兄弟。”小魏子哈哈一笑。
“哈哈哈……”
李清秀怔怔地望着小魏子。
她婷玉的身子呆立不动，瓜子脸上的灵眸盈满了迷惑：这小子是何方神圣？不仅武功好，而且医术高，还懂兵法。父皇竟对这么一个小孩言听计从，奇了？
石心儿一马当先，冲到护城河前，宣花大斧斧刃都砍卷了。
大顺将士紧跟而至，向护城河对岸扔云梯。
石心儿忽而掉转马头，往回冲杀，阻滞返身而来的吴军铁骑，
吕振明、吕运通二人也掉转马头，往回冲杀。
吕初生熟悉军旅，指挥架云梯，搭建梯桥，以便攻城。
“石心儿真是天生神威！吴军无人能敌啊。”李自成站在马鞍上观望，为石心儿高强的武功拍手叫好。
“父皇，吕氏父子也不错，均是将才，倘若他们能为父皇所用，平定天下不难。”李立也学着他的样子，立在马鞍上观战，高声颂扬吕氏父子。
“嗯！立儿有此胸襟，他日定能安天下。”李自成闻言，甚是欣赏爱子。
“开炮……”城头的吴蓉目光由怔怔地看着石心儿、吕振明、吕运通英勇来回冲杀中转移到城下，大顺将士搭云梯架通护城河的桥，正潮涌而来。
她蓦然清醒，下令开炮。
“轰轰轰……”
“啊啊啊……”
城头数炮齐发，城下一阵惨叫，不少大顺将士被炸得残体飞上半空。
团团黑雾腾空而起。
吕初生威武的身影瞬间被淹没于黑雾之中。
“爹……吕伯父……”正往回冲杀的吕振明、吕运通、石心儿三人闻得身后炮声，蓦然掉转马头，凄然惨叫。
“传令，炮轰城头。”李自成也携有红衣大炮，果断下令。
他身后的大顺将士推出红衣大炮，排成一字型，对准城头，一起开炮。
“轰轰轰……”
“轰嚓……”
城头中了一炮，登时坍塌一角。
“冲……为吕伯父报仇……”石心儿奋勇当先，策马挥斧，奔向护城河。
吕振明、吕运通二人抹拭泪水，紧随其后。
“轰轰……”
忽然李自成所率御林军身后，传来两声炮响，却是吴三桂打败唐通，得胜而回，趁机袭击李自成。
“杀……”高度、廖国选、姚喜获、风长啸四将立即收拢残部，往回杀一个“回马枪”。
战况陡变，出人意料，大顺兵马立时处于腹部受敌境地。
高度、廖国选、姚喜获、风长啸四将各执重兵器，奔向李自成，李氏父子险象环生。
李自成钢刀翻飞，抵挡高度的长矛。
李立长剑挥舞，拦截廖国选的狼牙棒。
小魏子取出钢伞，勇战风长啸的双钩。
李清秀柳叶刀左拦右扫，却难敌姚喜获的独足铜人。
石心儿急又掉转马头，救李自成要紧。
“明儿……”吕振明、吕运通二人刚掉转马头，欲随石心儿救人，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他们回头一看，却见不远处死尸层叠中，一人掀尸而出，满脸灰尘，全身是血。
此人正是吕初生，他左腿被炸断，站立不起来。
“爹……”吕运通急舞画戟掩护。
吕振明急舞盾飞身下马，单手搂起父亲，抱他上马。
吕氏三人，悲壮上演父子情。
石心儿回马杀来，一斧砍向高度马臀。
“嘶哑……”高度跨下坐骑一声惨叫，后蹄屈下，有蹄扬起，将他掀翻下马。
石心儿巨斧一挥。
“啊……”高度这一声惨叫，尤其让人心寒。
他的头颅被石心儿巨斧劈开，死得甚是难看。
吕运通策马而至，画戟横扫廖国选。
廖国选闻风而动，狼牙棒竖棒相抵，李立趁机逃开。
吕运通招数未老，收戟上扬，戟上的月牙刀横抹。
“啊……”廖国选一声惨叫，脖子被画戟上的月牙刀抹断，无头尸体倒堕下马，瞬间被双方战马踏成内泥。
大顺兵马都是农民军，被吴三桂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关宁铁骑一冲，已经大乱。
“撤！”李自成虽有石心儿、吕运通等悍将相护，但也不敢再战，下令收兵。
“鸣金收兵！回城！”吴三桂见自己经营多年的关宁铁骑损伤惨重，也不敢再战，收兵回城。
双方仍呈对峙状态，城下血流成河，尸体遍野，十分惨烈。
大顺兵马，关宁铁骑，到底鹿死谁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章 勾心斗角乱军心
天幕降临，星光洒地，烟雾弥漫。
南宫、龚寒玉等人抬着被关宁铁骑冲击受伤的刘宗敏回到中军帐，参见李自成。
小魏子为吕初生止血疗伤毕，又急急过来救治刘宗敏。
大顺士气有所低落。
“皇上，制将军李岩捎信来，称伐吴必败，联吴为上，劝皇上见好就收，尊贤礼士，除暴恤民，与吴议和，共抗清军。”宰相牛金星于李自成收兵之时，领宋献策、田见秀等人匆匆赶来，转告李岩之言。
“啪……”李自成一拍案桌，甚是不悦，心中加重了对李岩的不满，脑海里闪现李岩拦阻刘宗敏刑拷明廷旧官的往事。
“攻下京城后，制将军派兵保护河南状元刘理顺，后来他拦截到长宁公主朱美林及其爱子朱玉，帮他们收敛了张太后遗体，藉以收买人心。现在制将军府的明廷高官如云，传闻吕源、蔡坤、何丛等人也藏匿于制将军府中。”牛金星见状，又向李自成透露李岩的一些举措。
“传旨，赐李岩药酒一坛，由宋献策、龚寒玉、南宫领人去制将军府……”李自成勃然大怒，马上下令诛杀李岩。
“臣……接旨……”宋献策、南宫、龚寒玉三人一怔，继而颤声下跪接旨。
众将士识趣退下。
夜色沉闷，伤者哀号之声不时传来。
李自成龙椅下只剩牛金星、刘宗敏、田见秀、李立、李清秀、刘荣融，还有正给刘宗敏包扎伤口的小魏子。
“想不到石心儿这么勇悍，来回冲杀，连伤吴军大将数员。”李立见父皇神情不佳，连忙移开话题。
“恭贺吾皇喜得良才虎将。”牛金星察颜观色，连忙向李自成躬身道喜。
“皇上，制将军高见，眼下确实须联吴抗清为上。”小魏子为刘宗敏包扎好伤口，便走过来，劝说李自成。
“你……怎么说攻打山海关的是你，说弃战联吴的也是你？”李自成闻言一怔，颇为不悦，冷冷质问小魏子。
“皇上，当时小民不知道唐通会败于吴三桂的铁骑下，因此趁吴三桂在石河迎战唐通时，支持皇上攻打山海关。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两军交战，须高度机动灵活。不能一仗赢输论英雄，世上并无常胜将军。皇上即便此时退兵，派使节前往山海关议和，也不失英雄气概。”小魏子察颜观色，明白李自成恼怒自己，但仍向他献策。
“这……”李自成闻言，颇为心动，脸色缓和下来。
他起身背手踱步，认真思索小魏子的言下之意。
李清秀呆呆地看着小魏子，脸泛红晕。
“皇上，石河一战，吾军虽然没有全胜，但让吴军的关宁铁骑损伤惨重，总体上算是胜仗。微臣以为，明日应继续攻城，李岩之言纯属危言耸听，不予理睬。”田见秀的奏议与小魏子背道而驰，鼓励李自成进军。
“皇上，不灭吴三桂，他必放清军入关。据探报，吴三桂为讨好多尔滚，还许诺将亲妹吴蓉许与多尔滚之子多元化。风闻吴蓉是梅花剑门的精英，人美武功好，文武双全，被江湖中人美誉为‘花仙子’，多元化接到吴蓉的画像后，颇为动心。”牛金星生怕李自成退兵，禀报详情。
“皇上，明廷尚有残军五十余万，时下凤阳总督马士英已拥福王朱由菘到南京，筹备登基之礼。朱由菘之父朱常洵被皇上油煎，登基后必报父仇，他们倘若与吴三桂联手，吾朝兵马必陷腹背受敌之险境。眼下须一鼓作气，抓紧剿灭吴三桂。”刘宗敏从木板床上爬起，赶紧分析形势，鼓动李自成与吴三桂交战。
他知道一旦议和，李自成必让他交出陈圆圆，奉还吴三桂，这是他最不情愿做的事情。
他上阵打仗时勇猛往前，战后一旦静下来，脑海里便全是陈圆圆的国色天香及与她在京城的数天肉欲翻腾。
“好，传令三军，休整一晚，明日全力攻城。哦……传旨，让宋献策暂留军营，李岩之事，后一步再说。”李自成经不起牛金星等人的激将，终于点头。
弯月从云端钻出，光芒黯淡，忧伤地注视着血色大地。
牛金星、田见秀、刘宗敏三人相视而笑，欢呼而出。
他们虽然没达到立刻诛杀李岩的目的，但也知李岩命不久矣。他们对李岩悍护明廷高官，抵制刑拷献银，早已不满。
而李岩在民众中声誉甚佳，他们生怕这样下去，李岩迟早会取他们而代之。
“小魏子，朕封你为国医，好好照顾太子。”李自成亲切地拍拍小魏子的肩膀。
他尔后闪身回内帐蓬，拥着窦美仪，宽衣就寝，舒服一番，伏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相公……呜……”
小魏子与李清秀扶着李立回到后营，途经一帐蓬时，里面传来哭泣声。
“进去看看。”李立打了个手势，三人进帐。
却是蔡如意领着吕氏亲兵，找到了吕初生等人。
她看丈夫刚刚残臂，现又断腿，不由搂着他失声痛哭。
石心儿握着巨斧，默立一旁。
吕振明、吕运通二人泣声垂泪。
“吕将军，你们拿着这块腰牌，离开军营南下吧。”李清秀同情心起，掏出腰牌递与吕振明。
“谢谢……”吕振明虽见大顺将士原谅了自己一家，但生父伤残，心头仍是沉重至极。
不远处的龚寒玉父子回过头来，心头一阵矛盾，既敬重吕氏父子勇抗吴军的雄风，又想报龚冷星惨死于吕振明掌下之仇。
旁边帐蓬里，朱常生、段世英、谭司旺、阳海鸿、杨威等少年人，正围着满春圆、曾灵月二女谈天说地，虽夜深人静，仍不肯离去。
满园春细眉大眼，美胸丰满，性感撩人。
曾灵月身材苗条，额头饱满，秀色可餐。
朱常生出神地看着满园春。
段世英怔怔盯着她的胸部，捂着嘴巴，生怕口水滴落下来。
谭司旺坐近曾灵月，闻着她的体香，飘飘欲仙。
阳海鸿不停地讲述江湖趣事，却没有逗乐曾灵月。
杨威忧郁地坐在一旁，整晚都没吭声。
“杨兄，为何不说话？”满园春对这位英挺俊秀的大顺第一剑客颇感兴趣，过来相问。
“杨兄弟在想他母亲金女侠。”朱常生冷嘲热讽地蹦出一句怪话。
帐蓬里所有人一怔。
杨威之母金若凤是富家女，但生性风流，生前与诸多江湖中人有染，声誉不佳，武林中人皆知，后在江湖声讨中恼羞自尽，造成了他忧郁的性格。
朱常生见满园春不理自己，反走向杨威，不由醋意顿起，偏往杨威伤处撒盐。
“哼……”杨威闻言，恼羞成怒，火冒三丈，愤愤而去。
“杨兄……”满园春欲追出帐蓬去，却被满文清抓住手臂。
帐蓬里登时一阵沉默。
少男钟情，少女怀春，谁能最终揽得美人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章 枭雄降清风云变
弯月难圆，在众星光芒烘衬中，羞愧而去。：
山海关城中吴府大厅，哥老会总舵主、“金钱豹”朱武英伏在爱子“狮子头”朱砂尸身上，放声大哭。
“大哥，节哀顺变，现在打听清楚了，杀贤侄之人乃是被大顺兵马称为‘赛仁贵’的石心儿，明日一战，弟兄们一定倾力而出，围杀石心儿，替贤侄报仇。”“小太保”曹想俊蹲下身子，低声劝慰朱武英。
“‘赛仁贵’石心儿？之前未听说李自成座下有如此勇悍之人呀？他未至弱冠之年，神威刚猛，武功如此高强，出身何派？”吴蓉默立一旁，喃喃自语。
“奶奶的，咱们给那小华佗骗了，石剑根本未来山海关。”杨坤衣衫染血，闯进大厅，骂骂咧咧。
“那小杂种真是奸滑，竟拿石剑的兵器来吓吴大人。唉！放走吕氏父子，真是放虎归山，害得廖国选为吕运通所杀。”郭云龙沉重地叹了口气，又大骂小魏子一通。
“以后抓住那小杂种，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二位将军，进去看看家兄吧，他很烦，别嚷了。”吴蓉上前低语相劝。
杨坤、郭云龙二人伸伸舌头，进内堂去见吴三桂。
吴三桂正焦急地等待着清军入关的消息。
他已派出了第八批求见多尔滚的使者了。
“禀大人，多尔滚答应明晨领满清兵马推进到距离山海关仅五里地的欢喜岭。”此时使者回来，进门欢呼。
“真的？”杨坤扶起使者，满怀喜悦。
吴三桂却没有吭声，他怕多尔滚坐山观虎斗。
他想：自己今天虽然与李自成打了个平手，但是李自成是二十万人马，自己才十万，其中铁骑才五万，其他五万兵马是拼凑的。李自成已得半壁江山，兵多将广，进占京城后，通过刑拷明廷旧官，筹足银粮。自己只有山海关，就算关内所有粮草集齐给自己的十万人马，也不能撑多久。拼消耗下去，最终落败的肯定是自己。
“来人，传吴蓉。”吴三桂想到此，命人去传吴蓉。
“妹子，你明天坚守城池，愚兄出城一趟，面见多尔滚。记住，一定要死守，谁敢擅自出城，你可格杀勿论。”
“嗯！”吴蓉伤感地点了点头。
扣心而问，她也不想投靠满清，可是现在与李自成开战了，自己一家满门押在李自成手中，除了投奔多尔滚，哪里还有出路？她叹了口气，出去组织亲信侍卫、刀斧手去了。
“杨坤，调集精英铁骑，护送乡绅佘一元等五人连夜出城，面见多尔滚，敦促他出兵。请佘一元转告多尔滚，本官明天去拜会他。”吴三桂为保险起见，又派员连夜出城面见多尔滚。
天刚朦朦亮，李自成便指挥大顺兵马围攻山海关。
“轰轰轰……”吴蓉下令开炮，严令众将士不得出战。
“轰轰轰……”李自成迫得以炮相迎，但寸步难进。
炮声轰隆，响彻云霄，烟雾弥漫。
这一仗打得异常沉闷，仍是胜负难分。
满蒙汉将簇拥着多尔衮进至欢喜岭上的威远堡，密切观察山海关的动向。
多尔衮是想要吴三桂亲自到来，然后趁其危机时刻，迫使他彻底地倒向满清。
昨夜，他接见佘一元，赐坐赐茶，礼敬甚备，并称他领大军到来，是助吴总兵消灭闯贼流寇、主持正义、为明帝复仇的，请百姓士绅放心，清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
吴三桂在隆隆炮声中，点齐数百精骑，借烟幕掩护，直奔欢喜岭。
多尔衮远远听人指着吴三桂来了，不由哈哈大笑，道：“天下从此在吾掌中也！”
他与大明降将洪承畴共( 神龙爪 http://www.xlawen.org/kan/31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