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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部分阅读

    睡吧,明天约他出来,说开了就好。俗话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吵嘴是正常。”初萤安慰道。

    涟漪皱眉,“不行,我等不了,即便是等着我也睡不着。”

    初萤叹气,“那还怎么,你难道还要连夜去找他?”

    涟漪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好主意,我这就去。”

    初萤哭笑不得,拽住她的胳膊,“别闹了,这都过了三更了,估计云飞峋睡了。”

    涟漪摇头,“你不了解飞峋,心中有事,他也是无法安睡,我不管,我去找他。”

    “我陪你。”初萤也跟着站起来,准备出门。

    “我自己。”涟漪坚持。

    初萤更是拒绝,“不行,半夜我不放心,我陪你,再叫上几名侍卫。”

    涟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和飞峋一夜春宵,你们几人在窗外等着?”

    夏初萤的脸蹭地一下红了,大眼猛然注入光彩,如同找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真的?今夜你要成全了飞峋?真是好样的,这样飞峋一定就消气了。”

    涟漪心中暗笑——不这么说你怎么能放我独自前行?不过话说回来,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在,上一次穿那小厮的衣服,苏涟漪并非归还,而是洗洗收了起来,将初萤半赶半哄的劝了回去,赶忙洗了胭脂,换上男装,梳了男子发髻,而后出门让管事安排了辆马车,向猛虎营便去。

    夜深了,但猛虎营守卫却还是精神抖擞,火把点燃,在春风中随风飘着。

    涟漪下了车,见守卫,面生,不是上一次见到的守卫,便过了去。

    “这位军爷,打扰一下。”

    身穿皮甲的守卫看到,面前是一穿着小厮衣着的清瘦少年,这大半夜的特意跑到地处偏僻的猛虎营做什么?“来者何人?”

    涟漪笑笑,“军爷,请问军飞峋将军回来了吗?”

    那守卫警觉心起,“将军行踪是你能打听的?老实交代,你是何人,来做什么。”

    涟漪下意识想从坏中掏出银子,但猛然想起猛虎营可不是一般的兵营,这里所有人都是在地方军营中千挑万选出,将来冲入御林军的,岂是用银子能收买。“是这样,我与将军认识,之前被将军带来过一次,那一次遇见的还有尹泽志、闫墨和李西队长,此番前来是找将军有要事,请军爷帮忙通禀一声好吗?”

    那守卫却不理睬,“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非要晚上?再者说,如何可以证明你与将军认识,可有信物?”

    涟漪无奈,还真没有信物,突然灵机一动,“我有证据此前来过这里,军妓营中的花柳病就是我治好,不信军爷随便去军妓营请来个姑娘瞧瞧我就好,若是我没记错,军妓营就就在前方北走百步左右。”

    那守卫一愣,军妓营中事,知道的不多,再定睛一看,嘿!他曾见过这少年,这不就是和将军在膳堂吃饭的那暧昧少年?

    犹豫,是帮忙传唤,还是不帮忙。听尹队长他们的意思,不能助长将军好男风的恶习,但又不好得罪将军。

    兵士想了想将军那矫健的身姿,再想了想那三名队长被揍的惨样,当即决定——去通报。

    “你等等,我找人通告。”那兵士正欲转身,涟漪赶忙叫住他。

    “别,军爷,听我说,”涟漪尴尬地笑了下,真是,这大半夜的挤男子房间,如此丢脸的事她算是做了,但无奈,谁让她今天喝了点酒就乱说话。“军爷,麻烦您直接带我进去吧,反正您也认识我,我……想给将军个惊喜。”

    那守卫听见了如此暧昧的话,忍不住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脖子缩了一缩,思考犹豫了一会。

    一旁有兵士也帮忙想,最后他决定,就听苏涟漪的,直接带进去吧。省的这厮给将军吹点枕头风,他也没什么好果子。虽然好男风不好,但也是将军的选择。

    涟漪命公主府马车原路返回后,自己则是跟着兵士进了兵营。

    这是苏涟漪第二次来到猛虎营,心境却全然不同,心中怀着些许忐忑,但更多的还是对云飞峋的担心,那家伙……不喜说话,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心思才重。

    没一会,便到了那熟悉的房屋前。

    此时早已过了半夜,除了守卫兵士和巡逻兵士,周围无人,一片寂静,带着些许虫鸣草响。

    那兵士见到了目的地,便赶忙转身走了,实在不忍心看平日里最崇拜的将军与一男子暧昧,转身之际,狠狠挤了两滴痛心之泪。

    房间掌灯,从窗子的影子看,云飞峋笔挺地坐在桌旁,一动不动,如同剪影一般,不知在思考什么。

    涟漪站在门前,长叹口气,埋怨自己。都怪自己,没事找事。每个人相处都有每个人的特点,她与云飞峋也许就是这般平淡,没有轰轰烈烈,而她如今这么质疑云飞峋,逼着云飞峋,想让他做什么?

    他又能做什么?

    她是现代人,可以无所顾忌,难道她还能将周围所有人都改造成现代人?

    夏初萤,她改造了,其结果呢?却要带着一种现代思维去接受已有的男尊女卑的婚姻,开心吗?幸福吗?不说初萤未来婚姻,熙瞳又怎么办?

    现在呢,她又开始逼着云飞峋了。

    伸手敲门,却发现,那门未关,漏了条缝儿。

    门,吱哑一声,开了。

    屋内的云飞峋听力敏锐,早就知晓门外站着人,却未理睬,或者说,是没心思理睬。

    涟漪推开门,见,云飞峋静坐在桌边,身上穿的还是青紫官袍,面色通红,满屋的酒气。但,桌上却还是一片整洁。低头看向脚边,空坛子摆放得整齐,心中好笑这云飞峋连喝醉都还保持着整洁。

    飞峋身子僵了一下,虽未回头,但苏涟漪身上独特的气息他是知晓的。本就矛盾重重的眼,更是百感纠缠,一双凌厉的浓眉皱着很深。

    两人就这么僵着,一人坐在桌边,一人站在门边。

    苏涟漪本以为云飞峋见到她时会十分惊讶,但相反,非但没有一丝惊讶,倒是很是镇定,但他严重的深沉的怎么回事?她不习惯这样的云飞峋,好像从前那般的透明突然不见,好像清澈的潭水中染了沙泥。

    “飞峋,我……”

    云飞峋的收回了那矛盾重重的眼神,多了意思柔和,“为何这么晚来?我送你回去吧。”

    如果飞峋对她冷,她接受;如果飞峋不理她,她同意;如果飞峋干脆骂她,她也理解。但为何还是这般温柔对她。

    突然想起自己几个时辰前对他说的话——你,真没用!

    鼻子一酸,眼眶子有一些想湿的冲动。她赶忙微微仰头,让眼泪顺着泪腺从鼻子里排出去,反正,不许哭出来。

    他真是个大笨蛋,大窝囊废,这个时候就应该爷们一点骂她,或直接将她扔出去,为什么还要这么温和地对她?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云飞峋赶忙上前,神色紧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难道刚刚遇到什么事了?”伸手刚想将其搂入怀中好生安慰,但那手在即将碰到苏涟漪胳膊上时,却停了住。

    涟漪看着那即将碰到自己胳膊的手,又黯然收了回去,心烦意乱。

    一不做二不休,入了屋子,关了房门,扑在他身上。

    云飞峋并未拒绝,只是默默俯下了身段一些,让其搂着他脖子的双手不会太过难受。熟悉的馨香又钻入鼻中,他的眸子被一丝别样情绪染色,再一次陷入矛盾之中。

    涟漪攀着他的脖子,将脸伏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官袍虽丝滑柔顺,却又一片冰凉,涟漪不喜欢这种触感,很陌生的感觉。

    青紫色的官袍肩上,暗了几滴。

    “对不起。”涟漪道,很干脆,没有丝毫扭捏。

    云飞峋没想到她是来道歉的,愣了下,而后垂下了眼,想说什么,却没说话,虽苏涟漪在他身边,但他忍不住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问题。

    涟漪以为飞峋不作答,便是默认了,他生气了,因为她那莫名其妙的责骂。这个是自然,别说他,若是有人来骂她,她少不得要骂回去或暗暗算计回去。

    其实云飞峋并非默认,只因越是与苏涟漪近了,越是无法放手,而其结果,便是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他要答应皇上吗!?若是涟漪知晓了,怎么办!?

    ------题外话------

    今日无万更,其实到下午五点才开始真正动笔。白天没事,家中也没来客人,但丫头脑子却反反复复思考一个问题——按照之前的预想和大纲,这里要虐上几日,涟漪甩了飞峋,分开了才知道想念。

    桥段虽狗血,但写出来却会虐。让人难受,只有让读者心里疼了,才会记得本文。

    但却迟迟无法落笔,不忍心在大家心里戳上那么一下,矛盾了一天,也在读者群和读者妹子们探讨了一下午,有赞成、有反对。

    想得头疼脑子炸,到晚间真正落笔,还是将那大虐的五天内容一笔勾销。不虐了,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写吧。

    如果支持丫头继续平淡地宠下去,请投票,谢谢~

    哎,我还是写不出好文啊,心不够狠。苦笑。

    152,朝堂擢升!涟漪的新官位(票!)

    猛虎营内,一身小厮男装的苏涟漪趴在云飞峋的肩上,“对不起。”见飞峋未作答,又说了一句,这一句比刚刚更诚恳,含着的歉意更多,打断了云飞峋的思绪。

    飞峋收回了复杂的目光,侧过头去看苏涟漪,“不用道歉,我没往心里去。”

    涟漪稍稍推开他,盯着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染着氤氲,惹人怜惜。“真的?不许骗我。”

    飞峋点头,“恩。”

    涟漪鼻子又要酸,“我才不信,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还都是挑最难听的,谁人能不生气?你不用每每对我逆来顺受,会……惯坏我的。”这辱骂,就如同家暴的第一下,有了第一下就有第二下,她希望他骂她一通,不然……

    苏涟漪愣住,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她在外人面前是极为理智的、内敛的,但在云飞峋面前却是任性的、霸道的——是的,他宠坏了她。

    以至于现在,她骂了他第一次,竟不由自主的想到骂第二次……家暴!汗颜。

    心中大骂自己——苏涟漪,你真是个贱人!

    贱女人何其多,越是对自己好的,越是不珍惜。

    涟漪伸手轻轻抚在云飞峋的面颊上,他的面颊微热,粗糙,带着酒气,“飞峋,真的不气?”

    飞峋点头,“恩。”

    “你没自尊?”又问。

    “不,你说得对,我确实没做什么。”飞峋答,声音有一些憋闷,矛盾,好像还在那沉思中一般。“我送你回去。”说着,便捏了苏涟漪的胳膊,向外走。

    涟漪噗嗤笑了,伸手甩开,“还说不生气,你这是分分钟在赶我走啊。”心情大好,只要这云飞峋能将心中怨气发泄出来就好,或打或骂,随便,只要别再闷再心中。

    如今回想一下,苏涟漪再一次汗颜,因在她的记忆中,云飞峋就没拒绝过她。无论大事小事,都依着她,难道正是因为这毫无“脾气”“个性”的纵容,培养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我真没生气,现在已过了三更,还有两个多时辰就要早朝,难道你忘了皇上让你参加早朝?”飞峋解释道。

    涟漪这才想起,对啊,还有什么狗屁早朝,“皇上也真是的,昨夜办宴席让群臣喝到那么晚,今天又要早朝,这不是折磨人吗?”

    飞峋无奈,“太后宴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这是恩惠。”

    “难道就不能挑个第二天不上朝的时候?”涟漪道。

    飞峋叹气,“走吧,我送你回公主府。”

    涟漪一把抱住云飞峋的胳膊,开始撒娇。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对一个人撒娇,平日里看见女子撒娇卖萌也觉得实在矫情,但今日,却做得十分自然,好像此时此刻就应该如此一般。

    “别走,飞峋,你骂我几句或打我两下吧,只要你能消气。我今天也真是喝了酒就乱说话,我错了……”说着,将头塞入对方怀中。

    后知后觉的云飞峋终于意识到,原来涟漪一直在他是否生气这件事上耿耿于怀,一直因某件事烦躁矛盾的情绪也逐渐缓解开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细瘦的肩头,“我真没生气,放心吧。”温柔的声音满是坚定。

    闹了好一阵,苏涟漪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将自己揉入那挺拔的身躯中,“知道了,你从来都不骗我,虽从前因事隐瞒,也仅仅是隐瞒,而不是欺骗。你说的话我信,你个傻子,你怎么就如此逆来顺受?若是有一天真的将我惯坏了,天天揍你,怎么办?”

    “想打就打,我不会躲。”他答。

    “……”苏涟漪无奈,从他怀中出来,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走吧,回公主府,我换一身衣裳,我们用个早膳,想来就要到时间了。”

    飞峋同意,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出了门去。

    两人两匹马,出了猛虎营,便去了公主府。

    古人早睡早起,没有夜生活一说,何况此时正是人睡眠最为安稳之时。

    敲开了公主府大门,涟漪便带着飞峋到了自己的院子,伺候的丫鬟们已睡了,一片安静。

    “很久没吃我做的早膳了吧?”涟漪淡笑,问。

    云飞峋低头看着她,巧笑倩兮,他点了点头,心中感慨。确实,很久未尝过她的手艺,有多久?久到从前那味道似乎已忘,久到从前那平淡宁静的生活恍如隔世。

    “走,我们偷去厨房,我给你做皮蛋瘦肉粥。”涟漪嘻嘻笑着,两人紧扣的手指未分开。

    他坚硬的唇角微微勾起,好似回到从前的生活。

    厨房中,两人洗手,淘米,腌肉、切蛋,苏涟漪手法娴熟地将米煮上,另一边,飞峋已将马铃薯削皮洗好,皮蛋瘦肉粥配素炒马铃薯加一碟小咸菜,是苏涟漪最常用的早餐搭配。

    正当他将那马铃薯纵向切开,准备切丝时,却被涟漪抢了去,“我来。”语调轻快。

    天还未凉,天际乌黑,压得云飞峋难以呼吸,但涟漪的笑容却如同早起第一道朝阳,划破天际,穿云而出,照亮了他的眼、他的世界。

    他从前的世界是黑暗的、单调的、乏味的,一切改变都因生命中出现了她。

    涟漪正啪啪啪切得欢,心中暗想一定要炒出平生最好的素炒土豆丝,定要将这土豆丝炒出层次、炒出水平、冲出鸾国、走向世界……反正,最终的目的就是让云飞峋开心。

    却突然觉得腰间出现了一双手。

    她从未想过这种在小说电影里的镜头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慌,险些切了手。

    飞峋在她身后,伸手轻轻环住她的纤腰,而身子则微微向前,轻轻贴着她,低头,将俊容埋入她的发丝中,闭目不语,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苏涟漪切菜的速度放慢,飞峋今日的气场不再像从前一般,很是深沉。她原以为他是生气,但如今能感觉到,飞峋未生气,好像在抉择着什么。

    但,他有什么难题?

    “最近……碰到了什么为难之事吗?”涟漪再次开口,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云飞峋缓缓睁开眼,眼中挣扎一闪而逝,“没。”

    她微微皱眉,“若是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我们一同商量。”

    涟漪未见,飞峋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是一抹苦笑,“恩。”

    切菜声继续,涟漪也未阻拦他,就让他在她身后轻轻拥着。她微笑着,喜欢这种平淡甜美的生活,踏踏实实,让人安心。

    菜已炒好,而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煮好,这一段时间,两人未说话,在厨房门口搬来了一条长椅,两人坐在其上。云飞峋还是如同思考着什么,而涟漪则是伸手揽着他的一只胳膊,靠在他的肩头,睁着一双美眸观赏从黑夜到黎明、从黎明到日出的景象。

    好像又回到了苏家村中一般。

    有粗使嬷嬷和丫鬟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拉着哈欠前来。她们是全府中起身最早的人。生炤,等厨子来厨房后直接为主子们煮饭炒菜;烧水,等着主子贴身丫鬟们前来取水伺候主子起身梳洗。

    但今天来时吓了一跳,厨房门口怎么有两个男人坐着?

    “你……你们是谁?”嬷嬷惊呼,小丫鬟则是躲在了嬷嬷身后,准备扯嗓子喊侍卫缉拿这两个霸占厨房的不速客!……不过,这男子来公主府为何霸占厨房?

    涟漪赶忙松开了飞峋的手臂,站起身来。“别喊,是我。”

    两人这才认出,原来是涟漪郡主。

    “奴婢有罪,刚刚没认出涟漪郡主,罪该万死,请郡主原谅。”嬷嬷丫鬟们赶忙赔礼道歉,心中暗道,这涟漪郡主平日里正常得很,怎么今日大半夜的穿男装和男人私会,这私会怎么跑到厨房门口?

    “起来吧,刚刚你们没看到什么吧?”涟漪道,声音还是一派柔和。

    那嬷嬷丫鬟们赶忙摇头,“没没,晨起雾大,奴婢们什么都没看见。”

    涟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粥好,便婉拒了丫鬟的帮忙,亲手将那粥盛到砂锅中,将砂锅盖子盖好,小心放到食盒里。食盒的第二层放了那碟泛着晶莹光泽的菜肴,最上一层放了两只小碗和筷子勺子。最后将食盒盖子小心放好。

    晨起的光韵中,女子虽一身男装,但其专注柔和的面容却让整个人散发一种温柔的魅力,她垂眸淡笑,金色光线射入厨房中,将她纤长的身姿镶嵌了一层金边。

    正要提起那硕大的食盒,一只修长健壮的手臂档了过来。“我来。”

    厨房嬷嬷与丫鬟鲜少到前院,自然不认识云飞峋,但却知晓鸾国的官袍。几人相视一看,交换了眼色,这俊男想来官位不低。难道这位是郡主的相好?

    “好。”涟漪未阻拦。

    两人提着食盒,便向苏涟漪的院子而去。

    当两人要到涟漪院子时,见初萤被丫鬟们簇拥着过来,“咦,涟漪,你们?”看了看苏涟漪,又看了看云飞峋。

    “我们用过早点后就去皇宫,今日皇上交代,我要去早朝。”涟漪解释。

    初萤自然还记得这件事,“是啊,我来就是要提醒你,看来如今不用了,呵呵,那我回去睡回笼觉了,嘻嘻。”她的笑容多了促狭。

    不能当电灯泡,虽然夏初萤不知晓“电灯泡”到底是什么,但苏涟漪曾告诉过她这句话的意思。

    初萤留下了两名为其梳妆、从宫中带出来的宫女,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涟漪看着初萤风风火火的身影噗嗤一笑,“真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不愧是公主,对上朝时间把握得很好嘛。”

    飞峋回答她,“想来,公主从前伺候过我哥上早朝吧。”

    涟漪的笑意戛然而止,本来那欢快也消了几分。甩了甩头,不去联想那个让人鄙夷的种马,拉着飞峋便入内,“以后我也伺候你,走吧。”

    “……”云飞峋没回答,幽幽的眼神看着苏涟漪,无人知的是,他心中那一直持续挣扎无法得到答案的天平,稍稍倾斜了下,只有他自己知晓。

    ……

    快速用过早膳,涟漪换了身从前初萤为其准备的宫装,随意梳了个发髻,佩戴了一些不会太过张扬的发饰,便算大功告成。

    涟漪不喜打扮,但也不至于邋遢,干净整洁、恰到好处。

    公主府离皇宫不远,所以不用早早奔赴皇宫。

    涟漪坐了公主府的马车,而云飞峋也不再骑马,将那踏云留在公主府,也同她一起乘车。

    按理说,鸾国的风气还不至于开放到男女相处丝毫不用顾忌,但苏涟漪到底还是现代人,让她遵守什么男女大防实在可笑,而云飞峋也从不在意他人眼光,所以两人便这么惊世骇俗的继续下去。

    鸾国也如同中国古代早朝听政制,三日一次。

    中国古代的早朝间隔时间不一,有的朝代十日一次,有的朝代五日一次,以祖制为基础,由皇帝的喜好来决定。当然定制后,大臣们固然要依据规定日日早朝,但皇上却不一定参加。

    中国古代,昏君频繁缺席早朝,最著名的便是明神宗万历皇帝,其23年没有上朝;而明君者则是日日早朝勤政,最有代表的是清代康熙皇帝,除祭祀、生病外,日日早朝。

    鸾国新君夏胤修,年轻有为,极有抱负,三日一次早朝必然参加是自然,没有早朝时,也是日日召集三公六尚书到御书房商量国事,更亲自阅览奏折到深夜。

    这是苏涟漪第一次参加所谓的早朝,亲历历史,虽这不是中国的历史,而是鸾国的历史。

    当马车到皇宫雍门外时,大臣们几乎都已到齐,三三两两成堆聊着什么,互相寒暄着。年轻人是少数,大半都已人过中年,一些大臣都已头发花白。

    人们在议论什么?这些人在雍门外鲜少议论国事,都是闲聊,今日的话题便是苏涟漪——昨日晚宴上,皇上用那种温柔腔调叮嘱苏涟漪参加早朝,意味着什么?大臣们捕风捉影的功力,非比寻常,都嗅到了其中味道。

    人群边缘,有一人面容铁青,瞪着一双虎目生着闷气,这人自是鸾国枢密院枢密使云忠孝,其曾为元帅,众人便往往以元帅尊称。

    行政制度上,鸾国也有类似三省六部制的一套行政体系,但也有不同。上有中书院、枢密院、御史院,三院掌管政、军、监查三权,下有六部,为户部、兵部、礼部、工部、刑部和吏部六部。

    与中国古代不同的是,三院直属皇帝,而六部同样直属,可以说,鸾国的皇权更为集中,只不过三院三公官至正一品,而六部六尚书为正二品。

    众人议论纷纷,这苏涟漪不是和云家老二情投意合吗?怎么被皇上用如此不同寻常的态度对待,难道那云家老二根本就是那苏涟漪的踏脚石!?

    可怜的云家老二啊,从小得了那种怪病,被送到兵营里远离京城荣华富贵十几年,现在好容易建了大功、治了疮疾,又被一名商女戏弄于股掌之间,男人失败到他这程度,也够可以了。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无一例外,只不过说出来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语气委婉了许多,不因别的,只因人家父兄还在一旁,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云忠孝认为飞峋丢尽了自己老脸,气得浑身发抖,可以想象这些人此时心中对他是多么嘲弄与怜悯,就连那频频请求联亲的户部刘尚书,都离他甚远,仿佛怕被其连累,受到嘲笑一般。

    在云忠孝身边,除了枢密院几名同僚,便只有他的大儿子,云飞扬了。

    云飞扬一身青紫官袍,在众人群中鹤立鸡群,其容貌、其身姿、其气度,引人眼球,让人过目难忘。

    这一刻,云忠孝深深叹气,若飞峋像飞扬一般便好了。

    最后一辆马车姗姗来迟,在离人群不远处停下,正是公主府的马车。

    众人停了议论,刚刚还低沉吵杂,一瞬间鸦雀无声,都明里暗里,将视线投注在这马车之上。

    车夫先是下车,照例放下车凳,马车帘被一只苍劲之手撩起,青紫修长身影从车上跃下。一阵倒吸气声,群臣们都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云家的傻儿子了——那苏涟漪野心昭彰,他还给人家捧脚!?

    云忠孝武将出身,身体康健,但当看到自己儿子从公主府马车跳下来时,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气死老夫了!飞扬快去把你弟弟拽过来,真是丢尽了老夫的脸!”云忠孝深深后悔,他今日就应称病不来,这不争气的不孝子,他真想眼不见为净。

    “爹,稍安勿躁,飞峋自有他的想法,孩儿以为,事情不若外人想的那般。”云飞扬道。

    “还会怎样?”云忠孝大掌盖在自己脸上,揉着|||||||穴位舒缓额头青筋,更是将老脸遮住,他位列三公,今日却如此丢脸。

    云飞峋跳下马车后,伸手去接苏涟漪,无比温柔亲切。

    涟漪见前方一堆人看向自己,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飞峋掌心。她就是如此惊世骇俗了,她就是这般不顾男女大防,那又如何?若她从开始便将自己塞入那封建条框当中,便要费心打破。但若是她从开始便不进入条框,那还有何可打破?

    晨起凉爽,飞峋的掌心干燥温暖。

    有一些女子喜欢腹黑的男人,有一些女子喜欢妖媚的男人,有一些女子喜欢霸道的男人。总的来说,各有所好。

    但她苏涟漪只喜欢云飞峋,就算大家认为他傻、他没个性,她也喜欢,还是那句话,各有所好。

    “你笑什么?”飞峋一愣,见苏涟漪脸上是笑意甚浓。

    涟漪下了马车,直接伸手揽上了他的臂,就如同现代女朋友对待男朋友一般,歪着头,“你的美、你的好,只有我自己能欣赏。”

    爱情就如同穿鞋,外人看的只是表面,只有当事人才知这鞋舒服与否,脚底板有都少水泡。

    这古代男尊女卑、早婚早育又多婚多育,就她所知,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在十二、三岁刚刚可以人事时便早早尝了女人滋味,这些女人都是主母安排的丫鬟。

    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是怕少爷不会行事,而是让其第一时间知晓女人滋味,让其对女人失去好奇,便尽量排除被人勾引、利用的隐患。

    那些出身好男子们即便是没有姬妾也八九不离十不是处子,涟漪猜测,若飞峋不是因为面部疮疾,想来走的路也同其他官家、富家子弟一般吧。

    无论如何,这么个被上帝遗忘的珍宝被她找到,她一定会珍惜。

    云飞峋听见苏涟漪的话,并未有什么感动之类的煽情表现,只是淡淡道。“我的容貌,是属于你的。”

    涟漪噗嗤一笑,“我说的可不是容貌,难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其实你即便容貌不恢复,还像从前那般,我也会与你在一起。”

    飞峋嘴唇抿紧,垂下眼。

    两人慢慢向前走,在众人注视中,十分坦荡,步伐坚定。

    涟漪坏心起,“容貌长在你脸上,我也拿不走,怎么叫属于我?”可以刁难他。

    “若你离开,我就将容貌毁了。”淡淡的声音,透着凉。

    苏涟漪吓了一跳,脚步慢了下来,连肆无忌惮揽着他胳膊的手都放下,“神经病,没有我,地球还得转、日子还得过,直接毁容太夸张了吧?疯子。”

    看云飞峋的面容,丝毫未动,“没了你,就没了世界,要容貌何用?”

    苏涟漪一下子幸福感噗噗上升,谁说云飞峋木讷?谁说云飞峋老实巴交不会说话?她和丫的拼命!她家飞峋明明可以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各种肉麻的话,还能说的十分有说服力。高手!

    两人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有一些离得近的官员听见,摇头叹息——云家二小子和这无耻的商女是彻底学坏了,你看看这商女,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廉耻心,众目睽睽之下揽男人的手,还说这么多不知羞耻的话,真是个娼妇!

    苏涟漪不知这些人到底怎么想,但从他们那鄙夷的目光中能猜到一二。非但不生气,反倒笑得更甜蜜了。

    这些虚伪的衣冠禽兽,现在装得像是个正人君子,私下却一个个满是丑陋的嘴脸。

    家中妻妾成群不说,没事还奸Yin勾引一些年轻貌美的丫鬟,府中乱搞不说,还要去青楼中嫖!这些衣冠楚楚的权臣大人们,谁敢说没去过青楼?

    她也懒得和这些人辩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等她手握了皇商大权,等她掌握了京城商界,未来这些官员们谁想赚谁想赔,那便要看她大小姐的心情了。

    正想着,就听雍门城楼上想起了钟声,那钟是古青铜制成,重达千金,敲响之后,那钟声沉重,别有一种庄严肃穆。

    涟漪正疑问这是什么钟声,只见群臣们都收敛了情绪,陆陆续续排了队伍,按照官衔,郡王、三公在前,尚书次之,而后是其他官员。

    “这是列钟,还有一柱香的时间,雍门便开,群臣入朝。”飞峋压低了声音道,陪着涟漪站在了末尾处。

    末尾是五品官员,可以说只是个摆设,在大殿上甚至没有主动开口议政的权利,为人也都很收敛,没对苏涟漪和云飞峋投放奇异的眼神,也可以说是不敢。

    列钟敲响,队伍很快成型,随后便有几名执着笔薄的监察官员上前,让众官员签到。

    一炷香的时间,签到完毕,太阳升起,雍门大开。那朱红色大门缓缓敞开,射来许多光明,如同朝阳破出层云一般。

    行进,入宫、入殿,叩拜。

    苏涟漪在末尾处,心中也忍不住有一些激动,在现代便听说过早朝,却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可以参与其中,那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得如同梦幻一般,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的每一日又何尝不是在梦中!

    龙颜不得随意窥视,苏涟漪老老实实地在末尾,微微低着头,跟着前两排那做壁花作用的四品以下官员一般。

    云飞峋也是站得笔直,不说话,低着头、垂着眼,若有所思。

    前方,有大臣上奏国之要事,有臣子为皇帝歌功颂德,有的拿捏不了主意请求皇上指点,有的则是听从了皇上命令准备稍后实施,井井有条。

    皇帝年轻、臣子年迈,君臣本不应有年龄的顾忌,但即便是苏涟漪这个丝毫没有君臣观念的现代人都认为,这年轻的皇上英明威武,其气魄足以令在场所有人臣服。

    苏涟漪收敛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开始专心听朝堂上的事物,无论古今,生意的胜败往往与上层建筑的政策方向息息相关,所以她仔细听取国事,企图从中找到什么风向,以备后用。

    “苏涟漪。”

    突然,苏涟漪正听着入神,却听见上位者那年轻磁性的声音,好在,皇上还不算特别离谱,没在这朝堂上用那种温柔得能捏住水来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

    涟漪快速转头看向云飞峋,希望他告诉她,接下来怎么做。

    飞峋的面容淡然,一双深邃的眼此时更是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刚唇抿紧。他先是对她投以一种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示意其上前。

    涟漪微微点头做了回应,而后隐隐深吸一口气,上前。

    整个过程发生在瞬间,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想表达什么,只不过……涟漪总觉得,这几日的飞峋很奇怪,与往日不同。

    地面是平整光洁足可当镜的大理石,涟漪低着头,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从容坚定。

    到了前方,跪地,为皇上行大礼。

    夏胤修低头看向苏涟漪,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带着一种考量、带着一种占有欲,又别有一种算计的意味。

    “苏涟漪,朕说过,这皇商,你来做。”一反庄严,皇上的语调又柔了下来。

    涟漪的眉头紧皱,如果可以,她希望皇上对他横眉冷对,也比这么诡异的温柔要好,这温柔就好比棉中刀一般,看似对其呵护,实则却将她逼入凶险。

    “臣女多谢皇上圣恩。”因有了品衔,苏涟漪便改了自称。

    夏胤修却微微一笑,“口说无凭,朕要你实际行动来感谢朕。”温柔的声音,致命的毒药。

    群臣倒吸了一口气,不是说苏涟漪勾引皇上吗?但此时此景,为何听起来是皇上用权力在引诱苏涟漪?

    青紫官袍衣袖下,云飞峋的拳头捏紧,青筋凸起。

    皇上……还是在逼他!

    涟漪也微微一笑,跪在地上并未起身,但她的跪姿却不同于其他大臣那般卑躬屈膝,反倒是腰身挺直,“回皇上,臣女定然会用成绩回报给皇上,以感恩皇上的知遇之恩。一年内,银行机构正式建成,两年内,国库银两多一成,五年内,多三成。宏观调控鸾国经济,协调各地商会,令鸾国经济稳定,国民收入提高,经济水平超越轩国、木神国、齐兰国,紧逼北秦。”

    喝!好大的口气!

    群臣震惊,少不得一番小声议论。

    这苏涟漪有什么本事,一介小小商女竟能让国库银两变多,如何变?增税?笑话!

    木神国以游牧为主,抛出不谈,轩国与鸾国实力相当,暂且也不谈。但那齐兰国却国富民强,岂是说赶超就赶超。更别提北秦了,那可是第一大国!可笑!

    夏胤修其实也是不信的,不过苏涟漪的想法与理论又实在有趣,他很想尝试!

    年轻君王照比年老君王便是如此,有魄力,想了,便敢真正去做。

    原本群臣还以为这苏涟漪会入宫服侍皇上,用美色来报答君恩,但如今被这狂妄的口气惊吓,竟根本忘了那猜测,只想着苏涟漪的可笑。

    夏胤修淡淡笑了下,收回了那略带戏谑的温柔,面容瞬时收敛威严。

    安禄( 名医贵女 http://www.xlawen.org/kan/32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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