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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部分阅读

    短的几丈远,竟觉得跑了几年。

    人群聚集处,火光四溅,木质马车早已彻底燃烧,从马车内突然跌出一人,与其说是个人,还不如说是团火!那人已经喊不出话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便倒在地上,挣扎、抽搐着。

    拿来水的侍卫不敢怠慢,对那火人迎头就浇,火被浇灭大半,滋啦啦的,白烟骤起,一股子烧焦肉皮的味道。众人闻着味道连连想作呕。

    飞奔而来的云飞峋面如白纸,见那情景已是万箭穿心,哪还有心思去找水,直接扑了上去,用自己身体灭火。

    众侍卫都吓坏了。

    火被扑灭了,那被烧得焦黑的人还在痛苦挣扎,但依旧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勉强有如野兽般的嘶哑喊声。

    云飞峋无力地跪在一旁,低着头,看着挣扎的焦人,完全想不起喊大夫,完全想不起要如何医治,只是黯然地看着,深邃的双眼慢慢湿润。

    他轻轻握住那人的手臂,低下头,轻轻说,“涟漪,我们不玩了,我想家了,我们回家,好吗?”

    马车的火还在燃烧,噼啪声后,整个马车塌了。

    众侍卫将水桶扔下,围城一圈,默默的看着两人。

    云飞峋从不在外人面前哭,但泪水是越聚越多,多到眼眶再也无法承载。

    就在那泪水流下的前一秒,焦黑的碳人身上有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块腰牌。

    奉一教营地侍卫都有腰牌,腰牌是在营地中畅通无阻的通行证,每个职位的腰牌也不同,普通侍卫的腰牌是黑色,而圣女贴身侍卫的腰牌则是红色。

    那腰牌,虽被火烧过,然因一直在人的衣服里,并非完全烧焦,红底黑字依旧可看出。那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周海。

    云飞峋一愣,那即将掉下的泪,瞬时回了去。

    这人不是涟漪,这人是周海!

    周海为何会出现在涟漪的马车中,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那涟漪现在在哪!?

    咚的一声,有人的水桶落地。旁观众人才惊醒。

    有人上前,“苏侍卫,这……这是小涟姑娘?”那杯烧为黑炭的人已一动不动,死透了。

    “救……救命……”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女子声音,苏涟漪的声音。

    云飞峋猛地抬头,迅速站起身来便向那声音跑去。

    众人也不敢耽搁,也跟着云飞峋跑了过去。

    只见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女子衣物、书籍、还有木箱等物散落一地,看这情景,应是有人刚刚顺着车窗扔出去的。声音便是在一处黑暗的草丛中传来。

    飞峋一个箭步过来,拨开枯萎的杂草灌木,见苏涟漪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衣服破了许多。从前两人便认为,周海和安莲定是要用什么手段对付涟漪,如今结合眼前见到的一幕,飞峋心中已有了猜测。

    应是……周海前来侵犯涟漪吧。他们企图坏女子的贞洁,来报复她。

    想到这,云飞峋更是心疼,双手环住涟漪的肩,“涟漪,你……受苦了。”

    正在这时,侍卫们也跟随了过来,有人举了火把,刚刚还漆黑一片的树林,顿时亮如白昼。

    苏涟漪垂着头,发髻已被打散,发丝凌乱地垂着,掩住面庞。“苏侍卫……”

    飞峋心如刀割,心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涟漪被侵犯。侵犯有如何!?他的涟漪永远是他的涟漪,即便被人害了,仍旧纯洁无双。他强颜欢笑,尽量让语调轻松,“不闹了,涟漪听我的,这里不好玩,我们回京城吧。”一边说着,一边将该在涟漪脸上的发丝,轻轻拨起。

    火光之下,只见苏涟漪的脸上,满是鲜血,从额头到下颚,从左耳到右耳,三道硕大伤口,皮开肉绽,几可露骨,那血,更是源源不断从伤口中涌出。

    “这便是……他们的计划吗?”云飞峋呐呐道,如果说刚刚浑身血液被抽干,那么如今,确实血液上涌,浑身血液直冲脑顶!

    是啊,安莲那个女人怎么会让人去侵犯涟漪,更不会让自己男宠之一的周海去侵犯。安莲依赖涟漪的聪明才智,不肯放开她、离不开她;同时,又嫉妒涟漪的美貌。安莲想做的,便是毁了涟漪的容貌,让其一直卑微的活在自己身边。

    “那个畜生!”云飞峋的声音很平静,但双眼已经血红,大睁的双眼,空洞无物,充斥其中的只有鲜血!杀戮!

    涟漪见云飞峋如同嗜血修罗一般,吓了一跳,见周围挤满了侍卫,赶忙压低了声音,“飞峋,你冷静些,你听我说……”

    云飞峋哪能听得进去,唰的站起,转身就走。

    涟漪吓坏了,不顾自己脸上的鲜血,直接抱住他的腿,“别走!”

    云飞峋低下头,面无表情,声音却温柔无比。“涟漪稍等我下,一刻钟内我就回来接你,我们回家。”说完,一个用力,挣脱了涟漪的束缚,向另一个方向跑去,那个方向,正是安莲马车的方向。

    安莲被云飞峋踢出了车外,刚刚裹着被子爬了回来,白嫩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后背、胳膊上还有划伤。

    安莲呲牙咧嘴地用帕子擦掉伤口上的泥土,一边咒骂苏大虎,一边咒骂小涟,认为都是小涟那个浪蹄子害自己被伤成这样。但转念一想,周海毁了小涟的容,以后丑八怪小涟没有美貌勾引男人,更是无处可去,只能卑微的在自己身边,便又高兴起来。

    “贱人,让你到处勾搭,活该!”安莲一边擦着伤口,一边狠狠骂着,“你就配当个丑八怪!”

    突然,撕拉一声,有人将马车帘直接撕开,其力气之下,已用石头固定住的马车都狠狠一动。

    安莲惊慌抬头,借着零星火光,可见那魁梧之人,刚毅容貌,咄咄逼人的视线,让她陶醉。“大虎,你回来了,你把人家弄得好疼……”话还没说完,之间那人健壮的长臂一伸,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大……虎……你……做什么……”

    几乎未穿衣服的安莲,便这么被人捏着脖子从车厢内拖了出来。

    “苏大虎,你在做什么!?”远处有人喊道,是跟着跑过来的侍卫们。众侍卫虽日日勤于练习,但无奈身体素质与速度都远远跟不上飞峋。

    云飞峋不理会他们。

    面无表情,站着,手臂高举,那手中捏着的,是安莲的脖子。

    安莲便这么被提着,双脚离地,踢着腿挣扎着,两只手拼命掰着自己脖子上的大手,无奈那手却坚如铁钳一般,根本掰之不开!她呼吸已十分困难,整个脸都呈紫红色。

    “敢毁涟漪的容貌?呵呵。”背对着众人,云飞峋的五官扭曲,面色狰狞如魔鬼。

    安莲很想说——她不认识什么涟漪,大虎你误会了。

    飞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慢慢探上安莲的脸上。

    “苏大虎,放开圣女。”身后,已有侍卫从轮着大刀砍了过来。

    云飞峋未回头,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般,身子微微一侧,那大刀直接扑了个空。拿到侍卫一愣,自己明明看准了才下手,也没见对方动上半下。

    那侍卫还未等想出结果,只见眼前一阵寒光,紧接着脖子刷的一凉。

    在侍卫身子跌跌撞撞倒下瞬间,侍卫们都惊呆了。苏大虎……苏大虎他是人是鬼!刚刚那侍卫明明朝苏大虎背后砍去,苏大虎非但没回头,回首用匕首一划,那侍卫便已人头分离。

    人头分离!竟用匕首!

    并非匕首多锋利,而是苏大虎的速度、臂力远远超出一般人。

    唰唰唰三下,飞峋毫不客气,一只手提着安莲脖子,另一只手握匕首,在安莲脸上便是狠狠三刀,顿时,黄的是皮、红的是肉、白的是骨,色彩分明。

    侍卫们不敢不去阻止,却有前车之鉴不能单独前往,几个人眼神交流后,提着大刀齐齐向云飞峋攻来。

    “安莲,你不应该动涟漪。”话刚落地,又是唰唰唰记下,从另一方向落下三刀,而安莲脸上又多了三道深可露骨的伤口。同时,侍卫们的大刀也迎面砸了过来。

    云飞峋顺时一转身,那几人大刀都齐齐砍在了安莲背上。

    “啊——”安莲最后一声惨叫,加之被钳制多时,最终窒息而死。

    云飞峋将安莲的尸体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地上,垂着眼,冷冷瞥向安莲的尸体,冷笑了下,转身而去。

    “等等!苏大虎!你竟敢杀了圣女!”有人喊道。

    云飞峋仿佛根本没听到,快步向刚刚涟漪所在的位置走去。他心中焦急,腿却不听使唤,不肯奔跑,也许下意识的,不想接受这现实。若一切都是梦,该多好。

    从远方传来车队的声音,快马加鞭,火把冲天。

    车队在燃烧的马车处停下,有一人策马上前,“发生了什么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立!

    侍卫们见到周立,冲了过去,“周侍卫长不好了,营地发生大事,小涟姑娘被袭击了!”

    周立大吃一惊,“什么?你说谁被袭击?”

    那人狠狠咽了口水,面露恐惧,颤抖又大声道,“小……是小涟姑娘。”

    周立浑身僵硬,抬头看那已经烧得几乎为灰烬的马车,那马车他认得,正是小涟姑娘的马车。

    268,事变(下)

    小莲姑娘被袭击!?

    周立面色苍白,迟疑地回过头去,看向自己身后的马车。车中坐的,正是负伤依旧坚持赶来的主子,今日小涟被强行带走,他便回去禀告主子,主子不顾自身伤痛下令全体人马立刻追赶。

    因怕主子身体扛不住,周立偷偷让侍卫降低了速度,想着圣女车队回程时速度定然不快,他们能赶上,却没想到……

    怎么办!?如何和主子交代!?

    车厢内的玉容早已听见,狭长的眼缓缓闭上,而又猛的睁开,眼中迸发杀意。

    垂下的素色车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而后掀开,面色苍白如纸的玉容咬牙从车内钻了出来。

    “主子,您的伤!”周立立刻跳下马,跑过去扶住玉容。

    “小涟……在哪?”玉容咬牙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正在这时,云飞峋已赶了过来,灌木丛外空无一人,刚刚还围着的侍卫们都跑去组织飞峋杀圣女。

    夜很黑,云飞峋站在灌木丛外,他视力异于常人,能看见苏涟漪此时还躲在灌木丛中。他迟疑着,不知要上前怎么解释、如何安慰。他不在乎涟漪的容貌,从前自己的容貌也是丑陋无比。

    “涟漪,我……回来了。”云飞峋慢慢道。

    苏涟漪缓缓抬起头,透过凌乱的长发看见眼前的云飞峋,那抹高大的身影如此无助,明明受伤的是她,但最痛苦的却是他。

    人声再次嘈杂,云飞峋身后火光冲天,“抓住苏大虎!”“苏大虎杀了圣女大人!”“抓住苏大虎!”身后一片呼喊。

    云飞峋却不为所动,慢慢走向树丛,仿佛怕吓到苏涟漪一般,在涟漪身前,慢慢半跪下来,不再伸手触摸涟漪凌乱的头发,而是轻轻揽住她的双肩,而后温柔的纳入怀中。

    磁性的男声带着颤抖,“涟漪别怕,这些我从来也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回家吧。”仔细听去,那声音竟带了哽咽。

    透过云飞峋的肩膀,涟漪见到周立正策马上前,身后是马车,那马车是玉容的马车,她认识。何况,面色苍白的玉容此时半趴在马车边缘,狭长的眼带着嗜血的摸样。

    “飞峋,你听我说,刚刚……”涟漪压低了声音,想告诉云飞峋发生了什么。

    但云飞峋却笑着摇了摇头,“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如果你不想回京城,我们就回苏家村如何?我也想那里了,也不知,孙家人、大伯父家人,近来如何。”温柔的声音,隐含了多少哀怨。

    苏涟漪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情况危急,却也忍不住贪恋这一时温暖,将头轻轻靠在飞峋的肩上,无比舒适。

    “苏大虎,你放开小涟姑娘,你刚刚杀了圣女大人,现在又要对小涟姑娘下毒手!?”有人喊道,声嘶力竭。

    苏涟漪一愣,连忙从云飞峋的肩上起来,“等等,飞峋,你杀了安莲!?”

    “恩,”云飞峋平静回答,好像刚刚不是去杀人,而是办了件十分平常的事一般。“一切都过去了,涟漪,不要再回忆了,如果你苏家村也不想回,我们便找一处风景秀丽无人认识的陌生之地,男耕女织平静一生,好吗?涟漪,我现在会种田了,我能种出很多粮食,很多菜。”

    苏涟漪哭笑不得,“飞峋,你冷静下。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要杀圣女,你杀了圣女,我计划还怎么继续下去。”

    云飞峋只觉得心酸得想哭,“难道你脑子里只有你的计划吗?难道你就不会为自己着想?你已经……伤成这样,那计划有与没有又有何区别?”

    “你听我说……”涟漪觉得,其中有误会,误会大了。

    但云飞峋不给她机会,黑暗中,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就如同当日在苏家村中,涟漪被袭击时一般,从此以后,涟漪在的地方,他便在,他要保护涟漪一生,每时每刻!

    “该听话不是我,而是你。”云飞峋道,“让那些计划都过去吧,东坞城百姓是祸是福,权当他们的命运。从此以后,你不是商部尚书苏涟漪,我不是骠骑将军云飞峋,从此以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为自己活着,好吗?”

    人越来越多,火光越来越亮,刚刚漆黑可容身的灌木丛已亮如白昼。苏涟漪见到玉容正向她的方向望来,吓得立刻低头缩在云飞峋怀中。“不是……”

    云飞峋根本不想让苏涟漪说话,“你家中有苏皓、苏白可尽孝,我家中有我大哥云飞扬,我们两人自私一次,逃离这里的一切,好吗?”

    灌木丛外,侍卫们拿起武器,“杀匪徒,为圣女大人报仇!”口号震天。

    “慢!”车厢内传出虚弱的男声,是玉容,“周立,下令……任何人不许动手,因为……小涟在。”

    “是。”周立的回答很是低落,刚刚已从侍卫口中听说了发生的一切,莫名发生大火,圣女贴身侍卫周海被烧死、小涟被毁容,圣女被杀死,而所有人都认定,这一切都是苏大虎做的。

    因周立的命令,再无人上前。

    “主子,您别动!”周立焦急,因见主子正不顾伤痛,艰难地爬下马车。

    玉容的脾气,周立最是了解,玉容认定之事,无人能劝。于是,周立一边命人抬来步辇,另一边自己亲手将玉容扶下马车。

    玉容闭上眼,咬牙忍受那彻骨的痛意,仅仅瞬间,他再次睁眼。

    周立知是主子要说话,立刻一个手势,侍卫们接令后,闭上嘴,顿时万籁俱静一般。

    玉容深吸一口气,压抑了疼痛,而后道,“苏大虎,放了……小涟,今日发生所有事,我不追究,任你走。”

    苏涟漪急了,窝在云飞峋的怀中,着急道,“从现在开始,我说话你不许打岔,你要是敢打,我便与你和离,我苏涟漪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飞峋你可听好?”

    云飞峋吓了一跳,和离!?涟漪怎么可以不要他?“我不打岔,我保证,涟漪你别抛弃我,求你了……你说什么我都听,哪怕你要我的命,我现在就给你!马上给你!”

    苏涟漪哭笑不得,“我要你命干什么?你听好,我没被毁容。”

    只见云飞峋浑身一僵,低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苏涟漪,而后顿时狂喜,“真的?太好了!”

    涟漪翻了白眼,“闭嘴,你小点声,你怕他们听不见?”

    不远处,玉容继续道,“苏大虎,你要什么……你说。金银财宝、美女良田,只要你说个数,我便……给的起,但前提是,别伤害小涟。”

    云飞峋哪有心思听玉容的话,而是听涟漪的话乖乖压低了声音,“知道了。”

    涟漪道,“现在,你装作要挟住我,把我向林子里带。”

    飞峋虽不知涟漪想做什么,但然是掏出匕首,一个转身将苏涟漪钳制在身前,那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涟漪依旧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低着头,凌乱的长发齐齐扑在面前,让人看不到其容貌,更看不到,云飞峋抵着她脖子的匕首,其实是刀背——飞峋怎么可以伤害苏涟漪?

    “说,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涟漪低着头,轻声说。因为头发的遮挡,外人看不见她嘴唇张合。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云飞峋做得有模有样。

    虚弱的玉容点了点头,“好,我不过去。苏大虎,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下我刚刚所说之事。”

    涟漪争取到了时间,便压低声音继续道,“我没被毁容,脸上的伤口是我伪造出的。周海与圣女一直计划对付我,李嬷嬷和孙嬷嬷两人偷听了一切,告知了我,我方才有了这个计划。但因得知消息太晚,还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云飞峋慢慢安下心来,没插嘴,继续听苏涟漪讲述。

    “他们的计划,是让周海毁我容貌,这样做既能解了安莲的嫉妒之心,又能让我因丑陋无处可去,只能在安莲身边做牛做马,做一辈子的影子军师。”涟漪继续解释,“我们的马车远离人群,便是安莲的安排,其目的便是周海袭击我时,无人能发觉。”

    飞峋紧张道,“涟漪你……受伤了吗?”

    涟漪冷笑了下,“我们交过手,你认为我能输给那个娘炮?”

    云飞峋不知“娘炮”是什么意思,但却可领会其意思,“你没受伤,那就好。”

    涟漪继续道,“那火,是我放的。我在周海身上泼了油,所以他身上的火极难扑灭,我杀他是为灭口,只有他死了,我伪装毁容之事才不会泄露。”

    飞峋不解,“你为何要伪装毁容?”

    涟漪答,“一是为了让安莲对我彻底放心,更按部就班的按我计划去做。二是为了隐藏我的容貌。这是我的疏忽,我当时冲动前来,却忘了隐藏自己容貌。那一日,玉容问我京城中苏涟漪之事,我才意识到这天大的纰漏,我们可以用画像调查玉容的身世,不代表他们不会用我的画像调查我,趁现在他们还没想到,我现找事情隐了容貌再说。”

    还有一点,苏涟漪并未告诉云飞峋,她“自毁”容貌,也为了挡住那一枝不该出现的桃花。

    玉容对她越来越上心,她怎么会看不出?她因要达成目的顺了玉容,但到底还是良心难安,如今“毁”了容,也算是断了玉容的心思。

    云飞峋只怪自己太冲动,若刚刚给涟漪一丝机会,涟漪都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他也不用去杀了圣女。“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虽然杀了圣女,但云飞峋却丝毫不后悔,更不会内疚。若圣女和周海不加害涟漪,也不会一个被烧死、一个被杀死,只能说罪有应得。再者说,敢意欲加害涟漪,他也不会放过来年个人。

    涟漪思索了下,而后叹了口气,“如今看来,我们计划必须要改动了。”

    “如何改?”飞峋问。

    透过发丝,涟漪看向对面火光和人群,没玉容的命令,那群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涟漪沉默片刻,而后道,“你便答应玉容的要求,放开我,立刻逃走。我不知他们会不会派人追你,但有影魂卫在左右,你也不会被他们抓住。我仍旧在奉一教营内,之前计划我去东坞城中所有事,由你来做,计划不变。”

    “不行,营地危险,我不能留你自己在!”飞峋焦急。

    涟漪心中暖暖的,“安莲已经死了,我已没危险了。在者说,难道我们真前功尽弃?即便你甘心,但我不甘心!我要知道他们背后主子到底是不是北秦太子,我要当面问问北秦太子,到底为何干扰我们鸾国之事,我要让东坞城人民摆脱奉一教,我要将商部贷款按计划一一下放到东部商人们的手中,我一定要完成!”

    此时的云飞峋,不知是该敬佩涟漪的毅力还是责怪涟漪的死心眼,“我想留下,你可有办法?”委屈道。

    涟漪哭笑不得,“你把事做的这么绝,大罗神仙都无法帮你何况是我?再说,当时我们以为玉容不会追来,我便有时间回东坞城,但如今玉容回了营地,我也无法离开,计划之事定要有人做,出了你,还有谁来做?”

    云飞峋想到此,也最终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将事情搞砸了。”

    涟漪安慰,“没什么,这便是命运的安排罢。”

    一刻钟到。

    玉容眼中焦急难耐,“苏大虎,我的提议,你可考虑清楚了?只要你放开小涟,现在离开。我以我百年世家之名发誓,绝对不追杀你!”

    苏涟漪和云飞峋齐齐一愣,百年世家,玉容说的是端木家族吧。

    云飞峋咬牙切齿,“这个玉容,我真想杀了他!”云飞峋又变成了云飞醋。

    涟漪无奈地笑笑,“飞峋别冲动了,你杀了安莲,我们还可以改改计划。但若是杀了玉容,这计划便只能泡汤了。”

    两人相知、相识多年,彼此都有所了解。云飞峋钦佩苏涟漪的能耐,既然涟漪决定,他必要遵从。

    “涟漪,我走了,你……保重。”飞峋的话音,带着无比眷恋。

    “恩,你也保重。”涟漪答,说完,语音停顿了下,而后用更小的声音道,“我会想你的,每时每刻。”

    声音甚小如蚊蝇,但云飞峋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甜蜜蜜的。“我也是,永远爱你。我要放手,你小心。”话,说完,学着歹徒的摸样,将涟漪向前一推,自己则翻身逃跑,其速度惊人,几乎瞬间便消失在夜幕中。

    苏涟漪看起来摔得狼狈,其实云飞峋推得既有技巧,实际上,她丝毫没被摔伤。

    一堆人围了过来,玉容更是亲自上前,周立赶忙扶着。

    “小涟,你没事吧!?”玉容焦急道。

    凌乱的发丝下,涟漪一丝诡异的笑,瞬间笑容消失,面上带着哀怨。

    她慢慢做起神来,身子虽面对众人,但脸却是侧过去,发丝掩住不堪的面容,“小涟……多谢玉护卫出手相救了。”虽是感谢的话语,但其内却丝毫没有感激的语调,相反那声音无比空洞。

    “没事便好。”玉容苍白的面颊,多了一丝红润。

    李嬷嬷和孙嬷嬷在云飞峋虐杀安莲时,早就害怕的躲了起来,如今看事态平静了,才跑出来。顺着火光,找到众人。

    “奴婢见过玉护卫,”两人见玉容后,都惊讶,赶忙见礼。回头又看见苏涟漪,孙嬷嬷道,“小涟你没事吧,那个疯子没把你怎样吧?”疯子指的正是云飞峋,而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多想。

    毕竟……苏涟漪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狼狈,好像是被人……

    李嬷嬷瞪了孙嬷嬷一眼,“小涟别怕,走,嬷嬷带你换衣服去。”说着,便伸手拉涟漪的手。

    涟漪垂下的眼角闪过一丝精光,而后用一个巧妙的角度,让李嬷嬷看到她的脸。

    果然……

    一声尖叫!

    是李嬷嬷的尖叫!

    “小涟……小涟……你的脸!?”

    孙嬷嬷也定睛一看,见到苏涟漪血肉模糊的脸时候,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众人也吓了一跳,玉容丝毫不理会刺骨之痛,直接飞奔上前,一手抓住涟漪的肩,另一个手掀开涟漪的头发。看过后,也是浑身一僵,那手,慢慢的放了下,无力。

    有侍卫见到大喊一声,“这个苏大虎就是个变态,他不仅刮花了圣女大人的脸,也刮花了小涟的脸!还好我们来得及时,否则小涟也会像圣女那般被害。”

    涟漪一愣,她只知道飞峋杀了安莲,却不知飞峋毁了安莲的容。心中越发开心,越发想念自己的夫君云飞峋。但再雀跃欢快,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哀婉空洞。

    李嬷嬷见这情形,也是低头叹气。眼看着小涟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却……唉,这都是小涟的命啊!

    “这伤,我给你治。”玉容突然道。

    涟漪苦笑了下,“多谢玉护卫了,但同为医者,我的脸能否恢复,我心中有数。”

    “一定能治好!你连天疫都能治,难道这区区几道伤痕治不了?”玉容的声音失了冷静,越来越大。

    涟漪低下头,“抱歉,玉护卫,我是人,不是神。”不想再与之纠缠,直接对李嬷嬷道,“嬷嬷,带我去换件衣服吧。”

    李嬷嬷缓过神来,“好,好,我们走。”为玉容福了下身,也不管躺在地上的孙嬷嬷了,直接领着苏涟漪便走了。

    苏涟漪的衣物并被烧毁,就如之前的情景,其衣服和木箱,都被扔出车外。这是谁扔的?自然是苏涟漪自己扔的。

    李嬷嬷将苏涟漪带到自己的所用的马车中,涟漪换了衣服,装模作样在脸上涂抹了药粉,而后缠上绷带,最后盖上面巾——便如同这几日,安莲所盖面巾那般。

    将一切收拾完毕了,涟漪下了车。“李嬷嬷,带我去看看圣女大人好吗?”凄惨的女声,楚楚可怜。

    刚照顾完孙嬷嬷的李嬷嬷长长叹了口气,“那苏大虎平日里看着好像个正经人,谁知道竟是个变态……唉……不说了,走吧。”说着,便带着涟漪而去。

    周海已烧成了炭人,被侍卫们在林子中挖了个坑随便埋了。但安莲的身份特殊,暂时停尸在一辆马车中,待准备了棺材才能安葬。

    一辆空无一物的马车中,让日那般风骚的圣女安莲,便这么冰冷冷地躺着,面目血肉模糊,哪还有平日那般风流模样。

    尸体周围燃着守夜灯,却无守夜的人。

    车帘撩开,苏涟漪站在车厢门口向内望去,无喜无悲,既没多日相处突然人鬼相隔的悲哀,也没日日交锋的对手死去的狂喜。或者说,在苏涟漪眼中,安莲根本毫无地位,既不是对手,也不是朋友,只是个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

    涟漪看着安莲的脸,幻想着云飞峋发狂时,疯狂割开安莲脸时的摸样,心中不忍生出了几分怜悯。

    “小涟……”李嬷嬷有些担心,毕竟平日小涟与圣女关系不错。

    苏涟漪回过神来,将头低下,轻轻靠在李嬷嬷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李嬷嬷也叹了口气,而后伸手在涟漪的后背拍了拍,不知说什么。

    周立到处找寻苏涟漪,见到苏涟漪与李嬷嬷在此,上前,“小涟姑娘,玉护卫叫你过去。”

    涟漪直起身来,“好。”玉容找她,她丝毫不意外,全在意料之中。

    苏涟漪与周立并肩走着,两人走得不快,一路沉默。

    因发生了意外,加之玉容不顾伤痛硬撑上路,如今再次病倒,营地侍卫们就地安营扎寨,准备再次度过几日。

    周立领涟漪而去的,正是玉容的营帐。营地很小,十几步的路程,便已到了目的地。

    到了门口,周立终于开了口,“到了,进去吧。”说完这话,最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夹杂多少惋惜。

    “多谢周侍卫了。”涟漪道谢,入了营帐。其实周立那叹息中有何想说的话,苏涟漪怎会不知,但这正是她所追求的结果。

    营内,玉容静坐在硕大的椅子上。

    涟漪眉头一动,忍不住又犯了职业病,“玉护卫,您最好平躺在床上,否则……”

    “我如何躺得下?”玉容打断了她的话。

    涟漪也惊觉,今日的重点好像不是玉容的伤,而是她苏涟漪的“伤”。低头,不语。

    室内一片死寂,无人说话,而玉容也是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便这么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涟漪甚至觉得双腿站得有些累了,玉容才再次开口。“不许隐瞒,你的脸,到底能治好吗。”

    面上缠着面纱的涟漪,垂下双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瑰丽的眸子,也遮住眼底的阴险。“伤口愈合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深可见骨的疤,这一生已是消不掉了。”

    苏涟漪的声音很平静、很平淡,既没哀伤也没愤怒,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别人的一般,而她的口吻,也完全是大夫述说病情的口吻。

    这平淡的语气听在玉容耳中,却别有一番无奈的滋味。

    室内又陷入了死寂。

    “容貌……”玉容想说容貌不重要,但却又觉得此话太假,反倒如同嘲讽。“小涟,以后……你便跟着我吧,名分也会给你的。”

    名分一词,已说明了玉容的态度。

    不得不说,苏涟漪心中是感动的。玉容对她有心,她早知道,虽玉容不像飞峋那般无论自己容貌如何都对爱情坚贞,但以两人刚认识寥寥数日的交情来看,能容纳毁容的自己,又给个名分,已着实不错了!

    可惜,苏涟漪可不想在玉容身上要什么名分。

    “玉护卫,您的好意,小涟心领了,但还是算了吧。”涟漪道。

    玉容一愣,本以为自己这番话,小涟能感激涕零,“为何拒绝?难道你以为,你还能找到如意郎君?小涟,你还小,不知这世间男子有多在乎皮相,即便是我……也……”叹了口气,“这么与你说吧,我的家世,比你想象中的要大。甚至,要大过你从前所在的元帅府。我虽只能给你一个妾室身份,但已足够你荣华富贵一生了。”

    “我怎会不知玉护卫在为我着想?”涟漪作势苦笑了下,“正是因玉护卫对我好,我才无法这样……跟随玉护卫。”

    玉容不解,“我都已不在乎你的容貌,你还有何顾忌?”

    涟漪慢慢转身,对着门口幽幽叹气,“我……我……我……”我了半天,却没说出什么。

    玉容急了,不顾伤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底还发生什么了?”声音带着颤抖,他想过那件事,却不敢多想。

    涟漪根本不打算给他侥幸的机会,暗暗一笑,但语调突然哀婉,“我……被那禽兽……侮辱了……”

    晴天霹雳一闪,玉容浑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上,双目空洞,再不发言语。

    面纱之下,涟漪轻轻一挑眉。说了一堆谎话,就这一句是真的,她确实被苏大虎……不对,是云飞峋侮辱了嘛。飞峋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只不过两人已成婚了。

    这一次,彻底将玉容击败了,他愣愣在椅子上,再无一语。

    涟漪见此,轻声道,“玉护卫早些休息,我先退下了。”说完,无丝毫迟疑,转身离去。

    ……

    树林深处。

    一间黑色的小营帐,风餐露宿的是不同于奉一教众人的另一帮人。

    几个小帐围成一圈,中间点燃篝火,云飞峋坐在篝火旁烤着火,不发一语,愣愣的看着火苗,不知在想些什么。

    篝火上,烤着野兔和野鸡,上面刷着香料,被火烤得油滋滋的,飘香四溢。

    野兔已烤好,崔鹏毅取来盆子,用匕首将野兔割成几块,而后再次撒一些盐等作料,颠了记下,那佐料自然调匀,递了过来,“大人,兔子烤好了,您先吃吧。”

    云飞峋将视线从火光上收了回来,摇了摇头,“你们先吃,我还不饿。”脸上的易容物已卸除,在跳跃的火光照耀之下,飞峋刚毅的面庞、深刻分明五官,如同雕塑一般俊美无双。

    “大人,已是半夜了,您还是吃一些吧。”崔鹏毅继续道。

    飞峋抬眼,看了他一眼,但目光已不想从前那般冰冷,而是带了一些柔和。“好。”伸手操起一直兔腿,便吃了起来,哪怕是丝毫没有胃口,哪怕形同嚼蜡,为了崔鹏毅的关心,他也依旧吃着。

    崔鹏毅自然明白云飞峋是不忍让他担心。如今两人相处的时日多了,熟了,崔鹏毅对这年轻的首领好感与日俱增。不仅是因他的高超的功夫和敏锐的判断,更是因他的谦和和善良。

    云飞峋是个内热外冷的,一旦熟了,便会为朋友肝脑涂地。

    数次任务,并非次次一帆风顺,每一次殿后都是首领本人,即便众人抗议却也无法改变他的命令,只因首领不希望大家受伤。他将所有人看做兄弟,而非下属。

    这也是为何,这一次首领放着自身任务不去完成,反倒跑到奉一教帮助涟漪郡主,大家非但不反对,相反全力支持的原因之一。

    “郡主她,会有危险吗?”崔鹏毅道。

    云飞峋将口中的兔肉咽下,微眯了双眼,“不知道,但我相信她的实力。”

    崔鹏毅失笑,“为何会如此相信?”何况对方是一名女子。

    飞峋头也不抬,又拿了块肉啃,“自然相信,我们是夫妻。”

    “夫妻?”老单身汉崔鹏毅此时不理解了,抓头想了想,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有老婆会是什么感觉呢?

    崔鹏毅怎么会想到,他未来真娶了个老婆、贤内助,而红娘不是别人,正是首领的妻子、涟漪郡主( 名医贵女 http://www.xlawen.org/kan/32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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