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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部分阅读

    臣心中明了,却苦不能言,只能安慰,“月公主稍安勿躁,一方水土一方人,鸾国人就是奇怪,无论何事都要看黄历,祭祀等大事则是钦天监来定日子。”

    就在这时,旁桌却传来议论声,“你们听说了吗?轩国来个公主来和亲,看上飞峋将军了,飞峋将军你知道是谁不?就是悍妇涟漪郡主的可怜夫君。”

    另一人道,“啧啧啧,听说了,那飞峋将军真是可怜,听闻他儿时面患疮疾,长大成|人疮疾痊愈竟招惹了涟漪郡主那个醋坛子母老虎,听说那云府啊,空荡荡的,除了涟漪郡主都没第二个女的,就连那飞过的苍蝇都是公的!”

    同桌又有人道,“涟漪郡主简直就是神通广大,又和金玉公主节金兰,又拜太后为干娘,那皇上不就是她干哥吗?被封了郡主,还能一手撑起商部,你认识个人在商部当差,那人说啊,在商部一天见得银子比正常人一辈子见的都多。”

    议论依旧持续,“涟漪郡主一声令下,飞峋将军屁滚尿流哪敢纳妾?明明身在高位,还不如咱们来得快活。”

    紧接着,是一帮人的笑声,大家高兴了,就开始互相敬酒嬉笑。

    拓跋月坐在饭桌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撅着嘴,“峋哥哥真可怜,这么被外人笑话,若我嫁过去,定要为峋哥哥纳多多的美妾,不让他被笑话!”

    饭桌上的议论没停,有人放下酒杯倒,“唉,咱们也是挺心疼飞峋将军的,本来这和亲公主选上飞峋将军是个好事,两国和亲,那悍妇涟漪郡主总不能抗旨不尊吧?可惜啊……”

    拓跋月一愣,可惜?可惜什么?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一旁的随从也都不敢吭声,仔细听着。

    “可惜什么啊?”又不懂行的人问了。

    那人摇头惋惜,“按理说,和亲公主应该入宫为妃才是,轩国公主不能入宫,只能挑选朝中臣子和亲,其原因是……”那人顿了下,压低了声音,身子向前,招手示意桌上的人附耳来听。

    拓跋月被弄得一头雾水,当她听到那人接下来的话后,勃然大怒!

    因为,那人的话竟然是——

    “和亲公主是轩国出了名的破鞋!谁都能搞,只要是男的无论老幼都能上!听说轩国青楼老鸨供关公,妓子们供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轩国月公主。”

    317,谣言四起

    酒楼中热闹非凡,即便是再高档的酒楼也少不了喜好谈论之人,尤其是在大厅中用膳,每一桌都或多或少着聊着喜欢的话题。

    拓跋月身旁那桌人便聊天这“破鞋”轩国公主之事。

    “放肆!”一名轩国使臣听不下去了,拍桌而起,冲到刚刚议论的桌前,“你们这些刁民,哪来的道听胡说竟敢污蔑我轩国公主!来人啊,把这些人拿下,送到金銮殿上让鸾国皇帝评理!”

    因为轩国使臣的一声吼,酒楼整整一层静了下来,一片死寂。

    刚刚还谈论得唾沫纷飞的几人吓坏了,见对方穿着略微异于鸾国服侍、面色铁青的壮汉,吓得面如死灰,纷纷从座位上摊了下来,跪在地上,“使臣大老爷饶命,使臣大老爷饶命,是……是小人的错……小人罪该万死!”

    鸾国京城不难见到外国人,前几日轩国使臣到来闹得轰轰烈烈,京城人无所不知。如今看这一伙人虽穿着的不是鸾国服饰但也是绫罗绸缎非富即贵,再听其一口一个金銮殿,一个一个鸾国皇帝,用膝盖猜都能猜到这些人便是前几日入京的轩国使臣。

    虽然别国的官儿不怕,问题是公主和亲,他们背后议论公主,为了国威君威,皇上都能拿他们开刀。

    皇上啊……惹不得啊……搞不好便是满门抄斩啊!

    有个胆子小的,直接吓尿了裤子,跪在地上抖抖擞擞不敢啃声。

    “晋大人,够了。”拓跋月也是气得浑身颤抖,银牙将粉嫩的嘴唇咬得无一丝血色,眼圈红红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公……公孙大人!”晋昌刚要说出“公主”两字便发觉不妥,下一瞬间便改成“公孙大人”的称呼。公主微服出巡便是不想外人知晓其公主身份,再者说,如果此时称呼其为公主,那不是便对号入座嘛。

    拓跋月深吸一口气,用恨意将眼泪狠狠憋了回去,“我们走。”

    晋昌一愣,指着跪着的一片人,“他们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继续造谣重伤公主殿下?”

    拓跋月鼻子一酸,忍不住喊了出来。“清者自清,随便造谣的人烂嘴,编造谣言的不得好死!”她想骂脏话,但实在不知脏话应该如何嘛,只能用恶毒的诅咒来发泄心中愤怒。

    “他们……”晋昌又要说什么,却被拓跋月的命令打断。

    “走!”命令过后,拓跋月也不管其他人是否明白其意,自己转身便向楼梯口跑过去,一刻都不想在此地逗留。

    晋昌最终是没忍住,冲上前去对着跪着的一群人狠狠的踢上几脚,而后转身跑着追公主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

    已是春季,又是晴天,太阳既大又暖,阳光照在身上一片暖意。

    但,拓跋月却觉得如同置身冰窟,浑身冰冷,四肢僵硬,机械地向前走,如同行尸走肉。

    大街两边摆货形形色色、货物更是琳琅满目,引来许多百姓促足挑选,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货物上,但拓跋月却觉得大家都在看她,用那种鄙夷嘲讽的目光看她。

    晋昌终于忍不住道,“公主,我们回宫吧。”

    拓跋月咬着牙,颤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不,前面有家酒楼,我要去再听听鸾国人在说什么。”

    “何苦呢?”晋昌想劝,但见公主殿下丝毫不理睬、态度坚决,只能作罢,一群人便跟着拓跋月又到了另一家酒楼。

    这一家酒楼不算高档,一楼大厅人满为患,前来用膳之人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的穿着绸缎、有些穿着布衣,有的是文人打扮、有些一看便是练武之人。在这样鱼龙混杂的酒楼,有样东西不能少——说书!

    京城酒楼数不胜数,在没有特色菜肴且在价位上没有竞争优势的条件下,说书人好坏便成了酒楼是否吸引到顾客的关键。

    “各位客官里面请,客官是去二楼雅间,还是在一楼大厅呢?”店小二热情招呼。

    晋昌道,“雅……”话还未说完,便被拓跋月打断。

    “大厅。”拓跋月的声音斩钉截铁。

    使臣们无奈,便跟着拓跋月到了大厅。

    人们纷纷入座,点了菜上了茶,一段书刚刚说完,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润润口,和客人们聊了几句后,准备说下一段。

    说书也分为两种,一种是酒楼说差别很大。

    茶楼因往来客人悠闲,很多都是老客、回头客,所以说书内容可以采取长篇故事的形式,今日说一段,明日再来听下一段。

    但酒楼不同,酒楼是吃饭的地方,没人会天天跑到酒楼吃饭,更不会为了个说书故事天天跑来酒楼吃饭,所以,酒楼说书一般都是说些小故事、闲话,有些则是说些无关痛痒的时事。

    说书先生放下茶杯,突然神秘兮兮一笑,用一种压低声音的姿态道,“诸位看官,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最近京城最流行的事。”姿态是压低声音,但真正的音量不会降低,否则角落客官不能听到。

    低下有人叫了一声,“是不是轩国的破鞋公主的事?”一句话,引来了周围无数人哈哈嘲笑声。

    有些没听说的赶忙到处向周围人打听——“兄台,到底是啥事,赶紧给咱讲讲。”

    拓跋月浑身僵硬,轩国使臣面色都不好。

    说书先生拍下响木开始讲,“人人都说前来和亲的轩国公主是轩国皇后娘娘亲生,更是轩国皇帝的掌上明珠,其受宠程度,根本不亚于咱们金玉公主在鸾国。那为啥咱金玉公主挑选了鸾国第一俊才金鹏将军,而轩国公主得大老远的跑来和亲?啧啧啧,诸位想想,一般大老远的和亲都是啥样的公主?那都是不受宠的!是旁枝的,哪有嫡公主跑出去和亲啊!?”

    底下人连连称是,想想真是这么回事。

    有人喊道,“该不会是那轩国公主有啥毛病吧?”一句话,引来一群人的哄笑议论纷纷。

    轩国使臣们听不下去了,晋昌气得发抖,“公主殿下,鸾国人都是野蛮人,这些平头百姓更是毫无教养,咱们回去吧。”

    “不,听完。”拓跋月的声音诡异的平静。

    说书人继续,“嘿嘿,这位看官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没错,这轩国公主就是有问题!啥问题?答曰:不检点也!整个轩国无论老幼,无论俊的丑的,都能一品公主芳泽,只要公主喜欢!有些因为长得好看,有的是因为有钱,有的是因为有才,有的呢……是轩国公主饥渴难耐不挑嘴儿!”

    说书人的Yin词秽语将一堂吃饭的逗得哈哈大笑,不得不说,这些故事无论真假,正是合了看官们的口味。

    拓跋月面色苍白,愣愣地看着说书人的方向。

    没有公主的命令,使臣们不敢造次,都低着头,含着恨。

    说到处有,无论是咱们鸾国还是轩国,就算是神木国皓国也多的是,只要有爷们儿的地方就有青楼。那么小老儿便要问各位爷了,青楼里供的是哪路神仙?”

    有人在下面喊道,“还用问,当然是财神!”

    又有人喊,“关公,是关公!”

    议论声络绎不绝。

    说书人邪笑,“轩国妓子们供啥,你们猜。”

    下面人猜的也是五花八门,有一人喊道,“这算是啥新鲜事,不就是轩国妓子供拓跋月公主呗,咱们去过轩国青楼的人都知道,你们说是不是?”

    在那人的带动下,一群人都争先恐后地答是。

    男人好面子,无论古今,那人说得既有技巧,迫使人装出知晓的摸样,若不知晓,岂不是被人笑话孤陋寡闻?

    “对!”说书人道,“再给你们说件好玩的事。那月公主本来是想在轩国找驸马的,但这硕大的绿帽子没人肯接,轩国皇帝便想用权势逼着一人接下。逼的人是某一年的状元,年轻俊才家事清白,后来你们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底下人急急问。

    说笑了,好像想起极逗乐的事儿一般。“那可怜的状元啊,上吊自尽了!”

    晋昌拳头捏得响,“胡说八道!我们月公主清清白白受百姓爱戴,哪有什么状元自尽?公主殿下,让微臣去宰了那老不死的吧!”

    拓跋月一动不动,面目严肃。

    晋昌见公主不答应,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公主。

    又是一片哄笑声。

    说书人叹了口气,“唉,可怜了咱们的飞峋将军了。这么说吧,因为轩国公主名声太臭,也不能老在宫中,于是轩国皇帝便用和亲的方式将公主送出来,欺负咱们皇上不懂行。但咱们皇上是何等英明,岂能上他们的当?于是轩国公主便没有资格也无法入宫为妃只能嫁给朝臣!但轩国朝臣不肯接绿帽子,咱们鸾国朝臣也不肯啊?咱皇上想来想去,也就是飞峋将军脾气好,就塞给飞峋将军了。”

    下面有人道,“飞峋将军脾气就是好,不然能让涟漪郡主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啧啧啧,一个妾都不敢纳啊,这飞峋将军真是太可怜了。”

    一片哀悼声。

    突然一个预感闪过拓跋月脑海,“这些流言……该不会是……云飞峋也知道了吧?”想到云飞峋对她的不理不睬,难道并非是有性格,而是从开始便听信了谗言?经过这么一闹,她反倒是想不出从前“峋哥哥”的好了,其实,云飞峋也从未对她好过。

    “我想去一个地方……”拓跋月呐呐地说。

    一旁的晋昌见自己的公主殿下如此失魂落魄,很是心疼,“公主殿下您吩咐,无论您想去哪,微臣都会陪您去。”

    “去……”拓跋月刚想说出,突然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摇了摇头,“走,我们继续去听听。”

    “公主……”晋昌刚想劝,但见拓跋月已站起身来离开,便赶忙跟上。桌上满桌的菜肴未动,有官员直接将银子塞给小二便匆匆离开,引来周围不少侧目,议论纷纷。

    就在拓跋月一行人出去后,讲得火热朝天的说书人赶忙草草结尾,谎称了个内急,便从说书的台子上蹦了下来,急急跑到后门。

    酒楼的后门有个小房间,本应是掌柜闲时休息的地方,此时房门微闭,有一上了年纪的老妪站在门外。

    说书的看见老妪,赶忙殷勤地讨好,“嬷嬷久等了,嬷嬷受累了。”

    精明的老妪满意地笑了笑,手伸出来,那手上是一枚大大的金元宝,金灿灿的。

    金元宝亮出来,说书人眼睛都直了,狠狠咽了口水。

    老妪也没磨蹭,直接将金元宝赏给了说书人,而后转身闪回房间,那半掩的门关上。

    说书人如何狂喜自是不表,房内门,老妪一改在外高高在上的摸样,恭恭敬敬道,“公主殿下,事情一切顺利,全完按照公主殿下的交代。”

    只见那雕工精细的太师椅上,铺着精美的毯子,毯子与周围略微简陋的环境差距甚大,一看便是因为座上之人身份尊贵,临时铺下的毯子。

    座位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鸾国金玉公主夏初萤。

    只见,初萤绝美的娃娃脸上闪过一丝阴险,水盈盈的大眼眯了眯,“拓跋月啊拓跋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鸾国是本宫的地盘你也敢来,既然赶来,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

    那嬷嬷应是夏初萤身旁新得宠的心腹,老脸上满是狡猾。“哼,轩国的小表子敢来我们金玉公主这里闹事,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在轩国她是个公主,出了轩国她狗屁不是。”

    初萤对嬷嬷略显粗鲁的话很是满意。“吩咐下去,守在各处的人都打起精神,无论拓跋月走到哪里,表子贱人破鞋不要脸这些词语就不客气地喊给她听,本宫就要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是,公主殿下放心好了,咱们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嬷嬷冷笑一会,忽然如想到什么一般,变了脸色,“奴婢该死,但奴婢仍有件事很是担心。”

    “何事?”初萤问。

    “奴婢担心的是,名节对于女子极为重要,看轩国公主刚刚的表情,怕是要崩溃的样子。破坏名节传风声谩骂,最终将一个好好的女人逼疯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如轩国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怕是……怕是皇上对轩国皇帝不好交代,何况轩国使臣也都看在眼里,到时候回去煽风点火,两国关系怕是……”嬷嬷犹豫道。

    初萤愣了下,她之前日日想的都是怎么折磨拓跋月,让她没心思和什么亲,却从未想过后果。如今被这嬷嬷一说,她也开始担忧起来。是啊,别说拓跋月疯了或急火攻心气病了,便是直接悔婚跑回轩国,而后将在鸾国的遭遇说出去,皇兄也是不好交代。

    二皇子和七皇子如今下落不明,加之被软禁在后宫的凉妃,这一切都是皇兄的隐患!

    如此关键的时刻,她确实不能做得太过分!

    “公主……”嬷嬷有些担心。

    夏初萤闭上眼,明明如同孩童一般娇颜却有着极不相符的忧虑。

    房内瞬间死寂一片,好半晌,初萤才缓缓张开眼,樱唇微启,“其实,按照本宫原本的计划,也未想过让她回轩国告状。”

    嬷嬷吓了一跳,“公……公主殿下,您难道想……想……想害了轩国公主?而后对轩国皇帝说是被歹人所害?”

    初萤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冷光。“拓跋月应该庆幸,她若不是偷偷潜入轩国使臣队伍而是光明正大来和亲,未入鸾国境内,我便会派人杀了他们。但既然来了,便不能让他们轻易丧命。”长长吸了口气,继续道,口吻却越来越冷静。“和亲,是一定要和的,拓跋月来了便一定要和亲成功,要让她嫁得高兴、嫁得满意,既让她挑不出理又让她自认占了便宜。”

    嬷嬷想了半天,一头雾水,“公主殿下英明,奴婢便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有这种办法。”

    夏初萤说完话便闭嘴不语,闭着眼,平静的面容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想什么,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

    ……

    正如夏初萤所交代的,拓跋月一路而去,都能隐约听见有人暗中谩骂,那声音不大不小,既是一种背后嚼舌根的音量,又正好能被拓跋月一行人清清楚楚地听见。

    晋昌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声音悲痛。

    一众使臣官员也都齐齐跪下。

    晋昌身材健硕、人高马大,年纪约四十上下,活脱脱一条硬汉,如今声泪俱下。“公主殿下,我们回去,我们不和亲了,我们回国,我们轩国好儿郎千千万,只要公主垂青便万死不辞,何必……”说不下去了。

    整整一下午,拓跋月的脸都是雪白无一丝血色,她茫然地半天方才醒悟晋昌的话。“陪我去那个地方吧。”

    晋昌抬起脸,满脸泪水。“去哪?”

    “云府,”拓跋月的声音若有若无,“我要问云飞峋,他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318,更有趣的事

    云飞峋到底是如何看待拓跋月?答案很简单:在云飞峋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拓跋月这个人,换句话说,他压根就没把什么和亲当回事。。 更新好快。

    从这一角度来看,云飞峋是个“‘混’人”,儿时因面部疮疾造就了他自闭的‘性’格,在他的脑海中,只要他和苏涟漪两人过得好就行了,其他人根本不用考虑。

    当初苏涟漪入京时,云飞峋便没表现出什么孝心,从始至终都维护苏涟漪。而如今他也没什么忠心,无论皇上到底为难与否,也直接将问题推给了皇帝夏胤修。

    已快傍晚,云府大‘门’半敞着,有小厮把守。

    云府的气氛还算和谐,不似别的府邸要求排场和纪律。两名衣着整齐的小厮守在‘门’外聊着天打发时间,再过个半个时辰,火烧了云,便能关了大‘门’回去休息了。

    一辆‘精’美马车由远及近,马车前后都有壮汉骑着骏马跟随保护,不用想也知,坐在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见马车在云府‘门’前停下,两名小厮停了聊天,整理下衣襟笔‘挺’地守在大‘门’前。

    晋昌翻身下马,向大‘门’而来。

    一名小厮道,“来者何人?”

    晋昌一拱手,“我们轩国使臣,特来求见云将军。”

    另一名小厮看起来机灵一些,笑着客套道,“原来是使臣大人,请问您所来为何事?大人您别生气,您可能对咱们鸾国的规矩不太懂。在我们鸾国,拜访前都要提前递‘交’拜帖,若无拜帖而是临时拜访,得说明缘由,这样小的们也好进去通禀。”

    晋昌作为使臣自然知晓鸾国的规矩,无理由冒然拜访是为无礼,对云府小厮的礼貌也很是赞赏。

    “好,请小哥麻烦通报下,就说是轩国月公主前来拜访飞峋将军,至于理由……应该就不用多说了吧?”晋昌道。拓跋月“钦点”云飞峋和亲,整个京城无人不知,不用累述。

    这机灵的小哥行了个礼,“好的,使臣大人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说着,对‘门’外另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便转身钻入了大‘门’。

    晋昌转身到马车前,隔着马车帘子恭敬道,“公主殿下,云府下人们已入内通禀,您稍等片刻。”

    马车帘子被撩开,拓跋月根本没耐心等下去,不顾晋昌劝阻便冲出马车,跳了下去,咬着下‘唇’,直‘挺’‘挺’矗在云府‘门’前,根本不理会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只等云飞峋出来回答她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前一刻太阳偏西,后一刻便火烧云,怕是再过不大一会的时间就黑了天。但拓跋月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每过一时便犹豫多一根针扎入心腹一般。

    终于,云府的‘门’开了,有人从大‘门’中出来,那人却不是云飞峋、也不是苏涟漪,而是一名容貌端庄一脸干练的‘女’子。

    那‘女’子眼睛不大,微眯着闪着‘精’明,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却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见过月公主,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秦名诗语,为云府的管家。”秦诗语道,语气不急不缓,“公主定是不解为何出现在此的不是将军而是我,关于这个问题……”秦诗语语气顿了下,“月公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拓跋月咬牙切齿,“有什么话便在这说!”堵着气。

    几不可见,秦诗语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讥讽,“这个……不方便吧,若人笑话了去,不好……”

    拓跋月气得要疯了,压抑一天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对着秦诗语便喊了起来,“笑话、笑话!?你们鸾国人都莫名其妙,本宫什么都没做!本宫不是传言的那种人!本宫……本宫……”愤怒、委屈,狂躁。

    天‘色’还未晚,周围有行人,见涟漪郡主府‘门’前有热闹看,不多长时间便呼啦啦围了一群人,哪怕是轩国使臣都拔刀威胁,但这些人依然肆无忌惮地观看,毕竟,使臣是官,却不是鸾国的官,他们怕甚?

    秦诗语见是时机已道,便不客气了。“月公主您想听实话吗?”

    拓跋月怒吼,“说!本宫倒要听听你说的实话!本宫倒要看看你们鸾国人是否有真实可讲。”

    秦诗语不为所动,依旧从容道,“见月公主的表现便能猜到,月公主已知京城的传言了。当然,传言未必为真,但不知轩国可有一词——空‘|||||||穴’来风。传言应是有水分,但多少不无根据。这道理我这等下人懂,将军自然也懂。先不说将军心中只有涟漪郡主一人,就算将军纳妾,也不会纳公主这般……不清不白的‘女’子为妾的。”语气略微不屑。

    “姓秦的,这可是我们轩国公主,你说话放尊重些!”晋昌拔刀直‘逼’秦诗语面‘门’。

    秦诗语不躲不闪,面‘色’都未变,笑道,“我不懂这位大人说的是什么,我作为一名下人怎么会对公主不敬?刚刚说的只是事实罢了,况且在说事实前,也是经过月公主允许方才说的,诸位大人不会是有耳疾未听见吧。”

    晋昌恨不得直接将刀劈过去,“你这个……”

    “住手!”拓跋月歇斯底里地喊了声,“晋昌,你退下!”

    晋昌狠狠叹了口气,而后收起了刀,退了下。

    秦诗语却笑道,“不巧,我这有一些忠告想对这位大人说,不知你想听吗?”说着,挑衅地看向晋昌。

    晋昌拳头捏得很紧,“你说!”

    秦诗语一挑眉,表情骤然严肃下来。“我既是云府的管家,又曾是宫中伺候太后娘娘的‘女’官。既是后宫中人,对朝堂便是不了解也算略有耳闻。吾皇英明仁慈,允许使臣随身佩刀,但吾皇若知晓外国使臣在京中用刀直指我大鸾百姓,不知……吾皇会如何看待这亲和的使臣。”将“亲和”两次咬了真切。

    晋昌一惊,想到自己身份,虽是愤怒,但他代表的确实轩国,不能轻举妄动。更是气上加气。

    秦诗语见晋昌不敢说话了,便专心对付起面前的轩国公主拓跋月。

    “公主身份特殊,有身为‘女’子,难道非‘逼’着将军出来亲自说嫌弃你,你才肯罢休?作为管家的我也不愿意出来得罪公主,但将军却懒得理睬您,您带着使臣们在府‘门’外也不好,我只能出来将这些将军不方便说的话说出来,哪怕是得罪公主。”

    “我不知月公主因为什么原因选上将军,我们将军与世无争,只想平静度日,若月公主还有一丝善心,请放过将军、还将军一个安宁吧。”

    “若月公主坚持,将军即便十分不愿意,碍于皇命,怕是也会允许月公主进‘门’,先不说涟漪郡主会多么伤心失望,只说月公主您……您好意思吗?人要脸树要皮,您一个好好的公主不做,跑到鸾国来不要脸,远在轩国的皇帝若是知晓,会多失望?”

    秦诗语压根就不给拓跋月留情面,刚开始说话还算委婉恭敬,到后来则是越说越难听,越说越不堪,而拓跋月则是一语不发,面‘色’苍白,如同木偶一般。

    秦诗语早就看出拓跋月的状况不佳,按理说应早早收手,但想到自己主子因为这个异国表子险些流了孩子,便将本就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打消,继续谩骂。

    晋昌终于听不下去了,也不管公主的命令不命令,一把将拓跋月拉走,塞回马车里,而如木偶般的拓跋月未反抗半分。

    秦诗语闭了嘴,心中得意。

    “我们走!”满脸铁青的晋昌翻身上马,而左右使臣面‘色’也都铁青,眼圈猩红。

    “不送。”秦诗语挑眉道,转身便‘欲’入府‘门’。

    晋昌提刀指着秦诗语道,“姓秦的臭娘们,你小心着,老子定会让你好看!”

    秦诗语顿了下,头也未回,“轩国蛮子你们也记住,这里是鸾国,容你们胡作非为?”说完,便大摇大摆地入了府‘门’。云府大‘门’梆地一下关上,不留一人在外。

    府‘门’外百姓如何嘲笑声不表,轩国一行人如何狼狈离开不表,拓跋月如何在马车中从恍惚到愤恨不表,只说云府‘门’内,秦诗语入‘门’后立刻喊来一个小丫鬟。

    “柳儿,你立刻去公主府回报,就说奴婢不辱使命,将那轩国表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着,平日里永远举止得当的秦诗语管家满脸狰狞。

    名为柳儿的丫鬟见此一幕,吓得后退连连,“是……是……奴婢这就去……”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好像再不跑就被吃人老虎吃掉一般。

    苏涟漪洗漱完,早早爬上了‘床’,虽然不害喜,但困倦还是有的,毕竟一人的身子两人用。

    ‘门’外有有人小声禀告,飞峋出了去,原来‘门’外是飞峋随身护卫心腹。

    那人将府‘门’外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给云飞峋听,而后道,“将军,秦管家会不会太过分了?”

    “恩。”飞峋实事求是。

    那人又道,“将军,这样下去,我们鸾轩两国关系会不会太过僵硬?”

    “恩。”飞峋依旧实事求是。

    那人继续,“将军,我们是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

    云飞峋瞥了一眼平日里认为还算办事周全的心腹,“关你什么事吗?”

    那人愣了下,而后摇头,“不……不关。”

    云飞峋点头,“恩,也不关我的事。”

    “……”心腹‘欲’哭无泪,他家将军怎么傻了?这件事怎么能不关将军的事?“这……”

    “这什么这?看来你真是闲得无聊,我给你找点事干。”飞峋冷冷道,“你即可回猛虎营,绕着最大的‘操’场疾跑五百圈,要求在日出之前跑完。”

    “什……什么?”心腹彻底要哭了,“将军,属下错了!”

    云飞峋才不管他,直接把‘门’摔上,险些将一片好心的下属鼻子碰塌。军令如山,这可怜鬼没办法,只能怏怏地转身离开,出了府‘门’骑马向猛虎营而去——跑圈去。

    房‘门’内。

    捧着书的苏涟漪好奇地问云飞峋,“刚刚谁在‘门’外?”

    飞峋道,“丫鬟。”

    涟漪问,“有何事吗?”

    飞峋道,“没事。”

    涟漪皱眉,“大小也该有点事吧?到底是什么事?”

    飞峋道,“说厨房问我们明天早晨想吃什么。”

    涟漪一头雾水,厨子从来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那你怎么回答的。”

    飞峋道,“想吃粽子。”

    涟漪追问,“这一问一答用得了那么长时间?”

    飞峋道,“她问我粽子是想吃咸的还是甜的。”

    涟漪扔下书,“你怎么回答的?”

    飞峋道,“吃甜粽子,蘸酱油。”

    “……”苏涟漪翻白眼,捡回书,不再搭理云飞峋,因为一听就是在敷衍她。但也说明,云飞峋有事不想告诉她。罢了,不说就不说吧,孩子总归要长大的……涟漪恶趣味地想。

    ……

    夜晚,妙绫阁。

    徐嬷嬷熬好了安神汤送到拓跋月的房间,心疼道,“公主殿下,您喝了安神汤早些休息吧,明日……明日一切都会好的。”声音到末尾,已经哽咽,因从晋昌口中得知了公主殿下所遭遇的一切。

    拓跋月接过了汤,二话不说,一口饮下。平日里细嚼慢咽的公主哪如此海饮过,一下子呛了住,咳嗽连连,汤汁更是洒道四处飞溅。

    徐嬷嬷哭着掏出帕子为拓跋月擦,“公主殿下,要不然……我们回国,让皇上发兵为公主讨个公道,这鸾国真是欺人太甚!”

    拓跋月一动不动,任由徐嬷嬷为其擦拭干净,冷笑着,“不,并非鸾国欺人太甚,而是夏初萤欺人太甚!”

    徐嬷嬷一惊,“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金‘玉’公主所为?这……这不可能吧?”

    拓跋月微微翻了个白眼,“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涟漪郡主的‘性’格我也算了解,也派了不少人打探,其虽出身低贱商户却为人还算清高,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再者说,她如今有孕在身,没有‘精’力这般。”

    徐嬷嬷道,“那怎么就能肯定是金‘玉’公主?”

    拓跋月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满是锋芒,“因为那个谣言!那个谣言便是最大的破绽!第一次说出那个谣言便是夏初萤在千慈宫中说出,而后京城中传言众多,但那个青楼谣言却是相同的,这便说明,这些蜚语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便是夏初萤!”

    徐嬷嬷不解,“什么谣言?”

    拓跋月道,“轩国青楼老鸨供奉关公,而青楼妓子们供奉的都是本宫!轩国月公主拓跋月!”

    徐嬷嬷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下,老脸通红,“这个贱人!这个挨千刀的贱人!”

    拓跋月眯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徐嬷嬷哭道,“公主,奴婢求您了,我们回去吧。”

    拓跋月挑眉,“回?回什么回,回去不正是让她称心如意了?那本宫这一趟便真真是自取其辱!”

    徐嬷嬷含泪的老眼里满是狠毒,“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想办法‘弄’死那个贱人?”但随后又停顿了下,“公主殿下,若这是在咱们轩国,‘弄’死那贱人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但这是在那贱人的地盘,我们怎么办?”

    拓跋月深深吸一口气,“嬷嬷,一个‘女’人除了名声,最在意什么?”

    徐嬷嬷想了想道,“贞‘操’?孩子?丈夫?”

    拓跋月点了点头,“只要她在意的,我便会毁了,每一个!”

    徐嬷嬷想了半天,问,“那这和亲……”

    拓跋月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窗旁,抬头望向天空。月圆了,她却不在宫中陪着父皇和母后赏月,孤独在异乡饱受摧残侮辱。她发誓,她不会让那人好过。

    徐嬷嬷取了一件披风为拓跋月披上,“对!只要那贱人在意的,咱们就都毁了,让她什么都没有!公主殿下切勿担心,明日开始,奴婢便会四处打探消息,及时向公主殿下回报。”

    明月皎皎,月光银白,撒在拓跋月娇美的容颜上,却是邪恶、诡异。“本宫好像发现了件有趣的事呢。”--3hhh+27091912-->

    319,报复

    清晨,早起。,最新章节访问:. 。

    因为有孕嗜睡,天已大亮,涟漪却依旧未醒,睡得香甜。

    同一张‘床’上,还躺着另一人,明明高大修长的躯体,却紧紧贴着‘床’沿躺着,那摇摇‘欲’坠的‘摸’样,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掉下来一般。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偷窥自己媳‘妇’睡颜的云飞峋。

    只见云飞峋一只胳膊支着头,另一只胳膊小心搭在涟漪身上,那般小心翼翼,好像手下的不是苏涟漪而是刚出生脆弱的婴孩一般。

    ‘门’外的随从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乱’转。

    管家秦诗语想看看郡主是否起‘床’,刚入院子便看到云飞峋随从赵清急躁的‘摸’样,“赵军官,您这是……”轻声问。

    赵清哭丧了脸,“秦管家,今日原定猛虎营校验,但这时间都过了一刻钟了,将军还不起‘床’。我也不敢窍‘门’,怕打扰郡主休息,若真打扰了,将军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无论是在岳望县还是在京城,苏涟漪依旧不习惯自己自己院子里有下人们在外守着伺候着,除非白日确定她起‘床’了,开了‘门’,下人们方能入内。

    秦诗语抬头看了下天‘色’,已日常三竿,确实不早了。“猛虎营的校验,很重要吗?”

    赵清叹气道,“如何重要道说不上,但我认( 名医贵女 http://www.xlawen.org/kan/32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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