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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修仙〗道阻且跻》

    第1章 引子.满红

    (    邱远负手眺望着远处的夕阳,慢慢的沉入河中,将河水染得一片赤红。他抬手揉了揉抽动的眼睑,吐出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烦躁尽数呼出。他皱着眉,只觉今日不知为何格外烦躁。正想着,就觉下眼睑又是一跳。

    “大爷,上船吧,时候不早了。”传入耳的是使女清脆的声音。

    邱远微微颔首,皱着眉快步走上了甲板。不知为何,他微微转身看向身后的斜阳。就见一江的河水,尽数化作了血色,红的令他心悸。不由得想到十年前,也是这个时候,夏末的太阳红彤彤的,带着血色沉入江河。

    这么想着,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满江红。看着漕帮水贼一哄而上,抢夺着女人、金钱。昔日富甲扬州的男人带着不甘、悔恨,以及他引以为豪的楼船,沉入赤红的江河。满江的红,是无尽的白骨所化。

    猛然想到小时候外婆的话:眼皮跳,灾劫至。

    邱远心中不以为然,他从一介无名小卒,用短短十年就成为了现而富甲天下的盐商。靠的就是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出人命的手腕,他从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他早该死上一百回了。看着一江的红色,慢慢的被夜色所掩盖。邱远不由笑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能坚持多久呢?”

    月色下的江水,泛着银亮的波光,轻轻地漾出去。邱远一行人正要回船舱,就听到从江上传来细弱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却是女子的歌声,在空旷的江面上微微的回荡着,清泠泠的在众人心上划过。顷刻,歌声合着水声,慢慢的近了。

    远远的有一叶扁舟轻灵的划过江面,带起朵朵月色的水花。扁舟上有一颀长的身影执竹篙轻点江面,口中歌谣随着水声清晰了起来。其声清越,虽不似邱远所养的歌姬那般娇软令人心酥,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正这样想着,就有竹篙划破江面之水声悠悠的传到耳旁。邱远回神望去,就见那小小的扁舟已然悠悠滑至面前。持篙人的身影被楼船的巨大黑影遮住,看不清面目,只有冷泠的女声传来:“邱大爷好大的兴致,在下自愧不如啊。”

    话毕,那人影猛的将竹篙向下一点,船头被竹篙点得吃不住力沉入水中,船尾则在空中翘起。人影便借力一跃而起,不过瞬息的功夫就落在了楼船的甲板上。

    却是个素青布裙的女子,头上十分简单的用木簪绾了个圆髻,袖子被利落的挽到了手肘。她微微退后几步稳住了身形,恰好立在帆下的阴影处。

    邱远也不是一般人,见这女子来势汹汹也没被吓到。微微定了神便道:“不知这位姑娘为何而来?怎的忽然上了在下的船?”

    那女子倒也不急着说话,双手交握在胸前,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又不紧不慢的缓步上前了几步,月光凉凉的滑到她的身上、脸上,照亮了这个不速之客的面貌。

    那女子大约是二十五六摸样,五官十分秀丽婉约,那道娥眉生的尤其好。不浓不淡,并不似一般女子一样弯弯的温柔,而是有些英气的向上挑起。这样的女子虽不算太美貌,倒也不算无盐。

    可惜她的右脸颊上却有着一大片疤痕,遍布了她的右半边面庞。和完好光洁的左脸对比之下,更加显得她面目狰狞、可怖。饶是见多识广如邱远者,见了她的这副尊容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女子见到邱远的惊骇表情倒也无甚反应,大约是平日里见惯了罢。

    待到邱远回了神,她这才微笑道:“方才阁下问我为何而来,又为何要上你的船,这却是个好问题。”

    她状似漫不经心的扶了扶木簪,但是话音中却是一片似有似无的讥诮:“今日在下不请自来,原是不该的。但我意在取阁下项上人头,却也顾不了旁的礼数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邱远心中一惊,但到底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也没就此吓软了腿,反瞬间定了定神。一边小心的让身边的侍卫护住自己,一边从容与之周旋:“呵呵,姑娘倒也是个妙人。不知姑娘自何处来,往哪里去,又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那女子回眸一笑,玉光洒在她光洁的左脸上,显得十分娴雅秀气。她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左手在剑脊轻轻一弹,便是“铮”的一声清鸣。她右手执剑,剑锋挑起丝丝缕缕银芒。

    “为何要置你于死地?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扬州柳家?”

    邱远眼前又闪过当年满江的红,不禁倒吸一口气。猝然缩小的瞳孔中,满是惊骇。

    她看着剑锋上反射的寒芒:“我?你大约没想到这么大的火,我竟也可以逃出生天罢?”

    “你是柳家的大姑娘,柳明罢。”惊骇过后,邱远反倒定下了心。

    叫柳明的女子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巾子,满面肃穆的擦着剑锋,许久才出声道:“柳明已死,我乃是取你性命之人。前几日有人给了我二百两黄金,要的不过是你的人头一颗。如此买卖我为何不做?”

    柳明看了看身边将自己围住的侍卫,笑道:“我就知你不是多话的人,果然没叫我失望。”

    邱远心中奇怪:“这柳明分明是知道自己方才是拖延之计,为何还将计就计。”虽是奇怪,却也觉得现而她已经被包围,形势自然是有利于己方的。便从容道:“你这姑娘倒是个妙人,想杀我靠大话可是不行的。”

    柳明指尖对着剑脊又是一弹,便听“铮”的一声清鸣。鸣声未落,便见那女子一挽剑花,便将面前的侍卫刺了个透心凉。

    邱远甚至可以听到,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这时候他并不惊慌,而是镇定的看着那个本应死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的女子。看着这个右脸一片狼藉的女子,翩然的挥舞着长剑。穿透许多人的身影,劈出朵朵血花。红色的鲜血印在她素青的布裙上,在寂寂的夜里翻飞,壮丽而又肃穆。

    柳明奋力将剑从血肉中拔出,带出的丛丛血色溅在她的脸上。她回过身轻慢的将剑架在邱远的脖子上,微微喘息道:“你可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十年前不该做下那等缺德事,而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现在一剑下去,便是大仇得报,更是平白有了二百两黄金磅身。”

    邱远“呵呵”的笑出声,不屑道:“即便你现而杀了我,又如何?你的父母不能起死回生,你柳家的基业也早净毁于我手。你所谓的大仇得报,就是如此?我看你,不过尔尔!”

    柳明闻言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爆了开来,股股阴冷从脊背掠过。却没看见邱远向着她背后使了一个眼色,才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腿上就多了一支匕首。猛然袭来的酸痛,令她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在了甲板上。

    幸而这么多年来的江湖历练到底不是徒然,她瞬息便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就勉强立直了身子。也不管身后偷袭自己的小厮,劈手就是一剑,干脆利落的将邱远的人头砍落在地。

    随后回身一剑,将那小厮砍倒在地。大约是力气不济了,那小 ...

    (厮并未就此咽气。而是动弹不得的,看着柳明慢条斯理的拔出腿上的匕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拾起自家大爷的人头,装到一个麻袋中。

    那柳明掂了掂麻袋,冷笑道:“好一个奸贼,也不知平日里喝了多少血肉,光一个脑袋尽可以如此之重。”她环视一周,忽的对躺在地上的小厮一笑,自言自语道:“倒是差点便宜了你,平白叫你看了这么一场好戏。”

    她抽出藏在腰带中的剑,那剑长三尺寒光泠泠,看着就不是什么寻常货色。她执剑一笑,道:“原这事与你并无甚关系,但是你既然看到了,便没有逃出生天的理由。”

    那小厮正要求饶,边见那柄剑带着寒光而来。只是脖颈一凉,便没了知觉。

    柳明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了那个火折子,走到甲板尽头。不知是对着船上那具无头的尸体,亦或是是对自己说:“合该一场火烧干净了,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这才好呢。”话语未落,便见一道火光从她手中落在船上。

    未久,便是满船的火光。

    她叹出一口气,翻身跳下了甲板,稳稳落在她来时所乘的小舟之上。她将长篙往水下一撑,吟唱着来时所唱。不过顷刻就成了江上小小的一点,身影模糊不能见。唯有清越的歌声,回荡在江面之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第2章 零一.忆往事

    (    扬州城。ww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在同伴的崇拜中得意到快冒泡的小童,脆生生的用童音背着自己新学会的古诗,却蓦然卡住住。正当小童急的一脑门子汗时,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人头戴斗笠,看不清面目。她微微弯下身子,清越的声音漂浮在小童的耳边:“请问这位小郎君,不知道此地可有什么酒家?”

    小童子为有一个人,将自己从尴尬的境地解救出来而庆幸。便清清嗓子,格外热情的为对方指出方向:“你往那边去就是了,那是泰和楼我们镇子上最好的……”

    那人声音中含笑:“最好的什么?”

    小童有些吃惊,但还是带着感激道:“最好的酒家!”

    那人点点头,拍了拍小童的的肩膀道:“多谢小朋友为我解惑,这便告辞了!”随后便迈步而去。小童看着那个淡青的身影,慢慢的融到清明的绵绵细雨中。像是一抹墨迹在水中淡去一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这才回头对着自己的同伴道:“刚刚我还有一联没说: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

    却说那人指点小童之后,便七拐八拐出了城,向着西边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便是城中穷人的埋骨之处。

    那人摘下斗笠,一张脸上几乎一半都是凹凹凸凸的疤痕,乍一看真是吓人的很,自然就是柳明了。

    柳明转动眼睛,入目处皆是一片鼓鼓的坟包,她微微合了一下眼睛,吟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她用手搓了搓脸,从弯弯曲曲的小道进去,终于到了两个连在一处的坟包前。

    这便是柳明父母的墓了,想他夫妇二人倒也是可怜。挣得如此家业本是人人艳羡的,却因为这身外之物,为夫的被邱远勾结漕帮水贼所害。不仅是家中基业被毁,就连妻儿也都遭了难,独独剩了柳明这个做女儿的。幸而柳明也不是省油的灯,时隔十年终于诛杀了仇人。

    却说柳明到了自家父母的坟前,并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取出饭菜、祭奠之物,有模有样的倒腾了些许时候。在烧完第二十二个银元宝时,她皱着眉对着坟头看了一会。

    绵绵的细雨已经下了好些天了,这乡间自然没有石板路,地上是一片泥泞。她微微退后一些,随后缓缓地跪在了坟前,溅的是满身的泥浆。她却并不在意,而是郑重的双手齐眉,满面肃穆的扣拜下去:“父亲、母亲,女儿不孝,至今才有脸来见你们。前几日那奸贼终于被女儿诛于剑下……”

    柳明抿着嘴沉默了一会,不禁苦笑,怎么临到事了倒是说不出话来了。便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浆,捏起一个银元宝扔到火盆中。看着红色的火焰,将锡箔叠的银元宝慢慢烧的一点不剩,神思也逐渐恍惚了起来。

    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是年幼的时候,父亲带着自己去看上元节的灯市。遇上了一个疯道士,含糊不清的唱着歌……

    十六年前,扬州,上元节。

    玉雪可爱的小姑娘被喜庆的红色袄裙,裹成一个圆圆软软的小团子,看起来十分讨喜,自然是年幼的柳明。她一边伸出白胖的小手,对着人群指了指;一边扯住自己父亲的衣裳下摆,喊道:“爹爹!你瞧那个怪道士!”

    那时候才二十五六摸样的柳父,赶忙把自家女儿抱了起来,道:“明儿,可不能乱指。”

    那时候还是小姑娘的柳明扯着自家爹爹的耳朵,不满的说着悄悄话:“那个人他真的很奇怪啊,爹爹你看,他在唱些什么?”说着又是一指。

    这不指倒也罢了,一指,那个疯道士竟是直直看了过来。柳父被看的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那道士几个跨步就到了自己面前,下意识说道:“这位道长可是有何指教?”

    那道士倒也不客气,直接道:“我确实要指教指教你!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柳父看了看自家姑娘,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唉,小孩子不懂事罢了,道长随我去家中暖暖身子吧,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道士并不理他,只是直直的盯着柳明看。就在柳父忍不住想转身走人的时候,那道士终于皱着眉道:“你这姑娘不一般,将来必有所成啊!”

    柳父楞了一下,随即无奈的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一两银子道:“道长说的是,这点小钱不成敬意,权当给道长的酒钱罢!”面上客气,心中却道:怎么还真是遇着了一个疯道士,竟然想用这种法子骗钱。

    那道士并不去看他手上的钱,而是凝重道:“你这姑娘虽说将来必有所成,但是面上带煞,唯有一法可破。”柳父心中冷笑:“唯一的法子,就是给你点钱做场法事吧。”

    “须得给你叫姑娘取个男名好生压压她身上的煞气,及笄前须得做男儿养。”道士摇摇头,十分无奈的样子。

    柳父闻言一愣,便试探道:“道长可别诳我!”柳父在做生意也有些年数了,是以也练了一把好眼神,最是会看人。见那道士面色不动不似作假,便惊道:“请道长指点一二!”

    那道士摆摆手,道:“贫道言尽于此,此外再多的我却是算不出来了。”说着便唱着歌转身而去,还是之前那疯疯癫癫的样子。

    听了这番话后,柳父再没有心情带着柳明到处瞎逛了。稍微哄了哄闹着要多玩一会人的柳明,父女二人便家去了。

    摸样娇美的柳母见丈夫回来,忙迎了上去,柔声道:“夫君怎么现在才回来,定是这丫头又闹腾这不肯回来。”却久未听到回话,不禁抬头看去,便见到柳父满面凝重的样子。

    柳母微微疑惑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柳父摇摇头,并没有急着把那道士说的话转告自家夫人,而是先吩咐侍女好生伺候柳明睡下。这才把事情告诉了自家夫人。

    翌日。

    “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啊?”小姑娘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衫子,十分不解的看着自家爹爹。

    柳父摸摸她的脑袋道:“以后就做我柳家二郎好不好?”

    小姑娘一听立马就扁了扁嘴,一脸的委屈:“不要!”

    “为什么呢?如果是个小郎君的话,明儿就可以去上学堂了,还可以和爹爹出去玩。”

    “明儿才不稀罕!”

    柳父盯着自家女儿看了半晌,轻笑道:“好,改日爹爹就在门前栽香樟树一棵。待你及笄,给你找个好人家。把门口的香樟树砍下,做成两个箱子。装满了丝绸,给明儿做嫁妆好么?”

    **

    “两箱丝绸,两厢厮守。”柳明叹出一口气,将思绪收回。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坟包良久,若不是邱远那奸贼。她不会沦落至现在样的境地,她的父母也不会就此长眠地下。

    柳明的手一紧,将银箔叠成的银元宝紧握在手中,想到了前几日邱远的话语:“你 ...

    (的父母不能起死回生,你柳家的基业也早净毁于我手。你所谓的大仇得报,就是如此?我看你,不过尔尔!”

    柳明瞳孔猛地一缩,不禁仰天长啸,道:“不过尔尔?我必要叫你死不瞑目!”话音未落便转身跌跌撞撞向着城门而去。进了城后,便直直去了城中的永乐巷。

    永乐巷是城中富贵人家住的地方,走进永乐巷,便是满眼的粉墙黑瓦,一派富贵之景。

    柳明在一个乌漆大门前停下,抬头看去,便是笔锋雍容的“邱府”二字。她将腰间的软剑拔出,心说:“我便屠你满门,这样倒还有人可以和你凑一桌打麻将。”

    适才翻过墙,柳明心中一动,忽觉不对。心中琢磨:“若是我也是这般一不做二不休,岂不是和邱远一样了。今日我即便屠了他满门,又如何?我便开心了么,还是说之前的事就烟消云散了?”

    软剑被扔到地上,发出“铮铮”清吟。柳明叹出一口气,不禁大笑出声:何不归去山林,倒还落得个清净!

    第3章 零二.度逍遥

    (    “却说那日傍晚,邱府众人便听到庭院中有人仰天长笑:‘不如归去山野,到还落得一世清闲!’”

    说书的中年男子摇着一把破扇子,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道:“待到邱府众人反应过来,去了庭院欲一探究竟时,庭院中唯剩宝剑一把!宝剑寒光泠泠,其上有古篆所书铭文——”

    中年男子看了一圈,周围眼含期待的的小萝卜头们,贼贼一笑道:“咳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小萝卜头甲米线叫道:“周大叔你怎么总是这样,卡在重要关头!你怎么也不怕以后便秘呢?!”

    小萝卜头乙粽子,则是对着那男子啐了一口:“周仁大叔!你别是编不下去了吧~还想蒙我?”

    叫做周仁的大叔眼睛一瞪,就要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却突然眼神一转,用扇子一敲桌面道:“你小子想激我?你周叔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难道还会中你的小伎俩?”

    粽子撇撇嘴,不屑道:“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周仁挥挥扇子道:“小看我?”忽然听闻自己身后有一个温和的女声传出:“到底怎么了?我却也好奇的很。ww”

    周仁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俏丽的杏仁眼,不禁脱口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呵呵一笑道:“来听夫君你说书呗~到底怎么了?”

    周仁悻悻坐下,有些讨好道:“那宝剑铭文上书——照也。”

    诸人皆是不明所以,唯有那周夫人猛的一拍大腿道:“明,照也!这把剑乃是十六年前,在江湖颇有盛名的柳明之剑罢!”

    周仁抚掌大笑道:“妙也!夫人甚是聪慧!此剑正是剑痴柳明之剑!”

    米线歪着头道:“柳明?柳明是谁人?又为何叫他剑痴?”

    周仁摸着嘴角的胡须,笑道:“米线你这小猢狲竟也有今日?啊哈哈哈,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那米线是个清秀的小郎君,一向是北容镇上最有成算的孩子。ww他看着斯文秀气,实际却是一肚子的坏水。平日里最爱干些出谋划策,戏耍大人的事情。偏他足够聪明,每次不过是当个军师,不会自己蹚浑水。

    周仁原本也是个喜欢孩子的,但是在第十二次在自己的茶盏中发现了癞蛤蟆后,就对这个清秀的孩子又爱又恨了。这次好不容易揪住米线的小尾巴,可不得好好得瑟得瑟?

    那米线一愣,随即不屑道:“周大叔你越来越无聊了,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周仁重重将茶盏放下,吼道:“你这小猢狲!这次再不扒了你的皮,我周仁和你老子娘姓!”话音未落,就见其茶盏中,跳出一只咕咕作响的癞蛤蟆。

    诸小童见那蛤蟆都是笑作一团,周夫人也是掩着嘴笑。周仁见自家媳妇也笑的开心,只得悻悻坐了回去,无奈的看着自家夫人。

    周夫人好不容易忍住笑,好奇道:“我却听说过,柳明除了照也剑外,似乎还有另一把绝世好剑?不知此剑现下身在何处?又叫什么名字?”

    周仁拿起扇子摇了摇,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柳明虽曾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但却早便隐退了。有许多王公贵族子弟,慕名前去她所待的隐居之地。但是这人倒也奇怪,从来不接见这些求师之人。即便是万两黄金,亦或者是乌纱一顶,都无法请她出山。是以,世人皆说此人爱剑成痴,唯我唯剑。这才有了剑痴的名头。”

    米线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道:“如此奇人,若是可以得见,真是再好不过了。”

    周仁哼道:“这么多王公子弟都见不了,吾辈黎民更是不可能见到!”

    话音未落,便听闻一道清越的声音,朗声道:“掌柜,结账。”诸人看去,却是一个青衫的女子,大约三十四五的样子,脸上有一片极为丑陋的疤痕,看起来很是面目可憎的样子。

    见诸小儿看着自己面露骇色,就连周仁与其夫人也是皱着眉头的样子。那女子好似全然不觉似得,结了银钱便悠然而去。

    周仁看其身影从门口消失,不禁感慨道:“此人必然不凡啊!”

    诸小儿皆是奇怪他忽出此言,问此言何意。周仁却将扇子合起,摇头晃脑道:“不可说,不可说。”随即招呼了自家夫人回家去了。

    那女子在百步开外一笑,竟是将方才众人在她离开后所言,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脸上的疤痕就大喇喇的露在外面,俨然就是方才众人所谈论的剑痴柳明了。

    柳明现而已经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了,如果忽略脸上吓人的疤痕,到还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倒像是周夫人一般年级的人。这却要从她十几年前的一件趣事说起了。

    **

    十六年前,蜀地。

    柳明站在山巅,俯视身下弯弯曲曲,蜿蜒着盘旋向上的上山小路,不禁叹息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果然不错。”为了攀上此处高峰,她足足走了五天。柳明也算是当世一大高手了,连她都走的如此艰难,可见蜀道之难。

    但是柳明并不在意,她放眼望去,座座碧峰之间缭绕的云雾,仿若上等织锦的缎带。偶有雀鸟鸣叫着从空中掠过,在几乎凝固的碧空中,带起阵阵空灵的涟漪。大约是因为才下过一场雨的原因,只要微微呼吸,便是一腔的清爽。

    环视身边的怪石嶙峋,微微低头便可见到,座座高峰的巅峰,很有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壮丽意味。柳明看见面前的高峰,山峦叠嶂、此起彼伏。座座高峰如剑尖般挺立着向上冲去,直欲刺破天际。

    柳明眯着眼睛看了些许时候,不禁叹息:“这才是天地之伟力,倒让我无地自容了!”说着便微微摇头,转身向下走。走到大约是半山腰的位置,她忽的拐了一个弯。这下才走了两步,就进了灌木丛里。

    但是她一手拨开杂草,大约走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候。柳明拨开最后一丛及膝的野草,便一脚迈出了春末夏初有些湿润的泥土。

    恰好一阵微风拂过,带起的不仅仅是柳明的发,还有阵阵清朗的“沙沙”声。柳明抬头对着面前的青竹林满意一笑,道:“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如此说罢,便取出一柄寒光泠泠的匕首,一路伐竹取道。

    在收获了一堆竹子之后,柳明便在竹林后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以竹构屋。

    她虽是女子,但是从来不弱于一般男儿。忙了一整天,倒是极其快速的搭出了竹屋的大致结构。虽说现下看着有些寒碜,但是凑合一晚倒也还算凑合。

    第二日,柳明依着自己的习惯,早早的起来了。匆匆洗漱一番,才啃了两个馒头,便又忙着搭屋子。因竹屋建起来实在是方便得很,所以天黑前柳明就完工了。

    她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去河里捉了几条鱼,烤着吃了。虽不算太好吃,倒也别有一番野趣。以往为了追杀一个江湖中人,往往要在在荒郊野外呆上好几日,当然也曾 ...

    (自己煮过东西吃。但是柳明现而已经放下了心结,是以心境自然是大大的不同了。

    这些都是柳明未曾体会过的,一旦体会到了,自然是喜欢上了而今的逍遥自在。柳明甚至在竹屋前栽了几棵桂花树,大抵是想到了桂花开后自己酿酒喝罢。

    是夜,柳明躺在床上,看见月光从窗外洒进来,透过婆娑的树影,投射在自己面前的竹壁上,当真是珊珊可爱。她并无睡意,便翻身而起,推窗望出去。见到月光银亮亮的从天上投射下来,映射在片片狭长的竹叶上格外美丽。

    柳明却觉心中忽的烦闷不已,便推了门出去,在竹林中走了好几圈还是莫名的烦躁。便下意识地随意揪下一根竹枝,随意挽了一个剑花。那竹枝上还有着些许晚上的露珠,枝叶随着柳明的动作一抖,就洒下点点水滴。

    随着竹枝的劈砍、刺挑,柳明心中畅快不少。便不似之前随意,而是更加专注的或刺或挑、或劈看砍,将几乎将她一生所学挥舞的淋漓尽致。柳明却并不尽兴,而是更加奋力的跃起、劈砍,直至有些脱力,才喘着气回了屋子。

    随后便是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了。

    第二日起来,柳明更觉身上舒畅无比,比之前不知快活了多少。她不禁自嘲道:“真是清闲不下来,几日不练剑,就浑身不舒服。”

    一边自嘲,一边从屋角的箱笼中拎出她那少得可怜的行李包裹。里头只有五身布衣,唯一值点钱的恐怕就那柄式样古朴的长剑了罢。她用指尖摩挲着长剑的剑鞘,柔声轻叹:“幸而没把你扔了,不然日子都不知该多无聊了。”

    此乃一位她十分敬重的江湖前辈赠送的长剑,虽不如照也剑的锋锐却意义深刻。所以,即便她作出了归隐山林的决定,也舍不得将它扔掉。握住檀木的剑柄,徐徐将其抽出剑鞘。柳明对着明亮依旧的剑锋,微微一笑。

    之后便是日日鸡鸣起舞,不知不觉的就把中心挪移到了练剑上。这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柳明的剑术也是日渐精炼。虽不至于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么夸张,但也不是之前那样流于表面的锐利不可挡了,而是愈发内敛、深厚。

    第4章 零三.忽生变

    (    每日浸Yin在剑术之中的柳明,在某日下午,剑尖一顿间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在这种状态下,日日沉迷与剑术之中五年有余了。这时候柳明已经是三十有一的年纪了。

    这日下午,柳明练完剑便提着剑回了竹屋,却在屋前五丈处停住了脚。她眉头微皱,记得之前自己离开时似乎并没有关上门。但是柳明向来是不拘小节之人,也不敢确定。为保万无一失,她便试探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必如此躲躲藏藏。”

    柳明面上一派自若,心神却紧绷到了极点。大约一盏茶时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柳明正准备叹一口气,顺便嘲笑自己的多疑。就听见身后又竹叶摩挲的沙沙声,她心中一紧,但是瞬间便稳住了神色。利落的转身,看向来人。

    对方是一个身姿颀长长相平凡的少年,他面上并无别的表情,只是生硬的对着柳明抱拳行礼道:“是柳明先生么?”

    柳明心中狐疑,但面上还是老神在在的道:“正是敝人,这位少年人可是有什么要请教于我的?”既然他假意做出一副恭敬地样子,那柳明自然是从善如流的摆出世外高人的架子。

    那少年脸色一白,大约是没想到柳明如此不客气,但还是勉强客气道:“我家主上想要见见先生,不知可否?”

    柳明嗤笑一声:“少年,你主上都不请自来了,我现在还能拒绝么?”

    少年被柳明的嘲讽弄得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终究还是硬硬道:“既然先生想得明白,那便随我来罢!”

    柳明心中一笑,好久没有逗过少年人了,倒是好玩的很。随后便跟着前面气的不轻的少年,双手笼于袖中,慢吞吞的进了自家竹屋。

    却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自己的竹椅上,看向窗外的山峦叠嶂。那男子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整了整衣襟对着柳明客气的一揖,口中道:“这便是照也剑柳先生罢!”

    柳明也不回礼,一屁股坐在了那男人对面的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不紧不慢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别和我打太极,我可不吃这一套。”

    那中年男子也不恼,也坐了下来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温和道:“柳先生可知现而天下大乱,皆因现在昏君无道。我乃虞山龚飒,欲辅佐清河纪家二郎揭竿而起,为万民谋得福祉!”

    柳明看他说的冠冕堂皇,煞是好听。便也不开口打断,任他唠唠叨叨和自己说了半天的天下局势。实际上柳明隐居山五年有余,自然是对天下情势是一头雾水。就算是隐居之前,柳明虽有些名气。但终究是江湖中人,对天下之事从不关心。

    那龚飒唾沫飞溅半天,抬头却见柳明有些无趣的盯着桌面发呆,便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柳先生可愿意,随我一起辅佐纪二郎?”

    柳明有些无趣的摆摆手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会参与庙堂之事的。ww”

    龚飒还是十分之不甘心,便劝道:“先生此般大才,困于山林之间,实在是令敝人惋惜。”

    柳明看着窗外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的一朵绵绵白云,笑道:“在下此生只愿能在此间老死,再无他愿,是以要辜负你的美意了。”说着便推开了房门,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龚飒皱着眉看她半天,道:“也罢!”而后拂了拂袖,走过柳明身边。

    柳明看见他出去,便准备关上门,却见一把利刃蓦地从门边刺来。柳明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但是身子比脑子快。一个矮身,便从刀下躲过。

    这厢柳明才躲过,那厢又有一把尖刀带着破空之声而来。幸而这几年柳明没落下功夫,反而因为心无杂念的练习,功夫愈发精粹。见那尖刀似乎马上便可穿胸而过,柳明也不害怕。而是镇定的往旁边一滚,那尖刀便刺了个空。

    这么会的功夫,已经叫柳明大约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无外乎是那龚飒怕自己漏了风声,便想着杀人灭口、斩草除根。柳明利落的躲过尖刀,便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又是两柄尖刀从不同的方向,狠辣的往致命处刺来。柳明沉下一口气,也不再留情。右手执竹枝,轻轻一抖挽了一个剑花。随即便利落的在右手边执刀人腕上一刺,说来也怪,明明只是一根竹枝,却让对方手臂一麻几乎握不住刀。

    看见对方狠命的握住了手上的刀,柳明对着他一笑,那人见了脊背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柳明左手闪电般的伸出,握住了他执刀的手腕。反手将刀刃架在了侍卫脖颈上,只是轻轻用力割下去便是一地的鲜血。

    柳明看着鲜血喷涌而出,倒也没什么大感觉。几年的隐居生活赐予她的,是毫无杂念的灵魂,以及愈发精粹的剑术。她用带血的尖刀代替了竹枝,随后便轻轻地吹落刀刃上的血珠。

    那些侍卫到底不是吃素的,见柳明厉害如斯。也不过是害怕了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己方人数这么多。俗话说得好,双拳不敌四手,要是自己这边一股脑的围上去。任这柳明再厉害,还不是要乖乖交出项上人头?

    那侍卫中的首领,便对着众兄弟做了几个手势。众侍卫便互相对视一眼,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柳明见他们似乎有了对策,也不急着做出什么反应,而是老神在在的执刀立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众侍卫变换队形,终于将自己围住。心中叹息:“这倒不是一群蠢人,也值得我拼上一拼了。”

    那些侍卫见自家头儿飞快的比了一个手势,便一一拔出刀砍向柳明。柳明才用刀隔开一把刀,就见另一把刀,刀剑微微的上挑着削来。她便左脚重重在地上一踩,借力飞身而起。双手握着刀柄,重重劈下,竟将那侍卫的手臂都削了下来。

    从侍卫伤口喷溅而出的鲜血,有几滴溅在了柳明的脸上,衬着她满面的疤痕,倒是格外吓人。柳明甚至来不及擦擦脸上的鲜血,便急急转身,奋力隔开一把刀刃,利落的又解决了一个对手。

    但是任柳明再怎么厉害,正如那些侍卫所想。她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再厉害的人物也不可能以一敌二十倍与自己的对手。

    就在柳明第八次的砍下一个侍卫的头颅,她已经几乎力竭了。但是她要面对的,还有十二个武艺精湛的敌人。柳明有些脱力的倚靠在一株桂花树上,看着那十二个人带着愤恨的表情,迅速攻来。

    她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抵抗还有什么用呢。忽然一阵风吹来,身后的桂树被吹得一阵“沙沙”声响,她不禁思及五年中——每到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柳明想着五年中的逍遥,不禁心中一动。竟然扔掉了手中的刀,反手折了一枝桂枝下来。那些侍卫忽见如此变化,不禁心中奇怪。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也顾不得柳明有什么古怪了。

    柳明将桂枝横在胸前,那桂枝上的翠绿枝叶间,隐隐约约间有几粒小如米粒的桂花闪现。淡淡的桂花香环绕在柳明身边,显得她十分悠闲。几个侍卫才不管柳明姿态如何,就算美到天上去了 ...

    (,也不管他们的事。

    走在最前的侍卫,微微沉下一口气,便闪电一般的,将刀刃对准了柳明狠狠劈了下去。柳明蓦地折腰下去,躲过了侍卫的一道。随后脚步向右移动,在众侍卫向右而去时,脚尖向右轻轻一点,飘出丈余。

    却见她脚步有虚有实、欲左先右、欲扬先抑、欲进便退。脚步、动作无不暗含阴阳和合之道,身姿飘渺至极。其态“委蛇姌袅,云转飘忽”,倒有几分像是踏歌舞。

    手上桂枝轻轻抖动间,或刺或挑、或劈看砍。几乎是将柳明一生所学,施展的淋漓尽致了。那枝桂枝带着逍遥的意味,总是从一个出乎意料的角度,鬼神莫测一般的打在对方的身上。

    不过一盏茶的时光,地上已经七歪八倒的躺了好几个侍卫。剩下的侍卫见柳明如有天助一般,心中已觉不对,但事已至此决计没有后退的道理。

    却见柳明一声清啸,高高跃起,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劈出无比飘渺的一剑。其中的飘渺逍遥之意,不带红尘沾染。桂枝无声的破空,东方却隐隐有雷声相和。在场诸人无不大惊失色,尽可以令天地与之想和,可见柳明的武艺之高,已然飘渺不在人间矣!

    柳明稳稳落地,也不顾周围的敌人。思及方才的一剑,不禁畅然的仰天大笑。她一边畅快的大笑,一边连声感叹:“当真是痛快!痛快!”忽的身上处处|穴道松动,原本作的小周天,被一种不可违逆的力量打破。

    柳明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身上发出的“噼啪”声响,但是并没有预想中的痛苦,而是从未有过的痛快。柳明隐隐觉得头顶三寸瞬间豁然开朗,即便不用肉眼也能体悟世间种种景象。

    那些侍卫见此场景,也知这柳明恐怕是有了什么大造化,便忙不迭的扶了龚飒,并躺在地上的几个兄弟往山下溜去。只是柳明又怎会是那等省油之灯,便见她冷笑一声,便挥出一掌。

    那被击中侍卫只觉,眼前一黑,就吐出了一口血沫。当下就不行了,晕乎乎的跌坐在地,没有一时三刻就魂归西天了。

    然,柳明也是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她静默许久才不敢( 〖修仙〗道阻且跻 http://www.xlawen.org/kan/32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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