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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阅读

    一手握缰,另一手抱住不安分的纪德昌,慢悠悠的吓他道:“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到底是多年征战的人,气势不是别人能比的。轻轻一句话,就把纪德昌这个顽皮的小子吓得不敢动了。

    游街的时候纪启顺并没有多留恋那种万民瞩目的感觉,事实上她根本就看都没看那些街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她的属下们也没有心思看,都急着回家看自己的媳妇爹娘呢,谁还有空看路人啊?

    为此兴奋的,可能只有纪德昌了。

    纪启顺觉得自己的耳朵边上根本没有一刻是清净的,一直都充斥着纪德昌的童声——“天啊姐姐,你看那个人赶着牛诶!是真的牛诶!”“啊!那个是糖人吗?”“可是这个糖人真丑。”

    虽然纪德昌很留恋宫墙外的世界,但是事实上他们很快就回到皇城了。负责照顾他的那个小宦官带了一顶小软轿站在那里,恭敬的对他们行礼:“晋王殿下,陛下遣我来接小殿下回去。”

    是的,晋王。她早些年被封为了晋王。

    但是此刻她忽然有点怀疑,这个早些年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时候怀里的纪德昌忽然扭动了起来,撒娇似得将脑袋埋在她的胸前,嘟嘟囔囔的道:“不要!我要和四姐姐一块儿!”

    纪启顺只得收回神思,摸着他的脑袋承诺:“你且回去罢,去好好地洗个澡、再喝点儿姜汤,和贵嫔聊会儿天。我很快就回来了。”

    纪德昌又要闹,看着纪启顺的脸却不知为何有点胆怯,只好扁着嘴点了点头。纪启顺摸摸他的脑门,笑着将他交给了小宦官,随后便调转马头向着启元殿飞驰去了。

    其实去启元殿也没什么大事儿,也就是跟着一群大臣拜见魏帝,然后听他罗里吧嗦的说一些翰林老儿写出来的废话。再有,顶多就是封赏之类的事情吧。

    说实话,纪启顺对那些金银财宝、又或者加官进爵之类的事儿并不太热衷。钱这种东西她一个人能用多少呢?拿得越多,也就是堆在库房里发霉而已。加官进爵就更加虚无缥缈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赋予她一堆莫名其妙的权利。

    她端着酒盏站在人群中央,许多许多穿官袍的人走上前来、堆着满脸的笑恭喜她。那种巨大的荒谬之感又不知不觉的生了出来,她看着那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大人们”忽然觉得很想笑。

    然后她就真的笑出来了,十分短促的笑声,却刺耳而又冰凉,似乎是想要撕破什么。

    想要撕破什么?她不知道。

    那些人却似乎没听到那声笑一般,依旧满面是笑的恭贺她的凯旋。而刚刚那个满心讥讽的她似乎也从未存在过,她端着礼貌的笑容,周全的应酬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然后她找了一个借口离了席,她还记得自己和纪德昌的约定。

    **

    当纪启顺走进披香殿的时候,就听到纪德昌清脆的童音溢满了整间大殿——

    “贵嫔我告诉你哦,我今天看见牛啦!活的牛!”

    然后便听到卫贵嫔柔和的声音:“真厉害,在哪里看到的?”

    ...

    (    大殿中稍微安静了一下,大概是纪德昌在回想当时的情景,片刻后那清脆的童声又热热闹闹的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在一条人可多的街上!今天姐姐带我游街了呢!”

    卫贵嫔好像有点吃惊的问道:“你怎么……”

    话才说了一半,纪德昌就大叫着打断了她:“四姐姐你来了!”说着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小短腿一蹬就想往纪启顺怀里扑。谁知却被纪启顺一个闪身躲了开去。

    纪启顺将他似乎有点委屈,赶忙解释道:“我身上脏,可别连带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安抚了弟弟,她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向着卫贵嫔走去,然后深深一礼拜倒在地。

    母女两个也是多年未见,自然有不少话说。

    聊了两句无关紧要的,卫贵嫔先开口说了正事儿:“这回四娘要待多久?”

    纪启顺笑笑道:“若无意外这几年都不会有战事了,大概可以好好休息几年了。”

    卫贵嫔又道:“那今儿也是晚上就回府里吗?”

    纪启顺笑得亦真亦假:“父亲和蔼,许我在宫里小住,等过了上元节再回府里。”

    之后没多久就到了晚饭的时候,纪启顺先去洗了洗澡,换了身干干净净的衣裳就当是洗尘了。完了,才坐下来和卫贵嫔、纪德昌吃饭。

    大约是累到了,纪德昌饭还没吃完就直嚷着困要睡觉。于是卫贵嫔便令燕支将他抱去偏殿先休息,自己和纪启顺慢慢的吃饭。一边吃着,一边不由聊到了纪德昌的事情。

    是纪启顺先起的话头:“德昌今年也六岁了罢?”

    卫贵嫔叹了口气,道:“是啊,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纪启顺皱起眉头道:“都这个年纪了还没进学吗?我瞧他今天行事竟是一团孩子气,什么都不知晓,只凭着自己的脾气行事。”

    卫贵嫔打眼一瞧,殿里这会儿都是自己人,便一扔筷子也皱起了眉:“可不是,这孩子管都管不住。说他几句就要去和陛下说,陛下听了便护着他,回回都说小孩子不懂事。幸而你回来了,我看也就你管得住他。”

    纪启顺轻轻啧了一声:“陛下到底不够重视德昌,不然是不会这样疏于教育的。我也只能管住他一时,毕竟有公务在身,哪日若我不在了,难道还叫他翻了天去吗?过几日我便去找陛下,过了年就让他进学去。”

    卫贵嫔有些欣慰的微笑道:“进了学,那些先生自然能好好管教他。也不求教出个才子来,怎么也要懂些礼数才对。这宫里啊……”说道这里话音便停住了,纪启顺和自己的母亲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说起了别的事儿。

    **

    但是几日后纪启顺却没去找魏帝,因为启元殿那边传出了话儿——陛下龙体抱恙无事莫找。

    中宫自然是不放心的,找了太医来问话。太医也是魏帝用了多年的老人了,只说是老毛病,没什么大问题,静养就好。大家一听就明白了,陛下这是又头痛了。

    这人老了,总归会犯些毛病。有些人一到冬天就浑身酸痛,有些人呢隔一阵就犯咳嗽。魏帝也不例外,稍微一个不慎就要范头疼。这也是近些年生出来的毛病了,因为犯得频繁,所以大家都没有太在意。照例表现一下自己的担忧、关心,也就完事了。

    谁知这次病犯得厉害,竟然到了除夕都没能缓过来。

    连惯例的宫宴魏帝都没能出席,独中宫一人坐镇。

    纪启顺坐在席间,深觉魏帝有些不妙。一般情况下不是病得起不了身,皇帝是必须参加除夕的宫宴的。哪怕只是坐一下就走,都比压根不来好多了。毕竟宫宴是宴请文武百官的,若是连这个都无法出席,未免会让人心动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正当这个无趣的饭局即将结束的时候,吊人胃口的压轴大戏终于到来了。

    拉开帷幕的,是伺候魏帝多年的老宦官,安立。

    他跌跌撞撞的走进殿来,尖声道了一句:“皇上——驾崩了!”

    席间骤然寂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加巨大的喧哗。

    平日里从容镇定的大人们乱成了一锅粥,中宫干脆眼一翻晕了过去。

    趁乱,纪启顺一把抱起不知所措的纪德昌往外跑去,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将纪德昌带回披香宫后,她嘱咐卫贵嫔封宫,在她没回来前千万不要出去。然后便匆匆策马离开了,她要趁着事态还没变成最差之前出宫。

    宫外,有她最大的依仗。

    就在纪启顺出宫后不久,二皇子秦王带兵入宫,意图篡位。

    次日,晋王纪启顺带赤衣军入宫营救太子,却终究晚了一步。当她攻破皇城的时候,太子已经殁了,甚至还有好几位忠臣良将追随太子而去。她只得将秦王暂且囚禁起来,着手安排太子、魏帝葬仪。

    三月后,众臣联名上书,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由请求晋王御极。

    又几日,新帝即位。改元,泰安。

    纪启顺,遂成魏国的第一位女帝,又称泰安帝。

    **

    在位的二十八年中。

    泰安帝通过铁血的政治手腕和手下的贤臣勇将,攻破申、燕两国。竟是将天下收于囊中!

    某日,泰安帝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的脊背,忽然觉得多年未见的那股荒谬之感又枝枝蔓蔓的绕上心头。她轻轻转动脖子,冕冠上的旒珠便轻轻摇晃、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抚摸着龙椅扶手上雕刻精致的龙头,忽然觉得万分可笑。

    然后她就这样哈哈大笑了起来,臣子中有一个大胆儿站出来,道:

    “敢问陛下,何事令您如此发笑?”

    泰安帝,又或者是纪启顺,大笑着站起身来,一步步从高高的龙椅上走下来。她将头上的冕旒猛地扯下来,珠玉便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她又一手撕破身上的十二章衮服,仰天大笑道:“我笑我自己!笑你们!更是笑天下可笑之事!”

    话毕,便见她猛地从空气中扯出一把长剑。

    一剑劈出,斩破万丈红尘虚幻!

    作者有话要说:老读者大概看着感觉挺眼熟的吧,没错就是老版道阻的那个梗,不过内容不太一样了,而且也详实多了~

    这一章其实我还想了另外一个版本,以后有机会当成番外放出来~(突然觉得纪小弟好萌啊_(┐「e:_ 比他姐姐萌多了)这一章大家看得爽吗?小纪是不是炫酷狂霸拽啊哈哈哈哈

    重要公告:最近疑似进入卡文期,所以从这章后开始不定期更新。我会努力快点走出卡文期的!

    第八章 ·小比(四)

    (    《〖修仙〗道阻且跻》作者:舟人

    纪启顺身与剑合,化作一道极凝练、锋锐的剑光狠狠的劈斩下去。

    剑光下,那些手持笏板的臣子、高高在上的辉煌龙椅、天花板上的富丽龙纹全都发出无声的悲鸣、震颤不已,最后一一化作扭曲的水汽四散而去……

    纪启顺徐徐睁开眼,便见到面前的粗粝石壁上满是摇曳的烛光,而她正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歪歪扭扭的倚坐在狭长的甬道中。她稍微怔了一会,随即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有快意,也有几分模糊的惆怅。

    她快意——快意的是自己赌对了,这确实是一个幻阵。

    一个刁钻的、精妙的、直指人心的幻阵。

    她惆怅——惆怅的是纪德昌、她的弟弟,

    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也不过只是幻阵中的镜中月、水中花罢了。

    但是那些惆怅立马就被她收拾了起来,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可以分心的时候。虽然幻阵中已然过去二十八年,但是实际上说不定只过了一个时辰,说不定连一炷香都没有。只要还在试练阵中,就不能轻易放松警惕。

    纪启顺一边以手撑地站了起来,一边转着眼珠打量着身边的景象——

    甬道中依旧是烛光与浓黑交融的昏黄景象,静谧的不像话。她身周三丈的地面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齑粉,是之前那些藤人所化。而费平,则一动不动的躺在离她大约六七寸的地面上。

    她默默地凝视了费平一会儿,虽然觉得他那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指尖轻动间,漫随天外剑便化作了剑光从她掌中飞出,然后轻盈的停在了费平的眉心处。只要她神念还能转动,便能立刻拿下费平性命。

    纪启顺有些满意的嘴角翘了翘,这才别过头去不看费平。她掐指算了算时辰,发现从她进入试练阵中到现在为止,统共也不过用了三刻钟而已。

    她颇是感慨的轻啧了一声,暗自感慨道:到底是太虚门,短短三刻钟便是奇招百出。且不论那四只疑似机关术的藤人,便说那幻阵也是分外精妙真实的了。

    在阵中时,纪启顺其实不止一次发现破绽,但是回回都有事情将她的念头岔开。而每次岔开她思绪的都是“纪德昌”,这便足见幻阵直指人心的锐利。因为只有纪德昌这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才能让纪启顺放下戒心,别的人的话莫说是魏帝了,就是她分外敬重的卫贵嫔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化开纪启顺的怀疑。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栽下了,就不是那么容易除去的了。

    所以尽管幻阵屡屡令“纪德昌”等人遮掩破绽,最后纪启顺还是明白了过来。自负一点的说,若非纪启顺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专心于治理江山,那她恐怕早就能反应过来了。

    一边思考,纪启顺一边不由微微皱起了眉,这么精妙的幻阵是那些齑粉就能制成的?她若有所思的弯下腰,想要捏一把齑粉起来研究一下。但是就在手指触到地面的瞬间,她忽的一怔。但这一怔也马上消失了,似乎这种情绪从未在她脸上展现过一样。

    她单膝着地,右手紧紧的贴在地上,瞳仁中闪烁的是专注的光辉。大约半息左右,她微微抬起手,只有食指轻轻的点在地上某处。手腕带动食指轻轻的划过满是齑粉的地面,勾画出一小段半掌大小的流畅线条。

    “有趣……”她拍去掌上齑粉,轻笑着喃喃。随即语调一转,不经意似的忽然开口:“师兄醒了?”话音中甚至带了一点浅淡的漫不经心。

    一边说着,她一边慢吞吞的转过身,视线落在了一脸怔怔、明显已经醒来的费平身上。这会儿费平正沉默的半眯着眼,神情非常恍惚。大约过了两三息,才慢慢收回神看向纪启顺。

    费平的嘴角动了一下,平凡的眉眼间满是疲惫:“醒了、醒了。”连声音都带着星星点点的沙哑,不知道是在幻阵中见到了什么,竟然全没了之前的从容。

    纪启顺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却没答话。

    她可没忘了费平神一般的演技。

    稍微安静了一会儿,费平张开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似乎要将阵中所历之事从心中吹出。他稍稍收去面上疲色,露出一个有些淡的微笑,看门见山的问道:“师妹刚刚可也陷入幻阵了?”

    纪启顺大大方方的点头:“正是如此,只是我运气好些,比师兄早醒了片刻。”她不仅仅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更是在告诉费平——并非是我做了什么手脚,而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我。

    费平嘴边的微笑深了一些:“师妹自谦了,能在那样的阵中脱身而出,愚兄拍马不及也。”看似礼貌的回答了纪启顺,实际上却只是不痛不痒的客套话罢了。

    纪启顺扯扯嘴角,安然道:“彼此彼此。”却是又将皮球踢回去了。

    她怕啥啊,漫随天外剑已经顶在费平脑门上了,这会儿要紧张的是费平才对。

    “师妹可知道这个幻阵名叫什么吗?”费平微微一笑,那股从容的气度又回来了。

    纪启顺早料到费平会来这一出,是以并未惊讶,而是语调平平道:“纪某才疏学浅,还请师兄赐教。”

    费平这次倒也不再打太极了,而是摆摆手直言道:“谈不上赐教,此阵实在多有古怪之处,我原本也是始终不得要领。脱出阵来后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只是现下实在不太方便查看状况。”黑黝黝的瞳孔中,是一片清亮的诚恳。

    纪启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纪某虽然比不得师兄聪慧过人,但是既然能够脱出阵来,自然也是看出了些门道的。”说到这里,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费平的神色,对方眼中一片平静。

    她便只能接着说下去:“说来也巧,纪某少时曾在万卷阁见过一本阵法奇书——《诸天奇阵图鉴》,里头例举了诸天万界中的种种奇阵。其中有一个十分玄奥精妙的幻阵,名曰‘太虚幻海练心阵’。方才我破阵时感受到了一些事物,与这‘太虚幻海练心阵’颇有些吻合之处。”

    费平瞪着一双发亮的眼珠子盯了她片刻,随即徐徐开口:“你说得对,也不对。此阵确实和太虚幻海有所相似,但是本质上却简单粗糙了很多,而且几个关节处似乎都做了改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我现下修为还太低,许多重要的部分都还无法体会清楚,且图鉴上绘制的太虚幻海也并不详实,所以此阵具体如何,还得具体看看才成。”

    纪启顺阵法上的造诣不如费平,是以此刻并分不清楚费平所说到底有几分夸张,不过她也没打算分清楚。她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容,客客气气的开口:“还请师兄立下道心誓言。”

    费平愣了愣,随即利利落落的发了誓,大意就是:在破阵前,绝不会和纪启顺主动掐架。随后又摆出一脸“我明白”的表情开口道:“师妹有此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纪启顺懒得和他客套,指尖轻轻一勾,一直悬在费平脑门上 ...

    (的漫随天外剑便轻轻一转、飞回了她的身边。她并未将漫随天外剑收进乾坤袋,而是令其在她身边盘旋,毕竟试炼阵中可不止费平一个人。

    也就是这么会儿的功夫,费平已经一咕噜爬了起来,也不站起来就那样蹲在地上细细查看那些被齑粉所掩盖的浅细纹路。他顺着纪启顺划出来的那段线条一路划下,不一会儿就勾勒出了一片玄奥的铭文。

    铭文泰半是由上古云篆、雷篆构成,但也参杂了不少纪启顺未曾见过的符文。它们都被浅浅的刻在地上,就刻痕的深浅而言,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这些符文是很难被发现的。

    符文被人状似十分轻慢的刻在地上,乍然看去甚至乱得像是一盘散沙。但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符文与符文之间都有着隐隐的勾连,似乎是遵循着某种规律排列成这幅乱中有序的样子。

    一旦发现了符文间的联系、奥秘,便可连点成线、连线成面,从而窥一斑而见全豹,纪启顺不由看得痴了。她已经发现了符文之间的联系,如果给她更多的一些时间,她一定能推断出阵图的全貌——她不由这样想着。

    可惜费平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纪师妹!我知道阵眼所在了!”

    纪启顺这会儿正在心中推演阵图,一时间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愣了瞬息才有些惊讶的看向费平:“阵眼?你是说我们所在的试炼阵吗?”她本来想说重叠阵的,但是转而一想阵中已然有了这么多的变数,在称之为重叠阵到底不妥。

    费平面色沉肃的点了点头:“不错。我方才推演阵图之时无意中发现了此阵与重叠阵有所联系,自然就顺着二者的联系摸到了阵眼。只是不知道我二人耽搁了这么久是否有他人发现这一点,所以还请师妹跟我来。”话毕也不管纪启顺什么反应,身形一晃便化作了罡风猛地向前窜去。

    见此,纪启顺也不再多说别的,稍一震袖便架起了遁光尾随罡风而去。

    纪启顺所用的遁法“九转金光遁”比费平的“元初罡风遁”高明了可不是一点两点,且不说风遁比之光遁本就落了下乘。就说说两者的本质差距吧,元初罡风遁取的是罡风的刚劲猛烈之意,速度上也就占了迅疾二字罢了。

    然而九转金光遁除了拥有极快的速度之外,巧妙就巧妙在“九转”二字上头,这两个字可不是用来装饰的。九转九转,金光可九转,每一转便可瞬移百里。

    这里的百里并不是真的一百里,只是一个笼统的数量而已。现在纪启顺修为尚浅,每一转只是两三里罢了,百里恐怕得等到引气期才行呢。瞬移也并不是真的瞬移,只是因为“一转”的时间太过短暂才说是瞬移,不过待到金丹期的时候,此遁法比之真正的瞬移也不差什么。

    由此可见九转金光遁确实是一门非常高明的遁法,所以纪启顺甚至不用尽全力就可以轻松追上费平。以至于当费平全力前行的时候,她还在对刚刚的事情微微出神——

    她觉得天赋这种东西真是难说,她平日里对阵法等等也并不是不在意的,甚至也有特别研究过,但是和费平一比还是差了不少。她才找出头绪要推演阵图呢,人家都把整个试炼阵的阵眼给找出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她笑眯眯的想着。

    纪启顺并不会因为费平的阵法造诣比她高明就觉得愤怒,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她的剑法天赋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再者,就算有人的剑法天赋比她高明又如何?如果一出生就天下无敌了,哪还修炼干嘛?要她说,没有可以与之为敌的人才叫悲哀呢。

    瞬息间千般万种思绪从心头掠过,她觉得心中似乎明亮不少,仿佛有尘埃被拭去。她并不再细想,而是将神思收了回来,专心用神念感受着身周。

    大约就这样飞遁了半刻钟左右,前面的费平忽的一顿,从罡风中显出了身形。纪启顺便按下遁光,将金光散去了。

    费平右手一翻,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四寸见方的小巧阵盘。他托着阵盘到处转悠了几圈,这才皱着眉走到纪启顺面前,长长叹息道:“暂且还没别的人发现阵眼在此地,如果没错的话,恐怕他们都还陷在幻阵里头。”

    “哦。”纪启顺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恐怕情况不太好,所以没怎么吱声,就等着他的后话了。

    费平苦笑了一声,继续道:“这可就麻烦了,这里的阵眼很有些蹊跷,光凭我二人之力就要破阵恐怕有点困难。若是除了我们都没人能够脱出幻阵……”

    “我们就要被困死了?”纪启顺接过话头反问他。

    费平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看表情不太甘心。

    纪启顺很有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事在人为!师兄莫要想左了,宗门小比的原本意图乃是锻炼弟子,而非刁难弟子,断不可能留给我们铁板一块。若真是要刁难我等,何不在刚刚的幻阵中就下死手?能布置出那样精妙阵法的人,想要困死我们这些弟子恐怕也不是难事。纪某拙见,那些破绽恐怕都是布阵人可以留出的罢。”

    话至此处,她微微一顿,随即又接着道:“这些破绽,便是我们的一线生机。然而这一线能否被捕捉住,就要看我等的本事了。找不到固然代表了我等学艺不精,但是和轻言放弃还是有所区别的。”

    费平有些啼笑皆非的瞪着纪启顺,无奈道:“原本倒没发现师妹这么能说,好罢,就当师妹你说的挺有道理的!那也要有个头绪才行,此处的阵眼根本不是凭着巧思就能打破的!靠的就是以力破力!”

    纪启顺也知道刚刚有点嘴炮了,便打了个哈哈:“管它什么阵,一剑破之呗。”

    费平现在倒是看出来她在开玩笑了,便也不想在和她说话了,心累。

    虽然觉得凭着两人之力是无法破阵的,但是被纪启顺刚刚几句话一说,费平心里那股子少年的意气也有点沸腾了。他想啊:自己也是同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了,难道真的要被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纪启顺说得跟个窝囊废一样?

    他默默的盘腿坐了一会儿,心里有点挣扎。一方面,他觉得等别的弟子脱出幻阵,然后几人合力会比较稳妥;另一方面,他又对纪启顺方才的几句呵斥有点儿上心了。

    沉思一会儿后,他忽觉心中一亮,不自觉的就猛地一拍大腿。引得纪启顺诧异的看了他好几眼。

    不过此刻费平也没空和纪启顺瞎计较了,他刚刚从之前推演出的阵图中得出了一点小小的启发。觉得根据这个启发,或许可以推演一个破阵的小阵。虽然不太确定能不能成功,但是比起刚刚的毫无思绪,现在又是另一番思绪了。

    纪启顺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异状,便问道:“师兄可是想到了破阵之法?”

    费平连个正眼也没给她,只是十分不耐的“嗯”了一声。

    见他这样,纪启顺便也很识相的没再说话,而是盘膝坐下默默地发起了呆。

    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静默许久的纪启顺猛然站起身,道:“师兄你还差多少,有人来了。”费平这回连“嗯”都没说。

    纪启顺叹了口气,无 ...

    (奈的挡在了费平身前。若不是费平很可能想出了破阵之法,她才不会这么“善良”呢。出窍期还没有产生神识,所以纪启顺并不能用神识打探来者何人,她只能凭借着出窍期特有的灵敏感官模糊的感觉对方离自己多近了、有多少人等等。

    她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对方只有一个人,最快十五息就能进入她的视野内。所以她只有紧紧地绷住精神,云雾仙衣在身前化作层层叠叠的厚盾,太清断金刃、玄霄精水令和漫随天外剑都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纪启顺忽然有了一种度息如年的感觉,十五息过去的时候岔道口出现了一抹清光。就在此时,她屏住息;也是在此时,她身后的费平大喝一声——

    “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上章怎么回事大家都看明白了吗?之前很嘚瑟的把给基友看了,结果基友咆哮了我一脸……

    她:你疯了吗这就要完结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我:???

    后来基友缩,她看到小纪登基啥的就吓尿了……其实我挺相信你们的智商的,但是基友有点打击到我_(┐「e:_

    关于更新:前几天休息了一下后觉得手顺不少啊,我觉得之前的更新频率有点问题,因为我每章字数都不固定……所以我以后【每周更1w】,我觉得这个指标我比较能够驾驭……当然1w只是底线而已,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尽量多更新啦=3=

    第九章 ·小比(五)

    (    《〖修仙〗道阻且跻》作者:舟人

    什么成了?

    自然是破阵之法成了。ww

    若是早一刻听到费平的话,纪启顺或许还能稍微表示一下自己的欣慰,但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甬道尽头那道清光——对方是敌是友?有此变数费平的法子还能顺利实施吗?她一边紧绷着精神,一边脑子转的飞快思考着对策。

    推演出破阵之法的狂喜只持续了一瞬,而后费平马上就恢复了冷静,他也发现了那个不速之客。他迅速的运起天赋小神通,一步从纪启顺身后迈出,扬声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道清光微微一晃,才一落地就四散开去,露出里头的模糊人影。他缓步走入烛光下,昏黄的烛火描摹出他的大致轮廓,是个眉眼温和清俊的青年道人。

    道人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纪师妹、费师弟,道左相逢即是缘,何必动刀动枪,岂不伤了和气。”连行礼的姿态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大大咧咧,倒是将他满身隽秀的书卷气一下毁了大半,令人不禁扶额。

    见此情景纪启顺不由一愣,随即挥袖撤去了挡在面前的云盾,一身戒备也去了七七八八。费平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听纪启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道是谁这么能说,原是何师兄来了,失敬失敬。”

    不错,这个踩着点儿来的道人,可不就是何明德了?

    何明德走上前,笑嘻嘻的贫嘴:“这话怎么说的?前几日还说我不会说话呢,今儿倒又夸起我来了,这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叫我怎么办才好呢?”

    见两人说起话来颇是随意,费平便也猜出纪、何二人关系不差了。他稍稍权衡一番利弊后,便笑着寒暄:“这位莫非是何明德何师兄?方才愚弟眼拙,一下子未能认出师兄来,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师兄见谅。”

    何明德忙摆手道:“费师弟哪儿的话,要是方才我是你,大半也是这般应对了。说起来,之前远远就听闻师弟道了一声成了,莫非是什么破阵妙法吗?”说到此处,方才还大大咧咧的笑容中似乎也暗含了一丝精明。

    能问出这样角度巧妙的问题,定然是发现了阵眼的蹊跷。不过费平却不觉得惊讶,能这么快就脱出幻阵的又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于是他四平八稳的下定了结论:“看来师兄对阵法也有所心得。”

    何明德则笑眯眯的说着客气话:“谈不上心得,粗通一二罢了。”

    费平抬了抬手:“师兄过谦了。”

    纪启顺早不耐烦看他们一来一去的打太极了,此刻终于忍不住插口道:“二位师兄,这里可不是唠嗑的地方,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听着还敞亮些。”

    何、费二人皆是一愣,何明德哈哈大笑道:“出去四年,师妹到练成了一副急性子。好罢,既然师妹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请问费师弟的破阵之法是个什么原理?又有什么要求没有?”

    费平思考了一下,尽量简单的解释道:“其实就是一个比较粗陋的以力破力之阵,两三人就能结阵,没什么太复杂的地方,罡步也并不复杂,只是需要稍微布置一下罢了……”

    之后又说了一长串,无外乎就是解释了一下——如何利用阵法中的布置给自己创造便利,又如何用一些简易的布置提升阵法威力等等。听得纪启顺晕乎乎的,倒是何明德似乎很有共鸣,还提出了不少自己的见解。就这样,两人便自然而然的一起动手布置起了阵法。

    纪启顺对阵法并不太明了,所以刚才他们二人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会儿看他们布阵也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便随口问了一句:“那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费何二人对视一眼,还是何明德接过了话头:“有啊,还请师妹为我二人望风。”

    纪启顺虽然对这阵法很有点兴趣,但也知道时间已经不充裕了。若是再有一个人寻到这里,难保不会起麻烦。所以听了何明德这话她并不恼怒,而是向前走了几步给他们望起了风。

    也就是一刻钟左右的时候,那个小阵就布置好了。而后费平又分配了一下三个人各自的职责,罡步也简单得很,纪启顺只是通读了两遍就觉得了然于心了。另外两个人原本就擅长阵法,更是不用说。

    见三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费平深吸一口气,首先站起来道:“事不宜迟,那就现在就罢!”闻言,纪、何二人也都站起了身,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站定。

    随后就见费平一拍阵盘,轻叱一声:“摆阵!”

    三人便一掐指诀,各自踏起了罡步。

    说来也妙,三人的步子时大时小、时进时退,看似十分随意,却又怎么走都不会走出阵中。每次都快撞上对方的时候,又巧妙的一转绕了开去,好像每一步都暗合太极真意。且每踏出一步,都与另外两人隐有联系。

    三息未过,阵型已然几经变化。忽见费平手掐指诀,往阵盘上投了三道清光。与此同时,三人脚下的阵图也猛地爆发出了一道朦胧光辉,似与阵盘上的光亮相应和。他将阵盘往阵中一扔,轻喝着提示:“就是现在!”

    闻言,纪启顺心中一凛,知道成败就在一举了。只见她手掌一翻,猛地捉住漫随天外剑,身与剑合劈出一道极凝练的剑光,喝道:“破!”也是此刻,费、何二人亦是使出了看家本领,大喝着向阵眼击去。

    三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甬道中回荡。

    只见他们脚下的光辉倏地冲天而起,将他们的攻击拢在一起、合成一道耀目至极的光柱劈在阵眼之上。未几,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阵眼便猛地龟裂开来,化作星星点点的尘埃溃散飘飞。

    纪启顺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四散的尘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腰间的玉牌就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清光,将她合身一裹,猛地向上腾飞而去。

    **

    两道遁光交缠、追逐着掠过,因为速度过快的缘故,连空气都似乎要被它们划破。不知是不是厌倦了没完没了的追逐,稍前一点的水色遁光忽的一转,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它慢慢盘旋着下降,连同那些光芒也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大约一息左右,便有一道纤细的人影从中显露了出来,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冠。女冠生了一张秀致柔和的面庞,这使她拥有令人不设防的亲和气质。乌黑的发在头顶绾成朝云近香髻,更显出她眉目间的柔美。精致的耳铛在她颈间悠悠晃动,一如主人的美丽。

    女冠轻轻皱起蛾眉,悦耳的声音中满是不悦:“叶雪倩,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纠缠不清的人。”

    话音才起,那道葱郁的遁光便猛地一坠,随即四散而去。待到话音散去,叶雪倩已经静静的立在了女冠的面前。相对比而言,叶雪倩打扮的可就朴素多了——她不仅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就连发髻都是最普通的道髻。

    她轻轻扬手,便有一柄软鞭出现在了白皙的掌心。她握住鞭柄,专注而 ...

    (认真的注视着女冠,开口道:“苏方,我并没有纠缠不清,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们现在身处演武台上,我并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

    苏方形状姣好的唇忽的向上一扬,形成一道嘲讽的弧度:“你倒会装傻,四年前的孤岛上你就和我们过不去,之后虽然一副全不在乎样子,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做派,恐怕从未忘记之前的不快吧?”

    叶雪倩的呼吸一滞,乌黑的眸中似有情绪涌现,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扬眉轻笑:“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因为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真是太可笑了。”

    苏方扬唇一笑,答道:“有何可笑?还请叶师妹指教!”教着一字还未落地,便见她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抓,便有一柄山水团扇在她掌中浮现,玉质的伞柄下还系着鱼形扇坠。

    纤秀的手握住伞柄轻轻一挥,便有一道巨浪猛地从扇面溢出,带着粉身碎骨般的力道狠狠向着叶雪倩拍去。

    叶雪倩轻蔑的嗤笑一声,手腕轻轻抖动间,软鞭就带着凌厉的气势猛地劈在巨浪之上。那道巨浪似乎承受不住似的溃碎成了数千滴水珠,水珠噼噼啪啪的落在地上,像是一场忽然而至的大雨。

    就在此刻,苏方又一挥扇,那些不断落下的水珠便猛地一顿,就这样停顿在了空气中,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一般。但是这样的停顿也只是一瞬而已,当这个瞬间过去之后,它们都迅疾的从四面八方向着叶雪倩刺去。

    叶雪倩对此似乎早有所料,她未握鞭的那只手飞快的掐了一个指诀,连一息都没有,便有一条翠绿的嫩芽浮现她掌上,然后缠绕在了她的手指上,似乎给她戴上了一只雅致的指环。

    嫩芽似乎长得极慢,每一片翠叶的舒展、每一条枝条的攀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又似乎极快——在苏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嫩芽便长出了千万片翠绿的叶片、千万条柔韧的枝条,它们葱郁层叠的覆盖在叶雪倩的身上,似乎是一件雅致特别的大氅。

    就在最后一片翠叶也完全舒展开来的似乎,第一颗水珠“啪嗒”一声打在了叶雪倩的身上。水珠似乎非常锐利,触上叶片的瞬间,那片翠绿的叶片便猛地碎成光点四散而去。

    似乎是巧合,但也有可能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当最后一片绿叶碎裂的时候,最后一滴水珠也被挡了下来。

    两人遥遥相望,沉默了一瞬。

    这次先出手的,是叶雪倩。

    她手臂轻挥间,软鞭像游龙一般猛地向着苏方卷去。那条看似平凡的软鞭上,不断有柔韧的枝叶冒出来,在软鞭还未触及到苏方的时候,它们已经向着苏方捉去了。

    苏方不断的躲闪着,刚刚的交锋耗去了她太多的精力,她原本以为肯定会得手的,只可惜她失算了。那些枝枝蔓蔓的藤条不断地向她卷来,她斩断一条,就会有另一条从更加刁钻的角度爬来。它们有的粗如儿臂,挥舞起来的时候力度惊人;有的细如发丝,不仔细看根本就无法发现。

    正当苏方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修仙〗道阻且跻 http://www.xlawen.org/kan/32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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