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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阅读

    敢怠慢,纷纷行礼。杨过道:“雕兄既然无恙,我们就不多加打扰了。我等要去襄阳,待日后有空,再来拜访雕兄。”

    大雕呱呱两声大叫,紧紧的盯着杨过手中的玄铁剑,见杨过要走,伸出鸟喙叼住杨过衣襟,就把他往山上拉去。

    第六十六章 分道

    杨过措手不及,挣扎不开,叫道:“雕兄,你可是要我随你一起?”他又道:“我答应你就是!”大雕这才松开了鸟喙。

    杨过看了看山上,又远眺黑幕中若隐若现的襄阳城,朝诸人道:“此时襄阳战事不急,我准备随雕兄在山上潜修月许,估计就能复功,那时再和诸位见面吧!”段兴明跑过来叫道:“我和杨师叔一起——”只见大雕朝他一翅膀扇来。段兴明早有防备,立即跳开,苦笑道:“算了,我和宁师一起去襄阳守城吧。”

    众人出生入死多日,此时分手,多少有点不舍。郭芙道:“杨大哥,你当真不跟我们一起?不如你到了襄阳,由我爹爹妈妈助你复功吧。”杨过摇头道:“郭伯伯郭伯母日里万机,我还是不要去烦恼他们的好。”便和小龙女一起辞别了众人,随着大雕上山去了。

    陆无双看着杨龙二人远去的背影,恘恘不乐。跟在众人身后,后来忍不住将程英拉到了后面,轻轻的道:“我不喜欢龙姑娘!”程英大惊,左右看看,没人听到,然后皱眉道:“三妹,你怎么这么说?”陆无双道:“大哥一门心思放在龙姑娘一人身上,把我们都忘掉啦。我本来不想去襄阳,想跟大哥一起的。但看他眼里只有龙姑娘,作气之下,就没有开口了。”程英哭笑不得,道:“他们二人历经波折,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况且大哥哪有忘掉你?这许多天,每天都教过你武功的。”陆无双扬眉道:“可我还是更喜欢终南山下那些日子。大哥,你,我三人相依为命。虽然大仇在侧,但不觉得孤单。现在大哥有了龙姑娘,你又把心思都放在了耶律木头身上。我就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程英红着脸,道:“哪有的事情。”她忽然笑道:“段兴明段公子对你不是殷勤备至么?一天到晚追着你打转。他可比齐哥英俊多了。”陆无双使劲搔程英的痒,笑道:“他哪是献殷勤?他那是千方百计想问我,我从哪里知道那首‘天净沙’的。我从大哥那里听到的,却偏不告诉他。”她顿了顿,又悄悄道:“那个笨蛋书生其实喜欢郭芙那个大小姐。你没见到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样子。还有段兴明赞美郭芙貌美时候的话……那个酸啊!”程英微笑道:“他也经常赞美你啊。我看也酸的不行。”两人又是一阵打闹。这几个月躲躲藏藏,直到现在脱出险境,两人才有了玩闹的心思。前边众人看着襄阳城越来越近,渐渐的连城门轮廓都是一清二楚了,都是大喜过望。

    须臾,城门上射下来一排火箭,挡在众人身前,只听城门楼上有兵校叫道:“来者何人?”郭芙和大小武当先告知了身份。那些军校大多认得三人,叫道:“原来是郭大小姐和两位武爷来此。稍等片刻,待我等禀告郭大侠之后,立即开门。”郭芙叫道:“你认得我,还不立即开门?”那军校道:“大小姐恕罪。没有郭大侠口令,小人不敢开门。”郭芙跺脚暗怒。

    段兴明点头,轻声道:“郭大侠治军严谨,军令森严,上下用命,难怪能紧守襄阳这么多年。”宁可成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想不到你个纨绔,居然也有这般的见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起来。段兴明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不过一顿饭时间,只见城门后***大亮,人声嘈杂,接着厚重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放了下来,还没有放平,就听一个清脆的妇人声音叫道:“芙儿,修文,敦儒,是你们回来了么?”语音中掩饰不住的激动。郭芙大叫道:“娘,娘,正是我们回来啦。爹爹呢?他也在么!”

    城门放下,几人冲了过来,当先二人正是郭靖黄蓉夫妇。黄蓉一把将扑来的郭芙搂在了怀中,不禁哭了起来,道:“你们一去两个月,毫无消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交娘怎么活得下去。进来太多悲凄之事。你们无碍,那是最好。那是最好。”郭靖也极是激动,扶起跪拜的大小武,只向三人略微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到了宁可成等人身上,道:“这几位英雄,不知何人?”

    宁可成等人依次上来见礼,黄蓉虽在搂着女儿哭泣,但却将众人言行尽收眼底。这群年轻人个个业艺不凡,举止有致,她心中暗暗称奇。大家见礼完毕,黄蓉便安排众人回郭府歇息。

    一群人来到郭府,只见门口两盏灯笼,却是白色。府内也多有白绫白花。竟是在为某人带丧。旁人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擅自问询。郭芙却着急的大叫道:“爹爹,府上什么人……什么人去了么?”她想了想,惊道:“难道是柯大公公……”黄蓉啐道:“休要胡说,你柯公公好好的呆在桃花岛。是你杨大哥去了。”郭芙一愣:“杨大哥?哪个杨大哥?”郭靖在一边长叹道:“是杨过那孩子!”杨过“曝尸”阵前十日,看到之人,自然都相信他是死了,连黄蓉都没有丝毫怀疑。在郭靖心中,杨过有如亲生儿子般。杨过横死,他痛不欲生,在府中为杨过设灵拜祭,日日哀恸。

    他话刚说完,只见新来的众多客人,包括自己女儿和两个徒弟,都呆呆的看着自己,面色诡异古怪。那瘸腿的古墓门人陆无双突然上前几步,柳眉倒竖,朝郭靖咄咄道:“郭大侠,我大哥何曾得罪过你,让你这般咒他?”郭靖膛口结舌。黄蓉挤出笑容,道:“过儿是陆姑娘义兄么?他一个多月前,为了我夫妇二人和襄阳,死在了蒙古军阵之中。拙夫为之夜夜泣血,也请陆姑娘骤听噩耗,节哀千万。”她说出此话,发现众人表情更是怪异了起来。杨过不曾跟她们说起过受伤的经过,他们自然不知道个中隐情。

    程英心思灵敏,猜出了大概,上前到:“大概郭大侠黄帮主是误会了。我大哥前一段时间的确身受重伤,险些不治。但并没有死,我们刚刚跟他分别。”黄蓉惊喜交集,道:“当真?那……”她想起两军阵前杨过的尸体,确实没假,不由一阵头晕,道:“程师妹确实才见过杨过?”程英道:“杨过也是程英结义大哥,我们三个时辰之前,才与他和龙姑娘分别,万万不假。”

    郭靖一把抓住武敦儒,捏的他肩膀骨头吱吱作响,道:“过儿当真没死?”武敦儒面色惨白,又不敢挣脱,只有拼命点头。郭靖面色比起武敦儒还要白上三分,想大笑,却笑不出来。大悲之后的大喜,他炼气二十年,从无差错,这一刻却岔了内息。

    ………………………………………………

    杨过小龙女二人随着大雕,沿着山中小径缓步而行,二人一雕,悄无声息的在荒山月下行走,说不出的寂寥旷远。大雕愈行愈低,直走人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丑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杨龙二人。杨过和小龙女随着大雕便进了山洞。

    洞内乌黑一片。杨过点燃了一根枯枝,和小龙女四下打量。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大雕向洞角叫了几声,杨过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杨过心中想到:“这怕就是独孤求败前辈的埋骨之地了。”忽听小龙女惊道:“过儿你看,这墙上有字!”杨过举着火把凑到墙边,见洞壁上似乎写得有字,只是尘封苔蔽。他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两人一起观看。只见墙壁上写着:

    “余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

    小龙女惊讶万分。杨过固然早有准备,但亲眼看到这绝世剑豪的留字,体悟那字里行间傲视天下,独步江湖的盖世豪情,一颗心不由激荡沸腾,连发梢都麻了起来。他将墙上几十字翻来覆去的看,禁不住指间微颤,豪气大作,道:“姑姑,我日后须向独孤前辈这般无敌天下,才不枉来这人世一场。”小龙女微笑道:“你很小的时候,就发过相似的宏愿啦!”杨过哈哈而笑,对着墙上留字拜了三拜,又对着独孤求败的石墓三拜九叩,心中念道:“不能目睹前辈英姿,实在是杨过之不幸。”

    大雕仰首低嘶,显然很是满意。杨过将玄铁重剑拿出来放在石桌上,道:“我比起独孤前辈却要幸运的多。天下大乱,英雄辈出。莫说天下五绝,都在武学之颠峰,便是年轻一辈,也不乏绝世高手。我纵然练成重剑剑法,也未必能够无敌天下。但若是真的练到了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天下又有何人能够抗手?”

    他旋即笑道:“多年之后的事情,此刻却不需多想了。”朝大雕道:“雕兄,明日我便陪你练着重剑剑法,解你多年寂寞!”又朝小龙女道:“龙儿,明日我在外面给你搭个茅屋。今晚我们便住在这山洞之中吧。虽简陋了些,但却是独孤前辈的旧居。我们能再此歇息,也是荣幸的很。”他朝大雕说话时意气风发,转向小龙女时候,却柔声轻款。小龙女道:“这里和古墓石室也相差无几,没什么简陋的。我们住下就是。”

    一夜无语。次日清晨,小龙女早早起身,到山间采集野果清水。她忽然有感,回头远眺,只见一行人远远而来,速度极快。当先一人,正是段兴明,他身后依次乃是郭靖,宁可成,程英以及陆无双。段兴明远远便见一白衣少女俏立风中,临枝摘果,丰姿卓约,非是人间能有,不由心头一热,大叫道:“龙姑娘,龙姑娘,我带着郭大侠来看你和杨过师叔来了。”

    小龙女等众人到达,和郭靖见礼。郭靖急忙道:“龙姑娘,过儿当真无恙,不知身在何处!”小龙女道:“过儿还在山洞中休息,我带你们前去。”将众人领回山洞。还在洞外,就听杨过的怒吼之声:“谁干的,是段兴明那厮么?雕兄你告诉我,我将他抽筋剥皮。”段兴明心中害怕,想到:“难道杨师叔知道我对龙姑娘念念不忘?”他颤声道:“杨师叔,我……”话未说完,洞中的杨过冲了出来,就要揪住段兴明胸口。

    他忽然止住,跪了下去,笑道:“郭伯伯。”只是脸上怒容还未褪完,笑的甚是勉强。郭靖早已激动难耐,一把将他扶起来,大力搂在了怀中,道:“好孩儿,你果然没死。”杨过听他声音哽咽,显然极是动情,也不由伤感,强笑道:“前次不敢相见,对郭伯伯颇有隐瞒,还请郭伯伯见谅。”郭靖道:“我理会得,我理会得……”

    二人都极是欢喜。一番别情诉说完毕,郭靖等人随身带着不少吃食,便在山洞之外摆下了宴席,布了酒菜庆贺。小龙女从不曾和这么多人共席,颇感不适,向杨过道:“我不吃了。”便向外而去。郭靖愕然道:“过儿,我做错什么了,让龙姑娘不悦?”杨过安慰他道:“郭伯伯宽心。龙儿不惯人多,并没有不悦。”郭靖听他称呼小龙女龙儿,心里一阵不适,没有多言。程英取了两样果品,朝众人施礼,然后追着小龙女去了。

    因为是早餐,所以郭靖带来的美酒只是作个摆设,并没人喝。宁可成盯着酒坛,出了半天的神,眼见席尽,他忽然问道:“杨兄弟,你刚刚在骂小段,他做了什么恶事么?”杨过脸上怒容重布,哼了一声,道:“你们随我进来!”瞪了段兴明一眼,率先进了山洞。

    第六十七章 泄密

    段兴明乃是小辈,本在规规矩矩的收拾残席。这时候看了看对自己幸灾乐祸的师父一眼,凑到郭靖身边,心惊胆颤的跟进了山洞。洞中虽不甚明亮,但对他们而言,丝毫光亮便已足够。

    杨过领众人参观过了独孤求败的留字。郭靖固然是感佩万分,宁可成更是如杨过一般激动不已。杨过道:“角落处有一座石坟。神雕虽然不能言,但因该就是独孤前辈埋骨之地了。”他继续道:“独孤前辈傲视天下,孤单寂寞,只与雕为伴,不愿与人为伍,宁愿一个人死在深山之中。他的尸骨,想来也是雕兄一口一口叼着石块掩埋的。”

    当下郭靖领着宁可成,段兴明并陆无双向那石坟跪拜。大雕在一边呱呱低鸣。

    杨过道:“你们仔细看这石坟:虽然每一块石头上都是苔痕斑斑,极具年头。但彼此相连之处,苔痕断裂,颇有新伤。显然是曾经有人毁坏了此墓,刨开了墓||穴,又由雕兄重新垒起来的。”大雕低鸣之声急躁起来。

    杨过言语转厉,目光炯炯的盯着段兴明,道:“你曾拿走过重剑。这墓||穴,是不是你刨开的?”段兴明慌忙摇手,叫道:“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我只去过剑冢,这石洞都没敢来过。雕前辈对我一直不是很友好,你知道的啊。”杨过怒道:“除了你,又有何人知道此地的秘密?又有何人曾踏足此地?”宁可成也是怒目圆瞪,逼视徒儿。

    段兴明徨然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情不自禁的看向陆无双,却见她毫无异样。他定了定神,道:“我虽然算不得君子,但也不是那样的小人。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刨开独孤前辈的坟墓?”杨过冷冷的道:“独孤前辈剑冢之内只埋有长剑,却没有剑法秘笈。他一生所学,极有可能伴着他的尸骨埋在了此地。”段兴明张口结舌,喃喃道:“确实大有可能啊。”他一振精神,叫道:“坦白的说,如果我早想到此节,说不定我真忍不住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我直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个可能。小子以列祖列宗名义发誓,此事绝对不是我做的。”

    杨过道:“冒犯前辈灵骸,实在是罪大恶极。虽然我相信你誓言不假,但却须确认一下,你可愿意?”段兴明道:“当然愿意。不知道杨师叔怎么问?”杨过道:“那很简单。你看着我眼睛!”段兴明一抬头,对上杨过明晃晃的双眼,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他九阳神功立即运行,心想道:“这是催眠么?对了,九阴真经之中似乎有个**的功法。糟糕,我若被他迷住,说出了前世之事,如何是好?”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等他再度清醒,却是一个人睡在了一座山峰顶上。山风呼啸,烈日恍眼。他挣扎着爬起来,功行两转,丝毫没有不适。小段不知身在何方,四下张望,终于隐约看到了襄阳城,知道所离不远,才按下了惶恐之心。他回忆前事,似乎是杨过要审问于他,且对他施展了**之术,然后他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他愣了半响,忽听身后脚步声传来,一转身,正见杨过走近。杨过并不看段兴明半眼,只远远的注目天际。

    段兴明道:“杨师叔,我……”杨过摇头道:“我已经知道,盗墓之事,非是你所为,另有旁人。”段兴明长长舒了口气,正要开口,杨过接着道:“张嘉林除了风流,倒也是有几分君子风度的。”段兴明如被五雷轰顶,嘴张的能塞下两只鸭蛋,身上的血一股一股往大脑奔涌,心里一个劲的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张嘉林乃是他上一世的本名,此刻杨过随口叫了出来,自己的秘密肯定是为他知晓了。

    段兴明哑着声音道:“你都知道了?是移魂**……我……我……”杨过不置可否,道:“虽是匪夷所思,但世界之大,本是无奇不有。况且盗墓之事不是你所为,那定然还有旁人知晓其中关窍。”段兴明脸色变换,最后小心翼翼的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确实是转世之人,也知道许多这时代的秘密,你不会……”杨过笑道:“不会如何?又能如何?或许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呢?只是旁人不记得前世,而你能够记得?你现在就是段兴明。而且你自己也知道,历史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数,你那秘密又有什么打紧?”

    段兴明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宽心,整个人都似乎泡在了暖洋洋的温水之中一般。这般的轻松,整整十七八年,他没有一日曾经体会过。事实正如杨过所言,即使他向天下公布了自己的秘密,旁人也不会拿他如何。毕竟他是大理王子,这时候也没有喜欢切片研究的科学家。何况有几人能够相信?神怪之言,此时多矣!他回头一想,才发现自己最感激杨过的,不是他理解自己,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古怪来历。一个无法为人道的大秘密误打误撞的被解开,段兴明除了茫然,更多的是安慰。对于杨过,他从没有见面时候的仰慕,忌妒,到见面之后的自惭形秽,感激和不甘……一直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此时,杨过便是叫他去死——他想了想,估计不干。

    他禁不住道:“杨师叔,你……你不会向旁人说吧?”杨过摇头道:“我不会向不相干的人乱说的。”段兴明吸了两口气。他才发现自己现在手脚无力,刚刚竟然出了满身的冷汗。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跟杨过倾诉,但发觉自己思绪紊乱,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杨过道:“你先回襄阳休息吧。日后我去襄阳,再教你剑法武功。”他心中感慨无限,又有三分歉疚,这一句话轻柔温勉。他虽然是段兴明师叔,但只有这句话才显出长辈的关切之意。段兴明心头一暖,浑然忘却了杨过和自己一般年龄,诚心诚意的向他行了个子侄之礼,快步下山去了。

    杨过呆立了片刻,快步离开,转过几座山头,来到了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刻得“剑冢”两个大字。石壁上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但每隔数尺就有一个小小的石||穴。里面的青苔早被清理干净了。却是当日段兴明趁大雕不在时所为。

    当年的杨过重伤断臂,功力浅薄,用一只手挣扎着上了平台,取得了重剑,终于练成了能与五绝抗衡的重剑剑法。如今的杨过虽然功力未复,但肢体不残,武学修为和武功见识更十倍百倍于当年,且与小龙女相伴深谷,两者的心境际遇,相差都何止万里?杨过心中激荡翻涌,一只手搭在第一个石||穴之上,半天无语。

    只听上面传来宁可成的大叫之声:“杨兄弟,还不上来!”杨过一笑,不用右手,单手双脚,奋力爬上了石台。石台之上立着小龙女宁可成和大雕。小龙女替杨过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道:“你忒调皮。明明两只手,非要只用一只手往上爬。”杨过心中如梦如幻,一把将她抱住,道:“姑姑,我便是只有一只手,也能报你。”他一贯坚强,此时玉人在怀,真实无限,只觉得老天待他何其之不薄。想到自己多年的尖锐哀痛,禁不住低低哽咽。小龙女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感于他的热切,也不由情动,抱着他不语。

    一边的老宁尴尬不已,心中嘀咕:“这二人也太不知道收敛。”转头去看剑冢边两行石刻: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一时感慨万千。耳中听得杨龙二人分了开,才叫道:“前辈遗风,叫人神往。此处石台,也是占尽地利,风光无限。段兴明那小子居然胆敢冒犯剑冢,偷走了玄铁重剑,实在是该死。”本来剑冢之中会有三柄长剑,只紫薇软剑被独孤求败丢弃荒野,但此刻却空空如野,一柄也无。杨过挨个看剑冢下的刻字。右首第一柄剑位置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杨过叹道:“宁兄,你我二人自谓剑法高明,却没有脱出独孤前辈弱冠时候的水准。”宁可成哈哈而笑,道:“却也不差多少。”

    杨过一笑,拿起起一长条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不祥,乃弃之深谷。”

    杨过道:“前辈转使软剑,显然功力精湛,已经可刚可柔。宁兄专修钢剑,自无可说。我的剑法刚柔并济,才知道想使好软剑,比起硬剑难上千倍。”

    在往下就是重剑的刻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两人一起动容,盯着这十八个字,思绪万千。虽然两人不语,其实他们的修为都已经接近了这重剑的层次。尤其是宁可成自幼苦修的宁氏一剑,和重剑剑法虽然路数相异,但在道理上却有八分相似。杨过蒙他传授过剑法,拿到重剑之后日夜思量,对“大巧不工”四个字也是极有领悟。半响之后道:“剑法至此,或可无敌天下。”

    两人转眼看原本木剑处的留字:“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两人相视,一起摇头。这实在是剑道至境。虽然两人的独孤九剑都有极深的修为,对重剑剑法也算是略有心得,但自忖于“无剑胜有剑”,只模模糊糊有一点影子罢了,却无法真正明悟。

    杨过叹道:“前辈神技,无法想象。我们后生小辈,能有缘一堵前辈留刻,实在已经是邀天之幸。”宁可成低头不语。他忽然道:“小段不是说他只偷了玄铁重剑么?怎么另外两把剑也没有了踪影?”杨过摇头道:“还有别人知道此处的秘密,盗走了第一把钢剑和最后一把木剑。独孤前辈的坟墓古迹也是他毁坏的。”独孤求败几行留字,已经为他们展现了剑道至境。两人心中隐隐奉独孤求败为师,此时明知道有人冒犯了前辈遗骸,却无能为力,都是钢牙紧咬。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龙女忽然道:“你们也不必激愤。独孤前辈何等胸怀?他一人幽居此处,死在石洞之中,未毕知道大雕会替他掩埋尸骨。他本乃是无牵无挂之人,死了便死了。从此归尘归土,有没有人冒犯他的灵骨,却也无所大谓。”宁可成听她说的有理,默然不语。杨过却禁不住心中一冷。他知道小龙女所说,固然是忖度独孤求败之意,但何尝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若非自己的存在,只怕她会比独孤求败更加寂寥。

    宁可成又问道:“你刚刚叫我打晕了小段,又把他带到了远处,问出了什么没有?”杨过笑道:“没有什么别的,就是确认了小段不是盗墓之人。”

    杨过便是内力不失,也不可能用移魂**让内力胜过他许多的段兴明中招。杨过在施法的时候向宁可成作了个手势,老宁便上前一掌拍晕了徒弟。只是他手法巧妙,段兴明毫无所觉,只当是真的中了杨过的移魂**。他昏迷之前担心杨过察觉他的秘密,睡梦之中满口梦话,把自己前世的姓名也说了出来。正好让杨过用来诱导小段自己说出了那个秘密。他逼出了段兴明的秘密,却没有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心中颇是惭愧,不想多言。

    杨过将玄铁重剑放在剑冢原本的位置上,叹道:“一力降十会。当真要用长剑做到这一点,委实不是一件易事。”忽然劲风大作,大雕扑了过来,衔起重剑交还杨过手上,咕的一声叫,突然左翅势挟劲风,向他当头扑击而下。

    杨过哈哈笑道:“雕兄,想和我扑击为戏否!”一挺重剑,迎向大雕。

    第六十八章 练剑

    大雕巨大的翅膀扇来,丈许方圆的平台之上罡风四起,三人登时立足不稳。宁可成惊叫道:“这畜生好大的力气!”他嘴上一直对大雕恭恭敬敬,但心里面多少有点欺负它是个扁毛畜生,这时一时失口,便喊了出来,吓的他俩忙掩口不迭,幸好没人在意。小龙女知道大雕对杨过最是亲近,不会刻意为难,故而只是紧张的盯着杨过,看他如何应对。

    杨过首当其冲,只觉得一时之间练呼吸都难为了起来。他本欲挥剑格挡,此时发现神雕大力,自己实在无可抵御,便窥准了大雕劲风之中的薄弱处,挥剑打开一个缺口,然后跳出它翅膀巨力范围。还未站稳,大雕双翅齐动,顿时将杨过退路封死,同时一口叼来,正击在杨过长剑前端。杨过如中雷击,被震的浑身血液翻腾。若非他浑身内力散入了筋脉之中,身体之强健比其常人胜过百倍,只怕早已鲜血狂喷。大雕并不进击,盯着杨过,呱呱而鸣,似大有怪责之意。

    杨过道:“雕兄是怪我取巧,不敢和你巨力正面相抗?”他苦笑道:“我此时内力微薄,实在是力有不逮……罢了,哪有那么多理由。你放马过来,我不再逃开就是。”玄铁剑端正,将体内那近日来提聚的些许内力尽数运到右臂之上,正见大雕挥翅扑击,杨过对准它力大之处,功力急运,意至气生,两力相交,杨过腾腾的后退,奋力沉劲,扎住下盘,正踩在悬崖边上。他右臂平伸,微微颤抖,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一般。小龙女一声惊叫。她其实早做了准备,若是杨过抵不住神雕劲风掉了下去,她就立即用金铃索将他救上来。但眼见杨过半个身子悬空,还是忍不住害怕。

    杨过停了片刻,只觉得右臂回复了知觉,火辣辣的即使疼痛,但游走在右臂诸||穴的微薄真力却浑厚了许多。他心中一动,努力将这股内力纳入丹田,竟然成功,叫他大喜。他这番散功之后,经脉被锤炼的大异旁人,每每苦修出来一点内力,功力搬运之时,不等转回丹田,便会散入经脉之中,消失无踪,一番辛苦便化为乌有。

    这番和大雕对垒,生死压力之下,竟然平白激起了一股雄浑的内力,飞速的运转了数个周天,颇有攒越厚之意。也是杨过修身功夫极深,浑身经脉早通,便是一些寻常武人无法打通或者不需打通的奇经**,他也曾一一贯通过,乃至于此时功力运转,比起旁人快了何止十倍?若非如此,以他经脉吸收内力的速度,不等一个周天搬运完毕,所有内力就尽数消亡了。

    杨过有了这层明悟,越发放下了心来,道:“龙儿,雕兄的法子很有效果,对我极有助力。我在此练功,你去给我和宁兄准备饭菜。”小龙女听他吩咐自己待客,便宛如常人使唤自己妻子一般,不由心中一甜,依言去了。

    杨过只觉得那股内力越转越慢,又有被经脉吸收之意,心下焦急,朝大雕道:“雕兄,我们还来!”挺了长剑便刺。

    一人一雕在石台上扑击。宁可成在一边眉毛耸动,乱跳不已,叫道:“若非杨兄弟这般怪胎,也经不起雕前辈这番摔打!”原来与其说是杨过挺剑与大雕对抗,还不如说是大雕以巨力拍击杨过。以杨过此时的内力修为,被大雕如此拍击,就相当于被一个一流高手全力拍击一个孩儿一般。只是杨过仗着身体强壮,经脉坚韧异常,竟生生的忍了下来。

    宁可成冷眼旁观,隐隐也看出来,杨过每剑的力道都在渐渐加大,最后已经隐隐略有风声,显然内力正在突飞猛进。他不由骇然,心中道:“旁人日日苦修,及不上这家伙挨一顿拍打。”忽然一人一雕分开,听杨过哈哈而笑,接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大雕呱呱而鸣,纵身跃下了悬崖,往远处去了。

    宁可成急忙扶起杨过,内力运转,想将他救醒,却只觉得他浑身浑厚的内力乱撞,虽然在自己内力之下,却丝毫无法掌控。时间稍长,他更觉察出杨过浑身经脉都有一股股巨大的吸力,非人力能抗。若非自己的紫霞神功曾经杨过改良,与他体内内力略有相和,只怕早被这内力吸的干了。宁可成急忙撤回功力,后怕不已。他回想起来,真不知以杨过如此经脉,居然还能运起内力,他体内狂乱的内息游窜不已,偏偏有如礁石林中的皮筏,总能最巧妙的避开经脉||穴道的吸力。在无序之至处却隐含其道。这般内力,委实不曾听闻过。

    杨过体内经脉如此诡异,乃是他他前段时间三番四次的自毁密法留下的后遗症。自毁之法,乃是道家九阴之中隐含的刺激人体潜能的窍门,为杨过无意中发觉。只是此法虽威力异常,但大逆自然,对人体的毁损极大。杨过修身功夫绝顶,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一个消弭后遗症的方法,而且不能常用,更不能连用。杨过在蒙古军中一连用了三次,虽然运气过人,没有身死,但却将一身内力强行散入了经脉之中,经脉异变,拓的太宽,产生了极大的吸力,有如多了无数丹田一般。本来这般情况之下,他的内力再无法归入真正的丹田,便从此无法运功。但杨过却是武学的奇才,数月苦思之下,给他找到了挣脱经脉吸力的运功法门,此时为大雕压力所激,又领悟了重剑之法,每一挥剑之下,内力疯长,此时人虽然已经昏迷,但体内内力按照他存想了无数遍的路径加速运行,虽然外人看来混乱无序之至,其实没有走火。

    宁可成虽然不清楚杨过体内的真正情况,却也不再为杨过担心,只安慰的守在他身边。过不多久,大雕衔着那对经脉内力都大有好处的菩斯曲蛇蛇胆。宁可成知道这蛇胆的妙用。大雕前一段时间也曾偶尔送他些许。他浓破蛇胆,将胆汁灌入杨过咽喉。看着他口中泛绿的胆汁,只觉得平白满口生苦起来。

    他再度小心翼翼的将一股内力送入杨过体内,附着在杨过奔涌的内力之上探察。只觉得杨过满身狂涌的内力转了足足百余次周天,越转越强。宁可成心中叫道:“你小子若是这般运功,岂不是很快就要天下第一了?”但他也只是随便想想而已。果然杨过内力越转越慢,增长的也越来越慢,最后平稳了下来,静静流转。宁可成心想道:“莫非杨兄弟经脉正常了?”他这般一想,那一丝内力稍稍越轨,顿时消散在了杨过经脉之中。宁可成面色苍白的后退几步,庆幸道:“幸好老子早有准备,没敢用力。”一边叫道:“你既然醒了,还不快起来!”

    杨过大笑跳起,道:“我的吸星**滋味如何?”宁可成揉着鼻子道:“吸星**?倒是个怪异的名字。不过倒是很相像,居然能吸人内力。我从没听过这般诡异的内力。”杨过情知失言,道:“其实不是。吸星**却是专门吸人内力的内功,和我的功法大异。我这古怪内力非要配合我这古怪的经脉。威力虽然远胜吸星**,但却只能我一人使得,大是局限。”宁可成大是振奋,道:“那你以后只要吸了和你交手之人的内力,不就能转为己用,省得自己勤修苦练了?”杨过摇头笑道:“便是内力,也分三六九品。你老宁的那丝真气和我内力有相通之处。紫霞神功也是高妙无比,我直接收了,省了一点功夫。但旁人的杂乱劣质的内力,我若收了,还需费神练化,却不如自己专修而来的精纯。况且不同的境界,只能承载不同境界的内力深度。我此时陡然将内力提到了老宁你目下的境界,已经是极限。便是将五绝的内力尽数吸来了,也是丝毫无用,只能浪费。”宁可成点头。杨过继续道:“事实上我经脉所积的内力已经浑厚无比,奈何此时不能尽数提出。等日后我内力深了,试着将浑身经脉填满,再专修丹田,便有如有了数个丹田一般。以我经脉的强度,日后内力之深,岂不是没有尽头?”宁可成一想之下,虽然极难,但对杨过这般的天才而言,竟非不可能。一想之下,他不由骇然,摇头苦笑道:“你若是能活一千岁,还不知道内力会深厚到什么境界了——只怕那就是神仙了。”两人相对哈哈而笑。

    杨过心中隐隐一动,想到:“我这般将内力散入经脉而非丹田,竟然和那所谓的吸星**颇有相似之处……只是我杨过何须吸人内力……换言之,若我日后真能悟出以经脉替代丹田的运功法门,彼时身上无处不可发力,无处不可生力,彼此相依相存,日益壮大——”他摇了摇头,暂时止住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杨过道:“雕兄所得独孤前辈妙法,助我恢复了内力,更大有进境。待我再向雕兄学习那重剑剑法,给宁兄一开眼界。”宁可成鼓掌称好。其实杨过复功,固然借了大雕助力,却主要依靠他自己的明悟与苦修。但重剑剑法他虽有所悟,要尽数通晓,还是着落在大雕身上。

    于是杨过招呼了大雕继续相斗。他此时内力即深,玄铁重剑上的劲风已经隐约能和大雕翅膀之上的劲风相抗衡。偶尔力有不逮,体内经脉自动便将余下的内力抵消,直到( 杨过传 http://www.xlawen.org/kan/32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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