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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了,免得遇上真正想要的女人时,会因为你那辉煌傲人的纪录而吓跑人家。”看看时钟,午休时间即将结束,向至龙站起来伸伸懒腰,打算继续处理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

    “至龙,你有没有发觉,大小姐最近脸色不太好?气色挺差的。”任恕德看了门外一眼,视线定在某一点。

    “没有,我没注意到。”向至龙虚应一声,没有抬头。

    “是喔……咦?大小姐身边带了个小妹妹,是新来的工读生吗?怎么是她在亲自带领新人呢?”带新人适应公司环境这种事,应该会有人专门负责,用不着劳动经理级的主管吧?

    任恕德皱眉搔下巴,心想大小姐气色不好是有原因的,竟然连这种琐事都要她事必躬亲,待会儿他得好好削那些偷懒的属下一顿才行。

    “你如果很关心她的话,就去慰问一下,顺便发挥一下你无远弗届的魅力……”向至龙翻着一份文件,随意朝外头一瞥,然后又低下头,几秒后突然快速抬起头来,愕然瞪着由大小姐领路而来的、任恕德所谓的“小妹”。

    “阿龙——”伴随着亲昵的娇唤声,一个小人儿猛地撞入向至龙的怀里。

    “穗心?”他惊讶地扶住她的双肩。

    “我经过柜台时,刚好听到这位小姐想要找你,说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我就直接把她带过来了。”大小姐精心勾绘的魅人双眸,细细地在她身上打量一圈。

    “我来探班看你啊。你想不想我?”温穗心像演连续剧一样,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发出嗲嗲的撒娇声,听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吃错药了?”她从来就不会这么三八的。

    向至龙奇怪地低头瞧她,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看温度有没有异常。

    “你不喜欢我来看你?讨厌,那我以后不来了。”她不悦地拉下他的手,猛一跺脚,嘟起嘴作势要离开。

    “原来是未婚妻啊,来来来,来这边坐。”任恕德笑嘻嘻地挤过去要拉住温穗心的手。

    向至龙的动作更快,长手一抄,迅速搂住穗心的肩,带往沙发,巧妙地避开任恕德的“魔掌”。

    “说得好像是你的未婚妻一样。”大小姐双手环胸,丢了记白眼给任恕德。“你们聊,我去忙了,等下‘豪盛’那边会派人过来开会,要先准备。至龙,等一下记得到会议室,还有任恕德,你也是,不准迟到。”她像女王似的下达指令。

    “知道、知道。”任恕德摆摆手。

    大小姐临走前深深看了温穗心一眼,然后踩着高跟鞋,登登登登地转身走出办公室。

    看着冰山美人的背影,温穗心的视线久久移不开,又是赞叹、又是羡慕。

    “她好漂亮,又好有气质喔!”经过之处,周遭都会飘散着优雅的香水味,而且她全身上下透露着自信又高贵的气质。

    “她是李曼丽经理,本公司的大小姐。”任恕德一个箭步坐到穗心身旁,热心地向她介绍。

    “大小姐?老板的女儿?”温穗心好奇地张大眼。

    在她的印象中,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都是养尊处优,天天花枝招展地美容、逛街、喝下午茶。原来也有看起来这么精明能干的大小姐。

    不过,她怎么觉得李曼丽这个名字好熟?

    温穗心对人名的记忆力,一向就不太好,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结果,于是索性放弃。

    “差不多了,她老爸是总经理,也是我们台湾分公司的大头头。大小姐是能力一流的女强人哦,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得到总公司肯定,现在任职财务部经理,只可惜有点小花痴,很迷你家阿龙……唉哟!”

    长舌八卦男立即遭到现世报,脑门狠狠吃上一记拳头。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他含泪捂住脑袋。

    温穗心神情古怪地看着向至龙,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记得曾在一篇报导上看过,男人最希望的十件事之一,就是娶到老板的女儿,那可以让人足足少奋斗三十年。

    向至龙很出色,的确有资格吸引住条件好的女人。

    那天看到他们两人站在大楼中庭里,真的非常登对。

    向至龙每天上班面对这么漂亮、能干、身世又佳的女人,他不曾心动吗?

    “胡说什么!走开!”向至龙脸色很难看,不客气地把任恕德从沙发上挤开,换他坐到自己未婚妻身旁。

    “未婚妻,你看!你家阿龙就是这么暴力,以后你要好好管教他,别让他跑出来欺负弱小。”任恕德备极哀怨地罚站在一旁。

    “未婚妻是我的,别乱叫。穗心,他叫任恕德,嘴巴却一点也不厚道,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标准祸害。”向至龙皱眉反击。

    “你好,我是温穗心。”两个大男人幼稚的对话,让她格格发笑。“滚回你的办公室去,‘豪盛’的案子是你接的,你最好赶紧去准备简报,等一下要是谈砸了,公司里所有的女性同胞都会以你为耻。”

    “切!由我出马会有什么问题?我回去准备了。未婚妻,你好好陪阿龙,改天我们一起吃个饭。”

    “嗯。”温穗心点点头。

    “‘未婚妻’不是给你叫的!”向至龙射出杀人的目光,把老是故意在言语上吃他未婚妻豆腐的痞子男赶出去。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我出去了,不要忘记开会时间。”任恕德不再捉弄他们,指了指手表后,终于甘心地退场。

    他一离开,场面立刻变得好安静。

    昨晚不对劲的气氛,依然延续在两人之间。

    “咳!”她清清嗓子。“我回家拿了这个来。喏,戴着。”她伸出一只手,摊开的掌心上,躺着一枚他的订婚戒指。而她伸到他面前的那只小手上,也戴上了同一式的戒指。

    早上的时候,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念头——她要用她的方法,向别的女人昭告说,向至龙是她的!

    向至龙讶异地看着那枚戒指。“你不是说不想戴吗?怎么又拿出来了?”

    “早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一对戒指被孤零零地扔在抽屉里很可怜,所以心血来潮地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回家一趟,把戒指拿出来戴。搞不好就是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戴过订婚戒指,所以才会一直无法进入状况。”

    无法进入状况的,—直就只有她温穗心一个人而已。向至龙无奈地看她,眼神把内心话表达得清清楚楚。

    温穗心假装没看到,径自抓起他的大手,把戒指套进他的指间。

    “你不是怕回家,怎么不怕撞见你老爸?”

    “今天是我爸去批茶叶的日子,他不在家。”她嘻嘻笑着,还可爱地举手比出“V”字胜利手势。

    “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昭告的动作?”向至龙低头看着她替他戴上的戒指,语气有些失笑。

    “唉呀,这戒指不便宜,不戴白不戴啦!”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你最近好像很不安?”向至龙一针见血,戳中她的心口。

    “没有啦,你想太多子,我说过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嘛!”她匆忙站起来,低头拍拍裤子。“没事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穗心。”他抓住她细瘦的手臂。

    “嗯?”她不自在地回头。

    “心里如果有什么话,记得要开口问我,别自己闷着胡思乱想。”他定定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故装讶异地张大眼,笑得僵僵的。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我还会不了解?”交往这么久,她个性上的毛病,他全都明白。

    从小,她就本性天真,是个心思单纯、没有野心的女孩。只是,耍闷的心眼多了一点点。

    说他不担心任恕德刚才没分没寸的玩笑话,是骗人的。那些话让她听入耳里,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

    “喔。我回去了,你等一下还要开会呢。”她不想在这里跟他讨论。被人直接指出缺点,实在是有点闷。

    “晚上等我,一起出去吃饭?”他也顺势转开话题。

    “真的?那我们去吃回转寿司!”那家用一台小火车装着各式日本料理的店好久没去了,只要看到一盘盘的料理,她总会忍不住食指大动。

    “没问题。”看着她晶晶亮的大眼,他忍不住好心情地揉乱她一头发丝。

    “那我走了哦!”趁四下无人,她上前在他脸颊上亲一口。

    她原打算只来个清纯安全的吻,不料他却非常不配合,主动转过头,结结实实地吻住她的唇瓣,双手也不客气的搂紧她,抚上她的背脊大胆游走。

    没有紧闭的门缝外,倏然飘进一波波心碎的抽气声。

    “那是什么声音?”她警觉地别开脸。

    “空调马达坏了,别理他们。”他再度吻住她,不让她分心。

    果然,他让她闭上眼,专心到没注意他用了“他们”这个字眼。这帖猛药,应该可以让门外那群老爱拼命对他放电、示好的女同胞们死心了吧?

    ※※※

    下班时分,人声、车声像即将沸腾的水,咕噜噜地滚动,整个都市的空气都浮动着一股躁意。有人急迫地想快快回家,或是赶忙接送家人、情人;有人相约去唱歌、吃饭,或是努力盘算着应酬和生意之间的附加价值。

    也有人忙到日落西山,华灯点亮好一段时间后,才能放松。

    “累死了,‘豪盛’那些家伙真难搞,竟然提出那么苛的条件。”马拉松的会议终于结束,送走了客户后,任恕德拉开领带,疲倦地揉揉颈子。

    最近总经理回美国总公司去,公司全权交给他们几个经理负责,所以压力非常大。幸好,最后的谈判结果还算成功。

    向至龙和他并肩走出会议室,皱着眉看一眼手表。

    “怎么,有急事?”任恕德瞧了瞧他的脸色。

    “我约了穗心出去吃晚餐。”他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好几通穗心拨来的讯息,他一面将手机从无声震动改为有声,一面开始拨打家里电话,到电梯旁便停住不走,打算和穗心联络过后,再搭电梯下楼。

    “啊,未婚妻现在大概饿坏了,等你回到家再出门,餐厅可能就要打烊了。”任恕德看看自己的手表,一脸的遗憾。

    拨到家里,没想到无人接听,于是向至龙又改拨温穗心的手机。

    “看样子,不能找你一块儿吃饭了。我看看有谁可以和我一块儿去吃。”任恕德回头想要找寻饭友。

    所有人都为了今天这一场漂亮的谈判而兴奋谈笑,没人注意到李曼丽落在众人后头,缓慢地走出会议室,一手压在胃部,脸色苍白得吓人。

    “大小姐,你还好吧?”任恕德陪向至龙站在电梯旁打电话,一面和经过的同事寒喧道别,一面关切地看着她举步维艰的模样。

    李曼丽走得很慢,所有同事全都搭电梯走光了,才走到他们两人身边。

    她深吸了几口气,颤巍巍地朝任恕德扯出一朵惨澹的笑容。

    “还好,我……”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倏地往地板重重瘫软下去。“喂喂……大小姐!”任恕德鬼叫一声,反射性地扑身过去接住她。身边突发的剧烈骚动,掩掉向至龙手机里另一端接通到语音信箱的机械化人声。一听到任恕德不寻常的惊喊,他马上转过头,接着脸色一变,飞快地把手机丢到口袋里,帮忙探视倒地的李曼丽。“你怎么了?”任恕德将她抱进怀里,紧张地询问。

    “我的胃……好痛……”她不断冒冷汗,难受地呻吟出声。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送你去看医生,不会有事的。”任恕德不断地安抚她。

    “恕德,我去打电话叫同事回来帮忙,顺便找人开车到门口送她去医院,你看好她。”向至龙迅速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然后冲回办公室拨电话叫警卫拦人。

    “好痛……呜……”痛到极点,她虚弱地哭了出来。

    “我知道,阿龙去找人了,马上就可以送你去看医生,你再忍一忍。”他拍哄着她,像对待一名无助的小女孩。

    看到从不露出认输的神情,比有泪不轻弹的男儿还要顽固坚强的女人,竟然在他面前柔弱低泣,任恕德突觉心疼,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地被触动。

    “我会不会死?”被人护在怀里呵疼,让她更加脆弱易感,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任恕德的眼神变得温柔,拍哄她的力道也更加轻柔。

    “不会,你坚强得像只蟑螂,死不了的。”

    哭声倏地止住,整个走廊阒静得极端怪异。

    咦?没哭声了?

    任恕德不解地低下头,不料,竟接到两道赤红的杀气。

    “我像蟑螂?”她咬牙低喃,像是气得快冒烟。“你……你给我记着!”用目光厮杀他一阵之后,她闭上眼继续呻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也迅速否认她刚才有一刻曾为他的体贴温柔而心动。

    任恕德此时才惊觉说错话。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来不及亡羊补牢,向至龙已奔向这边来。

    “有人在下面开车等了,我们快下去。”向至龙催促着。

    任恕德动作很迅速,两臂一使力,轻松地将李曼丽从地上拦腰抱起,跨进电梯里。

    裹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口袋中,发出微弱的亮灯,手机的语音信箱,此时才无声无息地断了讯。

    ※※※

    温穗心从中午就一直期待着和向至龙共进晚餐的时刻,阳光越消逝,她就越兴奋,一直坐在客厅里,痴痴等他下班回来。

    结果,等到下班时间已过,等到日头落尽,月亮东升,向至龙还是没回来。

    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明白向至龙的为人,他一向不轻易失约的。刚开始的时候,她急了,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在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拿起电话,焦急地拨打他的手机,一通又一通,却一直无人接听。

    然后她又改拨他的公司,才接到他还在开会的消息。

    虽然对他的失约感到有些失望,但至少已经可以定下心神,不再胡思乱想,因为他的迟到是工作所致,而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挂掉电话后,她开始收集脏衣服,打算丢到洗衣机里洗涤,借以打发时间。

    阴错阳差的,她错过了他打回来的电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月亮升得越高,她的心就忍不住更沉几分。

    会有开这么久的会议吗?都快八点了呢。

    她终于忍不住又拨电话给向至龙,没想到这一次手机却呈关机状态。

    “阿龙是怎么了?”他失约了,而且没有任何通知,这个状况真的很怪。

    一直到十一点多,电话响起,她惊跳地接起电话。

    “喂,阿龙——”她急切地想听他的声音。

    “穗心,对不起,晚上临时有事情,我走不开,我现在正在……你等一下。”

    背后闹烘烘的,更远处似乎有人在喊他,他应了一声,才又回头继续跟她说:“穗心,我有急事,不说了,晚上早点睡,不用等门。”

    他似乎很忙,只对她道歉说他失约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她走进主卧室,站在主卧室外的阳台上,一动也不动地靠着栏杆,望着楼下的路灯、车河。身后整个房间陷入凝窒的黑暗,她却完全没有开灯的欲望。

    她需要黑暗,好让她藏住孤单和委屈的情绪。

    以前,他不会这样把她一个人丢下,今天,他却让她等了一整晚……

    ※※※

    不知道过了多久,“喀啦”一声,客厅里传来蹑手蹑脚的轻微声响。

    卧室门轻轻打开,向至龙疲倦的身影踱了进来。

    “你回来了?”温穗心在阳台上迅速转身,黯淡的小脸顿时发亮,从阳台跨进卧室,喜孜孜地跑到他身边。

    “穗心?我以为你睡了。”他有些惊讶,打开房间里的灯光。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嘛……”她从他臂弯中接过外套,正打算用衣架挂起来时,笑容突然顿住。

    他的外套有一股属于女性的香水味,窜人她的鼻尖。

    这个味道,她中午时才闻过。

    和那位被叫做大小姐的李曼丽身上所喷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抱歉,穗心,本来跟你约好要去吃回转寿司,但是和客户开会开得太晚,然后又因为公司的李经理她……”

    “没关系,不用说下去了。”她急急打断他的话。

    她完全不想知道接下来他和“大小姐”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

    沾着女人香味的外套,怎么也无法让她释怀。

    上次是一根头发,这次则是女人的香水味,再下一次,还会有什么?

    她闭了闭眼,猜疑带来的强烈妒意,重重袭向她。

    “穗心,你在生气吗?”向至龙仔细地注意到她僵硬的背影和不舒坦的情绪。“我可以解释,今晚是因为……”

    “我知道你忙,没关系的。你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放个热水。”她匆匆转身,走到浴室去,避开努力想要解释的他。

    他晚上一直未进食,在医院不断奔走,包办大小姐急诊住院的所有手续,已经疲倦到了极点,现在又看到她逃避、别扭的态度,耐性终于宣告磨尽,也突然气了起来。

    他解开领带、衬衫,重重地甩到椅子上。

    不想听他解释?那就算了!他也懒得费神!

    看看水声哗哗作响的浴室,他气闷地扒了一下头发。

    真不知道女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六章

    你为什么想娶我?

    温穗心最想问向至龙这句话,但是她总是找不到好机会开口。

    他为什么会想娶她呢?她一直反复思索,却越想越迷惘。

    为什么是她?她的哪一点吸引了他?

    他在工作成就上不断发光,而她还留在原地,好像永远也追不上他似的。

    她好怕他们最后会因彼此的差距,走上渐行渐远的局面,直到最后,因为他认为她实在太不起眼,职场上有其他的女性更适合他,然后就决定不要她了。

    她越来越感到不安。

    坐在浴缸旁发呆,满池的热气熏上她的眼、视线变得模模糊糊。

    “笨蛋阿龙!”她低哑地骂他一句。

    向至龙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怒气消了一点,察觉浴室里好久都没动静,只有水声哗哗作响,而穗心却一直没出来。

    他主动走进去,就看到她坐在浴缸旁边,表情像是要哭了,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穗心。”他叹息一声,走过去从后头抱住她。

    他的拥抱令她备觉委屈,鼻头酸意一涌而上,沼水“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讨人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闹情绪的。”她抬手抹泪,眼泪却越掉越多,哭得抽抽噎噎。

    “我也很抱歉,与你失约了。你今天晚上一定等得很难过、很不安。”他低下头将她搂得更紧,鼻尖深深埋进她因沾染浴室热气而潮湿的颈际,一下又一下地啄吻。

    奇异的,他的搂抱与接触,抚平了她的情绪。

    她闭上眼,享受他的拥抱,再睁开眼时,却突然惊呼一声。

    “啊!糟了!水放太满了啦!”

    她推开他站起来,赶忙去关掉水龙头,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探入浴缸里试水温,结果又发出一声大叫。“唉呀!好烫哦!”

    向至龙完全来不及阻止她,也来不及警告她水温太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的手“涮”成一只“红蹄膀”回来,在空中甩呀甩,甩得两人衣服全湿了。

    “用本能生活会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我该说你动作太快,还是反应太慢?”他拉着她的手到洗手台,用冷水冲淋。语气虽然颇有教训意味,眼神却不舍地看着她发红的小手。

    她没有回嘴,乖乖地站在他旁边。

    “你的手还好吗?会不会很痛?”他细心检视她的手,看看是否有烫伤。

    “还好啦!不过这些热水怎么办?满满一池耶!”她有些罪恶感地看着冒热烟的池水,想起电视上“请节约用水”、“有水当思无水之苦”的宣传口号。

    前几天才在电视新闻里听到,今年可能会有水荒。

    “当然是等水凉一点再洗。难道你要我学你下水去,烫成一只‘白斩猪’上来,给你当消夜?”确定她的手没什么问题后,他带着她离开浴室。

    “消夜?”咕噜一声,她的肚皮跟着问话一起应和。

    “你晚上没吃饭?”他看着不好意思地摸着胃的她。

    “我等你等到忘了。”

    “下次记得要照顾好自己。来吧,我们去弄个消夜,我也有点饿了。”他二话不说,拉着她进厨房,径自东翻西找。

    “你会下厨?”天啊,原来他还有这一项优点,而她却一直不知道!

    “你放心,我煮出来的东西,绝对会熟。”

    她站在门边崇拜地看着他,当他拿出白酒、奶油时,她讶异了一下。

    “用这些东西?”她吞吞口水,几乎可以想像出食物的味道。

    “留学那几年,有位美国同学的妈妈,曾教过我—些西菜的作法。我煮的东西还算差强人意,你等一下试试。”他说得谦虚,实际上却笑得好不得意。

    然而,她却想到一些事。

    “美国同学?是那位曾经跑来你家作客两次,有双绿眼的高大美女?”

    “就是她。你记性真好!”

    她当然记得清楚,当年他回国后,从美国一路追到他家的女孩,除了这一位,其他大多是华裔。

    “是她让人印象深刻。”那女孩见着她的时候,总是用身高排挤矮不隆咚的她,故意站在她和向至龙之间。她不得不承认,绿眼美女跟向至龙站在一块儿,的确十分登对。还好,那女孩来了两趟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再出现了。事后她才从向妈妈那儿得知,是向至龙将她赶走的。

    向至龙没有闻出她话里的酸味,只忙碌地检视着冰箱里的材料。

    “虾仁、蛤蜊……太好了!你把这些东西都清洗过了?”

    “因为在家没事啊,所以就剥剥虾壳打发时间喽!”

    “穗心,来帮我洗这些东西。有这些现成的材料,马上就可以煮好了。”向至龙笑了笑,一面朝她招招手,一面拿锅开火。

    他的大方态度,让她不得不压下心头冒泡泡的酸气,走到流理台前帮忙。

    在两人极有默契的合作下,不一会儿,一大盘的白酒海鲜面即热腾腾的上桌。

    “哇,好香哦!”温穗心兴奋地猛嗅面上的白热香气。

    “快来吃吃看。”向至龙拿来两支叉子,分了一支给她。感染到她的情绪,他也觉得饥肠辘辘了。

    接过叉子,她马上坐下来卷了一大团面,张大口就把面团往嘴里送。

    “啊——好盎、好盎——”她口齿不清地嚷嚷,张大了嘴呼气,一手拼命地扇着嘴巴。

    “面才刚上桌,当然好烫。你也等我拿盘子来,再一起慢慢吃嘛。”向至龙皱眉。她今晚已经被烫了两次了。

    “不用了啦,好好吃哦!”好不容易吞下第一口面,她对着他手上的盘子随便挥挥手,表示不用,拿着叉子继续朝大盘子进攻,整张脸差点埋进面里去。

    “喂,你不能全吃光,我也要吃啊!”眼见苗头不对,为防“江山”失守,向至龙也放弃将面盛至小盘子的念头,迅速拉过椅子挤到她旁边,伸出叉子开始抢攻面条。

    两个人就着一个盘,共同分享美食,彼此嬉闹、互相喂食。

    两人靠得紧紧的,她舔掉他手指上的汤汁,他吻掉她唇边的面条,有如幼儿般的游戏,却又黏蜜得教人脸红。

    这一刻,幸福溢满整张餐桌,阴影也暂时退散。

    ※※※

    李曼丽是公司身居要职的经理,如今生病住院,她的工作自然得由其他经理分别代劳。

    “总经理明天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的担子应该就会减少一些。这几天真的不是人过的,操劳得不得了。”趁着休息时间,任恕德瘫在向至龙办公室里的小沙发上闭目养神。

    “大小姐的身体还好吧?”向至龙端来两杯咖啡。

    “医生说她是压力过大引起的神经性胃炎,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两天就可以出院了。”闻到香味,任恕德张开眼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之后,感觉精神稍微提振了一些。

    “你最近一下班就不见人影,跑去哪里了?整个公司的美眉都在传,你最近好像交了女朋友,都不太跟她们出去玩乐了,她们挺失望的。”向至龙也坐到沙发上,慢慢品尝咖啡。

    “没有啊,下班后我只是绕个路去看看大小姐,乖乖的哪里也没去。我想她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可能很寂寞,所以去看看她,顺便帮她带点东西。”

    向至龙没有说话,只是一径地瞧着他。

    “这么看我做什么?对我有意思吗?很抱歉,我们不来电。”任恕德被瞧出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搓起手臂。

    “你想太多了,我对你也没兴趣。”向至龙白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一向只对鲜嫩的新人下手,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任恕德抓抓头,尴尬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一下班,就会不自觉地想往医院跑。她大概也觉得我很烦,每次见到我都没好脸色。”她躺在床上的虚弱模样,完完全全勾起他的软心肠,令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担心她。

    “你自找的。跟其他美眉甜言蜜语、打情骂俏的时候,嘴巴明明厉害得紧,哄得小姐们没一个不心花怒放,但在大小姐面前,讲出来的却净是不中听的话。要是我,我也不理你。”他想起任恕德说他上回一时失言,说大小姐坚强得像只蟑螂,让人家一直记恨到现在的话。

    “我一看到她就会紧张,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心急之下就胡言乱语,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任恕德一脸的苦恼。

    “恭喜你,这是危险讯号。”向至龙一脸严肃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你这是过来人的经验谈?当年你跟你未婚妻相处时,也会这样?”任恕德像是找到了知己,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我没像你那么愚蠢。”他慢条斯理地又喝了一口咖啡。

    任恕德像被打到,唇边的笑容倏地僵住,唇角微微一抽,随后又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我看起来真的很蠢?我已经尽可能保持正常了。真奇怪,我跟她又不是才刚认识,之前对她这个人完全没感觉的啊。”

    “人跟人之间的频率很奇怪,你完全不知道何时会跟某人的频率对上。有时候是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有时候则是认识了很久,某天醒来后才发觉一切都不一样。反正,对一个女孩子有感觉的时候,就要好好把握,跟一个人对上频率的时机,不是说有就有的。”

    “哗,没想到你这么感性。你就是这么找到你另一半的?”任恕德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他,双眼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他。

    “我很幸运,很早就遇到我想要的女孩,更幸运的是,我算是近水楼台,老天从小就把她送来我身边当邻居。”提到穗心,就想到昨晚他和穗心两人像孩子似的共享一份面食,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好笑。

    “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一辈子的邻居,几乎就像兄弟姐妹一样,熟都熟透了,谈起恋爱还能有火花吗?”任恕德对青梅竹马式的恋情,颇感不可思议。

    “虽然认识很久,谈恋爱毕竟还是不一样,你等于重新去认识对方这个人,甚至是对方的灵魂。”

    “是这样……”任恕德受教地点点头。嗯,他得回去好好想一想向至龙提的这套“频率说”。

    “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向至龙喝完咖啡,打算站起身去洗杯子。

    “你当初是怎么感应到你和你未婚妻的频率的?”

    “因为某一天,我突然觉得她很笨、很碍眼、很需要人照顾,那时我就知道自己大概陷进去了。”向至龙耸耸肩。

    “啊?”任恕德傻眼。

    这种频率……不是应该要属于“不对盘”的那一类吗?这样还能让他领悟?

    他不由得更加佩服眼前这位“频率说”专家。

    ※※※

    温穗心一时无聊,走进向至龙的书房搜寻书柜,想挑几本书来看,无意中,在书柜上层找到几本厚厚的相簿。

    她踮起脚尖,吃力地拿下来,一翻开相簿,一眼就看到了年幼的他与自己排排坐在家门口。照片中的她,低头捏着衣角玩,他则是恼怒地看她,像是很不认同她不配合的态度。

    “哈,原来他以前也会嘟嘴。”她吃吃地笑起来。

    看着照片中的小男孩渐渐长大、成熟,同样也在成长改变的她,则偶尔出现在他的岁月记忆里跑龙套。

    只有他留学美国的那一段岁月中没有她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的,是一群完全陌生的面孔。不过倒是有好几张她自己寄给他的生活照,混在其中。

    直到最近三年,她又开始出现,而且次数频繁到几乎成为与他不相上下的主角之一。

    小时候的事,她其实已忘得差不多,只记得曾跟他一起手牵手上下学,直到上了二年级,同学们开始取笑他们两个羞羞脸后,便没再牵过手,然后记忆就淡了。

    一直到中学,她与他之间的记忆才又开始鲜明。

    不过,好像都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有了一个老是看她不顺眼的严厉管家公,而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个没药救的小蠢蛋。

    不管是读书、运动、吃饭、睡觉,处处被他念、时时被他“电”,连他吃错药对她告白的那天,也不忘用刻薄话电得她全身伤,就这么一路电到他出国读书才停上。

    一页一页翻过相本,她突然发现,随着岁月的推进,他落在她身上的眼光,似乎越来越专注,越来越深邃。

    然而,镜头里的她却总是偏着头兀自想着自己的事,不然就是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即使转头看着他,也只是不经意的对望而已。

    突然之间,她的心浮起异样的感觉,似乎被照片里的他“电’’了一下,全身开始莫名发烫。

    往日的点点滴滴,再度从记忆里翻出,经过时空的沉淀,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你怎么这么笨?电线杆就那么粗的杵在你面前了,你还用额头跟它打招呼?”一个男孩粗鲁的抓起蹲在地上捂头痛哭的女孩,将她推到她哭笑不得的爸妈怀里。

    “这一题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你还写错?为了你的破数学,已经浪费了我整个晚上了你知不知道?你敢给我逃跑试试看!”男孩面红耳赤,吼得女孩害怕得缩起脖子,几乎要拔腿跑开。

    “笨瓜,人家打球,你跑过去凑什么热闹?活该被球K昏!”男孩对着床上刚醒来的女孩大骂。为了抱她到健保室,他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打球都没这么累过。

    “我又不是不回来,哭什么?丢脸死了!”男孩转开红红的双眼,头也不回地通过海关,准备登机,完全不理会身后哭得好丑的女孩。

    “我快回去了,不准偷交男朋友。如果有的话,在我回去前赶快给我办理断交……”女孩的脸色青红交错,一字一字地读着手中那封男孩寄给她的航空信。

    “穿新鞋磨破了脚,怎么不说一声?如果我没发现你走路姿势有问题,你是不是要跟我逛一整晚的夜市?”在昏暗的骑楼下,他蹲着检视她被他脱去鞋子的脚,然后将鞋子塞在她怀里,拦腰一把抱起她,回头走向停车处。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还敢跟我拼酒?先告诉你,我也喝多了,没办法送你回家,今晚你如果失身的话,不要怪我。”她闭着眼,茫茫然地感觉到他吃力地把她扔上床后,也醉倒在她旁边。结果,半夜时,她在半醉半醒之间主动吃了他。

    想着想着,温穗心还是不禁蹙起眉头。

    “好悲惨的岁月啊——”

    那股莫名的悸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一段又一段被电得乌青的岁月中,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

    “真可恶,阿龙那小子还不把我的女儿还回来!”温爸在客厅里坏脾气地吼着。

    “是你的女儿自己跑掉的,人家又没有诱拐她。”温母慢条斯理地剥柳丁皮。

    “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不想她吗?”温爸皱眉。

    “自己的女儿,自己不想,还有谁会想?我只是要你分清楚青红皂白而已,人家阿龙又没做错事。”

    “唉!女儿一直没回来,怪想她的。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我都还没把水泼出去,她就留不住了。”温爸满脸落寞地托着腮。

    “老头,要不要叫穗心回来呀?他们两个孩子虽然都大了,而且也订了婚,但我总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万一人家亲家觉得穗心这样太随便,对她有了坏印象怎么办?我怕她将来嫁入向家后会受委屈。”温母想到往后的日子,多少有点担心。

    “我的女儿最乖巧、最自爱,谁敢嫌她?”温爸大嗓门地夸耀看自家的瓜说瓜甜。

    “话不是这么说。穗心一直不肯结婚,她想当老小姐的话,我们可以养到她高兴,可是也不好将人家孩子的终身大事一块儿拖住啊。阿龙是向家的独子,事业有成,又到了适婚年龄,人家向家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发急吧?我们要将心比心,不能太自私。”

    “嗯……这倒是。”

    “我想,我们还是快快把穗心叫回来,好好跟她谈一谈。如果是那两个孩子之间有问题的话,也该叫他们好好解决。这样拖着不是办法,逼孩子结婚也不行。如果穗心真的不想嫁给阿龙,我看这件婚事就这么算了啦。”温母毕竟还是向着自己的女儿。

    当初要不是因为结婚的事情闹得不愉快,穗心也不会跷家跑掉。

    “可是,穗心要是放弃了阿龙这么优秀的孩子,将来她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吗?过了这个村,就不一定找得到下个店耶。”

    “你要你的女儿嫁给村还是嫁给店啊?穗心的幸福最重要。”

    “是啦、是啦,你……你别生气。”温母难得火大,温父马上陪起笑脸。

    “不然这样,我们好好劝穗心回来。如果她不回来的话,我们就亲( 爱人爱猜疑 http://www.xlawen.org/kan/32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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