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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脉,于是将心得总结抄录,让他们自行参悟,他不知道此法还有什么不良后遗症,因此严禁他们对外泄露。
经过第一趟行镖的人族镖师对周治可谓敬佩的五体投地,学起东西格外认真,此法果然适合人族,效果显著,其中一些悟性高的已经突破了小周天,内丹初结。周治只是抱着推广的心态尝试,实际上这些镖师已经将他视为师父,暗下称呼张瑟和张演为大师姐和二师兄,俨然周治已经自立门派。
第十二章 可口可乐
看着镖师们进步神速,周治心中也颇为得意,谁能想到这种神奇的功法来源处竟是他以往那个世界到处泛滥的地摊杂志。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周治发现案桌上居然摆着那盘拍卖所得的妖言花,显然是张瑟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让人送进来的。
这盘妖言花看起来极其普通,就如同寻常的君子兰,青青翠翠的叶子竖立张开,叶尖微微卷曲,只是当中那主干显得有些诡异,带着淡淡的青紫色,布满了纤细的绒毛,顶端结了个朱红色球状茎块。
周治心中突然冒起那个未曾真正谋面的石兰淡若烟云的话语来,妖言花是以你的欲念,你的思念开花的。
真是这么神奇么?周治凑过去看了几眼,不自禁地笑着摇了摇头,江湖骗子还真是处处都有啊,拿了这样东西出来糊弄人。
他对此也没多少愤慨,拍卖会虽然让他花费了上千万晶石,不过换取了张瑟他们的开心就已经值得了,对于他来说,财富本身不能带给人幸福,只有支配的开心,才是件幸福的事。
独自坐在房间里,热闹过后带着些许的空虚,孤独感油然而生,他发现自己此刻竟是如此思念着安媛,隐隐中带着未知原由的伤感,他并没停止那如潮思念,反而闭上眼睛,享受那种患得患失,起起落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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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季终于来了,不曾经历过冰季的周治感觉如此的唐突,温和的气候在短短时间内转变成严寒,像是被利刃斩断,还没回过神来,鹅毛大雪已经开始纷纷扬扬地飘散大地。
相对来说,蓝月大陆气温都偏低,只是冰季却让人领略什么叫天寒地冻,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会被瞬间结成冰渣掉落下来。怪不得人族行商者极少在冰季外出,这种温度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在这样的季节里,唯有用提炼出来的生火石或者火精石取暖,生存才得以保障,即便离开房屋半步,都要随时配备生火石,否则很可能就被当场冻僵了。
周治当然不需要火精石之类,他的魔魄力本身就具有御寒的能力,不过即便是魔魄者,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将变得行动迟缓,因此配备融合了至火晶石的衣甲成了最佳选择,御寒甲制作非常简单,但对于人族来说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而且御寒甲往往只能抵御一个冰季,长时间放置,作用就会自行消失了。
御寒晶石乃是整个人族最大的消耗品,冰季到来之际,圣皇就会打开至火晶石库房,支援外界流民,要知道天灾甚至比战乱更为严峻,对于荒野蛮族的入侵天蓬皇城摆些姿态就能糊弄过百姓,毕竟那只是局部的,但是冰季却是所有人族共同要面对的,处理不当,即会引起民愤。
至火晶石的库房向来由着李氏家族掌管,原本这是件极大的美差,既能够中饱私囊,又可以博取名声,可现在李斯彦为了购入雅兰晶石大量挪用公款,立刻就捉袖见肘了,为了此事李斯彦不得不向着朝中朋党开口借用。
然而以往同他称兄道弟的无不借故推脱,他并不知道周治暗中对他使了阴招,放出风声说他囤积雅兰晶石,意图私下交易,结果被纳灵之王知悉,下令禁止,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李斯彦作为收购官众所周知,谁都知道李氏家族会乘机赚取一笔,然而此事一旦被纳灵全面禁止,就意味着极大的风险,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是谁也不肯去干,谁想去自讨麻烦,给自己惹上一身臊呢。
李斯彦可谓度日如年,圣皇连下数道旨意逼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得以只好向天蓬皇城目前最大的财神,他自认为是合伙人周治求助。
就在李斯彦忧心重重地赶往周治的镖局,周治却正在乐善好施,向外界百姓赠送上万副做工精良的至火衣甲。
这真是个大手笔,东方国度的百姓许多毕生都不曾拥有过至火晶石铸造的衣甲,对于周治的慷慨无不感恩戴德。其实在这之前,周治已经对外发放了无数铸造好的火精石,仅此一项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储备,他并没有心疼,本来他就希望拿自己的成就来造福百姓,何况他根本不需要为晶石储备而发愁。
李斯彦看到这幅场景,心中又气又恨,要知道周治现在所化出的晶石本来都属于他的,但现在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这次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圣皇已经向他索取晶石了,如果他拿不出来,就另当别论了,无论如何他都需要一笔应急的晶石来应付现在的局面。
周治早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却故意不说破,兜兜转转和他扯东扯西。最后李斯彦实在按捺不住,单刀直入地说道:“也不怕周兄笑话,小弟这次来实在是有紧要事情寻求帮忙,最近我手头缺少一批至火晶石,希望周兄能够仗义相助。”
周治“咦”了一声道:“李兄家大业大,怎么会被这种小事难倒呢?”
“小弟大多数至火晶石都拿来换取周兄的雅兰晶石,如今圣皇向我急收此类晶石,我哪里拿的出来,还希望周兄先救急救济。”
“啊,这样啊,可是你怎么不早说,你也看到了,我开库发放了这么多至火衣甲,现在自己的储备也不多了啊。对了,雅兰晶石也可以提炼至火矿石啊。”
“这……这……雅兰晶石的提炼起来速度缓慢而且麻烦,非常不划算,哎,这样吧,周兄还有多少储备,大不了我用雅兰晶石赎回去。”
“李兄可真是见外,我怎么能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呢,至火晶石我这里没有多少,但是我认识的行商多,可以让他们给你调剂调剂,只是所谓在商言商,他们还是需要讲究收益的,你用其他的晶石来换取至火晶石,这样如何?”
“啊,这真是太感谢周兄了,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承蒙你帮我解决,此等恩情,日后可我必当十倍奉还。”
“李兄还没听我把话讲完呢,十倍恩情就不需要了,我说过,他们都是些商人,讲究的是收益,这样好了,至火晶石就以换取十倍其他的晶石作为代价,你也知道,目前至火晶石可是抢手物品,拿到市面上也都是二倍之价了。”
“十倍?”李斯彦呆了呆,喃喃道:“可是我一下只怕调配不到这么多晶石啊。”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李兄立下借据,我会让他们宽松些日子,慢慢讨还如何。”
李斯彦深知自家的账目,如今要交出的至火晶石数量不菲,再乘以十倍的话,根本没可能偿还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明明谈好交易的荒野蛮族突然销声匿迹了,就算他想降下条件也找不到对方,害得他大量入货的雅兰晶石变成了鸡肋,不过他仍然相信,那是荒野蛮族耍的花招,本意就是想压低自己的条件,他想好了,只要熬过了这个季节,一切都会好转起来。
至于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咬咬牙就签字画押。
周治笑吟吟地收起了对方的借据,也很大方地借着各路行商的名义,将这笔至火晶石给送了过去。他知道如果这次自己坚决不给的话,那么这小子估计会破罐子破摔,疯狂对下面的百姓进行收刮,然后交差。这样一来他的目的没达成,反而连累了他人。
这不是他的计策,他设下的套子是要彻底整垮对方,让他连垂死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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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彦拿着这笔晶石如何交差且不去提它,周治刚刚转会客厅,就听见后院传来两个弟子的尖叫声,他当然不会以为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实话说,现在的中华镖局藏龙卧虎,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要掂量自己的份量。
张瑟行事向来夸张,他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张演很少这样大惊小怪,听那声音充满了惊喜,也不知道两人搞些什么,于是过去查看。
后院中张瑟和张演正手拉着手跳着自创的舞蹈,见到周治进来,张瑟雀跃万分地靠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度,扯着他的衣袖咿呀呀地不知所云。
周治皱眉道:“小丫头,你又在玩什么啊。”
“咿呀……咿呀……阿图……阿图……”
“瑟儿!”
“这个那个……叽里……呱啦……”
张演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口齿清晰地说道:“师父别责怪姐姐,她是因为那只宠兽蛋孵化了,高兴过度。”
周治奇道:“你说的是拍卖会的所得的那个宠兽蛋么?”
张演和张瑟连连点头。周治扫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立着他的兽宠威风,小家伙身躯已达一人来高,此刻来个金鸡独立,满眼不屑地望着地下,在它脚下有堆白乎乎肉墩墩的东西不断蠕动,旁边全是破碎掉的硬壳。
“这是什么东西?”周治从惊奇转化好笑,地上分明是只扩大版的春蚕。
“我用内力孵化出来的兽宠!”张瑟终于回过神来,骄傲地宣布,同时蹲下来轻轻抚弄着那软软的身躯,那只大白虫也转过脑袋在她手掌上磨蹭,显得十分亲昵。
用内力孵化出来的么?周治笑了笑,看来内丹果然也是属于一种魔魄,石兰在拍卖会上说过,‘该异兽蛋有可能是另类的异兽,必须通过特殊的方式才能孵化’,看来被言中了,不管这到底是何类异物,所谓特殊的方式就是另类魔魄了。
“这好像不是只兽宠,而是只虫宠呀。”周治故意逗自己这个得意洋洋的女弟子。
“师父不觉得好玩么,真是可爱极了。师父帮他取名字好了!”沉浸在欢喜中的张瑟全然不觉师父的取笑。
“要我取名字么,取了可不许反悔啊。”
“只要师父取的我就喜欢!”
“嗯,容我想想,嗯,它长得很可爱,很逗人,让人见了忍不住就想发笑,就叫它可口可乐好啦。”周治信手沾来以往世界有名的饮料名称,兴致勃勃继续调侃。
“可口可乐?”张瑟呆了呆:“师父,这名字……这名字好怪……”
“你说的,不许反悔哦,名字就这样定啦。”周治不等她反驳,转身就出去了,待出到外厅,笑意再也无法压制,仰天就是一阵大笑,只让四周忙碌的家丁镖师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第十三章 大财主
冰季让整个蓝月大陆银装素裹,奇花异草摇身一变换成了琼枝玉叶,蓝林黑岩也披上了奇形怪状的冰甲,远远看去,树木像是长毛雪怪矗立平原,山丘像是银龙蜡象飞驰天地间。
整个冰季已经过了将近大半,以往这个时候,东方国度相对变得十分沉寂,然而周治大手笔让林艺铁铺早早赶制出来的至火衣甲让部分人群在寒冷的气候中依然保持着活跃。
至于中华镖局更是不曾停止营业,这让所有行商者都为之惊叹,冰季出行所冒的风险远大于其他季节,原因除了恶劣的天气之外,野外猛兽往往饥不择食,变得异常凶残,因此冰季外行被所有商人视为大忌。周治却有理由嚣张,他除了拥有强大的行镖队伍,还有着强大的补给,每支镖队都分配上千颗雷珠,数名狮虎战尊,还有数名夸父,他们不需要忌讳荒野蛮族的洗劫,也不需要害怕少量怪兽的袭击,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各族中来往接镖,以次数弥补成熟路线的费用支出。
半个冰季下来,周治的分局已经扩展到五个之多,分别处在朱厌族、百虫族、夫诸族、狸力族、天狗族。路线从原来的数条,增长到十二条,几乎包罗了东方国度四面八方,行镖远则达千里,短也至百里。这一切除了得益于人族作为纳灵的附庸族使得许多强族没那么排斥,很多也归功于荒野蛮族为他们扫除不少障碍。
畅通的渠道令的周治在短短时间内汇聚了巨额财富,俨然成为天蓬皇城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他出手阔绰,朝野上下无不趋之若鹜,声望扶摇直上,震惊朝野。
反观李斯彦,他在高价大量入货雅兰晶石后资金链便出现了断层,随后圣皇又将他掌管至火晶石库的权力给收回,欠下了一屁股债的他回天乏术,叶全等行商借着名义轮番讨债,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周围的盟友意识到李氏家族的没落,无不弃之如陋履。
以往受到李家欺凌的开始蠢蠢欲动,李斯彦不得不以雅兰晶石挽留异族护卫,保证自己的库房的安全,整日里过的战战兢兢,局促不安,李氏家族昔日的辉煌已经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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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连他的祖屋都给顶出来了,看来真是没什么油水可榨了,现在他的脸色肯定是臭的很呐,可他就是敢怒不敢言,哈哈哈……”
“这是肯定的,我们可是有凭有据的收账,他若是反悔只怕连身边那些护卫都会留不住了,这次可真是整惨他了,说起来李大公子这个名头,当初可是好大的威风,依仗着他父亲以及朝中朋党的庇佑,哪个敢上门追债,现在传言纳灵对李家实施了管制,他又在圣皇面前失了势,形势就完全不同了。”
周治听着陆七等几名商客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去李府追债趣事,满脸享受地品味着自创的良茶。
这间宽敞的客厅内各处的柱子融合了至火晶石,温度均匀适宜,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酷寒,周治懂得如何享受人生。他知道这次算是彻底击垮李斯彦了,所付出的终于换来了暂时的宁静,如今的天蓬皇城,他不敢说是只手遮天,至少他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暗中使坏了。
如今他存在的价值和天蓬皇城的利益紧密结合,就如同第二个李氏家族那样,圣皇绝对不会不明白这点,当然他也从来没想过谋朝篡位,天蓬皇城是圣皇一手创立的,他所代表的威信无与伦比,无论在哪个方面都不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就算周治完全控制了人族的经济,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也是难于登天。
周治有着自己的理想,他没有那种特别强烈的控制欲,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才是他真正向往的,只是他明白,想要自由首先就必须得到尊重,没有尊重自由的生活只能称之为流浪。
到目前为止,他对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唯一的缺憾就是少了安媛在身边,自从对方发信鹰带来了关于纳灵议会的信息,就再没有和他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当初说解决完事情后回来,也是行踪渺渺。
周治每次想起安媛,心中总是郁郁,他很想在没有任何通牒之下冒险进入纳灵寻访对方,但想到下个大周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前赴纳灵,只好将这颗躁动的心按捺下来,他明白弄巧成拙这个道理。
这日,他突然接到了圣皇的邀请,让他前往宫廷议事,对于圣皇的邀请他早有预料,如今可谓代替了李氏家族的位置,在天蓬皇城占据了一席之地,受到圣皇器重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没想到直到现在圣皇才开始和他进行正式接触。
接到旨意的时候他正在中华镖局自己的房间中发呆,张瑟率先听到这个消息,抱着可口可乐冲进来,嚷着要和他共同前往,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仗着自己的宠爱,越来越肆无忌惮。
周治看着她怀中那长得跟小猪仔似的宠虫,扳着脸说道:“皇宫内可不是随便可进的,上面写着牌子呢——宠物与捣蛋鬼免入。”
张瑟涎着脸笑道:“我这辈子还没进过皇宫呢,师父行行好,带我见识见识嘛,我会很乖,可口可乐也会很乖。”她用脸蹭了蹭怀中的大肥虫,那宠虫扬起脑袋,发出嗤嗤的声音,似乎表示赞同。
就在周治打算赶赴皇宫的时候,王诚神色匆匆地过来,持着一份书信说道:“当家,第六镖队在行镖过程中出了问题。”
“第六镖队?那不是祥子率领的镖队么,他们走的是那条路线,究竟出了什么事?”
“没错,是祥子率队的,他们走的是东面路线,也就是天狗族分局那里作为起点,本来是作为新路线进行开拓的,随行的有一名狮虎战尊,和两名夸父,但是现在却和他们失去了联系,接到他们最后的信鹰传书已经相隔十个星辰了。”
“失去联络十个星辰?他们出行多长时间了?”
“我们相约开辟新路线必须五个星辰放飞一只信鹰,现在前后总共接到四封信息,算起来他们应该出走了三十个星辰。本来这样恶劣的气候,信鹰出岔也不稀奇,只是他最后带回来的信息非常奇怪,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看看。”
周治结果信件看了起来,上面提及他们抵达了一个称为‘夔门城’的地方,祥子当时在天狗族就曾听说过该处,本该是个类似于异族集市的地方,虽然有些混乱,但十分的繁华,他们目的虽然不是这里,但是作为这样的集点,他们有必要暂做停留,看看值不值得设立分局,然而进入‘夔门城’后却让他们大是吃惊,因为偌大的地方居然空无一人,仿佛荒废已久,问题是前不久才听说过那里的繁华,几乎比一些小部落都来得热闹。
祥子写这份讯息的语气充满了困惑,周治看了也眉头深锁起来,夔门城这个名称他似乎听说过,思索片刻,才记起拍卖会上的那个石兰曾提及过这个地方,据她而言,那无法孵化的宠兽蛋和自己房内的妖言花都是从那个地方得来,如此说来,夔门城并不同寻常。
毕竟和祥子失去联络才十个星辰,还无法判定出是否当真出了状况,于是周治就让王诚先调配天狗族分局那边的人手,对此进行调查,自己先前往皇宫赴会。
第十四章 雨母
这已经是周治第二次踏入宫廷,与前次不同的是,上次他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只是借助着陈耀阳的名头才得到圣皇召见,如今他作为天蓬皇城乃至整个东方国度不可或缺的人物受邀而来,所受待遇自有着天壤之别。
至于张瑟这个贫民窟里出来的穷丫头更是雀跃万分,中华镖局固然被王诚打量的颇具规模,但是和宫廷相比立刻就相形见绌,皇宫建立的数十载,无数能工巧匠为之倾尽心血,从大局乃至细节都将那种雍容华贵的皇家风范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名宫女在前带路,不时偷眼打量着被外界传诵的沸沸扬扬的传奇人物,周治也故作不知,只是心中十分奇怪,沿途居然没有遭遇其他赴会的宾客,难道是自己来得太晚的缘故么?
来到宫廷后花园处,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宛如琴瑟和鸣的乐声,前面引路的宫女让他们稍作停留,就进去通报了。
周治没想到自己才站立了片刻,跟随在他后边的张瑟就闯祸了。严格来说也不是张瑟闯祸,毕竟她还没胆大到在师父面前胡作非为,惹事的是她手中的可口可乐。
也不知道那肥嘟嘟的可口可乐遭遇了什么情况,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呆在张瑟怀中的它突然剧烈地挣脱张瑟的手掌,飞快挪动身体,爬入了旁边花丛内,张瑟叫唤不回,也就跟随过去。
要知道这里可是宫庭内院,花圃内种植的都是名贵稀有的鲜花品种,虽然时值冰季,用晶石精心布置调剂过的环境下,气候相宜,花圃内鲜花争奇斗艳,展露芳华,那只大肥虫和张瑟这么不知好歹地闯进去,自然被搅得天翻地覆,一地狼籍。
周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可口可乐的身迹隐没在花丛内,张瑟在当中奔走来往,大呼小叫,脚下也不知道践踏了多少良家花草。
事情若仅限于此,周治还不会那么尴尬,随即发生的事却让他后悔都来不及,当他正呼喝张瑟回来的时候,花圃中央突然聚集起大片迷雾,也不知道从何而来,随即稀哩哗啦的水声响起,只见大股的水不知道从何处冒了上来,如同喷泉般喷洒开来。
这简直是场浩劫,蓝月大陆本来就鲜少暴雨,何况这水根本像是倾倒下来的,这些鲜花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起先还像是雨打梨花,最后大水淹没上来,立刻就变成了棵棵腌菜。
照这个势头很快就会演变成水漫皇宫了。
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张瑟已经成了落汤鸡,湿答答的头发贴着发红的双腮,原本她还紧张兮兮地呼叫,此刻却僵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花圃当中的一块洼地。
周治也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那肥大虫可口可乐此刻居然被几朵云雾托着悬浮在花圃数尺上空,原本雪白的身躯此刻变得红彤彤地,仿佛像是醉酒的模样,憨态可掬的脑袋摆动,那对肉触角摇摇晃晃,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随着发出的咕噜噜声响,全身上下不断往外冒水。
这到底是只什么兽宠啊,就算是水做的,融化掉了也不可能将这片区域给淹没掉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大肥虫根本没有停止出水的意思,稀哩哗啦倾泻不止,顷刻间,花圃的水就哗哗往外直冒了。
张瑟以为可口可乐要死了,脱下外裳冲上去包裹住它,将它抱在怀里,万分怜惜地说道:“宝贝儿,快停下来,你这样会不会死掉啊……你可不要死啊。”
可口可乐此刻倒没有挣扎,任由她抱在怀里,随后也不往外冒水了,围绕在它左右的雾气随即散去。
张瑟看它全身泛着红潮,心急如焚:“师父,你赶快用那通灵术和它沟通一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周治正要施术,突然一个女声奇道:“这是雨母么?怎么可能会被收做兽宠,好生奇怪。”
抬头望去,左边仿似桃花树林内站立着一名身穿黑裳的女子,竟和自己一样生了满头的黑发,薄如晨雾般的发线垂至脚踝处,她的脸孔恬静中带着些许的忧伤,眉目秀丽无匹,弧线优美的鼻梁,雪白的脸庞左边像是纹了条紫色的碎花,唇色稍显苍白,下巴藏着些许倔强,然而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却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几近透明的眼睛,灰色的眼仁,清澈如水,似乎不含一丝人间烟火。
长长的黑发随风摇曳,削瘦的身型恰似柳枝,再搭配那身丝织黑裳,当她站立在那里,明明触手可及,然而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就如同山间幽灵般的存在,绝美而飘渺。
周治有些失神,他总以为安媛是这个世界上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再没可能有超越她的存在,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容貌绝对不遑相让,只是她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
如果说安媛是坠入人间的仙女,冰雪无暇,灿若朝阳,那么她就是自然的女神,纯粹如晶,恬静似月。
周治从未见过对方,可是听那声音却有种熟悉感,他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内心又觉得这样会有些唐突,于是就这么怔怔地站立着。
张瑟已经大大咧咧走了过来,当她看清楚那女子的时候也是被震撼了一下,她不曾见过安媛,无从比较,可是同样作为女儿身,她竟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不过她很快就放开了,拉着周治的手大叫:“师父,师父快看,好漂亮的姐姐呢,师父让她当我的师娘吧。”
周治顿时神情大窘,这里可是皇宫禁地,来来往往不是宫女就是公主宾妃,若不小心触犯了什么,这罪可就大了,慌忙喝斥道:“胡说八道,你就不能有一刻正经些么。”
张瑟委屈地道:“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的美女才配得上师父啊。”
周治尴尬地笑着说道:“这位……咳……这位姑娘别介意,恕我没管教好劣徒。”
那女子不仅没有丝毫介意,反而带着些许的欢喜看了张瑟一眼,说道:“周当家不必客气,这位妹妹只是出于对我的赞赏,我没什么不高兴的。”
周治不禁抓抓头发,疑惑地道:“姑娘见过在下么?”
“我们何止见过,周当家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周治完全糊涂了,对方说话的声音的确熟悉之极,但这样的女子若是见过如何会忘记,就在此时,一股幽兰般的气息飘来,顿时醒悟过来:“啊,原来……原来你是石兰姑娘。”
张瑟也反应过来,喜声叫道:“你就是拍卖会和我说话的石兰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人都说你非常的美丽,我本来不信,现在我信了。”
石兰微微一笑,道:“我也记得你的声音,拍卖会你可扫了那群飞扬跋扈的王孙面子呢。”
张瑟也有害羞的时候,脸色微红,随即问道:“石兰姐姐刚才说什么雨母?你知道可口可乐是什么宠兽么?”
“可口可乐?”石兰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你将它称为可口——可乐么,好怪的名字,不过,也蛮有趣的。”
“是师父取的啦,他也不许我改。也对,你知道它的来历也是正常的,它就是从你拍卖的那只宠兽蛋里孵化出来的哟。”
石兰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明显地掠过诧异之色:“你真的孵化了那只宠兽蛋?这怎么可能?”
周治一直在旁边没有机会插嘴,当下连忙说道:“这是真的,说起来我倒有些事情要请教石兰姑娘您。”
石兰还没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宫廷有人发现了这里水漫金山的情形,立刻奔走相告。随即后花园出来一群宫女,七嘴八舌地过来查看,周治看到宫女后边出来一名男子,竟是圣皇亲驾。
此刻的圣皇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神态,显得精神抖擞,除了脸孔苍白些,那双眼睛精光逼人,当他的眼睛投向石兰,眼神减了几分锐利,多了七分慈和:“石兰,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石兰朝他微微颔首,道:“我是来拿回那件东西的,你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让我很意外。”
圣皇欲言又止,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回首和周治面对,难得地露出笑容来:“周卿家,你上次带来了灵音炮构图,想不到这次居然给我带来一块风水宝地,很好,很好。”
第十五章 招婿
“风水宝地?”周治满脸疑惑,看圣皇笑吟吟地望着被水淹没的花圃,这才知道圣皇只是说笑,他可不敢造成,回答道:“这个……的确是小人闯的祸,小人愿意承担责任。”
圣皇满意地点点头:“孤家可是听说了你迥异常人,天生具有魔魄,能造成这样意外除了你还能会是谁呢,你放心,孤家特地邀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责备你,你可知道如今整个皇城几乎所有人对你都极力赞赏,听的孤家耳朵都快起茧了,只是今日国事繁忙,始终抽不出空来召见你进宫,你可别认为孤家不识招才纳贤哦。”
周治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小子只是粗俗之辈,哪里具备什么才能。”
“孤家就是欣赏爱卿这种身俱才能又懂得谦虚的年轻人,其实此次邀周卿家前来另有一事商量,先进来再慢慢详谈吧。”他看了一眼张瑟,嘴角含笑地说道:“刚才听说爱卿还带了名弟子前来,应该是这位小姑娘吧,怎么湿成这样,这样好了,孤家让人先带你去沐浴更衣,稍后在来你师父这边好了。”
张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怎么也无法和天蓬皇城的创造者联系在一块,听他说话慈和,大生好感,灿烂地笑道:“谢谢伯伯,你人真好。”
周治低声喝斥:“这是国君,你要尊称圣上才对。”
圣皇制止了,说道:“无妨无妨,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才是我喜欢的。”
周治见圣皇处处表现随和,如同寻常人家的慈父一般,心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这和初次圣皇留给他的印象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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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后花园后,周治才发现圣皇这次邀请的仅仅只他一人,偌大的花园设着简单的宴席,下方是些花伶乐官们在弹奏着各种乐器,数名气质超凡脱俗的舞姬正诵唱起舞,环境优雅宽松,气氛轻松缓和。
就座后圣皇反而没有起先的健谈,只是神情专注地欣赏舞姬的表演,仿佛忘记了周治的存在。
周治对舞姬的表演没有多大兴趣,不免有了几分不耐烦,这时突然感觉到有谁在审视自己,抬头就和就座在圣皇左下首的石兰目光碰在了一起。石兰没有回避,反而落落大方地和他对视,眼光清澈透明,神情自然不过。
不知道为何,周治的心轻轻跳了跳,连忙举酒杯掩饰。他不习惯这种气氛,干咳了声正想说些什么,圣皇突然开口说道:“紫嫣,你来了啊,快来坐吧,周卿家可是到了有一会呢。”
周治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果然发现公主沈紫嫣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至,身在宫廷内,衣着打扮和往日迥然有别,头上带着百鸟金冠,紫罗兰的百褶裙曳地,素纱飘逸,衬托那张脸容呈现以往没有的端庄之美,整个形象既高贵又大方。
沈紫嫣看见周治后,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片红霞,随即来到圣皇右下首落座,圣皇牵着她的柔夷,又望了望石兰,说道:“想不到孤家还能盼到这一刻,你们两个都是孤家的宝贝,能够这样坐在一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石兰语气冷淡地道:“圣上误会了,石兰只想尽快取到所要的东西,从来不曾存有其他意思。”
沈紫嫣显然知道这段关系,说道:“父皇这样说可是抬举你,你怎么能不识好歹。”
“紫嫣!”圣皇脸色僵了僵,低喝一声,随即自嘲地笑了笑道:“孤家知道很多事情勉强不来,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只是我之所以选在此时并没没有用意,你们两个都已经长大成|人,有些话我想趁着还有机会,想一并对你们说了。”
周治听圣皇似乎打算在此谈论他们的家事,也不知道他邀请自己旁听是何用意,不免有些迷惑。
圣皇似乎看出他的迷茫,微笑着说道:“周卿家不必拘泥,此事和你同样有些关系呢,你和小女紫嫣也算相识已久了吧?”
“圣上?”周治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妥,扭了扭身体,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不瞒你说,这次我有几件大事想要宣布,第一件就是我打算将公主紫嫣赐婚与你,你可愿意。”
周治一个头顿时两个大,越是不想遇上的事就越会撞上,想不到经过了那件事情以后,公主居然还不死心,俨然一副非他莫嫁的架势。现在可是圣皇赐婚,他若是拒绝的话,可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了,但他怎么可能答应呢。
圣皇见他张口结舌,以为是惊喜过头了,哈哈一笑道:“周卿家乃是天蓬皇城的英雄人物,天生不凡,能够成为孤家的快婿也是理所当然,这只是我所讲的第一庄喜事,第二庄喜事是孤家打算退位让贤,我想将天蓬皇城所有的权力都交来,第二任的圣皇我期望由石兰担任,当然要管理偌大的国度,仅凭石兰独自挑担可能会有所困难,因此周卿家一旦婚成,就成为辅佐新任君王的大臣,你们携手共同治理东方国度,相信凭着周卿家的能力,和石兰的智慧,整个东方国度将会步入前所未有的繁荣。”
此话一出,不仅周治呆住了,连石兰和沈紫嫣都呆住了。
寂静了半晌,沈紫嫣急问:“父皇……你……你好端端的为何要退位?”
圣皇说道:“此事孤家考虑了良久,你就不必询问原因了。”
石兰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石兰不明白圣上的意思,这次石兰只是前来要那件东西,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事。”
圣皇道:“当年我蒙受了你母亲的恩惠,今生无以回报,我知道当中有着许许多多的误会,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思,我将这片江山领土交付与你,并不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不奢望能够你能够因此对我有所感激,同样,这也不是件礼物,实话说,天蓬皇城包括了我所有的心血,同时我也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当初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和你母亲也许还不会分开,你应该了解,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对你母亲的愧疚。”
周治注意到圣皇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尽藏着柔情,连孤家这个称谓都改变了,似乎用情很深,他虽然不明白圣皇过往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触动。
石兰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波动,说道:“当初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母亲受了太多的苦,孤独至死,有关她的一切还是后来我通过族人了解到的,那是她的( 超级大当家 http://www.xlawen.org/kan/3321/ )
经过第一趟行镖的人族镖师对周治可谓敬佩的五体投地,学起东西格外认真,此法果然适合人族,效果显著,其中一些悟性高的已经突破了小周天,内丹初结。周治只是抱着推广的心态尝试,实际上这些镖师已经将他视为师父,暗下称呼张瑟和张演为大师姐和二师兄,俨然周治已经自立门派。
第十二章 可口可乐
看着镖师们进步神速,周治心中也颇为得意,谁能想到这种神奇的功法来源处竟是他以往那个世界到处泛滥的地摊杂志。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周治发现案桌上居然摆着那盘拍卖所得的妖言花,显然是张瑟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让人送进来的。
这盘妖言花看起来极其普通,就如同寻常的君子兰,青青翠翠的叶子竖立张开,叶尖微微卷曲,只是当中那主干显得有些诡异,带着淡淡的青紫色,布满了纤细的绒毛,顶端结了个朱红色球状茎块。
周治心中突然冒起那个未曾真正谋面的石兰淡若烟云的话语来,妖言花是以你的欲念,你的思念开花的。
真是这么神奇么?周治凑过去看了几眼,不自禁地笑着摇了摇头,江湖骗子还真是处处都有啊,拿了这样东西出来糊弄人。
他对此也没多少愤慨,拍卖会虽然让他花费了上千万晶石,不过换取了张瑟他们的开心就已经值得了,对于他来说,财富本身不能带给人幸福,只有支配的开心,才是件幸福的事。
独自坐在房间里,热闹过后带着些许的空虚,孤独感油然而生,他发现自己此刻竟是如此思念着安媛,隐隐中带着未知原由的伤感,他并没停止那如潮思念,反而闭上眼睛,享受那种患得患失,起起落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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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季终于来了,不曾经历过冰季的周治感觉如此的唐突,温和的气候在短短时间内转变成严寒,像是被利刃斩断,还没回过神来,鹅毛大雪已经开始纷纷扬扬地飘散大地。
相对来说,蓝月大陆气温都偏低,只是冰季却让人领略什么叫天寒地冻,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会被瞬间结成冰渣掉落下来。怪不得人族行商者极少在冰季外出,这种温度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在这样的季节里,唯有用提炼出来的生火石或者火精石取暖,生存才得以保障,即便离开房屋半步,都要随时配备生火石,否则很可能就被当场冻僵了。
周治当然不需要火精石之类,他的魔魄力本身就具有御寒的能力,不过即便是魔魄者,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将变得行动迟缓,因此配备融合了至火晶石的衣甲成了最佳选择,御寒甲制作非常简单,但对于人族来说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而且御寒甲往往只能抵御一个冰季,长时间放置,作用就会自行消失了。
御寒晶石乃是整个人族最大的消耗品,冰季到来之际,圣皇就会打开至火晶石库房,支援外界流民,要知道天灾甚至比战乱更为严峻,对于荒野蛮族的入侵天蓬皇城摆些姿态就能糊弄过百姓,毕竟那只是局部的,但是冰季却是所有人族共同要面对的,处理不当,即会引起民愤。
至火晶石的库房向来由着李氏家族掌管,原本这是件极大的美差,既能够中饱私囊,又可以博取名声,可现在李斯彦为了购入雅兰晶石大量挪用公款,立刻就捉袖见肘了,为了此事李斯彦不得不向着朝中朋党开口借用。
然而以往同他称兄道弟的无不借故推脱,他并不知道周治暗中对他使了阴招,放出风声说他囤积雅兰晶石,意图私下交易,结果被纳灵之王知悉,下令禁止,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李斯彦作为收购官众所周知,谁都知道李氏家族会乘机赚取一笔,然而此事一旦被纳灵全面禁止,就意味着极大的风险,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是谁也不肯去干,谁想去自讨麻烦,给自己惹上一身臊呢。
李斯彦可谓度日如年,圣皇连下数道旨意逼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得以只好向天蓬皇城目前最大的财神,他自认为是合伙人周治求助。
就在李斯彦忧心重重地赶往周治的镖局,周治却正在乐善好施,向外界百姓赠送上万副做工精良的至火衣甲。
这真是个大手笔,东方国度的百姓许多毕生都不曾拥有过至火晶石铸造的衣甲,对于周治的慷慨无不感恩戴德。其实在这之前,周治已经对外发放了无数铸造好的火精石,仅此一项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储备,他并没有心疼,本来他就希望拿自己的成就来造福百姓,何况他根本不需要为晶石储备而发愁。
李斯彦看到这幅场景,心中又气又恨,要知道周治现在所化出的晶石本来都属于他的,但现在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这次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圣皇已经向他索取晶石了,如果他拿不出来,就另当别论了,无论如何他都需要一笔应急的晶石来应付现在的局面。
周治早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却故意不说破,兜兜转转和他扯东扯西。最后李斯彦实在按捺不住,单刀直入地说道:“也不怕周兄笑话,小弟这次来实在是有紧要事情寻求帮忙,最近我手头缺少一批至火晶石,希望周兄能够仗义相助。”
周治“咦”了一声道:“李兄家大业大,怎么会被这种小事难倒呢?”
“小弟大多数至火晶石都拿来换取周兄的雅兰晶石,如今圣皇向我急收此类晶石,我哪里拿的出来,还希望周兄先救急救济。”
“啊,这样啊,可是你怎么不早说,你也看到了,我开库发放了这么多至火衣甲,现在自己的储备也不多了啊。对了,雅兰晶石也可以提炼至火矿石啊。”
“这……这……雅兰晶石的提炼起来速度缓慢而且麻烦,非常不划算,哎,这样吧,周兄还有多少储备,大不了我用雅兰晶石赎回去。”
“李兄可真是见外,我怎么能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呢,至火晶石我这里没有多少,但是我认识的行商多,可以让他们给你调剂调剂,只是所谓在商言商,他们还是需要讲究收益的,你用其他的晶石来换取至火晶石,这样如何?”
“啊,这真是太感谢周兄了,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承蒙你帮我解决,此等恩情,日后可我必当十倍奉还。”
“李兄还没听我把话讲完呢,十倍恩情就不需要了,我说过,他们都是些商人,讲究的是收益,这样好了,至火晶石就以换取十倍其他的晶石作为代价,你也知道,目前至火晶石可是抢手物品,拿到市面上也都是二倍之价了。”
“十倍?”李斯彦呆了呆,喃喃道:“可是我一下只怕调配不到这么多晶石啊。”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李兄立下借据,我会让他们宽松些日子,慢慢讨还如何。”
李斯彦深知自家的账目,如今要交出的至火晶石数量不菲,再乘以十倍的话,根本没可能偿还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明明谈好交易的荒野蛮族突然销声匿迹了,就算他想降下条件也找不到对方,害得他大量入货的雅兰晶石变成了鸡肋,不过他仍然相信,那是荒野蛮族耍的花招,本意就是想压低自己的条件,他想好了,只要熬过了这个季节,一切都会好转起来。
至于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咬咬牙就签字画押。
周治笑吟吟地收起了对方的借据,也很大方地借着各路行商的名义,将这笔至火晶石给送了过去。他知道如果这次自己坚决不给的话,那么这小子估计会破罐子破摔,疯狂对下面的百姓进行收刮,然后交差。这样一来他的目的没达成,反而连累了他人。
这不是他的计策,他设下的套子是要彻底整垮对方,让他连垂死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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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彦拿着这笔晶石如何交差且不去提它,周治刚刚转会客厅,就听见后院传来两个弟子的尖叫声,他当然不会以为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实话说,现在的中华镖局藏龙卧虎,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要掂量自己的份量。
张瑟行事向来夸张,他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张演很少这样大惊小怪,听那声音充满了惊喜,也不知道两人搞些什么,于是过去查看。
后院中张瑟和张演正手拉着手跳着自创的舞蹈,见到周治进来,张瑟雀跃万分地靠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度,扯着他的衣袖咿呀呀地不知所云。
周治皱眉道:“小丫头,你又在玩什么啊。”
“咿呀……咿呀……阿图……阿图……”
“瑟儿!”
“这个那个……叽里……呱啦……”
张演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口齿清晰地说道:“师父别责怪姐姐,她是因为那只宠兽蛋孵化了,高兴过度。”
周治奇道:“你说的是拍卖会的所得的那个宠兽蛋么?”
张演和张瑟连连点头。周治扫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立着他的兽宠威风,小家伙身躯已达一人来高,此刻来个金鸡独立,满眼不屑地望着地下,在它脚下有堆白乎乎肉墩墩的东西不断蠕动,旁边全是破碎掉的硬壳。
“这是什么东西?”周治从惊奇转化好笑,地上分明是只扩大版的春蚕。
“我用内力孵化出来的兽宠!”张瑟终于回过神来,骄傲地宣布,同时蹲下来轻轻抚弄着那软软的身躯,那只大白虫也转过脑袋在她手掌上磨蹭,显得十分亲昵。
用内力孵化出来的么?周治笑了笑,看来内丹果然也是属于一种魔魄,石兰在拍卖会上说过,‘该异兽蛋有可能是另类的异兽,必须通过特殊的方式才能孵化’,看来被言中了,不管这到底是何类异物,所谓特殊的方式就是另类魔魄了。
“这好像不是只兽宠,而是只虫宠呀。”周治故意逗自己这个得意洋洋的女弟子。
“师父不觉得好玩么,真是可爱极了。师父帮他取名字好了!”沉浸在欢喜中的张瑟全然不觉师父的取笑。
“要我取名字么,取了可不许反悔啊。”
“只要师父取的我就喜欢!”
“嗯,容我想想,嗯,它长得很可爱,很逗人,让人见了忍不住就想发笑,就叫它可口可乐好啦。”周治信手沾来以往世界有名的饮料名称,兴致勃勃继续调侃。
“可口可乐?”张瑟呆了呆:“师父,这名字……这名字好怪……”
“你说的,不许反悔哦,名字就这样定啦。”周治不等她反驳,转身就出去了,待出到外厅,笑意再也无法压制,仰天就是一阵大笑,只让四周忙碌的家丁镖师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第十三章 大财主
冰季让整个蓝月大陆银装素裹,奇花异草摇身一变换成了琼枝玉叶,蓝林黑岩也披上了奇形怪状的冰甲,远远看去,树木像是长毛雪怪矗立平原,山丘像是银龙蜡象飞驰天地间。
整个冰季已经过了将近大半,以往这个时候,东方国度相对变得十分沉寂,然而周治大手笔让林艺铁铺早早赶制出来的至火衣甲让部分人群在寒冷的气候中依然保持着活跃。
至于中华镖局更是不曾停止营业,这让所有行商者都为之惊叹,冰季出行所冒的风险远大于其他季节,原因除了恶劣的天气之外,野外猛兽往往饥不择食,变得异常凶残,因此冰季外行被所有商人视为大忌。周治却有理由嚣张,他除了拥有强大的行镖队伍,还有着强大的补给,每支镖队都分配上千颗雷珠,数名狮虎战尊,还有数名夸父,他们不需要忌讳荒野蛮族的洗劫,也不需要害怕少量怪兽的袭击,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各族中来往接镖,以次数弥补成熟路线的费用支出。
半个冰季下来,周治的分局已经扩展到五个之多,分别处在朱厌族、百虫族、夫诸族、狸力族、天狗族。路线从原来的数条,增长到十二条,几乎包罗了东方国度四面八方,行镖远则达千里,短也至百里。这一切除了得益于人族作为纳灵的附庸族使得许多强族没那么排斥,很多也归功于荒野蛮族为他们扫除不少障碍。
畅通的渠道令的周治在短短时间内汇聚了巨额财富,俨然成为天蓬皇城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他出手阔绰,朝野上下无不趋之若鹜,声望扶摇直上,震惊朝野。
反观李斯彦,他在高价大量入货雅兰晶石后资金链便出现了断层,随后圣皇又将他掌管至火晶石库的权力给收回,欠下了一屁股债的他回天乏术,叶全等行商借着名义轮番讨债,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周围的盟友意识到李氏家族的没落,无不弃之如陋履。
以往受到李家欺凌的开始蠢蠢欲动,李斯彦不得不以雅兰晶石挽留异族护卫,保证自己的库房的安全,整日里过的战战兢兢,局促不安,李氏家族昔日的辉煌已经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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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连他的祖屋都给顶出来了,看来真是没什么油水可榨了,现在他的脸色肯定是臭的很呐,可他就是敢怒不敢言,哈哈哈……”
“这是肯定的,我们可是有凭有据的收账,他若是反悔只怕连身边那些护卫都会留不住了,这次可真是整惨他了,说起来李大公子这个名头,当初可是好大的威风,依仗着他父亲以及朝中朋党的庇佑,哪个敢上门追债,现在传言纳灵对李家实施了管制,他又在圣皇面前失了势,形势就完全不同了。”
周治听着陆七等几名商客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去李府追债趣事,满脸享受地品味着自创的良茶。
这间宽敞的客厅内各处的柱子融合了至火晶石,温度均匀适宜,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酷寒,周治懂得如何享受人生。他知道这次算是彻底击垮李斯彦了,所付出的终于换来了暂时的宁静,如今的天蓬皇城,他不敢说是只手遮天,至少他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暗中使坏了。
如今他存在的价值和天蓬皇城的利益紧密结合,就如同第二个李氏家族那样,圣皇绝对不会不明白这点,当然他也从来没想过谋朝篡位,天蓬皇城是圣皇一手创立的,他所代表的威信无与伦比,无论在哪个方面都不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就算周治完全控制了人族的经济,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也是难于登天。
周治有着自己的理想,他没有那种特别强烈的控制欲,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才是他真正向往的,只是他明白,想要自由首先就必须得到尊重,没有尊重自由的生活只能称之为流浪。
到目前为止,他对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唯一的缺憾就是少了安媛在身边,自从对方发信鹰带来了关于纳灵议会的信息,就再没有和他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当初说解决完事情后回来,也是行踪渺渺。
周治每次想起安媛,心中总是郁郁,他很想在没有任何通牒之下冒险进入纳灵寻访对方,但想到下个大周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前赴纳灵,只好将这颗躁动的心按捺下来,他明白弄巧成拙这个道理。
这日,他突然接到了圣皇的邀请,让他前往宫廷议事,对于圣皇的邀请他早有预料,如今可谓代替了李氏家族的位置,在天蓬皇城占据了一席之地,受到圣皇器重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没想到直到现在圣皇才开始和他进行正式接触。
接到旨意的时候他正在中华镖局自己的房间中发呆,张瑟率先听到这个消息,抱着可口可乐冲进来,嚷着要和他共同前往,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仗着自己的宠爱,越来越肆无忌惮。
周治看着她怀中那长得跟小猪仔似的宠虫,扳着脸说道:“皇宫内可不是随便可进的,上面写着牌子呢——宠物与捣蛋鬼免入。”
张瑟涎着脸笑道:“我这辈子还没进过皇宫呢,师父行行好,带我见识见识嘛,我会很乖,可口可乐也会很乖。”她用脸蹭了蹭怀中的大肥虫,那宠虫扬起脑袋,发出嗤嗤的声音,似乎表示赞同。
就在周治打算赶赴皇宫的时候,王诚神色匆匆地过来,持着一份书信说道:“当家,第六镖队在行镖过程中出了问题。”
“第六镖队?那不是祥子率领的镖队么,他们走的是那条路线,究竟出了什么事?”
“没错,是祥子率队的,他们走的是东面路线,也就是天狗族分局那里作为起点,本来是作为新路线进行开拓的,随行的有一名狮虎战尊,和两名夸父,但是现在却和他们失去了联系,接到他们最后的信鹰传书已经相隔十个星辰了。”
“失去联络十个星辰?他们出行多长时间了?”
“我们相约开辟新路线必须五个星辰放飞一只信鹰,现在前后总共接到四封信息,算起来他们应该出走了三十个星辰。本来这样恶劣的气候,信鹰出岔也不稀奇,只是他最后带回来的信息非常奇怪,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看看。”
周治结果信件看了起来,上面提及他们抵达了一个称为‘夔门城’的地方,祥子当时在天狗族就曾听说过该处,本该是个类似于异族集市的地方,虽然有些混乱,但十分的繁华,他们目的虽然不是这里,但是作为这样的集点,他们有必要暂做停留,看看值不值得设立分局,然而进入‘夔门城’后却让他们大是吃惊,因为偌大的地方居然空无一人,仿佛荒废已久,问题是前不久才听说过那里的繁华,几乎比一些小部落都来得热闹。
祥子写这份讯息的语气充满了困惑,周治看了也眉头深锁起来,夔门城这个名称他似乎听说过,思索片刻,才记起拍卖会上的那个石兰曾提及过这个地方,据她而言,那无法孵化的宠兽蛋和自己房内的妖言花都是从那个地方得来,如此说来,夔门城并不同寻常。
毕竟和祥子失去联络才十个星辰,还无法判定出是否当真出了状况,于是周治就让王诚先调配天狗族分局那边的人手,对此进行调查,自己先前往皇宫赴会。
第十四章 雨母
这已经是周治第二次踏入宫廷,与前次不同的是,上次他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只是借助着陈耀阳的名头才得到圣皇召见,如今他作为天蓬皇城乃至整个东方国度不可或缺的人物受邀而来,所受待遇自有着天壤之别。
至于张瑟这个贫民窟里出来的穷丫头更是雀跃万分,中华镖局固然被王诚打量的颇具规模,但是和宫廷相比立刻就相形见绌,皇宫建立的数十载,无数能工巧匠为之倾尽心血,从大局乃至细节都将那种雍容华贵的皇家风范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名宫女在前带路,不时偷眼打量着被外界传诵的沸沸扬扬的传奇人物,周治也故作不知,只是心中十分奇怪,沿途居然没有遭遇其他赴会的宾客,难道是自己来得太晚的缘故么?
来到宫廷后花园处,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宛如琴瑟和鸣的乐声,前面引路的宫女让他们稍作停留,就进去通报了。
周治没想到自己才站立了片刻,跟随在他后边的张瑟就闯祸了。严格来说也不是张瑟闯祸,毕竟她还没胆大到在师父面前胡作非为,惹事的是她手中的可口可乐。
也不知道那肥嘟嘟的可口可乐遭遇了什么情况,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呆在张瑟怀中的它突然剧烈地挣脱张瑟的手掌,飞快挪动身体,爬入了旁边花丛内,张瑟叫唤不回,也就跟随过去。
要知道这里可是宫庭内院,花圃内种植的都是名贵稀有的鲜花品种,虽然时值冰季,用晶石精心布置调剂过的环境下,气候相宜,花圃内鲜花争奇斗艳,展露芳华,那只大肥虫和张瑟这么不知好歹地闯进去,自然被搅得天翻地覆,一地狼籍。
周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可口可乐的身迹隐没在花丛内,张瑟在当中奔走来往,大呼小叫,脚下也不知道践踏了多少良家花草。
事情若仅限于此,周治还不会那么尴尬,随即发生的事却让他后悔都来不及,当他正呼喝张瑟回来的时候,花圃中央突然聚集起大片迷雾,也不知道从何而来,随即稀哩哗啦的水声响起,只见大股的水不知道从何处冒了上来,如同喷泉般喷洒开来。
这简直是场浩劫,蓝月大陆本来就鲜少暴雨,何况这水根本像是倾倒下来的,这些鲜花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起先还像是雨打梨花,最后大水淹没上来,立刻就变成了棵棵腌菜。
照这个势头很快就会演变成水漫皇宫了。
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张瑟已经成了落汤鸡,湿答答的头发贴着发红的双腮,原本她还紧张兮兮地呼叫,此刻却僵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花圃当中的一块洼地。
周治也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那肥大虫可口可乐此刻居然被几朵云雾托着悬浮在花圃数尺上空,原本雪白的身躯此刻变得红彤彤地,仿佛像是醉酒的模样,憨态可掬的脑袋摆动,那对肉触角摇摇晃晃,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随着发出的咕噜噜声响,全身上下不断往外冒水。
这到底是只什么兽宠啊,就算是水做的,融化掉了也不可能将这片区域给淹没掉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大肥虫根本没有停止出水的意思,稀哩哗啦倾泻不止,顷刻间,花圃的水就哗哗往外直冒了。
张瑟以为可口可乐要死了,脱下外裳冲上去包裹住它,将它抱在怀里,万分怜惜地说道:“宝贝儿,快停下来,你这样会不会死掉啊……你可不要死啊。”
可口可乐此刻倒没有挣扎,任由她抱在怀里,随后也不往外冒水了,围绕在它左右的雾气随即散去。
张瑟看它全身泛着红潮,心急如焚:“师父,你赶快用那通灵术和它沟通一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周治正要施术,突然一个女声奇道:“这是雨母么?怎么可能会被收做兽宠,好生奇怪。”
抬头望去,左边仿似桃花树林内站立着一名身穿黑裳的女子,竟和自己一样生了满头的黑发,薄如晨雾般的发线垂至脚踝处,她的脸孔恬静中带着些许的忧伤,眉目秀丽无匹,弧线优美的鼻梁,雪白的脸庞左边像是纹了条紫色的碎花,唇色稍显苍白,下巴藏着些许倔强,然而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却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几近透明的眼睛,灰色的眼仁,清澈如水,似乎不含一丝人间烟火。
长长的黑发随风摇曳,削瘦的身型恰似柳枝,再搭配那身丝织黑裳,当她站立在那里,明明触手可及,然而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就如同山间幽灵般的存在,绝美而飘渺。
周治有些失神,他总以为安媛是这个世界上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再没可能有超越她的存在,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容貌绝对不遑相让,只是她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
如果说安媛是坠入人间的仙女,冰雪无暇,灿若朝阳,那么她就是自然的女神,纯粹如晶,恬静似月。
周治从未见过对方,可是听那声音却有种熟悉感,他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内心又觉得这样会有些唐突,于是就这么怔怔地站立着。
张瑟已经大大咧咧走了过来,当她看清楚那女子的时候也是被震撼了一下,她不曾见过安媛,无从比较,可是同样作为女儿身,她竟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不过她很快就放开了,拉着周治的手大叫:“师父,师父快看,好漂亮的姐姐呢,师父让她当我的师娘吧。”
周治顿时神情大窘,这里可是皇宫禁地,来来往往不是宫女就是公主宾妃,若不小心触犯了什么,这罪可就大了,慌忙喝斥道:“胡说八道,你就不能有一刻正经些么。”
张瑟委屈地道:“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的美女才配得上师父啊。”
周治尴尬地笑着说道:“这位……咳……这位姑娘别介意,恕我没管教好劣徒。”
那女子不仅没有丝毫介意,反而带着些许的欢喜看了张瑟一眼,说道:“周当家不必客气,这位妹妹只是出于对我的赞赏,我没什么不高兴的。”
周治不禁抓抓头发,疑惑地道:“姑娘见过在下么?”
“我们何止见过,周当家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周治完全糊涂了,对方说话的声音的确熟悉之极,但这样的女子若是见过如何会忘记,就在此时,一股幽兰般的气息飘来,顿时醒悟过来:“啊,原来……原来你是石兰姑娘。”
张瑟也反应过来,喜声叫道:“你就是拍卖会和我说话的石兰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人都说你非常的美丽,我本来不信,现在我信了。”
石兰微微一笑,道:“我也记得你的声音,拍卖会你可扫了那群飞扬跋扈的王孙面子呢。”
张瑟也有害羞的时候,脸色微红,随即问道:“石兰姐姐刚才说什么雨母?你知道可口可乐是什么宠兽么?”
“可口可乐?”石兰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你将它称为可口——可乐么,好怪的名字,不过,也蛮有趣的。”
“是师父取的啦,他也不许我改。也对,你知道它的来历也是正常的,它就是从你拍卖的那只宠兽蛋里孵化出来的哟。”
石兰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明显地掠过诧异之色:“你真的孵化了那只宠兽蛋?这怎么可能?”
周治一直在旁边没有机会插嘴,当下连忙说道:“这是真的,说起来我倒有些事情要请教石兰姑娘您。”
石兰还没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宫廷有人发现了这里水漫金山的情形,立刻奔走相告。随即后花园出来一群宫女,七嘴八舌地过来查看,周治看到宫女后边出来一名男子,竟是圣皇亲驾。
此刻的圣皇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神态,显得精神抖擞,除了脸孔苍白些,那双眼睛精光逼人,当他的眼睛投向石兰,眼神减了几分锐利,多了七分慈和:“石兰,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石兰朝他微微颔首,道:“我是来拿回那件东西的,你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让我很意外。”
圣皇欲言又止,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回首和周治面对,难得地露出笑容来:“周卿家,你上次带来了灵音炮构图,想不到这次居然给我带来一块风水宝地,很好,很好。”
第十五章 招婿
“风水宝地?”周治满脸疑惑,看圣皇笑吟吟地望着被水淹没的花圃,这才知道圣皇只是说笑,他可不敢造成,回答道:“这个……的确是小人闯的祸,小人愿意承担责任。”
圣皇满意地点点头:“孤家可是听说了你迥异常人,天生具有魔魄,能造成这样意外除了你还能会是谁呢,你放心,孤家特地邀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责备你,你可知道如今整个皇城几乎所有人对你都极力赞赏,听的孤家耳朵都快起茧了,只是今日国事繁忙,始终抽不出空来召见你进宫,你可别认为孤家不识招才纳贤哦。”
周治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小子只是粗俗之辈,哪里具备什么才能。”
“孤家就是欣赏爱卿这种身俱才能又懂得谦虚的年轻人,其实此次邀周卿家前来另有一事商量,先进来再慢慢详谈吧。”他看了一眼张瑟,嘴角含笑地说道:“刚才听说爱卿还带了名弟子前来,应该是这位小姑娘吧,怎么湿成这样,这样好了,孤家让人先带你去沐浴更衣,稍后在来你师父这边好了。”
张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怎么也无法和天蓬皇城的创造者联系在一块,听他说话慈和,大生好感,灿烂地笑道:“谢谢伯伯,你人真好。”
周治低声喝斥:“这是国君,你要尊称圣上才对。”
圣皇制止了,说道:“无妨无妨,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才是我喜欢的。”
周治见圣皇处处表现随和,如同寻常人家的慈父一般,心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这和初次圣皇留给他的印象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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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后花园后,周治才发现圣皇这次邀请的仅仅只他一人,偌大的花园设着简单的宴席,下方是些花伶乐官们在弹奏着各种乐器,数名气质超凡脱俗的舞姬正诵唱起舞,环境优雅宽松,气氛轻松缓和。
就座后圣皇反而没有起先的健谈,只是神情专注地欣赏舞姬的表演,仿佛忘记了周治的存在。
周治对舞姬的表演没有多大兴趣,不免有了几分不耐烦,这时突然感觉到有谁在审视自己,抬头就和就座在圣皇左下首的石兰目光碰在了一起。石兰没有回避,反而落落大方地和他对视,眼光清澈透明,神情自然不过。
不知道为何,周治的心轻轻跳了跳,连忙举酒杯掩饰。他不习惯这种气氛,干咳了声正想说些什么,圣皇突然开口说道:“紫嫣,你来了啊,快来坐吧,周卿家可是到了有一会呢。”
周治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果然发现公主沈紫嫣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至,身在宫廷内,衣着打扮和往日迥然有别,头上带着百鸟金冠,紫罗兰的百褶裙曳地,素纱飘逸,衬托那张脸容呈现以往没有的端庄之美,整个形象既高贵又大方。
沈紫嫣看见周治后,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片红霞,随即来到圣皇右下首落座,圣皇牵着她的柔夷,又望了望石兰,说道:“想不到孤家还能盼到这一刻,你们两个都是孤家的宝贝,能够这样坐在一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石兰语气冷淡地道:“圣上误会了,石兰只想尽快取到所要的东西,从来不曾存有其他意思。”
沈紫嫣显然知道这段关系,说道:“父皇这样说可是抬举你,你怎么能不识好歹。”
“紫嫣!”圣皇脸色僵了僵,低喝一声,随即自嘲地笑了笑道:“孤家知道很多事情勉强不来,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只是我之所以选在此时并没没有用意,你们两个都已经长大成|人,有些话我想趁着还有机会,想一并对你们说了。”
周治听圣皇似乎打算在此谈论他们的家事,也不知道他邀请自己旁听是何用意,不免有些迷惑。
圣皇似乎看出他的迷茫,微笑着说道:“周卿家不必拘泥,此事和你同样有些关系呢,你和小女紫嫣也算相识已久了吧?”
“圣上?”周治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妥,扭了扭身体,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不瞒你说,这次我有几件大事想要宣布,第一件就是我打算将公主紫嫣赐婚与你,你可愿意。”
周治一个头顿时两个大,越是不想遇上的事就越会撞上,想不到经过了那件事情以后,公主居然还不死心,俨然一副非他莫嫁的架势。现在可是圣皇赐婚,他若是拒绝的话,可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了,但他怎么可能答应呢。
圣皇见他张口结舌,以为是惊喜过头了,哈哈一笑道:“周卿家乃是天蓬皇城的英雄人物,天生不凡,能够成为孤家的快婿也是理所当然,这只是我所讲的第一庄喜事,第二庄喜事是孤家打算退位让贤,我想将天蓬皇城所有的权力都交来,第二任的圣皇我期望由石兰担任,当然要管理偌大的国度,仅凭石兰独自挑担可能会有所困难,因此周卿家一旦婚成,就成为辅佐新任君王的大臣,你们携手共同治理东方国度,相信凭着周卿家的能力,和石兰的智慧,整个东方国度将会步入前所未有的繁荣。”
此话一出,不仅周治呆住了,连石兰和沈紫嫣都呆住了。
寂静了半晌,沈紫嫣急问:“父皇……你……你好端端的为何要退位?”
圣皇说道:“此事孤家考虑了良久,你就不必询问原因了。”
石兰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石兰不明白圣上的意思,这次石兰只是前来要那件东西,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事。”
圣皇道:“当年我蒙受了你母亲的恩惠,今生无以回报,我知道当中有着许许多多的误会,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思,我将这片江山领土交付与你,并不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不奢望能够你能够因此对我有所感激,同样,这也不是件礼物,实话说,天蓬皇城包括了我所有的心血,同时我也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当初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和你母亲也许还不会分开,你应该了解,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对你母亲的愧疚。”
周治注意到圣皇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尽藏着柔情,连孤家这个称谓都改变了,似乎用情很深,他虽然不明白圣皇过往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触动。
石兰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波动,说道:“当初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母亲受了太多的苦,孤独至死,有关她的一切还是后来我通过族人了解到的,那是她的( 超级大当家 http://www.xlawen.org/kan/33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