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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部分阅读

    ,稳重大方地接了腊八粥,然后又让人赏了那内侍,亲自送他出了二门。

    镇国公夫人看了看,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大媳妇,这是皇上御赐的腊八粥,皇恩浩荡,可要好生地品尝,别辜负了皇上的恩赐。”

    严青菊让人将腊八粥送去厨房加热,对镇国公夫人柔柔一笑,说道:“母亲说得是,儿媳妇会好生尝尝的。不过份量少了点儿,儿媳妇要送些给老太君和老夫人尝尝,可能母亲这儿没办法多送了……”

    她语气幽怨,仿佛自责不已,连瞅人的眼睛都像要出水一样。

    纪显恰巧进门,便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竖,大步上前,将严青菊往身后一揽,凶神恶煞地看着镇国公夫人,冷声道:“母亲这是什么了?若是青菊有什么不对的,好生管教她便是,何需如此吓她?”

    “……”

    镇国公夫人捂住心口,简直不敢置信,她什么都没说呢!这继子就一副她欺负了大儿媳妇的样子,真是气死她了。

    纪华的妻子温氏倒是看得有些明白,纪显进门时,婆婆镇国公夫人因为心里不高兴,正气势临人地冷笑着,严青菊即便不说话,也天生带有几分的弱者之态,这副样子最突然惹起男人心中的怜惜,脑袋一发热,便出做出没脑子的事情来。

    纪显现在这副维护的样子,不分青红皂白,可不就像是她丈夫纪华护着院里的那些小贱人时的模样么?温华指甲掐着手心肉,心说这世子夫人真是上不得台面,竟然时常耍这种小妾的手段,也不知羞。

    严青菊表示,她天生长这样子,纪显要误会她也没办法。所以她完全不会感觉到羞耻,长相是父母给的,她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轻飘飘地看了眼怒瞪着自己的温氏,严青菊的目光又拉回了面前的男人身上,便听得他道:“不过是宫里御赐的腊八粥罢了,既然母亲也想喝,稍会我便将我的那份让人送去给母亲好了,不必为了这点为难青菊。对了,她的那份也同样给你们好了,不必太感谢,她是儿媳妇,孝顺你是应该的。”

    说罢,不理会镇国公夫人僵硬的模样,依然粗鲁扯着严青菊往砚墨堂而去。

    镇国公夫人呆呆站了一会,直到儿媳妇温氏过来揣扶她,才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手指狠狠地掐着温氏的手,抖着手,嘴唇都发抖了。

    “娘,您怎么了?没事吧?”温氏赶紧为她顺气。

    “……咱们走!”镇国公夫人从牙逢间挤出话来。

    等镇国公夫人回到自己院子,不待丫鬟过来伺候,直接将她们轰了出去,然后对着缩着肩膀站在面前的儿媳妇道:“你是哑巴啊?当时为何不吭声?由着那狐狸精作态让纪显拿话来恶心我!她算什么东西?若不是老太君和老夫人抬举,她一个庶女能嫁进来当世子夫人么?你倒好,关键时候就当哑巴……”

    温氏被婆婆劈头盖脸地一顿怒骂,心里觉得很委屈,心道严青菊那庶女能当上世子夫人,还不是你们先前见她是庶女,又一副柔弱好欺负的样子,才千方百计去聘娶了她的么?现在好了,原本以为的柔弱小白花原来是朵霸王花,又怨出主意的人没眼光,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而且,纪显十五岁被逼得去了军营,现在长本事回来了,被皇帝直接封了世子,又埋怨当初其他人不留情面,将他逼成这样有出息,倒霉了自己……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些人总是喜欢埋怨别人,指责对方,却从来不曾反省过。温氏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但她没胆反抗,不然婆婆随时有理由将自己休回娘家去。

    等镇国公夫人骂够了后,见温氏木木地站在那里,气又不打一处来,恨道:“若不是你管不住华儿,也不会让那贱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潘氏的那孩子,已经被送去了庄子里,你想个法子,直接弄死了,省得留着堵心。”

    听到这里,温氏也满腹的怨气,她丈夫的德行她还不知道,就和公公一个德行,她能管的话,也不会让后院一群女人了看着恶心了。

    “娘,潘氏的孩子……好歹大家都知道是世子的,若是弄死了……”温氏嗫嗫地道。

    镇国公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不弄死了留着让纪显抓着这把柄以后再陷害华儿么?”看她那副没出息的模样,镇国公夫人恨道:“行了,你让人去打探潘氏和那孩子被送到哪里了,到时候我派人去。”

    温氏一听,赶紧应了。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弄死个天真无知的幼儿这种事情,有伤天和,她是不干的。

    ******

    另一边,纪显嫌弃严青菊走得慢,直接环着她的腰,将她半扛着回了房。

    丹寇在门口边缩头缩脑,小心地窥视着世子爷的脸色,再瞅瞅严青菊,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白,但却没有像以往那般吓得夫语,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严青菊定了定神,接过丫鬟呈上来的茶喝了口压下心中的惊悸,不过等她喝第二口时,才发现自己将纪显的茶给喝了,忙放下茶盏,将另一杯茶亲自呈给他。

    纪显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喝着热茶挑剔地道:“宫里的腊八粥选料虽然好,但味道却不好,她们喜欢就给她们罢,你去叫厨房煮你自己喜欢吃的。”然后又嘲笑道:“不过是碗腊八粥罢了,也值得她们这般,真是没见识。”

    不,不是她们没见识,而是在老镇国公去逝后,皇帝就不太关注镇国公府了,今年还是时隔了十几年后,皇帝第一回给镇国公府赏赐腊八粥,意义不一样,自然教那些女人高兴坏了。只可惜,很快又被灭了所有的高兴。

    严青菊知晓纪显不太爱理会内宅妇人间的事情,觉得那些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之辈,所以她也不太爱拿那些小事去烦他,除非她需要借助他的威势去收拾人的时候。

    “爷今儿怎么回来这般早?”

    “没事就回来了!怎地?看到本世子不高兴?”他转头看向她,发现她目光直视自己的脸,并没有任何退缩,心里满意地点头。看着是柔弱胆小了点,但也没有胆小到看到他就晕倒的地步,比其他那些看着外强中干的女人好多了。

    严青菊自然是摇头,省得他误会,便笑道:“爷回来得正好,妾身今儿让人煮了腊八粥,是按着爷喜欢的口味煮的,刚好趁热喝。”

    说罢,便去叫人将厨房里煮好的腊八粥呈上来,果然是刚煮好的,一阵腊八粥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

    纪显将身上的官袍换下,净了手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八仙桌前看着严青菊忙碌。等喝了口微甜的腊八粥时,心情已经好了很多,状似不经意地道:“你不喜欢甜的话,就叫厨房按你的口味调些味道罢。”

    严青菊柔柔地笑着,低下头掩饰自己眼中的神色。三姐姐说,女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还奢望着别人来爱么?所以她自然会对自己很好,不会亏待自己的!

    正喝着腊八粥,便见纪山一脸喜气洋洋地过来了,配上他那副矮小的身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猴精猴精的模样。

    “世子爷,属下刚才听说了,老夫人喝了腊八粥后,便说累歇下了。老太君那儿没什么消息,不过国公爷被老太君叫去了。”

    纪显听罢用调羹磕了下碗沿,发出铮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意,竟然有几分戏谑和幸灾乐祸。

    严青菊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的心情。老夫人现在止不定呕得难受,御赐的腊八粥不能不吃,吃了又难受,更不能说吃了病了,所以只好累了。而老太君那里虽然没什么消息,但将镇国公叫去,估计也是要发脾气了。

    纪显高兴得直接多吃了两碗腊八粥,然后用帕子一抹嘴,便对严青菊道:“我今晚与沈大人有约,你不必等我用晚膳了。”说罢,换了衣服,抬脚便离开了家。

    严青菊起身送他出门,暗暗地皱起眉头。

    沈大人……难道是户部尚书沈正忡?

    严青菊在丹寇的提醒下回了房,坐在炕上开始默默地思索着。沈正忡现任东阁大学士,他的孙女几个月前刚成为秦王侧妃,纪显今晚与他有约为的是什么?他们几时有联系的?

    严青菊思索良久,因不得要领,将此事按捺下,决定再看看情况。

    *******

    秦王府。

    秦王妃单手支着下巴,环视着屋子里的几个美人,神色悠然,视线扫来扫去,扫得那些女人心肝都发颤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半晌,有丫鬟过来道:“王妃,腊八粥热好了。”

    秦王妃听罢,便道:“呈上来。”然后转头对那几个美人笑道:“这是御赐的腊八粥,几位妹妹也来尝尝。都坐罢,别站着了。”

    众人看着屋子里摆好的桌椅,方明白原来王妃是要留她们一起喝腊八粥。心里有些不情愿,不过碍于王妃的吩咐,不能不坐。

    冯侧妃是最乖觉的一个,王妃命令一下,马上便挑了个离王妃比较近的位置坐着了。其他女人也挨着她坐下,最后只剩下近来比较得秦王宠爱的沈侧妃蹙着眉,挑了个离秦王妃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加热好的腊八粥很快便被丫鬟呈上来了,不过在场的女人都有些食不下咽,根本品尝不出什么味道。若是对着秦王,她们估计会吃得很香,但对着秦王妃……抱歉,她们对这个在秦王府里像只霸王龙一般霸占着王爷的女人没有一点好感。

    秦王妃喝了口腊八粥,是她喜欢的咸味,眉宇松开,喝得极为高兴,便吩咐道:“这腊八粥不错,着人装一碗温着送去给衙门里的王爷。”

    丫鬟笑着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了。

    这时,沈侧妃突然道:“王妃,妾听说王爷今儿不在衙门,出城去了。”说完,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心里有些小得意,连王妃都不知道王爷的行踪,她却能知道。

    “哦。”秦王妃看向她。

    沈侧妃被那双寒目看得心头微怯,秦王妃身形修长,虽然也是个美人儿,但眉毛太黑、眼睛黑浚浚的,一身不亚于男儿的英气,看得就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王爷不在京,那就算了。”秦王妃摆摆手,对她们道:“没什么事情你们也散了罢。”

    众人听罢纷纷拭嘴起身,沈侧妃有些得意,走出正院时,看了冯侧妃一眼。王妃那模样是个男人都不喜欢,男人还是比较喜欢柔弱一点、体贴一点的女人,王妃无论哪方面都不合格。所以,王妃不足为虑,反而是这冯侧妃,是皇商之女,也有几分姿色,还生下了秦王唯一的女儿,是个敌人。

    冯侧妃冷淡地看了沈侧妃一眼,自然发现她针对自己的敌意,心里忍不住哼了一声蠢货。

    在秦王府,王爷的宠爱最是没用的,结巴好王妃才是正理。可笑这个女人总是一副以得王爷宠爱为荣而自居,在王妃面前显摆。若不是王妃懒得搭理她,这女人现在连她的院子都出不来一步,届时王爷根本不会吭一声。

    秦王妃喝完腊八粥,觉得有些无聊,便道:“来人,备马!”

    丫鬟芊草疑惑地道:“王妃要去何处?”

    “自然是去城外溜马了,无聊嘛。”秦王妃理所当然地道。

    芊草一听,马上义正辞言地道:“王妃,天气寒冷,您要保重身子!若是王爷知道您为了他而离京,王爷会不高兴的。”

    秦王妃眨了下眼睛,奇怪地道:“我怎么为他离京了?护城河那边不好跑马,男人太多,城外不是比较好么?”

    芊草不为所动,心里已经认定了王妃是被沈侧妃气到了,心里也气沈侧妃的嚣张,便苦口婆心地劝起来。见她仍没打消主意,芊草机灵一动,便道:“若是王妃无聊,可以去寻端王妃说话。”

    秦王妃击掌道:“对啊,真是个好主意。”

    芊草马上让人去准备车驾,比起让王妃出京去寻王爷,去端王府更能接受了。且自从中秋宫宴那会儿后,端王府和秦王府的女眷终于有了往来,不像以前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只能说,可怜的小代王,他吸引了所有人的仇恨值,使得以往针锋相对的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缓和。

    *****

    当阿竹听说秦王妃到来时,真是喜出望外,忙叫人给自己梳妆打扮,她要用最美的一面去见她的女神。

    钻石和翡翠听罢,心里肯定地点头,自然要以最好的一面去见秦王妃,绝对不能在秦王妃面前坠了端王府的面子。

    所以,当阿竹一身盛装出现后,简直是盛气凌人。让跟随秦王妃而来的丫鬟面色有些不愉,不过见秦王妃笑脸相迎,便也没说什么。

    “九皇嫂怎么来了?可是用过腊八粥了?”阿竹热情地款待她,即便心里激动,行动间有些矜持。

    秦王妃也很矜持,说道:“我记得九弟妹府里有个梅园,现在梅花应该都开了吧,便厚着脸皮来这儿赏梅打发时间。”

    阿竹听得意外,觉得她好像挺无聊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突然到来有什么目的,便还是笑盈盈地应下了,让人去梅园准备准备,便带她去了梅园。

    然而,还未在梅园好好逛逛,秦王府的管家便十万火急地过来将秦王妃请回去了。

    第104章

    阿竹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好好地和女神一起逛园子赏梅,没想到才一会儿时间女神就被叫走了。看秦王府管家火急火燎的模样,也让她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及,就将人给叫走了。

    正当阿竹琢磨着要不要叫个人去打探一下时,陆禹回来了。

    陆禹看她一副盛妆打扮的模样,奇怪道:“胖竹筒这是要去哪儿赴宴呢?”

    “不是,先前秦王妃过来了。”阿竹郁闷地道,女神难得来寻她逛园子,就这么被人叫走了,真不开心。

    陆禹见她悻悻然的,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原来先前不是本王看错了眼,真的是秦王府的车驾。”他边说着边携阿竹进入屋子,打趣道:“不会是你弄得太盛气凌人了,秦王妃不好意思呆了吧?”

    盛气凌人?什么意思?

    阿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他,她几时盛气凌人了?她只是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女神看,难道在外人眼里她盛气凌人?怨不得先前见秦王妃身边的丫鬟神色不太对的样子。

    阿竹顿时被打击到了,差点就想蹲到墙角画圈圈了。

    陆禹将她抱了起来,夸奖道:“胖竹筒做得好,在秦王府的人面前,就须得如此盛气凌人。”

    “……”

    阿竹更沮丧了,她不想在自己的女神面前盛气凌人啊,明明都是女人,平时都不怎么往来了,还不行么?她不奢望和秦王妃成为好朋友,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就行了。难道她今天这翻举动,真的气走了她的女神?

    想在女神面前表现一翻却被误认为盛气凌人处处攀比的阿竹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一时间蔫头蔫脑的,没什么精神,直到半个时辰后,管家来报,方让她瞬间振作了起来。

    “秦王在城外遇刺?”陆禹惊讶道:“抓到刺客了?可知晓刺客是什么身份?为何要刺杀秦王?”

    阿竹双目灼灼地看着管家方荃,有些明白了秦王妃先前为何会被人火急火燎地请回秦王府,出了这等事情,自然要请秦王妃回府主持,免得被人有机可趁。

    方荃回道:“时间太紧,属下探到的消息不多,据说秦王殿下是在城外不远处的灾民救济站中遇袭,当时有打扮成灾民的刺客藏在灾民中行刺他。秦王殿下受了伤,听说手臂上被划了一刀罢了,没有伤及要害。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去现场查看了,生擒了一个刺客,其他的刺客当场死了。”

    陆禹皱眉思索,半晌方道:“你继续派人盯着这事情,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方荃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阿竹见他坐在那儿沉思,也不打扰他,将丫鬟呈来的热茶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又将自己怀里的暖炉塞到他手中,然后便去厨房查看今日的膳食菜单了。

    等阿竹转了一圈回来,发现他正抱着手炉喝茶,手中还翻着她搁放在旁边的针线框,拿着她今天早上做的荷包翻看着。

    阿竹差点要尖叫着扑过去,不过她也很快扑过去,却被陆禹眼明手快地拦腰抱住,那荷包被他高高举起,不让她碰着,面上的笑容有些古怪,问道:“胖竹筒在荷包上面绣的是什么东西呢?本王似乎是第一次见着这种人物肖像画。”

    阿竹眼神左右飘移,最后实在没办法,自暴自弃地道:“那是王爷的小人相。”然后又徒劳加了句:“臣妾原本正打算再绣个自己的。”

    陆禹将那荷包看了看,松花色的布料,用各色的绣线在中间绣了一个q版卡通人物头。当然,陆禹不知道q版这种说法,却觉得这卡通人物头相怎么看都有趣,是一种新奇的画技,而且是自己王妃做的……于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将之揣进怀里了。

    “即然是王妃给本王绣的,本王便笑纳了。”

    阿竹决定,以后她再也不手贱弄这种东西了!

    用过晚膳后,方荃又过来禀报道:“王爷,去探查的人回来了,听说被五城兵马司押送进牢里的刺客很快便吞金自尽了,此时五城兵马司有些乱,那刺客观并未审问清楚他们的身份就死了,负责这事情的几位大人都很生气。”

    人一死,一时间,想要查明还真有些困难。

    陆禹听罢,便让方荃下去了,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阿竹坐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猜测刺杀秦王的幕后指例者是谁。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秦王今日为何会出京?而他的行踪是公开的还是保秘的?谁会这般大张棋鼓地指使人去刺杀他?有什么目的?秦王若是死了,谁有好处……

    想到这里,阿竹突然心头微跳。秦王死了有好处的人除了代王,不就是她家王爷了?代王还小,虽然大家都被皇帝刷了一次,但却没有怎么将代王放在心上。而在代王取代诸位皇子出现在人前时,所有皇子中最为瞩目的要数端王和秦王了,这两位在朝中甚至隐隐有抗横之势。

    若是秦王意外身亡,年长的皇子中,除了齐王、魏王,便是端王最有利了。而齐王、魏王在承平二十四年那会儿被承平帝打击得差不多,这些年下来,就像是废了一般,在朝堂上比不得秦王和端王的。

    突然,她的脸被一只微凉的手捏住,他好笑地看着她,问道:“想什么呢?”

    “自然是秦王遇刺的事情。”阿竹老实道,“会不会对王爷有影响?”

    这种话她平时不会说的,即便明白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是前朝的事情她一个后宅妇人不宜指手划脚,而且男人也不喜欢太过自作聪明的女人,加上陆禹脑子比她好使,她更不会多管什么了。或许是这些日子被他宠得有些过份,所以便直言了。

    陆禹微微一笑,将她抱到怀里,抚了抚她的脸道:“不必担心,反正秦王现在死不了!就算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也看本王给不给他们机会。”

    阿竹看了他一会儿,既然他心里有底,她便也不再纠结。

    *******

    秦王府里,正院一片闹哄哄的。

    秦王穿着白色的里衬,上半身的衣服都褪下,太医正给他身上的伤敷药,然后用绷带缠着。屋内烧着地龙,如此并没有感觉到太冷,但秦王的脸色十分不好。

    “邱太医,你说那些刺客所用的武器中还有毒?对王爷身子可有害处?”秦王妃关切地道。

    邱太医道:“回王妃,这毒倒不致命,可是想要一下子除去却有些困难,得花上个把月佐以药物排除。当然,若是王爷想要尽快除去这毒,可以寻荀太医拿些解药,荀太医对毒这方面极有研究,估计很快便能调出解药来。”

    秦王妃马上道:“那就去请荀太医来!”

    邱太医没说话,看向秦王。

    秦王脸色不太好,被人这么算计着受伤,而且伤口上还有毒,弄得他现在只觉伤口像是有千只蚂蚁在啃一般又又痒又疼,难受极了。接到邱太医的视线,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就说吧,难不成本王还请不来他?”

    邱太医马上道:“这倒不是,而是荀太医在腊月前已经同皇上请假离京,估计得过了年才会回来。”

    秦王顿时想要骂爹了,那荀太医是什么玩意儿啊?若不是他父皇开恩,荀家至今仍是罪臣之身呢。不过等听到邱太医接下来的话,他更暴躁了。

    “老臣先前见荀太医离开之前,似乎给端王留了些解毒丸。”邱太医建议道。

    秦王深吸了口气,突然暴发了:“滚!”

    这时,秦王妃突然一根手指头戳在他肩膀上的那道伤痕上,猝不及防之下,痛得秦王叫出声来,脸庞都扭曲了。秦王妃戳了他两下,笑眯眯地对惊呆了的邱太医道:“王爷受伤心情不好,太医别见怪。来人,送太医出去。”

    邱太医看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秦王妃轻易地镇住了要发脾气的秦王时,简直不敢置信。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就要被秦王报复了,干脆利索地跑了。

    等邱太医一离开,秦王狠厉地看着秦王妃,冷声道:“王妃真是越来越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

    秦王妃一脸诧异地道:“王爷怎么会说这种话呢?臣妾可是一直很敬重王爷啊。”正说着,听到外头有丫鬟来说沈侧妃求见,秦王妃直接道:“不见,王爷受伤了,怎么还能让她不轻不重地行事让王爷伤上加伤?在王爷伤好之前,她不许出现在王爷面前!”

    “……”

    秦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老婆将自己的小老婆叉了下去,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有心想要咆哮两句,但一对上王妃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千言万语难以成言。索性直接将衣服穿上,叫人将府中的幕僚都叫过来。

    幕僚们都知道秦王今儿出城却遭到刺杀,早已开始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了,而让他们感觉到糟糕的是,原本擒住的刺客竟然因为五城兵马司的人的疏忽,还未来得及审问,便吞金自尽了。

    “都是饭桶!”秦王暴怒道,“以为卸了刺客的下巴就能防他们自尽了?怎么不检查一下他们身上可有其他武器?”

    幕僚柴荣道:“王爷,属下派人去问过了,五城兵马司的人确实检查过刺客身上的东西,保证万无一失,谁知道关进牢里时,他仍能吞金自尽,在下估计,其中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秦王遇袭一事五城兵马司的人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自然会将刺客好好地看着,发生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乐见。所以现在最头疼的估计是五城兵马官的指挥使,明日皇帝发怒,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承担呢。

    秦王生了会儿气,而没法再生气的原因是秦王妃端药进来了。因为在外人面前,秦王也不好再拂了自己王妃的面子——免得她更打自己脸面,直接端着药喝了,挥了挥手便让秦王妃下去。

    “这件事会不会是老十干的?”秦王猜测道:“知道本王今日出城办事的除了父皇,便是老十了。他当时也在乾清宫,除了他本王想不出会是谁这般恰巧地派人来刺杀本王!”说着,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

    柴荣叹道:“若是这般简单还好说,但若不是端王呢?”

    秦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心里虽然想要咬定是端王,但也明白端王没那么蠢,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给人抓。想到除了端王外,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哪个不知名的敌人在窥视着自己,秦王心情越发的焦躁,恨不得将所有嫌疑人都捉起来杀掉。

    见他满脸戾气,压抑着脾气,柴荣担心他的身子,便道:“王爷,在下先前听说了,您还是先将毒解了,不然拖太久对身子不好。明儿便让王妃去寻端王妃,要些荀太医赠给端王的解毒丸罢。”

    想到自己要去求那个讨厌的弟弟,秦王的脸拉得老长。这事还不能确定指使者是谁呢,就要对那位弟弟低声下气地求解毒丸,气都不顺了。

    “这事再说吧。”与其去求那弟弟,他宁愿慢慢喝药排解毒素。

    众位幕僚见他不欲再说,心里都有些叹气,柴荣目光转了转,决定明日便去寻王妃。

    *****

    果然,翌日朝会,承平帝朝五城兵马司发了一通火,然后勒令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一起协理这案子,一定要将幕后指使者揪出来。

    承平帝生气完后,又将带伤上朝的秦王叫到乾清宫,好生地安抚了一翻。

    秦王感动得哽咽流泪,在承平帝放了他一个月的假让他好生养伤时,秦王跪在承平帝面前,说道:“有父皇这般关心,儿臣受的这苦楚也值得了。”

    承平帝拍拍跪在脚边的儿子的脑袋,叹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话,方让人将他送回秦王府。

    等坐上马车后,秦王原本感动的神色卸了下来,脸上一片冰冷漠然,冷笑一声:看来连他那皇父也认为此事不是端王干的,他的好弟弟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因为秦王遇袭受伤,皇帝放了他一个月的伤假,他的差事自然也得有人接手,特别是腊月了,户部更忙,秦王原本是负责户部的,现在少了他一个,户部的人忙成了狗。于是承平帝眼睛一转,便将在吏部中忙碌的陆禹给拎了出来。

    于是,轮到陆禹忙成了狗。

    阿竹咬牙切齿,哪有这样虐待儿子的老爹?就算公司是自己的老爹当老板,那也没有当爹的让儿子干两份工作却领一份工资吧?这简直就像是干着主角的活领着配角的工资,也太过份了吧?

    阿竹见陆禹每日从早忙到晚,大冬天的,却要早出归晚,晚上躺到床上几秒便睡着,也不像以往那般对她动手动脚了,却一点也不高兴。

    摸摸男神的背,肋骨都摸得出来了,绝逼不是她的错觉。没办法,阿竹只好在吃食上给他尽量地补充营养,免得他真的累垮。

    在陆禹忙碌的时候,阿竹也开始忙碌了。已经到年底了,她要准备各家的年礼,还有各种的人情往来,同样也忙成了狗。不过她还有耿嬷嬷和管家帮忙,往年有例可循,忙而不乱,根本没什么大负担。

    直到腊月下询,过了十几天,秦王遇袭的事情仍是没有个定论,为此承平帝在朝会上又将负责此案的大臣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阿竹也听说了此事,心里却觉得,都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能查得出真相早就查明了。看来这次的幕后指使者藏得极深,估计到最后,为了给皇帝和秦王一个交待,顶罪的一定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果然,又过了几天,阿竹便听说了秦王遇袭一案终于了结了,结果有点出人意料。

    “这次的刺杀策划者是当年九皇兄揭发的私盐贩子的首领勒三?”陆禹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说道:“当年那桩贩卖私盐案子虽然是九皇兄负责监督,但却不是他主持的,而且最后却让勒三逃了,据闻是逃到了北狄那儿,谁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时隔几年,他现在又归来报仇了?单单寻了九皇兄?”

    华菁放下邸报,说道:“可不是!虽然不知道这个被揪出来的人是不是勒三,但为了大伙,只好让他死得其所了。”然后又叹道,“这次事情,策划者隐藏得真深,若秦王真的死了,王爷不仅没得到什么好处,也要吃个大亏。幸得王爷反应快,让人盯紧了他们,才没有被栽赃成功。”

    陆禹面上虽然带笑,但双眼却极冷,笑道:“那也得让他们有命栽脏才行!先生,这件事情麻烦你继续查下去,本王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藏着不出手。”

    华菁笑道:“王爷就交给我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动。”

    两人又商议了会儿,直到丫鬟过来询问晚膳,才发现天色完全黑了。

    华菁抚了抚颌下的胡须,起身朝陆禹揖了一礼,笑道:“既然王妃过来请了,在下也不打扰王爷了,近儿王爷事忙,不过也请王爷保重身子。”

    陆禹微笑道:“先生也一样。”

    离开了书房,迎面而来的是冷风挟着冰雪。

    何泽忙撑开伞,为主子挡去扑面而来的雪,心里有些抱怨这雪也来得太大了。

    陆禹踩着沉稳的步伐回到正房,便见到门口处有人在探头探脑,他的视力极好,很快便对上那双像小奶狗一般湿漉漉的黑眼睛,让他眼中不由得滑过笑意。

    “禹哥哥,你回来啦!”阿竹高兴地过去拉住他的手,果然很冰,忙将他往室内拉,说道:“傍晚时又下雪了,估计这几天都会很冷,咱们今晚就吃火锅暖暖身子。”

    边絮叨着,边将一个手炉往他手里塞,然后亲自去绞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又伺候他脱下身上的披风。

    陆禹笑盈盈地看着她忙来忙去,目光不移,脸上不觉带着柔和的神色。阿竹担忧他的身体,根本无瑕他顾,不过室内的钻石及齐妈妈等人却看得明白,不由得抿嘴微笑。

    等两人用完膳,阿竹见他没有去书房,反而是在坐在炕上看书,不由得有些惊喜,忙脱了鞋子坐到他旁边,将一个引枕扯来垫到自己背后,笑道:“王爷今晚不用去书房忙了么?”

    “嗯,今晚歇息会儿。”说罢,视线从书中移过来,看到炕上的小几上摆着的年礼单子,便道:“我听管家说你最近也挺忙的,若是有什么不懂便去问耿嬷嬷,别累着自己。”

    阿竹笑盈盈地看他,说道:“放心,我省得。”

    她估计是最轻松的王妃兼媳妇了,嫁过来后便开始管家,而且这王府里的下人也从来不敢对她不敬,不敢阳奉阴违,省了她很多功夫。不像有些府里的老奴,倚老卖老,新妇管家,还要费功夫去收服他们,然后才能腾出手慢慢来料理,简直就是烦人。

    说到这里,阿竹又想起了严青菊,当初她能将镇国公府的砚墨堂上下给收拾了,也是因为有纪显给她撑腰,而且纪显明显也想将砚墨堂捏到手心里,省得被人钻空子,才方便了严青菊行事。不过,严青菊后来收伏几个在镇国公府世代服务的奴才,也是费了好一翻功夫,最后她发了狠,直接以雷霆手段震慑,才解释了些麻烦。

    如此一想,阿竹便又觉得自己当这个王妃简直像是捡了个便宜一样。而这一切,全赖得这男人给她省了很多麻烦。

    陆禹偏首看她,看她笑眯眯的模样儿,又软又萌又可爱,像只小狗一般,又有些心痒痒的,夫妻俩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亲热了。

    想罢,直接探手将她抱到了怀里。

    第105章

    腊月二十六,宫里封笔,各个衙门开始放年假。

    年底了,过年的气氛开始浓郁起来,加之宫里的赏赐不断,也使得满京城的权贵圈都盯着皇宫看,看哪户人家得到赏赐,便知道此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然后再看值不值得示好。

    端王府自然也得了赏赐,每年的赏赐都一样,从来没有断过,端王府的人都习惯了。阿竹初得到赏赐时还有些小激动,等发现端王府里的人都挺平淡的,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于是她也按捺下来,平淡地接受了。

    扭头内流:摔!原来她还是个土包子,不过是赐些福字以及金桔之类像征好兆头的东西罢了,没什么好激动的!

    看了看宫里赏赐的福字,阿竹便让人拿去贴上,金桔吃了一个,酸中带甜——好吧,酸占的比例更重,她不爱吃,都推给了旁边正在看书的男人。

    陆禹倒是喜欢吃酸中带甜的东西,太酸或太甜的他都不喜欢吃,这金桔的味道刚刚好。于是阿竹坐在炕上,边剥金桔喂他,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然后聊到了除夕那天的宫宴。

    了解到除夕一天都不得闲,阿竹顿时觉得这年过得也太累人了,不禁叹气。

    陆禹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过的,倒是没什么感觉,温声道:“许是年纪渐渐大了,对于过年也不怎么期待了。等过了年后,若是不忙的话,本王带你去鹤鸣山看桃花。”

    阿竹忙不迭地点头,不吝啬地附送一个甜蜜蜜的笑容,“禹哥哥真好!”

    陆禹矜持地点头,阿竹看他状似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觉得这位王爷又傲娇了,于是她也什么都不说了,用行动感谢他便行。

    所以,等到晚膳的时候,陆禹面前依然是一蛊煲好的营养汤。

    陆禹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胖竹筒最近怎么这般爱做汤水给本王喝?你正在长身子的时候,应该多吃点。”

    表再说她长身体什么的行不行?阿竹有些无奈道:“还不是看王爷近来事务忙,瘦了一圈,所以要补回来么。”怕他大鱼大肉的腻味,她已经尽量地熬些清淡的汤了。

    在阿竹紧迫( 妻心如故 http://www.xlawen.org/kan/33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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