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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阅读

    的消息:陆禹和秦王遇刺。

    阿竹初看到时,吓得脸都白了,第一时间便将传讯回来的人拎过来,急切地问道:“王爷可有受伤?怎么样了?”

    “王妃放心,王爷无恙,只是受了些轻伤罢了。倒是秦王殿下,伤得比较重。”

    阿竹眉头跳了跳,秦王和端王一起回来,一个人轻伤一个人重伤……

    想了想,阿竹又道:“可知道凶手是谁?有什么目的?”

    侍卫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下面的人也在查这消息。皇上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也派了人去查这事情。”

    继续问了一些,发现问不出什么后,阿竹便让他下去了。

    阿竹正思索着到底是谁有这胆量敢刺杀皇子时,突然肚子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疼得她脸色一白,抱着肚子歪在榻上,冷汗一滴一滴地滚了下来。

    “王妃!”

    钻石和甲五吓了一跳,两人过去扶住她,甲五拉过她的手把脉,钻石用帕子为她擦试额上的汗。

    甲五拧眉,马上道:“奴婢去请荀太医,钻石妹妹你在这里守着王妃!”

    “不用了……”阿竹忍着痛,说道:“他只是踢了我一下,没什么事的。”心里却有些苦笑,还没有到请脉的时间,这种时候请荀太医过来太显眼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端王府,一些小事都会被阴谋论弄成了大事。特别是端王秦王遇刺的消息传出去之前,她不能做什么。

    阿竹略略躺了下,肚子的痛终于缓解了,脸上也回复了血色,朝两个紧张的婢女道:“没事了,这个小调皮只是因为我刚才太过紧张吓到他,才会抗议。”

    甲五又把了次脉,发现脉相已经平和,确实如她所说的,方放下心来。

    钻石让人端了煲好的汤过来,伺候她喝下,安慰道:“王妃放心,王爷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甲五也道:“王爷身边有陆阗跟着,定然不会有事的。”

    “陆阗?”阿竹怔了下,奇怪地看着甲五。

    甲五抿嘴一笑,说道:“陆阗是皇上在承平二十六年时,赐给王爷的暗卫,一直跟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的安全。”

    阿竹听罢便明白了,当年荆王谋反,陆禹被派去平叛,没想到会遭到暗算,在战场上失踪,后来虽然平安归来,但也受了重伤,养了一年身体才好。估计也是这件事情,承平帝才会给端王安排宫中暗卫营特别训练出来的暗卫,听甲五的语气,其他王爷并没有这个殊荣。

    帝王心思难测,承平帝给陆禹安排暗卫,阿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荣耀,反而像是……阿竹想到了两种可能,眼皮止不住跳了跳。自从去年中秋,她发现陆禹的异样后,虽然大家都心昭不宣,但她从中知道陆禹也与其他皇子一样有心争那位置。

    可是承平帝对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呢?说是疼爱他,却又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中,让他身不由已。若是真的看中他,为何态度暧昧不明,捧着其他的皇子,使得众多皇子在私底下互相较劲?

    喝了汤,阿竹也感觉有些累,在丫鬟的伺候下,躺在床上歇息。

    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摸着起的腹部,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调皮地踢了她抚摸的地方几下,不由得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虽然前途不明,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不过,她也没有盲目悲观,她分析过陆禹的处境,其实不算太差,即便承平帝以后觉得这个儿子是个威胁欲要做些什么,到时候谁又知道呢?

    “好了,宝宝你不要闹了,你爹很快便会回来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阿竹轻轻地安抚着,抚着肚子渐渐入睡。

    *****

    过了两天,端王和秦王在回京途中遇刺的消息果然传开了,承平帝在朝堂中大发雷霆,责令刑部去查寻此事。

    阿竹也适当地给出了反应,端王府请了太医过来诊脉,对外的说法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秦王府也一样,两府的女眷都有志一同地作出了同样的反应,让听闻的人面面相觑,有些哭笑不得。

    阿竹和秦王妃自从肚子满了七个月后,皇后和贵妃免了她们进宫请安,所以自从七月下旬回京后,阿竹便不再进宫了。

    柳氏第二日便匆忙进府来看望阿竹,见女儿脸色有些苍白,心疼得不行,拉着她的手安抚道:“你大伯去打探过了,端王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甚大碍,你安心在府里养胎,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方是,不用太过劳累,也不用胡思乱想。”

    见柳氏比自己还担忧,阿竹看着心里也有些难过,像小时候一般,将脑袋扎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腰道:“我知道,娘亲不用担心。”

    柳氏摸着她的发,心里苦笑。若是当初知道皇上会下那道赐婚圣旨,她应该早早地就给女儿定下亲事才是,省得嫁进这皇家中,虽尊荣无限,却也天天担惊受怕。端王现在虽然看着风光得宠,但以后的处境也越危险,连带的她女儿届时也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柳氏在王府呆了半天时间,宽慰了阿竹一场,又对阿竹叮嘱了诸多事情,方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柳氏的宽慰起到了些作用,孕妇的心情本就容易受到影响,她已经努力让自己变得平和,免得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可是她再努力,也没办法没心没肺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叹了口气,阿竹轻轻地摸着肚子,又继续拿了下面传来的消息仔细看着。

    就在阿竹关注着陆禹的消息时,过了几日,昭萱郡主竟然出宫,亲自来到了端王府里探望她。

    看着从马车里下来、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苍白瘦弱的少女,阿竹有些吃惊,忙过去拉住她,蹙着眉道:“你怎么出宫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难道没事不能出来么?”昭萱郡主又一次敬畏地看了眼她高耸的肚子,忙拉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道:“你别太靠近我,近来天气变化有些大,我前儿生了病,现在虽然好了,但还未断尾,免得传染给你。”然后又叫丫鬟扶住阿竹。

    阿竹眉头蹙得更紧了,抿着唇道:“既然生病了,还来作什么?你应该好生歇息着方是。”

    昭萱郡主笑盈盈地看着她,轻快地道:“因为我想你了啊。”

    阿竹看她许久,忍不住也笑了。

    两人进花厅,随意地坐在炕上,丫鬟上了茶点后便退下了。

    昭萱郡主喝了口花茶,忍不住又看了眼阿竹的肚子,说道:“这肚子都快九个月了吧?真是……会不会有两个啊?”

    “不可能的!我娘当初怀我弟弟时,也是这么大,估计这孩子生出来,但是个胖胖的小团子。”阿竹笑道,自己的体质果然是遗传了母亲,当初柳氏怀胖弟弟时,肚子也极大,她也担心得不行,以为母亲肚子里有两个娃娃,然后带着梅兰菊一起去大伯严祈华的书房里折腾,事后还被大伯叫了医女过来给她科谱了很多孕妇的知识。

    昭萱郡主伸手过去隔着阿竹的衣服摸了摸,突然感觉到手心被什么踢了下,顿时双眼瞪得大大的,吃惊地道:“他、他踢我耶?难道他知道我?”

    看着兴奋得不行的姑娘,阿竹不好意思告诉她这是正常的胎动现象,便打趣道:“许是知道你来了,所以特地和你打个招呼。”

    昭萱郡主的眉眼突然温柔起来,看着阿竹的肚子的眼睛柔得能滴出水来。她抿着唇微笑,笑容是阿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和,这么看着,阿竹突然有些心酸,这一刻,她是突然明白了,昭萱郡主以前所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昭萱郡主和阿竹聊了会儿,突然道:“今儿来呢,是想和你说一声,免得你听了旁人什么话而伤心,你信不信我呢?”她认认真真地问道。

    阿竹点头,自然是信她的,不管她性格如何改变,一个人的骨子里坚持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她也许没有什么聪明才智,但看人的眼光却是有的,这是她最大的财富。

    昭萱郡主抿唇一笑,看着阿竹的十分柔和,或许世人都觉得她变了,对她产生了怀疑,却唯有阿竹是至始至终没有过丝毫的迟疑站在她身旁的人。所以她从来不想拿什么事情来考验她,感情经不起考验,亲人间都有可能会因为私欲而兵戎相见,更何况是他人。

    “外祖母不放心我,想为我谋个出路,但是她也知道我辈子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老人家的想法,女人一生求的除了宠便是权,她想要我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看着阿竹,声音清淡,“我已经在佛前发过誓,此生不会嫁人,到时候便靠着你养了。”

    阿竹唇角的笑容凝住。

    昭萱郡主见她表情不对,不由笑道:“别这样,只有发了这誓,我才不会被卷进那些事情中,也算是得个清净。比起嫁人,不嫁才是最好的,皇上舅舅才会更怜惜我呢。”

    第127章

    距离京城三百里远的青河城,陆禹与秦王一行人正歇在城中的云来客栈中的一处清幽的院子里。

    秦王的伤势不宜赶路,到了傍晚时分,便得找个客栈歇下,为此耽搁了不少回程时间。不过陆禹并不怎么急,依然每日依着秦王的伤势而行路。而他们也因为是坐船回京时遇袭,后来便弃了船直接走陆路,虽然如此有些折腾秦王的伤势,但是却也防止了行踪再次泄露。

    秦王坐在床上,他穿着白色的中衣,撇开的胸前绑着绷带,上面浸着丝些红色血晕。今日坐马车时,因为山路颠簸,即便马车里已经布置了一翻,依然让他的伤口再次崩裂,不得已,不到午时,便拐道去了清河城落脚。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秦王惨白着一张脸,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欣慰地道:“这次多亏了十弟了,不然咱们兄弟俩都要折在路上。不知十弟可查明那些人是何方人马?”

    陆禹坐在床前不远处的椅子上,何泽像根木头一般站在他身后位置,半边脸隐入阴影中。秦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名侍卫一直跟在陆禹身边,他以前只觉得长得太美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弟弟有那种嗜好,贴身侍卫才会尽挑些长得好的,暗地里不知干什么勾当呢。而这个叫何泽的侍卫更是个中翘楚,一个秀花枕头。

    但是这次遇刺,他们当时是一起行动的,让他见识到了这个弟弟身边的人身手十分了得,并非什么秀花枕头,甚至让他嫉妒的是,陆禹身边竟然有皇父给的暗卫。暗卫是什么概念?那是只有皇帝和太子身边才有的,陆禹身边怎么会有?他不相信那位皇父心中最嘱意的人选是这弟弟,即便再疼爱儿子,那位皇父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再联系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不难明白,没有哪个儿子在父皇心中是不可或缺的,宠爱可以,但不能触及他作为帝王的底线。

    难道是父皇担心陆禹风头太甚,遭人嫉妒暗算,才将暗卫给他?

    虽然心里有诸多猜测,秦王仍是感觉到十分嫉妒,而让他感觉到狼狈的是,这次若不是有陆禹在,估计他这条命就交待在路上了。如此想想,真是不舒服。

    陆禹正在看着属下查寻的结果,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些眉目了,似乎是东瀛人。”

    “东瀛人?”秦王一愣,直觉道:“东瀛人好好的怎么掺和到江南的事情来了?怎么可能?”不过想到江南沿海一带年年来犯的倭寇,主要成员可不是东瀛人和那些沿海诸岛的海盗么?东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陆禹目光略沉,颔首道:“九哥说得对,东瀛人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不过可以肯定,有人和东瀛人合作,指使东瀛人刺杀,就不知道是谁了。”

    秦王眼神狠戾,牙齿咬得咯吱响,狠狠地一捶被子,恨道:“可恨,若是让我……唔!”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胸口的伤,顿时疼得闷哼出声。

    陆禹眼神飘了过来,叹道:“九哥身上有伤,切莫动怒,省得伤口又崩裂了。”

    秦王疼得冷汗涔涔,听到他的话,觉得他就是在说风凉话,原本对他心里已经有意见了,无论说什么话都是辩解,正欲说什么时,外头响起了一道女声。

    “两位公子,药煎好了。”

    在陆禹说了声“进来”后,便见一名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眉目柔婉,嘴唇略厚,不点而朱,却是整张脸上最为出彩的地方,仿佛成熟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虽然穿着粗布青衣,无丝毫佩饰,但身段窈窕,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那女子进来时,目光便不由在陆禹身上滑了眼,见他低首看着手中的信件,根本无视了她,眸色微黯,不过很快目光便转到床上的秦王身上,抿了抿唇,笑道:“九公子的药煎好了,大夫说最好尽量趁热喝了。”

    秦王神色淡淡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看了眼跟着女子进来的侍卫,见他朝自己点了下头,方道:“辛苦于姑娘了,其实你并不需要做这种事情。”

    于姑娘听罢,略微有些局促,勉强道:“若是一直无所事事的,奴家心里也不踏实,能为两位公子做点什么事情,也算是尽一片心意。”

    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看起来温柔而多情,即便已经看过宫里环肥燕瘦诸多美丽宫妃的秦王,也不由得怔了下,爽朗笑道:“这次多亏了于姑娘通风报信,不然是咱们兄弟吃亏。只是也害得于姑娘的同伴枉死,只剩下于姑娘一人独自安生。”

    听罢,那于姑娘眼中滚出了泪,用衣袖试了试眼睛,说道:“都是那群狂徒害的,不关公子的事情。奴家自小在船上长大,全赖得大伙赏口饭吃才能平安长大,却没想到那群可恶的狂徒为了迫害两位公子,不惜绑架船上的人,害了大家……此事与两位公子无关,莫要往心里去。”说罢,又朝秦王盈盈一笑,那笑容如同雨后新荷般清新俏丽。

    秦王笑了笑,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一口喝尽。

    于倩收拾了药碗后,便又出去了。

    秦王看着于倩的背影,会带上她回京,也是一时兴起。他们回京时是走水路,并未张扬,而且隐瞒了身份,船行到半途,在大晚上却遭到了埋伏。当时是船上干活的于倩发现异样,并且及时通知船上的侍卫水底下有人潜伏。

    于倩的身份已经查明,确实是在船上长大的渔娘,身份没什么可疑的,可惜命不好摊上了这种事情,人倒是有几分机灵,所以才能在那片血雨腥风中将自己保护得极好。至于为何会带上,秦王能说是因为仍对来江南前王妃的行为耿耿于怀,所以见于倩对着船上那些枉死的人哭得那般凄惨时,便心中一动带上了么?

    看完了信件,陆禹便起身道:“九哥继续休息罢,明日一早还要行路,以咱们的速度,再过几日便能到京了,届时也能让九哥好生养病。”

    秦王点点头,目送陆禹离开后,方在侍卫的伺候下躺下,其间牵扯到伤口时,疼得又是一阵冷汗直冒。不过在想到自己这次带了个姑娘回京,不知道王妃届时会有什么反应呢?这么一想,顿时又有些睡不着了,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害怕,想了很久,方迷迷糊糊地睡去。

    *****

    陆禹出了秦王歇息的厢房后,走到隔壁厢房前,便站在廊下看着远处已经变成了紫纱色的天空。他负着双手,清秋的晚风徐徐吹来,身上的直裰下摆轻轻拂动,袖袍轻轻扬着,暮色将他的面容遮住,模糊不清,却隐约可以从他的风姿仪度中可观他的风彩。

    何泽双手抱着剑,跟在主子身后。

    江南一行虽然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便偶尔也能得几分清闲。每到那时候,他的主子便是这般手执着京城来的信件,看着京城的方向。何泽虽然未对哪个女性动过心思,却也明白主子这种状态,一定是思念京城里的王妃了。

    王妃现在还怀着身子,等过一个月,便要生了,他们现在回去及时,届时还能亲自看着小主子出生。

    正当何泽想得入神时,一道脚步声传来,便见陆八匆匆忙忙而来,脸色有些难看。何泽心里咯噔一下,陆八素来负责给王妃和主子之间当鸿燕传书,他现在来可是京城有了什么事情?他刚想着京城的事情,不会京城就出事了吧?

    只见陆八行了礼后,语调急促地道:“王爷,王妃出事了。”

    那望着暮空的身影一晃,原本平淡安然的气息一凝,清润的声音变得清冷:“发生什么事了?”

    陆八埋着头,说道:“靖安公府的老太君身子不行了,王妃得了消息后匆匆回靖安公府,回来的路上,没想到会有人埋伏在路上用暗器伤了马,让马受了惊吓,马车里的王妃……王妃早产了。”

    陆禹身子微晃,马上道:“备马!”

    何泽马上应了声,便去客栈的马厩中将两匹马牵了出来。

    不久后,在夜色中,两匹马一前一后出了清河城。

    秦王刚睡下不久,便被人唤醒了,胸口一阵阵地生疼着,脾气顿时有些控制不住,怒道:“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说!”目光恶毒地看着叫醒他的侍卫。

    那侍卫有些焦急地道:“王爷,端王出城了。”

    秦王听得心中一动,瞬间坐了起来,没想到扯到伤口,疼得又倒了下去,像条鱼一般呼哧地吸了几口气,勉强压抑住疼痛,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出城了?往哪个方向去的?”

    “好像是先前王爷歇下不久后,端王便突然带着一名侍卫离开了。当时清河城已经关了城门,端王却出示了身份硬是让人开城门出了城,看方向是往京城的方向。应该是京城出事了,属下并未打探到发生什么事情。”侍卫说着,顿了下,又道:“不过王爷放心,端王殿下还留了人手在这里,保护王爷回京绰绰有余。”

    秦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侍卫马上低下头,知道自己拍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

    秦王坐着想了会儿,方道:“本王受了伤,也没见他怎么急,还特地慢悠悠地回京,估计是想要拖曳时间,让京城里的水搅得更浑一些。这会儿,竟然如此急切,除了端王府出事还能有什么?或者是他那位放在心尖尖上的王妃出事……不会端王妃流产了吧?”秦王惊道。

    秦王对端王妃的印象停留在长着一张绝对讨喜又可人的美人脸上,弱质芊芊、娇美可人,简直是他心目中的娇妻人选,比昭华郡主的容貌更合他的心意。只可惜靖安公府这几年越发的不得势,才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继而也不知道还有端王妃这样的女子。而他会注意到端王妃,也是因为这位有着仙人之姿一般云淡风清的弟弟竟然会如此在乎一个女人,也让他好奇起这女人有什么本事,才能勾住个神仙一般的弟弟的心。最后本事没看出来,倒是因为他酒醉后的一句话,被端王从屁股后踹了一脚,当众丢了丑,方让他知道端王将那位王妃是放在何等级重要之位,简直是儿女情长,短男人志气。

    如此一想,秦王心里便有气。

    “王爷,怎么办?”侍卫习惯性地询问一句。

    “什么怎么办?又不是本王的王妃出事,关本王什么事情?本王现在是伤患,还要歇息,没事别再来烦本王!”说罢,将侍卫赶了出去,继续睡觉养伤。

    秦王不知道,他这话说完不久,便轮到他府里出事了。

    因为他的王妃继端王妃之后,也要生了。

    ******

    阿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身体疼得快要没了知觉,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脑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是她要死了。

    “阿竹、阿竹……振作点,你的孩子还没有出来,你千万别睡,为了你的孩子……”

    母亲哭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一会儿她才听明白母亲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母亲发红的眼睛。

    “娘,我好疼……”她的嘴巴轻轻地翕动着,双眼暗淡无神,脸蛋无一丝血色。

    柳氏用帕子为她擦擦脸上的汗,眼睛因为这一天一夜的煎熬流泪而红肿不堪,但仍是打起精神来,“娘知道!娘的阿竹乖,再用点力气,很快孩子就出生了,你也不疼了……”边说着,她端过丫鬟递来的参汤喂她。

    对了,她的孩子……

    突然肚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痛楚袭来,阿竹疼得口里的参汤来不及咽下,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双腿张开,整个人没有丝毫的形象和尊严,这个样子是在生孩子,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可是她好疼,生平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疼得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王妃,来,呼气,吸气……”接生嬷嬷在旁引导着,见她暂时清醒了,忙抓紧时间引导,查看着情况,鼓励道:“王妃,孩子很快就出来了,您再加把力气……”

    这话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可是过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出来。她的力气用得差不多,可是每次以为孩子会出来了,却没有动静。

    “阿竹,来,再喝一口参汤,积了力气,咱们再来努力,你能行的!娘相信你……”柳氏柔声安抚道,用调羹勺着参汤喂进她嘴里,看着女儿无力地吞咽着,心里又疼又恨,到底是谁如此伤她女儿?她要诅咒那人不得好死!

    又是一波疼痛袭来,阿竹疼得眼前发黑,她用力地攥紧着柳氏握着自己的手,张着嘴发出破碎而痛苦的呻.吟,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风尘仆仆的俊颜,那双让她觉得隐藏着冷意的凤眸此时满是忧伤,覆上了一层水雾。

    “禹……哥哥……”她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才能在临死之前看到最想见的人?明知道他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却仍是盼着他出现在面前,让她满足临死前心愿。

    “我在这里!胖竹筒,别说话!”

    修长的手摸着她惨白的脸蛋,一点也不嫌弃她这张脸又是汗又是水,还惨白惨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他凑过来,亲吻她的脸蛋,气息喷在她肌肤上,是如此的真实,让她意识到他是真的回来了。

    “乖,别说话,听嬷嬷的话,攒起力气来,咱们的孩子还没有出来呢。”陆禹轻声哄道,他的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地说着,传入她耳里。

    她想问他,怎么会回来了,但下一波疼痛又袭来,让她差点尖叫出声,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模糊的意识里,是男人在耳边说了很多话,她疼得浑身发抖,最后直到下.体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滑了出来,那种压迫感一轻,所有的疼痛在这一刻突然远去,她来不及说话,意识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生了生了!”接生嬷嬷高兴地大叫起来,随即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这叫声不仅传遍了产房,外面守着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所有人皆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这两天两夜,简直是度日如年。

    柳氏却没有笑,紧张地道:“快看看王妃怎么样了?”

    接生嬷嬷和医女听罢,忙过去查看,虽然见到不该出现在产房里的王爷还坐在那里抱着王妃,但她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检查完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说道:“王妃只是脱力晕过去了,无什么大碍。”

    柳氏还是不放心,亲自收拾好女儿后,让人去请外面守着的荀太医过来。

    直到荀太医亲自诊断过,亏了气血,以后只需要好生补补,没有太大的问题后,柳氏终于放下心来。

    这么放心过后,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抱着女儿的男人,见他将脸埋在她女儿的肩窝中,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从他肩膀的轻微颤动可知他现在的情况,心中不禁有些震动,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若不是这个男人横插了一手,她的女儿一定会嫁个如意的夫婿,虽不会有泼天的富贵,便却会平平安安、儿孙满堂到老,而不是身在这漩涡中,步步惊心,日日小心防备着有心人暗算。

    可是……罢了,一切已成定局!

    第128章

    “端王妃可是生了?”

    周王府里,刚下学回来,走到正院正房门的周王世子陆珮听到屋子里传来的这句话,脚步一凝,直接顿住了脚步,耳目已经竖了起来。

    姨母生宝宝了么?

    陆珮皱起细长的小眉毛,明明听小德子说,姨母要到十月份以后才生宝宝,现在才九月份,提前了一个月,是不是不太好?想罢,陆珮不禁有些焦急,摆了摆手让身后跟着的仆人别出声,他站在屋角听了起来。

    “还没有消息呢。”宝珠回答道:“奴婢先前听管家说,端王府现在极混乱,不过好像有人见到端王在巳时进城了,风尘仆仆,很多人都看见了呢。”

    屋子里,周王端着茶的动作一顿,冷冷地道:“应该是接到消息便连夜赶路回来了,端王倒是痴情。”

    宝珠偷偷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倒是明白王妃一直不喜他们家王爷对前任周王妃严氏那种痴情,甚至恨死了王爷这种只看得见死人看不到身边人的“痴情”,所以现在端王对端王妃表现的那种情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教王妃心里不高兴了。

    周王妃用茶盖刮着茶碗中的茶叶,半晌才道:“靖安公府的老太君现在怎么样了?”

    “听太医说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让靖安公府准备后事。”宝珠说着,心里忍不住叹息,老人家生老病死是常事,靖安公府的老太君活到这岁数也算得上是喜丧了,只是谁知道端王妃会在回去探望将要逝去的曾祖母时,被人暗算,发生这种事情。

    周王妃站起身来,宝珠忙过去扶她,她挥开宝珠的手,在室内慢慢走着。

    宝珠见她深思,不禁问道:“王妃想什么呢?”

    周王妃叹了口气,说道:“虽然端王妃遭了这次劫难,但若是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只是,到底是谁在算计端王妃呢?虽然猜测不到,但端王在所有皇子中的风头是最盛的,端王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正是端王的第一个子嗣,若是个男孩,更是意义不凡。

    端王妃一个内宅妇人,也没见她和谁交恶,估计是有人看端王不顺眼,才会趁机害端王妃。

    宝珠想到王妃成亲一年多没有消息,心里也有些难过,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若是能让王妃怀个孩子,受点罪她也愿意。

    正说着,便听到外头周王回来的消息。

    周王妃带着丫鬟忙迎了出去,便见周王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王爷怎么了?还在为端王妃着急?”周王妃体贴地道,目光却有些冷意。她心里不喜欢端王妃,但也没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完全是因为端王妃是先前去逝的周王妃的族妹,有些迁怒罢了。

    周王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趁着十弟不在时行这等恶毒之事。听说现在十弟妹还没有生出来,已经两天了,几名太医守在那儿,都没有法子。刚才听守门的士兵说,十弟好像回京了,这是十弟的第一个孩子,也不知道他此时是如何难受。”

    周王妃看他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当年周王妃也是难产去逝的,许是也想起了这件事情吧。想罢,不禁有些讽笑,人家端王妃是回娘家探望病体沉重的老太君在路上遭人暗算,而原先的周王妃可是被活生生地气得难产而死的,自然不一样了。

    周王妃将丫鬟沏好的热茶端上来给他,笑道:“端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而且现在端王回来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在皇城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暗害一位亲王妃,这回事情可不小,刑部和五城兵马司都有得忙了,王爷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可不是。”周王喝了口茶,润润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宫里的皇后和贵妃娘娘震怒,父皇也责令刑部彻查此事。五城兵马司巡逻不严,让人在路上潜伏暗算端王妃,父皇震怒,革了东西两城指挥使的职。”

    周王妃略为诧异,没想到皇帝会这般重视此事,问道:“现在都没有消息么?”

    周王叹了口气,若是有消息的话,宫里宫外就不会这般紧张了,特别是现在还不知道端王妃如何,到时候他那弟弟会如何动怒,等他能腾出手来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周王是知道他那十皇弟的,看着清高冷淡,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手段一点也不缺,能折腾得人死去活来。

    夫妻俩正说着,管家匆忙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刚才端王府传来消息,端王妃终于生了,太医亲自去看过了,母子平安。”

    “母子?原来是个男孩。”周王眸光微动,然后高兴道:“这下子十弟终于有后了。”

    周王含蓄地笑着,这种时候,不管她心里如何不喜欢严家人,但也觉得这确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正高兴着时,又有下人来禀报,说道:“王爷、王妃,听说秦王府传来消息,秦王妃发动了。”

    周王倒是不奇怪,说道:“听说九弟妹的肚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九弟没有及时回来,真是可惜,这也是九弟的第一个嫡出的孩子。”

    周王妃突然想起了件事,奇道:“端王怎么回来了?秦王呢?听说他受伤极重,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周王也略觉得奇道,说道:“不知。”

    夫妻俩说话时,宫里来了内侍,是承平帝召周王入宫。

    京城里发生端王妃遇袭一事,宫里的帝后皆震怒不已,严令彻查此事,同时也将这事交给了素来不太爱管事的周王来办,所以这两天周王差点忙成了狗。现在宫里又有召见,周王才刚回来,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却没有吃上一口饭,周王妃心疼丈夫没用膳就要出去忙,也只能伺候他更衣,让人准备些点心让他带到路上去吃。

    “父王!”

    周王刚出了正院,便听到儿子的唤声,抬头一看,却见儿子躲在假山后,探着颗小脑袋看他。

    周王抿嘴一乐,眉眼变得柔和,和声道:“珮儿在这里做什么?”

    陆珮见父亲脸色柔和,忙跑了出来,来到父亲面前仰着脸看他,问道:“父王,姨母现在怎么了?珮儿能去看她么?”然后低下头,小声地道:“珮儿知道十皇叔家正乱着,珮儿去了也是添乱,但想见姨母……”

    周王被儿子懂事的模样儿弄得心软不已,摸摸他的小脑袋,温声道:“珮儿真乖,你姨母生了个弟弟,不过今天端王府确实很乱,过几日父王再带珮去罢。”

    陆珮一听,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父亲,见他一副要外出的模样,贴心地道:“父王是不是要忙了?那珮儿不打扰父王了,珮儿去陪母妃。”

    周王蹲下身抱了抱他,方大步离去。

    ******

    当端王妃平安诞下孩子的消息传来时,无论宫里宫外,都松了口气,即便在秦王妃也随即传出要生的消息来,也没有那么让人难熬。

    毕竟一个是险象环生的早产,一个月份足自然发动,后者并不怎么需要担心。

    镇国公府,砚墨堂。

    严青菊俏脸含煞,冰冷冷地看着着跪在面前的纪山。

    纪山叫苦连连,埋着头不敢看他家世子夫人那张将柔弱的美人脸硬生生扭曲成夜叉般的脸,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夫人也能这般变脸,原来以前那种手段还是小事情,涉及到端王妃的才是大事。

    “还没查清楚?”严青菊踢了踢面前的绣墩。

    纪山和丹寇都看得心脏一抽一抽的,很想劝她,她现在还挺着个大肚子,别伤着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生气以后再生气,别拿孩子开玩笑。但是从端王妃出事的消息传来后,他们家夫人已经呈现这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可怕低气压很久了,这种时候谁敢撞上来,简直是找死。

    “夫人,现在刑部和五城兵马司、周王等人都在查这件事情,纵有通天的手段,也没办法在人死了的情况下一下子查明啊。”纪山苦着脸叫道。

    严青菊眉眼含冰,冷声道:“既然没有查明,还不去查,要等夫人我自己亲自出马么?”

    纪山忙应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等离开了正房,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嘤嘤嘤,夫人真可怕!他现在突然怀念起以前在世子身边当差的日子了,至少世子虽然暴怒,但是发过脾气就好了,不像夫人,软刀子割肉一般,让人生不如死。

    等纪山离开,严青菊突然皱了下眉头,抱着肚子,吓得丹寇忙扶着她到炕上坐着,柔声道:“夫人,您现在身子重,应该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严青菊面无表情,冷声道:“三姐姐现在正在受苦,我怎么保重?”

    丹寇看了( 妻心如故 http://www.xlawen.org/kan/33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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