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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再做晚饭了,不光挣钱,还省钱,多美!

    工作地点也不算远,从学校出发步行,不足十五分钟的路程。

    这是个不大的公立医院,除去在岗位上工作的医务人员,每次来就餐的人数不定,据说最多时也就五十几个人,但餐厅每次却要准备七十份套餐,以防出现临时增加的就餐人员无餐可吃的局面。

    今天我们下课后开始第一天的课余打工。餐厅一共有十个工作人员,但只有我们四个亚洲人,也可以说只有我们四个是学生。

    餐厅负责人叫亨特,是个很友善的欧洲帅哥,一见面就对我们的加盟表示欢迎,说:“欢迎各位,希望我们相处愉快,这里是内部餐厅,不是对外营业的餐馆,所以工作很轻松,每次做什么不一定,临时分配,干啥都有。”

    接着,亨特开始分配今天的工作。我们忙活起来,有人负责配餐,有人负责发放餐具,有人负责回收餐具,擦玻璃、洗地板,甚至到停车场帮用餐者洗车,就是不必有人刷盘子洗碗,因为有自动洗碗机呢,只要把待刷的盘子和碗放到洗碗机的自动入口处就行了。

    用餐的人陆陆续续、稀稀落落、细水长流般的来到餐厅,来了就吃,吃了就走,有来有走,络绎不绝。

    我负责回收餐具,虽然不紧不慢,倒也一直没闲着,感觉这活很轻松,也许是过分放松了,干活中突然一个瓷盘子从我的手中滑落,糟了!清脆的响声随之响起“哗啦”!

    我紧张了,想起了旧社会的女工,有点怕,工作第一天就摔碎了盘子,不会被炒吧?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瓷盘子落地之际清脆的破碎声音响起后,竟是短暂的寂静,随后餐厅内所有人员竟然全体鼓掌欢呼起来,简直就像起哄一样!

    啊?天哪!他们什么意思?我的脸顿时羞的通红,心想亨特一定要责备我了,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胆怯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冲我一竖大拇指,说:“Wonderful!(好极了!)”

    他讥讽我?我忙对他说:“非常非常抱歉,都是我的过错,我愿意赔偿。”

    我在说抱歉时,用了wfullysorry,是一句表示非常诚惶诚恐的抱歉用语。

    亨特却微微一笑,说:“No,No!Nottll!(不不,根本不需要!)”

    不需要?大家起哄难道是在庆贺?不明白,英国人太幽默了,简直不可思议。

    用餐人员走后,餐厅工作人员才开始用餐。真丰盛,炸鸡腿随便吃,汉堡不限量,蔬菜水果应有尽有,饮料可以敞开肚皮喝。

    浪费!触目惊心的浪费!我们吃完后,那些多余的、根本就没人碰过的、没有被污染的所有食物居然全部被倒掉,他们怎么不想想非洲的灾民呢?浪费巨大啊。

    眼看着那些在不锈钢方盘里摆放整齐的、我们最爱吃的炸鸡腿“列队迈进”了垃圾桶,让我们这些自从来到英国后就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穷学生心疼不已,难道说不管在世界哪个角落,只要是公家的,浪费就天经地义?

    我悄悄对刺猬说:“真想跟他们商量一下,让咱们带回去当明天的早餐该多好,这样扔了太可惜!”

    刺猬说:“不可,绝对不可!这样人家会看不起咱中国人的。”

    唉!虽然节俭是美德,虽然他们太浪费,可牵扯到面子问题,就没这么简单了。

    93.会话与信仰

    春天到了。转眼间我们来英国已经半年多,还差三个月就要大学毕业了,这半年真是弹指一挥间。就这么一挥间,我们就能拿到双文凭,一个是国内的海西财政学院国际贸易本科,一个是英国苏爱大学的经济管理本科。

    今天是星期六,上午只有我和刺猬在家,原来的房东劳拉来了。

    劳拉进门后宣称是专门来客的,我和刺猬见到她感觉很亲切,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拉着她的手从她迈进门槛就开始聊。

    聊了一会儿,劳拉开始不住地摇头了,并说:“我没想到,你们的英语会话进步速度这么慢,难道你们平时不与别人交流?”

    我说:“交流啊,我们现在基本上都能听懂老师的讲课内容了,这还不行?”

    劳拉又摇摇头,直言相告,说:“小姐,尽管你们能听懂老师讲课,但你们仍然没有融入英国的生活,会话还是那么单调生硬,这从你们的词汇匮乏就能看出来,原因肯定与你们住在一起的同学有关,大家都是从中国来的吧?虽然在学校时周围老师和同学大多数都是英国人,是英语环境,但一回到家,周围都是中国人,不管你们怎么坚持说英语,其实语言环境也与中国无异,仅仅相当于你们在国内用英语对话而已。”

    对呀,我们在家说英语,也是中国人之间说英语,与在国内说英语无异。

    她还告诫我们:“一旦等你们毕业之后回到中国,你们的英语会话能力很快就会弱化,那时会后悔的,因为在英国始终没有形成固化的语感,我劝你们千万要重视我的忠告,原来很多住在我家的中国学生回国后给我写信时都谈到了这个问题。”

    刺猬冲我点点头,说:“苗,劳拉说得的确有道理,你说呢?”

    我也点点头,然后向劳拉讨教:“劳拉,你说我们该如何加强英语会话能力呢?”

    劳拉说:“其实这也好办,明天我给你们介绍陈太太吧,她和你们一样,也是华人,但入了英国籍,已经跟老公在这里定居几十年了,她是基督徒,肯定愿意通过与你们在生活中交朋友,来引导你们信奉耶稣,这样你们不就算是有了专门的英语老师?”

    嗯,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资产阶级的攻心战术吧?我问:“劳拉,在生活中交朋友是什么意思?”

    劳拉说:“就是请你们到她家去吃饭啊,或者带领你们去郊游之类的,总之就是创造与你们聊天的机会讲圣经故事,你们想想,如果能经常有这样的交流机会,最终不管你们是否信仰基督,但朋友肯定是交到了,而且对提高英语会话能力也会大有助益。”

    我说:“好啊,只要不强迫我们信仰基督耶稣,就无所谓,我虽然还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但即便打算有点儿宗教信仰的话,也是倾向于中国的佛教。”

    劳拉很认真地说:“那当然,英国是提倡信仰自由的,不会有人强迫你们,这毫无疑问。”

    刺猬说:“我的信仰是共产主义,就是强迫也不怕,我会为了共产主义而奉献自己的一切。”

    劳拉笑了,说:“我不认为你们的共产主义是信仰,倒觉得那更象是一种精神,信仰是强调因果关系的,你今天行善或者奉献,是为了将来你进入天堂,而不是为了别人进入天堂、你自己进入地狱,说白了,就是现在奉献,将来自己受益,可你们说的是自己奉献和牺牲后,别人在遥远的未来才有可能受益,对不对?自己现在奉献和牺牲之后,现在和将来自己都不会受益,算是信仰么?所以我觉得这更象是一种精神,没有因果关系。”

    不简单啊,劳拉这一通宏论,让我和刺猬对她刮目相看,我想她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有道道儿。

    最后她告辞前,邀请我们俩明天跟着她去拜访陈太太和陈先生,我们答应了。

    今天打工时,我被分配去院子里洗车,凡是来吃饭的人只要把车停好,冲我点点头,我就拿着水枪一通猛泚,真好玩,我感觉就像童年时玩儿水管子一样。其实苏堡整个城市几乎一尘不染,停在院子里的汽车身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尘埃和污渍,因此所谓洗车,也就是用高压水枪把车冲一下而已。

    我从小就喜欢玩儿水,眼前这轻松的洗车简直等同于游戏,等到我把车都冲洗了一遍时,还意尤未尽呢,不过是不敢继续再玩儿了,否则会让亨特误以为我在故意磨洋工,挣洋人的工钱,才是真正的“磨洋工”呢。

    洗完车,亨特让我看哪个同事忙不过来,就去帮着干。嘿嘿,这相当于足球场上的中场自由人啊。

    我在餐厅里转悠了一圈,觉得哪个同事也不忙,干脆,去帮刺猬收拾餐具吧,我刚要走向刺猬,平时总是喜欢盯着我看、令人讨厌的凯特走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说:“海伦,帮我去打开蒸汽消毒柜吧。”

    什么?我帮他?虽然打开那个螺旋开关是要费点力气,可他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空着手,凭什么让我去打开?他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昨天刺猬手忙脚乱时还是自己打开的,难道凯特还不如一个女生?

    我料定他是故意跟我套近乎,加之平时就很讨厌他,就二话不说扭头向刺猬走去。说实话,我这样不太礼貌。

    他不甘心,从后边追上来又一次挡在我的面前,说:“小姐,难道你不能帮帮我么?”

    现在我明白无误地看出他想跟我套近乎的企图了,就来了个干脆的拒绝,说:“凯特,你可是个有力量的大男人啊,我自己一个人都能打开,你还需要一个女人帮忙?你会打不开?”

    没想到我的几句话竟捅了马蜂窝,恼羞成怒的他恶狠狠的冲我低声骂了一句“Fuckyou!(骂人的脏话)”

    我也被激怒了,非常气愤的回敬他,怒斥道:“Youreunderbred!(没教养,下流!)”

    94.免费的午餐?

    今天上午劳拉开车带着我和刺猬去拜访了陈太太和她的先生。

    途中刺猬对我说:“苗,咱们今天要是听到基督徒传教布道,不管是否接受,要尽量聆听,文明礼貌。”

    我说:“估计人家也不会直截了当地开口就传道,怎么也该有点儿铺垫,至少会婉转一些,犹抱琵琶半遮面。”

    劳拉边开车,边给我们介绍陈先生夫妻俩在英国的奋斗史。

    陈先生夫妇俩祖籍福建,出生在台湾,上世纪七十年代来到英国留学,学桥梁建筑设计,当时他俩在台湾的父母都不富裕,两个穷学生在英国从勤工俭学开始,毕业、定居、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直到退休,相依为命奋斗一生,一路艰辛走来。当然,这一生奋斗的艰辛换来的也是丰厚的回报,与所有工程师出身的华人移民一样,他们也步入了社会的上层,受人尊敬,而且,还有一双很出色的儿女,都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博士。

    路不远,劳拉还没介绍完,陈太太家到了。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栋漂亮的别墅,三层本地小楼。在洋人的地界,就是间茅房也算洋房,所以我们把平时在国内称之的小洋楼都称为本地小楼。

    一进门,陈太太就笑容可掬地过来招呼我们,说:“欢迎呀,你们来我家做客让我很高兴,感谢上帝,让我结识新朋友。”

    她先生热情的把我们请到客厅坐下,陈太太继续跟我们一见如故地亲热寒暄,她的英语发音很好听,不像劳拉,有很浓的苏格兰口音。也许都是华人,对彼此的发音更适应。

    我仔细打量着陈太太两口子,他们给人的感觉很慈祥,面善,真有点上帝信徒的意思。

    我夸奖主人说:“陈太太,您和陈先生能在英国有如此的生活水准,足以证明事业和生活都是成功的,你们这么卓越,能与你们相识,我很荣幸。”

    刺猬在我耳边轻声说:“呸,势利眼,拍马屁。”

    我悄悄在她腿上拧了一把,这家伙,怎么能说我势利眼、拍马屁呢,本来就荣幸嘛。

    陈太太很谦虚,说:“并非因为我们是多么的卓越,这要感谢上帝给了我们机会,才让我们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刺猬说:“陈太太您太谦虚了,要不是卓越的人,有了机会也白搭啊,因为你的上帝应该给所有人相同的机会啊。”

    陈先生说:“不,不是谦虚,就大多数人来说,人与人之间卓越的差异是不大的,对于渴望成功的人来说,勤奋的差异也是不大的,差异最大的是运气,把握机会的运气,上帝虽然公平,但赐予的运气也不是遍地都是。”

    刺猬说:“可是在中国,人们都认为成功的人肯定是优秀的,运气是次要的,努力进取是主要的。”

    陈太太说:“这可能是认识上的差异吧?我认为即便是没有成功的,也未必不是优秀的,中国不是有句话说‘不以成败论英雄’么?在英国恰恰就是不以成败论英雄,这说明了普通人群自信的心态。”

    她说得真好,有道理!我开始接受他俩的观点了,说:“对啊,中国很多人认为只有成功才是优秀的,可能就是缘于不自信吧。”

    刺猬说:“未必。”

    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陈先生对她说:“小姐,我告诉你一个对比的例子,你大概就会同意我的观点了,我有一个研究社会形态的朋友曾经在中国和美国做过对比调查,询问很多路过富人豪宅边的行人,问他们对那豪宅是否羡慕,大多数被调查的美国人都心情平静地表示,住在豪宅里的人仅仅就是比自己运气好而已,是把握了机会的结果,没什么可羡慕的,而大多数被调查的中国人回答就很有趣了,有人真是羡慕,慨叹人家的命好,有人则酸酸的表示,豪宅的主人是因为比一般的人‘能’,才会发达,少数人居然还咬牙切齿地嫉妒道,恨不得把那豪宅给炸了。”

    他的话让我开始了沉思,是啊,大多数的中国人的确是缺乏自信的,他们心地善良,逆来顺受,虽勤劳勇敢却信心不足,更不善于把握机会。有人说,机会只垂青有准备的人,我倒是觉得应该说,机会只眷顾有信心的人。

    陈太太说:“上帝是公平的,只要你有信心,他就会给你机会,当然,机会是不一样的,因人而异,这还是要看上帝的旨意。”

    刺猬笑了,但掩饰不住内心的排斥,说:“看来上帝也挑肥拣瘦,还是不公平啊,陈太太大概要开始传教了?”

    我感觉刺猬这样说有些无礼,忙打圆场,笑呵呵地说:“刺猬,陈太太只是跟我们探讨问题嘛,哪里是在传教啊?把人家说得好象别有用心似的。”

    没想到陈太太却很宽容地笑了,说:“对啊,我是在传教啊,希望我能随时带给你们福音,这没什么可否认的,但我不是别有用心,是真心。”

    我被感动了,陈太太多么的坦诚啊,这样实实在在的传教反而比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容易让我接受。

    我对基督开始有了好感。

    劳拉很高兴,对我说:“看你们交流的多么好,这样你们的口语水平才会很快地提高。”

    陈太太说:“你是否有兴趣跟我一起来读《圣经》?那里面很多故事都象是生活中的对话,会使你们的口语水平提高得更快。”

    刺猬没有表示反对,陈先生就像教务处的老师发课本一样,给我们每人拿来一本崭新的《圣经》,说:“专门给你们准备的。”

    基督经典理论学习开始。陈太太找出《圣经》的一段,让我和刺猬轮流读,她则不住地认真给我们纠正着发音,我们读一段,她讲解一段,真的就像讲故事,呵呵,原来圣经的内容非常有趣,把我和刺猬听的都入了迷,好啊妙啊,学习《圣经》竟然是这么的有意思。

    陈太太给我们讲着圣经故事的同时,也不断地跟我们聊一些《圣经》以外的其它话题,她的学识非常渊博,尤其对女性世界名人的传记有独到研究,从埃及艳后到女沙皇,从慈禧太后到今天的撒切尔夫人,还有居里夫人、贝隆夫人什么的。

    聊起这些话题,刺猬算找到北了,她也喜欢研究这些,就跟陈太太开始了热烈的讨论,我一直不知道,刺猬对这些女性名人的历史如此了解,连陈太太都不住地夸奖她知识面广,博学多才,真服了,两人在这里找到了共同语言,真的有缘呢。倒是把我和劳拉搞得挺没面子,尤其显得我很无知,有点嫉妒了。

    我们就这样边读圣经边聊天,轻松愉快地度过了一上午,中午主人要请我们吃饭,正经八百是一顿免费的午餐。

    我们帮着主人布置餐桌,我对刺猬悄悄说:“谁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刺猬也悄声说:“你先别急,你断定今天的午餐肯定是免费的?你尽管不用支付现金,但是不是将来要支付其它的什么东西呢?我看难说。”

    支付其它的东西?金钱之外的?形而上的?自尊?自信?自爱?灵魂?

    大概陈先生发现了上午在陈太太夸奖刺猬博学多才时我的尴尬和嫉妒,所以中午用餐时他总是跟我说话,似乎是为了让我心理平衡。

    他趁刺猬正在跟陈太太小声说话的时候,悄悄对我说:“孩子,你很漂亮。”

    我挺得意,呵呵,我就是比刺猬漂亮,这是公认的。

    我说:“谢谢啦,你也很英俊啊,不知你能否告诉我,与你女儿比,我们谁更漂亮?”

    说完我就后悔了,怎么可以这么问,简直是得寸进尺给陈先生出难题啊。

    陈先生倒是没在意,说:“你们都很漂亮,只不过你比她年龄小多了,年轻也是一种美丽。”

    我们享用了一顿丰盛的中式大餐,很多原料和调料都是从中国进口的,这些东西在英国商店里是很贵的,除了那些有钱的华人,我们这些穷学生可是舍不得买。

    午餐最受欢迎的是在中国几毛钱一包的榨菜丝,在这里要一英镑一包,我们每次去超市采购都想买,好想吃啊,可每次一盘算要十几块人民币买一包榨菜丝,实在太过分,就忍住了,馋死也不买!

    吃完饭主人带领我们参观屋后的小花园。陈太太对刺猬说:“花儿们都含苞待放了,像你们一样。”

    我指着一片带刺的玫瑰对陈先生说:“这些玫瑰不好伺弄吧?是不是经常会扎手?”

    陈先生幽幽的一笑,说:“是啊,这玫瑰就像漂亮的女人,观赏可以,要是拥有她,伺弄她,就一定会被扎,所以观花者比种花者潇洒,他们不必付出,就可享受。”

    此话让我联想到东方的朋友黄洪说过的话:漂亮的女人只可占有,不可拥有。

    这陈先生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我试探他,问:“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买花要比种花划算?既省力又享受,还不负责任。”

    他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就像只恋爱不结婚一样。”

    我肯定,他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因为他与太太完全不一样。

    95.毕业之前不言爱

    昨天下午从陈太太家里出来时已临近黄昏,告别前我们在她家小花园里合影留念,照相时,刺猬像女儿一样挽着陈太太,而陈先生则搂着我的肩膀,我突发奇想,想测试一下他的反应,就搂着他的腰,亲亲热热地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照片,我也没发现陈先生有什么异常的回应或特别的暗示,自己琢磨,陈先生会与他女儿也如此亲热的拍照么?他在搂着我时,是把我当成了女儿,还是当成了女人?想来想去也不得其解。

    从陈太太家出来,到了打工时间,我和刺猬直接赶到了餐厅。收工时,一个与我们平时相处得很好的英格兰小伙子小大家宣布辞职,他要去美国上学。尽管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大家都很喜欢他,告别时,竟有些伤感。他跟每个男士都握了手,与每个女士都拥抱了一下,唯独跟我,不但拥抱,还吻了我的脸颊,这特殊的待遇让我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少爷见状在一旁起哄说:“苗,就你最漂亮,人家看上你啦。”

    我重重的捶了他一拳,骂道:“滚,讨厌!”

    嘴上骂着,心里却很高兴,这种特殊的待遇虽然让我有点尴尬,但也让我自豪,被喜欢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受到特别的重视是我从小就最喜欢的感觉。

    在我童年时期,每当妈妈带我到别人家里做客,总是让我给大人们背诵诗歌,我每次的努力表现,都是为了随后可以沾沾自喜地享受着大人们的夸奖,那一刻,仿佛我是世界的中心,大家都在关注我,心里的滋味美极了。可一旦大人们说起了与我无关的话题,没人理会我,就感觉受到了无法忍受的冷落,于是我总在大人们谈兴正浓的时候,突然跟妈妈说:“妈妈,我要尿尿!”

    三急可不能缓,不管主人此刻的聊兴多浓,也不得不中断谈话,告诉我们厕所在哪里,然后妈妈再领着我去厕所,随后我便再次成为被关注的中心,感觉被冷落的心才得以安慰。

    昨天晚上我们从餐厅下班没回家,直接去了学校机房,大家都要在学校的电子图书馆里查阅资料和文献,开始准备毕业论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要面临毕业考试。这里的教授要求你准备毕业论文的中心思想时,必须拿出自己的System(体系),多吓人,这要是在国内,就凭我们一帮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能、怎么敢拿出自己的思想体系?

    我在机房聚精会神地上网查资料,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总是感觉旁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可当我暗暗扫视四周时,并没发现这双眼睛,我把目光重新集中在屏幕上时,那感觉又出现了,而且非常的明显,就在旁边,右侧。

    这感觉挺别扭,让我浑身不自在,无法再集中精力。我干脆站起来,往我右边看去,几个白人学生,一个胖胖的华人学生,说他是华人而不是亚裔,是因为我看到他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中文网站。还是没发现有人注视我,难道我神经质了?幻觉?

    我继续查阅资料,此时那感觉没了,我暗笑自己纯属自作多情,突然,身后有人轻轻拍我肩膀,回头一看,是那个胖胖的华人学生,他木木地看着我,表情很呆板语气生硬地对我说:“你,出来一下。”

    说完,他转身径直向门口走去。

    出去一下?凭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琢磨,这小子是哪部分的?互不相识,不说原因,我为何要的出去呢?偏不!

    那胖哥们儿出了门,站在楼道里从门口望着我,眼里满是期待的目光。

    哈!我明白了,这小子肯定是一个毫无经验的追求者,这么说刚才感觉有人总是盯着我看,那目光肯定来自于他,不是我神经质。

    可能这小子完全没追女孩子的经验,或许家中有钱太骄傲,一直都是女孩子追他,可不管怎么说,如此没技巧不浪漫的方式,是不会有女孩子感兴趣的,这样的男生要么是太无知,要么是太狂妄,在情场上征战,如果不先用钱轰炸,还没开战就要被杀掉的。

    我继续上网,毫不理会门外的他,一个小时过后,竟把这个茬忘了,当我重新想起他,抬头向门外望去时,早已不见他的踪影,哼,走了?假如他没走,而是躲在附近一直等着我,多少还算有点儿浪漫和真诚,还有可能让人动心,否则,就这水平还想追女孩子?还是回去趁早歇了吧。

    回家的路上,刺猬说:“苗,你知道么?海玉现在落魄了。”

    我问:“落魄?现在这盛世想落魄也难,你说他怎么个落魄法?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老大给我来信了,信中说海玉去年跟女朋友吹了,然后连续追了三个女生,都无功而返,结果突然就没了自信,在女生面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优越感和傲气了。”

    我说:“这可不是落魄,这叫成熟,不过就是他那优越感和傲气才是吸引女孩子的地方,要是没了自信,以后就没资格当色狼了,只有当色羊的份,等着狼来光顾吧。”

    刺猬哈哈一笑,说:“那你呢?小色女,你就是披着羊皮的色狼!”

    我也笑着说:“我怎么会是狼?我不会再去主动追求男生啦,顶多是个披着狼皮的色羊。”

    我和东方现在每天都通两次电话,早晨是他叫醒我。晚上十二点睡觉时,我再打给他,那时他已经在早晨上班的路上了。

    最近算了算,每个月正好要打一百英镑的电话,一张IP电话卡是二十镑,我每个月正好用五张,这一百英镑的电话,至少有九十英镑是打给东方的,兑成|人民币也挺可怕的,一百英镑,一千三百多块钱人民币呢。

    晚上洗完澡上床给东方打电话时,接通后他没容我说几句话,就说:“苗,你最近要收心,全力准备毕业论文,爱有的是时间,但毕业之前的时间不多了,毕业前少谈点爱,多想点学习。”

    哼,扫兴,本来还想跟他来点儿甜言蜜语呢,这下全没了,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尽管通话时有点扫兴,可通完电话后又格外想念他,就把他的衬衣从枕头下面拿出来,抱在胸前,那上面仿佛还有他的体味,淡淡的清香,我贪婪地嗅着,回想着与他在一起时的甜蜜,睡着了。

    今天早晨醒来时,那衬衣仿佛被我挤到了一边,委屈地躺在床沿上,但一只袖子却像是他的手,不老实地伸到了我的腿间,我发现后,笑了。

    96.剑桥学生的观念

    少爷病了,发烧。

    他中午下课后直接回家休息,下午的课也没上。到了晚上我们来到餐厅外,合计着怎么帮少爷请假,商量完走进餐厅后大家的脚步都停住了,我们看到已经穿好工作服的少爷正在等着我们,他这个病号居然比我们来的还早。

    刺猬走到他面前关心地问:“少爷,感觉好些么?发烧还来啊,挣钱不要命了?”

    少爷说:“没关系的,就是嗓子眼疼得难受,你们帮我看看,肯定是扁桃体发炎了,在家里就经常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和刺猬轮流往他的嗓子眼里张望,的确是,扁桃体肿得老大,红红的,刺猬说:“看来问题是不大,等回去吃几天抗菌素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们都从国内带了不少抗菌素之类的消炎药。

    亨特得知少爷病了,坚决不同意他继续工作,并真诚地向少爷陈述了理由和忠告:“Jmes(少爷的英文名),第一,你的工作是为他人提供饮食服务,你的健康状况是从事这项工作的前提条件;第二,我知道你们到英国是来学习的,那是你们的首要任务,带病坚持学习是应该的,带病打工是不能接受的;第三,不管得了什么病,都要听从医生的诊断建议,万不可自作主张,我知道你没有去诊所。”

    这就是观念差异,我们认为小病小灾的不值得大惊小怪,自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在国内上大学时,大家不也都是这样么?实在扛不过去了,才去校医院呢。英国人比咱活得仔细,不管什么事情都习惯于听专家的建议和指导,真呆板,要是没有专家呢?就不活了?

    我认为中国人更习惯于万事不求人,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富有富的乐法,穷有穷的活法,这也许就是华人在世界各地都能够顽强地生存下去的原因吧。

    刺猬对少爷说:“既然亨特这样说了,就接受他的忠告吧,听人劝吃饱饭嘛,虽然你现在还饿着肚子,但我看他不至于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少爷只好说:“那好吧,我这就回去联系大夫,反正咱们能享受英国的公费医疗,正好体验一下。”

    说完,他换下工作服就要回家,亨特居然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我故意大声对少爷说:“你不吃完了再走?还要饿着肚子回家么?”

    少爷扫了一眼亨特,不好意思地悄声说:“看来没戏了,那小子根本没有想让我留下吃饭的意思,也是,平时都是等就餐的人走后工作人员再吃饭,可我今天没干活,跟就餐人员一起吃饭是有点太过分了,让人感觉就是为了来吃这顿饭,才带病前来的。”

    刺猬对少爷一竖大拇指,说:“好!少爷,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不能吃,赶紧走最好。”

    少爷把工作服放到衣柜里,亨特走过来说:“Jmes,你如果感到身体虚弱,就吃完再走吧,但一定要上一边吃,与大家保持一段距离,在没有获得诊断之前,还是要防止影响到别人的健康。”

    少爷已经做好走的准备,这时要转回来再吃饭,就更没面子了,少爷道了一声谢,走了。

    望着少爷出门的背影,刺猬说:“别看少爷有时跟女生计较,不像个男人,可今天表现得挺爷们儿,有点佩服他了。”

    刺猬佩服少爷,我却随后开始佩服这餐厅对于工作人员数量的把握。真奇怪,平时干活时我们也觉不出来太忙,只是大家工作时没有闲着的,可今天少爷突然不在岗位,仅仅少了一个人,我们马上就感觉工作量增加了,手忙脚乱的。怪不得一旦有人离职,他的岗位第二天就有人接替呢,工作人员的数量始终没变,少一个人马上就感觉不一样。

    难道这里面也有管理的学问?吃饭时我请教亨特:“亨特,你能否告诉我这餐厅工作人员的岗位数量确定的依据是什么吗?”

    亨特轻描淡写地说:“工作量啊,把工作量化,每一样工作需要多少个单人工时或者多人工时,一算就出来了,很简单。”

    我说:“可每个人工作态度不一样啊,认真程度不一,工作效率就不一样,怎么量化呢?”

    亨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把工作量化,都是按照一个健康健全人的工作能力来确定的,工作态度不认真与工作量化标准不是一回事,不认真的人只能炒掉,怎么可能影响工作量化标准的制定?”

    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医院内部餐厅,竟然还真有管理的学问,其实来英国后我就时时发现,这里把效率和管理渗入到了工作和生活中的每个角落,很多时候,你可以看到市政工程施工人员,在轻松地工作,但你只要在一旁仔细地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工作并不轻松,只是他们的效率高,不轻松的工作干起来也不那样忙碌。”

    我们将要吃完饭时,亨特出人意料地对我说:“也许你应该给Jmes(少爷的英文名)带回一份晚餐吧,他可能需要。”

    我说:“不用吧?兴许他已经吃了呢。”

    亨特说:“还是带回去吧,万一他没吃呢,我也当过学生,有过当学生勤工俭学的体验,你们跟我之间的理解是没有障碍的,中国不是有一句时髦的话叫“理解万岁”?”

    我很感动,说:“对,理解万岁,头儿,你真是个好人,善解人意,我们中国人还有一句经典的话是‘好人一生平安’,对了,你能否告诉我,你毕业于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亨特平淡地说:“哦,剑桥,学管理的。”

    我惊奇不已,说:“啊?剑桥,真的?毕业于那么著名的学府,还,还在这么个小餐厅里干?”

    亨特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怎么你们中国人都这样说?剑桥的毕业生也不是万能的啊,也需要经历社会实践,也需要积累工作经验,才会真正成为人才,再说,不管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大家都是平常的普通人,为什么就不能当这个餐厅的头儿呢?不扎扎实实的从底层做起,将来不会成功的。”

    我张口结舌,他说得对啊。

    亨特继续说:“我曾经接触过几个中国名牌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感觉不好,非常的不好,别人曾经告诉我,用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形容他们很贴切,我觉得很有道理。”

    我问:“那句话是什么?”

    他说:“是‘心比天高’。”

    97.与日本人谈反日

    我们可算领教了英国的公费医疗,只要不是马上要命的病,还是趁早回去歇着吧,要是在医院等,早着呢。看来不管是在哪儿,只要一沾上了“公”,就需要“功夫儿”了。

    少爷昨天回到家后感觉好多了,自己量一下体温,不高,基本恢复正常,他听从了亨特的忠告,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个苹果,就往诊所打电话联系约诊时间。

    护士在电话里询问了他的症状、体温和过去的发病史,然后轻声细语地跟少爷协商:“先生,你现在的状况稳定了,不发烧就不需要紧急处置,但如果经常发作的话,是应该来诊断治疗的,我们约个时间吧,以便医生专门为你诊断,请告知你通常什么时间方便?”

    少爷说:“我是个学生,只要不与上课时间和课余打工时间冲突,什么时候都行。”

    护士态度很好,继续说:“先生,这个时段预约的人很多,几天之内恐怕没有时间,要不然等一会儿我跟医生商量一下你约诊的时间如何?请等候我的电话通知好么?”

    十分钟后,护士小姐来电话,约诊时间排定了,当护士小姐在电话里告诉少爷预约的日子时,少爷乐了,愣是给气得哈哈大笑,他没想到约诊的日子居然是一个月之( 情罪:躁动的青春 http://www.xlawen.org/kan/3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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