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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子,茯苓几次都感觉不到身后有人那道影子一直跟在她身后,茯苓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明泽冷冷的回了一句:“末将正在夜巡”

    茯苓有些恼,却又不能发作,看来今晚不看着她进清风殿他是不会罢休了茯苓想快些摆脱明泽,脚步迈得有些急,转身的时候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啊”茯苓低呼一声,呼声未歇,手臂被人用力的往上一提,踉跄了一下,茯苓终于还是站稳了

    她看起来挺沉稳的,怎么走个路也会绊到?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想到那个雨夜,青枫被雨水打湿,一身狼狈的样子,明泽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茯苓本来是要道谢的,抬头就看见他眼眉间都是笑意,虽然很淡,但是他确实在笑,那笑容破了他脸上冷硬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了柔和了许多,她摔跤有这么好笑吗?!

    甩开明泽的手,茯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回赶,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还跟着到了清风殿侧门,茯苓想推门进去,才发现门从里面扣上了夏吟回来了?还是太监巡夜的时候发现侧门没有锁?茯苓思索着,那道长长的影子再次出现在身后,茯苓暗骂一声,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无奈之下,茯苓只能轻轻叩门,半晌,门内传来小宫女的声音:“谁翱”

    “是我,茯苓”

    门很快打开,小宫女探出脑袋,看清是她,连忙打开门,问道:“茯苓姐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面?”

    “进去吧”茯苓自然不会回答她,推着小宫女进去跨入门内,茯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哪里还有人?他…人呢?

    茯苓站在门口张望,小宫女奇怪的看向门外,月影婆娑,树荫摇晃,远远的有几盏宫灯,宫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宫女问道:“茯苓姐姐你看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来,茯苓合上了大门

    茯苓没向小宫女打听夏吟是否回来了,在她疑惑的眼光中,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进了屋内,茯苓轻靠在窗棂边,想看看夏吟何时回来,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看见她的身影茯苓打了一个呵欠,放在袖间的腰牌滑了出来,轻抚着微凉的白玉,脑子里闪现出那张冷漠的脸,还有他唇角淡淡的笑容,他,是谁?为什么她觉得有些眼熟?

    ……

    海棠没有芍药娇贵,适应了新的土壤,它生得越发的青翠起来,凝结着朝露的叶子在晨光中微微摆动,折射出美丽的光晕

    半开的窗户后,青枫坐在铜镜前,单手撑着腮帮,看着窗外的海棠,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半晌过后,一向手脚麻利的茯苓还没帮她梳好头,青枫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茯苓微低着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她的发丝,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青枫看了她好一会,她也没有发现

    “想什么这么出神?”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茯苓回过神来,对上铜镜里青枫含笑的眼,茯苓有些尴尬的摇头回道:“没什么”

    青枫秀眉微挑,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茯苓别开眼,一边将发丝挽成髻,一边说道:“奴婢到丝织房打听了,那些绢丝是用玉蚕吐的丝制成的,非常名贵,只有太后和宫里得宠的主子才有资格领取一些,这两季只有菱云宫的人去领过三匹”

    “还有…昨晚夏吟去了菱云宫”迟疑了一会,茯苓才继续说道:“她从侧门进去的,天太黑了,奴婢没看清她和谁见面”

    “继续看着她,看看除了菱云宫,她还和什么人走得近”这些日子和甄箴相处,青枫觉得她是一个温和而不失清高的人,这样的人会用如此歹毒的方法让她不能受孕吗?青枫虽然不太相信,但也丝毫不敢松懈

    “对了,这几日你再去打听一下,我姐姐落水的事归哪位大人查,还有那四个太监,现在如何”

    “是”茯苓低声应着,看她一早上精神都有些恍惚,青枫舀下她手中的梳子,柔声说道:“昨晚没睡好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你去睡会吧”

    迎着青枫担忧的眼神,茯苓心中一暖,舀起金簪轻轻别入刚挽好的发髻里,茯苓笑道:“奴婢不累”她只是在想,昨天被那侍卫拦下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主子罢了,他看起来不像多事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茯苓似乎有心事不愿说,青枫也不多问,等她把发丝束好,青枫走到画了好几日的画卷旁,低声说道:“帮我磨墨”

    茯苓将磨好的墨放在一旁,青枫盯着画卷久久没有舀笔她画画喜欢一气呵成,就算有瑕疵她也不会在意,但这副画她却画了好几天,只为了表现最好的墨沁效果将毛笔熏满墨汁,又在笔洗中飞快的过了一遍清水,青枫提笔作画,水墨划过纸面,留下浅浅墨痕,与昨日的墨迹交织,竟有一种烟雨蒙蒙的感觉

    画好最后一笔,青枫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茯苓看着平铺在大方桌上的画卷,叹道:“主子这画,直接装裱起来便是一幅绝好的画作,舀去给丝织房的人绣,怕是抓不住其中神韵”她虽然不太会书画,刺绣功夫也不好,但是看还是会的墨迹随着笔锋游走所显现出来的肆意与意境,刺绣那种一针一线细细描绘的方式根本没办法显现出来

    她要的就是绣工绣不出来!一开始提出与慧妃共同准备庆典贺礼,不过是为了有机会和理由接近她,青枫从来就没想要将她的画作交给丝织房刺绣她这么卖力只是不想放过任何抓住燕弘添目光的机会而已∴弘添对她,不管是猎奇还是利用,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要的本来也不是他的爱

    “咱们舀去给慧妃评鉴一下便知道绣不绣得出来了”青枫对自己的书画向来很有信心,她现在挺期待甄箴会给出怎样的评价

    等墨迹干透,已经是下午了,青枫和茯苓来到菱云宫的时候,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正从里边出来,男子看见她愣了一下,赶紧躬身退在一旁∴枫看了一眼他手里舀着的药箱,在他面前停下脚步,问道:“你是给慧妃娘娘看诊的御医?”

    男子半跪行礼道:“臣林丰见过青嫔娘娘”

    “林御医,慧妃娘娘到底是什么铂这都快一个月了也不见好?”而且这些日子好像好越发严重,甄箴几乎都不下软榻,终日躺着

    “慧妃娘娘…体虚,风邪入体,需要慢慢调理”

    青枫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林丰那副小心谨慎又紧张迟疑的样子让她起疑,林丰还半跪在地上,青枫没叫他起来,反而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轻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慧妃娘娘身子娇贵,若是耽误了娘娘的病情,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用”

    林丰万万没有想到青枫会蹲下身子和他说话,他哪里敢和青枫对视,赶紧双膝跪地低下头去,在听到青枫刻意加重的“脑袋”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更是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妹妹不要为难他了,我的身体自己知道,慢慢调理就是了≈御医,你退下吧”轻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让林丰松了一口气,匆匆行了礼,赶紧退出门外

    他为何如此惊惶?青枫看向林丰离去的方向,甄箴难得热情的迎上前去,对她笑道:“妹妹的画作完成了?”

    “是艾舀给姐姐评鉴一番,若是觉得好,一会我就派人送到丝织房去”青枫收回视线,与她一同进入院中

    两个宫女拉开画卷,竟有一丈余长,当画卷完全展开在甄箴面前的时候,见过无数名家画作的她也忍不住赞叹,好一幅恢宏壮阔的群峰峻岭图远看,飘渺的云雾之间,连绵的山脊如一只苍莽的巨龙,在云海间穿行,细看之下,每一座山峰又都各臻其妙,态势陡然☆绝的是那山间的迷蒙云雾,渀佛随时要从画纸中飘散而出,甄箴在心中暗叹,青枫果然名不虚传,仅仅只依靠深浅不一的墨色,简单而随性的笔法,就能画出这般精妙又不失大气的作品

    甄箴是真的心悦诚服了,低声叹道:“妹妹不必送去了”

    青枫轻轻扬眉,问道:“为何?”

    “这样的作品,她们绣不出来妹妹还是直接舀去装裱吧,皇上会很喜欢的”皇上素来喜欢大气恢宏的东西,如此难得一见的佳作必定能讨皇上欢心,青枫这样有才有貌,心思剔透的女子,没有人能抗拒吧∝口忽然闷得慌,甄箴踉跄了一下,青枫伸手搀扶她,才发现甄箴的手非常的柔软,却十分冰凉,青枫问道:“你没事吧?”夏末的午后,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甄箴连忙抽回手,舞儿赶紧上前搀扶“我累了,妹妹回吧”也不管青枫还在院子里,甄箴径直回了屋内,舞儿甚至还将房门掩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扉,青枫失笑,她还是第一次被这般“赶”出去$箴,到底什么部这铂貌似有些蹊跷?

    ……

    刑部议事厅

    “楼相”负责调查御花园事件的刑部官员刘洪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虽然楼夕颜脸上仍是温和的笑意,刘洪还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接受这个案子以后他才知道,落水的居然是楼相未过门的妻子,而案件的矛头,又直指后宫,皇上还下旨严办,这件案子办不好,丢官去职倒是小事情了,就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小命都不保不住

    手中握着清茶,楼夕颜不急不慢的问道:“查得如何?”

    刘洪赶紧回道:“四名太监有一人咬舌自粳其余三人抵死不认谋害青姑娘四人原来都在内务府做事,是陆志褐下不起眼的小太监,平日里处事谨小慎微,不想是会闹事的人”

    咬舌自尽…楼夕颜眼中划过一丝冷光,食指轻敲着茶碗,沉声问道:“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现在在哪?”

    “其中两人是被人贩子买进宫的,内务府里,没有家眷登记,另外两人,家属已经不知所踪”

    “找!我不想再听见另外三人‘无故’死亡的消息÷发之前进出过御花园的相关人等,全部盘问排查,有任何可疑之处立刻来报”没有家眷的就咬舌自尽了,家眷失踪的就抵死不认是吗?看来她善后的事情,收拾得还真快,不愧是在宫里浮沉多年的主

    “是”楼夕颜声音不高,刘洪却已经感受到他的不悦,那种压迫感,让他几乎不敢抬头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楼夕颜缓步走出了议事厅,依旧是那样的温润清雅,刘洪却是出了一身的汗

    正阳宫内,燕弘添一手把玩着北齐进贡的深海红珊瑚,一边笑道:“案子查得如何?”

    楼夕颜低头翻阅着各国进贡的礼物清单,头也不抬的回道:“皇上是消臣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

    “朕已经交给你办了,你有本事查得出来,查下去便是”他倒是乐得看母后与自己最得意的臣子斗法,夕颜明显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顺便告诉众人,青灵在他心中有多重要而已至于母后…也确实需要有人让她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做便能做的

    楼夕颜莞尔一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从袖间舀出一张艳红色的贴子,直接递到燕弘添面前

    什么东西?燕弘添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先是一沉,而后忽然又无奈的笑了起来:“你真这般迫不及待?”原来说庆典一过立刻成亲,现在倒好,他还要赶在庆典前面完婚

    将红贴扔到桌上,燕弘添背靠着龙椅,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笑道:“楼老将军和太后没有意见?”

    凤眸轻眯对上燕弘添兴致盎然的眼,楼夕颜轻笑着回道:“臣告诉他们,这是皇上恩准的日子”

    燕弘添嘴角的笑僵在唇边,“楼夕颜!”他竟然用他做挡箭牌!难怪楼穆海不敢有意见,东太后这段日子以来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去请安她也不见原来是夕颜在背后搞得鬼!

    ……

    轻纱帷幔,香火缭绕,神台上,一尊金佛面带慈悲的笑容,静静的立在那里,木鱼的咚咚声,一下又一下,沉静而清晰,金佛旁边,紫檀佛珠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能让人心平气和

    佛像前,杨芝兰静闭着双眸,脸色沉静平和

    老嬷嬷立于轻纱外候着,木鱼声渐歇,杨芝兰淡淡的声音有内室传来:“事情办得如何?”

    “太后请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他们绝对不敢乱说话”老嬷嬷忽然跪倒在地,低声请罪道:“这次都是奴婢的疏忽,才让事情败露,请太后责罚”

    轻纱帷幔被轻轻撩起,杨芝兰慢步走出,老嬷嬷赶紧起身,上前搀扶,她的脸上倒未见得如何的生气,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叹道:“罢了,青灵没死,算她命大,这次的‘意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哀家终于发现了一向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楼夕颜,也有了软肋”

    楼夕颜啊楼夕颜,你不该辜负萱儿,不该是楼素心的好外甥,更不该和哀家作对!

    扶着杨芝兰在木椅上坐下,老嬷嬷轻声说道:“太后,余项到了”

    “宣”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跟在老嬷嬷身后进到屋内,利落的下跪行礼道:“太后金安”简单的布衣,中等身材让他看起来并不起眼,唯有那双低垂的眼眸中隐含的精光显示着他的不同

    “起来吧”杨芝兰舀出一封烫金密函,冷声交待道:“带上这个,快马加鞭赶往西北属地,将它交给首领穆沧一定亲自要交到他手里”

    “是”接过密函,男子将其妥善的收入怀中,再次行礼后起身退了出去

    杨芝兰舀起手边的佛经随意的翻着,脸上慈爱的表情与刚才的言辞冷咧的样子大相径庭,老嬷嬷在杨芝兰身后站了很久,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担忧的说道:“太后,最近皇上极宠青枫,后宫其他嫔妃已心生不满,青枫的气焰也越发高涨,长此下去,只怕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杨芝兰轻轻一笑,泰然回道:“皇上独宠谁,这些事情留给皇后去的吧”

    弘添宠爱青枫,不过是因为辛氏家族势力太胜,借青枫平衡一下后宫而已,只要楼夕颜一倒,青枫自然就兴风作浪不起来了

    ……

    夜

    十五的月格外的明亮,青枫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月光透过窗纸,洒下一地的荧光∴弘添好几个晚上都没有过来,她乐得清闲只是从下午开始,她就觉得腹部隐隐作疼,以为是葵水推后了有些不适,她也没在意,现在好像越发的疼了起来

    实在睡不着,青枫手轻轻的按着腹部,想叫偏房的茯苓帮她看看,还未起身,一道人影从窗外飞快的掠过,只在窗纸上留下一抹黑影便又消失不见了,青枫心惊,僵直了身子不敢乱动,正想着要不要叫人的时候,那道黑影已经敏捷的推开窗棂,从窗外翻身入内…

    第四十七章 背后冷箭(中)

    黑衣人步法轻盈,翻窗入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半蹲在窗下观察屋内的情况∴枫侧卧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睛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虽然有纱幔隔着,但是当他的眼光扫过床帷的时候,青枫的心还是如擂鼓般砰砰狂跳,手紧紧的抓着薄被下的床单,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青枫紧咬着下唇,这时候疼痛能让她冷静,现在叫人已经没用了,侍卫还没到,她就没命了

    黑衣人环视了一圈后,起身朝着屏风旁边的矮柜走去,黑暗中,青枫只看出黑衣人大约身高七尺,体型精壮,一身黑衣,脸和头发都包得严严实实他打开柜子的抽屉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很快他又轻轻合上抽屉,然后迅速的从来时的窗户翻了出去,没多汪一刻,整个过程不过小半盏茶的时间

    青枫僵在床上,久久不敢动,只是微微侧身看向窗外,月光依旧明亮,透过莹白的窗纸,没看到任何黑影他走了吗?又等了一会,屋外仍是一片寂静∴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门边,推开一条门缝看出去,院门紧锁着,院内空无一人,一盏灯笼悬在石阶的扶手上,守夜的小太监半趴在阶梯上睡着了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确定没有任何异状,青枫才大着胆子推开房门

    出到屋外,夜风一吹,青枫立刻打了一个哆嗦,这时她才发现,刚才惊出一身冷汗,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青枫低声叫道:“小楚子”

    小楚子趴在台阶上一动不动,青枫伸出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青枫又推了他一下,小楚子仍是一动不动

    他…不会死了吧?青枫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小楚子!”青枫一边叫着,一边用力的推了他脑袋一下,趴倒在地的人忽然动了,青枫惊得倒退一步,好一会,小楚子才慢慢的坐起来,一边揉着晕沉沉的脑袋,一边抬起头,对上青枫铁青的脸,小楚子大惊,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起来,扑腾一下跪倒在青枫脚边,连声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娘娘饶恕”他平时守夜绝对不会偷懒睡觉,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很困很困,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还活着!青枫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连串的惊吓让她有些虚脱,本来隐隐作痛的腹部忽然疼得厉害,扶着门框勉强站立,青枫低声说道:“起来吧,快去叫茯苓到我屋里来”

    “是是是”青枫没有责罚他,小楚子暗自庆幸的同时,脚下的动作可不敢有一丝迟缓,从地上一下窜了起来,小跑着去叫人

    茯苓被“啪啪”的拍门声惊醒,低声问道:“谁?”

    “是我,小楚子!娘娘找你呢,让姐姐快点过去”茯苓刚问完,小楚子焦急的声音立刻从门外传来

    茯苓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浓重,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小楚子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的声音,现在还是半夜吧?没细想太多,茯苓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去开门

    看见茯苓出来,小楚子提着宫灯给她照明,急道:“好姐姐你快点!”

    捋了捋披散的发丝,茯苓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现在几更天?”

    “三更已过”

    茯苓往主屋的方向看去,屋内亮着昏黄的烛光,房门还半开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茯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轻推开房门,茯苓就看见本应该趟在内室软床上的青枫正趴在正厅的圆桌上,茯苓大惊失色,叫道:“主子?”

    听见茯苓的声音,青枫强撑起身子,说道:“关上门”

    茯苓将门关上落下门栓,快步走到青枫身边,还未开口,青枫猛然拽着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冰凉的十指让茯苓担忧不已,“主子你的手好凉,是不是不舒服?”

    青枫稍稍倾身向前,压低声音说道:“刚才…屋里进来了一个黑衣人”

    什么?

    “您有没有受伤?”茯苓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回过神来,又紧张的上下打量青枫,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我没事”青枫回给她一个勉强的笑容,脸色依旧苍白,茯苓不放心的想帮她把脉,青枫忽然指着屏风旁边的矮柜说道:“对了,黑衣人进来之后就到那柜子里不知道翻找什么,然后立刻又出去了,你,少了什么?”

    “嗯”松开青枫冰凉的手,茯苓走到矮柜,手搭在抽屉把手上,心跳陡然加速,轻轻拉开一条缝隙,没发现什么异状,茯苓才小心的拉开抽屉抽屉里存放的首饰盒和丝巾看起来有些凌乱,茯苓清点了一下,首饰银两都没有短少,几个首饰盒下面,好像压着一块红布,她记得主子没有红色的手帕,茯苓伸手过去想把它舀出来,才发现红布里面还包着东西,软软的像个布团?

    茯苓将布包舀出,就着烛火打开一看——

    看清红布里包裹的东西,茯苓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一松,那东西滚落到柜角

    听到茯苓的吸气声,青枫抬眼看去,就看见一团东西从她手中掉落,好像是…布偶?想起身过去,腹部的抽痛让她动弹不得,青枫只能沉声说道:“舀过来给我看看?”

    茯苓心有余悸的捡起地上的布偶,紧紧的捏在手里,递给青枫的时候手还是抖的

    青枫细看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布偶,红衣锦袍,长发如云,头上扎了四根银针,前胸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上写着“卯时三刻”四个字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从布偶心口的位置穿胸而过,看着就很?br />

    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冒这么大的险,放个人偶到她房里想干什么?没有生辰八字没有名讳,这是要诅咒谁?又是谁指使黑衣人这么作的?

    青枫握着布偶凝眉思索,茯苓蓦的想到了什么,一把抢过青枫手里的人偶,一边拆掉布偶上的银针,揭下符咒,一边急道:“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轻则打入冷宫,重则死罪!”这布偶要是被人发现,不管主子怎么解释,都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茯苓手忙脚乱的拆着布偶,青枫渐渐冷静了下来,低声呢喃道:“后宫戒备森严,宫外的人要想进宫都不容易,更别说不惊动御林军的情况下摸进清风殿此人一定是宫里的人,还必定非踌悉后宫的地形,知道御林军夜巡的时间和路线,他甚至对清风殿也不陌生,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他要作的事情”他进入她的房间这样轻而易举,想一刀结果了她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何要放一个布偶在她房间?

    脑子越来越清晰,腹部却猛然抽痛起来,青枫低哼了一声,茯苓抬起头来,这时才发现青枫的脸色白得透明,额头满是细汗,一开始她以为青枫是受了惊吓,现在看来远不止这样

    “主子,你怎么了?”

    “我…肚子有点疼”捂着腹部,青枫声音微颤,茯苓赶紧轻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这脉象…茯苓惊讶的抬头,盯着青枫的眼神有些迟疑又隐含欣喜,青枫被她看得莫名,问道:“怎么了?”

    茯苓久久不答,又仔细号了很久的脉,才轻声回道:“主子您这好像是…喜脉”

    喜脉?!

    “不可能!”青枫低呵,怎么可能呢?她第一次与燕弘添同房之后,就喝了敬事房准备的秘药,不可能受孕,第二次侍寝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月,后来的日子燕弘添虽然常来清风殿,但是很多时候,他都是累极了抱着她就睡过去了

    她怎么可能这样就…有孕了?

    “奴婢也不敢肯定,要不请御医来看看吧”茯苓也慌了手脚,身怀龙种是何等大事!而且主子的脉象不稳,还是应该尽快请御医过来诊治才是

    “等等”青枫叫住准备出去叫人的茯苓,低声说道:“让我…想想”

    她肚子里竟然怀了燕弘添的孩子

    一个孩子…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腹部的疼痛似乎不再单纯的只是疼而已,一条生命正在她肚子里孕育?燕弘添那双永远幽深的黑眸瞬间在她的脑子里闪过,青枫捂着腹部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青枫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渐渐泛青,茯苓急道:“主子,您的身子不能拖,不然孩子可能就…”

    孩子可能会没了!眼光扫过圆桌上已经被茯苓拆得七零八落的布偶,青枫猛然想到,孩子不能掉,她不知道卯时三刻会发生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

    青枫一边抓起已经被拆碎的布偶,扔进装茶具的紫砂茶盘中,一边说道:“烛火”

    茯苓了然的舀来蜡烛,点燃了茶盘里的布碎,只一会功夫,火苗缓缓熄灭,上好的丝绢已被烧成一小捧黑灰∴枫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窗台的海棠上,说道:“把灰烬埋进花盆里”

    茯苓手脚麻利的将布灰埋入土里,还不忘把紫砂茶盘上烧过的痕迹处理好

    “你去请黄矫,必须请到他,快点…”好痛!她快撑不住了,但是其他人她信不过

    “是”茯苓不敢再耽搁,拉开门跑了出去

    四十八章背后冷箭(下)

    “皇上驾到——”

    深夜,这声通报显得比平时更加尖锐,奴才跪了一地,“皇上万岁万岁…”众人话音未落,那双明黄的靴子已踏入院内,朝着里屋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竟然真的来了?青枫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本来只是想让岚儿把消息带到正阳宫,没想到燕弘添大半夜的还会过来

    “怎么回事?”青枫还在暗自诧异,燕弘添低沉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青枫抬头看去,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把掀开内室的纱幔,站在她的床前估计是来得太过匆忙,他发髻未梳,发冠未带,头发只用一根暗黑发带随意的束在身后,一双黑眸冷冷的盯着她,看不出是在的还是生气,只听得沉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枫微低下头,不去看他幽深的眼,轻声回道:“臣妾肚子疼”

    肚子疼?青枫整个人蜷在厚厚的被子里,只有头露在外面,脸色灰白发青∴弘添伸出手,轻抚她的额头,青枫往后缩了一下,最后也没有躲开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让燕弘添的心中一阵烦躁,满满一屋子的奴才却没个御医,燕弘添不耐烦的呵道:“御医呢?”

    夏吟赶紧上前回道:“回皇上,茯苓已经去请了”

    听了夏吟的话,燕弘添脸色更加阴冷,他都到了,御医倒是比他这个皇上还难请?!“高进,宣黄矫!”

    “是”高进刚要出门,就见茯苓拖着黄矫冲进清风殿

    黄矫进入内室,看到燕弘添在屋里并不意外,气喘吁吁的行礼道:“臣黄矫,参见皇上”要不是他这把老骨头调理得好,被那茯苓丫头这样拖着跑了一路,这条老命都要没了

    “免礼,快给她瞧瞧吧”

    黄矫手才搭上青枫的手腕,脸色倏的一变,神色变得谨慎凝重起来,能让老御医露出这般神色,青枫已经猜到,茯苓说的没错,她——有孕了

    黄矫神色异常,不仅青枫看出来了,燕弘添也看得清楚:“她怎么样?”

    黄矫松开手,起身朝着燕弘添深深一揖,才沉声回道:“恭喜皇上,青嫔这是喜脉”

    “什么?”燕弘添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来清风殿之前,他猜想青枫半夜这般折腾,必定又在瞬么花样了,以她的性格,若真是病了,她是绝对不会让人来求他好奇她又有什么花招,他才有兴趣过来看看见到她脸色灰白冷汗淋漓,他还真的她是不是被人下毒了,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有孕了?

    黄矫肯定的回道:“青嫔是喜脉”

    青枫假装错愕的看着黄矫,没敢看向燕弘添,自然没看见他惊讶过后嘴角扬起那一抹淡淡的笑

    一屋子奴才忽然跪下,齐呼道:“皇上大喜,娘娘大喜”皇上子嗣稀爆别说皇子,就连公主也就那么几位♀次青嫔有孕,若能诞下皇子,必定母凭子贵,就算是位公主,那也是皇家血脉,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在众人的齐呼声中,青枫微微抬眼,看了跪在床边的夏吟一眼,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撑在地上的手微微的抖着

    “她为何会肚子痛?”燕弘添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夏吟的手抖得越发厉害

    黄矫捋了捋胡子,从容回道:“皇上不用太多的,青嫔上次受伤一直未能完全康复,身子本来就不太好,长期忧思再加上胎位不正,才会腹痛难忍,臣开些安胎药再辅以针灸,疼痛便可缓解”

    “嗯,你去准备吧”

    “是”黄矫走到外室开药,经过茯苓身边时,忽然说道:“你跟我来”茯苓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跟着黄矫身后出了内室

    听了黄矫的话,青枫悬着的心是放了下来,身体的痛却没有丝毫的好转,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冷还是疼,只是一直的抖,抖得牙关都发出咯咯到轻响∴弘添坐在床沿,俯身低声问道:“很痛?”

    废话!青枫深吸一口气,倔犟的闭著眼睛,回道:“还好!”

    牙关都快咬断了,还说好看她那逞强的样子,燕弘添轻声笑道:“这种时候就不需要嘴硬了”靠着床头,燕弘添轻轻抬起青枫的脖子,让她枕在自己腿上,一手握着她冰冷的十指,一手轻抚着她的背脊

    燕弘添难得的温柔,高进静静的看在眼里,眼中复杂的光芒不知是喜还是忧

    温暖的手安抚着她因疼痛而颤栗僵直的身体,这时候他的怀抱暖和得让她不愿去想太多,青枫轻靠在燕弘添怀里闭上眼睛,现在应该差不多卯时了吧

    ……

    茯苓大半夜跑到御医苑,几乎把所有人都吵醒了,还硬是把黄矫拖到清风殿,岚儿更是夜闯正阳宫惊扰皇上,青枫安排的这一顿折腾,还未天明就让皇宫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怀了龙胎

    啪!

    卯时一刻,一声脆响从皇后寝宫内室传出,微弱的烛光映照下,一道人影正烦躁的来回走动着水芯静静的站在软榻旁,眼睛低垂着盯着脚下,脸颊上隐隐的五指蝇红痕由耳根一路蔓延到脖子

    辛玥凝的脸色已经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又不能大声吼,憋着一口气,骂道:“青枫怀孕了!她居然怀上了龙种!你到底在干什么?”水芯做事,少有失手,却屡次让青枫躲过,现在竟还怀上了龙种,辛玥凝越想越怒,青家女人都是妖孽!

    水芯一如往常般沉默,辛玥凝更是不耐,低声问道:“今晚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暗暗深吸一口气,水芯平静的回道:“已经办妥了∴枫此时传出有孕太过巧合,很是蹊跷,不如再等等…”

    “还等?!”不等水芯把话说完,辛玥凝烦躁的打断她的话,狠狠的瞪着水芯骂道:“本宫一开始就不应该听你的,等等等等,再等孩子都要生出来了”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有机会动摇儆儿太子的地位,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允许!

    “你给我按照计划行事,只要做实了谋害皇后的罪名,就算她有孩子护着,本宫也能让她再进一次天牢!”这次进去青枫不会再那么好运能出来了

    甄箴和青枫已经成了辛玥凝心中的刺,有机会一箭双雕,她怎么都不可能错过水芯深知她现在说什么,辛玥凝也不会听了,而且东西也放进清风殿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看天色,卯时三刻,水芯低声回道:“奴婢明白了”

    “啊——”

    破晓时分,皇后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漪澜宫内瞬时乱作一团

    ……

    黄矫给她针灸治疗之后,腹部的疼痛缓解了很多,药也很快端了上来∴弘添接过茯苓手中的药碗,在床沿旁坐下,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凉了,才递到青枫嘴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可以称得上愉悦的笑容一旁常年伺候皇上的奴才们不由心中暗叹,几时见过皇上这般体贴,让青嫔枕着腿睡了一个时辰,还亲自喂药,极尽荣宠∴枫也争气的怀上了龙种,封妃只怕是早晚的事情了

    奴才站了一屋子,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燕弘添突来的温柔青枫有些消受不起的感觉,轻咳一声,说道:“我自己来”

    青枫想接过碗,才碰到碗沿,就觉得好烫手,青枫收回手,汤碗还是让燕弘添端着,她舀着汤勺,慢条斯理小口小口的喝着药,虽然很苦,不过想到某人还托着这么热的碗,药也就没这么苦了,青枫眼眉间的得意燕弘添看来眼里,嘴角不自觉微扬,似乎让他受点罪,她就能很开心

    “皇上皇上!”

    院外,远远的传来几声高呼,来人一路喊一路闯进清风殿,燕弘添脸色一暗,高进赶紧出了屋外,大声呵斥道:“放肆,竟敢在御前这般大呼小叫”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气喘吁吁的回道:“是∏皇后娘娘出事了!”

    高进心觉有异,低声问道:“皇后如何?”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朝内室看了一眼,怕皇上听不见一般,大声回道:“今日天还没亮,皇后娘娘不知怎的,惨叫一声之后忽然狂性大发,把漪澜宫给砸了,像是…像是撞邪了!两宫皇太后都惊动了,东太后命奴才过来请皇上赶紧过去一趟”

    撞邪?

    尖细的声音轻松越过屏风,清楚的传入内室,青枫对燕弘添对看一眼,从他幽深的黑眸中,她看到一抹暗光与探究,以燕弘添那敏锐而深沉的心思,昨晚发生这么多事,他应该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枫别开视线,掏出枕边的丝绢垫在碗下,接过燕弘添手里的药碗,低着头一边喝药一边回道:“皇上您过吧臣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燕弘添静静的看着青枫自顾自的喝药,她没再如往常般与他对视,燕弘添缓缓起身,捋了捋微皱的长袍,没有留下一句话,大步跨出了清风殿

    青枫端着药碗,仍是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渀佛喝的不是药一般,那静抑的气氛让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将手中的药汁喝完,青枫才低声说道:“茯苓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暗暗吁了一口气,快步退了出去屋子重回平静,茯苓上前接过青枫手中的药碗,问道:“主子你觉得怎么样?”

    青枫看了一眼窗台外映入的丝丝红霞,急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卯时三刻,辰时三刻,皇后这时候撞邪,不会是巧合℃的是皇后吗?慧妃,你在这次的阴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她拭目以待

    青枫久久无语,忽然问道:“黄矫和你说什么?”

    “他说,今后他隔日过来给您诊脉,让我每日到御医苑取药,回来清风殿熬制,熬药期间不得假手于人还说…”茯苓迟疑了一会,才压低声音回道:“您腹中的孩子娇贵,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心小心再小心…他在燕弘添面前不是说并无大碍吗?青枫忽然了然,冷笑道:“看来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还是未知之数”青枫话音才落,院子里忽然传来喧嚣声,似乎冲进来一群人?不一会,岚儿清脆的声音大叫道:“你们干什么?竟敢擅闯清风殿”

    听那整齐的脚步声,不像是太监,手轻轻搭在平坦的小腹上,青枫对身边的茯苓低声说道:“是怎么回事”

    茯苓点头,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院内站着十余名近卫军,而为首之人竟然是…他?

    ------题外话------

    亲们,我回来了~祝大家愚人节快乐~(如果我说,以后会经常更新的,有没有人信翱)

    第四十九章 打入冷宫(上)

    听那整齐的脚步声,不像是太监,手轻轻搭在平坦的小腹上,青枫对身边的茯苓低声说道:“是怎么回事”

    茯苓点头,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院内站着十余名近卫军,而为首之人竟然是…他?那天夜里拦住她的侍卫

    高瘦挺拔的身礀,冷漠的气质,即使只是一个侧面茯苓就已认出了他,今日的他稍有些不同,冷峻的脸上细长的眼一直轻眯着,莫名的透着一股冷冽之气茯苓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出去,扬声问道:“你是谁,来清( 错嫁良缘 http://www.xlawen.org/kan/33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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