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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道!不然你绝不会理他!周媛笑着继续问:“三公子和他很熟?”

    “不熟。”

    周媛挑挑眉:“我刚才听你说他纠缠什么,还以为你们是旧交呢。”

    “不是。”

    周媛:“……”你这样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谁知谢希治比她还郁闷呢,他总觉得今天这条路似乎格外长,不然怎么跟身边这个小丫头说了好几句话都还不到院子呢?比起跟这个小娘子说些废话,他倒还宁愿去跟净贤下棋,起码杀的他片甲不留的时候,心情比较舒畅。

    周媛被他噎住,安静了一会儿,走着走着却又忽然想起一事:“三公子,你听见过我们吹笛子,那么湖边总能听见的琴声,是你弹的么?”

    谢希治还以为她终于安静了呢,谁知道她又冒出一个问题,“唔。”这次答得更简短了。

    “……”周媛觉得自己快得内伤了,她顺了顺气,又问:“你住在那附近?”

    这次谢希治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才知道么?”他心说我都能闻见你家做饭的香气,能住得远吗?

    ……,我难道早该知道吗???你告诉过我吗???

    两世为人第一次,周媛抓狂了,你丫不就长得好看点、家世牛叉点吗,拽什么拽啊啊啊!!!她听不见谢希治心里的想法,只以为谢希治犯了高冷病,这一口气上不来,当下就站住脚不走了,周禄看她头顶快冒烟了,赶忙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

    旁边一路快走的谢希治却丝毫不觉,走出去好远才觉不对,回头看了一眼,问:“怎么,还想走走?”

    走你妹!周媛忽然快步奔到了谢希 ...

    (治面前,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刚想教育教育他,却忽然发现这家伙实在比自己高太多,指着他倒容易,想看着他的眼睛摆出气势来,实在很难。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周禄也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就把她举着的手拉了下来,还抢先开口解释:“我们常在湖边散步,听多了公子的琴声,很是钦服公子的琴技,真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能与公子相识。”

    谢希治低头看看将到他肩膀高的周媛,又看了一眼陪着笑的周禄,忽然微笑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转头又继续走了。

    拽毛!你那笑是什么意思?是说“你们知道幸运就好了,赶快来跪舔本公子”吗?还是“雕虫小技,也值得你们这么兴奋”?周媛更火大了。

    其实这一次她又想多了,谢希治不说话只是因为他懒得说话,那笑么,其实是他觉得这兄妹二人很有趣,有趣得都不像兄妹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周禄这个哥哥每次在面对妹妹的时候,态度都讨好到近乎恭敬,他不自觉的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妹妹身上,整个人的状态都是随时要冲上来保护妹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哥哥,倒像是一个侍从。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旁人之间如何相处,从来不在他的注意范围内,他只关心哪里有好吃的,谁会做好吃的,如此而已。

    第21章 奇葩

    (    周媛看着谢希治挺拔的背影,真的很想捡一块石头丢过去,“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她愤愤的问周禄。ww

    周禄比她淡定,笑着安抚道:“我瞧谢三公子恐怕不常与人交际,应是独来独往惯了。”

    “他是谢家公子,怎么可能独来独往、不与人交际?”周媛不相信。

    周禄就提醒她:“十娘忘了么?欧阳大官人说过,谢三公子幼时身体不好,常深居简出,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这般,咳咳。”周禄想了想,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谢希治并不像是不懂得礼貌和客套的人,他似乎只是不屑为之。

    算了,忍他这一回,以后躲着他不跟他来往就好了,反正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像欧阳明那样上赶着登门。

    周媛缓过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回走。心里琢磨,实在想不到谢三公子是这样的人,她本来以为作为扬州名士世家公子的谢希治,就算有喜爱美食的名声,应该也只是个幌子——名士总是有些小爱好的嘛。所以她今日肯来,多半也是为了探看一下这位谢三公子真实的性情。

    扬州是个好地方,最好将来能在这养老。可是万一吴王志向远大,那扬州就不太安稳了。周媛辛辛苦苦从宫里逃出来,可不是想来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的。

    所以她现在就想多方证实一下吴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谢希治的大哥在吴王府做司马,周媛就以为谢希治应该也与吴王府有关联,既然他爱好美食,借此攀个关系,了解了解情况也是好的。

    谁能想到这位名气很大的谢三公子,竟然是这么样一个奇葩?

    连话都懒得跟你说,你能从他那里套出什么消息?趁早歇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昨日第一遭认识就邀请自己来吃斋又是为了毛啊?

    周媛想不通,想跟周禄嘀咕两句吧,抬头又看见谢希治站在门口等他们,只能咽下了,打算回去再说。

    他们几人回到禅房里坐下,安安静静的,各自饮了一盏茶。看着时辰还不到,周媛不想这样对坐尴尬,刚打算告辞去自己休息的房里坐坐,谢希治忽然开口了。

    “我听小娘子日常吹的曲子,有许多未曾听过的,可是小娘子自己作的?”

    周媛愣了愣,然后扯嘴笑了笑,答:“不是。ww”

    谢希治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只得扭头叫无病拿了一支横笛来,自己擦了擦,运气吹了一段,问周媛:“这曲子叫什么?”

    周媛本来答完了还在得意,心说真是报应不爽啊,你也有今天,灭哈哈哈。谁知他拿了笛子就吹了一段《雪绒花》,惊得她睁大了眼睛,这是传说中的过耳不忘么?

    周禄看周媛发呆,就出声替她回答:“叫《雪绒花》。”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那些曲子不是舍妹吹奏的,是小人胡乱吹的,有辱公子清听,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谢希治看看周禄,又看看周媛,微微笑了笑,又不说话了。

    周媛觉得他神色似别有深意,可他又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就转了转眼珠,说道:“现在也不到饭时,闲坐无聊,不知公子能不能屈尊抚琴,让我兄妹二人当面一睹公子的风采。”

    “不曾带琴。”谢希治头也不抬答道。

    ……,周媛心里默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许是谢希治也觉得无聊,他答完顿了一下,又开口:“不如下棋吧。”

    周媛绷着脸:“我不会。”

    周禄左右瞧瞧,面带惭色:“小人棋艺不精,还是不献丑了。”

    室内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周媛终于忍不住了,“我去院子里走走。”也不等人回答,抬腿就出了房门,周禄抱歉的对谢希治笑了笑,然后也跟了出去。

    谢希治也觉解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缓缓踱步到窗下,往外看了一眼,见那兄妹俩在院里说话,就转回去坐下,斜斜靠着椅背,舒服得叹了口气,“把那本《汉末英雄记》给我。”

    长寿忙去把书找出来递到谢希治手里,然后到门口去安静守着。

    周媛跟周禄直到送斋饭的人来了,才由长寿请着进去,跟谢希治一起吃了饭。周媛懒得再开口受挫,周禄更不会主动说话,谢希治只专心在吃上,所以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倒很快就都吃饱了。

    吃过饭,谢希治要午休,周媛跟周禄也各自回了禅房休息,等到下午才起来,收拾好了一起出大明寺回城。

    到周家门前两边分手的时候,周媛躲到周禄后面,让他跟谢希治道谢。

    谢希治满怀期待看着周禄,不料对方只说感谢他盛情相邀,然后就道别了,竟没提改日要回请!岂有此理,难道不知道何为“来而不往非礼也”么?

    周禄跟周媛飞快进了周家门,关上门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失礼啊?”

    “失礼最好!他更失礼呢!”周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率先往厅堂里走,“明日单做一盒点心送他家去就是了。”

    第二日谢希治收到周家送来的枣泥山药糕和南瓜红豆糕时,颇有些不满,就这么两样买得到的点心就打发他了?自己破天荒“热情”相邀,竟然没能得到回请,只得了一盒点心??谢希治郁闷了。

    当天下午,又闻到隔墙飘来的肉香时,他忍不住带着人出去转了一圈,都走到周家门前了,却无论如何豁不出去脸皮,还是转头回了家。

    说也奇怪,自从大明寺一行过后,墙外竟再也没听见过那对兄妹的笛声,一向我行我素的谢三公子终于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他把长寿和无病叫到跟前,问:“我那日说什么话惹恼了周家兄妹了么?”自己的态度已经是难得的热情有礼了啊,换做别人早都感激涕零了吧?

    长寿和无病回想了好一会儿,一齐摇头,然后长寿大着胆子问:“公子可是回小院的路上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谢希治哼了一声,“我是耐烦多话的人么?”

    两个小僮想想也对,他们家公子这么懒,哪稀罕跟人多话啊。实想不到问题就出在他不爱说话上。

    “想是周家觉得公子身份高贵,难以高攀吧。”无病从常理推测。

    谢希治想不出原因,只能又去把他最近觉得好吃的食肆吃了一遍,去珍味居的时候不免又想起周家来,到底觉得意难平,不得不“屈尊”找了欧阳明,委婉的讨教一下蹭饭秘笈。

    欧阳明一开始根本没明白谢三公子的意思,听他问起自己最近有没有去周家,就如实说:“前日楚州有些杂务,去了几天,昨日刚回扬州,倒有些日子没去周家了。”

    他还好奇谢希治跟周媛去大明寺的事呢,不过他不好多问,只跟谢希治聊些楚州的美食。

    谢希治也去过好些次楚州了,对那边的美食暂时没什么兴趣,就拐着弯问欧阳明都在周家吃过什么。

    ...

    (

    欧阳明从刀削面说到干炸里脊,说得他自己也有些馋了,又看出谢希治的向往,就提议:“不如我让人往周家送个帖子,三公子与我一同去周家做客吧。”

    谢希治正中下怀,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状,微微点头:“也好。”

    收到帖子的周松有些莫名,欧阳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要来还提前送帖子。等听说谢三公子要一道来的时候更糊涂了,他来干什么?自家不是跟他没什么来往么?

    拿去给周媛看,周媛哼了一声:“准是来蹭饭的。”叫周禄:“把鸭子藏起来,明日咱们再吃。今天吃素,给他们炒个豆芽菜,拌个凉菠菜,嗯,再拨半盘水煮花生,做个疙瘩汤算了。”

    周禄看着周松无奈苦笑,周松就劝道:“上门是客。我让四郎随意准备几个菜吧。你要是不愿见,就上楼跟春杏一处。”

    周媛悻悻,捧着自己新淘到的传奇小说就上楼找春杏去了。

    没多会儿欧阳明陪着谢希治上门,周松父子将他们迎到厅堂里坐了,又上了茶,连说蓬荜生辉。

    谢希治还是很少说话,场面多靠欧阳明圆着,周松是主人,自然也不好让场面冷了,跟欧阳明一问一答,说得倒也很热闹。

    眼看到了饭时,周松就要留客吃饭,问谢三公子可有什么忌口的不吃,不等谢三公子回答,欧阳明先替他说了:“三公子的口味全城皆知,只要不是辛辣或太过寒凉之物皆可。”

    周松就叫了周禄出去吩咐,很快又回来陪客,不妨欧阳明开口问:“怎地不见十娘?”

    第22章 蹭饭

    (    周媛直到欧阳明和谢希治吃饱喝足离去也没有露面。ww

    欧阳明有些疑惑,周松说十娘要陪她阿娘做针线,他是不信的,那小娘子能安静做针线?难道是为了避嫌?可以前他们家也没这样啊!上次不是还跟谢希治一同去大明寺了?

    谢希治则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已经完全被鲜菇炖鸡、虾仁烩白菜心、清拌菠菜和清炒藕片给征服了,虽然有一道他不怎么感兴趣的羊肉萝卜汤,但完全可以忽略,不影响他吃了一顿好饭的心情。

    “今日冒昧叨扰,本属失礼,万幸周郎君不嫌,且备办了佳肴相待,足见盛情。改日谢某定下帖回请,还望周郎君不要推辞才好。”谢希治吃得舒畅,脸上的笑容也大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熠熠生光。

    他本来面容白皙如玉,此刻想是因为刚吃了饭,两颊透出些红润来,越发显得面容英俊好看,再加上言语礼貌周到,态度亲和从容,想来换成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拒绝这样一位佳公子的邀请。

    周松也不例外,他点头微笑道:“谢三公子相邀,某怎会推辞?到时必定应约。”

    谢希治显然很高兴,还转头跟欧阳明说:“到时还要欧阳大官人作陪才好。”

    欧阳明受宠若惊,连连说:“三公子莫取笑我了,这‘大官人’三字我可担不起,您若不弃,便与周兄一道叫我一声‘耀明’也可。”

    谢希治轻笑,并没有再说,只适时又向周松告辞,跟欧阳明出了周家门。

    “这谢三公子并没什么难相处之处啊?”周松回家就跟周禄说,“上次你们到底是说了什么,惹恼了十娘?”

    此时周媛恰好从楼上下来,听见了就说:“他还不难相处?”

    周禄憨笑:“这位谢三公子倒不是说了什么,恰是因为他不说,才惹得十娘不高兴呢。ww”

    周媛哼了一声:“我也没不高兴,就是不耐烦应酬他们这些蹭饭的。左右咱们也不想跟谢家打什么交道,以后还是远着他们为好。阿爹不是说,盐城那边也有谢家的事么?”

    周松点点头,说:“不过不是谢家本家,是旁支。”他上次去盐城,多少听来了一些消息。朝廷先前派过来想查盐政的人都被拉下了马,完全不是吴王这边人的对手,于是最近又派了新的钦差大臣来,周松打听得知是韩广平的亲信,也就没再敢往那面去打听。倒是这边管事的,打听到是谢家旁支子弟在管。

    他悄悄去看了看春杏的家人,并没敢露面,见他们日子都还过得下去,也就回来了。

    “不管本支旁支,谢家总归是吴王船上的人。我们在京里一贯只听说吴王如何不成器,可到了这里呢,连张大婶都说吴王府裴太妃是活菩萨,吴王虽然声名不显,吴王府的声誉可比皇室好得多,你信吴王没野心?反正我是不信的,咱们且慢慢看着吧。”

    搭着欧阳明是不得已,有事需要靠着他,谢家嘛,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周松听了觉得有理,就说:“那下次他回请,我推了吧?”

    周媛有些头痛:“今日既然都应了,还是去吧,总不好直接驳人面子,以后咱们只躲着,难道他还能次次这样拖着欧阳明上门不成?实在不行,我写几个菜单给他。”

    反正天也冷了,想躲人都有现成的借口。

    周媛老老实实宅在家,连欧阳明来说要带她出去玩也不去了。先是在家跟周禄研究腌酸菜,她记得小时候家里到秋天都会买好多白菜,放大锅里煮过了,再码到缸里撒上盐腌,有的时候还要压上大石头。

    他们现在就这么几口人,也吃不了多少,于是她就准备了两个小坛子,一共腌了十几颗白菜。然后就盼着等酸菜酸了,炖五花肉吃。

    腌完了酸菜恰好到冬至,这边民俗是吃汤圆,他们给珍味居供应的点心也是各种馅的汤圆,芝麻、沙糖1、红豆沙等等都送了一些去。

    他们家自己则还是想吃饺子。周媛喜欢吃蒸饺,就拌了虾仁白菜肉的三鲜馅,大家齐动手,包了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蒸饺,蒸了两锅出来,还给张大婶带回去了几个吃。

    周媛吃了两个就已经饱了,可嘴上没吃够,硬是又吃了一个下去才满足,不想嘴满足了,胃却撑着了,自己在院子里溜达了好半天,还是撑得难受,只能一边哼唧着一边继续溜达。

    来送帖子的长寿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响了周家的门。

    周媛当时正好在门边,顺路就把门开了条缝,看见是长寿才拉开门,笑道:“是你呀。”

    “是,小娘子好,周郎君在么?我家公子遣我来送帖子,邀周郎君明日去赴宴。”长寿生了一副秀气的眉眼,笑起来特别可爱,像是邻家男孩一般。

    周媛对他印象倒不错,侧身让他进门,说:“我爹在。”又引着他去见周松。

    长寿把帖子送到,传达了主子的话就要走,周媛看桌上的蒸饺还没撤下去,那孩子又偷偷往桌上看,就转头出去装了几个蒸饺,等他到了院子里递给他,说:“我们北面人冬至习惯吃饺子,你拿去尝尝。”

    长寿倒也没推辞,笑着道谢告辞走了。

    周媛又溜达回屋去,问周松:“谢三公子在哪请客?”

    “说是城北常庆楼。”周松解释道:“这是城中有名的食肆,多是招呼达官贵人的,等闲人去不起。”

    哦,看来谢三公子请客也不过如此嘛。周媛不当回事,又往外溜达,却听周松叫她:“他这帖子也邀了你和四郎。”

    “我不去,你和哥哥去吧。就说我要在家里陪阿娘。”周媛摆摆手,又去溜达消食了。

    第二日周松父子赴宴归来,跟周媛转达了谢希治和欧阳明对于她没有到场的遗憾,周媛又哼了一声:“跟他吃饭,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下。”

    周松却对谢希治印象不错,不过碍于周媛的态度,到底也没有对谢希治表示出太多热情。

    后来天越来越冷,确实也不适于出门,连欧阳明上门都少了。周媛懒怠出去,又觉得无聊,周禄也没空总给她伴奏做背景音乐,她自己为了打发时间,就捡起了笛子自己吹。

    她本来就不是认真要吹,所以总是想到哪吹到哪,有时候吹一阵能换四五首歌,直接吹成串烧,把听得人都搞凌乱了。这一日她又故态复萌,倚在二楼美人靠上胡乱吹各种曲子,刚把曲调转到《我愿意》,吹到“我愿意为你”的时候,忽然有另一股笛声加了进来。

    周媛本身吹得曲调略高,笛声悠扬欢悦,那后加进来的音调却有些低沉呜咽,带着如泣如诉的意味。两股笛声合奏,倒像是一对有情人在相对诉衷情。

    冷不丁听见有人相和,又确定不是周禄,把周媛吓了一跳,她惯性的继续吹,却忍不住站起了身在楼上往外面望,心想不会是有穿越驴友在吧?

    门外路上没有人,视线所及范围内也并没有人吹笛子,这是谁呢?她吹到最后还是没有看见人,只能垂下手 ...

    (缓一口气。

    咬唇思量半晌,周媛还是忍不住飞奔下楼,出去院子里开了门,一路往外面去看,又回想笛声传来的方向,向那边走了一段距离,还是一无所获。

    周媛呆立了一会儿,有些失落的转身要走,就在这时笛声又再响起,吹的竟是《一千年以后》,她忙悄悄顺着笛声溜进一条小巷,再往右一转,前面有一座石板桥,桥上坐着一人,正侧对她吹笛。

    那人身穿玄色大袖披风,头发用逍遥巾束在头顶,一阵风来,垂着的巾带与大袖一同飘拂,衬得吹笛人肤白唇红,不是谪仙胜似谪仙,正是俊逸潇洒的谢三公子。

    第23章 钻研

    (    周媛悄悄立在墙边听了一会儿,发现谢希治吹的版本有些改动,几处转折都与她教给周禄的不同,但整个曲调的意境却并没改。ww时空流转,天地变幻,独自醒来的机器人,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他爱恋的女主人。悲恸、后悔、遗憾、怀念、回忆,种种情感充溢其中。

    不得不承认,无论从技巧还是情感上来说,谢希治的吹奏都比周禄高了不只一个台阶,至于自己这种业余玩票选手,那就更不用提了,被甩好几条街还要拐弯。

    也难怪他那样清高了,家世好,长得又好,又有真本领,换个人也只有比他更目无下尘的。周媛默默消除了一些对谢希治的不满,不过也并不打算出去跟他打招呼,拍拍手转身想悄悄回家。

    “周家小娘子?”

    她一转身差点撞见一个人,正待道歉,那人就张口就叫住了她,周媛定睛一看,正是谢希治身边的小僮长寿。

    “呵呵,是你啊。”她一边假笑打招呼,一边默默挪动脚步,想继续溜回家去。

    可惜事与愿违,身后的笛声适时停住,谢三公子清冷的声音传来:“可是我扰了小娘子吹笛的雅兴?”怪不得那边停了笛声不吹,原来是寻到了这里。

    他怎么知道今天是我?周媛满脸惊讶的转过头,“呵呵,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谢希治已经站起了身,他立在桥边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媛:“不是小娘子么?听曲声应不是令兄……”

    周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只能干笑着说:“可能是别的邻居,呵呵,我跑出来没跟家里人说,他们不见我回去该急了,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待谢希治反应,撒腿就跑了。

    剩下谢希治主仆大眼瞪小眼,“她这是怎么了?”谢希治还真是生平头一遭遇上见了他就跑的人。

    “公子,天冷了,该回去了。”长寿也不知道原因,只能开口劝谢希治回家去。

    谢希治点点头,又问:“九叔和大哥走了?”要不是为了躲人,他才不出来吹冷风呢。

    长寿答道:“走了。其实公子何必要躲?太妃做寿,您总不能不去,大公子也是想与您商议罢了。”

    谢希治摇摇头:“你不懂,他们哪像你想的这般简单。回去就说我染了风寒,不便见客,要闭门静养,谁也不许放进来。唉,可惜了。”好多美食不能出去吃了。

    回到家的周媛后知后觉的想起,忘了问他怎么会吹这两首曲子了,不过他既然会《雪绒花》,别的听多了自己琢磨出来,倒也正常。只是自己干嘛要跑啊?不就是技不如人么?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儿,自己又不是伶人,指着这东西吃饭,不过是闲来把玩、陶冶情操罢了!

    怪就怪那个谢希治,天生一副高冷的模样,总是让人不自觉有点自惭形秽!

    在吹笛子这件事上周媛受到了打击,于是她就转移了兴趣,又一心扑在了吃上。上次炖的扁豆不如人意,这次她就买回来让周禄切成丝,用热水焯熟,撒盐、胡椒粉到豆角丝上,再淋上热油,最后拌入一点蒜汁。

    周媛自己拿着筷子搅拌均匀,挟起一筷子尝了一口,然后点头:“不错,爽脆鲜嫩,比炖的好吃。下次用这个包包子吃。”

    折腾完豆角,又开始折腾茄子。家里有现成调好的酱汁,她就想做一道酱茄子吃,结果做了两次味道都不对,她左思右想,终于想明白了:是酱不对!她小时候吃的都是东北自家做的黄豆酱,根本不是他们现在用的这个酱汁的味道。

    周媛问了周禄,知道外面有卖黄豆的,就蠢蠢欲动想自己试试做黄豆酱。说起来当初她妈妈做酱的时候她有旁观过,好像就是把黄豆煮熟,然后弄碎,再弄成长方体晾干,等它自己发霉。那时候老妈每次煮熟了黄豆以后还会盛出一小碟,撒点盐给她当零食吃呢。

    想想好像真的不难,周媛就行动了起来,让周禄买了几斤黄豆回来,煮熟做成酱块,放到厨房房顶上晒着去了。

    这东西一时半会得不了,周媛按捺住期待的心情,转头研究吃火锅和砂锅。

    这个时代已经颇流行吃火锅,尤其是在京师的时候,只要一落雪,御膳房几乎每日都有小火锅供应。周媛喜欢吃各种肉类、菌菇类,宫里的秘制蘸料也很鲜香,可惜他们不知道人家御厨是怎么调的,今年只能自己研究。

    周媛叫周禄带着她去了油坊,买了一点人家刚磨好的芝麻酱胚,想回去研究研究能不能弄出后世吃火锅蘸的芝麻酱。可是买回来以后,她对着一团黏糊糊的酱胚却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这酱倒是很香,可是里面还有些碎渣,吃着没有自己以前买的芝麻酱口感好。

    最后只能舀出来一点儿,加水调和一下,撇出去一些渣,剩下的加腐|乳|汁儿、韭花酱调成一碗,又另拿虾酱、酱油、芝麻油调了一个口味,打算比较一下味道。

    在这里基本是买不到牛肉的,所以主要还是吃羊肉。周媛爱吃鱼,特意让周禄买了一尾草鱼回来片成片,打算先煮鱼,后涮肉,鱼羊鲜嘛。

    汤底用的是早起熬的骨头汤,先放鱼骨鱼头,加入葱段、姜片、蒜瓣同煮,周媛提着勺子在里面搅合了两下,又让周禄拿了枸杞、红枣、桂圆等物放进去。等水开了,把滚了淀粉加盐腌过的鱼片下到铜锅里煮,然后就扬声叫大家都快点过来坐下等吃。

    周禄应了一声,把洗干净的白菜、蕹菜、鲜菇、冬瓜、豆腐分给周松和春杏拿进去,他自己最后端了两大盘子羊肉进屋,此时煮着鱼肉的锅已经翻滚着冒出香气。

    ******

    腊月十三是吴王府裴太妃的五十寿辰。裴太妃在扬州地界上素有贤名,一贯怜贫惜老,自嫁入吴王府做世子妃时就多有善举,因此扬州百姓私下都称她为活菩萨。

    往年裴太妃做寿都十分低调,但因今年是五十整寿,吴王早就说了要好好给母亲贺寿,所以要在家里连开三日寿宴,还将瓦市有名的伶人都请到了家里,演杂剧给裴太妃看,哄她高兴。

    于是一进腊月,吴王府的门前就络绎不绝,送礼贺寿的简直要踏破门槛。

    欧阳明虽与吴王有私交,但面上自然还是要注意身份。花银子捐的散官出去唬唬人还可,在吴王府的客人里却根本不够看,所以他也只能在不早不晚的腊月十二来赴宴,应酬一些中低阶的地方官。

    这样的宴席吴王本人自然是不会露面的,只由吴王府的长史主持安排。欧阳明入席应酬一番,略饮了几杯酒,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这样的宴席自然谈不上吃得好,他更是只吃了两口菜,所以出了吴王府的门,就摸着肚子想着去哪儿吃个晚饭。

    今日因是来吃酒,欧阳明也没有骑马,他上了轿子吩咐人先走着,自己坐在轿子里寻思去哪吃,刚决定了要去丽娘那里,还没等开口吩咐,就感觉坐着的轿子顿了一下,接着就听随从在旁禀告:“官人,是谢三公子。”

    ...

    (  欧阳明一愣,掀开轿帘探头望了一望,果然从前面小巷转出来一顶青帷小轿,旁边跟着的两人正是长寿和无病。他忙让停轿,自己出了轿子去打招呼:“三公子怎会在此?”不是明日才是吴王府招待亲眷的家宴么?

    “唔,我去给姨妈磕头贺寿。”谢希治让人掀开了轿帘,却因懒得下轿,只坐在轿子里答话。

    欧阳明顿了一下,转念一想,这位谢三公子从来不能以常理度之,于是也就懒得追问了,只招呼道:“三公子吃了饭么?要不同去珍味居坐坐?”

    同没吃饱的谢希治淡定点头:“也好。”正琢磨去哪吃一顿呢。

    于是欧阳明让他先行,自己在后面跟着,结果一路走着走着,眼看快走到珍味居了,却不知由哪传来一阵香味,欧阳明抽了抽鼻子:“谁家吃锅子呢?”

    身旁的侍从答得也麻利:“好像是从周家传出来的。”

    “周家?”欧阳明肚子咕噜了一声,“停轿!去请谢三公子下轿,咱们周家吃去!”

    第24章 专业

    (    所以说,真是最讨厌有人赶着饭时来做客了!!!

    周媛看着专业蹭饭二人组,简直不能更无语!她煮好的鱼肉才吃了没几片好吗?羊肉刚下到锅里,她还没吃到嘴呢!!谁准你们来的?!

    可是那两人没一个看她!一个貌似在和周松寒暄,实则已经用目光无数次劫掠了她的鱼肉、羊肉和各种菜肴!另一个连貌似寒暄都没有,正直接用目光鲸吞她新研制成功的鱼羊鲜!!

    周松眼角余光已经瞟见了周媛要喷火,可是当此之时,就算是客套,也得让一让人家吃饭吧?他搓搓手,干笑:“要是不嫌弃,二位留下一道吃如何?呃,只是这一锅我们已经吃了,我叫四郎再做一锅来吧?”先把这锅拿去给他们公主吃饱再说,免得她发火。

    欧阳明和谢希治都有些依依不舍,彼此对视一眼,一齐说:“不用麻烦了,一起吃吧。”

    “这,呃,好像不太够……”周松看见那俩眼冒绿光,真的不知该作何表示了。

    欧阳明很爽快:“我叫人去珍味居再取些肉来。”说完就扬声吩咐人去取,然后拉着周松和谢希治坐。

    春杏无奈,要拉着周媛上楼,欧阳明恰好转过头,看见撅着嘴闷闷不乐的周媛就笑了:“十娘还没吃饱吧,坐下一道吃。那么小个孩子,避的什么嫌?”

    周媛正不甘心,闻言走上前提起勺子给春杏捞了一大碗,让她拿着上楼去吃,自己却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了。

    他们家四个人,本来是周松和春杏面朝着门坐着,周媛挨着春杏和周禄,对面是周松。等蹭饭二人组到了以后,周松让谢希治坐了主位,自己在旁相陪,欧阳明则坐在另一面,周媛只能挨着周松坐下,然后捧着自己的碗埋头吃肉。

    周禄麻溜的奔去厨房拿了两套干净餐具送回来,然后又奔了出去,到厨房又准备了一些调味蘸料,还想再添点菜过来,于是桌边就剩他们四个人坐着吃。

    “十娘这些日子在家里做什么呢?也不见你出去。”欧阳明先笑眯眯的问周媛。

    周媛咽下口里的鱼肉,慢慢抬头,假笑道:“在家陪我阿娘。ww”眼角余光瞟见谢三公子动作舒展,如行云流水一般从小铜火锅里捞了一筷子肉进碗,立刻按捺不住了,也伸筷子去捞羊肉来吃。

    比起他们两个来,欧阳明显得克制多了,他先吃了一块鱼肉,惊讶道:“这是什么鱼?也能放锅子里一同煮么?”

    周松看周媛不打算答话,接话道:“是十娘想吃鱼,就将草鲩切成细脍,先在锅里烫了,吃了大半才加了羊肉和各色菜蔬。”

    谢希治也吃了两块鱼肉,此时鱼肉已经煮的时候稍长,有些碎了,口感并没有一开始的滑嫩好吃,但鱼肉跟羊肉的腥膻混合后,竟另有一番滋味,让他这不爱吃过于腥膻之物的人也觉满口生香,再搭配那有些稠、泛着芝麻香的酱汁,简直让人停不了筷,自然更无暇说话了。

    可做主人的总要尽招待之意,周松把盏给二人各倒了一杯酒,举杯敬道:“今日仓促,并没准备什么好吃的,实在失礼,三公子、耀明贤弟,请满饮此杯。”说完自己先干为敬,然后看着谢希治和欧阳明。

    欧阳明看了看谢希治,他是没见过谢三公子饮酒的,上次在常庆楼,谢希治也借口说要吃药,并没有饮酒,因此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解围。

    不料谢三公子竟没推辞,居然举起了杯子向周松致意,还说:“周郎君客气了,失礼的实为我等,不告而来,多有搅扰。”说完饮尽杯中酒,放下之前还跟周媛说:“小娘子莫要见怪。”

    欧阳明有些惊讶,不过并没表现出来,跟着举杯一饮而尽,笑道:“十娘最是爽朗的一个女孩儿,怎会见怪?十娘啊,我这次出门,带了许多小玩意回来,明日我叫人送来给你玩。”

    “多谢大官人。”周媛扯动嘴角一笑,颊边隐隐现出一个小窝儿,显得她多了几分俏皮,“两位大驾光临,我们家才真是蓬荜生辉呢,哪敢见怪?”还打趣谢希治:“谢三公子一进门,登时让人觉着我们家屋子里都亮堂了,我瞧连灯都不必掌了。”

    说得欧阳明哈哈大笑,周松状似无奈的斥责她:“又胡说!”

    谢希治一杯酒喝下去后,脸颊染上了两抹粉意,听了周媛的话嘴角上翘、眼尾略弯,整个人忽然多了些可亲。“小娘子当真伶牙俐齿,又绝顶聪明、多有巧思,周郎君好福气。”

    周松听了连说:“哪里哪里,让您见笑了。”

    欧阳明笑吟吟的插嘴:“我说你们这样说话累不累?都不是外人,就不要这般客套了。三公子、周郎君都省了吧。”顺路套套近乎也是好的。

    “欧阳兄言之有理,周兄莫要再见外,我有一字怀仁,周兄莫再称什么公子了。”出人意料的,谢希治竟然先点头赞同,还一副想热情相交的样子。

    周松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的看了周媛一眼。

    周媛也很意外,盯着谢希治看了半天,见周松看自己,就笑着插嘴:“谢三公子真是爱说笑,我瞧你也比我哥哥大不几岁,竟要跟我爹爹平辈论交,难道还要我们下次见了你叫世叔不成?”

    周松清咳一声,又说她:“这孩子,又乱说!”然后跟谢希治赔笑:“三公子莫见怪,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十娘就是这般古灵精怪,我跟你爹爹论交久矣,怎也没听你叫我一声‘世叔’?”欧阳明怕谢希治恼了,忙出言打岔。

    周媛嘻嘻笑:“我都说怕把你叫的老了么!”又开始扮天真无邪,“谢三公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我就更不敢叫啦。”

    谢希治给她说得哭笑不得,没法接下去,干脆不开口,专心涮火锅吃了。

    欧阳明忙另寻了话题跟周松说话,不一会儿珍味居送来了切好的羊肉,周禄也把东西准备好,拿着进来重新入席,再没人提先前的话了。

    等这一顿饭吃完,人人脸上都红扑扑的,透着满足和滋润。周松请谢希治和欧阳明到一旁就坐喝茶,周媛则跟周禄一起把残羹收拾了出去。

    “周兄,我这里还有一单生意要与你说。”欧阳明捧着茶盏,笑眯眯的看着周松,“说来此事你还当好好谢谢咱们三公子。”

    此言一出,连谢希治都有些意外:“怎么?”

    “上次咱们在常庆楼吃饭,过后常庆楼的东家来问我,珍味居卖的点心是谁人做的,我实话实说了,他就请我做个中人,想问问周兄肯不肯多做了点心也到他常庆楼里卖,我因出了一次门,还一直不曾有暇跟你说。”

    常庆楼那顿饭是谢希治请的,所以说要谢谢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周松听了就先谢了谢这两人,然后又问欧阳明的意思:“……早先说好只给珍味居卖,怎好出尔反尔?贤弟看着答复他就是了。”

    欧阳明放下茶盏,正色说道:“头先那是我不知贤侄的本事,现今我已经知道了,怎还能拦着你们生财 ...

    (?”说到这里看见进门的周媛,就笑道:“再说你家里有个这般贪嘴爱吃的女儿,每日想的许多新花样,也不知卖点心能不能养得起她,过一二年孩子们也要说亲了,用银钱的地方多着。”

    周媛不知前因,听见欧阳明打趣她贪吃,就哼了一声:“我想的新花样也不知都便宜了谁?我能吃多少呢?大官人回回来吃饭,也不说赏给我些好处,只叫我担个贪吃的名儿!”

    “哈哈,这孩子果然伶牙俐齿!”欧阳明大笑,“怎么没有好处?我现今正与你爹爹说好处呢!”

    周媛皱皱鼻子,不理会他,转头上了楼,然后又悄悄折回楼梯口偷听。

    “……既如此,改日我与贤弟一同见见那东家吧。”是周松在应承。

    接着是谢希治开口:“眼看要过年了,各家往来宴请要点心的也多,不若由珍味居传出话去,帮周兄承接些外面的预订。”

    “啪”的一声,好像是有人拍掌。

    “正是呢!还是三公子想的周到。”( 公主的市井生活 http://www.xlawen.org/kan/3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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