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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部分阅读

    地灭,永世不得超升。”

    “呵!多谢耶律将军成全!”李无忧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既然将军如此爽快,那我李无忧若不坦诚相见,就似乎太对不起将军你了!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听过玄心大法?”

    “玄心大法?可是昔年庄梦蝶在《逍遥游》中曾提到的那种可以控制人心神的法术?”

    “老将军渊博如此,那一切就好解释多了!”李无忧笑了起来,“首先,战劈之比武之前就中了这种法术,心智已然失常。其次,他也不是耶律豪歌所杀,而是自杀!”

    “什么!”耶律楚材直惊得目瞪口呆,但随即心念一转间,与当时情景一一对照,丝丝入扣,顿时恍然,“难怪那一飞刀我竟没有发现刀光,原来是战劈之自己刺的。难怪他半途离席,回来后却满头大汗,想必是他的意志与玄心大法对抗得很辛苦吧?”

    “呵呵!正是如此!另外那柄大豪飞刀也正是他离席其间去耶律豪歌的房间偷来的。”

    “但……但他是什么时候中的玄心大法,心智又是被何人所摄?”

    “什么时候中的?呵呵,就是你将无忧剑赐给他的时候了!至于心智被何人所摄,耶律将军莫非以为当今之世,除开大荒万千少女的偶像一代绝食天才李无忧,还有谁能使出玄心大法吗?”

    “你?就算你真的会玄心大法,你人都死了,法术应该已经失效了啊,这……这究竟是怎么会事?”耶律楚材彻底糊涂了。

    李无忧不答,却道:“五日前我攻城本是伪攻,却见你和战劈之貌似不和,顿时以为有机可乘,改变计划,挑拨离间你两人了。嘿,没想到却着了你二人的道,搞得身受重伤,只是这样一来却让我原先的计划更加天衣无缝而已。”

    耶律楚材道:“你的意思是说,‘以牙还牙’计划,是你在烟州放我的时候就已经定下,当时你第一层的离间计是对付我和战劈之,但实质上的第二层是对付豪歌和战劈之,而你在隧阳城头受重伤原本该是作戏,但却因为你误以为你第一层离间计成功而临时改变计划,搞得你真的受了重伤,而之后的作戏则是你在烟州就已经定好的计划,只是真的受伤这个小插曲让你的计划更加完美逼真而已?”

    李无忧心道:“到现在才搞明白,老家伙,你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表面却微笑抚掌道:“好,好!老将军果然聪明,不枉我一番推崇。好了,将军既然明白了这一层,难道后面的还不明白吗?”

    “你……你是说,你根本没有死?”一语之出,石破天惊,耶律楚材被自己吓得倒退三步,踉跄跌倒,再起身,额角血流不止。

    李无忧掏出一方手巾,轻轻拭去他额角鲜血,指尖白光抹过,血流顿止,笑道:“老将军,你怎么如此不小心,伤了自己多不好?无忧还等着你为我效力呢!”说时手指捻,轻轻甩了个响指,一团七彩光华升起,二人周遭阴森森的气氛不知何时已消失了个干净,一缕阳光不知于何处透了进来,耶律楚材这才发现自己立足之处其实是一处阴湿的牢房,但刚才为何……他默默地摸了摸额头,望了望眼前少年灿烂笑容,一时再分不清人间地狱。

    “作为万千少女的偶像,我怎么舍得用我的死来让她们心碎呢?这叫偶像的义务!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说重点吧,当日虽然受伤甚重,但因为我是天才嘛,没出三天就几乎全好了。然后我费了两日时间,以石为骨,以水为肌,做成了一个假身,就是在两军阵前烧死的那个了。至于我自己,则用出锁魂于身的绝顶法术将自己封印在无忧剑中,战劈之拿到无忧剑那一刻起,我就悄悄对他使用了玄心大法,却没想到战劈之的意志真是太坚强了,直到晚会前我才成功将其心神影响,呵呵!”说到这里,李无忧忽然笑了起来,“这也算是天意吧……若是耶律豪歌早一会挑战,战劈之就不是我所希望的战劈之,若是再晚一会,那我就将功力耗尽,不得不自无忧剑中弹出,当场被战劈之格杀!”

    他说来简单,但耶律楚材听得惊心动魄,作声不得。默立良久,耶律楚材踱步到那道阳光前,他早发现那里乃是一扇小窗。刚直窗口,阵阵啾啾鸟鸣合着醉人花香袭卷而来,神情为之一清,定眼看去,窗外却是一片金荷碧池,自己所在,果然便是隧阳天牢了——这里他来过数次。

    李无忧诚挚道:“方才为求得将军一诺,先前无忧曾在此四周布下结界一个幽冥结界相骗,得罪之处,望请恕罪。”

    耶律楚材一愣,道:“李元帅,其实你既然身具玄心大法这样的上古玄功,即便要以牙还牙地破隧阳,当日只需放回豪歌便成。要老夫归降,也只需使出大法即可,何须如此周折?”

    李无忧笑道:“实不相瞒,玄心大法的持续效果很短,根本无法长时间控制一个人。再说了,千古用一士,李无忧想要的是老将军甘心效力,不如此,如何能够成功?”

    耶律楚材蓦然转身,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假意归降,到时候再将你出卖?”

    李无忧淡淡一笑:“老将军一言九鼎,这一点无忧若是信不过,也无需费尽心力,甘冒丧命之险也要博将军一诺了!”

    耶律楚材怔怔望了李无忧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拜服在地:“李元帅胸襟气度实非常人所及,老夫愿效犬马,只是希望他日攻破云州,能善待我萧国百姓!”

    “将军放心,天下本一家,萧国的百姓也是天下百姓,无忧自当一视同仁。”

    *****

    日近黄昏,一蓑烟雨,竹林里,夜梦书仗剑踽踽而行。穿过一条溪流,蓦然站定,手搭凉棚,视线穿越眼前翠绿嫣红,前方依稀城池轮廓,当即轻轻松了口气,合十低声祝道:“前面就是梧州了,创始神保佑,千万别让我再撞到那个丫头!”

    忽听一人高呼道:“相公,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哦!”

    “哈哈,不是吧?一定是做梦!”夜梦书大笑甩头。

    “相公,天还没黑,要做梦还早着呢!”那声音软语温存,落在夜梦书耳里却不啻勾魂魔音,几乎没骇得跳了起来,循声望去,前方一棵松竹之巅,一名纱衣少女正翘臀而坐。人在纤纤竹巅,身体却兀自摇荡不定,一双赤足带得雪白修长的玉腿也摇晃不定,说不出的风情撩人。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夜梦书双手掩面,转身便走。

    “喂!人家是个女孩子耶,这么高一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人家就跑了?”少女噘嘴呼道。

    夜梦书叫道:“你要真掉下来摔断个胳膊大腿的,老子求神拜佛的功夫就没有白费了!”足下不停,身法展开,人在竹林间婉转穿梭起来。

    “嘻嘻,妾身知道,相公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挂念着娘子我的,不然怎么假装跑了一圈,又回到我身边来呢?”少女开口的时候人还在竹巅,话音落时,人影落地,曼妙身形已然撞到夜梦书透过指缝的眼光。

    确认眼前这根松竹正是之前少女坐的那根,夜梦书欲哭无泪。天地良心!要知道他已经将身法使到极限地飞奔了,鬼知道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原地,被这妖女给抓了个正着,不用问了,这附近一定是被她布下了鬼打墙一类幻术。知道自己再也逃无可逃,他沮丧地停步,一头撞到那棵巨粗老竹上,捶胸顿足、号啕大哭道:“夜梦书啊夜梦书,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走之前那天晚上非要赢得张龙、唐鬼两位好兄弟都脱裤子还不肯罢休呢?”

    少女眨眨秋水一般的眼睛,足不履尘地行了过来,一脸天真道:“为什么啊?这有关系吗?”

    “古圣言‘赌场得意,情场必然失意’,若非老子赢得他们都脱内裤了还不肯放手,又怎么会遇到你这妖女!秦、清、儿!”说到后来,夜梦书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嘻嘻,相公,你既然还记得娘子我的名字,无论你嘴里怎么损我,我都不会介意的。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我……我他妈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夜梦书悲呼一声,悲壮倒地。

    “各位客官,说到这里,说书人不得不交代一下!这位天仙化人的姑娘就是当日夜大人出使雅州时候,一路尾随他的那位神秘女高手了,芳名秦清儿的便是。只因为当日雅州城外,夜梦书为了国家社稷,不惜使出隐藏已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法术‘脱裤子大法’脱身而逃,这一脱之后,秦清儿姑娘虽然对其伟大裸体只是惊鸿一瞥,却已然惊为天人,当即芳心暗许,此后便处处与夜梦书捣乱,马府……呵,这位爷问得好,为何芳心暗许了反而要处处与心上人捣乱?俗话说得好‘少女情怀总是诗’,清儿姑娘乃是一代奇女子,虽然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我们的绝世美男夜梦书,却绝不会像寒山碧一般张口就说‘帅哥,我想嫁给你,但能不能先问你三个问题’,也不会像慕容幽兰一般说‘老公,你要非礼就非礼我吧,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更不会像朱盼盼一样羞于启齿,最后却冷不叮节烈一把,至于唐思姑娘那样默默朝夕注视一个人,却冷眼旁观,连说话也要借助公事之名,更是清儿姑娘所鄙视的,因为清儿姑娘对他师父的名言‘爱情,是对相爱的人的一种折磨’领悟甚深,并将之付诸行动……马府一会,她本想给情郎添些乱,却为一神秘人所破坏。和议达成之后,夜梦书就住于马府,而清儿姑娘受马夫人叶三娘之邀,做客马府,与夜梦书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终于令夜对其日久生情,定下‘非卿不娶’的海誓山盟。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久之后秦姑娘因事东去,二人于杨柳岸晓风残月处洒泪而别。之后夜梦书随马大力大军北上,秦姑娘千里寻夫,义无反顾,何其壮哉!上天垂怜,终于让其碾转反侧后,在夜梦书出烟州时撞了个正着……”若干年后,一代说书大家小黄先生在捉月楼中说到这回书时,解释这段插曲时如斯说。

    但当无数夜梦书的崇拜者一脸艳羡来求证时,故事的男主角本人却用狮子吼的无上玄功对这段被美化的历史发表了不同意见:“少听那王八蛋胡扯,当时他根本不在场!事实的真相是,从雅州开始,有人就一直对我纠缠不休,声称要对脱裤事件负责,说是‘圣人云非礼勿视,但既然妾身已经看了相公的裸体,就该和你行成婚大礼,以大礼全小礼,才不伤风化啊’,你们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嘛?”

    但无论当事人如何辩解,整个大荒对夜梦书的飞来艳福都是持羡慕态度的,许多侠客开始每日在但凡有水的地方神出鬼没,一面深情轻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面刻苦学习脱裤子大法。

    当然,东施效颦的直接后果是引来过往mm一片惨叫和刑事房捕快的风声鹤唳。事后一代情圣柳随风先生检讨这一现象时,指出了一个重要的原因:当时的夜梦书根本打不过秦清儿!夜梦书的众fns这才恍然大悟,于是纷纷开始自残并千方百计降低自己的功力,这让无数老前辈顿足捶胸,仰天悲呼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

    但此刻夜梦书断断没有可能想到自己的艳遇经历对后来大荒风气的影响,只是露出一脸苦笑,道:“大小姐,我这一路上为了躲避你,已经耽误了三日的路程了,成亲一事,咱们以后再谈成不?”

    秦清儿轻轻摇了摇头,脆生生道:“你们中土的人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大丈夫一言既出,四匹马也追不上的吗?是人就该言而有信啊!此时后悔,未免太也不算个男人了吧?”

    本是委顿的夜梦书听到这句话精神顿时一振,眼珠一转,一脸吃惊道:“什么什么?清儿,你怎么把这话和我是不是大丈夫扯上关系了?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难道这话不是这个意思吗?”秦清儿对大荒语本不是很熟,见夜梦书嘴张大得足以咽下恐龙蛋,一副“这丫头指鹿为马”的古怪神情,立时不免惴惴。

    夜梦书摇头,一本正经道:“清儿,那话其实是叫‘一盐既出,是马难追’,看你那么冰雪聪明,想必也知道这所有的马呢,其实都是不吃盐的,所以呢,你要想让你的马跑得快些,就可以在它屁眼上抹一把盐巴,那样的话,是匹马都追不上你的马了!”

    “真的么?”秦清儿眨巴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显现出好奇的神情。

    “恩!”夜梦书坚定地点头。

    “耶!太好了!”秦清儿大喜,在夜梦书极端不好的预感中,纤足猛一跺地,让后者身体顿时飞起五尺高,迅疾伸手自背上包袱里的抓出一把盐,毫不淑女地一把封在了后者的屁股上。

    “啊!”一声惨叫,海盐随着劲力渗入某处,夜梦书落地之后,猛地弹起,直冲云霄,迅疾变成一个黑点,瞬息间消失在雨幕里。

    但噩梦并没有结束,待他落下时,少女抓了把盐迅疾追了上来,兴奋地笑道:“相公,你教我这法子果然有效耶!你的速度都与我的轻波曼影身法不相上下了,恩,幸好我随身的背囊里带了五斤烧烤用盐,这样一来,我们很快可以将失去的时间补回来,你准时到达潼关,嘻嘻,李无忧那小子想骂你也是没有借口了,相公,你娘子我聪不聪明啊?”

    屁股火烧火燎的剧痛传来,夜梦书直想破口骂娘,但之前的悲惨经历让他理智地没有将这一美妙想法付诸实施,而是装出一副苦瓜脸和最不能讲道理的女人讲道理:“清儿啊,你聪明是聪明,但刚刚其实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烟’,乡下那些老汉抽的那种黑乎乎的水烟,而不是你说的那种白花花的‘盐’,大家成年人,讲道理的是不……哎哟!”却是话音未落,一把清儿姑娘友情赞助的旱烟已然不客气地渗入屁股上来,与盐作用下,屁股上顿时孤烟袅袅……

    夜梦书欲哭无泪:“娘西皮!你一个大姑娘,怎么随身带的有旱烟?”

    秦清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哀怨:“相公,奴家听说爱一个人,就该用要柔情将他熔化,这不是知道你有此嗜好,专门为你准备的吗?”

    “老子什么时候……”夜梦书还想辩驳什么,人却已哉倒在地,口吐白沫。

    纯真无邪的少女无辜地抿嘴沉吟:“难道是我搞错了,没理由啊,怎么拿成‘整人不死药’了?昨天偷偷放了些在你吃的烧鱼后,明明包在另一个纸袋里的啊……”忽然捂嘴,抬头却见夜梦书已经双眼赤红:“老子就奇怪了,昨天在客栈吃了烧鱼后晚上怎么一直拉肚子……你别跑!”

    又不是傻瓜,好不容易找上夜梦书,秦清儿当然不会跑了,盐烟事件的最后,被追上的她提出愿意让夜梦书亲一下当是赔罪。可怜我们的夜少侠,瞪着眼前如花少女良久,终于恨恨道:“那样不正中你下怀,你当老子傻瓜啊?”

    既然不是傻瓜,自然不能拒绝美女同行了,于是前往波哥达峰的人就从孤胆英雄变做了鸳鸯侠侣,当然这是清儿姑娘的说法,用夜梦书的话讲就是“鸳鸯?老子看是冤孽还差不多”。但用后来李无忧的话说则是“有如此漂亮的美女纠缠,老子宁愿前生多造点孽。”这句话好歹没有传出去,不然有人一定会死得很惨,而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一定不是李无忧就是。

    于是两人结伴同行。从梧州到波哥达的三百里路,一路行来,夜梦书算是充分而彻底地领悟了什么叫“用柔情将你熔化”,据保守统计,这其间她一共三次将某种大补药放到了夜梦书的食物里,而且次次品种不同,而在夜梦书随后的出恭的时间里派毒蛇帮其赶蚊子五次,在夜梦书洗澡的盆子里放帮其疏通经脉的鳝鱼九斤,另外对夜梦书实施“温柔按摩”十八次,努力帮其“打通经脉”二十三次,至于其余种种铁心照顾更是不计其数,而这些柔情蜜意最后究竟达到了什么效果也非外人所能知晓,只是有一次夜少侠对湖照影的时候,被湖中某个似鬼非人的形象给吓得直接栽到湖里,起来的时候嘴上还叼了一条三尺长的大鱼,因此还省下了一顿晚餐钱……

    更难能可贵的是,贤惠如清儿姑娘,每到集市城镇,便一定是作小鸟依人状的招摇过市,引来满街有良无良少、中、老年的垂涎三尺,从而让并无“路见不平,铲土来填”嗜好的夜少侠也不得不除善扬恶。但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某恶女却并不领情,非但说自己勾勾手指头就能应付,还将夜少侠难得的一点侠义之心讥讽为男人的虚荣心,并且居心不良——当然玉树临风的夜少侠几手漂亮的动作,引来了满街行人的瞠目结舌和无数美眉的媚眼和飞吻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系列情形的直接后果是这一日二人到达波哥达峰顶那处天池时候,夜梦书惶恐而悲哀地发现自己一头黑发间居然夹杂了数根白发,但面对恶魔的眼睛,清纯无限的清儿姑娘一再坚持这是相公你未见我前因日思夜想而生的相思白发,夜梦书对此只能仰天长叹“既生夜,何生秦?”清儿姑娘立刻反应过来,欢呼雀跃:“原来相公你是如此急切想娶我过门,让我改姓夜啊!”

    于是有人又省了一顿晚餐钱。

    到二人下了波哥达峰,到达下面的苍澜河时,已是夜色笼暮,晚风如波,彼岸渔火点点,河面却舟影全无。

    夜梦书便要前进,秦清儿忙一把将他拉住,道:“不要妄动,前面好像是一个阵法。”

    夜梦书的一个好处是绝对不会不懂装懂,听秦清儿说前面居然被人布下了阵法,虽然怀疑这丫头武功如此之强,怎么在法术上也有能看透结界的造诣,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皱眉,脚步却不再移动。

    正自疑惑,秦清儿忽然一把将他来到了一处山棱后面,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

    果然,片刻之后,夜梦书便感觉到两道灵气的波动自对岸慢慢逼近而来,只是随着那灵气的移动,空中却并无人影,显然是事先施了隐身法。

    “嘻嘻,相公,这个男的虽然没你帅,却比你英武很多哦!”秦清儿在夜梦书耳边轻笑道。

    淡淡如兰馨香随着她的贴近直侵进夜梦书鼻,直沁心扉,而随着那珠玉一般的吐字,一阵热气也钻入夜梦书的耳朵,顿时说不出的酥痒,他直觉不妥,想将秦清儿推开,但手触到后者裸露的手臂,顿如触电,再无半分力道,内心里只盼得此刻一直长久。

    秦清儿觉察有异,回过头来,却是一怔:“咦,相公你脸怎么红了?”

    夜梦书轻轻干咳,道:“恩,那个,天气太热了,一时不习惯。对了清儿,你能让我看到那两个隐身人的样子吗?”

    “可以啊!”秦清儿笑了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要对你施一个法术,怕你不愿意呢!”

    “怎么会呢?没事,来吧!”销魂之下,夜梦书顿时忘了眼前妖女的可怕,豪情万丈。

    “这可是你说的,可怪不得……”话音未落,已然轻轻一吻落到夜梦书左边脸颊之上。

    第一百零八章九道金牌

    “啊!”仿似天雷勾动了地火,脑海中一阵轰鸣,心中有什么东西忽然崩塌,热血一涨之间,秦清儿又已吻在他双唇上,及时制止了他的惊呼。

    随即唇分,夜梦书手指着秦清儿,却愣愣发呆,浑忘记了是该指责还是该说点别的什么义正词严的话出来。

    “相公,你这么看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嘛!”秦清儿虽然也是俏脸绯红,却先恢复过来,“别傻了,快看看那边,能看到人不?”

    “哦!”夜梦书傻傻应了一声,转头看去,顿时惊奇地发现之前一望到头的河面上,|||乳|白色的雾气蒸腾,朦胧中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正在自己方才二人立足所在四处张望。

    “啊!我居然可以看到了?”夜梦书低低呻吟出来,回头看秦清儿,后者大喜,眉飞色舞道:“真的么?”

    “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三十,赤膊芒鞋,背了一把大刀,女的绿衣带剑,模样,恩,比你美了十倍。”

    “呵!比我美十倍?”秦清儿不以为忤地笑了起来。

    夜梦书看她笑得诡异,不禁心虚:“你笑什么?”

    “呆子!”秦清儿红着脸轻轻骂了一声,“你知道我刚才吻你两下,用了什么法术?”

    “你这妖女欺我无知吗?使法术只需手掐灵诀就是了,你不过是想乘机占我便宜而已,又还有什么明堂吗?”

    “嘻嘻,当然有明堂了!”秦清儿却不恼怒,“这第一下叫心有灵犀,第二下叫水中望月。这水中望月呢,顾名思义,就是你所看到的并非是真的,而是通过我的眼睛看到的倒影罢了,但这一记法术却是以第一下的心有灵犀为根基的。如果……如果你心里没有我,我心里没有你,我们没有灵犀一点,咱们之间的心就连接不起来,这第二下水中望月就根本不能成功了。你明白吗?”

    夜梦书这才明白这丫头为何笑得那么诡异,心头没来由的大恨,但想起她说如果她心里没有自己,这水中望月就不能成功,心中却又满是甜蜜,素来剔透的他今天第二次呆住。

    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龙师兄,我们在附近找了三天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嫣儿是不是算错了?”

    夜梦书顿时从魂游太虚中惊醒过来,循声望去,场中二人已收敛了隐身术,而说话的正是那绿衣少女。

    却见那带刀男子摇摇头,道:“嫣儿的算术向来精准,理当不会出错。再说即便她错了,观音瓶的指示却是错不了的。”

    绿衣女少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奇怪的是,这附近我们几乎已将这附近十里搜索了不下九遍,却连半点线索都没发现。”

    带刀男子道:“若我所料不差,线索就该在这附近,只是被高人布下了阵法,一切都被封闭了。”

    绿衣少女笑道:“原本我以为只有我才做如此想,没想到龙师兄你也是这样想的……可惜嫣儿有事上了方丈山,有她这精通阵法的专家在,我们应该早就找出来了!”

    带刀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啊。江湖中‘武出禅林,剑归正气。法看玄宗,术落天巫’,说到这阵法封印,自然是他们玄宗门第一。其实若是太虚子师伯肯放秋儿与我们同行,效果也是一样的。”

    “其实这倒怪不得他。”绿衣少女却笑了起来,“太虚师伯号称情道,少年时风流不羁,处处留情,可说是伤了无数前辈的心,我天巫有几位前辈至今未嫁就是因为他呢。如今秋儿对李无忧一见倾情,偏偏后者也是风流多情之人,师伯是怕她重蹈他那些红颜知己的覆辙。要不然,又怎会一听说这件事,就要我们不顾身份,联合文治师弟他们去李无忧的军营里将秋儿抢出来?”

    “是啊!这事我们虽然做得隐秘,李无忧也多半会疑心到陈国身上,但早晚会有被揭穿的一天。到时候,还真不知阿治怎么像李无忧交代,毕竟他们是有师徒名分的……”带刀男子说到此处,猛地一顿,一掌朝夜秦二人藏身处一扬,喝道:“什么人藏头露尾?出来!”

    秦清儿与夜梦书迅疾飞离原地,刚刚落到场中,便闻身后一声巨响,回首向来之处,山石飞裂,竟是凭空多了一人高的山洞。

    秦清儿朝那带刀男子吐吐舌头,啧啧出声,末了却是双眸一亮,喜道:“好家伙,看不出你块头大,力气也不小!我正缺一个仆人帮我搬东西,每天三钱银子,有没有兴趣?”

    带刀男子听刚才角落里有一个呼吸声若有若无,本以为是名绝顶高手埋伏,却没想到一下子蹦出两人来,正自惊诧,万万料不到这小丫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哭笑不得,但他涵养极深,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秦清儿顿时失望之极,怯怯道,“要不我再加你一倍的工钱?”

    带刀男子与绿衣少女对视苦笑之际,夜梦书赶忙将这丫头一把抓到身后,作揖陪笑道:“龙大侠,陆姑娘,我这位朋友初入江湖,不通礼数,得罪之处,多多海涵!那个,这里风景还算不错,两位慢慢欣赏,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且慢!”那二人正是龙吟霄与陆可人,被夜梦书喝破行藏都是一惊,见他欲走,齐齐出语相阻。

    “嘿,四大宗门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强留人吗?”夜梦书顿时色变。

    龙吟霄尚未说什么,陆可人已淡淡道:“小兄弟此言差矣,二位躲在一旁偷听我二人讲话,行迹可疑之极,我们查探一下也是合情合理吧?”

    夜梦书冷笑道:“陆姑娘此言差异!当此良辰美景,我自与我娘子自在那边欣赏河光水色,你二人不识趣,自要那么大声扰人美梦,我尚未怪罪你们,你们倒恶人先告状,你这合的是什么情什么理?”

    这番话明显是强词夺理,但龙陆二人却闻之语塞,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夜梦书却不再甩他们,拉起秦清儿转身便走。

    身后忽然破空风响,龙吟霄的声音传来:“不许走!看刀!”

    “当”地一声,夜梦书长刀出鞘,反身一刀,与龙吟霄的离手刀正撞到一处,后者轻轻一抓,大刀回到手中。

    秦清儿蹙眉道:“你们大荒人真是没教养,动不动就在背后打人。”

    龙吟霄哭笑不得,自己这一刀本是试探,即便夜梦书不挡也不会有事,经小丫头一说,倒好似真的在背后偷袭一般。陆可人却迅疾反应过来:“姑娘不是我大荒人士?”

    秦清儿朝她作了个鬼脸,撇嘴道:“要你管!相公,不理她,咱们走!”

    “说清楚再走!”陆可人淡淡一笑,一爪朝秦清儿右手抓来,爪势未至,一团花篮状火网已然先落了下来。秦清儿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手心三尺内,水波层层叠叠。

    “哧!”水火一撞,发出一声轻响,陆可人被逼退一步,而秦清儿却纹丝未动。

    “好身手,龙吟霄请教!”龙吟霄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幻作金龙,向秦清儿激射而来。

    “谁怕谁?”秦清儿噘嘴,一掌将夜梦书推开,背上黑刀自动弹出鞘,迎向金龙。夜梦书乘势后掠,落到五丈之外,大笑道:“娘子你慢慢打,为夫先走一步!”说时身法展开,竟然真的不顾场中的秦清儿,朝波哥达峰电驰而去。

    “留下吧!”陆可人忽然一笑,左手掐诀,右手朝夜梦书下一刻出现方向一指,一道火墙应势而生,后者收势未及,当即被整了个冲冠怒发,眉毛几乎没被烧掉,不禁大怒:“臭娘们,老子不惹你,你却来招惹老子,欠扁吗?”说时身如鹏展,凌空虚步,双手举刀,奋起全身功力,一刀朝陆可人砍去,后者微微一笑,手指动处,一条条火蛇射出。夜梦书身法不停,举刀一封,一道刀气墙立时将火蛇全数拒之体外三尺,身法猛地增速,刀光与身法合一,激速朝陆可人撞去。

    “朱雀火羽!”陆可人一声娇呼,手指一拂,二人之间的空间忽然塞满了片片形如羽毛的火点,“疾”再一声轻斥,漫天火羽以百川归海之势朝夜梦书所在的刀光射去。但出手之后,她才知糟糕,大叫道:“龙师兄小心!”

    “哈哈,迟了!”夜梦书大笑声中,身形蓦然横移三尺,落地立时反弹,大刀化作一道白虹,人刀合一,如星丸一般投向龙吟霄,而这个时候那漫天的火羽落空之后已然射向龙吟霄,另一边秦清儿手中黑刀正化作一条黑龙与龙吟霄的金龙缠在一处,这一下,便是等于合三人之力合斗龙吟霄一人了。

    当是时,三名绝世高手攻来,龙吟霄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微笑,一双眼睛忽然全变做了金色,而那条金龙却化作了一长剑回到他右掌,而左手却合指结了个拈花之印,人却在三人猛如海潮的中静止伫立,一动不动。

    其余三人均涌起玄之又玄的感觉,只觉任南山压身,北海袭卷,龙吟霄都将无视无睹,而无论这一刻还是下一刻,龙吟霄也都将这么潇洒的拈花微笑,一任岁月沧桑侵犯。明明这人就站在眼前,但却仿佛已被遗忘在光阴之外,对他的任何攻击都将是徒劳无功,这个念头才一闪过,似慢实快地,三人的攻击却已无分先后地击中龙吟霄。

    “嗡!”地一声禅鸣轻响之后,三人同时被眼前所惊呆,那三种被该是击中龙吟霄不同部位的攻击却全数都被集中到了那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剑尖。

    陆可人脸色苍白,喃喃道:“是禅意七剑的缘木求鱼,他……他什么时候竟练成了这等旷古绝今的剑法?”

    “闪开吧!”龙吟霄轻喝了一声,三人顿觉身前波涛汹涌,不由自主地忙朝旁边一闪,一道无匹金光冲霄而起。

    “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漆黑的夜空仿佛是被这道金光割成了无数碎片,一如星雨陨落。

    秦清儿叹了口气,对夜梦书道:“我一直以为自己聪明,现在才知道像这姓龙的才算是聪明,他明明已经看出了封印的漏洞所在,却装作无知,终于借了我三人之力助他破开了封印……哪是什么?”她忽然惊呼起来,脸色惨白。

    金光已然消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饶是胆大如夜梦书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捂住了鼻子,恶心得几乎呕吐出来。

    却见先前雪白的沙滩忽然变做了赤红色,地上躺了上千具身着楚军号衣的尸体,每一个人都毫无例外地是脖子上一道红痕,而赤红的鲜血兀自汩汩流动。

    四人同时住手,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开口。江枫渔火,寂夜无声,唯有苍澜河水静静东流。

    良久,陆可人轻轻叹道:“是什么人,什么兵器,居然可以厉害到一息间将千人杀死?又是什么人将其封印?”

    秦清儿不服气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些人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

    陆可人没有说话,夜梦书却解释道:“你看他们脖子上的伤痕,粗细如出一辙,却有长短深浅之分,而连到一起则是一道连续的弧线,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被同一道刀气所杀。”

    陆龙二人诧异地看了夜梦书一眼,前者微微蹙眉,后者却赞许地点了点头。

    秦清儿倏然变色:“能一刀连杀千人,难道……难道……不错,不错,倚天剑既然已经重现人间,破穹刀也本该出世了!”

    “什么?”余众同时失声。

    *****

    耶律楚材归降的消息,秦凤雏迅疾通过霄泉散布到了萧国的每个大城小郡,一时举国哗然,震惊彷徨者有之,唾弃鄙视者有之,欲杀之而后快者亦有之,但大多数国民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既然皇帝陛下生死未卜,连镇南元帅这样的超级大官都投降了楚国,我们归顺楚国,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吧?

    可以说,萧如旧苦心营造的全民皆兵的形势几乎在一夜之间瓦解,前往秦州的路上,九个郡城的萧国军队不是闻风而逃就是出城五十里请降,只有鲁鲁唪尔的守将莫如降象征性地对朱富的前锋部队抵抗了几下,随后听说李无忧大军已至五十丈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忙让手下拟降书,惶急之下却找不到纸,灵机一动,将自己内裤脱下撕开,挥笔而就:楚王天命所归,李无忧元帅天降神人,天下莫能与抗,在下卑贱之人,不愿因个人死节虚名而让一城生灵随之涂炭,今特以吾至关紧要之物奉上,以显归诚之意也!

    李无忧初时不解此为何物,最后见那内裤上犹自黄斑点点,想起“至关紧要”四字,顿时失笑,传阅众将,皆是狂笑不止。经此一役,莫如降内裤将军之名鹊起,“奉裤而降,至关紧要”八字也随之传遍天下,乃时人喷饭必备。

    不两日,李无忧横扫九郡,兵锋逼近秦州。秦、梦两州成犄角之势,破任意一城即刻直扑云州。得耶律楚材归降之后,沿途收复投诚萧军,李无忧此时兵力已达十五万,因有义勇加入,梦州兵力已达十万,而秦州更甚,已达二十万,但他却舍梦州而直取秦州,两城守将大惊之时,他兵至城下却大胆分兵围城,偏又围而不攻,秦州守将秦梦大喜,当夜出兵东门,却被李无忧引头痛击,损失达五万之重,当即龟缩再不敢出。

    一面按兵不动,李无忧一面令细作对天州散布消息说自己将暗度陈仓袭击天州,天州守将呼延斩神颇有谋略,当即主动出击,领兵来试图以奇兵姿态与秦州秦梦一起里应外合将李无( 我本小人 http://www.xlawen.org/kan/33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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