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穿越历史 > 禁宫赋 > 禁宫赋 第 8 部分阅读

第 8 部分阅读

    悖勖且院笤僖膊焕捶锵韫撕貌缓茫俊?br />

    闻得筱筱带着泣声,楚清清勾唇苦笑,声音奇轻:“嗯,再也不来了。”

    回到梧惠宫,楚清清经半是滞神状态,躺回榻上后,径直睡去。那一刻,她喜欢在黑暗中飘浮的感觉,四周的黑暗不再令她恐惧了,因为黑暗中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不用防着何时被人算计,更好的是它似乎能冰结时间,只要不醒来,她永远都不会感受到那份无药可解的思念的煎熬。

    第209章 巧遇穆之彦发病

    ( )这是半块碧玦,那另外半块在那里?这些疑问顿生,楚清清的思绪似乎变得繁乱起来,紧接着牵引着丝丝缕缕的伤感。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流露着可溶冰雪的笑意,唇边,则是如风送暖的温柔,“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好怀念。”怀念到她捂着碧玦搁在心口,触碰着心跳的频率泪湿腮边。

    琼儿没有再作声,觉得这样的姑娘好让人心疼,也让人奇怪。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却让这半块碧玦引得泪流满面,这半块碧玦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又过了几日,楚清清脸上的伤已落了痂,只余下一点儿淡淡的痕迹,也许是她的肌色本就偏白,硬是将那点痕迹隐了进去,看上去完美无缺,竟不似受过伤的。

    而她亦可下榻走动了。去拜望过穆夫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那位琼儿口中新入府的大少奶奶,楚清清也见识过了,是位不可多得的温柔美人,与穆府的大少爷穆之文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说不清当时相识时是种什么心情,本该认为幸福的事情,她却自觉莫名悲哀。

    一日,楚清清站在一树待开的桃树下望着天际发呆,云卷云舒,羡慕它们的自在。

    “姑娘,回房吧,天还凉呢。”

    楚清清斜身回眸,恍惚间她看到另一张女子的脸,嗔怒的教训她:“小姐,回房吧,天还凉呢。”待她摒吸认真再看时,那——只是琼儿的脸。而先前她恍惚间看到的已经不记得是何种模样了,有些难过的敛下眼去,衣袂正随风浅掀。

    她总是这样安静的站在庭院里,似乎看不厌蓝天白云的交差变幻。那双清润的眸,时常带着说明清道不明的感伤,幽幽的似乎能遥望到很远很远。琼儿有些泄气,眼前之人没有动静,表示她不愿意回房去歇息,于是言道:“既是不愿回房,那就去花园里看看吧,今早大少爷从城里带回两盆极好的盆栽,二少爷正在花园里侍候,不然咱们去瞧瞧吧。”

    穆府的二少爷穆彦。那日在曲廊里远远望着对面拐角处走着一位行动十分不便的人,琼儿面露遗憾之色告诉她,那是穆府的二少爷穆彦。一次意外让他患上瘫症,至今仍时不时发作病情,大夫说他活不过十六,可他偏偏活到了二十。夫人不敢大意,求神拜佛保佑他平安。

    楚清清饶记得穆彦的模样,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的书卷之气,样貌俊秀,举止温文有礼。可惜了那瘫症,将他毁得如此。

    任由琼儿拽着,很快就来到花园。穆彦果然对背着她侍弄着一盆栽,而大少爷穆之文与新夫人林芷芬正坐在圆石桌边品茶。这只是穆府花园的一角,这里的花木据说都是穆彦一人打理,从不假他人之手。一棵高大的梨树歪在屋檐边,略带绿点的枝头上停伫着一群麻雀,欢实的叫囔不停。

    这的确是所僻静的好去处。款身下了曲廊,琼儿欢声的打起招呼,“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

    林芷芬搁下茶盏,含笑迎了上来,“碧玦姑娘,快过来坐。”

    她什么都忘了,包括自己的名字。她的一切平静只有在看到那半枚碧玦是方有所悸动,于是,她唤自己碧玦,若是一生都记不得她是谁,那么,碧玦这个名字将伴随她终生。楚清清盈了一礼,“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有礼。”

    穆彦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复又捣弄起他手下忙活。穆之文颌首回礼,林芷芬则拉着楚清清的手坐下。见到这碧玦姑娘,她心里头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可她一惯保持着适宜的微笑,弄得她太热情将彰显了她更加疏离。

    “怎么样,这两日可好?本来我想过去陪你说说话,可是琼儿说你喜欢一个人待着,这才不便前去打扰。”

    “谢大少奶奶关心,碧玦很好。”只是如此打扰在府里,她很过意不去,她想离开,却不知该去哪里?

    “别大少奶奶的称呼,显得生分。”穆之文扬了扬眉,“你不必客气,我们可根本不把你当外人。”

    楚清清心头油升一股暖流,含笑不语。斜眸看向了穆彦,他仍然忙活着那盆看上去很名贵的盆栽,墨丝随着微风从他颈项里缓缓飘起,很快与肩头的乌黑重叠。

    “这盆栽叫玉树,可是很难得的佳品。”穆之文说着,颇有几分神采飞扬的味道,“早年我就一直寻找,想不到昨日皇城里传出来消息,说有位大官辞官归故,她的夫人乃是位雅兴中人,欲将这盆玉树转赠。我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去,想不到为求此盆栽之人不在少数,我还费了些力才将盆栽弄了回来。”

    楚清清静静的听着。见林芷芬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夫君的看法,“我倒是觉得那位夫人不见得清雅,若是中爱,怎么不一并带离去,难道转赠就不心疼了么?”

    “人家可是辞官引退,能带走的自然是些细软之类的,怎么会将两盆盆栽带着走的?”穆之彦坚持己见,然又话峰一转,“说起来也真是的,这一打仗,朝廷中那些贪生怕死的就纷纷请辞告官,我看这а舻某⒁舱嫣黄鹉ツ蚜恕!?br />

    “要打仗了么?”楚清清只听到‘打仗’一词,再还不曾弄清楚为何将这两个字闻声沉色时,话已问出了口,且莫名的带着一分焦急。

    穆之文只当她害怕,怔了一下很快笑道:“碧玦姑娘不必慌张,暂时还打不到这里来。朝廷已派了大将军萧林前往а粲媵湓ū咦梗勖钦舛换嵊形O盏摹!?br />

    “唉——。”林芷芬微微的叹息道:“听说送去与翡渊联姻的公主下落不明,护卫公主安全的太子也不知所踪,连翡渊的请婚使臣都全死在а艟衬冢庹檀虿黄鹄床殴郑揪臀蘅杀苊狻O衷诔抢锏酱Χ荚诖屎竽锬镆蛭饧虑椋么蠓⒗做轮佳罢姨酉侣洌挂退ちΣ恢苤铩!?br />

    “为何是皇后娘娘雷霆镇怒?皇上呢?”楚清清这会儿觉得很奇怪,脑海里徒然让什么涨得满满的,有什么在挣扎着欲要迸发出来。

    “呵呵——。”她似乎对此刻的话题很感兴趣,穆之文疑惑的笑道:“我们只是商人,更是小老百姓,你问的问题我们岂会得知?”

    楚清清闻言,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手不经意间触碰到腰间所系的那半枚碧玦,她感受到自己的掌心正冒着这个天气不该有的汗意。

    从不远处的花径走来一名仆侍,他曲着身子对穆之文说:“大少爷,帐房那边出了点儿事,管家吩咐小的来请您过去一趟。”

    穆之文点了点头,再看向楚清清示意告别,随即起身着来人走了。他这一离开,林芷芬便笑道:“你真的不必害怕,若是真的打到皇都了,咱们就搬家回故里去。”

    楚清清淡淡一笑,缄口不言,却摇了摇头,无声的告诉林芷芬,她并不害怕,她只是奇怪为何自己对这件事情那么上心?

    “哐——咚——”一声,突然有一声重响划破话语停顿下的静谧。紧接着听到琼儿惊呼:“二少爷,二少爷。”

    两人的目光看过去时,正是穆彦手中的剪子坠地,而他正似抽蓄般倾身倒地。琼儿扶不起他,焦急万分。林芷芬顿时大声喊着:“快来人,二少爷发病了。”

    楚清清也跟上前去,却不知要如何帮忙。只见穆彦四肢乱颤,腿脚弯曲,十指不正常的握拳,口张奇大,拼命的与按着他林芷芬与琼儿挣扎。林芷芬又迅速说道:“琼儿,快去叫人,再赶紧拿过什么东西过来,别让二少爷咬伤了舌头。”

    “是,是,是。”琼儿说着,快速的跑开了,这花园的角落,二少爷不喜人来,想突然叫个人帮忙自然很难。

    “碧玦,请你帮着和我一起按着二少爷,千万别让他动作太大,不则会抽断劲。”

    楚清清也惊了一跳,吓得不知所措。听着林芷芬的话,赶忙蹲下身子使出全力帮忙着着穆彦。可是依她的力量根本帮不上多少忙,眼见着林芷芬也按他不住了。她着急的说:“二弟,你在坚持一下,很快就有人来了,你千万别咬伤舌头呀。”

    眼看情势危急,穆彦的双眼已瞪得大如铜铃,楚清清倏然腾出一只手来,伸出一指塞进了穆彦的嘴里,顿时一脉血肉分离之痛袭遍全体,她想抽出手指已然不可能了。

    林芷芬惊讶楚清清的反应,但又很快回过神来,再回头时,琼儿已带着人跑了过来。

    接下来的如何慌乱,楚清清根本无暇顾忌,她只觉得她的指骨就快被穆彦咬碎了。记得的,只有穆彦先前先瞪的眼睛,在她将手指伸入他口中时,便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牢牢的盯在她的身上。楚清清觉得很可怕,让穆彦那样的眼神盯着,盯得她心颤不已。

    第213章 追寻而来的筱筱

    ( )楚清清觉得今日的穆之彦有些奇怪,却又不知异常在那里?只当时对他不了解,或许这很正常。正待要说什么,琼儿小跑着过来,喘息道:“姑娘,喜服改好了,走,咱们快去试试,不行就再改。”

    楚清清就这样让琼儿拖走了。穆之彦没有若平日一般坐下来修剪花木,而是落坐在石凳上,脑海里回想着杨姓公子所佩带的随身之物,沮颓恼火的心绪让他的病再一次发作……。

    傍晚的时候,楚清清回到自己的居住处。想不到她与琼儿才离开不久,穆之彦的瘫症便发作,若不是上次事情让穆夫人有了顾忌,让人时常去花园那里看看,此次后果真是非同小可。

    来府中恭贺的亲戚围了一卧室,个个神色皆担忧不已,显然很在意穆之彦的病情如何,还有人在问穆夫人婚期是否要更改。穆夫人说等孩子醒来后再说。

    楚清清匆匆赶过去时,大夫已经在为穆之彦诊治了。当她出现在卧室里时,众人自然而然的为她让开了一条路。穆夫人更是告诉她,以后若是二公子的病发作需要注意些什么,俨然她已经将楚清清视作穆之彦屋子里的了。只是有些亲戚见到这样情况,不免有些同情这未来穆家二少奶奶的命运,多半是得守寡罢。

    “琼儿,今早你说由此去皇城得三、四个时辰,是吗?”倚在窗边,望着天际深沉的颜色,楚清清不经意间问着,出口后方想为何要问。

    琼儿正布着晚饭,看了一眼倚在窗棂处的女子,又垂眸摆弄起来,“是啊,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楚清清垂眸看着掌中的碧玦,用近不可闻的声音说:“没什么。”如果说先前是心静,那么此刻,竟是一种空落落。

    穆之彦醒来了,穆夫人问他身子可顶得住?婚期可要改?穆之彦摇头。于是——穆府愈来愈热闹了,参加喜宴的宾客几近将客房住满。当楚清清安静时,琼儿总在她耳边似雀鸟般叫喳个不停。偶尔散步走出庭院,总有听说а舻那槭迫绾谓糁瑁秩绾嗡沙邸?br />

    有一次,楚清清听说太子似乎被软禁在东宫了。那时步履微顿,不懂自己怎么上心国家大事,便不再注意,携裙迈步移去。

    新娘喜服就挂在衣屏后,绣工上乘,可见穆府对这门婚事的注重。除了对着那块碧玦发呆,这些日子楚清清就数对着那新娘喜服发呆的次数多了。明明那喜欢就在眼前,偶尔产生错觉,竟似天涯般遥不可及。

    今日乃三月初七,离大喜之日还有一日。过了三月初八,她的人生就得改写意义,不过罢了,对于失去记忆的自己,人生改与不改,有什么无谓呢?

    “二少爷这两天天天呆在屋子里,连门都不出。”琼儿抱着新洗好的衣裳边走向边柜边说:“下人们都暗中笑话二少爷是在养精蓄锐,等到大喜那日不失礼于人呢。”

    自从那日在梨花树下听完杨姓公子的故事,楚清清便不再去那里闲坐了。仿佛那日飘落的花雨,每一些每一许依旧带着伤感的别离,那个故事深深的感染了她的心绪,忆之难过,念之难过。

    姑娘没理她。琼儿已习惯被她冷落,有时甚至觉得,穆府再布置得如何喜庆,来的宾客再多再热闹,也让眼前之人无法提起任何兴趣。那怕是作为新娘子该有的羞涩与窘迫,可在姑娘身上却不曾有半分影子。就若这场婚事——与她无干。

    “姑娘,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要不要出去走走,不然咱们去找表小姐表公子她们玩罢。”琼儿勉强笑着曲身建议。

    楚清清叹息着摇首,“我哪儿也不想去,琼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姑娘静得还少吗?琼儿心想,“那好吧,那奴婢去厨房看看,晚上给小姐做什么好吃的。”

    自顾自的说着转身离开,楚清清将淡淡的眸色投向窗外,正值夕阳西落,彩霞光芒万千,入眼的屋檐轮廓,沿伸了一条很深很长的影线。

    琼儿刚打开帘子,一小丫头猛然撞了进来,险些将琼儿撞倒。彼此相扶起,琼儿嗔怒道:“燕儿,你急什么,火烧眉毛啦?”

    燕儿看了一眼楚清清,又看着琼儿说:“琼儿姐姐,老夫人吩咐我来叫碧玦前去花厅。”

    穆夫人唤她?楚清清的视线落在燕儿身上,听着琼儿说:“夫人请姑娘前去花厅你也不必那么着急吧,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燕儿眼神闪躲的摇了摇头,“燕儿不知道要怎么说,请姑娘快随奴婢前去,一去便知了。”

    这其中有问题,楚清清肯定自己的猜测。可燕儿既是不愿说,她也废事去想,等到了花厅便知了。吩咐琼儿为她换了件衣裳。出门时,在门口微伫,抬眸看了一眼天边火红的云彩,似血般残忍,却美得耀眼。

    此时的花厅里,主位上坐着捻动佛珠的穆夫人,身边一侍婢垂手侍立;左下方坐着穆之文,挨着他的是林芷芬。右下方是穆之彦,此时,他与众人一起,看着站在花厅中那一脸憔悴且泪痕满布的女子。

    她的发丝有些绫乱,衣衫也有些错位,一双绣花鞋沾满的尘土,很显然她来得有多匆忙与仓促。她说她叫筱筱,是来找她家小姐的,问她家小姐是谁叫什么名字?她却只说她就是穆府即可与二少爷成婚的失忆女子,再问她什么,她除了流泪之外,再不多言语一声。

    “你是怎么知道穆府里的失忆女子是你家小姐的?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穆夫人显然并不放弃需要释惑的心,再一次重复着穆之文问过三遍的问题,只不过她还是头一次开口罢了。

    筱筱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抬眸看了一眼主位上那位看似严肃的老夫人,怯弱的低下头去。

    “我看你腿脚不便,能找到这里来实属不已。”穆夫人不曾停下捻转佛珠的手,徒然叹息道:“老身不想相信你的话,可老身府上的确有位失忆的姑娘要嫁进穆府。老身已让人去将碧玦姑娘找来,若她真是你家小姐,老身不阻止你们相认,若不是,你就在府里歇息一晚,明日再离开吧。”

    她是个好人,筱筱感激的看了过去。此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夫人,碧玦姑娘来了。”

    筱筱闻言,忐忑的转身,再见来者的身影时,摒住的呼吸终于松驰下来,随即泪水重新在脸颊上蔓延,她笑,她哭,是欣喜,亦是难过,她的小姐,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

    “夫人,你叫我么?”穆府的主子全在这儿了,说明事情大件。楚清清盈了一礼,轻问。

    穆夫人没说话,只是将眼睛看到一旁。楚清清会意,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这入眼的清秀女子,怎么哭得如此伤心?再盯着她看时,发觉自己忍不住蹙起了眉,她为何要用那般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楚清清跄踉退后一步,这双泪眼,叮咚一声,在脑海里炸开……。

    “小姐,小姐,小姐……。”筱筱移步向前,她的腿步一深一浅。

    这一声呼唤,叫得楚清清体内的某个地方,似要撕裂般疼痛。她怔怔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睁大眼帘看着越来越近,跪倒在她跟前的人。

    筱筱抱住楚清清,似要将这些日子所受的一切委屈都痛喊出来,“小姐,奴婢是筱筱呀,你怎么可以不记得奴婢了。”

    头好痛,耳边响起轰隆的声音,那是什么?是轩车奔跑的声音。身体向一旁倾去,让穆之彦手快的揽进怀里,他怒视着那哭泣不止的女子,“你住口,不准再说了,不准你刺击她。”

    由来没见过穆之彦动怒,此时都将众人吓了一跳。穆夫人赶紧上前安慰,“彦儿,你别激动,别忘了,你还有病在身,大夫说过让你别激动呀。”

    “娘,把这个人赶出去,快把这个人赶出去。”他好怕,真的好怕,好怕怀里的人恢复记忆,然后绝然而去。

    “好好好,娘把她赶出去,你别激动呀。”穆夫人担心儿子,此时已经乱了。

    “等等。”楚清清无力的靠着穆之彦,揪着胸口的衣襟,看向筱筱说:“你知道我是谁是吗?”

    她怎会不知她是谁,这辈子小姐的波折人生她们是一起经历的。点点头,筱筱泪花的眼睛,“小姐,奴婢是筱筱呀,奴婢是来接您回府的,老爷——老爷他过逝了。”

    这一消息,让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楚清清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力量,完全靠穆之彦做着支撑,似本能的问:“你……你说什么?”

    “那日小姐将奴婢从轩车上推下去,奴婢就昏倒了,待奴婢找到小姐所驾驶的轩车时,那里只剩下一堆残骇,再也找不到小姐的影子。”筱筱哽咽着,回忆着当日的情形,“奴婢赶紧回去报信,让人四处寻找,可还是找不到小姐,老爷担心小姐的安危,一病不起。半个月天前,老爷喊着小姐的名字病逝,奴婢没有立即将老爷的遗体发丧,仍旧等着派出去寻找的人带回小姐的消息,直到今天中午,罗统领才将小姐的下落告诉奴婢,奴婢才匆匆赶过来。小姐,赶紧回去看看吧,不管你还记不记得老爷,他始终是最疼您最记挂您的父亲呀。”

    第217章 一石二鸟的计策

    ( )“皇后娘娘驾到——。”

    唱驾声起,楚清清顿时止住哭意,忙用袖子拭了拭泪,随着众人一起跪迎。“参见皇后娘娘。”

    “好热闹呀。”萧后含笑轻语,她的目光全然落在楚清清身上,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剑。“都平身罢。”

    “谢皇后娘娘。”众人谢恩起身。

    “怎么,尔等都将本宫的话视作耳旁风么?如此齐全的出现在这儿,可是在挑衅本宫的威仪?”萧后鄙夷的的目光掠过众人,勾起一抹令人悚然的冷意。

    楚清清惊得心颤,可仍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怯怕。与众人一起不言不语。

    “太子妃,你可知罪?”

    来得真快呀,连过场都不经,直接向她问罪了。不过此刻罪责逃不开欲加之意,她不能顺着萧后导演的戏码继续下去。楚清清跪下,抬眸时这才注意到柳贵妃正担忧的站在萧后身后望着自己。“儿媳知罪。母后,儿媳那日回宫在途中遇到贼匪,抢劫不成便欲将儿媳残杀,幸蒙上苍垂怜,儿媳方能逃过这一劫难。母后也深知儿媳身子素来赢弱,在外养伤期间虽有闻得太子犯下大错之事,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等到身子好些方才回转皇宫。此刻,太子带罪太德泽宫思过,儿媳身为太子妃,有失劝告其注意德行之罪,故儿媳同罪,儿媳请求母后恩准,让儿媳陪太子一起在德泽宫思宫,以惩自己失责之罪。”

    萧后闻言,心头冷气一抽。她知道楚清清是惧怕她的,可是在那层惧怕之下却掩藏着清晰明了的思路,她可以用一种态度,甚至一句话,便可扭转她思虑纯熟的技量。例如目下,她本意是想抢先利用身为太子妃的她近两旬无故不在宫廷的宫规加责于她,岂知不仅让她说明了不在宫闱的原因,还要求与太子同时一处思过。她的反应速度,让人佩服。

    “这是什么要求?”萧后敛声冷笑,“你既是知道太子身犯何罪,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太子之罪须得他自己独自面对,方能体验深刻,太子妃在身边,岂不是忤了本宫让太子闭门思过的初衷?”

    “母后明鉴。”楚清清作势真诚的叩了一头,严肃认真的真诚与萧后似笑非笑隐怒的颜容形成很鲜明的比对,“太子与儿媳是夫妻。母后尚能在第一时间将身染固疾的父皇接到凤翔宫仔细照看,陪着他一起与病魔对抗,所谓千斤担,夫七百妻三百,如此深情厚谊绝非寻常女子能为,然母后贵为一国之母,为天下女子表率,更是儿媳的表率,试问太子犯错,身为太子妃,儿媳自然要为太子分担一些,求母后成全。”

    萧后努力稳住自己,她又让这个看似虚弱的小女人摆了一道。她搬出了皇帝,搬出了一国之母该有的德体。多么漂亮的搪塞借口,那是她贵为皇后绝对不能拒绝的理由。如果她同意太子妃的要求,教她如何甘心一次又一次栽在她的手里?若是不同意,今日之遇若是传扬出去,不是教天下人笑话她的德行不一?

    此刻殿门口的沉默似乎变得森冷异常,连一旁在采蜜的蝴蝶都停了下来,不再蝶舞翩翩了。楚清清垂着头等着萧后的答应,她知道自己的高帽子已经扣在萧后头上,不论她多不甘心,都摘不下来。这是身为皇后的悲哀,更是她撇不开的尊严之战。

    “皇后姐姐,请看在太子妃一片真心上,您就答应她吧。”柳贵妃从萧后身后走出来,跪在了楚清清身边,带着祈求的语气言道。

    她是骑虎难下了,可需要一个台阶让她的态度转化得顺理成章。萧后不知思索到了什么,徒然敛下所有威慑,竟还掀起了一丝笑意,“既是太子妃待太子情深意重,本宫也委实不好忤了此意,本宫准了,你们都起来罢。”

    她没在难为自己,答应得太轻易,楚清清心头赫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而萧后则很满意楚清清微抬的眼眸上呈现的疑惑和揣测。

    “谢母后。”

    片刻间,周围的人都走光了,楚清清的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萧后临行前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当有依靠贴近时,她毫不犹豫的靠了上去。沉沉的呼吸声,惊飞了停伫在中庭边小歇的蝴蝶。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毋庸置疑。

    白花花的月光和晚风一起,凉透了红墙瓦砾。落地有声般而来,又在声息中悄然而去。深夜的颜色,沉重过千斤巨石,亦压抑得人无法顺畅呼吸。

    “紫金到了谁的手里?”靠在濮阳瑾的怀里,长时间的沉默后,楚清清问出心头久压的疑惑。随着濮阳瑾松了口气似的叹息,楚清清也跟着放松下来。

    “听说惜宁神智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濮阳惜宁真的很可怜,可不论是明着或是暗着,她都没有立场为自己争取什么。

    濮阳瑾知晓如果自己不为她释惑,今夜别想睡着觉了,他的太子妃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固执。握着她的手搁在心口,濮阳瑾英挺的眉宇逐渐皱起,深遂的目光似乎正看向过去。“那日送亲队到达边阳城,我便收到皇叔的来信,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另两拨人打起了紫金的主意。一晚我到城主府应邀,送亲的队伍却突然在驿站遇袭,刺客率先将翡渊的迎亲使者杀害,再欲行抢走惜宁。我不知那行刺客为何不在现场将惜宁杀了,他们分明将惜宁拉入危险地方,要她的性命简直轻而易举。可刺客并没这么做,他们带着惜宁逃跑了。当我赶回驿站时,早已没了那群刺客的身影。消息很快就被传开,而我也因为受到通缉,我隐藏形迹想弄清楚原因。却在那个时候得到罗贵传来消息说你遇袭失踪了。暗中几近打探,终于在穆府里找到了失忆的你。”

    楚清清往他怀里靠了靠,微微的笑道:“我记得我被连人带车一起摔下斜坡,耳边的阵阵马蹄声是晕厥前最后的记忆。我想皇后也想不到我还会活着回到皇宫里来吧。”

    是啊,否则下午也不会来得那么快。“我回宫后已经做好了被罢黜的准备,岂知皇叔献出惜宁救了我一劫。”

    这句话他说得太过简易。就算他不说,她也懂这其中的复杂与繁琐。他的一切都在这里,如果他不回来就表示放弃,回来还有希望,一旦放弃,那么之前的那些准备与付出都不过是场笑话了。“皇叔不会派人去杀翡渊使臣,那样毫无意义。只能说惜宁的命不好,在终于不被嫁到翡渊时,又让皇叔拿在手里做了棋子。”

    “是啊,想不到他们为了不让惜宁嫁去翡渊,居然想出这么个方法,既可救惜宁,又可加罪于我,这一石二鸟之计的确使得巧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都是命。”又突然想到尹湘鹤之死,萧后定是将一切责任都归究到楚清清身上,再加上以前积累的宿怨,她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了。添了分手臂的力道,濮阳瑾的声音变得沉重担忧起来,“清儿,你果然还是不该回来。”

    筱筱已跟她解释过了,是罗贵告诉她自己的下落。还再三申明,绝不可刺激自己想起一切。“傻瓜,如果我不回来,你该怎么办?”

    翻身覆在她身上,俯身亲吻着她眼间的湿意。他想要她,对的,她不回来他该怎么办呢?

    ……

    所谓的闭门思过,就若坐井观天一般,每日迎着朝霞暮落,看着月升星闪。德泽宫那扇大门,在二十多天前萧后离开扣上后,便再没打开。

    楚清清是不知朝内朝外可有大事发生,那一围高高的宫墙隔绝了一切消息。二十多天的平静生活,让她当初对萧后在意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减少了警惕。能与濮阳瑾如此安静的生活在一起,楚清清觉得这闭门思过也是种福气。

    直到那一天,濮阳瑾手把手教楚清清写隶书,德泽宫的大门传开了被打开的声响,那动静,仿佛将德泽宫内所有的平静重新拉入凡尘俗世。笔下的字歪了,肩头上搁着濮阳瑾的下颌,他在耳边细声的说:“别担心,没事的,我出去看看。”

    温润的气息缭绕半瞬后溶入冰冷的空气里,看着他走离的背影,楚清清拿笔的手再无力气可撑起。

    萧后下了道懿旨,内容是说萧林大战翡渊军,起初大捷,将翡渊军赶出至三百里外,岂料翡渊军突然来势凶猛,锐不可挡,导致我军伤亡惨重,已痛失五座城池。现准允太子还朝处理政事,允以商讨对策对抗外敌。

    濮阳瑾还朝,意味着闭门思过没有意义,楚清清回到了梧惠宫。

    庭院中那株桃树又开花了,红灼一片,很美。桃树下为孔雀搭建的草蓬有规有矩,料是袖英等人都人打理。可袖英却说孔雀很久都没飞来了。吉祥的梧惠宫,成了皇宫里流转的一个传说。

    第221章 令人心寒的恶讯

    ( )“我要去见太子,我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楚清清掩饰不住满脸愉悦,推开袖英曲身穿鞋,可那花丝鞋似要跟她作对一般,总是不上脚。

    好久不见太子妃如此高兴了,袖英与袖娟都没有断了太子妃这个念头,袖娟说:“娘娘,您别急,奴婢陪您去德泽宫。”

    “去吧去吧。”袖英说:“奴婢在小厨房的点心还没做好呢,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才走到湘帘处,楚清清突然伫足,回眸望着御医说:“我想这事先不必声张。”

    梁御医会意的拱手施礼,“老臣明白。”

    这个时候的濮阳瑾,应该在德泽宫处理政事。所以只要去德泽宫,便可同他一起分享这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喜悦。

    “娘娘,慢点走。”

    袖娟已经提醒过好几次了,然每是缓下步履不久,又变得似赶一般。楚清清说:“无妨,我心里有数。”

    穿过仪门,空气里飘来些许竹子的清新。眼见着德泽宫转个弯就到了,却在这时看到濮阳慕华从回廓下来,走进了德泽宫。想着若是濮阳慕华,也应该会为此事高兴罢,而且濮阳瑾与她的事情根本就无在他面前有隐瞒的必要。

    紧了步子,楚清清又突然止步对袖英说:“昨日晴妃来看我时说秋芙宫中会有从宫外让人捎入宫的新茶,袖英这会子没空,你去帮我拿吧,晚上我想让太子陪我一起喝。”

    “是,太子妃,奴婢这就去。”袖英笑着转身离去,楚清清复又朝着德泽宫移步。

    宫门口站着两个御林卫的岗,罗贵刚巧握着腰间斜挎的佩刀走来,似乎也正要进到德泽宫里去。见着太子妃的身影,拱手施礼,“见过太子妃。”

    楚清清的心情好极了,她给罗贵一个灿烂无比的笑,“罗统领是去找太子吗?”

    面对太子妃异常的笑容,罗贵心头突然打了个冷颤,回说:“是的,慕亲王过来了,太子殿下让人吩咐属下过来一趟。”

    “正巧,我也去找太子,一起吧。”

    罗贵曲身退后一步,恭敬的让太子妃走在前头。

    正殿在望时,楚清清的心情愉悦如脱离牢笼的鸟雀。她想像着濮阳瑾得到她复又怀了身孕时的兴奋与喜悦,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终于再有孩子了。

    锦忠端着茶托迈出正殿,见到罗贵与太子妃时,轻声说:“慕亲王正与太子在里面谈话,请稍等片刻。”说着,便朝着太子妃躬身离开。

    站在正殿门口,楚清清的心情因为愉快而变得紧张。她能预见濮阳瑾知道事情后会有多么的高兴,有着那份喜悦,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不承想‘哐——’的一声,惊得楚清清赫然回神,那该是茶盏掉地的碎裂声,随即又听到濮阳瑾提高声音说:“不可能,我决不可能同意,这样做莫说对我,对她而言太不公平了。”

    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楚清清捂着胸口,愉悦的心情似乎有了道浅显的裂痕。

    殿中,茶盏碎了一地,白色的瓷片和着茶叶沉默般躺在汉白玉的地面上,茶温不在,茶香却依旧四溢。濮阳瑾站在书案后,满桌的奏册时而打开,时而斜倾,还有几本散乱的掉在地上。此时他怒视着不远处与他严肃对恃之人,眼中不曾有半分妥协的意味。

    “你任性也该有个程度。”濮阳慕华冰冷的声音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一个棋子,能活到现在是她的造化,是棋子就该履行棋子的职责。你如此护着她,难道是想将军事图交给濮阳洵或是萧林,让他们战胜翡渊后,再迎战北晋?太子,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肩膀上挑着什么责任,这些事情相信你在北晋想得很清楚,否则也不会想着逃回а簟H缃衲训滥阋蛭角椋徒忧笆艿目啵馐艿降某苋枰黄鹉鹈矗炕挂а艏业慕焦笆纸桓鹑耍俊?br />

    “皇叔,我能在北晋熬下去,是因为我有仇恨支撑着,可是清儿不同,一旦离开皇宫,她的安危便会受到危胁。上次从护国寺出来,便立即遭遇歹人迫害。皇叔,你真的愿意看到清儿以身犯险么?”濮阳瑾试图说服濮阳慕华不要对楚清清那么冷血。

    “你住口。”这样的濮阳慕华相信谁也不曾见过,连濮阳瑾都觉得陌生。宽袖着紧握拳头,脑海里闪过楚清清的模样,瞬时而来刹时而去。此刻,他决不能心软,“现在这种情形还能顾及多少?自从那夜你父皇醒来跟皇后摆牌后,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气若游丝,很可能永远都不能醒过来了。你却在这里瞻前顾后,因为一个太子妃处事犹豫不决,他的希望可都在你的身上啊,你真想让你父皇死不瞑目吗?不管莫子灏出于什么目的要楚清清随他回北晋,可只要能在不拿出军事图交给濮阳洵或是萧林,北晋又不来犯的前提下,牺牲一个楚清清根本就微不足道。当初苡妃死的时候,你就该有这个觉悟,莫子灏又岂会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濮阳瑾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因为无言可对,皇叔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可更改铁定的事实。

    殿外闻言的楚清清,心若寒冰。濮阳瑾的沉默更令她心碎不已。回想昨夜他的反常,原来竟是因为此事。她不知莫子灏用了个什么理由,居然生出让她随他去北晋的心思?然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一切成了定局,她便是第二个苡妃。曾经她说她和苡妃一样可怜,可总有一点儿幸运,可——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罗贵为难的看着太子妃,想不到居然让太子妃亲?( 禁宫赋 http://www.xlawen.org/kan/340/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