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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他们四人一向独来独往。不至于要听我们的话说谎吧。再说,做这番铺垫也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寒洛他回不回得来还是个未知呢。”

    “你说什么?寒洛他……有危险?”没错,陈大夫也说过,他曾听见萧鸣凤和身边地丫环提起过萧亦轩要对寒洛动手了,这会儿费铮也这么说,莫非寒洛真的要出什么意外?木芫清顿觉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平复。

    “呵呵,瞧你,我一提起寒洛你就紧张成这副模样,当真是情深意重哪。罢了罢了,过了今晚你便是我的人了,我也就不吃这飞醋了,索性都告诉你了吧。”费铮手指在木芫清鼻尖上轻轻一点,笑意盈盈地说道,“你当就真地那么巧,恰好就在你落水了之后偷仲尤旗的人现身小镇,还在投栈解包裹时不小心露出了仲尤旗地一角?世上哪有这么笨地贼人,那只不过是用来将寒洛支走的借口而已。寒洛不在宫里,你没了靠山,还得不任我们摆布?而寒洛地这一路上,也正有一个接一个提前就布好的陷阱等着他往里跳呢,他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能回来救你呢?”

    “我不信,我不信寒洛会轻易就中你们的计!”这句话,木芫清与其说是在反驳费铮,不如说是在安慰她自己。

    “寒大宫主精明能干,阅历丰富,自然不会轻易就中计。不过,若是还有一位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人在他身边不断地蛊惑他呢?”费铮笑得愈发肆意。

    “谁?那个人,是谁?”

    “这可不能告诉你。这颗棋子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可不能这么早就告诉了你,就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也不行。”费铮说着便俯身亲了上去,此时他大功告成,正是志满意得、情欲大炽之时,言谈举止间便也少了些顾忌。

    “箕水!那个人,是箕水对不对!”就在费铮的热吻即将落下的时候,木芫清忽然大喊道,“你说的那个寒洛深信不疑的人,就是箕水对不对!那天潜入我房里面留书相约,要我到湖边去见面的人根本就不是萧鸣凤,而是箕水!那封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明明就是男子的笔迹,萧鸣凤一向娇弱,写不出那样的字。当时参商湖边除了我和房日再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了,我落水之后房日也没有高声呼救,箕水却能那么凑巧地路过,还在目睹了我跟房日的争吵之后跳下水将我救出。是你说的,世上根本没有凑巧之事,有的只是提前的设计。箕水提前就知道我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参商湖边,而且一定会落水的,所以一早做好了下水救人的准备。你们本就是打算让箕水假冒寒洛留书约我出来,再让萧鸣凤推我落水,最后箕水及时出现救我上岸,这样一来可以将我留下来,二来让寒洛更加深信箕水,甚至对他另眼相看,从而由他引着青龙宫的众人顺利的步入你们早就设好的圈套之中,是不是!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木芫清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推测,听得费铮一愣,旋即嘴角一弯,邪佞地笑了起来,竖着大拇指赞道:“果然冰雪聪明,这么快便都猜了出来。让我不由得对你刮目相看了,我的清儿,想到从今以后你这聪明的头脑便要为我所用,我就止不住地心花怒放。你这模样,这头脑,再加上你身后的势力,清儿,你可真是块宝儿,怪不得魔尊大人、寒洛他们都想得到你呢,好像连陆一翔这些日子也对你有了意思。不过如今你是我的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不过你说的也不完全正确。”费铮说着停顿片刻,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房里的那封信确实是箕水留下的,事后也是他悄悄拿走的。不过他本是遵照右魔使大人的指示,想要私下里与你聊一聊端木家的事,试探一下你的态度。不知道萧鸣凤那个家伙从哪里听来了这个消息,便自作主张赶到湖边,想要借机除了你,或者让你吃点苦头出出她心里的恶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当初我爹要我向右魔使求亲说娶她,幸亏我梗着脖子不肯答应,不然这么个婆娘娶回家里,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当时箕水就站在暗处,他知你和萧鸣凤不和,怕引起你的不满不敢现身,后来见萧鸣凤居然推你入湖,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影响了右魔使的计划,这才跳下去救了你上来。所以说,右魔使大义灭亲,废了萧鸣凤的房日宿主实在是英明之举,像那种草包女儿就该关在家里看牢了,省得她一天到晚净闯祸。”

    “哼,萧亦轩将箕水藏的好深。他进青龙宫也有年头了,寒洛竟一直没有注意过。也对,他那个人长相平庸,说话又少,办事干练,初看之下既精明能干又不引人注意,实在是做卧底搞无间的最佳人选,想必萧亦轩也花了不少心思在他身上吧。”木芫清大梦初醒,心潮彭湃,也不管费铮耐不耐烦听不听得懂,只管自顾自地说着,“萧亦轩先让箕水进入到青龙宫做了宿主,又安排萧鸣凤去做青龙宫的房日宿主。大家都知道萧鸣凤是他的亲生女儿,出了什么事情自然第一个便怀疑到萧鸣凤身上,也就忽略了其他可能通风报信的人,这也难怪这么久都没有人怀疑过箕水了。萧亦轩用自己女儿做明棋来保护箕水这颗暗棋,一明一暗,手段果然精妙的很,他心思缜密,手段阴险,难怪可以当上右魔使!”

    费铮一直撑着胳膊支着身子含笑听木芫清说话,待她说完才重新俯身下去,一面悉悉索索地去扯她小衣上的带子,一面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道:“可是萧亦轩他并不满足只是做右魔使而已。就像我一样,我也不想只做个小小的宿主。呵呵,如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全都知道了,现在你要替寒洛担忧也没有用,不如和我一起好好享受吧。”

    是呀,相对于远在他乡的寒洛,自己现在的处境更是迫在眉睫。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呢?木芫清一面费力的挣扎着,一面心急如焚地想着。

    卷二、处身青龙风波恶 六十、狼狈逃离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全都知道了,现在你要替寒洛担忧也没有用,不如和我一起好好享受吧。”费铮边说边俯下了身子。

    面对这费铮的轻薄,木芫清却苦于全身无力,纵使又羞又气又急又恨,费力挣扎也只是徒劳。

    正无可奈何间,瞥见旁边桌子上的短剑,正是刚才挣扎间从她怀中落下,被费铮拾起随手放在桌上的赤血剑。当日从仲尤先祖墓中取得此剑后,寒洛曾告诫她说妖界中觊觎这把神剑的大有人在,要她不可轻易示人,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她便将这把赤血剑贴身收藏了起来,一时一刻也不敢离开。此时那剑鞘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小片,在乌黑乌黑的底质上泛着暗红的光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木芫清眼望着赤血剑,心里胡乱想着:“若是这把剑离我再近一些,再近一些,我便可以一伸手取出剑来,趁费铮他情动意散之时一剑砍伤了他,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恨现在……”

    她这本是心力憔悴毫无办法之时生出的一丝臆想,谁知心念浦动,那躺在桌上的赤血剑便像感应到了召唤似的,红光一闪,剑身由剑鞘中自动退出,在空中绕行了一周,悬停在了桌子上空,剑尖就指向费铮。剑身上原有的那一道殷红色血痕暴涨了寸许,大半截剑都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剑身上刻着的那些古怪符号也被这红色染红,似乎还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赤血剑在空中略一停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费铮的背心刺去。

    此时费铮一门心思都在木芫清身上,哪里料想得到他刚才根本没放在心上地一把短剑竟然能够自动飞行从他身后刺来?亏了他反应也算是神速。于清热之时还能捕捉到空气中低吟的剑鸣之声,刚一察觉到情势不对,他立刻反射式的向旁边一闪。总算是躲过了致命地一剑。饶是这样,他的左臂还是被赤血剑所伤。顿时血流如注。

    那剑饮了热血,红光大盛,势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就在空中急转了头,又向费铮疾速刺去。

    “这是……赤血剑!”费铮大惊之下识出了此剑地厉害。连忙打迭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它周旋,可惜他手无寸铁,又重伤在身,哪里是赤血剑的对手?三五招过后便被赤血剑抵住了喉咙,一动也不敢动了。

    “先别杀他!”木芫清倚着床柱喊道。她并不明白赤血剑怎么会忽然之间飞空伤人,只是情急之下喊了这么一声,没想到那赤血剑就像长了耳朵似的,在电光火花之间停了下来,只在费铮的脖颈处刺了小小一个红点。

    “你。你能控制赤血剑?”见此情况,费铮不可置信地低呼道,因赤血剑还抵在他的脖子上没有撤下。他这话说得很有些惊恐,“怎。怎么可能?就算当年仲尤先祖用这把剑时也只是用手握着。从未见他可以飞剑杀人的,你怎么就可以驾驭得了赤血剑?这把剑。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房间里的形势在转眼之间来了个大逆转,木芫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说话了,“既然你识得此剑,便该知道这把剑曾经斩人无数,饮血数升,端的是凶狠暴戾的很,所以你还是少作挣扎了,尤其是千万别再睁你的桃花眼向我施幻术了,免得我一失神控制不了此剑,在你脖子上一剑刺出一前一后一对透明窟窿出来。…Www.zZz.”

    “你,你要做什么?”

    “很简单,先把你施在我身上的催|情术给解了。”

    “你地剑抵在我脖子上,我怎么能给你解催|情术呢?你先把剑撤下,我立刻就给解了。”费铮早没了适才的洋洋得意,陪着笑脸商量道。

    “费公子,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童那么好骗地?我若没了赤血剑便只有任你宰割的份了,所以这剑我是不会撤地。你地催|情术是隔空便能使的,难道解地时候却要靠近了才行?”

    “不是的,清,木姑娘,我没有骗你……”

    “费公子,现在的你不过是我剑下的蝼蚁而已,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我说你还是老实点的好。我听说大多数法术一旦施法的人死去,便就失效了。不知道催|情术在不在此范畴?要不我们试一试?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最多不过是晚一些恢复体力而已,而你就要失去一条小命了。”木芫清皮笑肉不笑地慢慢说道。她深知,谈判的关键就是看谁拥有更多的筹码,便能够掌握住话语权,因此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优势条件。

    果然,在她这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恐吓之下,费铮不敢再说些什么,立在原地僵硬着脖子,略闭了闭眼睛,便有气无力道:“好了,我已经解了。”

    木芫清试了试,果然手脚都有了力气,心里顿时一松,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好,在衣服上乱摸一阵,从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翻出一个小纸包。接着走到桌前取过桌上的茶碗,倒了一小杯冷茶,打开纸包抖了抖,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抖落一些在茶水里,然后将茶水端给了费铮,示意他喝下。

    “这,是什么?”费铮不敢喝。

    “放心,我若想要你的命,此时便已杀了你了。我这人一向爱憎分明,怎么说你也告诉了我好些机密,刚在宴席上也为我解过围,我念着你这些好,便留你一命。这些药粉不过是让你昏睡几个时辰而已。我要逃命了,你醒着我不放

    费铮虽然仍旧不愿喝这掺了料的茶水,可是剑架在脖子上不喝不行,只好低了头,就着木芫清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看他喝完。木芫清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又对费铮说道:“对了,我刚忘了告诉你了。此药名为相安无事。乃我独家秘制,其功效除了能让你昏睡几个时辰以外。更能让你在一定时限内不能人事。我说过了,我这人爱憎分明,你刚将我压在身下那么久,又剥了我的外衣辱我清白,我岂可轻易放过你?刚下地药粉可保你三年不举。你若能对刚才的事守口如瓶,到时我便会给你解药;倘若让我听到外面有人传些有损我清白的言语,哼哼,我不介意告诉大家堂堂费铮费公子,善于调教女人地此中高手,其实是个不能人事的太监。怎么样?此话可妙?好了,这下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你安心地睡吧,我走了。”

    费铮脸上刚刚来得及现出一丝恨意一丝苦笑。便闷哼一声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木芫清也不敢耽搁,忙撤了赤血剑,打开屋门。蹑手蹑脚地七拐八绕,提心吊胆着可算是逃脱了是非之地。

    她刚一离开魔殇宫。便撒开脚丫子没命地跑起来。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晚这样心惊胆战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后怕不已。

    “长夜漫漫。月光皎皎,想不到角木宿主这么晚还有闲情逸致出来赏月。”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木芫清一心只想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可是跑了没多远,便听黑暗中一个女生不咸不淡的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翎姐姐?”木芫清一愣。

    “呸,亏你好意思唤我一声姐姐。你若真把我当作姐妹,就不敢做那对不起我的事。你跟寒大哥两个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只当我是瞎子看不到么!你明知道我心里面十分欢喜寒大哥,却偏要从中作梗横刀夺爱!木芫清,这就是你对待被你口口声声唤着姐姐地我的伎俩么?”黑暗中看不清岳霖翎脸上表情如何,只听她咬牙切齿的怒道。

    “我和寒洛他……”木芫清本想说她跟寒洛是两情相悦,想说这种事是勉强不得的,并不是一方喜欢就可以的,可是转而一想,岳霖翎对寒洛情根深种,岂是她三言两语可以化解得了的,说了更像是情敌间胜利一方的炫耀,索性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只冷笑着问道,“今晚席上,你眼睁睁看我陷入萧亦轩他们的圈套之中,不但不肯帮我,也不让翼火替我说话,便是为了这个?”

    “没错!你若嫁了旁人,寒大哥便不得不断了对你地念头,那样的话,兴许,兴许他眼中就会有我!”岳霖翎回答的理直气壮。

    “我没嫁给费铮!”木芫清一字一句地答道。

    “你嫁了!全魔殇宫地人都看见你亲口承诺嫁给了费铮,你抵赖不了。”

    “就算是那样,你觉得寒洛会在乎这个?”木芫清觉得岳霖翎根本就是不可理喻,也懒得跟她废话了,“而且我逃出来了。”

    “哼,我早就料到以你的性子,必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地,所以我一直埋伏在魔殇宫地出口,就等着你呢!”

    “你拦住我的路,是打算将我擒了押回魔殇宫送到费铮地怀里么?”木芫清暗自握了握藏在袖中的赤血剑,问道。

    不料岳霖翎却没有立即答复。过了良久,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不是,我是要送你离开魔殇宫,离开妖界。”

    “送我?为什么?”木芫清愣住了,“你不是说我若嫁了别人,寒洛便是你的了么?又怎会这么好心?”

    “我答应过寒大哥,在他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里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有闪失。他虽负了我,我却不能负他,我还是要安全送你离开。”岳霖翎幽幽叹道,末了,声音一振,恨意又显,“再说,你若是离开妖界不再回来,寒大哥寻你不着,日子一长也许就能把你给忘了。”

    原来是要流放了她。木芫清心里一凉,刚刚涌起地对岳霖翎的感激和内疚顿时烟消云散。只是眼前要怎么办呢?用赤血剑伤了她么?可是刚才能用赤血剑制住费铮,不过是她的无意之举,眼下还能行得通么?木芫清心里很没底,更何况,岳霖翎不过是为了寒洛争风吃醋罢了,并为真正害过她,且还在青龙宫悉心照料了她大半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私心里并不愿意伤了岳霖翎。

    想了又想,两害相权取其轻,木芫清决定用自己的幸福换取寒洛的安全,她冷笑一声,开口提议道:“岳霖翎,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答应你离开妖界,你也帮我一件事情,厄,这件事是关乎寒洛和青龙宫众人安危的!你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吧。”

    “说来听听。”岳霖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刚得到消息说寒洛此行有危险,他身旁有奸细,是萧亦轩的人,要在路上害他。”

    “噢?有这事?”岳霖翎一愣,声音中也有了一丝紧张,“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消息?”

    “是费铮。费铮告诉我的。”木芫清老老实实地答道,“他心里一激动,不自觉得就说漏了嘴。这消息绝对可靠,你不用疑我。只是……只是我虽知道了,却没能力可以救他。但是岳宫主你不同,你是朱雀宫的宫主,你有这个能力,你可以赶去救他!”

    “好,我答应你。”岳霖翎想也不想,立即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岳宫主,烦你立即动身,尽快找到寒洛,把我下面的话告诉他,就说箕水是奸细,他是萧亦轩安在青龙宫的暗棋!他们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仲尤棋,有的全部都是萧亦轩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机关陷阱。岳宫主,这一字一句,你可都要记住了,务必务必。你若替我救了寒洛和青龙宫的人,我木芫清便今生今世再不踏入这妖界一步。”木芫清还担心岳霖翎不肯帮她,举手向月,一脸郑重地起了誓。

    岳霖翎脸上几明几暗变幻了好几番颜色,最终冷着脸对木芫清道:“寒洛我自会去救,你也不能再留在妖界。我看着你离开妖界后便动身!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

    卷二出身青龙风波恶(完)

    卷三、山高路远悲流离 六十一、为食所困

    已经第七天了,木芫清孤身一人饥肠辘辘地奔波在人类的城镇上。当初她星夜奔驰走的匆忙,一应盘缠行李全部落在青龙宫没有来得及带出来,别说银两,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是当晚赴魔殇宫晚宴时所穿的,七天来不曾换洗过,又脏,又臭,又破,连她自己都不敢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打出娘胎以来,她还从没有如此狼狈不堪过,如今可算是饥困交加,世态炎凉一一尝遍了。

    “清儿,倘若哪天寒洛也护不得你了,便来玉苍山竹秀峰找我。切记切记。”

    楚炎临走时交待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如今她背井离乡从妖界来到人间界,一路颠簸,只有一个目标,却没有方向。

    临近中午,木芫清摸了摸自己咕咕咕抗议不止地肚子,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赶路。

    只可惜老天偏要跟她作对,今日正逢集市,又时值饭时,道路两旁摆了一溜的各色小吃摊,小贩们的竞相吆喝声,食物热腾腾的喷香气汇合在一起,像勾魂的锁链一般将她套得紧紧的,挣得挣不开。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一疙瘩肉,一咬满口喷香!”

    “豆沙糕,好吃的豆沙糕,香甜不腻,老少皆宜,两个铜板一大块!”

    “酸辣汤,好喝又解暑哎,给您老来一碗?”

    满大街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躲都躲不掉。待木芫清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包子摊前,贪婪的盯着笼屉里刚出锅的热包子,一个劲地吞着口水。

    “姑娘。咱这包子里地馅儿可是祖传的秘方,从我祖爷爷手里传下来的,上百年地历史。保证你吃了忘不了,怕是要连舌头都想吞掉了。怎么样。来两笼?”卖包子的小贩见她站在包子摊前迟迟不开口,连忙热情地招呼道。

    “多,多少钱一笼?”木芫清又盯了包子一眼,心虚地问道。

    “不贵,十个铜板一笼。你瞧这包子,个大顶饱!”

    木芫清吞吞口水,偷偷捏了捏身上空空地钱袋,隔着布数了数钱袋里的铜板数。

    唉,只见出不见入,才几天的工夫,将身上的首饰典当了以后换来的钱花得也只剩下七个铜板了,连一笼包子都买不了。

    “老板,我。我一个人,一笼有点多,吃不了。zZz.手机站.zZz

    “半笼?行咧,包子半笼。来。给您放这儿了,姑娘你慢慢吃好了。不是我吹。十里八乡找不出能胜过咱家这包子滋味地。”小贩熟络地从炉子上拿了半笼包子搁在油腻腻的矮桌上,嘴里也不消停,只把他的包子夸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饿久了的人根本就受不了食物的诱惑。木芫清来不及坐好,一手抓起一个包子,也顾不得烫,一边一口便吃了起来。一眨眼的工夫,半笼包子她连咬带吞地就都进了肚子,滋味如何她没品出来,倒是觉得肚子有了食儿以后,反而愈发的觉着饿了。

    木芫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犹豫再三,终是抵不住饥饿,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冲小贩赔笑说道:“老板,商量个事。我身上没带那么钱,你,你能不能把那剩下的半笼赊,赊给我?”

    “赊包子?姑娘,你是闲得无聊那小地取笑吧,这包子摊打我祖爷爷起到我手上可有一百多年了,从来没听说有人来赊包子吃的。”

    “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就赊我半笼吧,也不多么,等我有了钱马上就还你!”

    “半笼包子就五文钱,姑娘你都拿不出?”

    “我,我实在……”

    “去去去,没钱就别来吃包子!”无奸不商,一听说木芫清没钱,小贩的脸立马便掉了下来,“真是笑话,大姑娘家不学好,居然跑到大街上来抛头露面赊包子吃,真是丢人现眼。”

    “你!”木芫清气结,却也不敢与他争吵,想了想,又低声赔笑道,“要不然这样,老板,我给你出几条主意,保证让你地生意更红火,将来发展成庞大的包子托拉斯连锁店。嘿嘿,作为报酬,你就送我半笼包子吃吧,就半笼。”

    “去去去,一边去一边去。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却原来是个疯子,说话莫名其妙,怪不得一身邋遢。”小贩厌恶地摆摆手,要赶木芫清走。

    软地不行,木芫清决定来硬地。她赖在包子摊前不肯走,冲着过往的行人大声喊道:“老板,你这包子根本就没你说地那么好吃。又黑又小,皮厚馅少,咬一口不见肉,咬两口还不见肉,第三口就没了。你这是坑蒙拐骗,虚假广告,欺骗消费者!”她满口混说,也不管词用得对不对,反正只要能诋毁包子就行。

    她这一招还真管用,这么一喊,满街的人都纷纷对包子摊侧目,几个想来吃包子的人一听木芫清的喊叫,也不管真的假的,头一扭都走了。

    老板一看情势不对,只好自认倒霉,抓过那半笼包子那油纸包了递到木芫清手里,口中叹道:“得得得,我算怕了你了。给给给,半笼包子你拿走吧。慢慢吃,别噎着!唉,真是世风日下,大姑娘家讹人家包子吃。”

    饱暖则思Yin欲。木芫清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只有吃饱穿暖了,生存的基本条件有了保障了,才能去追求精神上的层次。换句话说,精神文明是以物质文明为基础的。在饥饿的面前,自尊根本不能当回事儿。

    因此,她心安理得地捧着讹来的半笼包子,美滋滋地掏出一个来,长大了嘴正要咬下去。忽听得身后好大的喧哗声:“打,打小偷,打死他。打死他!”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从身后而来地好大一股力道带着。扑咚一声摔在了地上,手上好不容易讨来的包子也骨碌碌滚了出去。

    “谁呀!陪我的包子!”木芫清忙爬了起来,看着掉在地上沾了灰地包子,心疼不已。

    只见地上爬着一个人,头上包着头巾。身上穿着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脏一块渍一块,破一块损一块,情形倒跟木芫清很相似。

    “喂,你怎么样?能站起来不?”同命相怜,见地上地人那么狼狈,木芫清也不好再追究包子的事了,好心地问他。

    那人吭吭哧哧,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后面赶来的一堆人围了起来。那些人不由分手,一上来便拿拳脚朝地上那人身上招呼。

    木芫清见了,忙上前劝阻道:“唉唉唉。各位街坊,有话好好说。怎么能一上手就打人呢?”

    “这人是个偷儿。打死了活该!”人群中一个小二模样的年轻后生粗声粗气地答道。

    “偷儿?”木芫清一愣,“敢问小哥。敢问他偷了什么?”

    “哼,他趁我不注意,偷了我们店里刚烤出来的鸭子。”

    原来也是个为饥饿所困地可怜人。木芫清恍然大悟,她刚刚才经历了一番为了吃食低三下四,此时再看地上那人时,同命相怜的感情就愈发地重了,不由地便想竭尽全力为那人化解了这场风波。

    “这位小哥,你说他偷了你的鸭子,那鸭子现在哪里?你可追回了?”木芫清和气地问这店小二。

    “哼,鸭子已经被这偷儿给吃了。偷儿吃地忒快,一眨眼工夫一整只鸭子便都下肚了。”店小二气急败坏地说道。

    “噢,那就是说,物证已经没了。”木芫清点点头,“那他偷了你的鸭子,谁看见了?”

    “我们店里的客人看见了,就是客人告诉我的。”

    “那那个客人呢?”

    “已经吃完饭结了帐走了。”

    “哦,那就说人证也没了。”木芫清又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店小二说,“人证物证都没有,你凭什么说这个人偷了你店里的东西?”

    “你,你怎的这么无赖?”

    “不是无赖,是讲道理。就算是告到县衙也是要人证物证的,总不能凭你红口白牙血口喷人吧!”

    “你这个婆娘!我看你们是一路货色!街坊们,一起打呀!”店小二恼羞成怒,大臂一挥,招呼了众人就要动手。

    “我看谁敢动手!”木芫清大喝一声,单手叉腰往当中一站,还真有点女中豪杰地派头。打架这种事,三分靠本事七分靠气势,众人见木芫清这怒目金刚的样子,摸不清她是个什么来头,一时都不敢动手。

    “杀人偿命,各位难道不知道么?莫说这位小哥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人偷了你店里的东西,就算他真地偷了,最多不过是打上几棍子而已,万不至于要抵命的。各位可都看见了,这人也不知饿了多少天了,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你们要是一拥而上乱打一气,哼哼,保不齐要出人命官司地,到那时,在场地各位可一个都逃不脱!”

    木芫清连喝带喊,连分析带威胁,众人被她这么一蒙倒也有些发怵,一个个愣在原地,既不敢打又不想退。

    “他明明偷了,总要赔的……”店小二不甘心,强喊了一句,却已是少了底气。

    “小哥,你看他像是有钱赔你地人么?当然,我也没钱,我只有半笼包子,还被你们给撞到地上了。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这地上的半笼包子,便是你的了!”

    卷三、山高路远悲流离 六十二、异域来客

    捉贼的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木芫清忙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Thnkyu谢谢)。”那人一面爬起来一面谢道。

    “Nottll(不客气)。”木芫清随口答了一声,待反应过来时,眼睛睁得跟核桃似的,手指着眼前的人惊呼道:“不可能,你,你怎么会……你,你说英语!”

    “Thtsrigh(没错)。”那人耸了耸肩,标准的老外动作。

    此时木芫清正对着他说话,只见他皮肤白皙,深眼高鼻,瞳孔碧蓝,头上包着的头巾有一处松动,漏出一缕金黄|色的头发,正是货真价实的异域来客。

    天呀!木芫清立刻头大的想:怎么生平第一次做好事救人就摊上了个老外?怎么办怎么办,等下要跟他说什么好呢?55555,饶了我吧,我四级还没过呢,这会儿一紧张更是把单词什么的忘得精光了,听不懂他说啥怎么办?啊,英语英语,tnn的英语,为什么穿越了也躲不过英语的折磨?对了,现在不是考虑四级的时候,这个人怎么会说英语?莫非老美那边也兴穿越了?

    她这边一瞬间动了无数个心思,那人却不知道,只见她抓耳挠腮急得不行,只当是因为语言不通苦恼的,遂上前拍拍木芫清肩膀,笑着安慰道:“别担心,我会说你们的话。”居然说的流畅顺溜。

    “你,你从哪里来的?怎么来这里的?”木芫清忽然问道。

    “我,我从我地家乡一路走到这里来的。”老外微微一愣。笑了笑答道。

    “你家在哪里?美国?英国?”

    “什么美国英国?我从未听说过这些地方?”老外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我地家乡叫做基佛罗。在这里以西很远很远的地方。你问这个干什么?”

    基佛罗?没听说过。木芫清也摇了摇头,心想。照着老外说地,似乎不是穿越过来的。难道这个世界里也有一个说英语的异域国度?这家伙就是从那里过来的,跟马可波罗一样来感受外族的风土人情地?

    想到这里,木芫清定了定神,随口答道:“哦。没什么,查下户口而已。我们这里的风俗,遇到不认识的人要问清楚来历,省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对了,该怎么称呼你?”

    “称呼?”老外似乎不太明白。…Www.zZz.com

    “就是问你叫什么名字叫。”

    “噢,我叫罗斯塔-拜涅-范-伯朗佛罗斯。”老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很是彬彬有礼,神情就像是一个世袭的贵族,可惜他身上穿的却是一身脏兮兮的叫花子服,显得有些滑稽。

    “太长了。我记不住。我看,前后各取一个字,叫你罗伯好了。”对于冗长的外国名字。木芫清一向采用化简原则。

    “尊敬的小姐,我叫罗斯塔-拜涅-圣-伯朗佛罗斯。不是萝卜。”

    “管你是不是叫萝卜呢。一个代号而已么。”木芫清不耐烦地摆摆手,一眼瞅见滚在地上地包子。又是一阵心疼,说出的话便不再是那么好脾气了,“你看,我的包子都被你撞散了,我可还饿着呢。罢了罢了,算我倒霉就是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可是你刚才帮助了我,我还没答谢你呢。”萝卜诚恳地说道。

    “答谢?你拿什么答谢我呢?请我吃顿好地?看你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否则怎么会去偷别人店里地鸭子吃?要说你也真是地,真饿得受不了了就到路边的小摊上偷上一两个包子馒头什么地就行了呗,不值钱还当饱,万不至于要挨顿打的。非去偷鸭子吃。”

    “这个……这是因为鸭子远比包子馒头什么的好吃呀。”萝卜摸摸脑袋,回答得天经地义。“你……你真有个性,讨饭吃还要吃高级的好吃的。”木芫清佩服地看了看萝卜,说道,“算了,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做施恩不忘报,你走吧,我不用你答谢,你不给我惹麻烦就行了。”说完,转过头弯腰捡了地上的包子,,自顾自地走了,剩下萝卜愣在原地不知所谓。

    没走两步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木芫清回头看看,原来是萝卜跟了上来。她心里烦闷,只当作没看见,加快了脚步向镇外走去。

    谁知她快,萝卜也快,而且萝卜的脚力更胜于她,转眼之间便追了上来,一边疾走一边搭着话问道:“尊贵的小姐,你脚步匆匆,是要去向何方哪?”

    “与你无关。”

    “在下乃茫茫天地间一个孤身旅人,尊贵的小姐,不知可否容在下与你结伴而行?”

    “不行,故男寡女,授受不亲。”

    “四海之内皆朋友,尊贵的小姐何必拘泥于男女性别上呢?”

    “喂,我跟你非亲非故,你干吗对我纠缠不休呢?”木芫清急了,停下脚步指着萝卜的鼻尖就骂了起来,“别以为你会说英语就可以胡作非为,把姑奶奶惹急了,照样对你不客气。”

    “你,你别生气,你听我说。”见木芫清变了脸色,萝卜不敢再放肆。他偷偷看了眼木芫清怀里的包子,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我说想跟你结伴而行,其实,其实是因为,这里的人见我长得跟他们不太一样,都说我是妖物,不肯给我东西吃,有的还会追打我。你看,我的头发都被我包了起来。他们一见我的金发就说我是狮子精,随手抓起什么就往我身上扔。不瞒你说,我。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刚才是不得已。才会到店里面偷鸭子吃,其实也不算是偷啦,我是担心他们见到我的样子又要打我,所以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你是好人,不但不害怕我。还肯帮助我,所以我才想和你一起旅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听他这么一说,木芫清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此地离妖界甚远,住在这里地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人类,就算是有妖类隐( 一帘妖梦 http://www.xlawen.org/kan/3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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