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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见他地右手中已经有细细的冰渣凝成,旋即,冰渣凝成冰块,冰块又凝成一把小小地冰剑,玲珑透明,冒着丝丝寒气,喜得木芫清禁不住拍手叫好,一个劲赞道:“这个好这个好,大夏天还能见到这般透骨清凉的大冰棒子。御汜,等赶明儿事情办完,我们一起开上一家刨冰店吧,嗯,我负责配料,你负责制冰,怎么样?铁定火!”

    南宫御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含着宠溺地笑容,将手中的冰棒递了给木芫清,不放心的嘱咐道:“当心,有些凉,别被寒气给激了。”又运气凝出下一个冰棒来给自己解暑。

    木芫清吮着冰棒,只觉一阵清凉,直透心肺,令她心旷神怡,胸襟爽朗,也不为自己的失意落寞难受了,仿佛南宫御汜制的这冰给她打开了一道通往崭新世界的大门,让她觉得其实这世界上美好的值得庆幸珍惜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例如在炎炎夏日中吮舔这么一支凉凉的冰棒,就够惬意够舒坦。所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世上的事原就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看法,就看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了。生活中不是缺少快乐,而是缺少发现快乐享受快乐的心境。

    那冰水的甘美之中还带有微微甜气,也不知南宫御汜是从哪里召唤来的这甘冽清新之水。木芫清一时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御汜,这茫茫万里黄沙之中,你是从哪里召唤来的水呢?味道还恁般的好。”

    南宫御汜被她问得一愣,一不留神,手中擎的冰化出的水滴在了衣服下摆上,在青衣上洇出一块深绿色的水渍。

    木芫清见了,忙好心地张罗着要帮他去擦,身子已经探过去了,忽然觉得不妥,弓着腰又要退回来,偏巧南宫御汜也正要低头去擦,她这一动,额头恰好撞到了南宫御汜的下巴,痛得两人一齐惊呼出声,呼完,相互望了望,又一齐放声大笑,一个捂着脑袋一个捂着下巴乐不可支。

    南宫御汜本就生得唇红齿白,此时又刚吮了冰棒,嘴唇上的肌肤被冰气所激,愈发显得丰嫩樱红起来。木芫清见了,一时口呆目瞪,心摇神驰,一时又缥渺恍惚,如梦如醉。联想到上元节时她曾经为了阻止他吸血,竟然和他在街头当众拥吻起来,虽说当时是情势所逼她也没做他想,可是此时回想起来,却又无端端品出了另一番的滋味来,禁不住心神一荡,脸上一阵发烧,低了头扭捏了半天,声音低地比蚊子还小,慌乱道:“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水是,是从哪里来的?”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二八、镜儿宫

    木芫清低着头扭捏了半天,慌乱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水是,是从哪里来的?”

    南宫御汜瞅着她盯了半晌,恍过了神,抬头想了一想,用手指了指身子下面的沙子,答道:“说来也巧,就在咱们身子下面。”

    “就在下面?”

    “不错。”南宫御汜点点头,“适才我用御水术凝冰,探到的水源依稀便是来自身下,且源源不绝,想来该是沙漠中一条水量充沛的地下河。”

    “真的么?太好了。”木芫清喜不自胜。

    他们一行人入这大漠腹地也有些时日了,因之前想着御空飞行不需几日就能飞过这漫漫黄沙,是以提前也没准备太多的水囊。哪知等他们真正到了这里才算见识到这大漠的厉害,飞沙走石吹得暗无天日,哪里还能御什么剑飞什么空,能稳住身形不被大风吹走就算是万幸了。如此一来,事先预备的那一点水就很有些不足了。

    这一行人大多都是在刀尖上讨活路的江湖老手,都深知,在沙漠中赶路,热不怕饿不怕,怕的就是缺水,淡水一旦喝完又寻不到水源,那便是死路一条。为了省水,寒洛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是谁,每人每日只有小半袋清水的份额,指望着能就此捱到找着新水源之时。

    想起缺水,木芫清不仅又暗自埋怨起箕水来了。别的人没来过这里,不晓得沙漠的厉害,可是她箕水却不同,她可是半年前才同着岳霖翎一起到这里游过一遭的,怎么事前也不知会提醒他们一声呢?只是因了楚炎和箕水还有她之间的那层微妙关系,她不便将这通怨气言明出来,担心露了痕迹,叫别人发觉她心里对箕水存的那个芥蒂。其实她就是当众说了。别人也不会觉察出异样来,只不过因她心里已经有了那份在意,说起话来反而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起来。一路看中文网zZz.com这是不是就叫做心里有鬼呢?

    对这种缺水的处境,别人作何感想,木芫清并不知道,但就她而言,这种嗓子眼干的冒烟恨不得伸了手进去挠一挠抚一抚地滋味委实不太好受。渴得她都不敢看自己的胳膊,生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一口咬开手上血管吸血解渴。好在有南宫御汜每日匀出来一些让给她解渴,才算是保全了她那一对白藕似的胳膊。

    每次她腆着脸十分过意不去地问南宫御汜:“你把水匀了给我,自己怎么办?不渴么?”南宫御汜只是一脸无所谓地答道:“血族的体质与你们不同。倒不会觉得怎么渴。”可是当她看到萝卜那厮捧着水囊贪婪吮吸时,木芫清又对于南宫御汜关于血族耐渴的托辞不信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靠吸了他自己的血支撑下来地?”木芫清没心没肺的想。

    因此,木芫清此时听南宫御汜说他用御水术探到了近在咫尺的水源,早已喜得忘乎所以,腾的一下跳将起来。手拍着衣服上的灰,欢喜道:“太好了,这下可再不用为水发愁了。我们赶紧回去告诉他们。领了他们一起过来把这沙子挖开淘了水出来,这回我非得喝个肚儿饱才行。”

    说着一拍额头,恍然道:“哎哟,我竟忘了,你不是会召唤水么,那还费那劲挖什么沙子,就全委了你,将那水唤了出来不就妥了。嘻嘻。御汜,你真是个宝,有你跟着同行,就像随身带着水库一样叫人放心,跑到哪里也不用担心缺水地问题。咦。话说回来,你怎么早点不用御水术召唤水呢?害我忍了那么多天。嗓子干得都能喷火了。”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得又急又快,南宫御汜几次张张嘴想回答,都没能插得进嘴,略一恍神,便已被她溜到了下一个话题,不禁哑然失笑,耐心地待她说完,方才好整以暇地徐徐答道:“你怎知道我之前没有使过御水术呢?不但是我,罗斯塔也日日用御水术召唤淡水,否则凭咱们带的那区区几囊水,哪里能捱到现在呢……zZz中文网手机访问,zZz.com。只是之前从未遇到过如此充沛的水源,耗费了我们两个很多的妖气精力,也才召来不多一点淡水。这次也是托了你的福,若不是你赌气一通乱走,哪里能误打误撞觅得此处水源来呢?”说完眯着眼睛看着木芫清微笑。

    “原来你也,看出我是在,赌气啊……”木芫清脸上微窘,垂了眼帘,极不自然地在地上蹭了两步。

    “你看着楚公子时地眼神……又有谁看不出来呢……”南宫御汜并没有一丝一毫讥笑她的意思,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疲惫和黯然,幽幽叹道。

    “有,这么明显么?”木芫清窘意更浓,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又在地上蹭了两步。

    这次南宫御汜没有回答,这是点了点头,掸了掸身上地尘土,冲她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莫教他们担心才是。”

    木芫清也点了点头,打迭起精神要跟上去。

    谁知刚走两步,忽觉脚下一空,她只来得及惊呼出一声“御汜”,身子已经陷了下去。

    前头南宫御汜听到她唤,忙扭身去瞧,只见身后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洞沿周围的沙子还在嗖嗖地往下灌,哪里还能瞅见木芫清的身影?

    南宫御汜暗叫一声“不好”,想也不想,纵身一跃便随她跳入了洞中。

    那洞其实并不很深,木芫清不过坠了两坠,便以到了洞底。且那洞底也有黄沙铺地,她这一落下去,灰尘是激起了一些,伤也丝毫没有伤到。

    她刚爬起来还没稳住心神,忽觉头顶上又有件物事落了下来,吓得她忙跳着脚向旁边让了一让,再定睛去看时,原来是南宫御汜也跟着下来了,只是不同于她的狼狈摔落,南宫御汜的落姿却是矫健灵巧如鹰,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她身侧。

    “御汜!”木芫清大惊之下乍见故人,一时激动难抑,双臂一张扑向南宫御汜,抱紧了他,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遇见流沙要命绝于此呢,万幸万幸,我还活着。”

    心悸过后,忽而一愣,问道:“怎么连你也跟着下来了?这下我们要怎么上去?”

    南宫御汜手环在她腰上紧了一紧,安慰道:“不怕,我御空带你上去。”

    说着抬头向洞口看去,却见头顶上的洞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他们身处的这地方,光线却丝毫不见减弱,比之初入洞时反而越发光亮了些。

    见来路消失,两人心底都是一阵冰凉。南宫御汜松开环着木芫清地手,凄楚地一笑,道:“这下可真是走投无路了,清儿,你怨不怨我?”

    “这有什么怨不怨的。”木芫清摇摇头,道“本是我掉下来的,却连累了你,就算要怨,也该你来怨我才对。”

    想来该是她启程时没有卜卦问天,捡了个大不吉的日子出发了,是以这一路上才会事事不理,时时窝心,连走步路都能掉进洞里,却连累的南宫御汜也跟着她一起倒霉了。

    也不知是触动了她那根神经,木芫清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一句颇豪迈地名言,告诫她道:“困难像弹簧,你弱它便强”。反正已是退无可退的境地了,再糟糕下去还能有多糟糕呢?木芫清决定赌一赌,不能初见弹簧便被它吓倒了。

    于是她定了定神,言道:“其实也不算是太糟,至少我们现在都还没事。自古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且左右走上一走,看看可能寻地路出去。”

    隐约中有细微的水流声传来,潺潺作响,想来该是南宫御汜适才所说的那条地下河,不知道顺着河道走,能不能重见天日?

    有南宫御汜的御水术做保障,尽管木芫清认路的本事颇为不佳,还是跟着他一路寻到了水流,又顺着这条地下河道七拐八绕,最终在一座高大的地下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看那河流,却是尽数流入了眼前这座勾角飞檐、透着阴森古怪的建筑之中。

    抬眼望去,那座建筑的大门上方,龙飞凤舞着几个描金大字:镜儿宫。

    “这是什么地方?”木芫清心底嘀咕道,“难道我又幸运地穿越到盗墓小说里头去了,怎么眼前这情景,瞅着恁般眼熟呢?”

    “芫清。”南宫御汜唤了她一声,及时将她从神游中唤了回来,“跟紧我,别走散了。这地方太过诡异,当心有古怪。”

    而他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凝神聚气,结了一柄三尺来长的冰剑紧握在手中,那剑寒气逼人,隐隐透着森森杀气,与木芫清之前吮的冰棒大不相同。

    “芫清,我寻思着,这地方既然有这么个镜儿宫的所在,只怕我们跌下来的那洞也不简单,八成便是这宫里头的人特意设的局。”南宫御汜将木芫清掩在了身后,上前去踢镜儿宫的大门,口中说道,“这主儿引得我们来此,怀揣着的必定不是什么好心。只是事以至此,也没别的路可走了。但凡还有我南宫御汜一口气在,便不会叫他们伤了你。”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二九、真假楚炎

    谁知进了镜儿宫却不见一人,竟是空空如也的冷宫一座!

    “这里……”木芫清对着一整殿自己的倒影惊得合不拢嘴。放眼望去,但见镜而宫中满殿都是打磨得光滑现出人影的水晶镜子,四周燃烧着长长短短数不清的蜡烛,烛光忽明忽暗,光影交叠。置身其中,叫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哪个又是镜中倒映出的影子。

    南宫御汜见这地方空无一人,却摆了满殿的镜子蜡烛,气氛说不尽的诡异非常,不免将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又提了一提,对木芫清叮嘱道:“芫清,当心,这里古怪的紧,莫教走散了。”叮嘱完还是不放心,红了脸去拉木芫清的手。

    哪知这伸出去的一只手,却落了空。

    南宫御汜大惊失色,忙回头去看,哪里还有木芫清的影子?

    而另一方面,木芫清只顾着盯着四周镜子中的倒影吃惊,耳听见南宫御汜的叮嘱,随口答了声“好”,转头时去发现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并着满殿的倒影了。

    这一惊可不得了,她身处异地未知之境,原本因为身边还有个南宫御汜相陪,为她壮胆给她依靠,心里头还踏实些,眼下只剩了她一个人,满殿的烛光影影绰绰,前不见出路后失了来路,倒成了真真正正的走投无路。

    “呵呵,我竟忘了,原来糟糕之下,还有更糟糕哪。”木芫清举目无依,凄凉之下自嘲道,“看来我最近真的冲撞到什么了,连原地不动都能有事,莫不是遇到大衰神了?”

    她试探着左右走了两步,见再无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暂且放了心。略定了定心神。她也不敢乱走一气,心里实还指望着过会南宫御汜能寻了过来,生怕一乱走又跟南宫御汜错开。

    木芫清在原地等了不多一会儿,便听到静悄悄的殿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令她既紧张又激动,盼着是南宫御汜寻她来了,又担心是一直埋伏在暗处的歹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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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不知道来人究竟是好是歹。木芫清四处望望,寻了个背光处悄悄蹲下,伸手探怀取出赤血剑洒了血上去,紧握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木芫清也越来越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很快,一个身材高挑,体形健硕地男人扶着墙壁一步一捱地从暗处走了出来,因烛光摇曳光线暗淡。一时也看不清那人是何模样,只他身上那一身黑衣却好生熟悉。

    待那人走得近了,木芫清才算是瞅了个分明。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英气集中在他的眉眼之间,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不知是被身上穿的黑衣衬的还是怎么的,脸色比着往常似乎白了一些,在昏暗地烛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憔悴。

    是的,憔悴。印象中他总是一副自由散漫的痞样,憔悴这个带了些忧伤落寞的词,木芫清从来没想过会用在他身上。然而此时,此地,却分明地刻在他那张紧皱着眉头的脸上。

    “楚炎……”木芫清从她藏身地地方走出来,低声唤道。此情此景,她也顾不得赌什么气。任什么性了。

    “清,清儿……”楚炎抬头见是她。略一愣,旋即喜不自胜,投过来的目光中充满了狂喜,然而声音却疲惫地紧,只听他沙哑道,“清儿,我腿上受了伤,你过来扶我一把。”

    木芫清听说他受伤了,心头突地一跳,忙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

    待到跟前,手中赤血剑“嗡嗡嗡”一阵剑鸣,吵得她心烦不已,索性收起赤血剑,一把扯住楚炎的衣袖,担心地不行,一个劲问道:“你怎么受伤了?伤得要紧么?快,你快坐下叫我瞧瞧……”

    “清儿……”她话还没问完,身子已经被楚炎轻轻一拉,紧紧地拥在了怀里,紧得不容她动弹分毫,生怕她会就此离去似的。3Z中文网

    木芫清猛然触到楚炎温热的身躯,大惊之下羞得面红耳赤,不由得手脚发软心跳更慌,略挣扎了两下,听得耳边楚炎闷哼一声,言道:“莫动,叫我好好抱抱你,这么久了,我……好想你。”

    往日种种地猜测怨愤,终在这一声之中化作烟消云散。

    木芫清一动不动任楚炎抱着,听得他心跳声越来越快,呼吸声越来越沉,不由得也感到莫名的紧张起来,嘴上胡乱支吾道:“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寒洛他们呢?箕,箕水呢?”

    “我委实放心不下你,就跟着你过来了。”楚炎闷声解释道,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诡异了,连带着她地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闷闷的,“见你落入洞中,我正要随了你下去哪知那洞却没了。正焦急间,脚下却又另生出一洞,落下来后便到了这里,天可怜见的,还好遇上你了。清儿,我知你在与我置气,只是万不敢拿自己性命玩笑。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落入洞中之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清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是我小性了,见着箕水对你好,心里就不高兴。”木芫清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盈着,靠在楚炎肩头闭上了眼睛,悉心体味这份危难之中的真情蜜意。

    木芫清正合着眼与楚炎互诉衷肠,忽觉身子冷不丁一空,睁眼时却哪里还能见到楚炎的身影?只见她身处狭窄空间四面围的都是镜子,正对面那面镜子中有个姿态妖娆面目姣好地女子正对着她笑容可掬,眉眼间与她有八九份相像。

    “你醒了么?”镜中的女子娇笑着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变幻成我的模样?”木芫清大惊,却苦于身子无法动弹,只能逞逞口头上的威风,“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引我们来此,又幻作楚炎地模样来诓我擒我来此,你究竟要做什么?一刀杀了我们岂不是更省力,何必要费这么大一番周折呢?”

    “你问我是谁?为什么要变成你的样子?”那女子娇艳地脸上掠过一丝凄楚,依然含笑答道,“我也忘了我是谁,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见你生得好看,便借你的模样来用用,又不会掉你一块肉,有什么打紧的?你说的不错,确是我引你们来此的,却不是为了杀你,而是……呵呵,为了叫你看一出好戏。这一千年来,但凡有人经过此处,我便会擒了他来看戏,倒也生了许多的乐趣,解了我的寂寞闷乏。”

    “看戏?”木芫清一愣。

    “不错,你瞧。”女子手朝木芫清左边的镜子一指,示意她看过去。

    只见左边那面镜子渐渐亮了起来,映出的却不是此处,而是另一番天地。

    “这是……呀,御汜!”木芫清一眼瞅见镜中那个青衣男子,惊呼道。

    原来他也被困在镜儿宫中不知来去,心里又担心着木芫清的下落,在一面面镜子中穿梭不止,不停歇地呼唤着木芫清的名字,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担忧和焦急。

    忽然间,木芫清看到,镜中南宫御汜的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木芫清,一身伤痕,疲惫不堪,柔声唤了南宫御汜过去,也同那个假楚炎一样,对他软语哄骗了好一番,又是攥眉又是挤泪,末了一把扎进南宫御汜怀中,口口声声说她心里头想的念的爱的恋的全都是他。

    南宫御汜先还有些疑惑担忧,后来见那假木芫清伤势并不严重,经不住她一番“肺腑之言”的表白,脸上慢慢现了些惊喜地神色,待到那假木芫清一头扎进他怀里,便轻轻环拥住了她,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完全沉醉在了这温柔陷阱之中。

    见了这幅情景,镜中的女子妖娆的笑笑,满脸暧昧道:“你瞧,这个男人心里头欢喜的是你,而你心里头欢喜的却是另一个人,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生生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木芫清见她手段卑劣,气不可遏道:“呸,你这没脸的怪物。你连个模样实体都没有,更别说会去喜欢谁被谁喜欢了。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姻缘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怎知御汜对我,我对楚炎就是欢喜了?关心则乱,就是朋友,见到他受伤了也不免会放松了警惕,才会被你有可趁之机!”

    “哦?你对刚才我幻化出来的那个男人,不喜欢么?那怎么听了他的甜言蜜语那么高兴?”女子不以为然地笑笑,“呵呵,看你这模样,左右不过几百岁而已,性子还嫩得很。你这嘴上说不爱,心里头却骗不了人。我这读心术还从未出过错,你心里欢喜的是哪一个,我一看便知。你说我没有欢喜过谁?哈哈哈,我像你这般为个男人寻死觅活之时,你还没有出生呢。若不是因了……我又怎会落到这步境地,我心里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又怎么离了我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说的不错,关心则乱,我便是因着太在意他了,才没觉察出他的反常,谁知从此后便……生生世世相见无期了。”

    “你既也曾经历过一番刻骨铭心的爱恋,为何又要伏在这里拿我们的感情作耍?”木芫清柳眉倒竖,质问道。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〇、真情假意

    镜中女子拿眼角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道:“不过是因着无聊,拿来逗闷子罢了。对了,你只不过看了左边的那面镜子,这右边的一面,却还没看呢。端得是有意思的紧。”

    木芫清咬牙切齿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想八成这女子也是个痴心人儿,因着爱人死了,她也就发了疯了。嗯,这“上穷碧落下黄泉,两者茫茫皆不见”的情境固然可怜,可她却将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无助之上,用些幻象去戏弄别人真挚的感情,这番做法却实在可恶。

    想归想,木芫清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女子的提示,扭头去看左边那面镜子。这一瞧之下更是惊慌失措,连声惊问道:“是他!他怎么也来了?莫不是你又变幻出来的假人来唬我?”

    “这回不是。这是真人。”女子含笑而语,神情悠闲的很。

    “他真的随了我来?”木芫清惊讶之下,心底掠过一丝暖意,不免又替镜中的楚炎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也中了那女子的诡计。

    果然,那镜中的楚炎走不了两步,便又现出一个负了伤的假木芫清来,面含痛色,眉眼如丝,柔情无限,倒比着真的木芫清还要风情万种。

    “你除了这一招,还有别的伎俩么?未免忒没意思了。”木芫清担心楚炎也像她和南宫御汜一样中计,不住地干扰着镜中女子的注意力,指望着她能受她言语所激,放楚炎一马。

    只可惜那女子丝毫不为所动,斜瞥了她一眼,继续悠然地盯着镜子,那神情,无疑便是在观看一场困兽之斗。

    镜中。楚炎见了那假木芫清,先是一愣,随之面上一喜,唤了声:“清儿。”大踏步上前就要相扶。

    “炎……”那假木芫清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眼中已有泪光闪现,“炎,我可见着你了。电脑小说站.zZz.这里诡异的紧。我好怕。”

    “清儿。”楚炎扶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柔声安慰道,“你受伤了?伤在那里了?要不要紧?让我瞧……我背你回去叫寒洛给你瞧瞧。”

    “炎……”假木芫清忽然一把搂住楚炎,炎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没有你我支撑不下去。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再没有旁人了,你还瞧不出来么?炎……”

    楚炎本来满是关切之色,听了她这一番一往情深的道白。一愣,忽然变了脸色,面上寒气骤结。阴沉着脸冷笑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听不真切,火焰刀立现在手,冲着那假木芫清劈头盖脑就是一刀,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不止。

    木芫清见楚炎并未被假的那个她所迷惑,私下里又是庆幸又是凄楚,庆幸的是楚炎平安无事。凄楚的是他心里头爱地那个人,果真不是她了。

    此事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这镜中女子的法术,其实稚嫩的很,不过是利用了亲近之人的音容相貌去降低警惕性罢了,却只能学其形无法学其神。只要稍加注意便可识破。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在绝境中见到自己中意的人负伤而来。又对自己温存示好,说的话净是在梦里也听不到的知心话语,心里又紧张又激动又高兴,便再分不出真假来了。

    而楚炎他,正是因了挂在心尖尖上地那个人不再是她木芫清,不再会在乎那个假木芫清的那些甜言蜜语,这才就能置身事外,才能识破了镜中女子的诡计。

    镜中的女子见楚炎识破了她的法术,大惊失色,圆睁着眼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他怎么就没有中计呢?莫不是,莫不是我幻错了人?他心里头爱地那个,并不是你?可是,可是我怎么会出错呢?”

    “你确实错了。zZz”木芫清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凄凉地答道,“他心里头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他心里头也再没我的位置了。呵呵,万幸,现在他爱的那个人不再是我了,这才逃了这一劫。”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出错呢?”镜中女子早已心神大乱,根本没有听清木芫清再说什么。她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忽然高语了一句:“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才行。”说完,在镜中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她一走,昏暗狭小地空间中便只剩下木芫清一个人了。她目不见物,心里又担心在南宫御汜和楚炎的下落,又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脱困,又为着楚炎的心而暗暗难过,一时之间千般愁绪万种忧烦都涌上她心头,乱糟糟一团,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眼前大亮,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听得身旁有人唤她:“芫清,芫清你还好吧,有没有怎么样?”依稀便是南宫御汜地声音。

    木芫清睁开眼看了看,只见她此时依然是身在万里黄沙之中,身旁南宫御汜和楚炎两个人一蹲一站,一齐望着她,脸上无比的担忧紧张。这场面,似乎在哪里见过?也是两个国色天香的大帅哥,一个怀中抱着她焦虑不安,不停的问她好不好,另一个则站在一旁冷冷不说话,脸上却也写满了忧色。

    是在哪里见过呢?木芫清揉了揉隐隐有些发痛的脑袋,心想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而且,怎么一想到这个画面好像曾经见过,心里就没来由的跳了两下,觉得有些悲凉不堪呢?

    “御汜,我没事。你也还好吧?”木芫清一边淡淡地答着,一边不漏痕迹地从南宫御汜怀中挣扎出来。

    剩下南宫御汜双手伸了一半,脸上略略有些尴尬和失落,也只是一瞬而已,旋即便不在意地笑笑,道,“我没事。说来惭愧,我也中了那人的计动弹不得了。”南宫御汜说着,脸上闪现一丝绯红,许是想起了那个假木芫清的话。

    木芫清只做没看见,问道:“我们怎么又在这里了?那个镜儿宫呢?”

    “这都多亏了楚公子,幸好他及时赶来。”南宫御汜指了指楚炎。

    木芫清看了眼楚炎,真巧楚炎也正向她看过来,两人目光甫一接触又立马错开,垂了眼帘都不说话。

    “那家伙被我识破了伎俩,心有不甘,特意过来与我较量。可是她使术还行,说到武功本事就差了许多,没几下就被我打发走了。”楚炎轻描淡写地答道,“她这一逃,连带着她地镜儿宫也跟着一齐消失了,我们这便又回到了地上。”

    木芫清却觉得他这回答未免太简短了些。那女子能造就出那么大个镜儿宫出来,怎么可能本身却是个菜鸟,被他三拳两脚便给吓跑了呢?楚炎这番话,必是隐瞒了什么不愿告诉了她知道。

    然而此时楚炎和她之间却再不似从前那般无话不说,他们之间早已有了太多太多的隔阂,再不能向从前那样冲着他死缠烂打撒娇发嗲无所不用其极,直到他认输投降老老实实说出来为止。既然他不愿说出来,木芫清也没有心情再追问下去,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默了一会儿,木芫清面无表情地道了句:“耽搁得太久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作势就要走路,不料腿上一抽,她立足不稳,慌乱中靠着本能向身旁胡乱抓去。而她身旁那人反应也快,见她一个踉跄忙伸了手一把托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搂在怀中,这才算保持住了平衡没摔下去。

    “亏了有你,御汜……”木芫清以为托住她的那人是南宫御汜,笑着谢道,待一定神,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触目所及的是一身黑袍,还有那个曾经熟悉万分,如今已觉陌生难耐地怀抱。

    “当心些。”楚炎也不在意,将她扶稳站好后立刻松了手,客气礼貌地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

    “多谢楚公子举手施救之恩。”木芫清也对他客气有加,小题大做地施了一礼谢过之后,不待楚炎答话,冲南宫御汜招了招手,待他走近,扶了他的手臂言道,“御汜,我地腿有些抽筋,许是刚才僵的久了。你扶了我回去可好?”

    南宫御汜什么也没说,点点头扶住她,跟在开道的楚炎身后。

    三人默默地走了许久,木芫清方听身旁南宫御汜几不可闻地低声叹道:“芫清,你这又是何苦……”

    “我这又是何苦?”木芫清默默自语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只是每每对着他,我便不再像是我自己了,说话做事总是怪怪的。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回去见着寒洛及阿兰绿柳翁等人,他们早已等得心焦,又见木芫清一瘸一拐的回来,更是担心的不行,细问之下知她并没有伤了病了,只是腿脚僵得久了有些抽筋,方才放了心下来。阿兰小娥早已抢了出来,将木芫清接过来强行按下,一左一右不由分说给她揉捏起腿来。

    待到南宫御汜将镜儿宫的事大略说了一说,寒洛沉吟了良久,方才凝眉说道:“是我低估了此行的危险。这万里黄沙之路本就艰险非常,谁曾想这地底下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依着我看,往后再不可单独行动了,大伙儿结着伴,就算出了什么闪失也好有个照应。所幸你们此行寻着了水源,往后再不必为水发愁了,这倒叫我放了一半的心。”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一、其人之道

    自那日从镜儿宫中脱险,木芫清与楚炎便再没说过话。倒是箕水,和楚炎愈发地好了,真个到了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地步,吃饭喝水打尖休息都要并着肩挨在一起。楚炎话不多,无论做什么都是闷着头不吭声,大多数时候都是箕水在自说自笑。

    木芫清看到这场面,恍惚中便又回到了玉苍山上的那段日子,那时的她和楚炎也如今日箕水和楚炎这般要好,也是一个说笑个不停,另一个则是但笑不语,只是楚炎身旁的人换了,她的心境也跟着不一样了,没了从前的甜蜜,只剩下满心的苦涩。

    多亏了南宫御汜,总是静悄悄地陪在她身边,默默地同她一齐感受她的悲她的苦她的累她的伤,必要时还能借她一具坚实的肩膀供她依靠,这才让她有足够的力量继续以微笑的姿态面对接下来的行程。

    之后一连几日都再没找到新的水源,用御水术探寻水源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南宫御汜和萝卜相互交替着为众人寻水,最终都是徒劳无功。所幸那日镜儿宫下的水源很充沛,他们携带的几个水囊都已灌满了,一时之间并不用为饮水问题发愁。

    众人在沙漠中徒步又行了几日,眼见着风沙渐渐小了,沙漠由浅黄逐渐变为深黄,再由深黄渐转灰黑,已是接近戈壁边缘了,估摸着再走上一日,便可御空而行不用再受那风餐夜宿之苦了。

    因此这一日中午休息时,寒洛拿出了所有的水囊,叫众人饱饮一顿,攒足了精神一鼓作气走出这片不毛之地。

    大家吃饱喝足了,在背光地或蹲或站或坐或躺地休息,连着在沙漠中赶了十几天的路,一个个早都累得不成|人样。眼瞅着就要走出去了,心里自然欢喜无限。疲惫的脸上都挂了些喜色,绿柳翁他们更是喜得眉开眼笑,已经嚷嚷着走出沙漠后一定得要上坛子的美酒,好好解解闹了好几天的酒虫子的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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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芫清听他们吵得热闹,也被逗得有了些精神,含笑坐在旁边只是听着,南宫御汜就陪她静静地坐着。也不搭话。

    正歇息间,萝卜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他狠抽了两下鼻子,皱着眉头对南宫御汜问道:“南宫,我闻着这空气里头的味道不太对劲啊。这里地风沙已经很小了,怎么还能闻到这么冲鼻的尘土气啊?莫不是有什么变化?”

    南宫御汜听他这么一说,面色也沉重起来,学着萝卜的样子深吸了两口气,许是沙土气太大。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又侧耳听了听动静,点点头应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有点不对劲,你听,好像隐隐还有些喧哗声。”

    木芫清知道他们血族的嗅觉听觉比着旁人要敏感的多,或许也是跟他们嗜血的饮食习性有关,长年累月进化出来地先天优势吧,他们常常能闻到听到其他人感觉不到的气味声音。因此听他们说的正经,不免也担忧起来,略一沉吟。建议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我看大家也歇( 一帘妖梦 http://www.xlawen.org/kan/3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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