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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

    军情处的分布接头,而是按照六处的传统单独行动,于是宁夭就让他们去想办法接触那位贝瓦的老上将。

    白色联盟那件事时,俞方曾经联络过军情处,说贝瓦最近军队调动的情况有点异常,让宁夭帮忙查一下。当时宁夭正忙着白色联盟的事,六处也实在没有人手了,于是就让军情处驻贝瓦的分部去调查了一下。然后宁夭就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就在近一两年里,贝瓦的军官调动其实也比往年频繁,而且都集中在中央和边军。其实这一次次的调动分开来看,好像都没什么,但放在一起,可就真耐人寻味了,因为——那些被调到边军的大部分将领,都是原来那位科尔辛基上将一手带出来的下属。而留守中央的,却大都是新晋一派。

    这样的情况如果放在夏亚,放在楚奉君身上,那就绝不可能发生。可是贝瓦的那位上将已经脱离了全力核心,失去了该有的敏感度,政府便用这一手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剥去了他最后一层盔甲。但是,凡事都有利有弊,政府为了跟北海顺利结盟,防止老上将阻挠,于是把老上将的下属们都调去边军,可正是因为这些人去了边军,得以脱离中央监控,于是,顺利反扑。

    而能把这么多军官这么多部队拧成一股绳的人,除了那位老上将,绝不作他想。科尔辛基,终究还是不甘心看着贝瓦就这么改弦更张的。

    可是很快,林子那边就传回一个让宁夭不得不沉默良久的消息——那位老上将,科尔辛基,在17号凌晨逝世了。

    58谜团

    科尔辛基去世的消息目前还没有暴露,贝瓦政府现在的打算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科尔辛基那是什么威望,现在却在贝瓦首都死掉了,就在中央政府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贝瓦的总统气得想要骂娘。

    他可以确定科尔辛基就是身体撑不住了,属于病死,可是这落在有心人眼里,可不就是他们头上的一个绝佳的屎盆子。科尔辛基这个老混蛋,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宁夭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就想到了楚奉君,于是独自沉吟了许久,眼睛里光辉流转,反复的权衡着。很快,宁夭就拿了主意,让林子尽可能的把这消息给那贝瓦政府捅出去,怎么说,也得让那位老上将死得更有价值。不过林子先前为了得到这个消息,暴露了行踪,目前行动比较困难,宁夭严肃的叮嘱了他一番,等这件事完毕之后,就让他马上离开中央,去边军那边活动。

    交代完之后,宁夭又去了一趟楚奉君的小院,他总觉得,科尔辛基在这个节骨眼上死,实在有些……太过凑巧。

    楚奉君那时正在喝茶,俞方走了之后,他一个人是越过越清静了,平时也不太愿意走动。听到科尔辛基去世的消息之后,楚奉君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他能拖到这个时候,也很不容易了。”

    科尔辛基这两年病痛缠身,贝瓦和北海结盟后,更是被气得吐了血,导致他一直抱病在床,这也是贝瓦政府对他放松了警惕的最大原因。楚奉君此话一出,宁夭就大约明白了七八分。这位老上将即使病痛缠身,恐怕也不曾有一刻放弃过保卫贝瓦的念头,这场反扑,就是他留在人世时能为贝瓦做的最后一件事,然后,再用自己的死亡,作为最后的砝码,放上战争的天平。

    “你自己看吧。”楚奉君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宁夭,“收到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离死的这一天不远了。”

    宁夭接过信,展开,略有些狂放的字迹便跃然眼前。信中的内容跟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那位科尔辛基上将,在死前花了大力气传出这封信,拉下脸来,跟老友求了一次情。替贝瓦求情,希望夏亚能和贝瓦重修旧好,希望楚奉君能帮他这最后一次忙。那言辞恳切的,就算是宁夭,都感觉出一股苍凉和无奈。

    科尔辛基知道,夏亚人痛恨背叛,他们可以跟你和和气气,但前提是你绝对不要去触他们的逆鳞。

    那楚奉君,是什么回答?

    宁夭把信重新装好,递还给他,他却摇摇头,让宁夭自己收起来,“我已经不管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宁夭一顿,可没想到楚奉君这甩手掌柜甩的这么厉害。这明明就是科尔辛基甩给他的大包袱,可这一转眼,全到小辈身上了。可看看楚奉君又老神在在的喝茶模样,宁夭也只得摸摸鼻子,把信收了起来。

    “那我回去跟楚朔商量一下。”

    楚奉君点点头,看着宁夭的眼神颇为满意,“听月蘅说你要跟楚朔一起去前线?”

    “是的。”

    楚奉君呷了一口茶,又问:“想清楚要以什么身份去了吗?”

    “随队军医。”那天跟楚朔说以家属的身份去,那当然是开玩笑的。就算楚朔不在乎,宁夭也不允许自己当个累赘,既然要上战场,那一定是真刀真枪的上。原本宁夭想进入第九军团的机甲师,跟宁家人待在一起,受楚朔直接管辖。不过楚朔坚决不同意,机甲师那个地方,绝对是次次冲在最前线的,楚朔都不一定次次都在,怎么可能任由宁夭去。宁夭担心楚朔,楚朔又何尝不担心宁夭。

    楚朔坚决,于是宁夭的这个想法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思来想去,还是军医这个头衔比较合适,军衔也从最基础开始爬,宁夭军情处的身份则还是被隐藏了起来。

    “你们能这样一起上战场,也是好的。”楚奉君低头看向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也不知回忆起了什么,肃穆的面孔被落日的霞光照应的柔和了些,“都去吧,只要互相扶持,没什么难关闯不过,也不需要担心家里,要真出了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撑一撑。”

    宁夭看着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早逝的亡妻,才有了这样的感叹。

    “我知道了,爷爷。”

    晚上,宁夭和楚琛、楚朔两父子照旧在书房里谈话。科尔辛基的那封信在三人手上传过一遍,宁夭识相的没有开口,这件事要怎么定夺,还需要他们来定夺。他的部分,他已经做好了,如今巴塞已经再度向白色联盟增兵,那边打的难分难解,成功的被拖住了相当一部分兵力。而贝瓦这边,算是受白色联盟那件事影响,而引发的一个意外的惊喜。至于别的事情,宁夭一向不愿意过多插手,所以坐了一会儿之后,干脆回房陪孩子去。

    朝朝暮暮浑然不知道两个老爸即将离开,还自顾自的玩得很开心。朝朝拱着屁股想在地上爬,却屡屡失败,旁边的暮暮倒是被他逗乐了,开心的把手里的玩具扔了一地。杜月蘅在一旁照看着,见宁夭来了,便自己先回了房,留出时间来让他们父子好好聚聚。

    这时朝朝还在拱他的小屁屁,看见爸爸来了,乐呵呵的想要坐起来,结果,再次乐呵呵的扑街了,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了地毯上。宁夭无声的笑,过去把他抱起来,放到暮暮身边坐好。正想逗弄几句,余光却瞥见桌子底下掉落的几张纸,感觉有点眼熟。

    走过去一看,这不是火绒草要的那几张残页吗?那天宁夭扫描传输给祁连之后,就没把这几张纸收起来,却不料掉到了桌子下面,宁夭伸手去捡时,还看到上面沾了很多||乳|白色液体,弄得纸张都湿湿的。

    宁夭扶额,捡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捏住一个角拎到两个奶团子面前,“快从实招来,是谁又不好好喝奶,洒在纸上面了?”

    两个奶团子都仰着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爸爸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别跟我卖萌,要是你们拉着楚少将一起卖,说不定还有点用。”宁夭严肃的开启了教育模式,但一想到楚朔卖萌的样子,噗嗤一声,忍不住破了功。

    两个奶团子继续无辜的望着他:爸爸你在笑什么呀?好怪怪。

    宁夭被他们那眼神看得心都软了,揉揉两个小脑袋,这次就暂且绕过你们吧。不过这几张笔记……这一股奶香味,商叔应该不会介意的吧,算了,先去把它们吹干吧。

    不,不对!

    宁夭蓦然停下脚步,眼神凌厉的再度扫过纸上的内容——内容变了!那纸张上慢慢的开始浮现一种黑色的字体,宁夭可以确定,那也是商叔的笔迹!

    对了,关键是水!

    宁夭快步冲进浴室,在洗手池里面蓄满水,再把纸张小心翼翼的放在水面上,果然,不出半分钟,纸张上的黑色字体就全部显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大段排列很杂乱的数字和符号,看起来像是什么代码一样,晦涩难懂。宁夭立刻又拿过其他几张纸试了一遍,结果发现连带着最早的那一张,只有两张纸上面有这样的隐藏内容。而且,宁夭可以断定,这些内容是不完整的,自己手里这几张只是残页,那剩余的内容就一定在其他的纸张上。

    对,火绒草!

    火绒草手里就有剩余的一些残页。想到这里,宁夭不由一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商停那诡异的失踪,他所掌握的东西,神秘的火绒草,残页上的隐藏内容……他不得不怀疑,火绒草要自己手上这几张纸,真的只是偶然吗?

    可是宁夭查过火绒草的资料,除了那个不肯现身的幕后老板,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而且,这残页上的内容一定要沾了水才能看见,宁夭扫描过去的文件,可不具备这个功能。

    所以,这到底有没有什么内在的关联呢?

    宁夭一时间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了,目光又重新转回那黑色字迹上。照他对商叔的了解,这个人是个有点完美主义的人,所以但凡他想要记下来的重要的内容,一定会工工整整的写在本子上。所以可以肯定,这些黑色字迹绝对是他信手写下的草稿。

    可是究竟是什么内容,重要到连打草稿都要用这种隐形墨水?是不是就是资料上记载的,他掌握的那个让几大国都趋之若鹜的东西?

    宁夭吃不准,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就像被一条隐形的线串联了起来,可是以宁夭目前掌握的情报,还无法摸清楚那条线到底是什么。可他的直觉告诉他,火绒草,必定有什么猫腻,也许,那就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而此时此刻,正当宁夭为了这件事想破脑袋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星际海的某个角落里,几张出自同一本笔记的残页,正静静的躺在酒吧的吧台上,被一本硬皮书压着,那书的名字,叫做《格林童话》。

    丁零当啷,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酒吧的门从外面打开,有人裹挟着晚风走了进来,坐上吧台,跟酒保要了一杯酒。

    烈酒入肚,被风吹冷了的身子终于开始回暖,他便睁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打量了一下吧台上的那本书,笑道:“还在看这书?”

    书的主人就坐在他旁边,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精致的修身西装,领带上别着一个银色的领带夹。再往上,梳理的很平整的头发,保养的很好的皮肤,沉淀着诸多故事的眼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成熟且有魅力的男人。只见他从容的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回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爱好。”

    桃花眼的男人笑着摇头,拿出一个优盘放在书上,然后再不理他,整个人就散漫的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酒,那略带迷离的眼神扫过酒吧里其余的酒客,泰然自若的接收着来自女客们的毫不掩饰的秋波。

    一杯酒喝完,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想走。书的主人却在这时开口,叫住了他,“又要逃了?”

    男人拉了拉风衣的领子,回头,“老板,谈恋爱会死人的。”

    说着,男人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害的酒吧里那些抛过秋波的女客们好不遗憾。然而很快,那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大约二六的年纪,梳着高马尾,面容清冷。

    正是宁梧桐。

    她走到吧台上,看了一眼那杯喝完的酒,眼神微有波澜,但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叫来酒保,点了一杯一模一样的,坐着,一言不发的喝酒。

    酒保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真有点奇怪。

    “看你的样子,来找人?”书的主人主动搭讪。

    宁梧桐点头,态度有些疏离。

    书主人却不在意,继续温和的笑问:“没找到?”

    “他已经走了。”

    “不去追吗?”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无奈和疲惫,“追不到的。”而后眸光瞥见男人手边的那本书,稍稍有点诧异,“童话?”

    确实,在这个地方,童话这种书,实在有点不应景。而在这些不应景的书里,被冠上‘格林’这个名字的这本书,就有些不应景到近乎嘲讽的地步了。

    59栅栏区

    格林,这是宁梧桐此刻脚下所踩着的星球的名字,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在星际海流传的版本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第一个踏上这颗星球的人就叫格林,二,是因为这颗星球就像人类的母星地球一样,是一个森林湖泊遍布的蓝色星球,就像那时候的童话故事里描绘的那样美好。

    然而那样美好的存在,如今却是星际海赫赫有名的一大废星之一,人人闻之皱眉的罪恶摇篮。过度的开发,拥挤的人口,被污染的环境,最终导致这颗星球悲剧的步了地球的后尘,成为人类踏入星际海之后的第一颗废星。而后,在那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这个曾经让人向往的美好之地,逐渐被人们舍弃,进而遗忘。

    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总是会滋生黑暗。格林星的栅栏区,便由此诞生。

    奴隶贩卖,黑市交易,渐渐的在栅栏区内滋生,把这里,变成了让犯罪分子逍遥的法外之地。就像一位哲人说过的那样,文明的地方尚且还有黑暗,而黑暗的地方却只有黑暗。那一道无形的栅栏横亘在格林星上,里面的人过着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普通人永远不会知道。

    而此刻宁梧桐身处的酒吧,正好就在栅栏区边缘外,与它只有一街之隔。

    想着想着,宁梧桐蓦然想起了宁夭,她小的时候曾不止一次从宁夭嘴里听到过商停的名字,商叔商叔的,宁夭总是叫的格外亲切。而格林的栅栏区,就与那个商停有些不解之缘。

    大约二十多年前,栅栏区那阴暗脏乱的环境终于滋生了疫病,而那样的地方,哪里有什么人权可言。尤其是被关押着等待买主的奴隶,一旦染病,就是烧死的结局,一时间,整个栅栏区的生意都陷入了停滞。最后,是栅栏区的几位大佬忍不住了,他们无法放弃这里让人眼红的利润,于是打算花重金整治。

    商停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赶来到了栅栏区,最后不惜亲身试药,救了一大批在那些大佬眼中连‘人’都算不上的奴隶和所谓的为他们工作的下等人。而且因为试药,商停自身受到了损伤,头发全白,还差点双目失明。他如今能有那么大的声望,让那么多人悼念他,大约就是因为栅栏区的这件事。

    只是那个商停……

    自己追着狐狼,但至少还知道他在某个角落里活着,只要去追去找,总能找到些踪迹。可是商停,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大约是死了,还剩下百分之十……那是自欺欺人。

    思绪不知不觉就跑得有些远,但宁梧桐回过神来时,其实距刚才她疑惑的那句‘童话’没隔多久。书的主人正伸手抚过书脊,轻轻翻开那有些磨损的硬皮封面,似乎……在追忆着什么,眼里泛着柔和的光。

    从宁梧桐的角度来看,她看不到翻开的书页里写着什么,但她清楚的记得里面应该有个故事,讲的是一只喜欢吃红帽子小姑娘的勇敢而正义的狼——反正狐狼是这么说的。然而看过这本书的小朋友都知道,那故事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而翻开的扉页上自然也不会有小红帽和大灰狼,有的,只有右下角那娟秀端正的‘商停’二字。

    宁梧桐不是那种会凑过去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所以没有看到,所以她就因此错失了一个可以完全改变未来的机会。

    可惜,除了写故事的人,谁都不是预言家。

    宁梧桐轻笑一声,烈酒入肚,真是满嘴的苦味。真不知道狐狼那家伙怎么会那么喜欢喝酒。

    夏亚。

    在宁梧桐与真相失之交臂的时候,距离真相还有千百步之遥的宁夭却还在苦苦追寻着。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查,得到的结果都是毫无线索。他只能任凭那个谜团在他心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却无力开解。而此刻贝瓦那边的战报却像雪片一般的传回了千叶城,他跟楚朔,到了不得不动身的时候了。

    那天晚上,楚朔和楚琛商议过后,最终还是决定采取科尔辛基的提议,跟与政府决裂的贝瓦边军站在同一阵营,以驱逐北海为首要目标,派遣远征军前往贝瓦作战。而前线的俞方收到命令之后,也一改先前的以守为主的战略,开始大举进攻,一步步将北海联军打回去。

    介时,北海联军必将退守贝瓦,与夏亚展开殊死战,就跟四十年前一样。

    战事当前,宁夭分得清轻重缓急,再不情愿也要把其他的事先往后压一压,全身心投入到贝瓦上去。而商停的事,火绒草的调查,他就先交给了小西瓜。

    3月25日下午一点,夏亚远征军舰队按时起航,从千叶城一号军用空港出发,驶向贝瓦。

    出发五个小时后,指挥舰内。

    楚朔和宁夭正面对面坐在操作台前做模拟作战训练,这是如今星际海普遍运用的一种作战训练系统,两人分别作为交战双方,设定好背景、部队人数等等参数,就可以进行模拟作战。说起来,宁夭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模拟作战,反正他又不是领军的军官,所以以前压根没想过。于是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宁菜鸟理所当然的被楚少将杀了个片甲不留。嗯,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宁夭挑眉,楚少将你还真是有种啊。

    于是再来,一局一局对抗下去,宁夭一路高歌的……被撸到了死。楚朔可是第一军事学院指挥系的精英,作战经验丰富,正统的军官,肩头的将星摘下来能压死一堆人,宁夭这个菜鸟用针扎他两下可以,但论指挥……还是给自己点32根蜡吧。

    而且,绝对不要以为楚朔是那种看对方指挥官是熟人就会放水的人。看他那沉着镇定的姿态,一条条命令下达时的雷厉风行,宁夭只有呵呵,他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作为楚朔敌人的感觉。

    然后宁夭可耻的有点兴奋了,一旦上手之后,操作的越来越顺畅,从先前的一上来就被打得丢盔弃甲,几个小时后已经能和楚朔小小抗衡一阵,虽然最后还是输。

    楚朔也有点惊讶于宁夭的进步,或者说,他的天赋,看着对面青年那越来越亮的眼神,不由也被激起了兴致,结果就是——宁夭输的更惨了,一朝打回解放前。

    宁夭终于忍不住了,松开操纵杆,身子微微前倾,微笑着端详楚朔,“楚少将,你是打算把我杀回老家吗?”

    “生气了?”楚朔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些隐晦的笑意。

    “哪敢啊。”宁夭摊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儿可都是你的人。”

    于是四周那些‘楚少将的人’,都保持着一本正经的面容,加快了他们路过的脚步。妈呀,第一次跟少将夫人共处一室,有点那啥。而且少将也真是的,居然连杀自家夫人那么多局,刚刚夫人笑得好渗人,他们的相处模式我等凡人真的不懂啊。

    “让你杀一次?”他们的少将又问了,夫夫之间不要杀来杀去的好吗?

    少将夫人笑得很女王,“不必。”

    这时,一名通讯兵站起来,打破了这和平的有些诡异的场景,“少将,夫人的私人电话。”

    军舰上是禁止携带私人电话的,这一点无可违背,所以楚家的特权也就是可以通过军用路线来打电话。宁夭大概能猜到那电话是谁打给他的,便让那通讯兵把电话转接到他房间里的座机上去,起身准备回去接电话。

    不过,刚一转身,宁夭又顿住脚步,回头朝大家露出了温和儒雅的笑意,“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宁少尉。”

    众人凛然,在心里大喊一声:是!女王大人!

    回到房里,暮暮在电话那头哭得厉害,小家伙直到晚上快睡觉了都没见到宁夭,呜咽着哭,哭道最后那哭声哽在喉咙里,谁听了谁心疼。以前宁夭也有去军情处所以晚归的时候,但暮暮睡觉之前总能看到他,可今儿个没看到,结果就怎么都不肯睡,哭得杜月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夭接了电话就在那边哄,楚朔回房的时候就看到那人一身军装,侧着身子坐在床头哼摇篮曲,那清澈的嗓音,灯光下显得很是柔和的面容,看起来温暖至极。

    宁夭正哼着,听到暮暮的哭声渐止,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时,有人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不用想,都知道是楚朔。宁夭便毫不客气的往后仰了仰,靠在楚朔肩头继续讲着电话。

    暮暮哭累了,宁夭一哄,就很快睡了过去。朝朝被弟弟这一闹,倒是镇定的很,窝在弟弟身边不哭也不闹。杜月蘅又跟宁夭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可没想到这个电话刚讲完,另一个电话又进来了。

    那是白狼打来的,他说,西沛的机甲核心资料,六处努力了那么久都只摸到了一个边的资料,居然外泄了。而且,是外泄在网上的公共论坛上,打着‘嘿,走一走瞧一瞧,西沛机甲资料大甩卖啦,跳楼价大甩卖啦’这样能让西沛上上下下抓狂的标题。

    起初,大家还都以为这只是谁开的玩笑,拿来作弄人的,可是经过几个专业人士的检测之后,认定这资料居然是真的。这可就……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不少人开始嘲讽西沛最近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上次的公关危机还没解决,自家的机密资料居然就这么被大喇喇的甩出来共享,这可真是善恶自有报啊。这其中最开心的,当然又是夏亚人,瞧那开心劲儿,就差没在网上开派对了。

    而且,西沛最近还真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你说惹怒了一个白色联盟吧,这还不打紧。被人打了脸吧,这才是最主要的,现在那是无论哪个国家看它的表情,都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般来说,这种先前装清高,结果被人扒了皮的,就算碍于某些原因还是有人跟你要好,但心底里的想法那就……呵呵了。尤其是原来中立阵营那些人,平时西沛你不是一副我老大我和平侍者的样子吗?现在栽了吧,我们可是耻于跟你为伍呐。

    要宁夭说,西沛这一跟头栽得可还真心不轻。泄露的资料一旦被传上了网,还被广而告之了,西沛想要收回,做梦呢吧?这会儿估计每个国家首脑的办公桌上都放着复印件呢,只多不少。

    这样的情形,对于很多人来说,当然是乐见其成。可是,宁夭却不禁皱起了眉,这情报泄露者,到底是何方神圣?内奸?还是别国间谍?他为什么要把资料传到网上,目的是什么?

    蓦地,宁夭忽然想起一个名字,狐狼。

    60夜宵

    “白狼,关于狐狼的行踪,你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宁夭原先猜测,狐狼极有可能是西沛的人,而数据泄露这件事,他又有些怀疑是狐狼干的,所以,这其中到底是有哪里相差了,还是狐狼和西沛反目成仇,或者……干脆狐狼根本就是埋伏在西沛的间谍?

    白狼在那边回答道:“这两天似乎有人在格林星的栅栏区看到过他。”

    “栅栏区?”宁夭微微诧异,“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吗?”

    “不清楚。上次头儿你关照后,我们留意过他的行踪,但是这个人实在是行踪诡秘,无法探查,这次栅栏区的情况还是我们留意了宁梧桐的位置才查到的。”

    宁夭沉吟一会儿,说道:“那就继续查,重点查一下他都跟谁碰过面。如果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跟白狼通完电话,楚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以前去过栅栏区?”

    楚少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有你这个重点完全错了好吗。

    “是啊,我以前追查商叔下落的时候去过。”宁夭懒洋洋的靠着楚朔,手指下意识的玩弄着他的袖口,想着想着,却忽然记起来一个人,“说起来,商叔以前在栅栏区买过一个小孩儿。”

    “商停?买人?”

    “嗯,那小孩儿当时快死了,商叔不忍心,就把他买了下来。”宁夭坐直了身子,摸着下巴细想,“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阿初?”

    对了,小时候宁夭觉得好玩,还把这个名字当涂鸦写在商停的笔记上面。只是,宁夭一直没有见过这个阿初,而且,这人自从商停消失后也不见了踪影。而且,这买来的人原本就是黑户,想查也查不到。

    楚朔却笑道:“小孩儿?按你当时的年纪,他应该比你大吧。”

    宁夭立刻横眉,“比我大又怎样,也就大个十几岁而已。”

    “好,你说了算。”楚朔咬了咬宁夭的耳垂,强韧的臂膀揽过他的腰肢,重新把人扣在怀里。

    宁夭低头看着某人不规矩的手,恶狠狠的回头瞪他一眼,“好好的军服都要被你弄皱了。”

    “你如果喜欢,我送你一车。”某人不为所动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抽掉了宁夭腰间的皮带,当啷一声,仍在地上。

    所以说你的重点根本不对好吗?!

    宁夭刚想说话,可是楚朔一低头,就封住了他自由说话的权利,只有粗重的鼻息尚能表示一下他的不满。然而这不满也很快被抑制住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剥落,于是宁夭也不甘落后的把对方的衣服给扒了,嘛,这叫礼尚往来,谁也不吃亏。

    虽然目前来说,宁夭的败率还是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时间慢慢划过,3月28日上午十点,夏亚远征军顺利抵达贝瓦边境蒙河星,前来迎接的是贝瓦边军目前的领袖维特中将,足可见贝瓦边军方面对夏亚援军的重视。

    当军舰在空港接驳,舱门打开,那个身穿黑色军服的冷面少将走下舷梯时,维特更是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段,还没等人走下来,就露出笑脸迎了上去。

    然而楚朔仍旧是严肃着脸,只点头致意。维特他们与中央政府决裂,又重新与夏亚交好,可不代表先前的那笔帐就这么全揭过去了。但维特也不觉得有丝毫挂不住的地方,他是个军人,可身上却有政客的特质,否则也不会被推举出来做这个领袖,来跟夏亚人打交道。这领袖的位置,可不好做啊。

    于是维特脸上笑容不变,话锋一转,就转到了楚朔身边的宁夭上去,“这位就是楚少将的夫人吧,久仰,久仰,以后还请多关照。”

    “你好,维特中将。”宁夭落落大方的与他握手,比笑容,他以前游医的时候各个国家跑,可比维特熟练多了。

    这气度,维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穿着军装英气十足的男人,果然是第一夫人吗,还有这连军装也盖不住的漂亮的脸啊,难怪楚朔脸打仗都带着来了。

    这一打量,维特就难得的走了个神,跟宁夭握着的手没及时松开。结果被楚少将一道刺道骨子里的冷冻射线给活生生激醒,赶紧松开来,打着哈哈把话题扯过去,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妈蛋,刚才那眼神太恐怖了。

    宁夭摸摸鼻子表示无辜,而后偷偷扯了扯领子,生怕脖子上那痕迹露了出来。平时倒没事,可今天这个……肃穆的场合,就让宁夭有点儿不自然了。

    “怎么了?”楚朔垂下的手捏了捏宁夭的掌心,问。

    “你还问。”明明让你不要留这么明显的痕迹的,结果更明显了有没有。

    “放心,”楚少将却得寸进尺的伸手摸了摸宁夭的颈侧,“看不到。”

    宁夭不可遏制的红了耳垂,身体略僵硬的想避开,结果楚朔的手指只是一沾即走,害他这动作完全就成了无用功,“你……混蛋。”

    第一夫人恼羞成怒了,就是这么多天来一直在模拟作战的时候被楚朔虐,也没有这么怒过,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冷着脸不鸟楚朔,只不过耳垂还红红的,一看就……绝对有猫腻。

    坐上车,军队驶出空港。维特本来预备给楚朔举办一个接风宴,表示己方的热烈欢迎,不过楚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不喜欢这种形式化的东西,跟俞方联络之后,二话不说就带兵赶往前线。维特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让他颇为汗颜,不过友方这么高效,他该高兴不是。于是思量之后,原本的接风宴也取消了,让人把资金折算成物资,一并送去了前线。

    当前锋到达前线普尔城,跟俞方接上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宁夭紧跟着楚朔下了车,就看到几个月不见的俞方披着军大衣站在接待所门前迎接,宁或也在。

    跟着楚朔他们下车的还有总共还有五十个宁家人,他们在出征前被编入第九军团的王牌机甲师三连,目前就一直跟在楚朔身边充当警卫。见到好久不见的宁或,都开心的不得了,一点儿都没有被前线的气氛所影响。

    俞方看着这群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不由也露出一丝笑意,让宁或去安排他们之后,就亲自带着楚朔和宁夭往招待所里走,“少将,宁少尉,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吧。”

    说是招待所,但其实是贝瓦方面知道楚朔携夫人前来之后,专门搜罗到的。地理位置好,风景好,不会耽误楚朔办事,也绝对让你住得宾至如归。可楚朔是来打仗的,又不可能在这里待多久,贝瓦边军真是……太花心思了。

    宁夭倒是挺喜欢这里的,反正是别人送上门来的,不住白不住,抬腿就往里面走。至于跟着来的宁家亲卫团,暂且这么称呼吧,他们就在周围住下,担当警戒。

    晚上的时候,宁夭自己回房洗澡,楚朔和俞方就在客厅里讨论目前的战局。普尔城严格来说不是最前线,算是前线的指挥部所在,物资运转的中心。而蒙河星如今的战况就跟当初的元星差不多,应该说比元星的情况要好一点,但战局更胶着一点,不好打开突破口。

    楚朔和俞方一直讨论到十一点多,还大有一直说下去的态势。宁夭最后无可奈何的下了楼,转身进厨房料理了一点宵夜给他们端过去,托盘重重放上茶几,“你们这是第一天就要熬夜?明天起个早不行吗?等到真的上了战场都不要睡了?”

    俞方闻着食物的香气,放下手里的电子笔,笑道:“一谈就忘了时间了,不过能吃到宁少尉亲自做的宵夜,是鄙人的荣幸啊。”

    宁夭斜眼,“再说你就别吃了。”

    俞方这人,刚开始接触的时候觉得挺四平八稳的一人,接触久了才发觉他是只跟熟人开玩笑,年纪虽然比楚朔和宁夭都大,但骨子里却也还是挺热血意气的。

    “哎,别啊。”俞方赶紧端起自己的碗,舀了勺热粥塞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下,舔舔嘴唇,惊喜道:“宁夭你厨艺很好啊。”

    楚朔以前可从来没有尝过宁夭做的东西,随即尝了一口,果然,这粥虽然清淡但味道很棒,一点都不比自己请的大厨来的逊色。不过……这第一口居然是被俞方吃到的,这让楚朔不禁挑了眉。俞方见了,不说话,继续不卑不亢的蒙头吃,三两下扒拉完了,抓起自己的军大衣,稳重的说了声‘告辞’,闪人。

    老爷子带出来的人,这点顶风作案的勇气还是有的,但更重要的,撤退也是一种策略。

    “你不吃吗?”宁夭看着楚朔几乎没动的粥,再看看俞方那空了的碗,心里稍稍有点落差。他可是按着楚朔的口味煮的啊,难道他又不喜欢这个味道了?

    楚朔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随即笑了笑,端起碗来也很快就吃完了。宁夭便很自然的拿过他的空碗,又给他盛了点,但没盛满,大晚上吃太多对胃不好。

    只是他把碗再次递过去的时候,楚朔却迟迟不接,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看得宁夭都以为自己脸上长花了,“干嘛这样看我?

    楚朔却依旧没有答话,静静的看着他,而后蓦地把端着粥碗宁夭给揽了过来。宁夭一个猝不及防,手里的粥差点倒出来,堪堪端平,回头,真的很想问一句‘你闹哪样’。却不料楚朔先开了口,“怎么今天想起来下厨了?”

    “不喜欢?”

    “喜欢。”

    宁夭顿了顿,决定实话实说,“我喜欢吃,但不喜欢做,懒。而且家里那么多大厨,比我厉害。”

    “这里也有厨子。”楚朔淡淡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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