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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到帐帘前,宁夭的脚步却顿了顿,敛眸思忖了一下,而后没打招呼,直接掀了帘子进去。

    宋夏正站在放着脸盆的架子前,听见宁夭进来的脚步声,背脊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宁夭眼尖,大步过去,“你在干嘛?”

    宋夏回头,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他的两边袖管都被挽起,两条胳膊暴露在空气中,都沾着水。那水,是血水。

    宁夭闻着那已经有些消散了的血腥味,再看向盆里的红水,推算下时间,宋夏他到底洗下来多少血?!

    “怎么回事?”宁夭的语气带着沉凝,双眼牢牢的盯着宋夏,由不得他撒谎。

    但是宋夏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苍白的脸色也成了最佳的掩饰,让宁夭读不出任何信息。宋夏微微转头,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臂上的水,眸子微沉,说:“这是别人的血。”

    “别人的?”宁夭的语气里还含着疑惑,不由分说的抓起宋夏的胳膊检查,可那跟脸色一样显得苍白的皮肤上,一丝伤口都没有。只有几条很浅的红痕,是刚才宋夏用毛巾擦得太过用力,擦出来的。而宋夏的身上,军装齐整,完好无损,也不像有伤的样子。

    “嗯。”宋夏点点头,挣开宁夭抓着他的手,把袖管撸下。

    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宁夭摇摇头,宋夏的情况也许跟连副一样,是自己这段时间神经太敏感了吧。这样想着,宁夭把挎在身上医药箱取下,说:“你躺下吧,我再给你做一次针灸治疗。你的情况已经好转,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嗯。你现在杀敌的时候已经不怎么会失控了,而且,能做出那道水幕,精准的制造桥面豁口,你已经恢复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宁夭一边拿出布囊摊开,捻出一根银针,一边似是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军事奇才,刚刚俞上校提起你的语气,可不一般啊。”

    “是你教我的。”宋夏仰躺在床上,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宁夭疑惑了一下,然后忽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次给宋夏治疗的时候总是会跟他说些有的没的,因为是在作战,所以不免扯上了军事方面的。宋夏总是沉默寡言,大多数时候也不答话,只是安静的接受治疗,从头到尾表情如一。

    原来他都听着呢,只是宁夭不禁恶趣味的想,自己在学院里做助教,在楚家后山做教官,还真是变来变去都离不开一个‘教’字。也许受这个影响了,所以他跟宋夏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又带上了说教的语气?因为宋夏不理他,所以自娱自乐?不过他跟宋夏讲的都是些皮毛,它本身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是宋夏自己的军事才能觉醒了吧。

    想着,宁夭眼珠子一转,一边毫不留情的拿着银针扎啊扎,一边开玩笑说:“这样的话,宋上校打算怎么谢我?”

    宋夏微愣,见宁夭一直盯着自己,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宁夭见他沉默,也不以为意,反正都习惯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却听见宋夏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想要什么?”

    当真了?宁夭眨眨眼,这才意识到宋夏他不习惯与人交际,在这方面的技能可是一个都没点,这样呆呆的又好骗,才是正理。

    宁夭摸了摸下巴,也没说自己其实并不是真想要什么谢礼,顺着他的话说:“那就一个荷芝斋的草莓蛋糕。”

    宋夏没再答话,把头朝向床的里侧,在心里默念‘一个荷芝斋的草莓蛋糕’一百遍。

    等到治疗完毕,宁夭又叮嘱了他一些话,可宋夏再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他走到门口,看他离开。等到宁夭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宋夏的脸确实陡然冷了下来,目光射向一个地方,冷声道:“出来。”

    帐篷拐角处,一个人讪讪的从阴影里走出来,脖子里挂着相机,正是海伦。她走近一些,扬了扬自己的相机,说道:“我这次可没拍什么哦,就是刚刚看见你的手好像受伤了,宁少尉给你治过了吗?怎么样,没事吧?”

    闻言,宋夏的手猛地攥紧,果然,还是被人看到了。

    海伦看着宋夏,忽然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怕,让她的心跳都不由加快了些许。而下一秒,宋夏忽然走到她身前,抓住他的手,不容分说的拉着他往营地后面的树林里走。

    “跟我来。”

    海伦看了眼茂密的悄寂无声的树林,不禁想:吓,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吗?但很快她又吐槽了一句‘我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吧’,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扯到杀人灭口上去。但宋夏把她拉进树林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发现我发现他的感情秘密了?

    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妈蛋,这还不是杀人灭口的推论?!

    海伦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思维迷宫,而等她终于破困而出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密林之中,远离了营地。

    “呃……宋上校,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海伦反倒放开了,主动挑起了话题。

    宋夏也干脆利落,“你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海伦一愣,“你的手受伤了啊……”

    “是你看错了。”

    宋夏这样的回答,却更激起了海伦的疑惑。然后忽然间,海伦的脑中电光一闪,顾不上其他,她猛地冲前一步,抓起宋夏的胳膊,捋起袖管。

    没有!刚刚的伤口呢?!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有点奇怪,宋夏拉着她一路过来,手就像没事人一样,而且也没看见有任何包扎过的痕迹!可是,这怎么可能?!半个小时前还是一副血流不止的模样,现在怎么可能完好如初???

    “怎、怎么会这样?”海伦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有违常理的一幕让她的心海陡然间掀起了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我说了,是你看错了。”

    “不,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见你的手受伤了,我的眼睛绝不可能出错。”似乎从自己的话里找到了凭依,海伦稍稍让自己平静一下,“我刚刚在拍摄你们胜利回营的画面,关于你的特写就在我的摄像机里存着,如果想要证明,我现在就可以找给你看。”

    宋夏沉默,眼睛里似有挣扎,整个人的气息时而阴沉时而可怖。但海伦却顾不上心悸,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她一定得把它弄清楚!想着,她急切的问:“宋上校,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生什么怪病了?宁少尉他知道吗?他给你看过了吗?”

    宋夏仍旧沉默,海伦一心急,就要拉着宋夏回去找宁夭,“不管你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宁少尉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的,你跟我回去,我们去找他……”

    然而海伦的话说不到一半就被宋夏打断,她的脖子蓦地被宋夏掐住,痛苦的难以呼吸。而后宋夏手一甩,把她牢牢的抵在旁边的树干上,欺身压近,低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说:“不、可、以。”

    海伦看着近在咫尺的宋夏的脸,看着那双被杀气浸染的眸子,死亡的恐惧逐渐攀上心头。她奋力挣扎着,不光光呼吸困难,宋夏力道太大,让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他拧断了。

    她喊不出话来,然而慌乱中踹了宋夏一脚。宋夏吃痛,然而猛然清醒,那杀意便仿佛融雪般瞬间消散,掐着海伦的手也下意识的松开。

    “咳、咳……”终于死里逃生的海伦捂着自己的脖子,顺着树干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而宋夏却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脸色煞白,眼睛里含着痛苦的神色,后退了一步。

    又失控了,刚刚差点就失手杀了她……她明明是在关心我,我却……

    海伦很快就发现了宋夏的异样,也马上就想到刚刚也许不是出于宋夏的本意,而且宋夏那种痛苦的表情,莫名的……就让她有些揪心,让她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冲动,从地上爬起来,劝慰道:“你别自责,我不怪你,真的。”

    海伦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苦口婆心的安慰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人,可是看着这样的宋夏,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而接下来宋夏说的话,更让她有种心被针刺了的痛感。

    “我……求你,你别告诉他……别告诉他。”宋夏一边说,一边摇头。那原本应该属于少年的清澈眼眶,泪水,忽然断了线一样流淌而下。可他的脸仍旧是木然的,也许是太久没有做出过其他的表情,以至于他忘了该怎么正确的笑,正确的哭。

    海伦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新鲜空气,只有浓郁的酸涩回荡。那个被人说做杀人如麻的宋夏在哭啊,老天爷啊老天爷,你到底是揭开了怎样一个故事给我看?

    可是面对宋夏的祈求,海伦却没有立刻答应。她不能就这么答应,宋夏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想帮他,对,帮他!

    “宋夏,你先跟我说,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就算不找宁少尉,我们还可以找别人……”

    宋夏却漠然说道:“没用的。”

    “为什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用?”海伦不死心,想继续劝,但却看到宋夏忽然用目光四处搜寻着什么,看准一个方向之后,走过去,狠狠一拳,打在一棵大树上。

    海伦不知道宋夏这古怪的举动是想表示什么,直到看到那被宋夏拳头击中的树干上出现了一个窟窿,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棵树,里面已经空了。

    同时,宋夏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就像这棵树,内部已经坏死了,所以,没用的。”

    被药物强行改造的身体,被赋予了强悍的恢复能力,可那却是一次又一次透支生命力换来的。每一次受伤,然后快速的恢复,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其实就像一个破损的布娃娃,虽然次次都补好了,但是那拙劣的针脚让布娃娃身上全是孔洞。终有一天,当布娃娃千疮百孔无处下针时,破败的棉絮就会争先恐后的从那些细小的洞里钻出,任谁也无法阻挡。

    宋夏明白的,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他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布娃娃从一开始就存在这缺陷。所以当他看到手臂上的伤口没有及时的开始恢复,而是血流不止,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崩裂时,他就知道——崩溃的序曲已经开始了。即使身体里那强悍的药力让他的伤口几度崩坏之后,又再次快速的痊愈,可是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可海伦仍然不肯相信,她猛地抓住宋夏,仿佛想借着这个动作给他信心,“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没救了?”

    宋夏背对着她,闭上眼,“我不是第一个。”

    海伦不知道宋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症状,那种扭曲的身体状况,让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

    “那我们回贝瓦,回贝瓦去找医生,贝瓦不行就去夏亚,去西沛,总有人可以治好你的,你不能再受伤了,我怕你……”海伦说着,大脑里的思绪乱成一团,让她的话语也显得有些混乱,有些无以为继,然后她就看见宋夏再次摇了摇头,他说:

    “你说,如果是它,会选择就这么等待枯死,还是……用尽全力再绽放最后一次?”

    说话时,他伸出手,伸向天空,好像想触摸那高高的树冠。暮色在林间穿梭,泼洒在他的身上,柔和,宁静,勾勒出少年清秀的眉眼。

    海伦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在暮色里折射出微弱的光,而后视线顺着他的手,看向这已经接近于枯萎的树上,还零星点缀着小白花的树冠。

    那是白色的,微小的,却很美丽的花。

    海伦再次深深的看向宋夏,不止一遍的想问:你想用尽全力绽放这最后,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可是……给谁看呢?你静默守护,可那人已经嫁作他人了啊。

    可海伦终究没有问出口,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这个问题的答案,宋夏可能比她清楚百倍。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也许注定了没有结果。

    78抢功

    九月初,艳阳高照。

    厄尔多绞肉机战役结束后,贝瓦境内的战争却没有丝毫缓和的趋势,无数希望能简简单单安居乐业的贝瓦人所迎来的,是远没有到终点的战争以及战争所带来的持续性影响。贝瓦东部靠近夏亚的地区还好,随着北海联军的败退,他们又重新迎来了和平。然而另外半边的人就不怎么愉快了,战争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他们头顶。在对贝瓦中央政府失去信任的同时,他们只有寄希望于夏亚人和贝瓦边军能早一点打过去,早点让他们解放。

    而事实是夏亚远征军和贝瓦边军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双方配合着一路西进,在将近半年的战争中,跟四十年前一样,逐步将北海联军赶出贝瓦。

    然而,眼看着北海联军即将在贝瓦全面失势,贝瓦北都星在望时,夏亚和贝瓦的指挥部里的气氛,却都并不轻松。宁夭进去的时候,正听到俞方冷声说着话:

    “刚刚得到的消息,西沙第五次军事会议,沙门、梵尔姆、斯兰、威特四国组成的联军,决定要增援贝瓦了。”

    听到增援,克里特这位贝瓦中将却并不怎么欢喜,两道浓眉都挤到了一起,“沙门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战局已经明朗的时候来,这不是摆明了要截胡?”

    “这不就是沙门的一贯作风,不肯自己担风险,就会投机抢夺。”俞方说道:“而且,他们这次可有正当理由。西沙联军先前把主要精力放在东南星域,现在才腾出手来帮忙贝瓦,不是吗。他们打着光明正大的名义来增援,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西沙的增援,没道理全程都让我们两国去直面整个北海,如果是这样,我们就算胜利也必然损失极大,笑到最后的还是沙门。”

    “可难道就这么把功劳都拱手让给沙门?”克里特这是在为夏亚鸣不平了,这从头到尾夏亚出的力最大,远征军几度浴血奋战才打出了如今的局面,难道就因为那些个不得已的理由,就要抹杀他们的功劳?那让那些死在贝瓦国土上的夏亚士兵怎么能瞑目?

    楚朔正负手看着星际海的全息地图,目光在几处重要的战局上扫过,闻言,他回头道:“事关夏亚,沙门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如今还需要西沙这个体系作掩护,除非想撕破脸,成为众矢之的,否则我们就无法绕开西沙的命令。”

    确实,沙门如今是西沙的老大,夏亚如果这时候跟他撕破脸,显然是极不明智的。夏亚虽然强大,但还没强大可以跟北海和西沙两大体系对抗。但从沙门的立场来说,它虽然对夏亚抱有某种企图,但它又忌惮夏亚,不敢跟夏亚撕破脸,因为如果失去夏亚这个强大助力,西沙恐怕不是北海的对手。所以即使沙门和夏亚有嫌隙,夏亚如今也还是沙门稳稳当当的第二把手。

    而此次的军事会议,夏亚和贝瓦当然也是列席的,所以会议一结束,俞方这里就收到消息了。

    听到楚朔的话,克里特拍了拍军帽,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一想到沙门那帮眼睛快长到天上去,一个个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优越感的家伙,克里特就觉得膈应啊。一想到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得跟他们打交道,得伺候这群大爷,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得了空端着茶水进来,正在给他们倒茶的宁夭抬起头,笑道:“克里特中将,现在郁闷可还太早了。这功劳既然是夏亚的,只要第九军团还在这里,沙门抢不抢的过去还是个问题。而且,受益方是贝瓦,你们难道会弄错不成?”

    闻言,克里特一怔。随即想,这倒也对啊,这可是夏亚啊,哪里是好欺负的,想抢就抢了?而且他们贝瓦人心里亮堂着呢,不是随随便便就被蒙蔽的猪脑袋。想到这里,克里特不由心里宽慰了不少,朝着宁夭竖起大拇指,“宁少尉这几句话说的有道理,太他妈有道理了。”

    对于克里特中将不小心又爆了一次粗口,宁夭一笑而过。虽然他只是个少尉,但因为身份特殊,在这指挥部里是爱来来,爱走走,大家都习惯了,跟他说话也就愈发自然。讲到什么大事,也不会避着他。只是克里特等人都不知道的是,身为六处处长的宁夭,知道的事情可比他们多多了。

    给楚朔倒完茶,宁夭顺手也给自己来了一杯,舒服的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俞方,问道:“俞上校,没其他的消息传过来了吗?”

    俞方是知道宁夭的真实身份的,知道他这话绝不是随口说说,于是转身盯着通讯员那里。果然,没出几秒,一份新的电子文件又出现在了通讯员面前的屏幕上,西沙的沙海印章赫然盖在右下角。

    “是什么?”克里特忙问。

    俞方让通讯员把电子文件打印出来放在桌上,戏谑道:“请楚少将去里沙参加下一次的军事会议,沙门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去里沙?沙门首都?!”克里特惊诧道:“就是一次军事会议而已,远程通讯也可以吧。”

    无怪乎克里特这样,里沙这样的地方,对于楚朔来说比巴塞的首都也好不了多少。而且这时候让他去,等于是把他从贝瓦这边的战局里摘了出来,这是要坚定抢功劳不动摇的节奏啊。就像一土豪说,这条路归我了,你快快闪开之类的。

    “平常的会议当然可以,但是这一次还连带着联合军演啊。”宁夭凑过去看了看文件,说道:“沙门这些年一直在秘密研制军备,这一次估计是想拉出来亮亮相了。不止是沙门,还有梵尔姆、斯兰等等,这次的军演恐怕不简单。而且这文件上也说,此次会议非常重要,将决定日后西沙的军事走向,请楚少将务必出席。”

    宁夭眼珠子一转,又继续说道:“为防止楚少将被战事拖住,难以□前往,于是西沙同仁慷慨相助,派遣援军前往贝瓦,以解决楚少将燃眉之急……怎么样楚少将,是不是很感动?”

    这后面半段话就纯属宁夭的恶趣味发作了,但沙门字里行间也真有这意思,毫无疑问的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

    “想去?”楚朔看向宁夭,一看他那微微扬起的眼梢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宁夭就知道瞒不过他,沙门那边肯定有情报,如果可以的话宁夭是想亲自去一趟的。毕竟跟楚朔结婚后,他不是待在千叶城就是跟着楚朔在战场上,家里还有俩小的,以后恐怕也不会有太多机会亲自出任务。而且,跟楚朔一起去无疑是最好的掩护。于是宁夭指尖漫不经心的敲打着玻璃杯,说道:“是啊,如果去的话,请务必捎上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给他们回礼了。”

    楚朔点头,很快就下了决定,“那我们五天后出发。军部那边我会再调一两个人陪同前往。”

    “不等西沙援军过来?”宁夭问。

    “不等。”楚少将显然完全没把这批老爷兵放在心上,“我们从蓝河星系走。”

    蓝河星系?那肯定跟西沙联军来的路线岔开了,而且,从那条路走的话……途中可以经过好几个西沙国家,嗯,其中大半都与夏亚交好,是坚定的盟友来着。楚朔走这一趟,顺道拜访一下,沙门估计都得睡不好觉。

    哎,这世道,楚少将都学会使坏了。

    宁夭一边想一边寻思着他要从军情处调哪些人过去,琢磨着怎么才能再坏一点,把沙门吓得尿裤子那是最好不过。这时楚朔拿起杯子喝水,却发现自己的杯子空了。宁夭懒得再倒,就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楚朔没丝毫介意,也没接杯子,就着宁夭的手喝了一口,看得克里特和俞方这两个大单身汉互相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每天都能看到少将夫夫秀恩爱,真是累感不爱。

    五天后,楚朔和宁夭戴上天裁小队乘着军舰离开了贝瓦洛塔星。前来送行的俞方和宋夏两位上校并肩站着,从头到尾互相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在最后,俞方看了一眼好像在神游天外的宋夏,说道:“都走了,回吧。”

    俞方原以为宋夏会想以前一样沉默寡言到不理他,没想到这次宋夏却忽然转过头来,颇为诚恳的问了一句。嗯,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那眼神应该算诚恳吧,俞方想。

    “俞上校,你觉得荷芝斋的草莓蛋糕是小草莓的比较好吃?还是大草莓的比较好吃?”

    天呐好长一句!

    “额……我其实是咸味党的。”俞方汗颜,小草莓和大草莓是什么流派?草莓蛋糕难道不该一个味吗?

    闻言,宋夏的视线在俞方脸上停留了有o.o1秒,然后,刷的转头,走了。

    俞方看着宋夏大步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被无情抛弃,风萧萧兮孑然独立的感觉。

    年轻人,你们不要这么屌,大叔我很受伤的o( ̄ヘ ̄o#)

    宋夏想:我只是听海伦说草莓蛋糕有两种的,不知道宁夭喜欢哪一种,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是采用排除法考虑:问楚朔,死;问天裁小队,知道才怪;问波特,报告楚朔,继续死;我只是觉得你也许知道。

    79线索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十三步……

    宋夏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空港出口,瘦削的身影透着股坚决,军靴踩踏在地上的哒哒声格外响亮。可是走不过百米,他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好像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转过身来,再度眺望已经驶离了空港的军舰。

    再见,还能再见吗。

    这一天,是星历1oo1年的9月1o日,恰好是朝朝暮暮的周岁生日。时至今日,宁夭随着楚朔出征,已然在战场上度过了大半年。

    楚家的大宅里,为了两位小太子爷举办的生日宴会如期举行,尽管按着楚老爷子的吩咐,这是家宴,不要搞那么隆重,热热闹闹的就行,但楚家的地位摆在那里,邀请谁不邀请谁,也不能随便来,除非一个都不请。于是到了1o号这天,楚家大门前还是停满了车,各路警卫齐上阵。

    两个小寿星当然是全场的焦点,一模一样的俊俏模样,穿着跟他们两个爸爸一样一黑一白的精致小西装,甭提有多讨人喜欢。尤其是女眷们,有些碍着身份不敢伸手抱,而有些就没那个顾忌。比如范正函范中将的夫人,楚朔的姑姑,还有小公主等等。

    小寿星们虽然一岁了,可归根究底还是俩粉嫩粉嫩的奶娃。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的样子甚是有趣。小公主本着‘我是小姑姑’的巨大使命,这一年来跟朝朝暮暮混得不要太熟,这会儿一左一右各牵着一个,站在客厅入口处扯着甜甜的嗓音一个个问好,乐坏了一干长辈。

    朝朝暮暮当然还不知道要跟长辈问好这档子事,大部分时间都好奇的张着两双大眼睛,仰头看一个个都不认识的奇奇怪怪的人往他们家里走。朝朝算是完全不怕生的,看着看着自己还咯咯笑,一咧嘴,仅有的两颗牙闪白闪白的。暮暮就不行了,家里来了好多好多人,可都不是他要的,于是他隔着小公主就向他哥哥伸出小肉掌,张着嘴还不会说话,发出‘啊啊’的引起哥哥的注意力。

    朝朝看见最喜欢的弟弟向他伸手,立刻甩了小公主,颠颠的跑过去牵住弟弟的手,让两只小肉掌牢牢贴在一起,然后用软糯的嗓音喊了声,“弟弟!”

    朝朝已经学会说话了,但谁知道第一个学会的单词就是‘弟弟’,而且发音准确,字正腔圆。其他的……譬如奶奶啊,爷爷啊,之类的,就只能有待改进了。为此祁连笑了他好久,捏捏他的小鼻子说他以后一定是个万恶的弟控。

    对于祁干爹的指控,朝朝歪着头表示:你在说什么啊?

    祁连怒道:卖萌可耻!你还是不是冷面楚渣男的种了?!

    楚家这边欢声笑语一派和乐,遥远星空里,宁夭却只能看着祁连传回来的画面自己感受一下。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在战场上忙碌,就连视讯都不能保证一个礼拜一次。结果就是——今天儿子周岁生日,他都不在,然后,祁连拎着朝朝暮暮跟他视讯的时候,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两个小家伙对他的生疏了。

    毕竟是小孩子啊,还那么小,大半年没见,生疏了很正常嘛。他儿子的记忆力已经很好了,隔那么久还记得他……话虽如此,但还是有点失落啊有没有,连一向最黏他的暮暮都改黏哥哥去了。

    “呼……”宁夭倒在床上长抒一口气,此刻楚朔在军舰的主控室里,不在身边,于是唯有工作能聊表慰藉。

    于是他又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戴上耳麦,各种电子设备铺了一床,终端机的嘀嘀声开始此起彼伏。一进入工作状态,他的脸上便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失落,显得认真而专注,时而皱眉,时而露出一抹堪称狡诈的微笑。

    楚朔跟舰长谈完事情,从主控室回房的时候,就看到宁夭这样全神贯注于工作的样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论看了多少次,都看不厌。楚朔便倚在门口看了良久,没有出声打扰,直到宁夭自己发现了他,挑眉说道:“楚少将你这是要化身望夫石么?”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楚朔,宁夭的脑袋里突然蹦出四个字‘倚门卖笑’,然后一个控制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楚朔是不知道宁夭又被戳中了什么奇怪的笑点,一边走过去,一边伸手解开了军装领口的扣子,这好像只是透透气的举动,却让宁夭瞬间警惕了起来。止住了笑,一手后撑,微微斜着身子,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内双的眼睛变成了漂亮的丹凤眼,柔和的灯光下,那瞳孔闪耀着迷离的光彩。

    慵懒的语调响起,颜色诱人的唇瓣开合,“楚少将你这是想干嘛?”

    楚朔走近了,伸手抚上他的耳郭,而后是脸颊,唇瓣,那动作起初是轻柔的,可是最后却忽然粗暴的抬起了宁夭的下巴。同时,那双墨黑的眼眸里渐渐染上对猎物的占有欲,温度逐渐升温,蒸腾的他的嗓音有些暗哑,两个字,斩钉截铁,“干你。”

    听到这两个字,宁夭觉得自己的心脏都颤了颤,楚少将你这么酷拽狂霸简单黄暴真的没问题么?而且今天的楚朔整个人气场不太对啊,太危险了,难道是这几个月因为打仗所以导致变相的禁了欲,他打算一次补回来不成?

    恭喜宁少尉,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

    “楚朔,我们打个商量,我……”宁夭试图再做一下垂死挣扎,可惜楚朔毫不留情的把他的申诉给堵回了嘴里,大长腿压上,禁锢住他的活动空间,手掌扣上皮带防御系统,秒秒钟给你攻破。

    宁夭一上来就被他吻得满脑子都是他的气息,没有丝毫可以分心的空隙。感觉到那人有些冰凉的手钻入军装下摆,贴上他的肌肤,那瞬间的触感像火烧一样,让他也莫名的兴奋起来。十指插入楚朔的发间,用力的回吻过去。

    吻毕,看着宁夭躺在他身下军装凌乱,微微喘息的模样,楚朔眸中的温度愈发火热。这个人,他明明是想放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可是有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狠狠欺负他,无论是他的心还是身体,都想印上自己的痕迹。

    “怎么了?”宁夭见楚朔盯着他,那眼神肆无忌惮的表露着侵占的欲-望,却迟迟没动,不由扯了扯他扣得还好好的武装带,问。

    闻言,楚朔一笑。那微微扬起的眉梢褪去了平日的沉毅,显露出些的肆意和不羁。嘴角扬起的弧度并不明显,但是,就是这分毫的变化,却分外的惹眼,毫不掩饰的散发着男性魅力。于是不出意外的,宁夭听到自己的心跳可耻的加快了速度。

    妈蛋。楚少将你这绝壁是故意在勾引我。

    宁夭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这不是存心不给人留退路,想他也是禁欲了很久好吗。二话不说,干脆推倒之,反正这个男人已经是我的。

    于是宁夭一把扯住楚朔的衣领,主动把自己献到了猎人的嘴边。猎人很快就反客为主,再没什么顾忌的,撕开猎物的衣服,享用大餐。宁夭紧紧扣着楚朔的肩,有些难耐的扬起下巴,让楚朔能更方便的吻过他的脖颈。两人肢体纠缠间,原本摆在床上的工作物品一件件被扫落,凌乱一地。

    于是,漫长而短暂的很多个小时之后……

    宁夭再度醒过来时,只觉整个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累,非常累,尤其是腰,感觉都快断了。但是累感之中还带着很大的满足,这让他宽慰不少。

    抬眼,楚朔的脸近在咫尺,这一刻显得平和安详。不知不觉间,宁夭就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等回过神来,不禁老脸一红,迅速别过头去,把头搁在楚朔结实的胳膊上假眠。

    可楚朔在宁夭盯着他看的时候就醒了,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宁夭有些微红的耳垂,“害羞了?”

    宁夭伸手拍掉他的狼爪,而后又忽然想起什么,费力坐起身来,拉过外衣披上,下床把刚刚不幸被扫罗的东西捡起来,而后又飞快的返回被窝里。一边忍着腰酸把东西铺好,一边斜睨了一眼楚朔,“罚你禁足,在这待着陪我工作。”

    “好,我哪儿也不去。”楚朔揽过他的腰,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而后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一眼,问:“这是笔记的分析报告?”

    “嗯。”宁夭解释道:“就是上次我把那些隐藏数据传回夏亚分析之后的报告,但是你也看到了,没多大的进展。只能分析出来这大概是跟空间有关的实验数据,但具体有什么用还不清楚。”

    “商停不是医生?”

    “但他对探索星际海同样很感兴趣,”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宁夭露出一抹莞尔的笑意,“你相信吗,商叔自小的理想居然是当一个驰骋星域的大海盗。他要是真去了,估计不出几天我就得拿钱去赎人了。”

    提起海盗,楚朔也想起些事情来,“我看过你的工作报告,以前混进过海盗群里当卧底?”

    “嗯,就是97年那起政府高官跟海盗勾结敛财的案子,你在军部,所以不怎么清楚。”宁夭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说起来那次多亏祁连,他借机去跟海盗谈生意,给我打了个掩护。对了,我们从蓝河星系走的话,正好会路过的三角洲地带就是海盗盘踞的地方!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对,刚刚那个消息……”

    说着,宁夭手快的在被面上摊开的各类文件、物品里面扒拉,最后抽出一份文件,看到上面记载的内容,不禁眼睛一亮。

    楚朔好奇的看过去,“发现什么了?”

    “你看,”宁夭手指上文件的某个位置,“这里,火绒草的这一笔物资,是从大海盗维克托手里流出去的!”

    80沃斯莫自由港

    9月19日,下午两点,蓝河星系别云星,沃斯莫自由港。

    作为一个货流量超大的贸易中转空港,沃斯莫自由港内,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繁忙。一艘艘满载着货物的商船来了又去,运输车来回奔忙,空港那繁杂交错的运输轨道上,一箱一箱的货物整齐的码放着,被送往各个出口,等待提取。身穿蓝色制服的空港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维持着秩序,挂在手腕上的特殊型号终端机上,物流信息一条条滚动显示,清晰明朗。

    忽然,一个工作人员看到终端机上刷出了一条物流信息,而后抬了抬帽檐,高举起手,朝远处的同事打出规定的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是:大宗货物进港,注意空出路来保证畅通。

    同事很快给予回应,给一辆辆运输车打出手势,空出当中一条路来。而后不过三分钟,几辆红色的大型运输车载着集装箱驶进了空港。到达指定位置之后,车上跳下人来,开始把货物卸下,运到商船上去。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普通的运货员那样正经,仔细看的话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的颈项间、手臂上刻有各种各样的刺青,眼神大都凶狠,耳朵上多多少少有一两个耳洞。只要是经常来沃斯莫自由港中转的人,都知道这群人的身份——海盗。

    就像古地球时代,黑帮猖獗的地方,黑社会能够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晃荡一样,由于三角洲地带空间跳跃点多,密布的空间节点为海盗们提供了优越的生存条件,沃斯莫自由港便逐渐被这些势力侵蚀,形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但沃斯莫自由港毕竟还是在政府管辖权内的正规空港,海盗们还是遵守了一定的规则,乔装一下,免得双方面子上难看。

    但是身为大海盗维克托手下的一个小头目,查理觉得穿上这身矫情的工作服,实在有损他们海盗的形象。而且这破空港里面居然不能抽烟,简直是负分滚粗!

    查理正( 星际之四面楚歌 http://www.xlawen.org/kan/34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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