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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虚,人家就越敬重你。医生真诚地说:“小姑娘,你不当医生太可惜了。”

    乡下没有大新闻,所以,任何新发生的小事情都是大新闻。当阿雨还没有出院,阿雨娘忙着筹钱交手术费时,白玫已成了白村大队的新闻人物,因为,阿雨娘把午夜发生在公社卫生院里医生和白玫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学给了她见到的每一个人听。

    这下,白玫***小屋顿时热闹极了,简直是门庭若市。人们仨仨俩俩地来询问病情,有的说:“我老是肚子痛,是不是也得了阑尾炎啊?”有的说:“我经常头痛,脑子里会不会长东西啊?”更滑稽的是,有个女人来问白玫,自己结婚八年不生小孩,是什么病,是她的病,还是她男人的病。女人求子心切,还不加掩饰地把一人女人不足为外人道的细枝末节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差真真切切了,把白玫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富有同情心的白玫把奶奶当年吃月季花有奇效的事说给她听了,女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对于其他人,白玫对他们解释说,不是自己真的懂医,只是碰巧猜对了。可是,越这样说,人家越是认为她在谦虚。还有知情的老人提起了当年白玫爷爷的神奇医术:“他们白家有祖传的独门医术,白玫爷爷说那个大财主会饿死,大财主不是嗓子眼生了个东西,硬是活活饿死了吗?还有,他说他们白家有个亲戚会死在水里,那亲戚不是洗脸时死在脸盆里了吗?”有人还说了,白玫保守,前年死活不肯当卫生员,就是怕不小心把本事用出来,她留一手呢。”

    话传到白玫耳朵里,白玫哭笑不得。问奶奶:“奶奶,这下糟糕了,被人这样误会,我是不是又逞能了呀?”

    奶奶说:“小呆子,这次不是你逞能,这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了,还不止救了阿雨一命,是救了他一家门。”

    白玫听了***话,白玫心里舒服了不少,她最怕奶奶说她逞能。不过,她感叹:“做人真难呀!”

    奶奶说:“正常,这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白玫说:“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再碰到事情懂的也装聋作哑呢,还是……。”

    奶奶说:“照常,该怎么说还怎么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我们坐得正,行得端,管人家怎么说。对了,我记得你爷爷说过,皇帝还管不了人的嘴呢,我们小老百姓还能管人家的嘴?”

    第一百七十四章 门庭若市2

    在白玫是那么大的难题,奶奶却轻易地给出了答案,白玫开心地说:“说得好!太有道理了。奶奶,我好崇拜你。”顿了一下,又说:“奶奶,幸亏你没读过书,你要是读了书,一定大事不好了。”

    奶奶扁扁嘴巴,说:“捣蛋鬼,你又想说什么?怎么我读了书就会大事不好了呢?”

    祖孙调侃,是奶奶最开心的事。不过,有时候,白玫说话出了格,奶奶还是会生气的。

    面对***嗔怪,白玫一点也不紧张,她相信,一会儿奶奶就会笑得抹眼泪了。胸有成竹的白玫笑靥如花,说:“奶奶你没读过书还这么能,要是读了书,一定比我爷爷还能,女能人而且还是个美女,虽然是靠窗美女,但毕竟是美女么,这样,根据嫁女高三分的民间习俗,你就不会嫁给我爷爷了,这样,就没有我爸爸了,当然,也就不会有我这个人了,想想看,我差点来不了这个世界耶,多可怕!你想,奶奶要是读了书,不就大事不好了吗?”

    奶奶一边听,一边笑,听到后来,笑得眼泪也出来了,直喊肚子痛。白玫说:“不要紧,奶奶,我是祖传的神医,我来给你诊断一下,是不是阑尾炎。”这下,奶奶用手指着孙女笑,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应了那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老话,白家有祖传的精妙医术却秘不示人的说法还在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时候,又出了一件让白玫啼笑皆非的事。一天晚上,水莲来了,两个小姑娘说了一会悄悄话,水莲说:“白玫你知道吗,人家说你家的玉兔其实并没有丢。”

    白玫说:“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的,又把这么些陈谷子烂芝麻拿出来嚼舌头。那只玉兔,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什么样子的都不记得了,奶奶说,早就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了。要是玉兔在,我爷爷兴许还活到现在了呢,真是的!”

    水莲说:“人家说,玉兔原是月宫捣药的,它懂医。所以,是玉兔的仙气让你们白家代代懂医。要是玉兔真的丢了,白玫怎么会诊病呢?”

    白玫气到笑,她说:“呵!又是阑尾惹的事,我真的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又想来抄家呀?”

    水莲说:“有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呀,白玫,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这下,白玫真的惊讶了,她仔细地看着水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水莲,你也相信他们的话,认为我家的玉兔还在?”

    水莲说:“我是说,我是说……。”

    见水莲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玫明白,这就是现实版的三人成虎,水莲也相信了白家的玉兔仍在两间小屋里或者小屋之外的某一处藏得好好的这样的无稽之谈。她要是拼命解释,水莲就会更加认定玉兔的存在。想到这里的白玫笑了,是那种得意自己忽然又悟到了一些人情世故的微笑。她说:“水莲,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了,你是为我们家好。”

    “不用谢的,我们是好朋友么。”水莲开心地走了,白玫想到外面荒唐的传说,气极反笑,一个人笑了又笑。

    奶奶说:“水莲和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开心。”

    白玫不想让奶奶烦心,也懒得多说,就哄奶奶开心:“水莲说,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她一定和我结婚。”

    奶奶笑了,说:“真是憨姑娘。”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拜师学艺1

    “三抢”大忙结束了。凌志虽然自己也忙得累得瘦了一圈,但他一直惦记着白玫,一有时间,脑子里就在想,不知白玫在这个大忙季节里怎么样了。他甚至梦见了白玫,梦里的白玫瘦弱不堪,和她说话,她只是微笑,不说话。醒来的凌志想,白玫累了一个大忙季节,身体一定很虚,需要营养。

    听师傅说伏天的黄蟮补养身体最好。凌志就想学捉黄蟮,于是,他又想起了老队长。老队长是能人,屋里的,田里的,水里的,他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精。

    想到自己一有需求,就去找平时没有多少联系的人,凌志觉得自己是个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家伙,不够磊落,不够君子。但是,为了白玫,他也顾不得了。这天草草吃了点晚饭,就朝老队长家走去。

    老队长一个人正在独自喝酒,见凌志来,照例问:“凌志来啦,晚饭吃了吗?”

    凌志说:“刚吃好。”

    老队长说:“那就陪我喝一盅吧,菜是没什么好菜,喏,五香蚕豆。”

    凌志说:“不喝酒,我是来讨教的。”

    老队长说:“哦,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什么事?”

    凌志把来意说了,老队长说:“你找对人了,不是吹的,捉黄蟮我称得上一把好手,只是一个人懒得去。今晚,我和你一起去。秋贞上夜班,秋贞阿娘上大女儿家去了,我一个人正闲着没有事做。”

    凌志这才知道为什么只有老队长一个人在家里,心想,我来得巧了,不然,碰到秋贞,难免有些尴尬。老队长领着凌志到一块水稻田边,水稻秧苗插下去不久,正落黄,还没有返青长密实,稻田里一条一的水光在夜色里发亮。老队长站在田埂上,半支香烟在他的嘴唇上随着他的说话,那点红光一动一动的。

    他告诉凌志:“捉黄蟮,先要找到黄蟮洞。黄蟮是住在洞里的,天热,黄蟮更加喜欢躲在洞里。一定要当心不要把蛇洞当作黄蟮洞,我的经验,黄蟮身体滑溜,所以黄蟮洞光滑;洞口毛糙的是蛇洞,因为蛇的身体毛糙。如果洞口很光滑,洞边的水也是浑的,就说明洞里面一定有黄蟮。黄蟮洞很长,用蚯蚓引它出来比较好,不过我们今天没有准备,就用手摸吧。”

    凌志跟着老队长猫着腰在田埂上找,一会儿,老队长就在一处田埂边找到了一个光滑的洞,说:“看见了吗,这个洞不小,里面的黄蟮也不会小,你看我噢。”说着光脚站到稻田里,用一根手指慢慢伸到洞里去,然后“叭哒叭哒”地用力踩踏稻田里的水。

    凌志说:“老队长,我明白了,你是想把黄蟮吓出来,对吗?”

    老队长说:“对?,钓鱼、捉蟹,要静悄悄的,怕把它们吓跑了。现在我们是捉黄蟮,它躲在洞里,我不吓它,它怎么会从洞里出来呢?”

    说时迟,那时快,凌志根本没有看清老队长是怎么动作的,只见一条黄蟮已在老队长的手里乱扭乱动,但是,老队长的三根手指牢牢地钳住了它的“三寸”。

    凌志欢呼起来:“哇!好厉害。真是独门绝技!”

    老队长说:“没什么,我这是炼出来的,你也可以的。”

    凌志信心满满地说:“对,我一定要学会老队长的本领,老队长,我拜你为师。”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拜师学艺2

    听凌志说要拜他为师,老队长呵呵地笑,说:“真的要拜我为师啊?那么,走,我们回去红烧黄蟮,你陪我喝一盅就是拜师酒了,磕头奉茶就免了。”

    凌志说:“好啊,黄蟮你来杀,烧火上灶我包了。”

    “想不到,一个打铁的,胆子这么小啊?”老队长哈哈笑着,把手里的黄蟮朝凌志扬了扬,说:“怕不怕?”看凌志直朝后缩。老队长说:“你啊,这么怕黄蟮还怎么捉黄蟮呢?”

    凌志嘴硬,他说:“我不怕黄蟮的,我是怕腥味。不过,说真的,它还蛮象蛇的。”

    “你真是个福人,你第一次出来捉黄蟮,就捉到一条这么大的。你看这条黄蟮,头上有黑色的花斑,还有,你看它的眼睛,象小灯泡,算得上是条黄蟮王了。”

    凌志笑了,说:“老队长,上次捉蟹,碰到蟹王,今天又捉到黄蟮王,我们的额头真是高啊。不过,黄蟮不是我捉的,怎么说我是福人呢?”

    老队长说:“我一个人捉了那么多年的黄蟮,从来没有捉到过这么大的,只能说是你的福气。”

    回到老队长家里,老队长三下两下把黄蟮收拾好了,凌志就开始上灶烧火忙开了。

    当鲜香红润的黄蟮端上桌,老队长就念叨开了:“黄蟮黄蟮你莫怪,你本是人间一碗菜。”

    凌志“噗叱”一声笑了,说:“老队长,你吃之前还要祷告啊。”

    老队长说:“这条黄蟮不一般,小的就不必了。”

    凌志开玩笑说:“如果再大些,是不是要磕头啊?”

    老队长说:“不要再提那晚的事了,惹人笑事小,我是贫协主席,给人说话的要。”

    凌志认真地说:“好好好,不说了。”

    两人刚要端起酒杯,秋贞下中班回来了。

    秋贞见凌志在她家,一愣,接着一喜,心想:这个凌志,口是心非的家伙,有事没事往我家跑,老半夜的陪我阿爹喝酒,真的是叫做什么?对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么。不在酒,当然是在…..。这样想着,秋姑娘白皙的脸上就泛出了桃红色。

    凌志见秋贞回来,就说:“秋贞回来了,一起吃,你阿爹捉了条黄蟮。”

    “秋贞啊,你也喝一杯,你阿爹今晚要收徒弟了,凌志要我教他捉黄蟮,这是拜师酒。”老队长呵呵地笑。

    秋贞说:“光是黄蟮,喝酒没劲,我来油爆花生米,再炒碗鸡蛋。”

    她阿爹就说:“快去炒吧,多炒点,你阿娘不在,我们造反了。”

    秋贞一边去弄菜,一边说:“大姐这回生了个男孩子,不到满月阿娘是不会回来的,我们有得好造反,把她藏好的东西统统拿出来吃吃。”说完嘻嘻地笑。

    老队长说:“这个主意不错。快去弄菜,快去,我和凌志先吃啦。”

    秋贞说:“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好。”

    秋贞干活利索,一会儿就把两样下酒菜端上了桌,凌志吸吸鼻子,说:“好香!”

    秋贞说:“当然,同样的东西,我烧出来的肯定比人家的香。”

    “哪有象你这样自称赞的,一点也不谦虚。”当爹的说女儿。

    秋贞说:“凌志,你说,香不香?”

    “凌志还没有吃,让他说什么?真是急性子。”老队长笑着说女儿。

    凌志搛了一颗花生米,嚼着,说:“真的香,比我爆的还好。”

    秋贞得意了,立马就教凌志:“我来教你,爆花生米要用冷油,好多人一听爆,就等油热了才把花生米下锅,这样就不好了。还有,起锅不能晚了,因为刚出了热油锅的花生米它有个后熟劲。所以要在看上去还没有好的时候就起锅,这样,稍微等一会儿,就正好,不焦。”

    凌志说:“噢,这样啊,我今天又学会了一样技术。”

    秋贞说:“那你也拜我做师傅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拜师学艺3

    老队长听秋贞在一边吹她油爆花生米的技术,还要凌志拜她为师,就笑着说女儿:“秋贞,你倒是现买现卖呀,前天才跟我学了一点皮毛,今天就想当师傅了?”

    秋贞娇嗔:“阿爹!”

    “好好好,不说了。揭穿你了,不好意思了吧?”

    秋贞一把将花生米拖到自己跟前,说:“不给你吃了。”

    老队长呵呵笑,对凌志说:“都给她阿娘惯坏了。”

    凌志听了,笑笑。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依他的立场,实在也不能说什么。三人喝着酒,听老队长讲些生产队里的大事小情,凌志嘴上嗯嗯地应着,脑子里却开起了小差,他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捉黄蟮呢?看来,老队长那种徒手捉黄蟮的工夫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炼就的。不行,我得另想办法。

    秋贞发现凌志的眼神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还以为这家伙是为了上次回绝了她,如今在为难呢。就不停地给凌志添酒,她的心里也有她的小算盘:不是说酒醉心头事吗,我要把你灌醉了,看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队长一边自饮自酌,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兴趣听的事情。不久,他好象记起了凌志这个人,大着舌头说:“凌志,你是个什么人呢?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有本事,有时候又觉得你一点也没有用,你说,你这么个大小伙子,你怕一条黄蟮,你不成了姑娘了吗?你还不如我们秋贞,秋贞敢抓住蛇尾巴抖乱它的骨头,你相信吗?”

    凌志嘴上说:“相信,当然相信。”他的心里却在继续想着他的当务之急:怎样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学会捉黄蟮呢?也许,老队长说的用蚯蚓大概比徒手容易一些吧。我什么时候才能捉到黄蟮给白玫送去呢?会不会等我学会捉黄蟮时,白玫已经虚弱得一阵风吹来就能吹跑了呢?想着,想着,凌志不由得闷上心头,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秋贞见了,连忙给他满上,他三口两口就干了,秋贞再给他满杯,他又干了。

    老队长见了,象是跟凌志比赛似的,也一杯连一杯,同时还不忘吹牛:“我说,你相信吗,这方圆八里路,就我酒量好。这方圆八里路,还没有人有我这么好的本事。你说,我哪样事情不会做?……,这方圆八里路,还没有见过能比得上我们家秋贞的姑娘,你相信吗?”

    “相信。我真的相信。秋贞是最漂亮的。”凌志说。

    凌志这时已经有点醉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不在人前评价人,哪怕是好话,这是他的原则。因为,他知道,夸一个人的同时,也就不经意的贬了另外的一个,或许是许多个人。可是,酒精让他变成了另一个凌志。

    秋贞一听,开心得要命。望了一下阿爹,见阿爹对凌志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管吹他的:“养女容易嫁女难啊,生个漂亮姑娘就更难了,就怕亏了我的小女儿啊。这方圆八里路,还没有见过一个能配得上我们家秋贞的小伙子,我急呀,她阿娘也急呀。”

    “阿爹!”秋贞大声喊了一声。

    第一百七十八章 酒不醉人1

    秋贞听老父口口声声为了她的婚事着急,心想,人说酒醉心头事,真是没有说错,看来,阿爹是真的为他心爱的小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急了,这一刻,秋贞真的对老父亲有了一点歉意。她怕他接下来还要说出什么她不想让凌志听见的话来,就说:“阿爹,你喝多了,快去睡吧。”

    “阿爹,你去睡吧。”凌志含糊不清地说。

    秋贞一听,一愣:凌志居然喊阿爹耶!不由得胸腔里一颗年轻的心一阵乱跳。其实,各人的醉态是不一样的,虽然凌志脸不发红,眼不迷离,但他确实是醉了。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这样学话。秋贞不知道喝闷酒是容易醉的,何况凌志并没有什么酒量。秋贞虽然只抿了一、二口酒,她也醉了,只有被自己一厢情愿的爱醉得失去了分析能力的人,才会为别人的一句醉话弄得心动过速。

    幸福的秋贞这下不管阿爹了,一双美目尽朝凌志看,见凌志又把一杯酒往嘴边送,她赶紧说:“凌志,吃菜呀,不要光喝酒。”

    凌志说:“吃菜,吃菜。”然后,杯子一放,酒洒出来了,人就趴在了桌子上。秋贞上前看时,见他已经睡着了。

    秋贞说:“怎么这样?一点也没有酒量,还这么不自量,大杯大杯往嘴里倒。”

    有人喝醉了哭,有人喝醉了笑,还有喝醉了骂的,凌志是喝醉了就睡。秋贞爹醉了,他的醉态是不停地说话,不管有没有人听。他说:“我们家秋贞要嫁有座大房子,有个大竹园的好人家,我们秋贞是最最好看的,十乡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

    秋贞说:“阿爹,别说了,说给谁听哪,凌志都睡着了。”

    “哦,凌志醉了,没有酒量。凌志象个姑娘,他还怕黄蟮,说象蛇,哈哈哈!”

    “阿爹,你也醉了,快睡吧。可是,这个凌志怎么办呢?”

    已经醉了,但是还没有彻底醉翻的秋贞阿爹居然对女儿说:“你,送他回去。”

    “只好这样了。”秋贞拍拍凌志,“凌志,回去睡吧。凌志,凌志!”

    凌志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人直晃,说:“回去,睡觉。”

    秋贞说:“你想掉到河里喂大鱼呀?我送你。”说着,就跟在摇摇晃晃往外走的凌志后面,转头对阿爹说:“阿爹,快睡哦。”

    刚出门,凌志被夜风一吹,清醒了一些,但是脚步踉跄。秋贞伸手扶着他,他就让她扶着。稻田里青蛙咯咯咯地叫着,小河里,有鱼跃出水面,发出“啪”的一声水花的声音,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美好的夜晚。

    秋贞象是做梦一样,她不敢相信,此刻,凌志和自己那么近,两人并肩走着,而且他是在她的搀扶下。她不觉得送醉酒的人回家是一桩苦差事,反而暗暗欢喜,借琼瑶阿姨的一句话说,就是“爱惨了。”

    在这个美丽的夜晚的美好的时刻,醉了的秋贞更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秋贞误以为凌志是在借口拜师学捉黄蟮主动接近她,而且还当她阿爹的面夸她漂亮,秋贞因她臆想的美事而心醉了。心的醉,是真的醉。酒醉伤身,心醉伤的是心。不过,这时的秋贞,全然不知,全然不懂。

    第一百七十九章 酒不醉人2

    夜色中,蛙声阵阵的稻田里的知青小屋在秋贞的眼里是那么的幽静、温馨。曾几何时啊,在门前等了半夜,最后被凌志一句我有女朋友了,气得抹着眼泪奔出门去。一瞬间,秋贞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门上一把锁。

    秋贞说:“咦?阿光又不在?”

    凌志说:“阿光又不在。”

    凌志伸手掏钥匙,几次都打不开锁,秋贞从他手里夺过钥匙,开锁,扶凌志进门,拉亮电灯,关上门。

    凌志到了床边,就往上一躺。秋贞说:“这人,连鞋也不脱。”说着,蹲下来帮凌志脱鞋。然后又帮他把垂在床边的双脚往床上挪。温柔的动作让醉意朦胧的凌志心神迷惑,他喃喃地说:“白玫、白玫……。”

    秋贞一听,愣住:难道阿爹把我的小名也告诉凌志了。阿爹什么意思啊?这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不叫了,也拿出来讲。阿爹他不是看不上知青的吗?就在刚才喝酒时,阿爹不是还唠叨说这方圆八里找不到配得上我的小伙子吗?秋贞搞不懂了。但随即就又欢喜起来,心想:阿爹话是那么说,其实还是非常高看凌志的。

    “白玫,白玫。”凌志还在嘟嘟哝哝地喊着。这在秋贞听来,简直是世上最美的乐音,她不由得回应:“嗳,嗳。”

    “白玫”,这是凌志常在没有人时,一个人喃喃地吐出的两个字。这个名字,能在他痛苦时为他镇痛,寂寞时给他安慰,迷茫时让他坚定,无聊时使他振奋,甚至在他绝望时带给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打铁时,凌志在心中默喊“超人”,休息时,凌志的口中轻唤“白玫”。前者给他以信念,后者给他以力量。

    凌志躺在小屋的小床上,云天雾地中,他仿佛感到白玫就在身边,白玫正浅笑微嗔,人比花俏;白玫正佯怒娇斥:臭哥哥!声如黄莺;他似乎感到了白玫的呼吸,温柔而馨香。他心猿意马了,连唤:“白玫,白玫,白玫!”他朝她伸出手去。

    秋贞正盯着床上的凌志看,镜片下,凌志的那双让她一望就心跳加速的眼睛合着,微翘的睫毛又密又长,关住的一定是醉死人的柔情蜜意吧。长而挺的鼻管下,两片嘴唇好看地一动一动的,梦里萦绕耳际的让人心动神摇的笛声就是从那两片嘴唇里吹奏出来的呀,眼下,这好看的嘴唇中发出的声音,正是她的小名!这双朝她伸出的双手,正是吹奏竹笛时手指如精灵般上下翻飞的那双灵巧神奇的手呀!秋贞眩晕了。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把她发烫的嘴唇挨上了凌志的嘴唇,凌志就势抱住了秋贞。

    这时的秋贞,只看过罗马尼亚电影里的飞机大炮、朝鲜电影里的哭哭笑笑、中国电影里的新闻剪报,没见过外国电影里的接吻拥抱;这时的秋贞,也没有读过一句半句描写男女相恋相爱相依相偎这古老而永恒的文字,因为她曾经自嘲在书本面前,自己的眼睛就是电灯泡。所以,这样做的秋贞,只能说是一种爱的本能。爱,长时间的默默而无望的爱,一旦有了可能,就忘掉了矜持,战胜了理智,大胆、勇敢、放肆、原始。这时的凌志,在酒精的作用下,压抑已久的爱冲破理智的闸门如黄河泛滥一般势不可挡。

    第一百八十章 酒不醉人3

    “白玫!”,随着一声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凌志那双抡铁锤的双手铁钳一般地环抱住了他长久以来爱之、疼之、怜之、惜之、念之、重之而从来不敢轻薄之的“白玫”。

    秋贞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而是拉灭电灯,醉倒在凌志的怀抱中了。就这样,在这个夜晚,在这间四周一片青蛙“呱呱呱”欢唱着的小屋里,两个醉人,因为压抑良久一旦有了机会而疯狂难抑的爱,成了两个“罪人”。

    半夜,凌志清醒了,忽然发觉床上有人,惊得一骨碌坐起来。秋贞本来就没有睡着,也赶忙坐起来,娇羞地垂着头,纷披着一头长发。凌志惊问:“谁?你是谁?”

    秋贞轻声说:“白妹呀,不记得了?”

    凌志惊讶至极,跳下了床,说:“你是秋贞?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说自己是白玫?”

    秋贞也惊讶了,说:“你在我家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呀,你一直在喊我的小名,白妹白妹,后来,我们就……。”

    象是按了快放键,凌志的脑子里掠过一连串的场景:在老队长的手里拼命扭动着的黄蟮,红烧黄蟮,油爆花生米,香葱炒鸡蛋,空了的酒瓶子,青蛙,门上的锁,白玫……,这一切,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凌志眨眨眼睛,环顾了一下凌乱的小屋,他猛然有点明白了,但随即又糊涂了。

    然后,他困难地说:“你说你的小名叫白玫?”凌志遇到了不可思议的巧事、怪事。他的眼睛*,满脸油汗,可怕的表情让秋贞看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凌志。

    秋贞困惑地说:“是啊,我的小名叫白妹呀。不是我阿爹告诉你的吗?因为我小时候特别白,我阿爹阿娘就白妹白妹这样叫我,懂事以后,我就不让叫了。听你的意思,你刚才不是叫我,那你是在叫哪一个白妹呢?难道……,对了,是那个女知青!难道,她也叫白妹?”

    这下,轮到凌志奇怪了,他说:“你是说你见过白玫?什么时候?”

    “老早了,那天,我去给你送书,你不在,我找到你常在那里吹笛子的小河边,见到你正和一个姑娘在那里说话。告诉你,我没有故意听你们说话哦,听也听不清楚。我在小河对岸的树下看了一会儿,想等她走了把书给你,她老不走,我就走了。我猜她也是知青,对了,她好象不太白耶。”

    凌志听秋贞说完,呆住了,半晌,他说:“惨了,我喊的就是她,她姓白,单名一个玫字,玫瑰的玫。你听错了,不过,也难怪,玫和妹听起来是一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叫白妹,我只知道你是秋贞。”说完,他哭了,先是低低的,一会儿,哭声响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用头在墙上撞。

    凌志说玫和妹听起来是一样的这句话时,那两个关键性的字用的是普通话,这在秋贞听起来有点刺耳,好象在提醒她,她秋贞和知青是不一样的,这让秋贞很受伤。见凌志把头往墙上撞,秋贞又受伤了,其中还夹杂着心疼凌志的感觉,秋贞百感交集,也哭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酒不醉人4

    夜深人静,凌志压抑的号啕,半声半声地冲出他的喉咙。这种男人的悲啼,是那么的惨凄,那是一种绝望的哀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凌志不知道他将如何走完他的人生之路。既对不起秋贞,又无颜面对白玫。真正是秋贞非我愿,白玫不可期了。凌志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允许他的神圣的爱情乐章里有不和谐的音符,所以,在这一刻,他下了一个决心,就是永远把白玫当作妹妹。他是在用哭声埋葬他对白玫的爱,用眼泪冲洗他蒙尘的心。

    秋贞的哭,是委屈的哭。仅仅几个小时,她就从幸福的顶峰跌到了痛苦的深渊。而且,发生了这样难堪的事,得不到凌志的半句安慰,他一个男人,自己反倒在那里哭个不停。秋贞由委屈到愤愤,由愤愤到怒气上升。但是,最终,还是爱占了上风,她先止了悲声,说:“凌志,不要这样啊,凌志,不怪你,是我愿意的,真的。”

    就从秋贞的这一句话,就可以分辨出她是多么的爱凌志,凌志不是傻瓜,他懂。但是,被爱不一定是幸福的感觉,这要看是不是被自己爱的人所爱。爱的错位,造成了古往今来多少悲剧!谁碰上,谁倒霉。

    凌志感动了一下,接着还是哭,还是把他的头往墙上撞,秋贞的脾气上来了,说:“你大声喊呀,说我*了你。”

    秋贞这样一说,凌志震惊了,他不好意思了,秋贞不但不责怪他,还说是自己*了他,这不荒唐吗?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他收住悲声,眼睛望着墙壁,缓慢而清晰地说:“秋贞,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秋贞深深地凝视他的侧脸,良久,说:“你负责?你是不是想说你会和我结婚?我不要你负这样的责。你哭得这么伤心,我觉得你简直比死掉还伤心,我要一个这么伤心的男人干什么?我不是找霉倒吗?”

    凌志望着墙壁,恨不得一头撞死。他说:“那么,你要我怎么办?”

    秋贞说:“我要你怎么办?什么也不用办。”

    凌志说:“那,你,怎么办?”

    凌志清楚地明白,这样的事,对一个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秋贞冷笑,说:“这,你就别管了。我这是自找的,我活该我!我走了。”

    凌志担心地望了她一眼,接着移开视线,说:“你想好了告诉我,要我负的责,我不会赖的。”

    秋贞说:“不要再说负责,你负不起这个责。跟你说过了我不要你负责,你根本就看不上我,我要你干什么?”看凌志担心的眼神,她又补充说:“放心,我不会去投水上吊的,现在开始,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要走了,说不定我阿爹早已醒了,我不想让他知道。别跟着我,我会对他说,你头疼,吐了一地,我一直在帮你收拾,在照顾你。”

    说完,秋贞打开门,跑了出去,苗条的身影在夜色里象个精灵。

    凌志呆立屋中,久久不动,觉得自己正在做一场荒诞的梦。

    第一百八十二章 黄昏惊魂1

    生活恰如天气,不会永远风和日丽,也不会总是雨猛风狂。白玫这段时间因为成了“名医”而日子陡然地好过起来,社员们见了她总是笑眯眯的,就连队长白小新喊她小姑姑时的声调都亲切了不少。不过,她不是真的医生,她只是一个知青,农民,所以,她依然过着清贫、艰苦的生活,因为,她爸爸仍然只有一半工资,无力资助她。而奶奶,依旧不知道儿子出了事,早已没有钱给她们了。这全靠白玫苦苦地瞒着,她把仅有的几张钞票说成是爸爸给的,所以,她只能更加地克扣自己了。不用说巧克力、面包、蛋糕、水果这些只能在梦中享用的东西,就连一般的荤菜也很少吃了。

    幸好,凌志依然隔些时日就会来一趟,象亲孙子一样孝敬奶奶,象个称职的哥哥那样关心白玫。这天,凌志又来了,他这次拿来了好几条黄蟮,面对白玫钦佩的目光,凌志轻描淡写地说:“干什么这样望着我?好象我多了不起似的,其实没什么啦,我只是发明了一种捉黄蟮的方法而已。”接着就把老队长会徒手捉黄蟮,而这种技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炼就,他就发明了用细长的布袋捉黄蟮的方法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绝口不提,也没有脸面提起为了学捉黄蟮而付出的巨大的精神负担和无法估量的不良后果。

    鲜美的黄蟮让白玫和奶奶大饱口福。白玫问:“凌志,你怎么这么象田螺姑娘的啦,老是能给我们变出好吃的菜来。”

    凌志说:“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喊哥哥,不要凌志凌志的。”

    白玫笑,说:“听人叫你哥哥长肉啊?”心里却在纳闷:这是怎么了?已经好久不提哥哥两字了,怎么又要让我叫他哥哥了?

    凌志说:“这样,你才能听话呀,不服气啊?”

    白玫说:“当哥哥神气什么?我现在才神气呢!”

    “哦?神气什么?说来我听听,让哥哥也高兴高兴。”

    听凌志口口声声自称哥哥,白玫隐约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她正兴奋着,这念头一闪也就过去了。她把那个吃橙叶蒸团的晚上,西邻阿雨肚子痛,她凭一知半解大胆地认定阿雨是得了阑尾炎,又竭力主张连夜送医院,让阿雨捡了一条命,以至后来社员们都以为她精通医术,现在大家都非常恭维她的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凌志听了,从心眼里为白玫高兴。他说:“这下好了,不管怎么样,大家高看你总不是坏事。想不到白玫还有这本事,这方面,我就自叹不如了。”

    白玫笑,说:“听听听,这人多骄傲,这方面不如我,意思是说你别的方面样样都比我能?。”

    凌志说:“那当然,你是神医,我还是神算呢,真的,我算准过不少事情呢。”才说完,却想起了醉酒之后发生的一件有口难言的尴尬事,心里骂自己:凌志,你个混蛋!还神算呢,会算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见凌志在沉思,白玫忽然恶作剧起来,说:“你有猫头鹰能吗?猫头鹰能预知人的寿命,那才叫神算呢。”

    “你怎么知道猫头鹰有这种本事?”凌志说完笑了出来。他以为白玫接下来照例会用一句套话来回答他: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猫头鹰的本事?

    白玫笑,并没有说话。她想,你笑,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我偏不说。

    这时,奶奶说:“凌志,别听玫玫的胡说。”

    白玫抗议:“有人试过,很准的。猫头鹰只要一喊那个人的名字,一个月之内,这人必死无疑。”

    奶奶一听,心想,不好了,孙女把自己一时性起说过的乡下传言当作真的了,忙说:“凌志,别信,那是迷信( 这样的情,那样的爱 http://www.xlawen.org/kan/34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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