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阅读
传续了近千年的大修仙家族，在凌蒙山及附近修仙势力中，是当之无愧的执牛耳者，张云若的父亲正是这一代的家主。
慕萱默默点头，难怪张云若如此不谙世事，原来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她出身显赫，能一下子拿出两件神级法宝也就不稀奇了。
张家主为人豪爽仗义，结交了不少同道豪杰，其中就包括聂流风的师父青渊真人。青渊真人出身十大门派中排名第六的青冥派，却不知何故与青冥派同门不和，常年在外游历，即便收了聂流风这个徒儿，也没有带他回去叩拜祖师爷，以明身份。所以聂流风也从来没把自己看作是青冥派的人，一直都以散修自居。
聂流风本是个父母亲族俱无的流浪儿，机缘巧合下偶然碰到了在外游历的青渊真人，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把青渊真人哄得喜笑颜开，见他资质还不错，就收其为徒了。
收徒之后，青渊真人传授了功法，留下了一些玉简灵石，把聂流风托付给张家主，并道聂流风筑基时师徒再相见，然后就飘然远去了。那时候聂流风才十岁，练气二层的修为。
聂流风在张家寄住了两三年，和张云若也算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聂流风想外出闯荡，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巧遇到那个不靠谱的师父。花了数年功夫，一边游历一边寻访，没有在东墟发现青渊真人的踪迹，聂流风决定一路西行，就遇到了慕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到如今快十年了，我这个便宜师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说他意外陨落了吧，可他留给我的本命符又没有什么变化。师父究竟是为什么，非要等到我筑基才肯出现呢？”聂流风一脸郁闷。
张云若笑道：“流风哥哥，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或许这就是爹爹所说的考验也不一定。再说，萱儿姐姐也没有师父啊，不也一样很厉害？”
慕萱笑笑，道：“云儿说笑了，我资质愚钝，全是靠灵石和丹药才修炼至此。况且散修行走江湖，吃的亏多了，自然就长记性了。云儿妹妹第一次与人斗法，就表现的那么勇敢，比很多人都强呢。”
聂流风只是吐槽一下不靠谱师父，并非真的耿耿于怀，被张云若和慕萱这么一带，话题就转了。三人说说笑笑，扯些有的没的，再加上有聂流风和张云若这两个活宝，枯燥的赶路好像也变得有趣多了，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流逝了。
一天后，慕萱拿出路观图，道：“从路观图上看，还有二三十里就到林下城了。那伙人的洞府应该就在附近，我们仔细找找看吧。”据贼人所说的方位，他们的洞府是在一片密林里，为怕人发觉，掩盖的十分隐秘。
这一片林子都比较低矮，寻常赶路者很少会进入其中。三人钻进密林，聂流风在前开路，循着一些长期踩踏留下的踪迹，曲曲折折，半个时辰后终于寻到了山壁旁一处洞府前。
聂流风拦住跃跃欲试的张云若，神神秘秘道：“看我的。”他轻松破除了洞口的简单禁制，然后俯身捡了颗石子，打下一只倒霉飞过的鸟，在鸟身上系了一张模拟修士气息的灵符，放进去探探虚实。
不愧是多年在外游历的散修，聂流风想出的这招既直接简单，又没有风险。慕萱也很佩服，她能想出的办法，也不过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罢了。当然，这一举动毫无意外地引来了张云若的喝彩，慕萱早已猜到，只在旁边笑看他们每日重复上演的这般场景。
片刻后，鸟儿完好无损地飞了出来，确认没有隐藏的陷阱机关，三人这才放心进去。
从窄小的洞口进去，慕萱发现洞府里面却还算宽阔，三丈见方的低矮空间里，摆放着桌椅床具等，靠墙边有几口大箱子，整体上收拾得还算整洁。不过一想到这里面可能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慕萱心内作呕，连忙转移了心神。
那边聂流风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在搜刮战利品了。慕萱和张云若也上前帮忙，这间洞府本就无隐秘之处，很快，所有的东西都被找出来，摆放在洞府中央的空地上。聂流风犹不死心，在洞壁和地面上上敲敲打打，试图找出暗格来，可惜找了一遍，终无所获，这才罢手。
三人一起清点了所有搜出来的物件，法器灵石材料丹药符？都有不少，其中最多的就是灵石和各种不知名的奇怪材料，想必也是那伙蟊贼从别人身上得到的。
聂流风把之前在他们几人乾坤袋里搜出来的东西也拿出来，总点了一遍，灵石、丹药、符？三人均分。法器多为女修喜用的灵秀小巧之物，聂流风让慕萱和张云若先选，每人也分得数件。至于材料，大家认得的分完后，聂流风把不认得的随意分成三份，每人各挑一份，有用没用、价值高低皆看各人手气。如此，所有的东西都被瓜分。
慕萱粗略计算了一下，除了不认识的那份材料，其他东西如果卖掉，再加上分到手的灵石，这次大约收获了有五千枚灵石。虽然她不缺灵石用，但能得一笔不菲的意外之材，慕萱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慕萱最高兴的还是自己逃过一劫，那伙贼人被灭，会有更多女修不再落入魔掌。
修仙界处处险恶，她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勤加修炼提高实力，如此才能自保，才能达成自己的道愿。如果再遇到这种人，她绝不手软。
收拾整理好之后，三人出了洞府，慕萱一把火把洞府里剩余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这才转身离开。
两个时辰后，林下城已遥遥在望，张云若摇着慕萱的手臂道：“萱儿姐姐，你要在林下城停留多久呢？云儿好舍不得与你分开。”
“此事我还不能确定，先入城看看再说。不过云儿既然要随聂道友向西游历，那我们终还有再相见的一天，因为我也是要去往昆仑西丘的。”慕萱不打算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然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聂流风也道：“云儿放宽心，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我相信咱们跟慕道友的缘分还深着呢。”说罢，他挑眉笑嘻嘻地看着慕萱。
慕萱皱眉，对他的印象才刚好转一些，他又言语如此轻浮，这家伙真是不招人待见，真不知道张云若日后要受怎样的委屈呢。
慕萱只当没听见没看见，很快到了林下城，三人在城门口的坊市管理处登记了信息，直接进了城。聂流风打算在林下城稍作休整，待张云若的伤势痊愈再赶路，而慕萱则不确定要逗留多久，所以入了城就和他们道别了。
找了家客栈，慕萱要了间上房，设好禁制和防护阵法，慕萱长长出了一口气，片刻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四十一章 演武论兵
参商洞天里一切如故。
小狐狸阿萌依然是欢快地扑过来，凤头鹰逐风依然高贵冷艳地站在枝头，丹顶鹤和狮猁兽则常年待在苍临山上不下来，白佑依然伫立明珠湖边，不知是在观鱼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听闻声响，白佑回过头来，奇道：“我并未感应到什么危险，怎么这两三日都不见你回来？”自从上次慕萱差点被金舟真人的阵法杀死，白佑便有了一种危机感。
慕萱便把路遇聂流风、张云若及合力杀灭那伙Yin贼的经过说了一遍，无奈道：“接连发生如此多事，我哪有机会回来。”
白佑若有所思，道：“那两个人听起来也不算坏。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冒险，你能保证那两人后来不会突然对你发难吗？你也太轻率了。慕萱，你且记牢，哪怕是日后你有了至亲至爱之人，也不可轻易向他吐露参商玉之事。至于朋友，那就更不能说了，人心险恶，你还嫩着呢。”
看白佑语重心长的模样，慕萱扶额道：“好了好了，我知晓轻重厉害，自不会向任何人说起此事。唉，这两日听聂流风那个家伙唠唠叨叨已经够烦了，谁知道回来后还要听你唠叨，况且这话你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大哥，能换个话题吗？”
她虽然曾对聂流风有过怀疑，可自从张云若出现后，这疑虑就打消了。慕萱好说也在修仙界游历过几年，能看出张云若的纯真绝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即便聂流风有什么想法，张云若也不会答应。这是她的直觉，可若告诉白佑，又要引来长篇大论的说教，慕萱还是放弃了。
“呃……好吧，我真的有这么唠叨？”白佑一脸郁闷和不爽。
慕萱郑重道：“真的有！”
阿萌及时凑了上来，打破了白佑的尴尬。慕萱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问道：“它们这几日可有好好修炼？”
“这你放心，有我督促着，没有一个敢偷懒的。”白佑淡淡道，在这些灵兽面前，他有着绝对的威势。若遇上白佑不高兴时，通常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吓得胆小的阿萌伏地哀鸣。
慕萱道：“阿萌和逐风都来了三年多了，这里的灵气充沛，又有你压着，它们晋阶倒快。不过你也别太苛刻了，灵兽虽不须磨练道心，也得慢慢来，如今它们已比同岁灵兽强太多了。”
刚从朱石青手中得到它们时，只不过是一阶灵兽，三年过去，阿萌和逐风最近都已晋阶为三阶灵兽了。若它们还在朱石青手中，按正常晋阶速度，此时最多也不过二阶。
逗弄了阿萌片刻，慕萱去了演武台。这几年在与人斗法中，她搜罗了不少各式各样的法器，除了从金易手中得到的厉害鞭子，其他都是些普通货色，慕萱都拿到坊市店铺换了灵石。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
经过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斗之后，慕萱觉得自己确如白佑所说，不太适合用剑，所以每次得到新的法器，慕萱都要和白佑演练一遍，看看有没有用起来比较顺手的。白佑境界高超，眼光老辣，总是能在短时间内看出慕萱的不足之处，也因此，此刻他再次被揪过来当对手。
“虽说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取巧花招都没用，但在同等境界中，这些却很有用，有时候甚至能翻转输赢生死。”白佑掂了掂一件长矛状的法器，“比如这种，虽然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但也因此在重量上有所不足，使用者须得手臂腰身皆有力量，才能快中求稳。它不及飞剑类法器轻便灵活，扫、挑、劈、架等也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及迅捷的反应和爆发力来支撑，总的来说属于力量型兵器，所以女修中少有使用这种的，不过，你可以先试试。”
慕萱点头，接过来演示了一遍，然后气喘吁吁地停下看着白佑。白佑沉默片刻，道：“忘了这种兵器吧。我再来说说别的……”
白佑直接跳过了戟、锤、斧等重型兵器，仔细端详着一把弓。弓身由不知名的兽角打造，弓弦是妖兽皮制成，还有几支桦木箭矢。
白佑拉弓，并未搭箭，而是凝成一支白色灵力箭，又稳又准射进了远处阿萌脚边的土里。灵力箭入土无形，仍把地面射穿了一个大洞，激起尘埃阵阵。阿萌吓了一大跳，抬头看是白佑，委屈又胆怯地朝慕萱“呜呜”叫着。
白佑哈哈大笑，又挽弓对准树上的逐风，逐风不屑地啼叫一声，拍拍翅膀躲进了苍临山。慕萱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作为天界下凡的元婴前辈，你就不能拿出点儿先天高人的风范来吗？整日逗弄它们，何苦来？小心它们晋阶化形后找你算账。”
白佑收回弓箭，摸了摸鼻子，笑道：“玩笑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射，它们哪有那么小气。不过说回来，这把弓还不错，不需要很大臂力便可拉开，箭矢射完了又能凝聚灵力为箭，又能像飞剑般远程攻击，相当不错。你来试试看？”
慕萱斜了他一眼，每次说到不让欺负阿萌和逐风，白佑就转移话题。这样下去，等到它们也修到元婴期，有了与白佑相抗衡的能力，这参商洞天里可就热闹了，万一一天到晚打得热火朝天，岂不麻烦？
看慕萱似乎真的生气了，白佑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咱们接着看。”
慕萱这才接过弓箭，搭箭试射，果然没费什么力气，便奇道：“寻常弓弩好像要比这个费力不少才能拉开，是材料优良还是炼器手段高超呢？”
白佑摇头：“我不懂这些，寻家炼器铺子问问，应该就知晓为何了。不过，这弓箭只能做辅助，一旦近身或太远，威力都大大下降，还得寻一样近身可用的才好啊。”
慕萱道：“这简单，我看这林下城比会仙坊市大多了，肯定有更多资源可选，横竖我是要逛一圈的，顺便寻访一下。即便林下城没有，去往西丘的路上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修仙城和坊市，可以慢慢找，反正距离筑基还有数年光景。”
说起林下城，慕萱只在进城及入住客栈这一路看过，风貌颇为奇特。眼下既已无事，她打算出去在城内转转，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对白佑好生叮嘱一番后，慕萱出了参商洞天。
客栈杂役见慕萱从房间里出来，慌忙迎上，满脸堆笑道：“这位小兄弟是外地人吧？本店提供全城陪游服务，带您逛便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地方，热情周到，只需两枚灵石！”说完，他一脸期待望着慕萱。
慕萱不由得被逗笑了：“我又不是来观光旅游的，讨生活也不容易，这些就免了吧。”
无视店小二失望又略带鄙夷的目光，慕萱出了客栈大门。买卖没有成，倒提醒了慕萱一件事，当务之急是先去衣饰店铺看看，有没有斗篷影衣出售。隐去真实身形，在以后的路途上或许能避免不少麻烦。
第四十二章 奇特的林下城
林下城依托山体而建，古木葱茏遮天，放眼皆是巨大的绿色树冠和绿色掩映中的褐色黑色枝干。这时节正是夏季，如火骄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只洒下少许铜钱般的光点。漫步在街道上，心旷神怡之余，慕萱竟感到了丝丝凉意。
慕萱无目的的随意闲逛着，穿过这条商铺林立的林下甬道，转过路口，又一幅奇景出现在眼前。一块巨大的山石从山腹中延伸出来，远远望去，被草木覆盖的它就像是山体伸出的绿色舌头，更奇的是，依稀能看到舌头上人来人往，酒旗飘摇。
慕萱行至近处，沿石阶来到上层，发现这一层比下面更加繁华，挂着各色旗帜的店铺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修士们或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有的人行色匆匆不欲多留片刻，也有人悠闲地坐在露天茶舍里谈笑风生。
酒坊茶肆鱼龙混杂，各路消息也多，向来是传播八卦、打听消息的好去处。既然想打听修仙界最近的消息，慕萱便也入茶舍坐定，付灵石叫了一杯茶和几碟茶点，支起耳朵注意听着邻桌的动静。
慕萱前方左右各有一桌人。她眼光粗略一扫，左边的看穿着打扮像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共有三人，有男有女；右边一桌服饰佩剑统一，应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人数为四。两桌人各喝各的茶，聊各自的事，没有交流。他们声音虽低，但以修道之人的耳力来说，还是能够听到在说什么的。
左边桌上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粗声道：“好不容易赞了些兽皮，昨日去卖，又被店铺奸商坑了。一理论，才知道那铺子是天衍宗的产业，一天到晚受这些大门派的鸟气，要不是打不过，老子早就跟他们拼了！”
另一青衫文士打扮的修者嗤笑道：“得了吧，你也就嘴上过过瘾。真要打，人家随便出一个普通弟子，还得让你一只手！这世道，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的声音就大。如今的修仙界，能压天衍宗一头的也只有圣门了。”
络腮汉子道：“圣门又如何，大门派哪有不欺压散修的？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青衫修士嗤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资质好入了门派，照样会像那些孙子一样欺压散修，有靠山撑腰，底气足了，不自觉就变得骄横了。”
络腮汉子脸一红，道：“你就别取笑我了，不说单灵根，就算是个三灵根四灵根，我也不至于都快五十了还没筑基。不说了不说了，这事儿忒丢人。”
那桌上唯一的女修看起来是三十岁左右，她笑道：“若非如此，这次圣门的开山门之盛举怎么会没有咱们的份儿呢，天意如此，虽然修仙得道无望，却也好过蝼蚁般的凡人千倍万倍了。”
慕萱听了微讶，原来圣门开山门的消息已经传开。想来也是，这般大门派招弟子自然是万里挑一，知道消息的人越多，可选择的弟子也就越多了，这样才能保证入选的都是精英，也因此，门派才能长盛不衰。这么想着，慕萱也觉得压力颇重，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对手，心里好像突然有些没底。
这话慕萱听到了，右边一桌的某门派弟子也听到了，仿佛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四人惊疑不定，聚头窃窃私语了一阵子，然后纷纷起身，快速离开了茶舍。
络腮汉子待他们走远，哈哈笑道：“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也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小门派的弟子，就会在咱们散修面前装模作样。怎么样，一提到圣门他们就怂了吧？哈哈哈……”
中年女修干笑了几声，青衫修士依旧是一副嘲弄的神情，却转移了话题，三人说起了其他事情。
比如，某个小修仙家族中被捧在手掌心里的浪荡公子，不知得罪了何方高人，竟被一夕灭门。又或者，曾亲眼见到两位元婴前辈斗法，打得山崩地裂鬼哭神嚎。还有，林下城附近有哪些省时省力的好营生能多赚灵石等等。慕萱听了半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某某人的风流轶事，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便起身离开了茶舍。
俯瞰了下面一层的风景后，慕萱继续游荡，先后去了几家杂货铺，没有找到想买的影衣，也没有看到什么新奇合适的法器，她不禁有些失望。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慕萱回转客栈，想着明日再细细寻访一遍。
客栈小二最会察颜观色，见慕萱回来时神色间隐约有淡淡失望，于是也不计较她白天的小气了，再次迎上去，充满信心问道：“道友可是没有在城内挑选到满意的宝贝？”语气还略带神秘。
慕萱奇道：“确实如此，听你话意，好像知晓些什么？”
“那是自然。”小二骄傲道，“道友初来我们林下城，不知道这里好地方多着呢。道友若想买些林下城特色小玩意儿，或一些普通常见的货色，大街上都是。可若想买高品阶的宝贝，不是我吹，咱们这儿什么都有，就怕你有灵石花不出去。”
“愿闻其详。”慕萱诚恳求教道，听此番话，林下城的坊市似乎大有玄机。
小二正说到兴头上，听慕萱这么一说，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为难，犹豫地看着慕萱。慕萱会意，拿出一个灵石袋，道：“需要多少请直说吧。”
小二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在林下城多待几天的人都知道，哪能收道友的灵石呢。林下城每隔三天有一场交易会，交易会就在上层城的那间大屋子里，届时各门派所属的店铺都会把最好的宝贝拿去卖，而这些东西，是不会在寻常时间里卖的。这是林下城一千多年来的习惯，也是它的特色。”
“还有这么奇怪的规定？那条件呢？”慕萱的好奇心被勾动了，她一定要知道怎么样才能去这么特别的交易会上看看。
“条件……也不难。想要进入者，不管是否有意向进行交易，至少要有五千灵石的身家，否则没有资格进入。”店小二不确定慕萱能否拿得出五千灵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慕萱暗暗点头，五千灵石她是有的，不过究竟为何设置这么高的门槛呢，莫非交易会上出售的物件都是需要花费很多灵石的？不管怎样，慕萱决定进去开开眼界，买不买东西等看过货再说。
她只顾想这些，忽略了旁边小二一脸的期待，直到他出言提醒。慕萱回过神，又打听了一下交易会的日期，然后拿出两枚灵石，对小二道了谢，留下喜滋滋的他，回了自己房间。
第四十三章 心境
一天之后，就是林下城交易会开启的日子，慕萱点齐五千灵石，与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灵石分开装好，早早地来到了小二所说的地点。
林下城二层上确实有一间比较醒目的大屋子，慕萱上次去逛的时候就看见了，只不过当时屋子大门紧闭，周围又无人逗留，因此没有引起慕萱的足够重视。
刚到上层城，慕萱就发现今日的气氛与前日不同。交易点门口围了不少人，他们对进入里面的修士指指点点，脸上多少有些羡慕嫉妒的意味。这时，一位配长剑的修士从屋子里走出来，不客气地驱散了围观者，并叮嘱了两个门童一些事情，又转身回去。
趁着围观修士散去的功夫，慕萱赶紧来到门口，出示了装着五千灵石的乾坤袋。这种地方，即便是门童，也不会是普通凡人。其中一位用神识清点之后，略微诧异地看了慕萱一眼，道：“看道友小小年纪……在下多嘴了，请进！”
慕萱知道他诧异什么，不外乎小小年纪修为不凡、竟能挣得这么多灵石等。修道之士谁没有一两个秘密，修仙界向来忌讳他人问东问西，万一问到了不该问的，当场暴起发难也是有的。那门童若真的问了出来，可就是大大的逾矩了，好在他及时打住，慕萱这才没有发作，径自进去了。
本以为这里会像拍卖行一样竞价，慕萱进来一看才发现，原来还是寻常模式。一家家铺子的货架紧紧挨着，没有墙壁的阻隔，房间就那么大，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余。
除了货架后面的小二或掌柜的，这里已经有十几位修士在挑选了。慕萱从第一个货架看起，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斗篷影衣，掌柜的信誓旦旦的保证，这种影衣能绝对阻隔元婴期以下的修士的神识窥探。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三千灵石买下了一件，慕萱虽然一阵肉痛，但想到将来定有用到它的时候，觉得这灵石花得还是值得的。
完成了此行目标，慕萱在货摊前闲闲逛着，逛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交易会的门槛那么高。先说摆出来的宝贝，件件都完胜外面店铺里的，这里就是高品阶法器法宝的聚集地。高品阶的宝贝自然价值不菲，慕萱转了一圈，发现最便宜的是一种固本培元的丹药，要八百灵石一瓶，才十颗，据说效果非凡。慕萱咂舌，难怪每人最少要带五千灵石呢，不然询问价格都没有底气。
如今斗篷影衣已经到手了，慕萱心心念念的还有飞行法器。不能御剑或御物飞行，是练气期修士的硬伤，不过坊市中类似的辅助法器可不少，是专门为练气修士准备的。挑拣之后，慕萱看上了一双靴子，她忘了自己现在还穿着男装，选的靴子却是漂亮的女款，引来了掌柜的怪异的目光。
片刻后，慕萱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讪讪地放回去，又挑了一双款式普通中性的。买斗篷影衣就是为了遮掩女子身份，行走江湖方便，若遮住了身形面貌却被一双女式靴子出卖了真实性别，那就乌龙了。
据掌柜的介绍说，这御风靴穿上后能使人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慕萱试了试也很满意它的效果，花了将近两千灵石买下来了。如此一来，她备好的五千灵石就所剩无几了。这意味着，她全部家当也所剩无几了。
该买的都买了，眼界也开过了，慕萱带着满足和些微心疼离开了。
回到客栈，进入参商洞天，慕萱拿出斗篷影衣，让白佑鉴定了下，证明确实能阻隔元婴期以下的神识探查，她才放心地收起来。又说了会儿闲话，说起圣门散布开山门的消息，慕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白佑。
白佑笑道：“若我记得没错，自你修道以来，在同阶修士斗法中，从未尝过败绩，对不对？”
慕萱点头，奇道：“确实如此，莫非跟这个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还很大。”白佑道，“从未败过的人，通常会有两种心思。一者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实力高超，同辈中无人能及；一者会怀疑是否因为遇到的对手太差，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厉害。你就是后者，在这种想法支配下，听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可能成为圣门弟子的精英，想到他们修为经验都不输你，难免心有忐忑。”
慕萱思忖片刻，道：“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我心里还是没底。”
“当初是谁豪情万丈地说是鲜花还是荆棘总要闯一闯才知道？你呀，就是容易想太多。当初的金易，前几日的Yin贼老大，都算得上练气期的佼佼者了，他们哪一个在你手里讨得好儿了？”白佑摇头晃脑道，“再说了，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多陪你切磋切磋，届时你修为能到练气九层，入门试炼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说罢，白佑拉着慕萱来到了演武台。其实说了这么多，他也不确定慕萱是否听得进去，能否转过这个弯来。但他知道，对此时的慕萱来说，失败才是最好的药。你不是怕失败吗，我就让你看看，其实失败了也没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身在谷底才能生出勇往直前的力量。
白佑把自身修为压制在练气八层，对练开始了。
几招过后，慕萱发现，同样是练气八层的白佑，这次变得和往常不一样了。他一招一式都充满着凛冽杀意，招数还走出其不意的路子，迅猛如风，慕萱攻守都见支绌，十余招后便败下阵来。
“你败了，败在我这个练气八层境界的天下第一人手里，有何感想？”白佑问道。确实，在八层境界中无人可以与今日的白佑匹敌，他的表现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慕萱明白白佑的想法，经此一败，她心中有所了悟，却仍没有完全赶走心头的焦虑。但慕萱不欲使白佑担忧，便没有多说，掩饰了真实心绪。只希望自己能够慢慢调整，使心境再复澄明。
又在林下城逗留了几日，慕萱决定继续前行。身披斗篷影衣，脚踏御风靴，慕萱行程也快了许多。一路上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麻烦，除了若有若无又挥之不去的烦躁感。
遇到坊市或修仙城，慕萱通常都会进入逛逛，一路行来再没有碰到聂流风和张云若，不知是刚好错过还是他们改了方向。慕萱也不刻意找寻，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只是萍水相逢，过分在意徒增伤感罢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个月后，慕萱来到了一座大城，明光城。
早就听闻昆仑山脉中段有几座大城，是连接东墟和西丘的中转之地，它们都由十大门派联盟管理，其为繁华热闹，明光城就是其中之一。
险峻山脉和巍峨城门相得益彰，衬托得明光城愈加气势不凡，引得慕萱也不由连声赞叹。
走近城门处，慕萱发现有三三两两的修士站在城墙下指点着讨论着一张榜单，她当是明光城出示的什么规矩，便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
榜单是一张寻人启事，令慕萱感到震惊的是，那画像分明是已死于她和白佑之手的金易！
看着榜单上的图像和字迹，慕萱觉得自己越发烦躁了。
第四十四章 金家的反应
慕萱纳闷，难道金家不知道金易已死？
即便金宇回到金家时已经忘掉了相关的一切，他们问不出什么来，可金家这样的大修仙家族，金易又是家中老祖宗的心头肉，怎么可能没有本命元神灯或本命符之类能知生死的东西？
这金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慕萱挤进人群，仔细看着那张寻人榜，听着围观修士们的议论，一言不发。
“听说这个人是金家年轻一代中资质最好的，几个月前外出游历却一直未归，金家的人无法联络到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提供有效线索，就能拿到两千枚灵石的赏金呢，啧啧。”一个围观修士道。
“这金家是什么来头？还真是出手阔绰。”
“孤陋寡闻了吧，金家都不知道？那可是昆仑西丘排的上号的大修仙家族，就在明光城西去四五百里处。我听人说金家老祖是元婴期大能，极为疼爱金易这个曾孙，所以不顾家族反对，不，也没人敢反对，一定要找回他。”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修道之人就算闭个关也需数月，既然是外出游历，便是几年、十几年也很正常，金家少爷这才出去几个月，怎么他们就忙着找人呢，莫不是金家出了什么事吧？”
“那谁晓得。这种大家族人口众多、嫡庶有别，可修仙资源就那么多，分配不公，权利斗争之激烈丝毫不亚于某些作风不正的门派。不过这些都是家丑，他们自然不会外扬。唉，这小公子只怕也是斗争中的牺牲品，说不定这会儿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嘘，你小声点儿，万一被金家的人听到，咱们可就倒了血霉了。”
“哎呦，一时说得高兴，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呃……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告辞了。”
说话的两个修士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怕惹祸上身，低头快速离开了，围观的其他修士也趁机会一一散去。怕惹人注意，慕萱也随着众人散开，一边思索一边登记入城。
那人猜得不错，金易确实已成为了孤魂野鬼，而且凶手此刻就在告示下面站着。杀死金易，慕萱毫无愧疚和恐慌，杀人人杀，既然金易欲对她不利，那他就死不足惜。慕萱怀疑的是，金家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是真如那人的猜测，金家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局，一个诱她入网的陷阱？
顺利进入明光城之后，慕萱立刻感受到几道强盛的神识伴着浓重威压扫过自身，想必就是坐镇明光城的高人前辈了。无论金家是否在耍花招，只要在城内，有十大门派联盟坐镇，慕萱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在城门口花了一枚灵石买了一份路观图，慕萱和往常一样还是先找落脚的地方。为避免暴露，她选择了明光城最大的客栈仙客居，居住在这里的修士非常多，且进出来往频繁，这样即便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浑水摸鱼。
进入客房后，慕萱设好禁制，防止他人窥探，身影一闪进了参商洞天。
白佑见她神色凝重，奇道：“外面发生何事？”
慕萱把今日在明光城城门口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忧虑道：“莫非金家已经察觉此事？算时间的话，金宇应该在前几天便回到了金家，而金易的无故失踪他又无法解释清楚，难免引起那位老祖的怀疑。”
“我觉得是你多虑了。金宇所知道的的相关记忆，已被我全部抹去，根本不可能再恢复。即使你站在他眼前，他也不记得见过你。那么金家就没有理由会怀疑你，放轻松吧。”
慕萱听他说的有理，可仍有不通之处：“金易千真万确已经死了，没有道理金家不知道，贴出寻人榜又是何意？”
“或许是他的本命元神灯丢了，所以无法知道是生是死；也或许他们已经知道他死了，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来找凶手；又或许他们只是闲得无聊，玩弄观众，如我一般，纯粹是找点事情做而已。总之，有各种可能，但这种种可能都不可能指向你。”
白佑顿了下，又叹道：“你啊，还是太年轻，多大点儿事儿嘛！”
慕萱也长长叹息。一叹她修为低下，看不清、抓不住命运的翻云覆雨手，遇到强大敌人只能一味逃避，不敢言生死；二叹她势单力薄，无人帮衬，虽有白佑，终究不能光明正大的存在。面对赤霞派和金家这两方强敌，她更感自己微如蝼蚁，朝不保夕。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问题。”慕萱失落地说道。
“对啊，到了你能轻松打得赢我的那一天，这修仙界你就可以横着走了。”白佑看出了慕萱的情绪不高，语气故作轻松地安慰她。
“到那一日？啊啊啊啊啊！好遥远啊！”慕萱大叫着发泄情绪。
片刻后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握着拳头坚定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白佑望着她的身影，突然意识到原来慕萱也不过是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与她同岁的姑娘，只怕多数还在爹娘怀抱里撒娇，她却早已经见惯了风雨。
幼时的苦难和这么多年的流浪，逼着她快速成长起来，一言一行之态甚至不输于多年的老江湖，所以一直以来，他下意识地没有把她当个孩子看。
可现实不会想当然，她孤身一人要努力生存下去，为自己的未来打拼，为白佑等同伴着想，从十一岁开始在这险恶如斯的修仙界闯荡，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她瘦小单薄的身躯上，茫然无助。她的老练成熟，可能是在惊心( 一仙倾城 http://www.xlawen.org/kan/3480/ )
慕萱默默点头，难怪张云若如此不谙世事，原来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她出身显赫，能一下子拿出两件神级法宝也就不稀奇了。
张家主为人豪爽仗义，结交了不少同道豪杰，其中就包括聂流风的师父青渊真人。青渊真人出身十大门派中排名第六的青冥派，却不知何故与青冥派同门不和，常年在外游历，即便收了聂流风这个徒儿，也没有带他回去叩拜祖师爷，以明身份。所以聂流风也从来没把自己看作是青冥派的人，一直都以散修自居。
聂流风本是个父母亲族俱无的流浪儿，机缘巧合下偶然碰到了在外游历的青渊真人，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把青渊真人哄得喜笑颜开，见他资质还不错，就收其为徒了。
收徒之后，青渊真人传授了功法，留下了一些玉简灵石，把聂流风托付给张家主，并道聂流风筑基时师徒再相见，然后就飘然远去了。那时候聂流风才十岁，练气二层的修为。
聂流风在张家寄住了两三年，和张云若也算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聂流风想外出闯荡，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巧遇到那个不靠谱的师父。花了数年功夫，一边游历一边寻访，没有在东墟发现青渊真人的踪迹，聂流风决定一路西行，就遇到了慕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到如今快十年了，我这个便宜师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说他意外陨落了吧，可他留给我的本命符又没有什么变化。师父究竟是为什么，非要等到我筑基才肯出现呢？”聂流风一脸郁闷。
张云若笑道：“流风哥哥，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或许这就是爹爹所说的考验也不一定。再说，萱儿姐姐也没有师父啊，不也一样很厉害？”
慕萱笑笑，道：“云儿说笑了，我资质愚钝，全是靠灵石和丹药才修炼至此。况且散修行走江湖，吃的亏多了，自然就长记性了。云儿妹妹第一次与人斗法，就表现的那么勇敢，比很多人都强呢。”
聂流风只是吐槽一下不靠谱师父，并非真的耿耿于怀，被张云若和慕萱这么一带，话题就转了。三人说说笑笑，扯些有的没的，再加上有聂流风和张云若这两个活宝，枯燥的赶路好像也变得有趣多了，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流逝了。
一天后，慕萱拿出路观图，道：“从路观图上看，还有二三十里就到林下城了。那伙人的洞府应该就在附近，我们仔细找找看吧。”据贼人所说的方位，他们的洞府是在一片密林里，为怕人发觉，掩盖的十分隐秘。
这一片林子都比较低矮，寻常赶路者很少会进入其中。三人钻进密林，聂流风在前开路，循着一些长期踩踏留下的踪迹，曲曲折折，半个时辰后终于寻到了山壁旁一处洞府前。
聂流风拦住跃跃欲试的张云若，神神秘秘道：“看我的。”他轻松破除了洞口的简单禁制，然后俯身捡了颗石子，打下一只倒霉飞过的鸟，在鸟身上系了一张模拟修士气息的灵符，放进去探探虚实。
不愧是多年在外游历的散修，聂流风想出的这招既直接简单，又没有风险。慕萱也很佩服，她能想出的办法，也不过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罢了。当然，这一举动毫无意外地引来了张云若的喝彩，慕萱早已猜到，只在旁边笑看他们每日重复上演的这般场景。
片刻后，鸟儿完好无损地飞了出来，确认没有隐藏的陷阱机关，三人这才放心进去。
从窄小的洞口进去，慕萱发现洞府里面却还算宽阔，三丈见方的低矮空间里，摆放着桌椅床具等，靠墙边有几口大箱子，整体上收拾得还算整洁。不过一想到这里面可能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慕萱心内作呕，连忙转移了心神。
那边聂流风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在搜刮战利品了。慕萱和张云若也上前帮忙，这间洞府本就无隐秘之处，很快，所有的东西都被找出来，摆放在洞府中央的空地上。聂流风犹不死心，在洞壁和地面上上敲敲打打，试图找出暗格来，可惜找了一遍，终无所获，这才罢手。
三人一起清点了所有搜出来的物件，法器灵石材料丹药符？都有不少，其中最多的就是灵石和各种不知名的奇怪材料，想必也是那伙蟊贼从别人身上得到的。
聂流风把之前在他们几人乾坤袋里搜出来的东西也拿出来，总点了一遍，灵石、丹药、符？三人均分。法器多为女修喜用的灵秀小巧之物，聂流风让慕萱和张云若先选，每人也分得数件。至于材料，大家认得的分完后，聂流风把不认得的随意分成三份，每人各挑一份，有用没用、价值高低皆看各人手气。如此，所有的东西都被瓜分。
慕萱粗略计算了一下，除了不认识的那份材料，其他东西如果卖掉，再加上分到手的灵石，这次大约收获了有五千枚灵石。虽然她不缺灵石用，但能得一笔不菲的意外之材，慕萱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慕萱最高兴的还是自己逃过一劫，那伙贼人被灭，会有更多女修不再落入魔掌。
修仙界处处险恶，她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勤加修炼提高实力，如此才能自保，才能达成自己的道愿。如果再遇到这种人，她绝不手软。
收拾整理好之后，三人出了洞府，慕萱一把火把洞府里剩余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这才转身离开。
两个时辰后，林下城已遥遥在望，张云若摇着慕萱的手臂道：“萱儿姐姐，你要在林下城停留多久呢？云儿好舍不得与你分开。”
“此事我还不能确定，先入城看看再说。不过云儿既然要随聂道友向西游历，那我们终还有再相见的一天，因为我也是要去往昆仑西丘的。”慕萱不打算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然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聂流风也道：“云儿放宽心，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我相信咱们跟慕道友的缘分还深着呢。”说罢，他挑眉笑嘻嘻地看着慕萱。
慕萱皱眉，对他的印象才刚好转一些，他又言语如此轻浮，这家伙真是不招人待见，真不知道张云若日后要受怎样的委屈呢。
慕萱只当没听见没看见，很快到了林下城，三人在城门口的坊市管理处登记了信息，直接进了城。聂流风打算在林下城稍作休整，待张云若的伤势痊愈再赶路，而慕萱则不确定要逗留多久，所以入了城就和他们道别了。
找了家客栈，慕萱要了间上房，设好禁制和防护阵法，慕萱长长出了一口气，片刻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四十一章 演武论兵
参商洞天里一切如故。
小狐狸阿萌依然是欢快地扑过来，凤头鹰逐风依然高贵冷艳地站在枝头，丹顶鹤和狮猁兽则常年待在苍临山上不下来，白佑依然伫立明珠湖边，不知是在观鱼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听闻声响，白佑回过头来，奇道：“我并未感应到什么危险，怎么这两三日都不见你回来？”自从上次慕萱差点被金舟真人的阵法杀死，白佑便有了一种危机感。
慕萱便把路遇聂流风、张云若及合力杀灭那伙Yin贼的经过说了一遍，无奈道：“接连发生如此多事，我哪有机会回来。”
白佑若有所思，道：“那两个人听起来也不算坏。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冒险，你能保证那两人后来不会突然对你发难吗？你也太轻率了。慕萱，你且记牢，哪怕是日后你有了至亲至爱之人，也不可轻易向他吐露参商玉之事。至于朋友，那就更不能说了，人心险恶，你还嫩着呢。”
看白佑语重心长的模样，慕萱扶额道：“好了好了，我知晓轻重厉害，自不会向任何人说起此事。唉，这两日听聂流风那个家伙唠唠叨叨已经够烦了，谁知道回来后还要听你唠叨，况且这话你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大哥，能换个话题吗？”
她虽然曾对聂流风有过怀疑，可自从张云若出现后，这疑虑就打消了。慕萱好说也在修仙界游历过几年，能看出张云若的纯真绝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即便聂流风有什么想法，张云若也不会答应。这是她的直觉，可若告诉白佑，又要引来长篇大论的说教，慕萱还是放弃了。
“呃……好吧，我真的有这么唠叨？”白佑一脸郁闷和不爽。
慕萱郑重道：“真的有！”
阿萌及时凑了上来，打破了白佑的尴尬。慕萱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问道：“它们这几日可有好好修炼？”
“这你放心，有我督促着，没有一个敢偷懒的。”白佑淡淡道，在这些灵兽面前，他有着绝对的威势。若遇上白佑不高兴时，通常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吓得胆小的阿萌伏地哀鸣。
慕萱道：“阿萌和逐风都来了三年多了，这里的灵气充沛，又有你压着，它们晋阶倒快。不过你也别太苛刻了，灵兽虽不须磨练道心，也得慢慢来，如今它们已比同岁灵兽强太多了。”
刚从朱石青手中得到它们时，只不过是一阶灵兽，三年过去，阿萌和逐风最近都已晋阶为三阶灵兽了。若它们还在朱石青手中，按正常晋阶速度，此时最多也不过二阶。
逗弄了阿萌片刻，慕萱去了演武台。这几年在与人斗法中，她搜罗了不少各式各样的法器，除了从金易手中得到的厉害鞭子，其他都是些普通货色，慕萱都拿到坊市店铺换了灵石。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
经过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斗之后，慕萱觉得自己确如白佑所说，不太适合用剑，所以每次得到新的法器，慕萱都要和白佑演练一遍，看看有没有用起来比较顺手的。白佑境界高超，眼光老辣，总是能在短时间内看出慕萱的不足之处，也因此，此刻他再次被揪过来当对手。
“虽说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取巧花招都没用，但在同等境界中，这些却很有用，有时候甚至能翻转输赢生死。”白佑掂了掂一件长矛状的法器，“比如这种，虽然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但也因此在重量上有所不足，使用者须得手臂腰身皆有力量，才能快中求稳。它不及飞剑类法器轻便灵活，扫、挑、劈、架等也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及迅捷的反应和爆发力来支撑，总的来说属于力量型兵器，所以女修中少有使用这种的，不过，你可以先试试。”
慕萱点头，接过来演示了一遍，然后气喘吁吁地停下看着白佑。白佑沉默片刻，道：“忘了这种兵器吧。我再来说说别的……”
白佑直接跳过了戟、锤、斧等重型兵器，仔细端详着一把弓。弓身由不知名的兽角打造，弓弦是妖兽皮制成，还有几支桦木箭矢。
白佑拉弓，并未搭箭，而是凝成一支白色灵力箭，又稳又准射进了远处阿萌脚边的土里。灵力箭入土无形，仍把地面射穿了一个大洞，激起尘埃阵阵。阿萌吓了一大跳，抬头看是白佑，委屈又胆怯地朝慕萱“呜呜”叫着。
白佑哈哈大笑，又挽弓对准树上的逐风，逐风不屑地啼叫一声，拍拍翅膀躲进了苍临山。慕萱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作为天界下凡的元婴前辈，你就不能拿出点儿先天高人的风范来吗？整日逗弄它们，何苦来？小心它们晋阶化形后找你算账。”
白佑收回弓箭，摸了摸鼻子，笑道：“玩笑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射，它们哪有那么小气。不过说回来，这把弓还不错，不需要很大臂力便可拉开，箭矢射完了又能凝聚灵力为箭，又能像飞剑般远程攻击，相当不错。你来试试看？”
慕萱斜了他一眼，每次说到不让欺负阿萌和逐风，白佑就转移话题。这样下去，等到它们也修到元婴期，有了与白佑相抗衡的能力，这参商洞天里可就热闹了，万一一天到晚打得热火朝天，岂不麻烦？
看慕萱似乎真的生气了，白佑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咱们接着看。”
慕萱这才接过弓箭，搭箭试射，果然没费什么力气，便奇道：“寻常弓弩好像要比这个费力不少才能拉开，是材料优良还是炼器手段高超呢？”
白佑摇头：“我不懂这些，寻家炼器铺子问问，应该就知晓为何了。不过，这弓箭只能做辅助，一旦近身或太远，威力都大大下降，还得寻一样近身可用的才好啊。”
慕萱道：“这简单，我看这林下城比会仙坊市大多了，肯定有更多资源可选，横竖我是要逛一圈的，顺便寻访一下。即便林下城没有，去往西丘的路上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修仙城和坊市，可以慢慢找，反正距离筑基还有数年光景。”
说起林下城，慕萱只在进城及入住客栈这一路看过，风貌颇为奇特。眼下既已无事，她打算出去在城内转转，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对白佑好生叮嘱一番后，慕萱出了参商洞天。
客栈杂役见慕萱从房间里出来，慌忙迎上，满脸堆笑道：“这位小兄弟是外地人吧？本店提供全城陪游服务，带您逛便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地方，热情周到，只需两枚灵石！”说完，他一脸期待望着慕萱。
慕萱不由得被逗笑了：“我又不是来观光旅游的，讨生活也不容易，这些就免了吧。”
无视店小二失望又略带鄙夷的目光，慕萱出了客栈大门。买卖没有成，倒提醒了慕萱一件事，当务之急是先去衣饰店铺看看，有没有斗篷影衣出售。隐去真实身形，在以后的路途上或许能避免不少麻烦。
第四十二章 奇特的林下城
林下城依托山体而建，古木葱茏遮天，放眼皆是巨大的绿色树冠和绿色掩映中的褐色黑色枝干。这时节正是夏季，如火骄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只洒下少许铜钱般的光点。漫步在街道上，心旷神怡之余，慕萱竟感到了丝丝凉意。
慕萱无目的的随意闲逛着，穿过这条商铺林立的林下甬道，转过路口，又一幅奇景出现在眼前。一块巨大的山石从山腹中延伸出来，远远望去，被草木覆盖的它就像是山体伸出的绿色舌头，更奇的是，依稀能看到舌头上人来人往，酒旗飘摇。
慕萱行至近处，沿石阶来到上层，发现这一层比下面更加繁华，挂着各色旗帜的店铺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修士们或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有的人行色匆匆不欲多留片刻，也有人悠闲地坐在露天茶舍里谈笑风生。
酒坊茶肆鱼龙混杂，各路消息也多，向来是传播八卦、打听消息的好去处。既然想打听修仙界最近的消息，慕萱便也入茶舍坐定，付灵石叫了一杯茶和几碟茶点，支起耳朵注意听着邻桌的动静。
慕萱前方左右各有一桌人。她眼光粗略一扫，左边的看穿着打扮像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共有三人，有男有女；右边一桌服饰佩剑统一，应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人数为四。两桌人各喝各的茶，聊各自的事，没有交流。他们声音虽低，但以修道之人的耳力来说，还是能够听到在说什么的。
左边桌上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粗声道：“好不容易赞了些兽皮，昨日去卖，又被店铺奸商坑了。一理论，才知道那铺子是天衍宗的产业，一天到晚受这些大门派的鸟气，要不是打不过，老子早就跟他们拼了！”
另一青衫文士打扮的修者嗤笑道：“得了吧，你也就嘴上过过瘾。真要打，人家随便出一个普通弟子，还得让你一只手！这世道，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的声音就大。如今的修仙界，能压天衍宗一头的也只有圣门了。”
络腮汉子道：“圣门又如何，大门派哪有不欺压散修的？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青衫修士嗤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资质好入了门派，照样会像那些孙子一样欺压散修，有靠山撑腰，底气足了，不自觉就变得骄横了。”
络腮汉子脸一红，道：“你就别取笑我了，不说单灵根，就算是个三灵根四灵根，我也不至于都快五十了还没筑基。不说了不说了，这事儿忒丢人。”
那桌上唯一的女修看起来是三十岁左右，她笑道：“若非如此，这次圣门的开山门之盛举怎么会没有咱们的份儿呢，天意如此，虽然修仙得道无望，却也好过蝼蚁般的凡人千倍万倍了。”
慕萱听了微讶，原来圣门开山门的消息已经传开。想来也是，这般大门派招弟子自然是万里挑一，知道消息的人越多，可选择的弟子也就越多了，这样才能保证入选的都是精英，也因此，门派才能长盛不衰。这么想着，慕萱也觉得压力颇重，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对手，心里好像突然有些没底。
这话慕萱听到了，右边一桌的某门派弟子也听到了，仿佛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四人惊疑不定，聚头窃窃私语了一阵子，然后纷纷起身，快速离开了茶舍。
络腮汉子待他们走远，哈哈笑道：“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也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小门派的弟子，就会在咱们散修面前装模作样。怎么样，一提到圣门他们就怂了吧？哈哈哈……”
中年女修干笑了几声，青衫修士依旧是一副嘲弄的神情，却转移了话题，三人说起了其他事情。
比如，某个小修仙家族中被捧在手掌心里的浪荡公子，不知得罪了何方高人，竟被一夕灭门。又或者，曾亲眼见到两位元婴前辈斗法，打得山崩地裂鬼哭神嚎。还有，林下城附近有哪些省时省力的好营生能多赚灵石等等。慕萱听了半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某某人的风流轶事，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便起身离开了茶舍。
俯瞰了下面一层的风景后，慕萱继续游荡，先后去了几家杂货铺，没有找到想买的影衣，也没有看到什么新奇合适的法器，她不禁有些失望。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慕萱回转客栈，想着明日再细细寻访一遍。
客栈小二最会察颜观色，见慕萱回来时神色间隐约有淡淡失望，于是也不计较她白天的小气了，再次迎上去，充满信心问道：“道友可是没有在城内挑选到满意的宝贝？”语气还略带神秘。
慕萱奇道：“确实如此，听你话意，好像知晓些什么？”
“那是自然。”小二骄傲道，“道友初来我们林下城，不知道这里好地方多着呢。道友若想买些林下城特色小玩意儿，或一些普通常见的货色，大街上都是。可若想买高品阶的宝贝，不是我吹，咱们这儿什么都有，就怕你有灵石花不出去。”
“愿闻其详。”慕萱诚恳求教道，听此番话，林下城的坊市似乎大有玄机。
小二正说到兴头上，听慕萱这么一说，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为难，犹豫地看着慕萱。慕萱会意，拿出一个灵石袋，道：“需要多少请直说吧。”
小二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在林下城多待几天的人都知道，哪能收道友的灵石呢。林下城每隔三天有一场交易会，交易会就在上层城的那间大屋子里，届时各门派所属的店铺都会把最好的宝贝拿去卖，而这些东西，是不会在寻常时间里卖的。这是林下城一千多年来的习惯，也是它的特色。”
“还有这么奇怪的规定？那条件呢？”慕萱的好奇心被勾动了，她一定要知道怎么样才能去这么特别的交易会上看看。
“条件……也不难。想要进入者，不管是否有意向进行交易，至少要有五千灵石的身家，否则没有资格进入。”店小二不确定慕萱能否拿得出五千灵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慕萱暗暗点头，五千灵石她是有的，不过究竟为何设置这么高的门槛呢，莫非交易会上出售的物件都是需要花费很多灵石的？不管怎样，慕萱决定进去开开眼界，买不买东西等看过货再说。
她只顾想这些，忽略了旁边小二一脸的期待，直到他出言提醒。慕萱回过神，又打听了一下交易会的日期，然后拿出两枚灵石，对小二道了谢，留下喜滋滋的他，回了自己房间。
第四十三章 心境
一天之后，就是林下城交易会开启的日子，慕萱点齐五千灵石，与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灵石分开装好，早早地来到了小二所说的地点。
林下城二层上确实有一间比较醒目的大屋子，慕萱上次去逛的时候就看见了，只不过当时屋子大门紧闭，周围又无人逗留，因此没有引起慕萱的足够重视。
刚到上层城，慕萱就发现今日的气氛与前日不同。交易点门口围了不少人，他们对进入里面的修士指指点点，脸上多少有些羡慕嫉妒的意味。这时，一位配长剑的修士从屋子里走出来，不客气地驱散了围观者，并叮嘱了两个门童一些事情，又转身回去。
趁着围观修士散去的功夫，慕萱赶紧来到门口，出示了装着五千灵石的乾坤袋。这种地方，即便是门童，也不会是普通凡人。其中一位用神识清点之后，略微诧异地看了慕萱一眼，道：“看道友小小年纪……在下多嘴了，请进！”
慕萱知道他诧异什么，不外乎小小年纪修为不凡、竟能挣得这么多灵石等。修道之士谁没有一两个秘密，修仙界向来忌讳他人问东问西，万一问到了不该问的，当场暴起发难也是有的。那门童若真的问了出来，可就是大大的逾矩了，好在他及时打住，慕萱这才没有发作，径自进去了。
本以为这里会像拍卖行一样竞价，慕萱进来一看才发现，原来还是寻常模式。一家家铺子的货架紧紧挨着，没有墙壁的阻隔，房间就那么大，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余。
除了货架后面的小二或掌柜的，这里已经有十几位修士在挑选了。慕萱从第一个货架看起，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斗篷影衣，掌柜的信誓旦旦的保证，这种影衣能绝对阻隔元婴期以下的修士的神识窥探。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三千灵石买下了一件，慕萱虽然一阵肉痛，但想到将来定有用到它的时候，觉得这灵石花得还是值得的。
完成了此行目标，慕萱在货摊前闲闲逛着，逛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交易会的门槛那么高。先说摆出来的宝贝，件件都完胜外面店铺里的，这里就是高品阶法器法宝的聚集地。高品阶的宝贝自然价值不菲，慕萱转了一圈，发现最便宜的是一种固本培元的丹药，要八百灵石一瓶，才十颗，据说效果非凡。慕萱咂舌，难怪每人最少要带五千灵石呢，不然询问价格都没有底气。
如今斗篷影衣已经到手了，慕萱心心念念的还有飞行法器。不能御剑或御物飞行，是练气期修士的硬伤，不过坊市中类似的辅助法器可不少，是专门为练气修士准备的。挑拣之后，慕萱看上了一双靴子，她忘了自己现在还穿着男装，选的靴子却是漂亮的女款，引来了掌柜的怪异的目光。
片刻后，慕萱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讪讪地放回去，又挑了一双款式普通中性的。买斗篷影衣就是为了遮掩女子身份，行走江湖方便，若遮住了身形面貌却被一双女式靴子出卖了真实性别，那就乌龙了。
据掌柜的介绍说，这御风靴穿上后能使人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慕萱试了试也很满意它的效果，花了将近两千灵石买下来了。如此一来，她备好的五千灵石就所剩无几了。这意味着，她全部家当也所剩无几了。
该买的都买了，眼界也开过了，慕萱带着满足和些微心疼离开了。
回到客栈，进入参商洞天，慕萱拿出斗篷影衣，让白佑鉴定了下，证明确实能阻隔元婴期以下的神识探查，她才放心地收起来。又说了会儿闲话，说起圣门散布开山门的消息，慕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白佑。
白佑笑道：“若我记得没错，自你修道以来，在同阶修士斗法中，从未尝过败绩，对不对？”
慕萱点头，奇道：“确实如此，莫非跟这个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还很大。”白佑道，“从未败过的人，通常会有两种心思。一者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实力高超，同辈中无人能及；一者会怀疑是否因为遇到的对手太差，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厉害。你就是后者，在这种想法支配下，听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可能成为圣门弟子的精英，想到他们修为经验都不输你，难免心有忐忑。”
慕萱思忖片刻，道：“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我心里还是没底。”
“当初是谁豪情万丈地说是鲜花还是荆棘总要闯一闯才知道？你呀，就是容易想太多。当初的金易，前几日的Yin贼老大，都算得上练气期的佼佼者了，他们哪一个在你手里讨得好儿了？”白佑摇头晃脑道，“再说了，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多陪你切磋切磋，届时你修为能到练气九层，入门试炼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说罢，白佑拉着慕萱来到了演武台。其实说了这么多，他也不确定慕萱是否听得进去，能否转过这个弯来。但他知道，对此时的慕萱来说，失败才是最好的药。你不是怕失败吗，我就让你看看，其实失败了也没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身在谷底才能生出勇往直前的力量。
白佑把自身修为压制在练气八层，对练开始了。
几招过后，慕萱发现，同样是练气八层的白佑，这次变得和往常不一样了。他一招一式都充满着凛冽杀意，招数还走出其不意的路子，迅猛如风，慕萱攻守都见支绌，十余招后便败下阵来。
“你败了，败在我这个练气八层境界的天下第一人手里，有何感想？”白佑问道。确实，在八层境界中无人可以与今日的白佑匹敌，他的表现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慕萱明白白佑的想法，经此一败，她心中有所了悟，却仍没有完全赶走心头的焦虑。但慕萱不欲使白佑担忧，便没有多说，掩饰了真实心绪。只希望自己能够慢慢调整，使心境再复澄明。
又在林下城逗留了几日，慕萱决定继续前行。身披斗篷影衣，脚踏御风靴，慕萱行程也快了许多。一路上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麻烦，除了若有若无又挥之不去的烦躁感。
遇到坊市或修仙城，慕萱通常都会进入逛逛，一路行来再没有碰到聂流风和张云若，不知是刚好错过还是他们改了方向。慕萱也不刻意找寻，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只是萍水相逢，过分在意徒增伤感罢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个月后，慕萱来到了一座大城，明光城。
早就听闻昆仑山脉中段有几座大城，是连接东墟和西丘的中转之地，它们都由十大门派联盟管理，其为繁华热闹，明光城就是其中之一。
险峻山脉和巍峨城门相得益彰，衬托得明光城愈加气势不凡，引得慕萱也不由连声赞叹。
走近城门处，慕萱发现有三三两两的修士站在城墙下指点着讨论着一张榜单，她当是明光城出示的什么规矩，便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
榜单是一张寻人启事，令慕萱感到震惊的是，那画像分明是已死于她和白佑之手的金易！
看着榜单上的图像和字迹，慕萱觉得自己越发烦躁了。
第四十四章 金家的反应
慕萱纳闷，难道金家不知道金易已死？
即便金宇回到金家时已经忘掉了相关的一切，他们问不出什么来，可金家这样的大修仙家族，金易又是家中老祖宗的心头肉，怎么可能没有本命元神灯或本命符之类能知生死的东西？
这金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慕萱挤进人群，仔细看着那张寻人榜，听着围观修士们的议论，一言不发。
“听说这个人是金家年轻一代中资质最好的，几个月前外出游历却一直未归，金家的人无法联络到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提供有效线索，就能拿到两千枚灵石的赏金呢，啧啧。”一个围观修士道。
“这金家是什么来头？还真是出手阔绰。”
“孤陋寡闻了吧，金家都不知道？那可是昆仑西丘排的上号的大修仙家族，就在明光城西去四五百里处。我听人说金家老祖是元婴期大能，极为疼爱金易这个曾孙，所以不顾家族反对，不，也没人敢反对，一定要找回他。”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修道之人就算闭个关也需数月，既然是外出游历，便是几年、十几年也很正常，金家少爷这才出去几个月，怎么他们就忙着找人呢，莫不是金家出了什么事吧？”
“那谁晓得。这种大家族人口众多、嫡庶有别，可修仙资源就那么多，分配不公，权利斗争之激烈丝毫不亚于某些作风不正的门派。不过这些都是家丑，他们自然不会外扬。唉，这小公子只怕也是斗争中的牺牲品，说不定这会儿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嘘，你小声点儿，万一被金家的人听到，咱们可就倒了血霉了。”
“哎呦，一时说得高兴，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呃……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告辞了。”
说话的两个修士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怕惹祸上身，低头快速离开了，围观的其他修士也趁机会一一散去。怕惹人注意，慕萱也随着众人散开，一边思索一边登记入城。
那人猜得不错，金易确实已成为了孤魂野鬼，而且凶手此刻就在告示下面站着。杀死金易，慕萱毫无愧疚和恐慌，杀人人杀，既然金易欲对她不利，那他就死不足惜。慕萱怀疑的是，金家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是真如那人的猜测，金家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局，一个诱她入网的陷阱？
顺利进入明光城之后，慕萱立刻感受到几道强盛的神识伴着浓重威压扫过自身，想必就是坐镇明光城的高人前辈了。无论金家是否在耍花招，只要在城内，有十大门派联盟坐镇，慕萱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在城门口花了一枚灵石买了一份路观图，慕萱和往常一样还是先找落脚的地方。为避免暴露，她选择了明光城最大的客栈仙客居，居住在这里的修士非常多，且进出来往频繁，这样即便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浑水摸鱼。
进入客房后，慕萱设好禁制，防止他人窥探，身影一闪进了参商洞天。
白佑见她神色凝重，奇道：“外面发生何事？”
慕萱把今日在明光城城门口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忧虑道：“莫非金家已经察觉此事？算时间的话，金宇应该在前几天便回到了金家，而金易的无故失踪他又无法解释清楚，难免引起那位老祖的怀疑。”
“我觉得是你多虑了。金宇所知道的的相关记忆，已被我全部抹去，根本不可能再恢复。即使你站在他眼前，他也不记得见过你。那么金家就没有理由会怀疑你，放轻松吧。”
慕萱听他说的有理，可仍有不通之处：“金易千真万确已经死了，没有道理金家不知道，贴出寻人榜又是何意？”
“或许是他的本命元神灯丢了，所以无法知道是生是死；也或许他们已经知道他死了，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来找凶手；又或许他们只是闲得无聊，玩弄观众，如我一般，纯粹是找点事情做而已。总之，有各种可能，但这种种可能都不可能指向你。”
白佑顿了下，又叹道：“你啊，还是太年轻，多大点儿事儿嘛！”
慕萱也长长叹息。一叹她修为低下，看不清、抓不住命运的翻云覆雨手，遇到强大敌人只能一味逃避，不敢言生死；二叹她势单力薄，无人帮衬，虽有白佑，终究不能光明正大的存在。面对赤霞派和金家这两方强敌，她更感自己微如蝼蚁，朝不保夕。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问题。”慕萱失落地说道。
“对啊，到了你能轻松打得赢我的那一天，这修仙界你就可以横着走了。”白佑看出了慕萱的情绪不高，语气故作轻松地安慰她。
“到那一日？啊啊啊啊啊！好遥远啊！”慕萱大叫着发泄情绪。
片刻后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握着拳头坚定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白佑望着她的身影，突然意识到原来慕萱也不过是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与她同岁的姑娘，只怕多数还在爹娘怀抱里撒娇，她却早已经见惯了风雨。
幼时的苦难和这么多年的流浪，逼着她快速成长起来，一言一行之态甚至不输于多年的老江湖，所以一直以来，他下意识地没有把她当个孩子看。
可现实不会想当然，她孤身一人要努力生存下去，为自己的未来打拼，为白佑等同伴着想，从十一岁开始在这险恶如斯的修仙界闯荡，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她瘦小单薄的身躯上，茫然无助。她的老练成熟，可能是在惊心( 一仙倾城 http://www.xlawen.org/kan/34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