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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部分阅读

    王老三像被定住了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慕萱足尖一点,轻盈地越过矮墙,往王李氏的那间小屋走去。叶无双自然是跟着她走。

    王老三眼睁睁看着两人“飞”进了自己家,这才恍恍惚惚喊了一声:“哎——”

    这时候,小屋里慢慢走出来一个颤颤巍巍拄着拐棍的老太太。她穿着寻常的粗布衣裳,甚至还打着几个补丁,身上有多处污渍。正是王李氏。

    慕萱站住脚步,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如所有迟暮之年的老人一样,王李氏身体行动笨拙迟缓,眼睛也不大好使了。她的脸庞呈黑黄|色,脸上皱纹如沟壑交错,覆盖着片片褐色的斑。灰白的头发从破旧的头巾中散落几缕,看起来分外凄凉。

    看到这样的王李氏。再想想当年凶悍狠心的那个中年妇女,慕萱的心终究是软了。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即便当年王李氏对自己不好,毕竟没有把自己饿死或者卖给人贩子。

    叶无双注意到慕萱的神态变化。轻笑道:“师妹果然善良,你能真正想通就好。”

    王李氏一手拄着棍子,一手扶着门框,茫然地往前看,使劲眯了眯眼,也只看到眼前站了两个穿白衣服的人。她只好再问:“是谁啊?”

    慕萱又上前几步,情绪复杂地问道:“你还认得我吗?”

    王李氏倚着门框,仔细辨了辨,忽然身子一个趔趄,脸色大变:“你!你是大小姐!”

    慕萱一愣。没明白这个“大小姐”是指谁。她暗想,不会是王李氏年纪大了已经开始糊涂了吧?

    却见王李氏把手中拐棍一扔,哆哆嗦嗦道:“大小姐……你家萱姐儿不是我害的啊!当年你把她托付给我们,我们庄户人家哪能跟你们大户相比,萱姐儿受不了苦。是她自己跑了啊!”

    叶无双低声道:“她说的大小姐可能是你娘亲,看样子你与你娘亲长得很像。”

    这么分析的话,王李氏的话就好懂了。

    王老三这时候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他骇然地跑过来,站在自己老娘身边看着慕萱,两个人一起哆嗦。

    王老三战战兢兢地往后缩了一下,道:“你……你是慕萱?你为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还是一二十岁的模样。王老三想问但没敢,他觉得自己可能遇见妖怪了。

    慕萱看王李氏这会儿还沉浸在努力向前来“索命”的大小姐证明自己无罪的幻想中,比较激动,便先回答了王老三的问题。

    “离开王家之后,我机缘巧合之下踏入了修仙一道。乔家少爷乔玦便是修道之人,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与他是一样的。”慕萱淡淡道。

    对这个表哥她没什么感情。关于两人的旧事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当年王家的衣服都是她浣洗,此人没少故意把衣裳弄得更脏更难洗借故刁难她,看她被王李氏责罚。若真是年龄小不懂事也就算了,可这表哥与乔玦同岁。当年也十三了,都快说亲了,只能说明他一肚子坏水满满的恶意。

    王老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珠转了转,用讨好的语气道:“原来……原来是神仙了,呵呵……当年仙子寄住在我们家,虽然多有不敬,可是毕竟当时的日子也不好过,还请仙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些凡人计较。”

    知道眼前的人是慕萱,而且是跟乔家少爷一样能呼风唤雨的“神仙”,王老三可不敢跟慕萱攀亲戚了,虽然他真的很想。一口一个“仙子”的叫着,也是希望慕萱能受了这马屁,然后放全家老小一条生路——除了复仇,他实在想不出来已经成了仙的慕萱还回来干什么。

    慕萱不会跟他计较,所以也没打算真的把他吓出个好歹来。她对王李氏使了个清心咒,却没想到此举把王老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慕萱不搭理他,而是注意着王李氏的反应。看她不再像方才那般激动了,慕萱才问:“表舅母,你还记得我吗?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是慕萱。”

    王李氏迷迷瞪瞪地瞅了慕萱一眼,脸色再变:“对,你不是大小姐,你长得只有七八分像大小姐……慕萱、慕萱……你是萱姐儿!?”

    慕萱不等她再次发狂,接二连三的把清心咒甩过去,回头再看王老三,已经承受不住这情景昏过去了。慕萱知道他是装的——清心咒又不是昏睡咒,就算真的昏过去了也能弄醒,不可能越昏越厉害。因为怕死丢下老娘,她越发瞧不上这个人了。

    “是我。表舅母别怕,我今日来只想问一件事,问完就走,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从“大小姐”这个称呼中慕萱就知道,娘亲的身份不一般,至少也得是某大家闺秀。不过在她九岁之前的记忆中,娘亲却一直是独自一人抚养她长大,并没有与其他什么家族或者势力有过联系。

    王李氏却不管慕萱说了什么。只是惊恐地往后躲,显然她很怕慕萱。换个说法,或者说她很怕一下子消失了三十多年的人突然以年轻女孩儿的身份面貌再次出现,大概她觉得自己是白日见鬼了。

    叶无双低声对慕萱道:“师妹这样不行。看我的。”

    叶无双手一挥,王李氏突然不挣扎了,而是露出绝望的神情。

    慕萱好奇地问叶无双:“师兄做了什么?”

    叶无双笑道:“一个简单的幻术而已。凡人最畏惧死亡,一旦突破了这个坎儿也就不怕了。此时这老太太眼中看到的就是阴森昏暗的地府之景,我们再用话语吓吓她,保管什么事都能问出来。”

    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对一个凡人,尤其是慕萱的远亲,总不能搜魂吧?她又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叶无双下不了这个手。相对而言幻境就好多了。对凡人施法,连幻阵都不用布。至于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就不在叶无双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慕萱无奈道:“好吧,那你我就扮黑白无常?”幻出牛头马面的话,慕萱怕一下子真的把王李氏吓死。

    叶无双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就捏着嗓子道:“王李氏,你生前业障累积如山,本该被打入拔舌地狱,但因地府近日有喜事,故而可以免去苦难。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以前的罪孽就一笔勾销啦!”

    慕萱听着他奇怪的腔调和话语,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王李氏忙不迭趴在地上。叫道:“老爷们尽管吩咐!老妇知道的一定全都说出来!”

    叶无双捣捣慕萱,慕萱只好也微微变了变声音,道:“王家曾经收养过一个叫慕萱的小姑娘,你可知她的父母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反正是幻境。王李氏已经被唬住了所以慕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讲说得通说不通,不进行铺垫直接就把最关键的问题甩出来了。

    王李氏道:“这个老妇知道一些!老爷们,慕萱真是她自己跑的,老妇当年不过是偶尔打她几下。谁知道她……”

    慕萱忙道:“你先回答问题!”估计她把“黑白无常”当成大老爷审案定罪了,所以才忙着辩解。

    王李氏瑟缩了一下,道:“是是是!慕萱的娘亲慕大小姐与我家老头子是远方表亲,听老头子说,慕家在京城也是显贵之家,慕大小姐虽不是长房一脉,却也是嫡出的小姐,娇生惯养的。本来他们那样的显贵,我们这破落户是攀不上的,可是有一年慕大小姐却托人送了一些银子给我们,那时候她已经病得不行了,我们欢喜之余也没问原因。再后来,大小姐去世,慕萱就来到了我们家。”

    慕萱忙道:“这么说你见过慕大小姐?那慕萱的父亲你可曾见过?”

    王李氏这回露出了几分不屑:“我们刚开始还不知道慕大小姐为何把她的女儿送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她竟是和人私奔的!因与京城慕家断了关系,跟的那个男人也靠不住,没脸再回京城,这才把女儿托给我们这房远亲。听人说,慕大小姐跟的男人不是东西,在孩子刚满月的时候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我和老头子都说,可能是看生了个丫头片子,没法子传宗接代了吧……”

    王李氏说的不算快,但条理很清晰。

    慕萱猛然就呆住了,原来自己曾与父亲见过的,只不过因为她太小还没记忆所以不知道。如果清楚父亲当年为什么离开就好了。

    “那……慕萱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慕萱急切地问她。

    ps:

    今天就一章,得睡了,明天又要上班了,假期咋过这么快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闹别扭

    王李氏看听慕萱一直追问那个男人的事情,不禁惴惴道:“这……慕大小姐被那男人抛弃,怎么会肯在人前多提他呢?再说我们家跟她并不熟,她也未曾把我们当亲人看,一句也没说过啊……”

    慕萱便有些颓然,叶无双喝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若有半点遗漏或编造,不但要打入地狱,还要下油锅,来生贬入畜生道!”

    王李氏吓得抖了又抖,拼命想了半天才嗫嚅着说道:“我家老头曾跟人打听过,听说那男人好像挺有本事的……他曾经给邻乡的一个人招过魂,还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脏东西,很邪乎……”

    叶无双和慕萱对视一眼,继续恐吓她:“还有吗?少说一句便要受百倍折磨,你可想清楚了!”

    王李氏吓得连连摇头:“老爷们,老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方才说的那些事还是拐弯抹角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那男人我们是真的没有见过啊!”

    慕萱对叶无双道:“大概就是这样了,我在王家的那两年她也从未提过我父亲的相关事情,可见是真的不知道。”

    叶无双思忖道:“听他的说法,你父亲能看到某些不干净的东西,还会招魂,想来也是修士了——普通的凡人道士若无修为,绝对不会招魂。待我们再去鸣风楼问问于真,或许真的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慕萱点点头,叶无双则在王李氏头上施了个咒,令她忘记方才的幻境。就算醒后万一想起来什么,也是很模糊的,会以为一切都是梦。出于对王老三的不放心,叶无双连他也没放过,一起放倒在院子里。

    这时屋里又传来细细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披衣下床弄出来的动静。慕萱和叶无双在王家院子里这么长时间也没其他人出来看看,看时间。可能是都在睡午觉。

    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慕萱眉头微皱,对叶无双道:“我们去乔玦家看看。”

    两人翩然飘远,身后王家土院里远远传来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啦——”

    来到乔家,慕萱拿出乔玦的信物,守门小厮便知来者也是同自家少爷一样非是凡人,恭谨地将慕萱和叶无双让进去,同时示意旁人快去通知乔老爷。

    慕萱这是第一次进乔玦家,平静地走在领路小厮的后面。反倒是叶无双,背着手像天子出巡似的左看右看然后不住地点头……

    乔老爷已经年届八十,头发胡子都白了但精神矍铄。得知乔玦未归却来了两个陌生人,乔老爷子心中焦急,面上却还算平稳。热情又不失分寸地招呼着两人。

    慕萱便托辞乔玦要闭关修炼、几年内不方便回家,让乔老爷子保重身体。

    乔老爷略有些失望,勉强笑道:“乔玦得了仙缘,老朽一开始是极欢喜的,只想着我儿出息了。乔家终于要出人头地了。可先是乔玦一走十多年渺无音讯,那时老朽便已经开始悔恨,后来他虽然回来了,却也很少在家,父子亲伦虽在,却还不比一个陌生人……罢了,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老朽一把老骨头了也看得开,可惜终究是个遗憾啊!”

    慕萱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虽然也是自小修炼,毕竟父母俱已不在,了无牵挂,所以乔玦和乔老爷之间的这种亲情羁绊她虽然理解,却因没有感同身受而不好做出评价。

    叶无双微微一笑。道:“老爷子这是在埋怨乔玦吗?”

    慕萱听他话头不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话别说太过火。

    乔老爷一愣怔,忙道:“不敢。”在他眼中,慕萱和叶无双都是仙人。虽然不用惧怕,但该有的敬意必不可少。

    果然,叶无双下一句就开始摆资历了:“我活了二百多岁,生身父母早已作古,若论亲情天伦,这世间也是孑然一身。老爷子此刻感到孤老凄苦毕竟是一时的,最多不过二三十年罢了。你可知往后更长的岁月中乔玦的感受吗?当初要修仙也是你的意思,如今老了才后悔却不是晚了么?”

    乔老爷讷讷道:“这……”忽然他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似的,忙问道,“两位仙长,你们这些修士难道注定要一个人修到最后吗?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绝对不会让乔玦去学什么术法!”

    当年乔老爷的愿望不过想让是乔玦能学一些术法,像凡俗界那些有着低微道行的道士天师一样,将来好谋个锦绣前程,哪想到独子踏入仙道便如两个世界的人一般了呢?

    叶无双看了一眼慕萱,道:“当然不是,若乔玦有心,可与情投意合之女修士结为道侣,也是如凡俗之人一样成亲生子的。”

    乔老爷看了看坐在一排的慕萱和他,越看越觉得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恍然大悟道:“就如两位仙长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呀——等下回乔玦回来,老朽一定要好好嘱咐他,再晚了可就连孙子都抱不上了!”

    其实乔老爷就“终生大事”早已不止一次催促过乔玦了,但乔玦每次要么说修道之人不合适谈这个要么说暂时不考虑,找尽各种办法推脱搪塞,老乔也只能摇头叹息一筹莫展。搞的他还以为修士不能谈婚论嫁呢。

    叶无双呵呵笑道:“那您老可要抓紧时间提醒他,晚了就……呵呵。”再早,还得好几年呢。叶无双瞬间打定主意,这几年一定要把握住了。

    慕萱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责怪他。她笑着对乔老爷道:“我与乔玦是好友,他在青冥派一切都好,老伯不要挂念,保重好身体就是对乔玦最大的安慰了。另外,我与师兄并非是……”

    叶无双忽道:“师妹,乔老伯上了年纪,说了这么会儿话精神已然不济,我们还是先告辞吧。”

    乔老爷道:“老朽身子硬朗着呢,哪有那么容易……”

    叶无双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我们还有要事待办。”

    乔老爷闻言讪讪道:“是么,那是老朽唐突了。既然如此便不多留两位仙长了。”

    慕萱再次瞪了叶无双一眼,起身与乔老爷子告别,两人离开了乔家。

    出了乔家,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升上天去,慕萱不悦道:“师兄方才的话语有些过了,对一个老人家,何苦出言咄咄相逼?”

    叶无双道:“师妹觉得我说错了吗?当年是他送乔玦去修仙,如今却又想乔玦时刻守在身边尽孝,哪儿有那么好的事!”他的态度相当强硬,语气也不很和善。

    慕萱气道:“你!”她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叶无双。

    认识这么久,相处这么久,两人第一次闹不愉快,气氛十分尴尬。

    最让叶无双不可思议的是,慕萱生气竟然是为了一个老头,难道就因为那人是乔玦的爹吗?他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乔玦的心思上,进而怀疑慕萱是不是更在乎乔玦,索性钻进牛角尖不出来了。

    而让慕萱气愤的是,平日里一向温文尔雅很是讲理的叶师兄,竟然出言讽刺一个八十岁的老翁。没仇没怨的,犯得着吗?何况那人是乔玦他爹。

    僵持了一会儿,慕萱冷声道:“既然师兄还有要事,那就去做吧,正好我也有别的事情,就不与师兄同路了!”

    叶无双毫不相让:“我也正有此意,师妹多保重。”

    说罢,他运气凝力,一下子飞出了老远,方向却不是回圣门的。

    慕萱见他走了,气得一跺脚,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半空悬着呢。她冷哼一声,负气地祭出冲云羽,头也不回地往圣门冲去。

    一从小千世界出来慕萱就去了青冥派,然后又来清水镇,从小千世界中捕捉到的那些妖兽神兽还在参商洞天里没来得及送出来呢。慕萱要下山远游,不管是找爹还是继续寻找参商玉碎片,这些必须先还给门派再说。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像发泄般不顾一切地御使冲云羽往天胥山冲去,甚至连给乔玦的回信都没有再去青冥派,而是草草发了个传讯符。

    中间坐了几回传送阵,慕萱终于在三天之内赶回了圣门。

    他们离开这几天,圣门、天衍宗和青冥派的那些元婴真君早已商谈妥当,达成了协议。天衍宗在两派夹攻之下断然讨不了便宜,在众多“铁证”跟前,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丢了人还赔了款,损失不少,总算堵住了圣门和青冥派的嘴。

    这些都跟慕萱想的差不多。除非天衍宗的正庆真君疯了,否则他们能选的只有这一条路。若说与圣门开战,不用打,天衍宗直接就分崩离析了——这些年圣门越发强盛,天衍宗弟子可都看着呢,谁会傻到白白来送死啊?

    慕萱本想先找天韵真人接洽一下神兽的事,可来到太极殿一打听,天韵真人正忙着处理这大半年拉下的圣门杂务,便不好打扰,转道去了玄同真君洞府。

    玄同真君见她一人前来,笑道:“惠清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去哪儿了?”

    慕萱把头扭向一边:“不知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叶无双的往事

    玄同真君诧异道:“这是怎么了,两人闹别扭了?”

    慕萱道:“没有,师兄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首发}师伯,再过两日我要下山去了,您也知道,参商玉碎片还未找齐,这件事万万耽搁不得。”

    玄同真君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明显是在置气,便笑嘻嘻道:“惠清小子怎么惹你了,告诉师伯,师伯帮你出气!”

    慕萱一跺脚:“师伯!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要下山了,跟你说一声!师侄还要回一趟宁清院,就不打扰师伯清修了。”

    慕萱说玩就往外走,玄同真君一把拉住她,郁闷道:“这是出什么事了给你气成这样?我知道你一心想找剩下的碎片,可是只凭你一人师伯怎么放心?等惠清回来让他陪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他也看出来了,以慕萱向来沉稳隐忍大气的性子,这次她的反常表现说明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

    慕萱道:“有参商玉在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师伯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没有别的教诲,师侄就先回去休息了。”

    玄同真君闷闷道:“好吧,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别多想。惠清到底……”

    他还想说下去,一抬头却发现慕萱已经跨出去洞府好几步了……

    “这丫头,平常多有礼的孩子,第一次跟我甩脸子啊!惠清这个死小子究竟做了什么?从小到大让我不省心!好不容易有个能看上的,又不好好把握,这万一……不行,我得赶紧问问!”玄同真君喃喃道,然后拿出了一道万里传音符,张嘴就是一顿骂……

    慕萱回到宁清院,布下了几道禁制便进了参商洞天。她无视了满地乱跑的神兽妖兽,直接飞到苍临山上,坐到白佑身边。

    白佑睁开眼睛,奇道:“今儿太阳打哪儿出来了?”

    慕萱木木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白佑拿他雪白的翅膀当手,在慕萱面前使劲儿晃了又晃。慕萱一巴掌把他挥开,不耐烦道:“别闹了!”

    白佑立马炸毛,气道:“你这家伙不知好歹啊!我这是关心你知道吗,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给我脸色看!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恶劣吗?你……诶?不对啊,你这不对劲!”

    发火发到一半的白佑突然来了个急转弯,满腔怒火化为八卦之火,睁大了眼睛盯着慕萱:“说说,是谁干的?”

    慕萱叹了口气:“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我何至于失控至此?唉,看来心境修炼还是不够!你别问了,我去流年殿待会儿。”

    白佑用两只翅膀死死扒住慕萱:“不行,说完再走!是不是叶无双那小子?我就该猜到,除了那小子,还能有谁让你这么失魂落魄的。”

    慕萱摸了摸脸,反问道:“我失魂落魄了吗?”

    白佑道:“别摸了你没瘦——我说的是精气神,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你平常不在乎这个不在乎那个,看起来永远都是一副淡定的欠揍模样,竟然因为叶无双而破例了?还是一件小事?哈哈哈,笑死我了!”

    慕萱眼一瞪:“我看你现在就很欠揍!我才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他这人不可理喻!”

    白佑翻了翻白眼:“有区别?那不还是因为他吗?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叶无双对你的影响,或者说你对他的在意越来越重了!”他严肃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慕萱莫名其妙:“什么我怎么想的,明明就是他的错!”

    白佑一头栽倒在地,把头埋起来低声喃喃道:“我怎么就摊上个这么笨的主人呢……”

    慕萱站起来,作势要飞往流年殿,白佑在她背后喊道:“你对叶无双那小子到底有没有意思啊?其实吧,我觉得他比我差点儿不多,勉强还行!”

    慕萱心中一颤,惊道莫非白佑都看出什么来了,不应该啊?那么朦胧,淡淡的,自己都不怎么意识到,没理由白佑先知道啊。

    于是她头也不回丢下两个字:“没有!”然后以逃命般的速度冲进了流年殿。

    白佑砸摸着慕萱的话意,幸灾乐祸道:“这就叫做‘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嘿嘿,这下叶无双那小子有的头疼了!”

    在流年殿里,慕萱细细反思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她意识到自己对叶无双产生某种别样的微妙心思,或许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就是两人腻在一起太久了无端制造出的**。只要离开一段时间,自然就又恢复原来的情形了。

    自以为想明白这些了,慕萱高兴起来,继而意识到自己今天对玄同师伯太不敬了。她修炼了一段时间,从洞天里出来,决定去玄同洞府给师伯道歉。

    谁知到了之后她才发现玄同真君好像正在等她一样。

    慕萱上前行了个大礼,恭敬道:“师伯见谅,今日师侄一时情绪失控,冲撞了师伯,还请师伯责罚。”

    玄同真君欣慰道:“起来吧——我是你师伯,更顶半个师父,哪里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责罚,你休要放在心上。既然想明白了,能跟师伯说说到底发生何事吗?”

    慕萱便把那日在乔玦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玄同真君,并表示她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叶师兄为什么会那样说。

    玄同真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慕萱,道:“萱儿,你的过去我和你惠清师兄都大致了解了。可是你知道惠清的童年吗?”

    慕萱一怔:“这……不是说惠清师兄是自幼便跟随师伯修行了吗?”

    玄同真君点点头:“惠清拜入我门下那年正好十岁,寻常这个年龄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正贪玩调皮的年纪——哦,我忘了你十岁时还在王家。反正惠清与其他孩子都不同,他出身于凡俗界某显赫官宦之家,自幼便极为懂事,只一心想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为家族争光。”

    慕萱惊讶道:“想不到师兄还有这样的时候。”

    玄同真君道:“原来确实是这样,他的改变都在入门后了。无双虽然懂事,但奈何他的祖父野心太大,因权倾朝野竟渐渐起了不臣之心。以老叶那样的地位,知道修仙之人的存在不足为奇。他很清楚凡人之间的战争一旦有修士插手,结局将瞬间转换。但修仙界有不成文的规定,修士不得随意插手凡俗界之事,尤其是关系到国运之事。老叶花了大价钱也没请到几个有本事的,不甘心之下就想到了送自己的孙子去修仙,将来都是自己人,也好成事。”

    慕萱道:“然后师兄就被选中了?”

    玄同真君点点头:“无双还那么小,哪里知道父辈祖辈的算盘。他不愿离家,更不想去修劳什子的仙,可是老叶急功近利,一点耐心也无,强行把无双送来了昆仑。在路上的时候,我正好碰见他们,见无双竟然有绝佳的资质,便起了惜才之心,将他收归门下。”

    “从离家那一刻起,无双大约就恨上他爷爷和他爹了,反正不会轻易原谅他们,尤其是后来得知他们的初衷以后。再后来叶家举兵失败,老叶那时已经身亡,小叶——也就是无双他爹托人求到天胥山,让无双去救他们。无双终究不忍,去见了他最后一面,回来时却怒火冲天,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慕萱奇道:“那一次会面发生了什么事?”

    玄同真君摇摇头:“他不肯说。不过猜也能猜到,小叶贼心不死,仗着自己有个修士儿子,不但无理地要求无双不顾修仙界的戒律救出他们那堆乱臣贼子,我估计他还提了更过分的要求,比如让无双帮助他们举事,再造一次反等等。

    “不管怎样,老叶和小叶在无双最渴望家庭温暖的时候把他推出来,然后把他当成一个关键工具来培养,为了权势,连一丁点亲情都不剩了。无双的恨,大概也是恨他们一直以来只是想利用他。”

    慕萱道:“其实,我们应该感谢老叶,如果不是他强行把师兄送去修仙,他们家造反的时候师兄就死了。”

    玄同真君接道:“就算造反没死现在也该死了——那都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所以,你应该能理解他在乔家说的那些话吧。可能在他看来,老乔跟老叶一样自私,为了自己当初的某项心愿把儿孙送出去,到后来觉得自身需要他回来了又厚着脸皮怪儿孙不孝,以惠清的经历性子,还能笑着说那些话真的很难得了。”

    慕萱默然,半晌后才道:“是我错怪他了。一直以来看师兄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很洒脱,什么都不在乎,原来他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玄同真君意味深长地瞥了慕萱一眼,喟叹道:“是啊!你们俩都不容易。现在还生他的气吗?”

    慕萱讪讪道:“师侄都说了错怪惠清师兄了。不知道师兄去了哪里,等他回来我一定亲自当面道歉。”

    玄同真君笑道:“你不是再过两天就走了吗,两天后他可回不来。”rs

    第三百二十八章 鲲鹏云隐

    慕萱奇道:“师伯知道师兄的去向?”

    玄同真君假装板起脸,道:“你怒气冲冲地回来,又不肯说明原委,师伯能不担心吗?你不说,我只好去问惠清。这一问才知道,惠清是去忙活你的事了——他可没有赌气不理你,还一直在为你着想呢。”

    慕萱讶异非常:“师兄当日离去并不是生气了,而是为了我?”

    玄同真君道:“他去鸣风楼了,目的是什么还用我说吗?”

    慕萱猛然抓住玄同真君的手,紧张问道:“我早就听说鸣风楼很邪门,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手段暗藏其间,师兄孤身一人闯入岂不是太危险了?师伯,你快想办法把他唤回来!”

    玄同真君笑道:“鸣风楼再有厉害手段,也不过是个修仙门派而已,又不是什么死亡禁地,不打紧。便是借他们个胆子,鸣风楼也不敢明目张胆害惠清。再者惠清很早之前就一人在修仙界闯荡,什么凶险没有见过,区区鸣风楼难不住他。”

    慕萱有些懊恼地瞪了玄同真君一眼,不满道:“有您这样当师父的吗?万一师兄冲动之下跟鸣风楼的修士动了手,到时候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玄同真君笑眯眯道:“那也是他的命,谁让他执意为你出头来着?”

    慕萱冷静下来想想,鸣风楼纵然占据了地利有万般机巧,可惠清师兄从来都不是有勇无谋之人。他既然敢去,定然不是贸贸然张扬地往里硬闯,如此一来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太安心。

    从玄同真君洞府告退以后,慕萱知道叶无双此时远在万里之遥她想再多也没用,干脆不如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天韵真人依然很忙,慕萱拍了一个脑袋才觉得自己傻。有关神兽之事,直接去找管理灵兽园的师兄就对了,让灵兽园的执事找时间去跟掌门说。

    不过在去灵兽园之前。她必须先去拜访烈阳真君。不说别的妖兽神兽,鲲鹏这个大家伙就只听烈阳真君的,除此之外谁也没办法。

    烈阳真君听说慕萱的来意,笑道:“其他的不敢说。但这只鲲鹏尚在少年期,为圣门再守两千年的门没有问题,可不敢大意。依我看,把它放在镜湖中即可,如今它还认我这个主人,不会太过胡闹。”

    天胥山主峰与另外两座偏峰之间有一个天然的湖泊,名叫镜湖,水波清冽,比参商洞天里的明珠湖打多了。将其作为鲲鹏平日里的栖身之所,再好不过了。事实上。等再过些年,鲲鹏修为再上一层时,它就能够控制自身大小了,变成巴掌大的鱼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湖大湖小并不是很重要。

    隔着参商洞天。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空间,烈阳真君无法让鲲鹏感知到他的命令,只能将用他的心头血所制的契约玉牌交给慕萱,由慕萱来指挥。

    两人悄悄来到镜湖边,慕萱纳闷道:“师伯,收得鲲鹏入门也算喜事一桩,为何不举行一个仪式以示隆重?就算想低调。本门弟子却是可以知晓此事的吧?咱们这样遮遮掩掩的……”

    慕萱觉得她和烈阳师伯的行为用“偷偷摸摸”来形容更恰当,但是说不来不好听,唯恐师伯面上无光,所以她改口了。

    烈阳真君微笑道:“既不大张旗鼓,也不刻意隐瞒,顺其自然就好。关键时刻。鲲鹏可作为圣门之王牌,不要轻易暴露才是啊——还不到它露脸的时候呢。”

    慕萱点点头,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师伯这是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等哪天来个闪亮登场震撼一下。这种神兽,使得圣门有足够的资本傲视整个修仙界。

    “师伯。都道神兽天生拥有上古神兽的血脉,十分能征善战,可是真的吗?咱们这头鲲鹏又相当于什么样的战力呢?”慕萱一直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烈阳真君摸着胡子自豪道:“说是神兽,可神兽与神兽之间也是有差别的,有些不过是徒然顶着个神兽的名号而已,忒不济!以鲲鹏此时的修为,只相当于元婴初期,再过些年,它的实力将达到顶峰,即便是最顶尖优秀的人类修士,单枪匹马也不足以抵挡它一击!”

    慕萱悚然动容:“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说只要它修为不断进步,整个修仙界就没有人没有妖修是它的对手了?”

    烈阳真君点点头:“正是如此,不然我何苦花这么多心血在它身上。集天地钟灵毓秀造化之气才生出这么一只宝贝,绝非那些凡物可比。”

    慕萱想起当时白佑初见鲲鹏时的表现,以白佑一向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竟然能够在这只鲲鹏面前俯首,其威慑可见一斑。

    既然烈阳真君有别的打算,慕萱便按他的意思,将鲲鹏放入镜湖。在明珠湖中待久了的鲲鹏猛然换了个新家,兴奋地摆了摆尾巴,荡然沉向湖底去了,只留下一道道波痕水迹在湖面上。

    慕萱笑道:“师伯可要跟它说好了,老老实实待在下面就好,千万别冷不丁地从水里冒个头,会吓坏一些弟子的。”

    烈阳真君怜惜道:“小家伙聪明着呢,不会胡来。”

    慕萱笑道:“不如劳烦师伯帮它取个名字?这样鲲鹏来鲲鹏去的叫着,总觉得不是回事。”

    烈阳真君思忖片刻,眼睛一亮,道:“就叫云隐吧。”鲲鹏可化为鹏鸟形态,展翅高飞隐于云中,倒也恰当。

    就这样,在绝大部分圣门修士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自小千世界的神兽鲲鹏云隐就在圣门镜湖里安了家。

    剩下的一些妖兽,除了烈阳真君特意指示的,慕萱都一律交到了灵兽园那里。圣门的灵兽园不仅灵兽种类繁多,在驯养方面也有一套,交给他们很省心。

    这件事完了以后,慕萱在门派中便无紧要之事要做了。她去拜访了罗新月等一干好友,最终定于两日后再次启程,离开天胥山,接着十几年前寻找参商玉碎片的那条路线找下去。

    两天的时间,不管惠清师兄有没有回来,慕萱都不再等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项言秋

    得知慕萱要走,玄同真君再也不说让她等叶无双回来一起去的话了。慕萱觉得很奇怪,便借告别之际探了探他的口风。

    “师伯,已经过去数日,师兄可有消息传回?”慕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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