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阅读
十七想了想，把人往空间里一塞，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把苏翎往泉水里一放，莫十七看了一眼，确定不会再自己离开的事情淹死，就去作别的。她的空间一直缺乏打理，刚才进来的时候，她才明白苏翎说的界主是怎么一回事，别看她的综合实力不是特别高，可是苏翎进入空间的时候，她有一种明悟，在这里，任何人翻不了天。这是她的地盘。
莫十七种的黄瓜已经自成一派，占据了她那点开垦出来的田地，并且把其余的草都挤到一边去了，完全不需要主人帮忙除草，可见生命力之强悍。这么多的黄瓜根本没有用，反而是童默后来在空间里找出来的一些植物，倒是还有种植的价值，多半都是可以食用的。
莫十七伸手去拔黄瓜，还没等着动手，她注意的黄瓜就连藤带瓜一起出了土地，完全不用自己手动，而且关于这黄瓜的所有信息都出现在脑海里。拔除的黄瓜在莫十七的念头之下，化为虚无。莫十七惊讶了过去之后，实验了一下，发现不仅仅是黄瓜，就是随便一棵草，她即使叫不出来名字，也会知道这些草的特性和作用。
这么想着，她又找了几个果子，活血化瘀，强身健体的都找了几颗，放到苏翎身边。然后继续她的探索大业。这是一个完全的草木空间，没有动物，但是这些植物资源异常丰富。
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她倒是没有见过，但是这些植物的作用基本上都包含了，甚至连生死人肉白骨的玩意都有，不过那植物长得奇怪不说，似乎还不怎么情愿莫十七摘掉它的果子，莫十七从得到的信息中发现，它十分有攻击性，大概是因为自己是空间主人的关系，并没有攻击自己。莫十七也就没有下手做什么，反而将这里的植物进行查看，她倒也不是没动心，不过一时半会用不到，也就没有那么眼馋，终归都在这里跑不了。
苏翎一直都没有醒来，莫十七去看过，泉水的作用她脑中明晰，长泡可以强化体质。既然不醒来，就是泉水在起作用，这人的体质一直拖精神力后腿，强化一下也不算是坏事。莫十七虽然对于一般人都保持距离和戒备，她在可以在自己无力困顿的时候保持谨慎，但是也可以对自己人保持信任。
空间里的东西太多，莫十七认了一段时间之后，精神力都吃不消了，索性也不着急，耐着性子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苏翎好几天都没有醒来，童默那边好歹有关天，她也出去过一次，跟关天交代过，因此就有时间守在空间里。
这一天，莫十七正拿着一个浑身长着长得像是葫芦一样拇指大的叶子的玩意看得时候，苏翎那边忽然有了动静。仿佛出现了一个漩涡，上空几乎要凝聚出来墨色一般的乌云，好像要成为一个黑洞，把什么东西都吞进去一样。莫十七明显的感觉到空间内似乎有什么在渗透，那是一股熟悉而强横的力量，她曾经接触过，补天能源的力量，或者说是天道的力量。
莫十七瞬间出现在了苏翎的旁边，他此时已经醒来了，正抬头看着天空，见到莫十七的时候，他体内的力量正在拉锯：“天道察觉我的力量过大，想把我完全格式化呢。看样子想从外界把我拉出去。”
话音刚落，头顶的乌云就生出一股吸力来。
第一百三十章掀了棋盘
莫十七感受到了天道的力量，但是那不是属于她空间的规则之力。莫十七皱眉：“是外边的天道？”要是她空间里的天道，不可能这么能耐霸道。
“应该是因为你这一界初成，属于小界，力量弱，所以天道敢把触手伸过来。”苏翎一边说，眉心的白光已经破体而出，向着乌云漩涡之处飞去。苏翎的精神力化作万道光辉，如同烟火一眼笼罩了半个天空，将白光截住。苏翎截住白光之后，白光似乎极为不驯，苏翎的精神力开始慢慢的驯服白光。
“你忙你的。”莫十七说着，在原地站住。化用了天机的时候，她有许多明悟，但是一直都没有体会运用，此时天道之手伸的这么长，其实不过就是因为她这个界主太弱，既然如此，她就少不得招待一番了。
莫十七的精神力蜂拥而出，空间内似乎产生了一种频率很慢的激荡，像是有什么能量，将所有沉睡的草木叫醒，无数的力量在这种激荡之中汇聚，然后冲着乌云漩涡之处去了。慢慢的，又很快，仿佛是无声柔弱的浸染，却又在一瞬间将乌云黑洞之处包围。
绝对力量的压制下，本来跨越界限的天道之力就有限，在属于本土规则之力的反击正当防卫之下，迅速湮灭，甚至被同化。原本似乎要生出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的地方，此时已经是清晰的天空了，这一瞬间的对抗，虽然看似简单轻巧。但是却耗尽了莫十七的精神力，甚至体内的灰色能量也消耗一空。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场大战，不过无声无息。
苏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莫十七有余力的时候，他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苏翎抬头看看天：“我现在要出去了，不然来不及了。”补天能源被他重新纳回了体内。看样子一时半会出不了乱子。
苏翎和莫十七不同，莫十七本来有空间，但是苏翎想要让补天能源认主必须要在外面。“我与你不同，相比来说，天道属意我来做这个工具，而你，只是一个意外。加上又有空间的存在。所以天道对于你的约束力不强。但是我即使可以用逻辑迷惑它一时，也早晚少不了这样一遭。”
“你说工具？”莫十七重复，显然不喜欢这个词。
“没错。天道欲灭人，可人这样的一个种族，并不是可以轻易灭亡的。所谓的窃取天机者，不过是成为天道的傀儡罢了。”苏翎顺便看了看自己的情况，从泉水里走了出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身上的衣服就立刻干了。“不知道为什么天道选中了我。从一开始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我，秦旭可以顺着线索找到我，其他人也可以，天道计算好了一切，我因为预言受到人类的追杀或者是猜忌，然后悲愤的反叛，亲自拿起屠杀全人类的屠刀，不是顺理成章吗？”
苏翎脸上是温和的笑意，这种笑容在苏翎脸上往往变了一个味道。不过现在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温和”，看不出来一点外泄的情绪与不快：“其实也挺有意思，再悲壮也是天道的棋子，包括你很欣赏的那个算卦的老头子，他也一样。或许我原定的位置还好一点，虽然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反派的角色。”
莫十七哼笑几声：“真是可惜，不用它培养。你就是个变态坯子了。”显然是想起来苏翎将补天能源交给自己的事情了不过莫十七并不是真的要算账，也没有真的怨恨的意思，反而问了一句：“你出去会怎么样？”
“不知道，多半是天劫。本来我的实力增长的不快。加上又在天道的掌控之下，但是现在，我进了另一界，实力有所增强，而且恰恰在你身上看到了化用规则的原理。天道不可能放任我脱离。”苏翎看着莫十七皱眉的样子，勾起嘴角，“你还要一起出去吗？”
莫十七站起来，看了苏翎一眼，然后消失在了原地，等她在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几颗朱红色的果子，大小如同李子，色泽莹润饱满，甚至还能看到果冻一样的果肉，外边果皮上有着荧光一样的光晕。莫十七把果子往苏翎面前递去：“拿着吧。这一颗最好现在吃了，发挥作用需要一会儿。”
苏翎也没有问什么，接过去就吃了一颗。
“虽然可以很假的说一句，你不用有负担。”莫十七试图安慰苏翎，“但是我更乐意说一句实话，我没有兴趣跟天道那个恶心货朝夕相伴。”
“是么。”苏翎笑笑，“你放心，我会保持身体和思想的纯洁的。”
“……”
莫十七带着苏翎一出了空间，就察觉到了异常。空气里似乎都说了十分危险压破的东西，让人神经不自觉的紧绷，周围几乎没有了其他动物的存在。
“天劫是什么——”莫十七的话吐出了一半，另一半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苏翎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覆盖了一层灰色雾气的样子，两人的手势握在一起的，但是灰色雾气只在苏翎的手腕处停住，那里堆积的雾气也越发浓厚。显然是苏翎用什么法子阻止了雾气向着莫十七蔓延。
“退开一些。”苏翎的声音平静，尽管他的手腕处的肌肤已经开始被腐蚀，莫十七都能看到血丝了。人在危机的时候，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使用简短直接的句子，比如“让开、滚开或者退开”这类粗暴直接的句子，但是苏翎的用词说话偏偏不是这样。莫十七松开手，后退几步，站在了不远处，没有离开。
莫十七一离开，苏翎手腕堆积的雾气立刻想着他的手指蔓延，慢慢的铺了一层。莫十七握住手掌，直直地看着苏翎的样子。薄薄的雾气并没有立刻将人吞噬，反而是如同蚂蚁噬象一般，在折磨人的意志。莫十七甚至都猜不到苏翎现在在经历什么。
苏翎的身体表面的灰色雾气越发浓重，似是一个蚕茧一样，一层层的裹上去，慢慢的从面目模糊到完全看不见苏翎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同化？或者说被天道吞噬？莫十七手中出现了自己的鞭子，她的鞭子冲着灰雾袭击，但是看似浓稠的黑雾，轻易的就被穿透，莫十七立刻收了力道，以免打到中心位置的苏翎，只是鞭子的尽头似乎是空的，她没有遇到任何障碍。莫十七猛然抿唇。
精神力不能渗透灰色的雾茧，莫十七站在原地顿了片刻，没有继续动作。要做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但是只能冷静的等下去，只能等着苏翎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要不是周围的浓重压破还在，莫十七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毫无异常的下午，方仿佛苏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她猛然闭上眼睛，然后从她的身体内部出现了一种韵律，大音希声，这种韵律无声却可以造成天地激荡，无形却可以让万物聆听顺从。这才是莫十七真正掌握的东西，天地规则，规则之力。
他记得苏翎只是将补天天机追回，并没有立刻化用，虽然不知道苏翎的是做不到还是在等待时机，但是莫十七不能允许所谓的“里应外合”的情况发生。补天天机还在苏翎体内，就只能有一个结果，为苏翎所用。
灰色雾茧似乎被这种韵律干扰，开始猛烈的涌动，不时的露出狰狞的面孔，如同随时都可以吞噬人心的怪物。中心的位置似乎出现了变动，莫十七却没有睁眼，雾气开始蔓延到她的身边，莫十七不为所动。莫十七脚边的草木陡然生长，将靠近的灰雾一点点的吞噬，这是属于她的规则，莫十七的空间规则已经成熟，因为是单纯的草木一界，因此她的能力多半是这方面。之前她还是懵懵懂懂的话，现在却是无比清晰。
吞噬了灰色雾气的草木，如同被涨破一般，与灰色雾气一同消弭。灰色雾气却没有罢手，似乎在增多，颇有不放过莫十七的架势。灰雾的中心位置，忽然生出一束光来，如同破晓的晨光，割破了所有的灰雾阻挡，一瞬间灰雾溃散不成军。
灰雾的中央如同被剥开一般，苏翎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身上覆盖了一层极为眼熟的光彩，仿佛是把补天能源碾平了盖在身上一般，但是其实那是化用规则之后的效果。莫十七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停止。苏翎也闭着眼睛。
空中忽然出现一道炸雷，就要冲着莫十七炸去。苏翎猛然睁开眼睛，覆盖着白光的手腕如同白玉，苏翎伸手在空中一握，仿佛抓住了空气一般，但是那道还没有来得及落到莫十七头上的雷，已经化作了他手心之中挣扎的电蛇。
莫十七睁开眼睛来，然后再度闭上了眼睛，末世之后第一次晕了过去，晕在了苏翎怀里。苏翎把人接住之后，立刻伸手放到莫十七鼻子底下，随即整个人就是一僵，不是因为莫十七没有呼吸，而是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事实：莫十七是丧尸，丧尸本来就没有呼吸。
第一百三十一章她在哪里
苏翎眸子里浓墨翻滚，手还是去轻柔的放在了莫十七的手腕上，他跟莫十七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自然早就发现了莫十七的异常。最为明显的一点，她有心跳。手指下的脉动虽然缓慢，但是十分有力。胸腔之内徐徐的进入了新鲜的空气，苏翎的面色才略微缓和了一些。
活着。
莫十七却是要轻松很多。之前每次晕倒的时候，醒来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因为身体消耗过度或者是透支的情况下，即使醒来也只是代表着缓和而不是痊愈或者消除。但是这一次醒来，身体要好一些，没有印象中的虚弱和不适。
莫十七坐了起来，推开身上的被子。显然她已经到了室内。扫了一眼周围，这里是十分低矮的房屋，屋顶在人仰头看得时候，就会让人觉得空间的局促。打扫的倒是十分干净，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一个门，所以室内光线不算好，判断不出来时间。但是手掌下的被褥十分干净，蓬松带着暖意馨香。
莫十七抬头看向门口，门被从外边打开，耀眼的光线溜了一点到室内，不过还是没能溜到床前。苏翎看了一眼莫十七，对于她的醒来并不意外：“这里是基地内部。”苏翎手里端着一小碗汤，香气和热气从其中袅袅升起，“尝尝吧。”
莫十七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她几口喝光了把碗递给苏翎。苏翎接过去之后，碗就消失了。苏翎往床边一站，伸手在她的手腕上探了探，然后放开手：“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
莫十七摇头：“没事。”
苏翎便在床边坐了下来，这屋里什么都没有，唯独一张床却十分精致，甚至算的上是豪华了。床足够大，苏翎坐上来也没有什么挤的，莫十七也没有在意。
“阮红以在哪里？”莫十七忽然开口。
“被许幕藏起来了。”苏翎说着，往床头倚着。
莫十七斜了一眼过去：“你把人藏在哪里？”虽然确实是许幕藏起来的没有错。不过许幕挺多会找个地方囚禁而已。但是能让莫十七感应不到位置的，多半是苏翎做了什么。一开始莫十七没有想到，现在却是门清，苏翎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苏翎也没有被揭破的尴尬：“现在就去？”他看了一眼莫十七，人现在就在自己的床上，看起来像是个病号，相貌也是可人柔软的。
“嗯。”莫十七直接下床，现在就去。
苏翎的目光在她身上略过：“换身衣服我们就去。”
莫十七身上穿的还是童默的男装，她也没有反对，直接进了空间。她再出来的时候。穿了米色针织外套和牛仔裤，苏翎没有再说什么。领着莫十七出了门。
一出门，莫十七才发现这个基地的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经过的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一个收讯器，看样子可以保持短距离的通讯联络，虽然没有手机那么好用，但是这种新型的通讯方式无疑大大提升了信息流转的速度。
基地里的人跟她在红日基地见到的人不一样，他们身上有了一种希望的神彩。走路做事都是非常快且有效率的，说话声音不自觉的加大，这是精神振奋的表现。二级异能者并不少见，甚至就连普通人，脚步和敏捷度都有所提升。虽然梁鑫死了，但是不得不说，他是在自己的领域里是个厉害的人。
“现在的人类，士气太足。”苏翎评价道。
莫十七没有说话，没错。现在的人类出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经历了绝望的人们，只要看到了希望，就会迸发出来超常的力量，无论是丧尸还是变异动植物，碰上士气高涨的人，必然会受损。
“不过我听说一个消息。u国的三分之一的异能者，可以通过直接吞服晶核来进阶。”苏翎露出笑容来，“他们的消化系统进化的要快一些。红日那边多半已经开始着急了，或者已经有人开始让云霄军交出淬炼晶核阵盘的方法了。”
“云霄军知道方法？”莫十七说完，就自己摇头，“苏家就是在他手里灭的。剩下的一个苏灵玉据说被投放到实验室里了，还有就是曲家姐弟，再就是你了。或者你们之中有谁会淬炼阵盘？”
苏翎摇头：“活着的人都不会，苏家淬炼的阵盘之所以没有大面积发放，不仅仅是因为刻意的控制的关系，也是因为需要时间和材料，苏家恐怕早就把淬炼方法毁了。”
“既然是人类进化的必然过程，c国就没有出现这样的例子吗？不过是早晚罢了。”莫十七说道。
苏翎带着莫十七拐弯，进入一个特别泥泞的巷子，这里居住着多数的水系异能者，主要靠卖水为生，因此地上到处都是湿的。“肯定有，不过知道的都在实验室里，不知道的都不会开口说。等着进化的时间差，足够引起什么后果了。”即便是士气高涨，也耐不住内斗。
这条巷子里的不少屋子都直接开着房门，有异能者就在屋里往外面看，但是并不主动招揽，反而等着生意送上门。苏翎和莫十七的经过虽然引来了目光，却还是很安静的走过了这里。
“前面是交易的市场。”苏翎忽然一指前面。莫十七点头，没有过去的意思。苏翎便带着人继续走。
“云霄军应该开始找你了。”莫十七说道。曲流岚也好，苏灵玉也好，都在这些人手里，唯独一个苏翎，还逍遥在外，更何况当时是从云霄军眼皮子底下走的。
“所以我现在带着你来看看故人，等你把事情解决完了，我就跟着你一起走就好了。”苏翎露出笑容来，话中不乏暧昧之意，不过被他这么坦然的说出来，莫十七也没有察觉问题。
“你没有问题了？”莫十七说的显然是之前的事情，苏翎之前还被天道所忌的。
苏翎摇头：“到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样子也是游刃有余。莫十七抬头看去，面前的是普通的房屋，低矮的与其他简陋的房屋没有区别。
“在地下。”苏翎说道。
他话音一落，莫十七就察觉了屏障的去除，也感受到了属于丧尸的感应。门上还有一把锁，莫十七伸手一捏，把锁捏断之后，推门进去。怪不得这里上了锁，这里有几麻袋的粮食。莫十七没有在意这些。这屋里还有土炕，但是已经跟荒废没有区别了，在土炕的底部，那里有一道用木头遮盖的门，下面是地窖。
莫十七沉默片刻，将木门掰断，不大的地窖里只能容纳两人，大约还有转身的余地。从黑兮兮的地窖底部传来铁器滑动的声音。莫十七伸出手去，将一团黑影踢了上来。
莫十七的视力自然看的清楚，下手的位置是黑影的衣服领子。黑影的头发乱蓬蓬的垂下来，并没有强烈的挣扎，但是身体却在轻微的颤抖，嘴里应该是被堵住了，因此发出的声音呜咽不清。
莫十七将人提上来之后，阮红以的形象就清楚了。她的嘴巴被堵住，用的是不怎么干净的布团。手腕上被缠绕的细铁链环住，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阮红以竟然没有逃脱。她看着莫十七，眼中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愧疚，总之是在压抑着情绪。蓬乱的头发因为没有疏离，曾经优雅的发卷已经是发丝纠结的罪魁祸首了。
莫十七将堵住她嘴巴的布团拿出来。阮红以嘴唇动了动：“点点姐。”声音沙哑难辨，几乎没有说完就消失了。
莫十七没有说话，阮红以情绪略微平静了一下：“我早就猜到你要来找我了…其实我更怕你没来…因为你会跟童默…一样。”
“许幕没有那个命弄死我。”莫十七开口。看了一下阮红以，她消瘦的厉害，其实作为丧尸来说被囚禁几天远远不至于这样，但是她从心底里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类，连脚步声都可以变得迟滞，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几乎是一眼，莫十七就明白了，她看不破。
“我不会绕过你的。”莫十七再度开口，“你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之一，你有责任。”
阮红以的眼眶红了，但是没有眼泪，她捂住自己的脸，消瘦的手腕与铁链相称，看起来更加孱弱：“我也知道，可是你说为什么？许幕他明明前一天还是不介意我的身份的，明明我鼓起勇气跟他说的时候，他最先考虑的是我的安全，我说要去看朋友，他说很担心，可是第二天就带着人来，袭击童默。他想要童默的晶核！呜呜…为什么….点点姐，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像苏翎那样…我没有害过人，没有——！”
莫十七静静地看着她发泄：“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童默因为你而受伤，而且，你活不下去了。”她伸手一扔，扔出一把剑来，黑黝黝的剑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击响。
第一百三十二章死后事消
“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这么自怨自艾下去，然后我来了解你的性命。第二个选择，亲手去杀了许幕。”莫十七说道，阮红以的眸子猛然紧缩，“我放你自由，只要以后不出现在我和童默面前，不搀和我们的事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不…”阮红以虚弱的摇头，都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点点姐，是我对不起你，我——”
“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有资格逃避的，你想要什么，让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离开？或者继续被囚禁在这里，被一个人类？许幕下一步会做什么，你会被用来做什么？”莫十七不为所动，比起她一开始打算的直接杀人，她现在已经算是仁慈了，给了阮红以机会。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他死！我也不想这样下去！”阮红以揉乱自己的头发，“怎么办，点点姐，我该怎么办？”阮红以猛然抬头，殷切的看着莫十七，像是在看唯一的希望。
“希望从来不是别人给你的，我也给不了。”莫十七冷静的说道，“发泄时间过了，你的选择是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莫十七宛如在分毫不差的阴间使者，通告着最后的时间。
阮红以的身体渐渐稳定了下来，她安静下来，虽然还是在捂着脸，但是看样子已经平静了下来。莫十七任由这种过长的沉默发生，并没有出言打破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红以抬起头来，看着莫十七勉强一笑：“点点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就不会彼此猜疑吗？”
莫十七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既然选择了，就代表也选择了被背叛的可能。”既然选择了，就要有承担的觉悟。
阮红以惨然一笑：“我明白了。”她抬起头，“点点姐。我识人不清。但是我还是——”她伸出手，拿起来剑，对着自己的脖颈，“不希望他死。”她说着，剑刃往脖子里一送，割破皮肉的声音清晰而明显，剑刃入肉，血顺着剑柄回流，不断地流下来。
阮红以还没有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疼痛。她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显然她也是知道这不是结束。最后看了莫十七一眼，她闭上了眼睛。她握住剑刃，不顾手上的伤口，用力把插入脖颈的剑旋转了一圈，血流如涌。这个一直把自己当做人类的女子，在最后的时刻，发挥了丧尸的力量。割下了自己剩余的生命。
莫十七沉默片刻，走过去，拿起来那把剑，剑上的血还没有干净，莫十七直接扔到了空间里，同类的血液的确不怎么好闻。莫十七将阮红以的脑袋和身体收起来，放进了空间。
“走吧。”莫十七说道。
苏翎看了她一眼，拿出一方手帕，将莫十七的手擦干净。因为替阮红以收敛尸身，自然沾上了她的血。
莫十七也不在意，等他擦完，直接走在了前面。
许幕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照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跟队友道别。尽管看起来从容，但是步履之间却走出了急切，他总觉得不安心，说到不安心，唯一能够让他这么不安的就只有一处了。
“许队长，去哪儿啊？”虽然许幕的地位因为红日那边的来客变得有些尴尬，但是以前的面子情多少还有，也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许幕撑起来微笑：“我去看看弄点水来。”
“弄水啊，天天来回跑，我看啊，你不如直接娶一个回家得了。”来人开完了暧昧的玩笑，也没有真聊下去的意思，许幕心不在焉的点头离开了。
绕过泥泞的巷子，确定没有人跟着，他才继续走下去。直到远远地看着那木门上完好的锁，他的心才放下了一半。锁还是好的。许幕走近几步，伸手去摸到完好的锁，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略微安定了些，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没有等，许幕拿出随身的小电筒，却在下一瞬间僵硬了身体，屋子里有一股怪异的血腥气，许幕顾不上关门，走上前几步，地上只有干涸多时的血迹，他脑袋嗡的一响，甚至顾不得危险不危险，连忙去查看地窖门：“红以？红以？”
没有人回答。
许幕心跳加速，快的让他眼前发晕，他伸出颤抖的手，摸向空空的地窖，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有黑暗。不用电筒他也知道一个事实，阮红以不在了。
“她等你很久了。”忽然出现的声音，仅仅是让许幕一颤。他回过身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曾经他也难以安眠，因为害怕这些智慧不下于人类的丧尸前来报仇，他没有想到自己面对这些一直害怕的丧尸，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而不是开口求饶：“红以呢？你杀了她？”
莫十七没有说话。
许幕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是你。”声音之中有着疲惫，“你杀了她？”他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有着愤恨。
莫十七看着他，目光中清澈，在这样的光线下却让许幕觉得压力陡增。她开了口：“是你把她送上了这条路才对。”
“你懂什么？她跟你们不一样！为什么杀了她！是我做的，没有错，是我想要高级丧尸的晶核，是我利用她！都是我，为什么杀了她？！”他愤怒的不可抑制，看样子悲惨又可怜。
“真正把她当做异类的是你，其实在你的眼里，她和我们是一样的，是高级丧尸，危险而不可捉摸，你害怕她有一天会害了你，你怕她的感情不能维持你的安全。所以利用了她之后，你还是把她关在这里。”莫十七声音平静，如同娓娓道来，而不是在瓦解一个人的意志。“一直是你把她当做丧尸。”
许幕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他反驳不了。
“不是我杀了她，而是你。明知道她一直没有做一个丧尸，想要做一个人类，是你，让她认清了现实，她的爱人会背叛她，因为她四个丧尸，她的付出都不值得回报，因为她是个丧尸。”莫十七说道。
许幕忽然抬头，眼睛发红，眼角有着泪光：“我能怎么办？我的能力低微，她是丧尸，这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改变的事情，你们看似是人类，可是你们永远不能产生后代，不是怪物是什么？我要怎么接受一个怪物，一个会哪一夜里忽然起来咬住我的脖子的怪物，一个不能给我孩子和家庭的怪物！”他看着莫十七的，像是看着最大的障碍一样，“我没有能力保证她永远天真！我没有办法！”
“她不是我杀的，不过也没有区别。”莫十七似乎没有看到他的歇斯底里，“我说要么她死，要么她就杀了你，她没用我动手，自己把脑地割下来了。”
许幕愣住了，随即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痛苦的吼声。
“末世之后，你有见过一个人类新生儿吗？”一直站在一边的苏翎忽然开口说道。
许幕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苏翎的声音去一字一字的嵌进他的脑中：“人类从末世爆发至今，没有一个人产生过后代。真是可惜，你所希望孩子和家庭，恐怕没有人能够拥有了。”
许幕愣愣的抬头，似乎根本没有听明白苏翎的话。莫十七讶异的回头看了苏翎一眼，自然不死奇怪苏翎出手，而是奇怪苏翎说的话，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想想确实是这样，末世爆发少说有半年了，可是存留的人口数量其实不算少，这么多人，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生下来孩子，产生后代。许幕虽然偏激，但是观念之中不乏对的地方，没有延续就没有种族。
如果说刚才莫十七还在为许幕说的话有所怀疑，不确定丧尸是不是能够进化的产生后代，那么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丧尸不管能不能产生后代，她不在乎，她想要的不过是活着，跟重要的人一起活着。
“阮红以最想要的应该也是你的陪伴。”莫十七说道，其实阮红以死的时候，没有说出口的确实是求情，莫十七也知道。她希望许幕活着，希望自己一命换一命，但是莫十七不会放过许幕，她会送许幕下去陪着阮红以。莫十七走近许幕，她的手没有动，精神力如同无数的钢针，同时整齐的打入许幕周身的死||穴。许幕还沉静在愣怔当中，精神恍惚的当中，几乎是心脉俱断，肝肠摧裂，“这种疼你也试试吧，不然下去不好跟她说话。”
莫十七走近许幕的一步之内的时候，许幕目眦尽裂的倒下了。身体倒下的声音清晰入耳，莫十七折身出门，她没有收尸，给这样的人收尸，她绝对不可能做，更不会做出什么合葬的事情来。事实上，莫十七只信生，不言死。死了之后，对她来说就没有了意义。
“苏翎，”莫十七站在门外，对着跟上来的苏翎说道，“你要是死了，就完全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不会有任何痕迹。”
第一百三十三章两重疑阵
莫十七没有继续在基地呆下去，她和苏翎直接在夜里出了基地，往童默所在的位置赶去。到达的时候正好是半夜，意外的是，童默也因为意外来客没有睡着。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说话。
“十七姐姐~”越晶摆着爪子打招呼。
莫十七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童默拿出木墩子给莫十七和苏翎：“坐吧，她也刚来，把我们都叫醒了。”
“十七姐姐，你知道鸽子吧，它们有着强大的导航系统，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易迷失方向。”越晶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跟鸽子一样，可以自动导航？”莫十七坐下来，苏翎坐在了她旁边。
“不是，我是为了突出自己的特殊性。十七姐姐，我可是正统的华夏僵尸，血统的荣光在指引着我找到你们。”越晶说道。
莫十七沉默了一下：“我不该问你的。”她把目光移到一边坐着的阿木身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了，这是阿木，你们见过的。”越晶说道。“他现在记起我来了。”
阿木是个老实沉默的男子，对着莫十七点头说了声你好，就没有了话，对于越晶的话也仅仅是听着，并不插话。但是莫十七看的出来，这位已经进阶了。他的目光虽然沉静，却不是往日的呆滞，越晶的话中也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这次是有事情找你们的，原来还想着十七姐姐不在的话，心里没底。现在你正好来了，我的运气果然好。”越晶说道。
关天和何绍坐在一边，关天打了个呵欠：“这位小姐，有什么你就快说吧。”他也不见得是真困，不过倒是真的不愿意坐着等了。
“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越晶说道，尽力营造气氛，“有人在试图颠覆我华夏天国！”
莫十七抬眼撩了一眼。也有些不感冒。越晶说话就是这样，分不清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的事情，反正她一律都会用惊悚的标题对事件进行夸张。
“是真的！”看见大家都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越晶提高了声音，原本正被童默顺着头发的童话，抬头来看了她一眼，显得极为懵懂。
“小一点声音。”童默发话了。
越晶显然有些不满：“你们一个个的居然都不懂得居安思危，等到我们的国家被j国矬子毁了，你们也就没地方睡觉了！看看到时候是谁寝食难安。”
苏翎终于认真起来：“不防详细的说一说。”
越晶得意的哼了一声，随即沉下脸来：“我一直在沿海走动。刚好发现了矬子的阴谋，他们在做十分奇怪的种植。试图把我们的种子全都抢走！”
越晶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又消减了刚才大家的兴趣。
关天往何绍身上一靠，懒散散的说道：“j国都被垫到我们大陆底下了，你说的种植能做什么？”关天不了解越晶，显然不知道越晶所谓( 末世推倒攻略 http://www.xlawen.org/kan/3669/ )
把苏翎往泉水里一放，莫十七看了一眼，确定不会再自己离开的事情淹死，就去作别的。她的空间一直缺乏打理，刚才进来的时候，她才明白苏翎说的界主是怎么一回事，别看她的综合实力不是特别高，可是苏翎进入空间的时候，她有一种明悟，在这里，任何人翻不了天。这是她的地盘。
莫十七种的黄瓜已经自成一派，占据了她那点开垦出来的田地，并且把其余的草都挤到一边去了，完全不需要主人帮忙除草，可见生命力之强悍。这么多的黄瓜根本没有用，反而是童默后来在空间里找出来的一些植物，倒是还有种植的价值，多半都是可以食用的。
莫十七伸手去拔黄瓜，还没等着动手，她注意的黄瓜就连藤带瓜一起出了土地，完全不用自己手动，而且关于这黄瓜的所有信息都出现在脑海里。拔除的黄瓜在莫十七的念头之下，化为虚无。莫十七惊讶了过去之后，实验了一下，发现不仅仅是黄瓜，就是随便一棵草，她即使叫不出来名字，也会知道这些草的特性和作用。
这么想着，她又找了几个果子，活血化瘀，强身健体的都找了几颗，放到苏翎身边。然后继续她的探索大业。这是一个完全的草木空间，没有动物，但是这些植物资源异常丰富。
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她倒是没有见过，但是这些植物的作用基本上都包含了，甚至连生死人肉白骨的玩意都有，不过那植物长得奇怪不说，似乎还不怎么情愿莫十七摘掉它的果子，莫十七从得到的信息中发现，它十分有攻击性，大概是因为自己是空间主人的关系，并没有攻击自己。莫十七也就没有下手做什么，反而将这里的植物进行查看，她倒也不是没动心，不过一时半会用不到，也就没有那么眼馋，终归都在这里跑不了。
苏翎一直都没有醒来，莫十七去看过，泉水的作用她脑中明晰，长泡可以强化体质。既然不醒来，就是泉水在起作用，这人的体质一直拖精神力后腿，强化一下也不算是坏事。莫十七虽然对于一般人都保持距离和戒备，她在可以在自己无力困顿的时候保持谨慎，但是也可以对自己人保持信任。
空间里的东西太多，莫十七认了一段时间之后，精神力都吃不消了，索性也不着急，耐着性子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苏翎好几天都没有醒来，童默那边好歹有关天，她也出去过一次，跟关天交代过，因此就有时间守在空间里。
这一天，莫十七正拿着一个浑身长着长得像是葫芦一样拇指大的叶子的玩意看得时候，苏翎那边忽然有了动静。仿佛出现了一个漩涡，上空几乎要凝聚出来墨色一般的乌云，好像要成为一个黑洞，把什么东西都吞进去一样。莫十七明显的感觉到空间内似乎有什么在渗透，那是一股熟悉而强横的力量，她曾经接触过，补天能源的力量，或者说是天道的力量。
莫十七瞬间出现在了苏翎的旁边，他此时已经醒来了，正抬头看着天空，见到莫十七的时候，他体内的力量正在拉锯：“天道察觉我的力量过大，想把我完全格式化呢。看样子想从外界把我拉出去。”
话音刚落，头顶的乌云就生出一股吸力来。
第一百三十章掀了棋盘
莫十七感受到了天道的力量，但是那不是属于她空间的规则之力。莫十七皱眉：“是外边的天道？”要是她空间里的天道，不可能这么能耐霸道。
“应该是因为你这一界初成，属于小界，力量弱，所以天道敢把触手伸过来。”苏翎一边说，眉心的白光已经破体而出，向着乌云漩涡之处飞去。苏翎的精神力化作万道光辉，如同烟火一眼笼罩了半个天空，将白光截住。苏翎截住白光之后，白光似乎极为不驯，苏翎的精神力开始慢慢的驯服白光。
“你忙你的。”莫十七说着，在原地站住。化用了天机的时候，她有许多明悟，但是一直都没有体会运用，此时天道之手伸的这么长，其实不过就是因为她这个界主太弱，既然如此，她就少不得招待一番了。
莫十七的精神力蜂拥而出，空间内似乎产生了一种频率很慢的激荡，像是有什么能量，将所有沉睡的草木叫醒，无数的力量在这种激荡之中汇聚，然后冲着乌云漩涡之处去了。慢慢的，又很快，仿佛是无声柔弱的浸染，却又在一瞬间将乌云黑洞之处包围。
绝对力量的压制下，本来跨越界限的天道之力就有限，在属于本土规则之力的反击正当防卫之下，迅速湮灭，甚至被同化。原本似乎要生出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的地方，此时已经是清晰的天空了，这一瞬间的对抗，虽然看似简单轻巧。但是却耗尽了莫十七的精神力，甚至体内的灰色能量也消耗一空。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场大战，不过无声无息。
苏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莫十七有余力的时候，他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苏翎抬头看看天：“我现在要出去了，不然来不及了。”补天能源被他重新纳回了体内。看样子一时半会出不了乱子。
苏翎和莫十七不同，莫十七本来有空间，但是苏翎想要让补天能源认主必须要在外面。“我与你不同，相比来说，天道属意我来做这个工具，而你，只是一个意外。加上又有空间的存在。所以天道对于你的约束力不强。但是我即使可以用逻辑迷惑它一时，也早晚少不了这样一遭。”
“你说工具？”莫十七重复，显然不喜欢这个词。
“没错。天道欲灭人，可人这样的一个种族，并不是可以轻易灭亡的。所谓的窃取天机者，不过是成为天道的傀儡罢了。”苏翎顺便看了看自己的情况，从泉水里走了出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身上的衣服就立刻干了。“不知道为什么天道选中了我。从一开始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我，秦旭可以顺着线索找到我，其他人也可以，天道计算好了一切，我因为预言受到人类的追杀或者是猜忌，然后悲愤的反叛，亲自拿起屠杀全人类的屠刀，不是顺理成章吗？”
苏翎脸上是温和的笑意，这种笑容在苏翎脸上往往变了一个味道。不过现在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温和”，看不出来一点外泄的情绪与不快：“其实也挺有意思，再悲壮也是天道的棋子，包括你很欣赏的那个算卦的老头子，他也一样。或许我原定的位置还好一点，虽然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反派的角色。”
莫十七哼笑几声：“真是可惜，不用它培养。你就是个变态坯子了。”显然是想起来苏翎将补天能源交给自己的事情了不过莫十七并不是真的要算账，也没有真的怨恨的意思，反而问了一句：“你出去会怎么样？”
“不知道，多半是天劫。本来我的实力增长的不快。加上又在天道的掌控之下，但是现在，我进了另一界，实力有所增强，而且恰恰在你身上看到了化用规则的原理。天道不可能放任我脱离。”苏翎看着莫十七皱眉的样子，勾起嘴角，“你还要一起出去吗？”
莫十七站起来，看了苏翎一眼，然后消失在了原地，等她在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几颗朱红色的果子，大小如同李子，色泽莹润饱满，甚至还能看到果冻一样的果肉，外边果皮上有着荧光一样的光晕。莫十七把果子往苏翎面前递去：“拿着吧。这一颗最好现在吃了，发挥作用需要一会儿。”
苏翎也没有问什么，接过去就吃了一颗。
“虽然可以很假的说一句，你不用有负担。”莫十七试图安慰苏翎，“但是我更乐意说一句实话，我没有兴趣跟天道那个恶心货朝夕相伴。”
“是么。”苏翎笑笑，“你放心，我会保持身体和思想的纯洁的。”
“……”
莫十七带着苏翎一出了空间，就察觉到了异常。空气里似乎都说了十分危险压破的东西，让人神经不自觉的紧绷，周围几乎没有了其他动物的存在。
“天劫是什么——”莫十七的话吐出了一半，另一半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苏翎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覆盖了一层灰色雾气的样子，两人的手势握在一起的，但是灰色雾气只在苏翎的手腕处停住，那里堆积的雾气也越发浓厚。显然是苏翎用什么法子阻止了雾气向着莫十七蔓延。
“退开一些。”苏翎的声音平静，尽管他的手腕处的肌肤已经开始被腐蚀，莫十七都能看到血丝了。人在危机的时候，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使用简短直接的句子，比如“让开、滚开或者退开”这类粗暴直接的句子，但是苏翎的用词说话偏偏不是这样。莫十七松开手，后退几步，站在了不远处，没有离开。
莫十七一离开，苏翎手腕堆积的雾气立刻想着他的手指蔓延，慢慢的铺了一层。莫十七握住手掌，直直地看着苏翎的样子。薄薄的雾气并没有立刻将人吞噬，反而是如同蚂蚁噬象一般，在折磨人的意志。莫十七甚至都猜不到苏翎现在在经历什么。
苏翎的身体表面的灰色雾气越发浓重，似是一个蚕茧一样，一层层的裹上去，慢慢的从面目模糊到完全看不见苏翎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同化？或者说被天道吞噬？莫十七手中出现了自己的鞭子，她的鞭子冲着灰雾袭击，但是看似浓稠的黑雾，轻易的就被穿透，莫十七立刻收了力道，以免打到中心位置的苏翎，只是鞭子的尽头似乎是空的，她没有遇到任何障碍。莫十七猛然抿唇。
精神力不能渗透灰色的雾茧，莫十七站在原地顿了片刻，没有继续动作。要做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但是只能冷静的等下去，只能等着苏翎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要不是周围的浓重压破还在，莫十七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毫无异常的下午，方仿佛苏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她猛然闭上眼睛，然后从她的身体内部出现了一种韵律，大音希声，这种韵律无声却可以造成天地激荡，无形却可以让万物聆听顺从。这才是莫十七真正掌握的东西，天地规则，规则之力。
他记得苏翎只是将补天天机追回，并没有立刻化用，虽然不知道苏翎的是做不到还是在等待时机，但是莫十七不能允许所谓的“里应外合”的情况发生。补天天机还在苏翎体内，就只能有一个结果，为苏翎所用。
灰色雾茧似乎被这种韵律干扰，开始猛烈的涌动，不时的露出狰狞的面孔，如同随时都可以吞噬人心的怪物。中心的位置似乎出现了变动，莫十七却没有睁眼，雾气开始蔓延到她的身边，莫十七不为所动。莫十七脚边的草木陡然生长，将靠近的灰雾一点点的吞噬，这是属于她的规则，莫十七的空间规则已经成熟，因为是单纯的草木一界，因此她的能力多半是这方面。之前她还是懵懵懂懂的话，现在却是无比清晰。
吞噬了灰色雾气的草木，如同被涨破一般，与灰色雾气一同消弭。灰色雾气却没有罢手，似乎在增多，颇有不放过莫十七的架势。灰雾的中心位置，忽然生出一束光来，如同破晓的晨光，割破了所有的灰雾阻挡，一瞬间灰雾溃散不成军。
灰雾的中央如同被剥开一般，苏翎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身上覆盖了一层极为眼熟的光彩，仿佛是把补天能源碾平了盖在身上一般，但是其实那是化用规则之后的效果。莫十七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停止。苏翎也闭着眼睛。
空中忽然出现一道炸雷，就要冲着莫十七炸去。苏翎猛然睁开眼睛，覆盖着白光的手腕如同白玉，苏翎伸手在空中一握，仿佛抓住了空气一般，但是那道还没有来得及落到莫十七头上的雷，已经化作了他手心之中挣扎的电蛇。
莫十七睁开眼睛来，然后再度闭上了眼睛，末世之后第一次晕了过去，晕在了苏翎怀里。苏翎把人接住之后，立刻伸手放到莫十七鼻子底下，随即整个人就是一僵，不是因为莫十七没有呼吸，而是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事实：莫十七是丧尸，丧尸本来就没有呼吸。
第一百三十一章她在哪里
苏翎眸子里浓墨翻滚，手还是去轻柔的放在了莫十七的手腕上，他跟莫十七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自然早就发现了莫十七的异常。最为明显的一点，她有心跳。手指下的脉动虽然缓慢，但是十分有力。胸腔之内徐徐的进入了新鲜的空气，苏翎的面色才略微缓和了一些。
活着。
莫十七却是要轻松很多。之前每次晕倒的时候，醒来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因为身体消耗过度或者是透支的情况下，即使醒来也只是代表着缓和而不是痊愈或者消除。但是这一次醒来，身体要好一些，没有印象中的虚弱和不适。
莫十七坐了起来，推开身上的被子。显然她已经到了室内。扫了一眼周围，这里是十分低矮的房屋，屋顶在人仰头看得时候，就会让人觉得空间的局促。打扫的倒是十分干净，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一个门，所以室内光线不算好，判断不出来时间。但是手掌下的被褥十分干净，蓬松带着暖意馨香。
莫十七抬头看向门口，门被从外边打开，耀眼的光线溜了一点到室内，不过还是没能溜到床前。苏翎看了一眼莫十七，对于她的醒来并不意外：“这里是基地内部。”苏翎手里端着一小碗汤，香气和热气从其中袅袅升起，“尝尝吧。”
莫十七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她几口喝光了把碗递给苏翎。苏翎接过去之后，碗就消失了。苏翎往床边一站，伸手在她的手腕上探了探，然后放开手：“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
莫十七摇头：“没事。”
苏翎便在床边坐了下来，这屋里什么都没有，唯独一张床却十分精致，甚至算的上是豪华了。床足够大，苏翎坐上来也没有什么挤的，莫十七也没有在意。
“阮红以在哪里？”莫十七忽然开口。
“被许幕藏起来了。”苏翎说着，往床头倚着。
莫十七斜了一眼过去：“你把人藏在哪里？”虽然确实是许幕藏起来的没有错。不过许幕挺多会找个地方囚禁而已。但是能让莫十七感应不到位置的，多半是苏翎做了什么。一开始莫十七没有想到，现在却是门清，苏翎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苏翎也没有被揭破的尴尬：“现在就去？”他看了一眼莫十七，人现在就在自己的床上，看起来像是个病号，相貌也是可人柔软的。
“嗯。”莫十七直接下床，现在就去。
苏翎的目光在她身上略过：“换身衣服我们就去。”
莫十七身上穿的还是童默的男装，她也没有反对，直接进了空间。她再出来的时候。穿了米色针织外套和牛仔裤，苏翎没有再说什么。领着莫十七出了门。
一出门，莫十七才发现这个基地的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经过的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一个收讯器，看样子可以保持短距离的通讯联络，虽然没有手机那么好用，但是这种新型的通讯方式无疑大大提升了信息流转的速度。
基地里的人跟她在红日基地见到的人不一样，他们身上有了一种希望的神彩。走路做事都是非常快且有效率的，说话声音不自觉的加大，这是精神振奋的表现。二级异能者并不少见，甚至就连普通人，脚步和敏捷度都有所提升。虽然梁鑫死了，但是不得不说，他是在自己的领域里是个厉害的人。
“现在的人类，士气太足。”苏翎评价道。
莫十七没有说话，没错。现在的人类出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经历了绝望的人们，只要看到了希望，就会迸发出来超常的力量，无论是丧尸还是变异动植物，碰上士气高涨的人，必然会受损。
“不过我听说一个消息。u国的三分之一的异能者，可以通过直接吞服晶核来进阶。”苏翎露出笑容来，“他们的消化系统进化的要快一些。红日那边多半已经开始着急了，或者已经有人开始让云霄军交出淬炼晶核阵盘的方法了。”
“云霄军知道方法？”莫十七说完，就自己摇头，“苏家就是在他手里灭的。剩下的一个苏灵玉据说被投放到实验室里了，还有就是曲家姐弟，再就是你了。或者你们之中有谁会淬炼阵盘？”
苏翎摇头：“活着的人都不会，苏家淬炼的阵盘之所以没有大面积发放，不仅仅是因为刻意的控制的关系，也是因为需要时间和材料，苏家恐怕早就把淬炼方法毁了。”
“既然是人类进化的必然过程，c国就没有出现这样的例子吗？不过是早晚罢了。”莫十七说道。
苏翎带着莫十七拐弯，进入一个特别泥泞的巷子，这里居住着多数的水系异能者，主要靠卖水为生，因此地上到处都是湿的。“肯定有，不过知道的都在实验室里，不知道的都不会开口说。等着进化的时间差，足够引起什么后果了。”即便是士气高涨，也耐不住内斗。
这条巷子里的不少屋子都直接开着房门，有异能者就在屋里往外面看，但是并不主动招揽，反而等着生意送上门。苏翎和莫十七的经过虽然引来了目光，却还是很安静的走过了这里。
“前面是交易的市场。”苏翎忽然一指前面。莫十七点头，没有过去的意思。苏翎便带着人继续走。
“云霄军应该开始找你了。”莫十七说道。曲流岚也好，苏灵玉也好，都在这些人手里，唯独一个苏翎，还逍遥在外，更何况当时是从云霄军眼皮子底下走的。
“所以我现在带着你来看看故人，等你把事情解决完了，我就跟着你一起走就好了。”苏翎露出笑容来，话中不乏暧昧之意，不过被他这么坦然的说出来，莫十七也没有察觉问题。
“你没有问题了？”莫十七说的显然是之前的事情，苏翎之前还被天道所忌的。
苏翎摇头：“到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样子也是游刃有余。莫十七抬头看去，面前的是普通的房屋，低矮的与其他简陋的房屋没有区别。
“在地下。”苏翎说道。
他话音一落，莫十七就察觉了屏障的去除，也感受到了属于丧尸的感应。门上还有一把锁，莫十七伸手一捏，把锁捏断之后，推门进去。怪不得这里上了锁，这里有几麻袋的粮食。莫十七没有在意这些。这屋里还有土炕，但是已经跟荒废没有区别了，在土炕的底部，那里有一道用木头遮盖的门，下面是地窖。
莫十七沉默片刻，将木门掰断，不大的地窖里只能容纳两人，大约还有转身的余地。从黑兮兮的地窖底部传来铁器滑动的声音。莫十七伸出手去，将一团黑影踢了上来。
莫十七的视力自然看的清楚，下手的位置是黑影的衣服领子。黑影的头发乱蓬蓬的垂下来，并没有强烈的挣扎，但是身体却在轻微的颤抖，嘴里应该是被堵住了，因此发出的声音呜咽不清。
莫十七将人提上来之后，阮红以的形象就清楚了。她的嘴巴被堵住，用的是不怎么干净的布团。手腕上被缠绕的细铁链环住，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阮红以竟然没有逃脱。她看着莫十七，眼中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愧疚，总之是在压抑着情绪。蓬乱的头发因为没有疏离，曾经优雅的发卷已经是发丝纠结的罪魁祸首了。
莫十七将堵住她嘴巴的布团拿出来。阮红以嘴唇动了动：“点点姐。”声音沙哑难辨，几乎没有说完就消失了。
莫十七没有说话，阮红以情绪略微平静了一下：“我早就猜到你要来找我了…其实我更怕你没来…因为你会跟童默…一样。”
“许幕没有那个命弄死我。”莫十七开口。看了一下阮红以，她消瘦的厉害，其实作为丧尸来说被囚禁几天远远不至于这样，但是她从心底里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类，连脚步声都可以变得迟滞，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几乎是一眼，莫十七就明白了，她看不破。
“我不会绕过你的。”莫十七再度开口，“你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之一，你有责任。”
阮红以的眼眶红了，但是没有眼泪，她捂住自己的脸，消瘦的手腕与铁链相称，看起来更加孱弱：“我也知道，可是你说为什么？许幕他明明前一天还是不介意我的身份的，明明我鼓起勇气跟他说的时候，他最先考虑的是我的安全，我说要去看朋友，他说很担心，可是第二天就带着人来，袭击童默。他想要童默的晶核！呜呜…为什么….点点姐，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像苏翎那样…我没有害过人，没有——！”
莫十七静静地看着她发泄：“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童默因为你而受伤，而且，你活不下去了。”她伸手一扔，扔出一把剑来，黑黝黝的剑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击响。
第一百三十二章死后事消
“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这么自怨自艾下去，然后我来了解你的性命。第二个选择，亲手去杀了许幕。”莫十七说道，阮红以的眸子猛然紧缩，“我放你自由，只要以后不出现在我和童默面前，不搀和我们的事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不…”阮红以虚弱的摇头，都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点点姐，是我对不起你，我——”
“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有资格逃避的，你想要什么，让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离开？或者继续被囚禁在这里，被一个人类？许幕下一步会做什么，你会被用来做什么？”莫十七不为所动，比起她一开始打算的直接杀人，她现在已经算是仁慈了，给了阮红以机会。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他死！我也不想这样下去！”阮红以揉乱自己的头发，“怎么办，点点姐，我该怎么办？”阮红以猛然抬头，殷切的看着莫十七，像是在看唯一的希望。
“希望从来不是别人给你的，我也给不了。”莫十七冷静的说道，“发泄时间过了，你的选择是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莫十七宛如在分毫不差的阴间使者，通告着最后的时间。
阮红以的身体渐渐稳定了下来，她安静下来，虽然还是在捂着脸，但是看样子已经平静了下来。莫十七任由这种过长的沉默发生，并没有出言打破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红以抬起头来，看着莫十七勉强一笑：“点点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就不会彼此猜疑吗？”
莫十七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既然选择了，就代表也选择了被背叛的可能。”既然选择了，就要有承担的觉悟。
阮红以惨然一笑：“我明白了。”她抬起头，“点点姐。我识人不清。但是我还是——”她伸出手，拿起来剑，对着自己的脖颈，“不希望他死。”她说着，剑刃往脖子里一送，割破皮肉的声音清晰而明显，剑刃入肉，血顺着剑柄回流，不断地流下来。
阮红以还没有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疼痛。她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显然她也是知道这不是结束。最后看了莫十七一眼，她闭上了眼睛。她握住剑刃，不顾手上的伤口，用力把插入脖颈的剑旋转了一圈，血流如涌。这个一直把自己当做人类的女子，在最后的时刻，发挥了丧尸的力量。割下了自己剩余的生命。
莫十七沉默片刻，走过去，拿起来那把剑，剑上的血还没有干净，莫十七直接扔到了空间里，同类的血液的确不怎么好闻。莫十七将阮红以的脑袋和身体收起来，放进了空间。
“走吧。”莫十七说道。
苏翎看了她一眼，拿出一方手帕，将莫十七的手擦干净。因为替阮红以收敛尸身，自然沾上了她的血。
莫十七也不在意，等他擦完，直接走在了前面。
许幕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照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跟队友道别。尽管看起来从容，但是步履之间却走出了急切，他总觉得不安心，说到不安心，唯一能够让他这么不安的就只有一处了。
“许队长，去哪儿啊？”虽然许幕的地位因为红日那边的来客变得有些尴尬，但是以前的面子情多少还有，也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许幕撑起来微笑：“我去看看弄点水来。”
“弄水啊，天天来回跑，我看啊，你不如直接娶一个回家得了。”来人开完了暧昧的玩笑，也没有真聊下去的意思，许幕心不在焉的点头离开了。
绕过泥泞的巷子，确定没有人跟着，他才继续走下去。直到远远地看着那木门上完好的锁，他的心才放下了一半。锁还是好的。许幕走近几步，伸手去摸到完好的锁，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略微安定了些，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没有等，许幕拿出随身的小电筒，却在下一瞬间僵硬了身体，屋子里有一股怪异的血腥气，许幕顾不上关门，走上前几步，地上只有干涸多时的血迹，他脑袋嗡的一响，甚至顾不得危险不危险，连忙去查看地窖门：“红以？红以？”
没有人回答。
许幕心跳加速，快的让他眼前发晕，他伸出颤抖的手，摸向空空的地窖，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有黑暗。不用电筒他也知道一个事实，阮红以不在了。
“她等你很久了。”忽然出现的声音，仅仅是让许幕一颤。他回过身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曾经他也难以安眠，因为害怕这些智慧不下于人类的丧尸前来报仇，他没有想到自己面对这些一直害怕的丧尸，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而不是开口求饶：“红以呢？你杀了她？”
莫十七没有说话。
许幕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是你。”声音之中有着疲惫，“你杀了她？”他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有着愤恨。
莫十七看着他，目光中清澈，在这样的光线下却让许幕觉得压力陡增。她开了口：“是你把她送上了这条路才对。”
“你懂什么？她跟你们不一样！为什么杀了她！是我做的，没有错，是我想要高级丧尸的晶核，是我利用她！都是我，为什么杀了她？！”他愤怒的不可抑制，看样子悲惨又可怜。
“真正把她当做异类的是你，其实在你的眼里，她和我们是一样的，是高级丧尸，危险而不可捉摸，你害怕她有一天会害了你，你怕她的感情不能维持你的安全。所以利用了她之后，你还是把她关在这里。”莫十七声音平静，如同娓娓道来，而不是在瓦解一个人的意志。“一直是你把她当做丧尸。”
许幕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他反驳不了。
“不是我杀了她，而是你。明知道她一直没有做一个丧尸，想要做一个人类，是你，让她认清了现实，她的爱人会背叛她，因为她四个丧尸，她的付出都不值得回报，因为她是个丧尸。”莫十七说道。
许幕忽然抬头，眼睛发红，眼角有着泪光：“我能怎么办？我的能力低微，她是丧尸，这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改变的事情，你们看似是人类，可是你们永远不能产生后代，不是怪物是什么？我要怎么接受一个怪物，一个会哪一夜里忽然起来咬住我的脖子的怪物，一个不能给我孩子和家庭的怪物！”他看着莫十七的，像是看着最大的障碍一样，“我没有能力保证她永远天真！我没有办法！”
“她不是我杀的，不过也没有区别。”莫十七似乎没有看到他的歇斯底里，“我说要么她死，要么她就杀了你，她没用我动手，自己把脑地割下来了。”
许幕愣住了，随即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痛苦的吼声。
“末世之后，你有见过一个人类新生儿吗？”一直站在一边的苏翎忽然开口说道。
许幕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苏翎的声音去一字一字的嵌进他的脑中：“人类从末世爆发至今，没有一个人产生过后代。真是可惜，你所希望孩子和家庭，恐怕没有人能够拥有了。”
许幕愣愣的抬头，似乎根本没有听明白苏翎的话。莫十七讶异的回头看了苏翎一眼，自然不死奇怪苏翎出手，而是奇怪苏翎说的话，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想想确实是这样，末世爆发少说有半年了，可是存留的人口数量其实不算少，这么多人，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生下来孩子，产生后代。许幕虽然偏激，但是观念之中不乏对的地方，没有延续就没有种族。
如果说刚才莫十七还在为许幕说的话有所怀疑，不确定丧尸是不是能够进化的产生后代，那么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丧尸不管能不能产生后代，她不在乎，她想要的不过是活着，跟重要的人一起活着。
“阮红以最想要的应该也是你的陪伴。”莫十七说道，其实阮红以死的时候，没有说出口的确实是求情，莫十七也知道。她希望许幕活着，希望自己一命换一命，但是莫十七不会放过许幕，她会送许幕下去陪着阮红以。莫十七走近许幕，她的手没有动，精神力如同无数的钢针，同时整齐的打入许幕周身的死||穴。许幕还沉静在愣怔当中，精神恍惚的当中，几乎是心脉俱断，肝肠摧裂，“这种疼你也试试吧，不然下去不好跟她说话。”
莫十七走近许幕的一步之内的时候，许幕目眦尽裂的倒下了。身体倒下的声音清晰入耳，莫十七折身出门，她没有收尸，给这样的人收尸，她绝对不可能做，更不会做出什么合葬的事情来。事实上，莫十七只信生，不言死。死了之后，对她来说就没有了意义。
“苏翎，”莫十七站在门外，对着跟上来的苏翎说道，“你要是死了，就完全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不会有任何痕迹。”
第一百三十三章两重疑阵
莫十七没有继续在基地呆下去，她和苏翎直接在夜里出了基地，往童默所在的位置赶去。到达的时候正好是半夜，意外的是，童默也因为意外来客没有睡着。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说话。
“十七姐姐~”越晶摆着爪子打招呼。
莫十七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童默拿出木墩子给莫十七和苏翎：“坐吧，她也刚来，把我们都叫醒了。”
“十七姐姐，你知道鸽子吧，它们有着强大的导航系统，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易迷失方向。”越晶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跟鸽子一样，可以自动导航？”莫十七坐下来，苏翎坐在了她旁边。
“不是，我是为了突出自己的特殊性。十七姐姐，我可是正统的华夏僵尸，血统的荣光在指引着我找到你们。”越晶说道。
莫十七沉默了一下：“我不该问你的。”她把目光移到一边坐着的阿木身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了，这是阿木，你们见过的。”越晶说道。“他现在记起我来了。”
阿木是个老实沉默的男子，对着莫十七点头说了声你好，就没有了话，对于越晶的话也仅仅是听着，并不插话。但是莫十七看的出来，这位已经进阶了。他的目光虽然沉静，却不是往日的呆滞，越晶的话中也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这次是有事情找你们的，原来还想着十七姐姐不在的话，心里没底。现在你正好来了，我的运气果然好。”越晶说道。
关天和何绍坐在一边，关天打了个呵欠：“这位小姐，有什么你就快说吧。”他也不见得是真困，不过倒是真的不愿意坐着等了。
“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越晶说道，尽力营造气氛，“有人在试图颠覆我华夏天国！”
莫十七抬眼撩了一眼。也有些不感冒。越晶说话就是这样，分不清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的事情，反正她一律都会用惊悚的标题对事件进行夸张。
“是真的！”看见大家都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越晶提高了声音，原本正被童默顺着头发的童话，抬头来看了她一眼，显得极为懵懂。
“小一点声音。”童默发话了。
越晶显然有些不满：“你们一个个的居然都不懂得居安思危，等到我们的国家被j国矬子毁了，你们也就没地方睡觉了！看看到时候是谁寝食难安。”
苏翎终于认真起来：“不防详细的说一说。”
越晶得意的哼了一声，随即沉下脸来：“我一直在沿海走动。刚好发现了矬子的阴谋，他们在做十分奇怪的种植。试图把我们的种子全都抢走！”
越晶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又消减了刚才大家的兴趣。
关天往何绍身上一靠，懒散散的说道：“j国都被垫到我们大陆底下了，你说的种植能做什么？”关天不了解越晶，显然不知道越晶所谓( 末世推倒攻略 http://www.xlawen.org/kan/36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