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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

    己再一边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她正百无聊赖地在一旁杵着,就眼尖地看到探春与黛玉相携而入,这才急急忙忙地和自己堂姐打了声招呼,提着裙子就匆匆地走到了探春跟前。

    正在和探春寒暄的忠靖侯夫人看着史湘云莽撞的样子,面上不是很好看,还是站着一边的保宁侯夫人笑着打了圆场:“说起来,我们湘云也是想着两位姑娘呢。您看,这不就急急忙忙地抛下小姊妹过来了嘛。”

    探春抿嘴一笑,拉着看到自己的婶婶就变得规规矩矩的湘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夫人了。”

    两位夫人忙摇头道:“哪里是打扰,能有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和我们说说话,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也罢,我们就不扰了你们小姊妹说悄悄话了。”

    说着,两位夫人就走开了,临走前,还冲着史湘云使了使眼色。探春在一旁看得清楚,却只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湘云在两位夫人离开之后,这才敢拍了拍胸口,道:“幸亏有姊姊你们在,要不然我又要挨训了。”

    三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在绣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们府上向来低调,今日怎么办了这么大的赏花宴?”黛玉向来不喜人多,这会子花园中小姑娘众多,一时间欢闹得很,让黛玉很不适。她蹙了蹙眉,问道。

    史湘云撇了撇嘴,抱怨道:“还不是我堂哥到了年纪,说是想定下王家的嫡女,办这劳什子宴会就是想多相看相看呢。”

    “何苦喊来这么多陪衬的。”黛玉对于史家的作风也很是不喜。

    湘云看了看四下没人,这才悄声说道:“其实也不止这一样。我随着婶婶见老太太的时候,听到老太太吩咐婶婶请上你们,说是你们出府之后都与贾府不亲了,趁着这个机会,亲近一下。”

    探春听到这也不由得锁紧了眉头,原先她都不知道老太太竟然这么执着。她就要出嫁了,若真在这宴会上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没得还连累了南安王府。只是如今刚刚坐定就要走,也显得不像话。

    果然,三人没有说一会,门口就一阵喧闹,竟然是贾府的老太太带着孙女和孙媳妇亲自过来了。按着辈分,贾母最高,这些之前还玩的欢快的小姑娘们纷纷规矩地过来见礼。探春一见,也只得与黛玉、湘云一起走上前去。

    湘云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见到平日里对自己很好的贾母就笑着上前去撒娇道:“老太太,湘云好久都没有见到您了。”

    贾母笑眯眯地拍了拍着湘云的头发,道:“还是湘云孝顺,今儿个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小住一段时间。”

    湘云一听,拍着手称好。贾母这才看向跟在后面请安的探春和黛玉。

    “快过来给祖母瞧瞧。”贾母招了招手,然后一手拉着一个,笑道,“气色都不错。这样我这老太太就放心了。你们也是,出了府就生分了,嫌弃我这老太太与年轻人没有话题喽!”

    探春僵着一张笑脸,道:“瞧您说的话,做晚辈的哪里敢与老太太生分呢?实在是最近忙乱,得不出空来。还望老太太体谅。”

    贾母也不生气,而是拉着探春和黛玉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并且让惜春与两位姐姐多多聊聊。事后,惜春对探春道:“老太太在家念叨了好多天了,要我说若是想一家高兴,前儿个就不该同意那事。结果呢?没得让我来做幌子。还不如都早早散了去的好。”

    因为贾母在场,周围的一众小姑娘都不好意思离开,只得陪坐在一边。只是贾母拉着探春两人说话,一时并没有注意。这时候,王家的姑娘就不乐意了。这位王家姑娘正是王子腾的嫡女,即将成为保宁侯嫡子的正妻。今日这场宴会本来也是为她而准备的,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风头一时竟然被其他人抢了去,从小娇生惯养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面的她自然心里不乐意了。不过好在还有些理智,知道自己并没有定下来,心中虽然不高兴,也没有当场发脾气,只是脸色不好而已。

    保宁侯夫人一直在注意着这王家嫡女的表现,看到此处,心中稍微满意。虽然稚嫩了些,但好歹还算识大体,这样的姑娘才能当好今后侯府的当家主母。

    王家姑娘虽然当时忍了下来,但事后免不了对探春和黛玉冷嘲热讽。

    “有些人啊,就是好命。自己虽然没什么姿色才能,却仗着家里和运气,随随便便就成了贵妇。只是不知道,这位子能不能坐得稳啊。”

    贾母说了好一会话,自然累了,于是放各位姑娘们各自散去玩耍。探春和黛玉刚刚走开,就听到王家的嫡女对着自己周围的姑娘们说道,说话时还有意地瞟了瞟探春。她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了。

    探春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瞟了对方一眼,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王家嫡女见了探春的表情,心中大怒,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探春笑道:“只是想提醒一下王姑娘,您的亲事似乎还没有定下来呢。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

    王家嫡女大怒道:“就凭你还想威胁我?我父亲是九省都检点,还袭着都太尉统制县伯的爵位,不日回京就会升官,和一个手中没有实权的一等伯相比,怎么都足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探春一愣,若是对方没有提到王子腾就罢了,王子腾做的事情即便探春在内院也有所耳闻,如今再被对方提起,她心中也着实恼怒。于是探春冷笑道:“别的我不知道,只是这后院的女儿家断没有一言不合,就凭着父兄官职压人的道理。”

    黛玉听了这话显然也想到了王子腾诬陷贾环的事情,于是在一旁冷笑道:“原来王家竟是这样教养姑娘的,今日我算是明白了。”

    说着,黛玉就拉着探春,道:“妹妹,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若回去再晚些教养嬷嬷们该说话了,我们走吧。”

    探春也觉着今日着实无趣,遂点头同意。两人再三告辞,不顾史家夫人的挽留,终于离开了史府。

    两人离开没有多久,王家姑娘与她们二人的对话就传到了史家夫人耳中,这桩婚事自然也就是这么黄了。鉴于两家是世交,自然不能说什么伤感情的话,保宁侯夫人只是推脱道:“妹妹我找了高僧算了一挂,两个孩子的八字看似吉利相合,实则暗藏玄机。为了两个孩子考虑,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而且本来就是意动,并没有拿到台面上说,所以也没有伤到王家的脸面和王家姑娘的闺誉,这事情还真没办法撕破脸皮。王子腾夫妻俩也只能打破牙齿活血吞,咬咬牙就这么算了,只得迅速找了另一家私交较好的官宦人家迅速给女儿订了亲。这么一来,史王两家显然已经起了间隙,而王子腾夫妇内心对于宝宁伯府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王子腾手上拿着嫡妻传来的信,心中怒火滔天,却不得不强压下来。他压低声音唤了心腹,吩咐道:“告诉对方,明日和我一见。”

    76第七十五章

    墨濂拿着手中的情报,面上带笑,却怎么看都让人幕拧Dサ腔庑┠辏鸪醪⒉缓米觥R蛭厦嬗幸桓鎏匣剩旅娴墓僭庇止呋峥慈讼虏说?他的旨意往往还要得到太上皇的首肯,这才好实施。墨濂就是凭着自己的忍耐,表面不动声色、唯太上皇马首是瞻,和做皇子的时候并没有两样,暗地里却在关键却不起眼的位置安排自己的人,帮他蚕噬那些掌握在太上皇手中的权利。直到贾环回京,这温水煮青蛙一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但是墨濂手中的权利至少也与太上皇不相上下了。而这个过程还在继续,贾环回来的这段时间就看到墨濂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处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墨濂虽然不避着贾环,但也从来不让他插手。墨濂知道,这种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旦沾上,就永远不可能摆脱,他不希望贾环因此脱不开身。贾环自然也明白墨濂的保护之意,也从不多嘴。这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贾环坐在一边,看着墨濂的表情,完全没有被吓到,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反倒是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又有谁要倒霉了?”

    墨濂抬眼看向贾环,变得面无表情起来,然后将手中的密报递给了贾环,“你自己看看。”

    贾环也没客气,单手就接过了密报,扫了几眼,然后就笑了:“这可不是作死吗?”

    “哼,”墨濂冷哼,“最开始还以为是个清醒的,没想到……这等国之蛀虫要他何用?”

    王子腾算是个聪明人,既然要与虎谋皮,自然不会将见面的地点定在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方。他选择了自己的府邸。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王子腾让心腹带着人悄悄地从小门进了后院。后院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上却布满了隐藏在暗中的侍卫,以防万一。

    “原来这就是王大人的诚意,你们中原人还真是不能相信!”王子腾正满腹焦躁地踱着步子,在门被推开的瞬间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堵在门口,把王子腾吓了一大跳,攥紧了袖子。

    王子腾看向来人,强自镇定道:“不知阁下所言何意?”

    “院子暗处的侍卫就是你的诚意?难不成当我是死人么?”说着男人上前一步,似乎要抓住王子腾一般,结果却只是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他,目光有如实质,让他如芒在背。

    王子腾连忙摇头,吩咐心腹将外围的侍卫撤走,然后道:“阁下也莫怪在下小心。毕竟对比来看,阁下若用武力,在下必无抵抗之力,所以这样不过为了安心罢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几眼王子腾那圆润的身材,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阁下既然想要谈,那么总得让在下知道你凭的是什么。”

    男人烦躁地揉了揉脸,道:“我说你们中原人总是这样吗?我想要杀死杀害我们大汗的人,你也恰巧想要扳倒同一个人,既然目的一样,还有什么好试探的?”

    王子腾看着对方大大咧咧的样子,心中暂时放下了警惕,他就说嘛,这些蒙古人一个个的都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既然如此,那也别怪他了。

    “王某看阁下也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王某也舍命陪君子一把。”王子腾笑眯眯地道,“不知阁下手中有什么能扳倒那人的证据?”

    男人见王子腾变脸得这般快,嘲讽地一笑,道:“通敌叛国,不知道这个证据王大人满不满意?”

    “通敌叛国?”王子腾一惊,随即眼睛亮了起来,问道:“当真?”

    “他最新收养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我们大王子的儿子,名字叫孛儿只斤莫尔根。你觉得这个消息如何?”

    王子腾听罢,强压住心中的欢腾,眯着眼睛问道:“空口无凭,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若是他抵死不认亦或者是假装自己不知情,又如何是好?阁下难道所谓的证据就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

    男人笑道:“向来听闻王大人好本事,只要有这个消息,不是事实王大人都能让它变成事实,更何况这还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王子腾听着男人阴阳怪气地夸奖,压住怒气,心中想着:“等这事成了,还容得下你这么嚣张?”面上却丝毫不介意道:“阁下谬赞了。既然是事实,还何愁拉不下马?”

    只是男人身为蒙古人虽然不会什么阴谋诡计,但感觉还是敏锐的,他看着王子腾的模样,心知这事情若是成了,自己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下场,于是上前一步,拿起宣纸,拍着桌子道:“既然如此,我也需要做一些安全的保障。王大人,我说,你写吧。”

    “阁下这是做什么?”王子腾心中起疑,不解地问道。

    “哼哼,若是我手上没什么你的把柄,到时候不管事情成不成,你就把我卖了,我岂不是亏大了?”男人冷笑道,“所以不要废话,快写。”

    王子腾感受到男人手中冰冷的兵器,冷汗一下子就冒了下来,忙道:“我写,我写。”

    “王大人果然爽快。”男人紧了紧手中的蒙古刀,然后笑道,“在纸上就写:‘今与君达成协议,助你事成,事成之后安排人送我往鞑靼。’”

    王子腾也顾不得冷汗留下来唬住了脸,哆哆嗦嗦地就开始在纸上按着男人说的,写下了这句话。男人既然敢让他写字,必然认得汉字,他不敢在这上面欺瞒,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字迹更加潦草一些,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也好推脱。

    “哼,若是事成了,他一定要杀了这人!”王子腾边写边愤愤地想道。

    “不要给我耍花招,快署名!”男人将手中的蒙古刀又往前送了送,然后看着王子腾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纸上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又眼疾手快地抓住王子腾的左手,在红色的印泥里一按,给白色的宣纸上盖上了手印。

    如果只有署名没有印章倒也好说,但如今,竟然连他的手印都被印上去了,王子腾气得想要杀人,他铁青着脸,暗暗决定此人决不能留。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人的消息,最好今日就让他走不出这个房间。

    男人一手牵制着王子腾,一手用毛笔龙飞凤舞地用蒙古语写上了协议中自己的部分,然后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墨迹已干的纸放进自己的怀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凶狠地看着王子腾,嘲讽道,“只要今天我走不出这个屋子,你也别想活着。至于日后你若是敢出卖我,哼哼,我倒是瞧瞧我们谁更倒霉!”

    王子腾阴狠地看着男人,正要发话,却听到外面喧嚣一片,似乎有什么人闯了进来。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子腾,怒道:“果然中原人每一个好东西!你动作倒是快!”说着就要翻墙出去。而王子腾自己也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这是谁报的信。只是要是这时候这人被抓到了,他身上的东西足以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事实上容不得他多想,王子腾慌忙道:“走后面!你被抓住我们俩都讨不了好!”

    男人迅速逃出房间,按照来时的记忆,往后门跑去。他刚刚出房门,一群士兵带着火把就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驻守在这边的武将卫武。

    卫武早在与王子腾共同守大同城的时候就对这个滑不溜秋的老狐狸没有好感,加上后来他带头泼贾环脏水让卫武对王子腾的为人更加不耻。没想到的是,后来鞑靼大败,卫武因为守城有功,升了官职,到此地成为了副将,总管此地的军队守备。而王子腾也没有捞到实际的好处,成为了九省都检点,驻扎此地,两人又一地共事了。

    在今晚,卫武接到线报,说是王子腾带着一蒙古人到了府邸,意图密谋什么,他这才亲自带兵,来了王子腾的府邸。

    “实在对不住了,王大人。”卫武手持着火把,笑道,“之前接到了线报,说是有一通缉犯藏到了大人您的府邸,为了大人的安全着想,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卫武嘴上虽然说得温和,但行动间一点王子腾的面子都没有给,直接让人在四处搜查了。

    王子腾心中惴惴不安,这事情说起来也太巧了,总觉着哪里不对,不知道那蒙古人跑掉没有。王子腾内心很是焦虑,面上却强自镇定道:“哪里,都是同地为官,我自然配合你们工作。只是这后院有些女眷,不知道卫大人是不是注意一些?”

    卫武打量了王子腾两眼,然后道:“也是,我会让手下的兵注意一些。后院女眷的安全更为重要嘛。”

    王子腾见卫武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气得胡子都要翘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就有几个士兵扭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进来了,说道:“大人,这人正是我们要找的!”

    卫武笑着瞥了一眼已经面色煞白的王子腾,道:“果然是他,王大人,你这院子的护卫需要加强了。”

    “一定,一定!找到就好!找到就好!”王子腾已经完全手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僵硬着重复道。

    “我看王大人也吓得不轻,”卫武面上还是很好心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派几个人先帮王大人看回家,也给您安安心、压压惊。”

    说着他也不等王子腾的回答,直接挥手让手下的人带走犯人,另外还留了一队十几人的样子,将王子腾的院子牢牢看住。

    等卫武走后,王子腾也不管有没有人,更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还记得被抓走的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就算自己侥幸逃脱,估计也没有办法逃开蒙古人的追杀了。

    77第七十六章

    “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刚刚还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一进了屋子,就自己解开了绳索,然后扭头问道。

    卫武一愣,疑惑地看向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

    那人笑着点点头,道:“卫大人不必紧张,这位是我们的人。”

    原来墨濂被贾环一提醒,就立即派人着手调查王子腾的行踪,并同时有人在暗中盯着王子腾的一举一动。经过调查,他们发现王子腾之前与一常年行走于北方边界的商人有过密切接触,就连上任行程耽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深入之后,才发现王子腾正试图和鞑靼人联系。这可是通敌叛国之罪,丝毫容不得任何小视,于是这些密探们的行动变得更加频繁。而他们探得的情报更是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墨濂的书案上。

    直到王子腾下定决心与巴图蒙克的旧部接触,这些暗探也按照墨濂定下的行动方针展开了动作。他们早就派人控制住了那个巴图蒙克的旧部,然后让自己的人假扮成鞑靼人,与王子腾相见,期间通过威逼利诱让王子腾写下通敌的文书,等到铁证如山的时候,再一网打尽。可怜王子腾自以为计划周密,其实早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毫不自知。

    经过一夜“审讯”,卫武自然拿到了王子腾亲笔写的叛国文书,而他所谓的心腹更是对王子腾的叛国行为供认不讳。这么一来,人证物证齐全,王子腾通敌叛国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了。于是,由皇帝墨濂亲自下旨,将他逮捕押送回京审判。

    王子腾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他曾经想过自杀以求保住家人,但是却因为卫武派的士兵看守的过于严密,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找到,于是他只能这么窝窝囊囊地被拷在囚车内,一路押送回了京城。

    想当初他出京时,身为朝廷一品大员,北疆九省的最高指挥长官,虽然满心不甘愿,却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而如今呢,回京的时候不仅没有加官进爵,反而以一名阶下囚的身份被押送回来。一前一后巨大的反差让他就像战败的公鸡一般,搭耸着脑袋,完全不敢见人。甚至在与押送的士兵说话的时候,连头都难以抬起来,完全看不出他当年圆滑得意的模样。

    通敌叛国是个大罪,到底如何处置还需要在朝中讨论。大臣们因为各自的利益,自然各持己见,吵成一团。加上王子腾用尽自己的人脉,试图全力一搏,哪怕救不出自己,也想要拉下一个垫背的。而这个倒霉的人选,自然是他恨之入骨的宝宁伯贾环。

    “启禀陛下,”负责审讯的刑部尚书是墨濂的人,他深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重大,所以单独来到了墨濂的澄心堂,向墨濂汇报道,“王子腾说他还有同党。”

    “说说看。”墨濂漫不经心地坐在书案前,手中捏着个奏折,道。

    刑部尚书得到了皇帝的许可,这才小心翼翼地报告道:“按照王子腾的说法,宝宁伯贾环也参与了鞑靼人的计划。他新收养的义子正是鞑靼的汗位继承人之一。他帮助鞑靼抚养继承人并传递消息,收养子不过是一个方便行动的幌子。”

    刑部尚书当然知道贾环是皇帝的宠臣,所以在报告的时候,他不得不时刻注意着墨濂的脸色,不管皇帝会如何想,这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他可不想因此被皇帝迁怒。索性墨濂并没有发怒,他只是冷静地答道:“既然此事由你全权负责,一切按照章程办就是,你应该很熟悉流程。”

    刑部尚书不着痕迹地仔细观察了墨濂说话时的表情,确定了皇帝确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才朗声回答:“谨遵圣旨,臣一定彻查到底,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墨濂满意地点点头,摆手让人跪安。

    早在贾环提出要收养王睿的时候,墨濂就已经派人将王睿的一切信息抹去了,并给了他一个合适的身份。如今哪怕是刑部彻查,也绝不可能查得到王睿的蒙古血统。而正是这番未雨绸缪,让墨濂在面对王子腾的时候游刃有余,就像是在观看跳梁小丑的表演一般。

    刑部尚书的办事风格正是墨濂欣赏的,他接到了圣旨,立即着手调查王子腾提供的线索。当然,这结果自然不若王子腾所说,而王子腾自己却因为提供假的消息,妄图诬陷贵族,又吃了一番大亏。

    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不宜拖太久。遂不过十日,王子腾的种种罪名已经呈到了墨濂的案上了。

    “王子腾身为朝廷命官,通敌叛国,私卖军机,此为罪一。欺君弄权,飞扬跋扈,此为罪二。上违皇命,下虐百姓,此为罪三。结奸成党,诬陷重臣,此为罪四。……高价买卖,与民争利,此为罪九。用度违制,肆意妄为,此为罪十。综上各罪,所犯重大。理应将王子腾革职、凌迟,其父、母、妻三族流放。但念其祖功劳甚伟,从轻处置。王子腾革职、立斩,财产充公,其父族成年男子流放北疆,其余一并贬为庶人。”

    墨濂的贴身太监拿着奏折,用他那尖细却很是洪亮的声音在大朝会上,一一细数了王子腾的十条罪状,并将他的处置方式一并念出。这道旨意一发,众臣皆下跪,口呼“陛下仁慈”。

    细数前朝,只要是事关通敌罪行,无不是牵连无辜上百至上千,若用“血流成河、伏尸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而今王子腾一案,不说他本人了,就连理应诛的三族都放过了,那些平日里与他私交甚笃,有难同当的同党们也不过是撤职永不录用而已。

    这样一来,当年横行的四大家族之一的“金陵王”是彻底无法翻身了。四大家族不过是弹指之间,就覆灭了一个,这让其他三家忧心忡忡。最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被他们一向当作护身符的太上皇,在此次案件中竟然完全没有发表意见,甚至任由皇帝将自己的人安插在了那些因为此案撤职而留下的空缺中。这说明了什么?太上皇完全放弃了他们?还是皇帝已经完全掌权了?无论是哪一点,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老太太!”贾赦焦躁地挠着脑袋,大声道:“这如今王家倒了,谁知道下一个指不定就是哪一家了?人家王家当初是怎么风光的,就算我们家也要避其锋芒,现在还不是说倒就倒。我们这样的,要是再不想想办法,岂不是就和蚂蚁一样被捏死?”

    贾母阴沉着脸,看着老大在自己面前焦躁的样子,心中愈发不喜。她拍了拍桌子,冷声道:“好了,老大。你这么着急也不是办法。”

    贾赦看着老太太不阴不阳的表情,索性心一横,怒道:“若是平日里,我这人向来不管事也就罢了。但是现在,难道就这么等着嘛?是我继承了爵位,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还不就是我扛着?弄了半天好处没有我的份,黑锅就得是我背!我是个浑人,但也不带这么着的!”

    贾母给这个儿子气得直喘气,老半天才怒道:“你瞧瞧你说得什么浑话?这么大人了还一点城府都没有?你啊,我啊的浑说,没大没小!你倒是说说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贾赦听了贾母这么说,勉强压下怒火和焦躁,道:“是儿子莽撞了。儿子瞧着王子腾的几项罪证,再反观我们府,尽量把那些违制的东西都放进库房,还有那些开在外面的铺子也都关了。这些下人也要好好约束一番。”

    贾母听了,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这么大张旗鼓地,不是让上面的人盯着吗?现在还不清楚上面对我们这些老世家的态度,岂不是不打自招?”

    贾赦憋着气,不知道怎么回。

    贾母见到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就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道:“先把府里面违制的东西悄悄收起来。其他的先别动,看看上面的态度再说。”

    说着贾母又把贾政叫了来,交代道:“看好你那媳妇,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别给我们府带了晦气!还有,既然她没有心思管家,就让她把管家的事情全都交给琏儿媳妇吧。”

    贾政唯唯诺诺地应了,回去就对着王夫人发了一大通脾气,直把王夫人吓得止了眼泪。特别是她在听到要被收回管家大权之后,这才连忙擦了脸,急急忙忙地前去见各位管事媳妇。

    这厢,各个世家在商量对策,那边正在被一众老世家们念叨的太上皇此时也正看着坐在身边的皇帝。

    “老四,”太上皇面色疲惫,即便是退了下来,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也足够让人身心俱疲。他叹道,“这次你做的不错。奖罚分明,手段也不激烈。只是那些老世家们估计要开始试探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墨濂低着头,恭敬道:“儿子会给他们脸面。只是如果王子腾一事再发生一次,儿子不能保证还会这么心慈手软。”

    太上皇看着面色冷凝的儿子,心中甚是满意。这个儿子向来是非分明,有时候就是过于分明才见不得一丝浑浊。须知水至清则无鱼,那些老派世家虽然过于狂妄自大,但不得不说,用得好的话,足以让皇帝能更好的施展抱负。如今看来,这几年的皇帝真是没有白做,至少老四也学会了迂回和制衡,看来他很快就能完全放下手中的权力了。

    78第七十七章

    就在贾家忧心忡忡,担心前路未卜的时候,墨濂的一道旨意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世上至大莫过于孝。今朕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后宫嫔妃皆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而不得见,家中父母亦思女成疾。如因朕躬禁锢,致其丧其天伦之乐,亦是伤天和之大事。故奉太上皇、皇太后之命,每月逢二六之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看视。而诸椒房贵戚,除二六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以求母女惬怀,略尽骨肉私情。”

    此旨一下,众老牌世家无不欢欣鼓舞,感恩戴德。他们首先想到的倒不是什么可以接回女儿一尽天伦之乐,而是圣上并没有迁怒这些老牌世家们的意思,而太上皇更是没有放弃他们。既然收到了这样的信号,这些老贵族们不再像之前一段时间一般收敛,反而开始大张旗鼓地新修园林,竭尽所能地让自家女儿的省亲别院奢华富丽,以彰显自家财力。一时间四九城中各处大兴土木,堪称奇景。

    现如今,这城东的周贵人的父亲已经开始在自家修起了省亲别院,而吴贵妃的父亲更是各种寻找工匠在城外勘察地方,立志绝不丢女儿贵妃的名头。这番风气之下,自然贾府也忙了起来。

    “你倒是大方。”贾环不高兴地坐在墨濂身旁,嘲讽道:“一下子送了个这么大的人情。”其实这些都只是借题发挥,最让贾环不快的是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贾府,估计又要蹦跶上一阵子了。而且之前以为因为自己不再有的元春省亲,竟然根本就是等着这会呢。

    墨濂当然知道贾环心中的不快是为哪般,安抚地拍了拍贾环的肩膀,然后道:“为君之道得恩威并施,特别是因为王子腾一案,若是让这些老世家们狗急跳墙,于国于民都是一场灾难。你若是不想看到他们,就在我这多留几天。”

    贾环皱着眉头,嘟囔道:“弄得好像我有多无理取闹一样。”

    墨濂看着贾环皱眉的表情,摇头笑道:“还真是没长大。我已经准了贤德妃的省亲,是在你姐姐出嫁的那天。”

    贾环听后,先是一怒,后看着墨濂的表情,仔细想了想,问道:“那岂不是不足两月了?哪里来得及?”

    墨濂点头道:“确实来不及。”

    贾环看着墨濂一本正经的表情,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蓦然会心一笑,道:“你还真是……”

    墨濂看着贾环的样子,然后问道:“这下子满意了?”

    贾环满意地点头:“那是自然。既然和我们府的婚事撞在了一起,那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可还怎么趾高气昂、炫耀的起来。”

    “还是这么孩子气。”墨濂用手点了点贾环,然后道,“光是建造省亲别院就是足够他们头疼半天的了,你且在一边看好戏吧。”

    的确,当得知了自家贤德妃回家省亲的时间后,整个贾府都陷入了一片忙乱。

    “要我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接了下来?”王熙凤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贾琏,怒嗔道。

    “还不是你那好姨妈做的事情?”贾琏烦躁地踱着步子,道,“之前还以为有些油水,哪里知道这日子一下来根本就是个催命符。”

    王熙凤斜倚在榻上,冷笑道:“早就说过远着些我那好姨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府里面的情况,这哪样不要银子?每日入不敷出,已经开始吃老本了。我当日管家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嫁妆都倒贴了这才看着好些,如今看来也是我傻得紧。这眼看着内囊就要上来了,这种事情能躲多远就多远,你竟然还傻傻地往上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贾琏这些日子与凤姐关系愈加亲近,听罢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搂住凤姐的细腰,问道:“我的好奶奶,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王熙凤细眉一拧,笑道:“你这是真求我呢?”

    贾琏笑得谄媚,道:“哪里不是真求呢?”

    “那倒也是,”王熙凤摆摆手指,笑道,“要我说啊,你不如去回了老太太,说贵人省亲自然是要竭尽全力让贵人图个高兴,我们也沾沾喜气的。只是如今时间紧迫,若是大兴土木,逾期未完工的话反倒不美。不若花些心思,在府内休整一番,或添一些耗时没有那么多的建筑。若是图纸精巧,做工精细,也未必不是另一番风景。且这样一来,事情成了,贵人高兴了,也能搏个勤俭朴素的好名声。”

    说着,凤姐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况且,这花销可比新建一座园子小得多。你那油水问题也解决了不是?”

    贾琏半信半疑道:“其他的都好说。只是你不是说这府里已经入不敷出了么?哪里来的什么建园子的钱?”

    王熙凤听了这话,没好气地用水葱般的手指点了点贾琏,冷笑道:“所以说你这样子,还是趁早远着些我的好姨妈。”

    “我就是个愚人,这不是才娶了你这般女中诸葛么?好奶奶,你就指点一下小的呗?”贾琏看着王熙凤白里透红的脸蛋,纵是冷笑也美艳照人,哪里还管得了她的冷嘲,没脸没皮搂紧了对方,愈发痴缠起来。

    王熙凤被他闹得没办法,道:“做什么呢?这大白天的,愈发没规矩了。”

    贾琏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笑道:“若是晚上,我还能这么规矩?”

    王熙凤推了推他,一时也有些脸红,无奈起来:“罢了,说正经事呢。这钱,肯定不会从二房的小金库里面出,到时候,只怕还要找冤大头。无非不过是东府加上薛家。你且看着吧,到时候还要找到你头上。”

    说着,王熙凤冷下来脸来,道:“你也别糊涂地参与这事。这钱一借去可就无还了。”

    贾琏不是滋味地咂了咂嘴,道:“自家亲戚都这样,这事办得也忒不地道了。”

    王熙凤看着贾琏的样子,没好气地啐道:“要不然能有个宝宁伯府?我算是看透了,这府里,不地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我也不是没做过。但凡事做绝了,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边小夫妻俩在说着私密的话,那边也有人在犯愁。

    “这么些天,我们老姐妹才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一说。”王夫人拉着薛姨妈的手,满面忧愁,“怎么就遭此飞来横祸了呢?”

    薛姨妈一听,本来这些天就是因为自己娘家的事情哭得红肿的眼睛变得通红,眼看着就要滴下泪来,“府中忽然遭此大祸,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今日一来也是找姐姐你讨个主意。如今府邸也被没收充公了,家里的女眷们实在没有去处,我接了他们到我们府上。只是姐姐你也知道,我们那里太小,很是不方便( 〖红楼〗贾环从军记 http://www.xlawen.org/kan/36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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