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阅读
“是的，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我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荣耀，而是讽刺！原来从最初开始，我饰演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角sè，而是一个小丑。”
公主殿下沉默了，听到这里，爱莎终于有点明白米诺克为何要逃离出这个家了。对他而言，这个家给他带来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有些路，没有走过，就不知道会那么痛苦。
而米诺克走过了，知道了痛，所以放弃了。
毕竟，远离痛苦原本就属于人类的本能，就算他中途放弃了又如何？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对自己而言“正确”的道路罢了。
自私，也是人类的本能……
稍稍歇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些jīng神之后，米诺克继续说了下去，公主殿下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
“在到达医院前的三分钟，原本应该陷入深度昏迷的母亲突然醒了，是回光返照。车上的特种兵们都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此都显露得十分悲伤。但是老实说，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右眼已经彻底失明，左眼血管也破裂的我，除了满天的血红之外，对外界的感官，也跌落到一个十分迟钝的水平。”
“最后，我只能从声音上听出那是母亲在说话。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那句话，是我听见的，母亲最后的声音。”
“遗言吗……”
“是的。”
“汝的母亲，在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活下去，艾力。去得到属于你自己的zì yóu。’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连二十个字都不够。而我，甚至连回答她也办不到。”
正文 第六十七章。两人的夜谈（四）
（） “之后到底是怎么到达医院的？我已经忘了。反正在母亲死后没多久，我也晕过去了。回国之后，听那些参加过那次任务前来探病的特种兵们说，为我做手术的医生在我体内一共掏出了三十多块不属于我的碎骨，这些玩意镶嵌在我体内，跟我自己已经被震碎得七零八落的骨头混在一起，倒是废了那些帝国医生不少心思。”
“汝的右眼莫非就是在从那时开始就变成这样的？”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注意到米诺克不时摸向自己右眼的爱莎终于还是忍不住，于是开口问道。
“嗯，是的。因为右眼的伤势明显比左眼严重很多，在左眼完全康复之后，右眼中的瘀血还没有完全消除，正好在那时，联邦外交部要求将我连同母亲的遗体一同接回去，所以，我还没有完成治疗就被接回国了。”
“像消除瘀血这种如此简单的治疗，汝回国之后不是也可以做的嘛，为何一直拖到现在？汝这个说法根本就说不通！”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么？”米诺克再次叹了一口气，“即使我的身上的伤势完全治好了，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伤势康复了，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么？”
“我怎么可能忘记那件事？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事实？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母亲，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的我无颜去面对父亲，无颜去面对大哥还有所有对我寄予厚望的亲人……”米诺克一指自己的右眼，“所以，我决定给自己留下一点‘纪念’，让自己更好地记住这件事，永久记住。”
“呃，说了半天，原来这是汝故意留下的？”
“嗯，是的。”米诺克闭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一直昏迷了一个月，直到回国之后的第三天才醒过来。谁知道，在医院醒来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哥。呵呵，接下来的事，还用我细说么？我……根本就不敢面对他，也无脸跟他说什么。但是，得知母亲的死讯之后，应该比谁都更悲伤的他，不仅没有对我表现出一丝愤怒，反而在不停地安慰我……呵呵，这算什么？要是他打我骂我的话，我也许会更好过一些。但问题是，他竟然在安慰我！他竟然原谅我了？为什么？他到底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他不知道，他对我越是温柔，越是宽恕，我心里那份罪恶感就会显得越沉重吗？”
“汝觉得自己……欠了那个‘话匣子’很多吗？”听到里昂终于在米诺克的回忆总登场，爱莎嘴上一滑，就把自己对里昂的印象暴露了出来。
“呵，爱莎，不是我觉得自己欠了哥好多，而是事实上，我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说到这里，米诺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回忆起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已经很累了，已经不想回去军队，也不想回去家族，更不想回去那个圈子面对那些我熟悉的人。所以，我拒绝了接受基因治疗，选择了自然康复这种耗时又长，又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治疗方式，将医院看做庇护所，在里面一躲就是四个月。”
“接着，在几个月之后，我的右眼就变成这种颜sè了，视力也下降了好多。不过，身上的伤也总算好得七七八八了。而接下来的自然就是我想方设法逃离煌京，在几个星系之间流浪，最终才确定在那个偏远的殖民星中以一个假身份定居下去的事情了。好了，我的故事就说到这里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时间了，爱莎。”话毕，米诺克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公主殿下。
“呃？汝已经全部说完了吗？所以轮到吾了？”爱莎迟疑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傻傻地看着米诺克。
“是的。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难道还嫌不够吗？我看你刚才，听得倒是挺入迷的啊。好了，这一次，你可别再找借口支开我了，先把该解释的，跟我解释清楚吧。”
“解释？汝这算什么语气？”公主殿下双手交叉在胸前，半眯着眼瞥了米诺克一眼，“不过算了，看在汝刚刚跟吾说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吾就不跟汝计较了。”
“汝到底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难道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哈？别傻了，这怎么可能？”爱莎翻了翻白眼，这句话就像在米诺克头上淋下了一盘凉水似的，让他顿时傻眼了。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无赖了，公主殿下想了一下，决定给米诺克一个下台阶，于是重重“哼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红地说道：“反正只要汝的问题不是些过分下流的东西的话，那还是没问题的……”
“我才不会问那种东西！”
过分下流的东西……话说你到底以为我想问什么……
米诺克满头黑线地吼道，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爱莎，告诉我吧，为什么你会那么特别？据我所知，一般的机神核心都是以‘物’的形式存在的，像你这种拥有人类姿态的机神核心，我根本闻所未闻。”米诺克摸了摸下巴，盯着爱莎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而且，你之前曾经对我说过自己是艾鲁希昂上一任的契约者对吧，那么，既然你曾经也是人类，那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切，什么嘛，亏吾还以为汝能问出什么特别的问题，搞了大半天，原来汝还是一直在意着这个。”
“唉，算了，情报交换是吧，虽然吾再也不想提起这件事了，不过，既然汝也说了那么多关于自己过去的一切让吾知道，吾就破例一次，告知汝同等的信息吧，记得好好感谢吾啊，下人！”
“同等的…信息？”这一次，终于轮到米诺克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是的，因为，这是吾一生之中最大的，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的耻辱。”爱莎将头扭向一边，避开了米诺克的视线，“正因为这个，吾成了一名失败者，灵魂一直被禁锢在艾鲁希昂的机神核心上，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正文 第六十八章。秘闻
（） “接下来，吾将要跟汝叙说的是距离现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吾还没有陷入沉睡那个年代的事。也就是说，那是一个吾身属的诺克特皇朝，最辉煌的时代。同时，那也是一个无比动荡的时代。”公主殿下一脸认真地叉着腰，望着米诺克，“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问题，希望汝可以认真地回答吾……于汝如今身处的这个时代之中，是否还有神的存在？”
“神？就是在传说中，那些拥有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拥有永恒的生命，高高在上的神灵吗？”面对着爱莎的质问，米诺克眉头一皱，完全不知道她突然之间为何会问起这个。因此显得有些疑惑，“爱莎，突然之间，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废话少说，汝先把答案告诉我！汝如今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否还有众神存在？”话毕，公主殿下突然一步跨出，身体靠近了米诺克，死死地盯着他，貌似非常迫切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可怜米诺克被她迫到了墙角，一滴冷汗顺着鼻梁滑了下来。后背与双手紧贴着墙，米诺克使劲摇了摇头。
“没。。没有…完全没有听说过神的存在！”
“是吗？那就好……”
在得到米诺克的回答之后，爱莎就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深深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吾真的不得不承认。汝真是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呢。虽然吾不知道在吾沉睡的这些年之间，这个宇宙究竟发生些什么。但是，至少有一件事，吾可以确切地告诉汝。那就是—‘神’的而且确是存在的。而且，对人类而言，他们非常强大，也非常危险。至少，在吾苏醒这段时间之内所目睹过的，汝等这个时代所拥有的武器与技术，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毫无反抗能力。不过…既然汝如今身处的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众神的威胁，那么身为艾鲁希昂的机神核心，吾的压力也就少得多啦。”
想起公主殿下刚刚那副异常严肃的样子，米诺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呃…爱莎，若是如今还有神存在的话，会怎么样？”
“很简单，就像吾所身处的那个时代那样呗。”爱莎冷笑一声，吐出了一个米诺克从来没听过词。
“神战。”
米诺克愣住了。
“与你口中那些所谓的永恒不灭，拥有远超人类认知范畴的力量的神灵开战，杀掉或封印他们，或者被他们所屠杀。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爱莎理所当然的回答让米诺克陷入了一副呆滞的表情之中。在这一瞬间，米诺克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在听故事。
“爱莎，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一直在跟‘神’开战？”
第一次得知这种秘闻的米诺克，已经彻底傻眼了。
“是的，若不然，汝以为‘机神核心’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被制造出来的？仅仅是作为一件兵器么？别傻了。”爱莎叉着腰白了米诺克一眼，“而且，吾实话告诉汝，杀死一个神，远比封印一个神要难上十倍百倍。因此，机神核心原本就是为了封印众神，而不是为了屠神才制造出来的。”
“只是为了封印而已？那么……”
“机神？”爱莎饶有趣味地瞥了米诺克一眼，“汝想问既然机神核心只是为了封印机神核心而被制造出来的话，那么机神又是怎么回事吧？”
“是的。爱莎，不论你怎么说，这些由机神核心之中具现出来的机神，的而且确每一台都具有极其强大的战斗力，绝对是兵器无疑。”
“呵呵？极其强大的战斗力？目前为止，汝所见过的机神才多少台？而它们与契约者之间的神化率又有多少？汝竟然这样就将其称为‘强大’了？别开这样的玩笑了，行不？”听了米诺克的话，爱莎不屑地一笑，“汝以为，神是什么？能让伟大如吾所在的诺克特皇朝也被其逼得走投无路，众神的强大，是汝可以想象到的么？呜…吾就在此打个比喻吧。在汝看来，上次让汝陷入绝境之中的那台帝国的赤红sè机神，处于什么水平？”
“那台红sè的机神？”米诺克回想起一个多月前在殖民星外太空中展开的那场单方面被压制的战斗和里昂的生死时速，脸sè不由得一白，然后对其做了个自认为比较客观的评价。
“很强吧……绝对有着A级机兵的战斗能力，至少，凭现在的我是无法与他对抗的。”
“唉，吾就知道汝会这么回答。”公主殿下单手扶额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很遗憾，回答错误。真正的答案是，弱，非常弱，弱得简直一塌糊涂。吾可以这么说，就凭那台赤红sè机神在当天展现出来的力量，在众神的战场之上，甚至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换作是当年的吾，更是随手便能捏碎它一千几百次。”
“随…随手……便能捏碎一千几百次？”
这一下，米诺克可不信了。
毕竟，如果爱莎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先不谈那些所谓的神灵到底有多强，单是爱莎自己，就拥有着可以覆手间翻灭联邦军机动部队的力量。
“呵呵，汝不信？”留意到米诺克脸上的表情，爱莎当下会心一笑，“呵，汝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吾说的都是事实，对于神来说，人类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正因为如此，人类需要更强的，强大到足以对抗众神的力量。因此，机神出现了。”
“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对抗神灵的，就只有神灵。所以，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人们靠机神核心为媒介，与封印的神灵缔结了神契，为了可以剥夺神的力量为己用，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最后强大到将神灵的神格和神职也剥夺掉，取代那个神灵本身，跨越成神之路，成为新一代的神灵。”
“这就是……机神的真相？”
“是的，同时，这也是每一个与机神缔结了契约的契约者要走的路。”公主殿下怪异地扫了米诺克一眼，“而且，于吾那个时代，在机神诞生之前，机神核心可不是叫机神核心，而是被人称为‘神之牢狱’。”
正文 第六十九章。你已经死了
（） “那么爱莎，说到底，机神核心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竟然连神也可以封印在其中……”
“吾不知道。”爱莎利索地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米诺克望着公主殿下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啰……啰嗦！这种事情，吾不知道难道很奇怪吗？”爱莎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机神核心的造作技术，即使在当时的诺克特皇朝之中，也是只有少数人才掌握的秘密。吾只是一个公主罢了，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好吧，米诺克翻了一下白眼，经过了这些rì子，他在潜意识中，貌似已经进入了一个“只要是与机神相关的东西，爱莎都会知道”的误区了。如今经她这么一辨解，米诺克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自己那些错误的想法了。
毕竟，正如自己生活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无所不知的。爱莎她，只不过是正好生活在那个时代罢了。
所以，自己以后要是遇到关于机神的问题，能自己解决的话，最好还是留给自己吧，不能再像如今这样，动辄去找爱莎了。
“男人，果然靠自己才是王道啊。”想到这里，米诺克不禁叹了一口气。而另外一边，爱莎跟本没有理会米诺克的反应，顾自在那说了下去。
“话说回来，下人，在汝得知了这个信息之后，心里难道没有产生一似疑问，为何封印在机神核心之中的神灵会愿意同你们这些凡人缔结神契吗？毕竟，在明面上看，这对于那些神来说，是一道极其不平等的契约，受惠的怎么看都是凡人一方，而神灵自己不但并没有好处，反而还要受制于契约的约束，面临被凡人吞噬的危险，不是么？”
听爱莎语气诡异地说出这一点，米诺克条件反shè便打了个激灵。在隐隐约约之间，貌似觉察到自己惹上了一件很大的麻烦。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不劳而获的东西，就算有，那也是有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帮你预先付出了。”
只是，米诺克并不觉得这件事会那么简单，若不然，爱莎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故意提出来。
“虽然我不清楚那所谓的神契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爱莎，按照你的说法，神契既然是连神也能制约，连神也无法拒绝的契约。就代表了，那些神希望能从神契之中得到一些他们所渴望的东西……”颌首沉思了一会，米诺克眉头紧皱，有点不确定地说道，“难不成…是‘zì yóu’吗？，”
“答对了！正是zì yóu。想不到汝的脑子还是蛮好使的。”公主殿下微一点头，算是承认了米诺克的说法，“对于一个被囚禁在同一个地方不知道多少万年都动弹不得，而且强大无比的神灵来说，他们最渴望得到的……莫过于是zì yóu了。”
“越是强大的生命…就越讨厌束缚…那些神被人类封印在机神核心之中，他们岂不是对人类恨之入骨？”米诺克迟疑一阵，叹气说道。
“呵呵，恨之入骨？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吗？下人，汝也太小看了那些神的骄傲与自尊心了吧？”爱莎冷冷一笑，露出一副与米诺克不敢苟同的表情，“汝知道吗？那些神在当年之所以会与整个人类族群发生冲突，正是因为他们在试图‘灭绝全人类’啊。”
“啊？爱莎，你说什么？”米诺克目瞪口呆。
“怎么？难道事到如今，汝还不相信吾所说的话了？”公主殿下眉头一挑，似乎有点不满意米诺克的反应，“吾告诉汝，人类族群与神灵的战争，在吾出生之前便已经持续好久了。因为受到神战的波及而死去的人数，恐怕以兆作单位都难以算清。在神灵那种随手便能粉碎星体的力量之下，人类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因此，在吾那个时代，每当有神灵出现，都代表了一场毁灭xìng的灾难。”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汝……根本就想象不了，那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光景。”爱莎紧咬着嘴唇，“什么都没有……在神战之后，不论成败，什么都不会留下，仅仅只有一片虚无。任何东西都会在战火之中毁灭殆尽，没有生命，没有星球。下人，汝能够想象得了吗？那种光景。”
米诺克张了张嘴貌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是米诺克第一次看见了表现得如此激动的爱莎。
因为说出了自己的过去而变得如此激动的爱莎。
第一次，米诺克觉得自己与这位谜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公主殿下之间的距离，终于缩短了一些……即使，这只是几不可察一小步，米诺克也觉得自己今晚说了那么多，并没有白费。
“爱莎，你上过战场，对吧？”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率，米诺克有点同情地望着公主殿下。
“下人，汝这不是在废话么？吾之前不是已经跟汝说过了么？吾正是艾鲁希昂上一任的主人，汝的前辈！就算于吾的那个时代，也是战场上的主战力，又怎么会没上过战场？”爱莎努了努嘴，颇有傲气地答道。
“那么，让问题返回原点吧。”米诺克略为一顿，“你说过的，自己也是一个失败者这种话。既然如此，再配合你如今这个姿态，我大概也猜到在你身上曾经发生什么了。”
“你…已经死了吧…而且还是在战场之上…心有不甘地…”
“汝…汝为什么会下这种判断？”公主殿下先是一窒，随后便吞吞吐吐地说道。
“因为，机神核心不是同时只能和一个人进行神契吗？只要上一任的契约者还活着，就无法和另外一个人进行神契。既然，艾鲁希昂的机神核心与我缔结了契约，这就证明了…爱莎，若然你没撒谎的话，那身为艾鲁希昂上一任契约者的你……恐怕已经死了！”
米诺克侧着脸，十分不忍地叹道。
正文 第七十章。尴尬的特例
（） 随着米诺克说出这句话，当前的气氛再次陷入一种怪异的寂静之中。无论是米诺克还是爱莎也好，在这一瞬间，都沉默了。
虽然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让气氛变得如此奇怪，但米诺克还是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毕竟，有些事要问的终究是要问的，就算再拖下去也没什么好处。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照直说出来。不然，按照爱莎那被动的xìng格，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说出来。
不……搞不好，也许都永远不会说呢。因此，米诺克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竟然把握到了这个难得一见的时机，顺势问了出来。
不过，相比起米诺克这边的暗松一口气，爱莎这边的情况就显得纠结多了。公主殿下沉默了一阵，先是以一副复杂的眼神望了米诺克一眼，随即冷不丁地哼了一声，重新变回之前那副高踞的样子，冷笑地道：“切，亏汝还真敢问出这种问题呢，但是……鉴于吾刚刚答应了汝，也会用对等的秘密作为交换，这次吾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好好听着吧。”
米诺克咽了口唾沫。
“首先，吾恭喜汝，汝猜中了，吾的而且确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在战场之上。但是……有一点是吾必须矫正汝的。那就是汝加在后面的那句‘心有不甘地’。”公主殿下单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指着满头大汗的米诺克，开始朝他吼了起来，“不甘心？这就是汝对吾的见解吗？还是汝在小看吾曾经作为一个‘战士’的觉悟？”
“呃？是这个啊……”米诺克完全想不到，爱莎竟然会挑着自己顺口说出口的几个字眼在那闹起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我没有在小看你，只是每一次听你提起从前的事，都会变得吞吞吐吐，就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所以一时顺口就加进去了。”
“汝最好就是无意的，要不然，汝就看着瞧吧。”爱莎在赔笑的米诺克面前晃了晃粉拳，随着将双臂交叉在胸前，转过身继续说了下去。
“在吾这一生当中，一件称得上是后悔的事情都不曾有过，更谈不上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汝在做一件事之前，就应该做好觉悟。只要是自己选择的未来，不论其好坏，都应该无怨无悔地接受，这就是人活着的代价。”
“爱莎…你…还真是乐观啊。”看见公主殿下对于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显得如此不在意，米诺克苦笑了几句，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吾过去曾经是诺克特皇朝的公主，同时也是诺克特皇朝的子民。身为其中的一员，吾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与机神核心缔结契约，成为一名契约者，参与神战，这是吾的选择，也是吾作为一个皇族成员的骄傲。而这一切的结果，在缔结神契之前，吾就已经知道了。身为一名战士而言，战死在战场上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出身于军人世家的汝，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的啊，不是么？”
“这个…我…知道。”慢慢闭上双眼，米诺克点了点头。
“哼，那不就结了？”
“那么，爱莎，难道你如今这个状态就是所谓的契约者的其中一个结局吗？要是中途战死的话，就会和机神核心合为一体，跟那些神灵一样被永远囚禁在其中？”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米诺克总算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爱莎的死与她现在这个状态的关系。
“呵呵，终于觉察到了么，下人，吾之所以会跟汝说那么多的原因。”爱莎侧过脸，捋了一下长发，微微笑道，“但是很遗憾，如果汝认为这便是吾所说的契约者的其中一个结局的话，那么，汝这次就猜错了……好吧，其实也不算全错。”
“这些真要解释起来的话，还是要追溯到神契的内容。”爱莎作势咳了两声，开始讲解起来，“如果说，契约者取代神的神位是对人类一方而言最好结局的话，那么就一定存在一个对封印在机神核心的神来说最好的结局，那就是得到他们期望的zì yóu。”
“嗯，话到这里，相信汝也大概知道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了吧。”
“那些神获得zì yóu的方式？”
“呵，答对了！可惜没奖励。”爱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收敛笑容说道，“神得到zì yóu的方式，总的来说，就只有两种。”
“第一种，吞噬掉契约者的灵魂，夺舍契约者的身体，取代契约者的身份，以摆脱神契的束缚，得到zì yóu。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毕竟，以神的高傲，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一个人来苟且偷生。在他们眼中，我们人类也许跟虫子没什么两样。因此，这种方法，大概也只有那些自尊心相对较低，弱小的神灵才会去做。”
“而第二种方法，相对来说，会比较耗时，在步骤上也比第一种方法要复杂得多。但却是大部分神灵选择的方法。因为只有用这种方法，他们才能完全保持自我，甚至以比自己全盛的时候更强的状态获得zì yóu。那就是只吞噬契约者的灵魂，却不夺舍他们的身体。”
“呃？只改变这一步的话，结果会有什么差别？”
“别插话，吾还没说完呢！”爱莎白了米诺克一眼，继续说道，“随着他们吞噬的契约者灵魂越来越多，他们自身当然会变得越来越强，最终便挣脱掉神契的禁锢，恢复zì yóu之身。但要是选择这种方法的话，并不是吞噬一两个契约者就能看到成效的，因此，吾才会说这是一个耗时很长的方法。”
“爱莎，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契约者对于神来说是食物的原因？”想起了前两天在医院，爱莎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米诺克顿时将一切已知的信息贯通起来。
“这么说，那些神之所以肯与契约者神契，最终只是为了像圈养肉猪一样，把契约者当作自己的食物而培养？”米诺克听得满头都是冷汗，这一下，他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呵呵，这一下，汝终于明白神契的含义了？不过，汝安心好了，一般来说，只有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之后，神契对神灵的制约力弱化了，他们才有机会吞噬契约者。而且，也只有契约者的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之后，才算成长为一只他们看得上眼的‘肉猪’。而且，下人，汝以为神化率百分之九十是那么容易便能达到的吗？在成神之路当中，有大部分的契约者会在战斗中死去，或者因为无法成神而自然老死。真能达到那个程度神化率的契约者，在一千个之中，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所以说，也只有神这种寿命无尽的生命，才能禁得起这种漫长的岁月了。”
“那么，说到底，爱莎你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的？”
“要说起吾的话，那可是其中的特例呢。而这种特例，又恰好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爱莎神秘一笑，开始解释起来。
正文 第七十一章。漏洞
（） “下人，吾之前应该跟汝说过了吧，契约者与机神核心缔结契约，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只有契约者自身罢了，汝记得吗？”
米诺克虽然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满是疑惑，不知道爱莎想表达什么。
“呵呵，也许，对于生命的认知就只限于‘活着’这个阶段的汝等，根本就无法理解，以自身的一切作为代价，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吧？”公主殿下苦笑一声，无视了听到她这句话后若有所悟的米诺克，继续说道，“在吾的那个时代，有这么一个说法。在这个宇宙之中，所存在的生命数目，其实都是固定的。他们既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一个生命在死亡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新的生命而诞生，整个过程永无休止，不断轮回。所以说，每一个存在于世界的灵魂，其实都是一个旅游者，生命的旅游者。”
“可是……这种生命循环的说法，不是更像……”
“更像是神话，所以没什么根据，是吧？”
正想回答“是”的米诺克，看见爱莎一副讽刺的样子，顿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事到如今，汝既然连神也能相信，为什么就无法相信这种虚渺的‘轮回说’呢？”公主殿下单手托着下巴，暧昧地望着米诺克，“而且据吾所知，掌管着生命死后，灵魂归宿与转生之地—冥界的，正是在众神之中，实力称霸一方的幽冥之王阿奴比斯呢。”
米诺克正想开口反驳公主殿下，这个跟那个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的时候，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死，并不是生灵的终点。但是，这一点，对于契约者来说，却是例外了。在神契的制约之下，契约者需要付出的代价，虽然只是契约者自身，但这个范围却是涵盖了连同契约者的灵魂在内，自身所有的一切。要是吾这么说的话，汝这下总可以想象到，神契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了吗？”爱莎罕见地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普通人死了的话，也许还有下辈子。但是对于吾等这些契约者来说，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更不会有下辈子，不会有未来，什么都不会有……等于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许，于长远的角度来说，每一个契约者自身都没资格替自己决定是否神契吧，毕竟，这一辈子擅作的决定，却要自己的下一辈子…甚至是下下辈子来背负……这对于来世的自己来说，根本就不公平。”
“呵，爱莎，只是这种事情而已么？”出乎爱莎意料，在听到这种事后，米诺克分明就觉得毫无所谓。
“哈？什么叫‘只是这种事情而已’，试想一下，要是汝上辈子擅自做了什么麻烦的事，却要这一世的汝来背负，汝不会觉得很不公平吗？”
“但在实际上，一旦契约者死了，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吗？又何来下辈子？”米诺克深吸了一口气，“更何况，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轮回的话，一旦我们的灵魂转生了之后，必定不会留下任何记忆，是吧？”
“呃，确实如此，为了不让上一世的因果影响到这一世，灵魂在轮回之后，记忆必须要消除掉的。”
“那么……那就等于是另外一个人了。所以，我们需要在意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他的未来到底会如何么？”米诺克失笑地摇了摇头，“答案，当然是不会。因此，对我们来说，人生，依然只有一次。那个所谓的轮回说，于我而言，它到底是否存在，都不重要，除非……”
米诺克突然语气怪异地说道：“在找到死者的灵魂之后，可以让死者复活！”
“啧，这种明显逆反宇宙法则的事情，怎么可能存在，汝犯傻了吧？想要死人复活？除非掌管相关法则的众神肯违反宇宙法则，出手帮一个人类吧。不过，这种事情在汝这个众神可能已经不存在的时代，有可能发生吗？”爱莎撇了撇嘴，对于米诺克的假设嗤之以鼻。
“所以咯，对于我来说，死后会怎么样，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人会在意的，永远都只是活着的时候的事情，就算死了之后会后悔，那也是人死之后的事情了。”米诺克微微一笑，调侃起公主殿下来，“爱莎，你一说起这个，最让我在意的，反而是你呢。在你述说那些契约者死后如何惨的同时，自己却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显得很缺说服力吗？”
米诺克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爱莎小脸顿时一红，用着几不可察的声音，在那嘀咕道：“所以吾才会说自己的状况比较尴尬嘛。”
“汝知道，那些神灵，为什么能永生吗？”
“天知道。”
虽然明知道爱莎在为说明自己的情况找切入点，可是米诺克还是有点汗颜的感觉，毕竟，这个问题真忒没有水平。
“因为，他们的神魂很难被摧毁。神是没有**也没有具体形态的奇特存在，寿命不像普通的生命一样会受**限制。因此只要神魂不灭，他们就永生不死。”爱莎点着嘴唇，歪着头看着米诺克，“而且，神化率只要达到百分之九十，契约者的灵魂就会开始向神魂转化，因此，只要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理论上，就算契约者的**毁灭了，灵魂也能摆脱轮回，单独存在。甚至，只要找到适合的**，就能夺舍重生。当然，有个前提是，他们的灵魂可以摆脱神灵的吞噬，并从机神核心之中逃出去。”
“对哦，你刚刚说过的，在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后，机神核心会逐渐解放对封印的神灵的禁制，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zì yóu吞噬契约者的灵魂。”
“正是如此。所以，就算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后的契约者在理论上可以永生，他们也逃不过神灵的吞噬。”爱莎叹了一口气。
“那么你呢？爱莎，莫不成，你的意思是，你的神化率不单止达到百分之九十，甚至还避过了艾鲁希昂中那个神灵的吞噬？”
“呃……貌似就是这样，”公主殿下避开米诺克的视线，干咳了两声，“因为，吾是在神化率刚刚解放到百分之九十，神魂刚?( 机神世纪 http://www.xlawen.org/kan/371/ )
公主殿下沉默了，听到这里，爱莎终于有点明白米诺克为何要逃离出这个家了。对他而言，这个家给他带来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有些路，没有走过，就不知道会那么痛苦。
而米诺克走过了，知道了痛，所以放弃了。
毕竟，远离痛苦原本就属于人类的本能，就算他中途放弃了又如何？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对自己而言“正确”的道路罢了。
自私，也是人类的本能……
稍稍歇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些jīng神之后，米诺克继续说了下去，公主殿下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
“在到达医院前的三分钟，原本应该陷入深度昏迷的母亲突然醒了，是回光返照。车上的特种兵们都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此都显露得十分悲伤。但是老实说，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右眼已经彻底失明，左眼血管也破裂的我，除了满天的血红之外，对外界的感官，也跌落到一个十分迟钝的水平。”
“最后，我只能从声音上听出那是母亲在说话。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那句话，是我听见的，母亲最后的声音。”
“遗言吗……”
“是的。”
“汝的母亲，在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活下去，艾力。去得到属于你自己的zì yóu。’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连二十个字都不够。而我，甚至连回答她也办不到。”
正文 第六十七章。两人的夜谈（四）
（） “之后到底是怎么到达医院的？我已经忘了。反正在母亲死后没多久，我也晕过去了。回国之后，听那些参加过那次任务前来探病的特种兵们说，为我做手术的医生在我体内一共掏出了三十多块不属于我的碎骨，这些玩意镶嵌在我体内，跟我自己已经被震碎得七零八落的骨头混在一起，倒是废了那些帝国医生不少心思。”
“汝的右眼莫非就是在从那时开始就变成这样的？”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注意到米诺克不时摸向自己右眼的爱莎终于还是忍不住，于是开口问道。
“嗯，是的。因为右眼的伤势明显比左眼严重很多，在左眼完全康复之后，右眼中的瘀血还没有完全消除，正好在那时，联邦外交部要求将我连同母亲的遗体一同接回去，所以，我还没有完成治疗就被接回国了。”
“像消除瘀血这种如此简单的治疗，汝回国之后不是也可以做的嘛，为何一直拖到现在？汝这个说法根本就说不通！”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么？”米诺克再次叹了一口气，“即使我的身上的伤势完全治好了，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伤势康复了，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么？”
“我怎么可能忘记那件事？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事实？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母亲，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的我无颜去面对父亲，无颜去面对大哥还有所有对我寄予厚望的亲人……”米诺克一指自己的右眼，“所以，我决定给自己留下一点‘纪念’，让自己更好地记住这件事，永久记住。”
“呃，说了半天，原来这是汝故意留下的？”
“嗯，是的。”米诺克闭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一直昏迷了一个月，直到回国之后的第三天才醒过来。谁知道，在医院醒来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哥。呵呵，接下来的事，还用我细说么？我……根本就不敢面对他，也无脸跟他说什么。但是，得知母亲的死讯之后，应该比谁都更悲伤的他，不仅没有对我表现出一丝愤怒，反而在不停地安慰我……呵呵，这算什么？要是他打我骂我的话，我也许会更好过一些。但问题是，他竟然在安慰我！他竟然原谅我了？为什么？他到底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他不知道，他对我越是温柔，越是宽恕，我心里那份罪恶感就会显得越沉重吗？”
“汝觉得自己……欠了那个‘话匣子’很多吗？”听到里昂终于在米诺克的回忆总登场，爱莎嘴上一滑，就把自己对里昂的印象暴露了出来。
“呵，爱莎，不是我觉得自己欠了哥好多，而是事实上，我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说到这里，米诺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回忆起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已经很累了，已经不想回去军队，也不想回去家族，更不想回去那个圈子面对那些我熟悉的人。所以，我拒绝了接受基因治疗，选择了自然康复这种耗时又长，又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治疗方式，将医院看做庇护所，在里面一躲就是四个月。”
“接着，在几个月之后，我的右眼就变成这种颜sè了，视力也下降了好多。不过，身上的伤也总算好得七七八八了。而接下来的自然就是我想方设法逃离煌京，在几个星系之间流浪，最终才确定在那个偏远的殖民星中以一个假身份定居下去的事情了。好了，我的故事就说到这里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时间了，爱莎。”话毕，米诺克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公主殿下。
“呃？汝已经全部说完了吗？所以轮到吾了？”爱莎迟疑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傻傻地看着米诺克。
“是的。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难道还嫌不够吗？我看你刚才，听得倒是挺入迷的啊。好了，这一次，你可别再找借口支开我了，先把该解释的，跟我解释清楚吧。”
“解释？汝这算什么语气？”公主殿下双手交叉在胸前，半眯着眼瞥了米诺克一眼，“不过算了，看在汝刚刚跟吾说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吾就不跟汝计较了。”
“汝到底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难道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哈？别傻了，这怎么可能？”爱莎翻了翻白眼，这句话就像在米诺克头上淋下了一盘凉水似的，让他顿时傻眼了。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无赖了，公主殿下想了一下，决定给米诺克一个下台阶，于是重重“哼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红地说道：“反正只要汝的问题不是些过分下流的东西的话，那还是没问题的……”
“我才不会问那种东西！”
过分下流的东西……话说你到底以为我想问什么……
米诺克满头黑线地吼道，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爱莎，告诉我吧，为什么你会那么特别？据我所知，一般的机神核心都是以‘物’的形式存在的，像你这种拥有人类姿态的机神核心，我根本闻所未闻。”米诺克摸了摸下巴，盯着爱莎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而且，你之前曾经对我说过自己是艾鲁希昂上一任的契约者对吧，那么，既然你曾经也是人类，那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切，什么嘛，亏吾还以为汝能问出什么特别的问题，搞了大半天，原来汝还是一直在意着这个。”
“唉，算了，情报交换是吧，虽然吾再也不想提起这件事了，不过，既然汝也说了那么多关于自己过去的一切让吾知道，吾就破例一次，告知汝同等的信息吧，记得好好感谢吾啊，下人！”
“同等的…信息？”这一次，终于轮到米诺克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是的，因为，这是吾一生之中最大的，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的耻辱。”爱莎将头扭向一边，避开了米诺克的视线，“正因为这个，吾成了一名失败者，灵魂一直被禁锢在艾鲁希昂的机神核心上，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正文 第六十八章。秘闻
（） “接下来，吾将要跟汝叙说的是距离现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吾还没有陷入沉睡那个年代的事。也就是说，那是一个吾身属的诺克特皇朝，最辉煌的时代。同时，那也是一个无比动荡的时代。”公主殿下一脸认真地叉着腰，望着米诺克，“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问题，希望汝可以认真地回答吾……于汝如今身处的这个时代之中，是否还有神的存在？”
“神？就是在传说中，那些拥有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拥有永恒的生命，高高在上的神灵吗？”面对着爱莎的质问，米诺克眉头一皱，完全不知道她突然之间为何会问起这个。因此显得有些疑惑，“爱莎，突然之间，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废话少说，汝先把答案告诉我！汝如今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否还有众神存在？”话毕，公主殿下突然一步跨出，身体靠近了米诺克，死死地盯着他，貌似非常迫切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可怜米诺克被她迫到了墙角，一滴冷汗顺着鼻梁滑了下来。后背与双手紧贴着墙，米诺克使劲摇了摇头。
“没。。没有…完全没有听说过神的存在！”
“是吗？那就好……”
在得到米诺克的回答之后，爱莎就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深深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吾真的不得不承认。汝真是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呢。虽然吾不知道在吾沉睡的这些年之间，这个宇宙究竟发生些什么。但是，至少有一件事，吾可以确切地告诉汝。那就是—‘神’的而且确是存在的。而且，对人类而言，他们非常强大，也非常危险。至少，在吾苏醒这段时间之内所目睹过的，汝等这个时代所拥有的武器与技术，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毫无反抗能力。不过…既然汝如今身处的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众神的威胁，那么身为艾鲁希昂的机神核心，吾的压力也就少得多啦。”
想起公主殿下刚刚那副异常严肃的样子，米诺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呃…爱莎，若是如今还有神存在的话，会怎么样？”
“很简单，就像吾所身处的那个时代那样呗。”爱莎冷笑一声，吐出了一个米诺克从来没听过词。
“神战。”
米诺克愣住了。
“与你口中那些所谓的永恒不灭，拥有远超人类认知范畴的力量的神灵开战，杀掉或封印他们，或者被他们所屠杀。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爱莎理所当然的回答让米诺克陷入了一副呆滞的表情之中。在这一瞬间，米诺克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在听故事。
“爱莎，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一直在跟‘神’开战？”
第一次得知这种秘闻的米诺克，已经彻底傻眼了。
“是的，若不然，汝以为‘机神核心’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被制造出来的？仅仅是作为一件兵器么？别傻了。”爱莎叉着腰白了米诺克一眼，“而且，吾实话告诉汝，杀死一个神，远比封印一个神要难上十倍百倍。因此，机神核心原本就是为了封印众神，而不是为了屠神才制造出来的。”
“只是为了封印而已？那么……”
“机神？”爱莎饶有趣味地瞥了米诺克一眼，“汝想问既然机神核心只是为了封印机神核心而被制造出来的话，那么机神又是怎么回事吧？”
“是的。爱莎，不论你怎么说，这些由机神核心之中具现出来的机神，的而且确每一台都具有极其强大的战斗力，绝对是兵器无疑。”
“呵呵？极其强大的战斗力？目前为止，汝所见过的机神才多少台？而它们与契约者之间的神化率又有多少？汝竟然这样就将其称为‘强大’了？别开这样的玩笑了，行不？”听了米诺克的话，爱莎不屑地一笑，“汝以为，神是什么？能让伟大如吾所在的诺克特皇朝也被其逼得走投无路，众神的强大，是汝可以想象到的么？呜…吾就在此打个比喻吧。在汝看来，上次让汝陷入绝境之中的那台帝国的赤红sè机神，处于什么水平？”
“那台红sè的机神？”米诺克回想起一个多月前在殖民星外太空中展开的那场单方面被压制的战斗和里昂的生死时速，脸sè不由得一白，然后对其做了个自认为比较客观的评价。
“很强吧……绝对有着A级机兵的战斗能力，至少，凭现在的我是无法与他对抗的。”
“唉，吾就知道汝会这么回答。”公主殿下单手扶额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很遗憾，回答错误。真正的答案是，弱，非常弱，弱得简直一塌糊涂。吾可以这么说，就凭那台赤红sè机神在当天展现出来的力量，在众神的战场之上，甚至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换作是当年的吾，更是随手便能捏碎它一千几百次。”
“随…随手……便能捏碎一千几百次？”
这一下，米诺克可不信了。
毕竟，如果爱莎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先不谈那些所谓的神灵到底有多强，单是爱莎自己，就拥有着可以覆手间翻灭联邦军机动部队的力量。
“呵呵，汝不信？”留意到米诺克脸上的表情，爱莎当下会心一笑，“呵，汝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吾说的都是事实，对于神来说，人类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正因为如此，人类需要更强的，强大到足以对抗众神的力量。因此，机神出现了。”
“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对抗神灵的，就只有神灵。所以，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人们靠机神核心为媒介，与封印的神灵缔结了神契，为了可以剥夺神的力量为己用，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最后强大到将神灵的神格和神职也剥夺掉，取代那个神灵本身，跨越成神之路，成为新一代的神灵。”
“这就是……机神的真相？”
“是的，同时，这也是每一个与机神缔结了契约的契约者要走的路。”公主殿下怪异地扫了米诺克一眼，“而且，于吾那个时代，在机神诞生之前，机神核心可不是叫机神核心，而是被人称为‘神之牢狱’。”
正文 第六十九章。你已经死了
（） “那么爱莎，说到底，机神核心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竟然连神也可以封印在其中……”
“吾不知道。”爱莎利索地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米诺克望着公主殿下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啰……啰嗦！这种事情，吾不知道难道很奇怪吗？”爱莎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机神核心的造作技术，即使在当时的诺克特皇朝之中，也是只有少数人才掌握的秘密。吾只是一个公主罢了，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好吧，米诺克翻了一下白眼，经过了这些rì子，他在潜意识中，貌似已经进入了一个“只要是与机神相关的东西，爱莎都会知道”的误区了。如今经她这么一辨解，米诺克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自己那些错误的想法了。
毕竟，正如自己生活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无所不知的。爱莎她，只不过是正好生活在那个时代罢了。
所以，自己以后要是遇到关于机神的问题，能自己解决的话，最好还是留给自己吧，不能再像如今这样，动辄去找爱莎了。
“男人，果然靠自己才是王道啊。”想到这里，米诺克不禁叹了一口气。而另外一边，爱莎跟本没有理会米诺克的反应，顾自在那说了下去。
“话说回来，下人，在汝得知了这个信息之后，心里难道没有产生一似疑问，为何封印在机神核心之中的神灵会愿意同你们这些凡人缔结神契吗？毕竟，在明面上看，这对于那些神来说，是一道极其不平等的契约，受惠的怎么看都是凡人一方，而神灵自己不但并没有好处，反而还要受制于契约的约束，面临被凡人吞噬的危险，不是么？”
听爱莎语气诡异地说出这一点，米诺克条件反shè便打了个激灵。在隐隐约约之间，貌似觉察到自己惹上了一件很大的麻烦。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不劳而获的东西，就算有，那也是有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帮你预先付出了。”
只是，米诺克并不觉得这件事会那么简单，若不然，爱莎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故意提出来。
“虽然我不清楚那所谓的神契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爱莎，按照你的说法，神契既然是连神也能制约，连神也无法拒绝的契约。就代表了，那些神希望能从神契之中得到一些他们所渴望的东西……”颌首沉思了一会，米诺克眉头紧皱，有点不确定地说道，“难不成…是‘zì yóu’吗？，”
“答对了！正是zì yóu。想不到汝的脑子还是蛮好使的。”公主殿下微一点头，算是承认了米诺克的说法，“对于一个被囚禁在同一个地方不知道多少万年都动弹不得，而且强大无比的神灵来说，他们最渴望得到的……莫过于是zì yóu了。”
“越是强大的生命…就越讨厌束缚…那些神被人类封印在机神核心之中，他们岂不是对人类恨之入骨？”米诺克迟疑一阵，叹气说道。
“呵呵，恨之入骨？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吗？下人，汝也太小看了那些神的骄傲与自尊心了吧？”爱莎冷冷一笑，露出一副与米诺克不敢苟同的表情，“汝知道吗？那些神在当年之所以会与整个人类族群发生冲突，正是因为他们在试图‘灭绝全人类’啊。”
“啊？爱莎，你说什么？”米诺克目瞪口呆。
“怎么？难道事到如今，汝还不相信吾所说的话了？”公主殿下眉头一挑，似乎有点不满意米诺克的反应，“吾告诉汝，人类族群与神灵的战争，在吾出生之前便已经持续好久了。因为受到神战的波及而死去的人数，恐怕以兆作单位都难以算清。在神灵那种随手便能粉碎星体的力量之下，人类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因此，在吾那个时代，每当有神灵出现，都代表了一场毁灭xìng的灾难。”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汝……根本就想象不了，那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光景。”爱莎紧咬着嘴唇，“什么都没有……在神战之后，不论成败，什么都不会留下，仅仅只有一片虚无。任何东西都会在战火之中毁灭殆尽，没有生命，没有星球。下人，汝能够想象得了吗？那种光景。”
米诺克张了张嘴貌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是米诺克第一次看见了表现得如此激动的爱莎。
因为说出了自己的过去而变得如此激动的爱莎。
第一次，米诺克觉得自己与这位谜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公主殿下之间的距离，终于缩短了一些……即使，这只是几不可察一小步，米诺克也觉得自己今晚说了那么多，并没有白费。
“爱莎，你上过战场，对吧？”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率，米诺克有点同情地望着公主殿下。
“下人，汝这不是在废话么？吾之前不是已经跟汝说过了么？吾正是艾鲁希昂上一任的主人，汝的前辈！就算于吾的那个时代，也是战场上的主战力，又怎么会没上过战场？”爱莎努了努嘴，颇有傲气地答道。
“那么，让问题返回原点吧。”米诺克略为一顿，“你说过的，自己也是一个失败者这种话。既然如此，再配合你如今这个姿态，我大概也猜到在你身上曾经发生什么了。”
“你…已经死了吧…而且还是在战场之上…心有不甘地…”
“汝…汝为什么会下这种判断？”公主殿下先是一窒，随后便吞吞吐吐地说道。
“因为，机神核心不是同时只能和一个人进行神契吗？只要上一任的契约者还活着，就无法和另外一个人进行神契。既然，艾鲁希昂的机神核心与我缔结了契约，这就证明了…爱莎，若然你没撒谎的话，那身为艾鲁希昂上一任契约者的你……恐怕已经死了！”
米诺克侧着脸，十分不忍地叹道。
正文 第七十章。尴尬的特例
（） 随着米诺克说出这句话，当前的气氛再次陷入一种怪异的寂静之中。无论是米诺克还是爱莎也好，在这一瞬间，都沉默了。
虽然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让气氛变得如此奇怪，但米诺克还是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毕竟，有些事要问的终究是要问的，就算再拖下去也没什么好处。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照直说出来。不然，按照爱莎那被动的xìng格，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说出来。
不……搞不好，也许都永远不会说呢。因此，米诺克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竟然把握到了这个难得一见的时机，顺势问了出来。
不过，相比起米诺克这边的暗松一口气，爱莎这边的情况就显得纠结多了。公主殿下沉默了一阵，先是以一副复杂的眼神望了米诺克一眼，随即冷不丁地哼了一声，重新变回之前那副高踞的样子，冷笑地道：“切，亏汝还真敢问出这种问题呢，但是……鉴于吾刚刚答应了汝，也会用对等的秘密作为交换，这次吾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好好听着吧。”
米诺克咽了口唾沫。
“首先，吾恭喜汝，汝猜中了，吾的而且确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在战场之上。但是……有一点是吾必须矫正汝的。那就是汝加在后面的那句‘心有不甘地’。”公主殿下单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指着满头大汗的米诺克，开始朝他吼了起来，“不甘心？这就是汝对吾的见解吗？还是汝在小看吾曾经作为一个‘战士’的觉悟？”
“呃？是这个啊……”米诺克完全想不到，爱莎竟然会挑着自己顺口说出口的几个字眼在那闹起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我没有在小看你，只是每一次听你提起从前的事，都会变得吞吞吐吐，就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所以一时顺口就加进去了。”
“汝最好就是无意的，要不然，汝就看着瞧吧。”爱莎在赔笑的米诺克面前晃了晃粉拳，随着将双臂交叉在胸前，转过身继续说了下去。
“在吾这一生当中，一件称得上是后悔的事情都不曾有过，更谈不上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汝在做一件事之前，就应该做好觉悟。只要是自己选择的未来，不论其好坏，都应该无怨无悔地接受，这就是人活着的代价。”
“爱莎…你…还真是乐观啊。”看见公主殿下对于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显得如此不在意，米诺克苦笑了几句，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吾过去曾经是诺克特皇朝的公主，同时也是诺克特皇朝的子民。身为其中的一员，吾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与机神核心缔结契约，成为一名契约者，参与神战，这是吾的选择，也是吾作为一个皇族成员的骄傲。而这一切的结果，在缔结神契之前，吾就已经知道了。身为一名战士而言，战死在战场上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出身于军人世家的汝，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的啊，不是么？”
“这个…我…知道。”慢慢闭上双眼，米诺克点了点头。
“哼，那不就结了？”
“那么，爱莎，难道你如今这个状态就是所谓的契约者的其中一个结局吗？要是中途战死的话，就会和机神核心合为一体，跟那些神灵一样被永远囚禁在其中？”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米诺克总算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爱莎的死与她现在这个状态的关系。
“呵呵，终于觉察到了么，下人，吾之所以会跟汝说那么多的原因。”爱莎侧过脸，捋了一下长发，微微笑道，“但是很遗憾，如果汝认为这便是吾所说的契约者的其中一个结局的话，那么，汝这次就猜错了……好吧，其实也不算全错。”
“这些真要解释起来的话，还是要追溯到神契的内容。”爱莎作势咳了两声，开始讲解起来，“如果说，契约者取代神的神位是对人类一方而言最好结局的话，那么就一定存在一个对封印在机神核心的神来说最好的结局，那就是得到他们期望的zì yóu。”
“嗯，话到这里，相信汝也大概知道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了吧。”
“那些神获得zì yóu的方式？”
“呵，答对了！可惜没奖励。”爱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收敛笑容说道，“神得到zì yóu的方式，总的来说，就只有两种。”
“第一种，吞噬掉契约者的灵魂，夺舍契约者的身体，取代契约者的身份，以摆脱神契的束缚，得到zì yóu。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毕竟，以神的高傲，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一个人来苟且偷生。在他们眼中，我们人类也许跟虫子没什么两样。因此，这种方法，大概也只有那些自尊心相对较低，弱小的神灵才会去做。”
“而第二种方法，相对来说，会比较耗时，在步骤上也比第一种方法要复杂得多。但却是大部分神灵选择的方法。因为只有用这种方法，他们才能完全保持自我，甚至以比自己全盛的时候更强的状态获得zì yóu。那就是只吞噬契约者的灵魂，却不夺舍他们的身体。”
“呃？只改变这一步的话，结果会有什么差别？”
“别插话，吾还没说完呢！”爱莎白了米诺克一眼，继续说道，“随着他们吞噬的契约者灵魂越来越多，他们自身当然会变得越来越强，最终便挣脱掉神契的禁锢，恢复zì yóu之身。但要是选择这种方法的话，并不是吞噬一两个契约者就能看到成效的，因此，吾才会说这是一个耗时很长的方法。”
“爱莎，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契约者对于神来说是食物的原因？”想起了前两天在医院，爱莎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米诺克顿时将一切已知的信息贯通起来。
“这么说，那些神之所以肯与契约者神契，最终只是为了像圈养肉猪一样，把契约者当作自己的食物而培养？”米诺克听得满头都是冷汗，这一下，他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呵呵，这一下，汝终于明白神契的含义了？不过，汝安心好了，一般来说，只有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之后，神契对神灵的制约力弱化了，他们才有机会吞噬契约者。而且，也只有契约者的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之后，才算成长为一只他们看得上眼的‘肉猪’。而且，下人，汝以为神化率百分之九十是那么容易便能达到的吗？在成神之路当中，有大部分的契约者会在战斗中死去，或者因为无法成神而自然老死。真能达到那个程度神化率的契约者，在一千个之中，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所以说，也只有神这种寿命无尽的生命，才能禁得起这种漫长的岁月了。”
“那么，说到底，爱莎你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的？”
“要说起吾的话，那可是其中的特例呢。而这种特例，又恰好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爱莎神秘一笑，开始解释起来。
正文 第七十一章。漏洞
（） “下人，吾之前应该跟汝说过了吧，契约者与机神核心缔结契约，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只有契约者自身罢了，汝记得吗？”
米诺克虽然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满是疑惑，不知道爱莎想表达什么。
“呵呵，也许，对于生命的认知就只限于‘活着’这个阶段的汝等，根本就无法理解，以自身的一切作为代价，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吧？”公主殿下苦笑一声，无视了听到她这句话后若有所悟的米诺克，继续说道，“在吾的那个时代，有这么一个说法。在这个宇宙之中，所存在的生命数目，其实都是固定的。他们既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一个生命在死亡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新的生命而诞生，整个过程永无休止，不断轮回。所以说，每一个存在于世界的灵魂，其实都是一个旅游者，生命的旅游者。”
“可是……这种生命循环的说法，不是更像……”
“更像是神话，所以没什么根据，是吧？”
正想回答“是”的米诺克，看见爱莎一副讽刺的样子，顿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事到如今，汝既然连神也能相信，为什么就无法相信这种虚渺的‘轮回说’呢？”公主殿下单手托着下巴，暧昧地望着米诺克，“而且据吾所知，掌管着生命死后，灵魂归宿与转生之地—冥界的，正是在众神之中，实力称霸一方的幽冥之王阿奴比斯呢。”
米诺克正想开口反驳公主殿下，这个跟那个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的时候，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死，并不是生灵的终点。但是，这一点，对于契约者来说，却是例外了。在神契的制约之下，契约者需要付出的代价，虽然只是契约者自身，但这个范围却是涵盖了连同契约者的灵魂在内，自身所有的一切。要是吾这么说的话，汝这下总可以想象到，神契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了吗？”爱莎罕见地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普通人死了的话，也许还有下辈子。但是对于吾等这些契约者来说，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更不会有下辈子，不会有未来，什么都不会有……等于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许，于长远的角度来说，每一个契约者自身都没资格替自己决定是否神契吧，毕竟，这一辈子擅作的决定，却要自己的下一辈子…甚至是下下辈子来背负……这对于来世的自己来说，根本就不公平。”
“呵，爱莎，只是这种事情而已么？”出乎爱莎意料，在听到这种事后，米诺克分明就觉得毫无所谓。
“哈？什么叫‘只是这种事情而已’，试想一下，要是汝上辈子擅自做了什么麻烦的事，却要这一世的汝来背负，汝不会觉得很不公平吗？”
“但在实际上，一旦契约者死了，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吗？又何来下辈子？”米诺克深吸了一口气，“更何况，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轮回的话，一旦我们的灵魂转生了之后，必定不会留下任何记忆，是吧？”
“呃，确实如此，为了不让上一世的因果影响到这一世，灵魂在轮回之后，记忆必须要消除掉的。”
“那么……那就等于是另外一个人了。所以，我们需要在意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他的未来到底会如何么？”米诺克失笑地摇了摇头，“答案，当然是不会。因此，对我们来说，人生，依然只有一次。那个所谓的轮回说，于我而言，它到底是否存在，都不重要，除非……”
米诺克突然语气怪异地说道：“在找到死者的灵魂之后，可以让死者复活！”
“啧，这种明显逆反宇宙法则的事情，怎么可能存在，汝犯傻了吧？想要死人复活？除非掌管相关法则的众神肯违反宇宙法则，出手帮一个人类吧。不过，这种事情在汝这个众神可能已经不存在的时代，有可能发生吗？”爱莎撇了撇嘴，对于米诺克的假设嗤之以鼻。
“所以咯，对于我来说，死后会怎么样，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人会在意的，永远都只是活着的时候的事情，就算死了之后会后悔，那也是人死之后的事情了。”米诺克微微一笑，调侃起公主殿下来，“爱莎，你一说起这个，最让我在意的，反而是你呢。在你述说那些契约者死后如何惨的同时，自己却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显得很缺说服力吗？”
米诺克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爱莎小脸顿时一红，用着几不可察的声音，在那嘀咕道：“所以吾才会说自己的状况比较尴尬嘛。”
“汝知道，那些神灵，为什么能永生吗？”
“天知道。”
虽然明知道爱莎在为说明自己的情况找切入点，可是米诺克还是有点汗颜的感觉，毕竟，这个问题真忒没有水平。
“因为，他们的神魂很难被摧毁。神是没有**也没有具体形态的奇特存在，寿命不像普通的生命一样会受**限制。因此只要神魂不灭，他们就永生不死。”爱莎点着嘴唇，歪着头看着米诺克，“而且，神化率只要达到百分之九十，契约者的灵魂就会开始向神魂转化，因此，只要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理论上，就算契约者的**毁灭了，灵魂也能摆脱轮回，单独存在。甚至，只要找到适合的**，就能夺舍重生。当然，有个前提是，他们的灵魂可以摆脱神灵的吞噬，并从机神核心之中逃出去。”
“对哦，你刚刚说过的，在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后，机神核心会逐渐解放对封印的神灵的禁制，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zì yóu吞噬契约者的灵魂。”
“正是如此。所以，就算神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后的契约者在理论上可以永生，他们也逃不过神灵的吞噬。”爱莎叹了一口气。
“那么你呢？爱莎，莫不成，你的意思是，你的神化率不单止达到百分之九十，甚至还避过了艾鲁希昂中那个神灵的吞噬？”
“呃……貌似就是这样，”公主殿下避开米诺克的视线，干咳了两声，“因为，吾是在神化率刚刚解放到百分之九十，神魂刚?( 机神世纪 http://www.xlawen.org/kan/37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