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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温柔地替她抚开被风吹乱的头发，他脸上的笑容虚弱而晦暗不明。
沈艾一愣，不知为何，李浩然的微笑让她觉得特别荒凉，他的眼神太空洞，太虚无。
“快走吧，回去吧。”李浩然催促着她。
沈艾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一眼，李浩然还在笑着对她挥手，也挥挥手，径自往家走。
直到六楼的灯亮了，李浩然依旧靠着车发呆，楼下的黑暗掩护了他，让他不至于暴露在沈艾的目光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十分寂寞。今晚李浩然拒绝了一个惹火尤物，他十分十分想念沈艾简单的笑容。他驱车来她楼下等她，看到的是齐锦泽送她回来，可是他还是不舍得走，仅仅是在她家楼下，看着她窗户里飘出来的灯光，都觉得安心。
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李浩然苦笑，难道要在三十岁上演纯恋吗？李浩然觉得，如果被人知道，他肯定将成为江城今年最大的笑柄。
第十四章 男人之间的战争
尼罗河花园的总统套房内，两具身影火热地纠缠在一起，周嘉瑶气息不稳地攀住了齐锦泽的脖子，“锦泽……”
齐锦泽面目冰冷，即使欲望到了最亢奋的时候，双眼都没有失去清明。他一下一下重重地深入，用力的、机械的，没有任何怜香惜玉。
周嘉瑶双眼迷蒙，樱唇微张，沉醉在快乐的漩涡里。齐锦泽突然厌恶地看了一眼身下的女人，意兴阑珊地退了出去。
乍然而来的空虚让周嘉瑶迷乱地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她绵软地喊着那个让她意乱情迷的男人：“锦泽……”
得不到回应的周嘉瑶睁眼一看，对上的却是齐锦泽冷漠的眼神。她浑身一颤，爬起来，被子挡住了她少少一部分身体，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可是已经引不起齐锦泽任何的兴趣了。
“锦泽，你怎么了？”周嘉瑶的声音放到不能再软，她的手搭上了齐锦泽的肩膀。
齐锦泽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周嘉瑶的手：“你别多事。”
周嘉瑶愣愣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尴尬的手，再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挫败感。虽然她爬上了齐锦泽的床，但那又怎么样呢，在齐锦泽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不过她不敢惹恼他，还要做出最体贴的样子来：“那我先走了？”
齐锦泽并没有留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在周嘉瑶走了之后，他陷入了懊恼之中，原以为找个女人过来，会把他心里的烦闷发泄出去，可是见到女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他反而更加心烦。
为什么不是她呢？齐锦泽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沈艾大大的笑脸，想到沈艾如何抱住他，如何用她小小的，粉嫩的唇吻他……齐锦泽全身一紧，小腹升起了一团火。
该死！也不知道齐锦泽是骂自己还是骂那个勾了他魂的女人。
沈艾发现最近齐锦泽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有时候直勾勾地盯着她瞧，有时候被她发现了，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另一边。晚上更是天天自己送她回家，虽然她拒绝了几次，可是到底拗不过他的强势，乖乖坐上他的车，乖乖被送回去。
只是有几次齐锦泽送她回家的时候，会在楼下碰到李浩然。每次两人都只是冷淡地点个头，没有任何交集。可是沈艾能感觉到，每次碰到李浩然之后，第二天齐锦泽的花样就特别多，不是要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一开始沈艾不明白，可是次数多了以后，她也猜了出来。
但是她又不能不让李浩然来，每次李浩然来，不是为了帮莎莎拿什么东西，就是替莎莎送什么给她。不过沈艾也奇怪，最近怎么莎莎都不来找她了，反而事事都托她大哥来，要知道，以前李莎莎可是隔三差五就在沈艾家借宿的。
“哥，怎么，你还没搞定啊？我可是已经给你创造了很多机会了。”lc国际总裁办公室，李莎莎心情非常好的调戏着自己的亲大哥。当初大哥让她帮忙，给他一些借口去接近沈艾的时候，她可是非常正直地拒绝了他。李莎莎知道自己大哥是什么人，花花公子一个，怎么会把自己送好朋友羊入虎口呢？直到李浩然再三保证，对沈艾是一见倾心，绝不会伤害她的，李莎莎才勉为其难帮助他。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大哥这么菜，这么久都没能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要不然我帮你挑明了算了？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李莎莎难得看到自己大哥这么一副墨迹德行，有些焦急，她可是听说了，齐氏集团的齐锦泽和沈艾走得很近。而且当初沈艾愿意去齐家做保姆，照顾齐锦泽的独生女，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的。大哥要是再真么磨磨蹭蹭，沈艾可就要被别人追走了！
“你别添乱，我知道怎么做。”李浩然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十拿九稳的话，但是几次在沈艾家楼下碰到齐锦泽，他也不禁对自己产生了疑问。
lc国际的两位接班人，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不讨论未来江城经济发展走向，不讨论本年度公司盈利计划，却在大眼瞪小眼，分析李大公子是如何不讨佳人的青睐，也真叫人跌碎一地眼镜。
紧张而又具有学术性的探讨被下属打断，lc 国际总经理，李浩然的得力下属顾博然敲门进来：“总裁，我们在新区的计划遭到了阻碍，滨湖那一片有块荒地突然开始涨价，原本已经谈好的收购价格被业主反悔。”
李浩然面色一凝：“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博然偷偷瞄了一眼李浩然的脸色：“据说是齐氏集团突然出手和lc争地皮。”
齐锦泽！李浩然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发展新区的计划lc已经运作了好几年，今年才终于拿到一切批文，齐氏横插一竿子，明摆着就是和他过去不。看来齐锦泽这是在警告自己了？齐锦泽，看来情场、生意场，咱们都要斗上一斗了！
李浩然的战火熊熊燃烧：“马上通知各部门开会，重新评估收购价，增加预算资金！”
冯欣娜拿着手里的文件，已经看了好久。她往齐锦泽的办公室里看去，玻璃阻隔了一切，她什么都看不清。冯欣娜不明白，总裁怎么突然会对滨湖的荒地有兴趣了。而且江城所有的公司都几乎默认了，那里是lc必争的一块地方，齐氏集团在新区又没有投资项目，突然提出收购，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似乎仅仅是为了给lc添堵，可是齐氏和lc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啊。
冯欣娜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将文件拿进了总裁办公室，虽然齐锦泽只是让他照他的吩咐办事，可是作为齐锦泽的秘书，她有责任提醒总裁是在做什么。
“总裁，这是财务部提交上来的收购预算，收购滨湖的荒地，最起码要启动三亿以上的资金，如果lc不放手，可能还要投入更多的钱……”
“那就追加投资好了。”齐锦泽头都不抬一下。
“可是那块荒地对于公司没有任何用处……”
“冯秘书，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再重申一次，不计任何代价，滨湖的那块地，我也要！定！了！”齐锦泽抬起头，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冯欣娜，一字一顿地说。
冯欣娜一下子愣住了，她察觉到了齐锦泽没有表情之下的隐隐怒气，她完全不明白，一块对于齐氏毫无用处的荒地，为什么让一向冷静的总裁发怒。这种志在必得简直毫无道理。
第十五章 你就像她的妈妈
齐锦泽不管他的决定对齐氏集团有多么大的影响，此刻他就是想要掠夺李浩然所有的东西，包括他的开发计划，他的公司。想到李浩然在夜风里等着沈艾的样子，他的手掌就捏成了一个拳头。难道李浩然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吗？晚上去单身女人的家中有什么目的？
头脑发热的齐氏总裁，却选择性地忽略了沈艾是个“单身”女性的事实。一个单身女性，被人追求，不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齐锦泽打开手机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有空吗？出来谈谈。”
齐锦泽在美格大酒店的包厢内见到了自己约的人——顾博然，李浩然手下第一得力助手。
“不知齐少约我有什么事？”虽然顾博然来了，但是话语之中，无不是冷冷的感觉。
“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是亲戚，偶尔见见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顾博然自嘲地一笑：“齐少是江城跺跺脚地都抖三分的人物，我算是您是哪门子亲戚。”说完一顿，“再说，您又哪是无事就见亲戚的人。”
齐锦泽就是喜欢像顾博然这种开门见山的人，不用兜圈子，他直接提出要求：“我要知道lc 开发新区的所有计划。”
顾博然有些吃惊：“齐氏不是对新区没有兴趣吗？怎么会突然想要分一杯羹？”
“这你不用管，只要你帮我收集资料就可以了。”
顾博然摇摇头：“齐少，恐怕这个忙我帮不上。不说盗窃商业机密是违法行为，就说李总对我的赏识和信任，我也不能背叛他。”
“赏识？信任？”齐锦泽逼近顾博然，“你觉得李浩然的赏识和信任值多少？比你回到顾家拿到的东西还多？我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会甘心永远给别人打工。在李浩然手底下一辈子你也不过是给别人赚钱，可是如果你回到顾家，那顾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顾博然讷讷：“顾家是不会让我回去的。”
“不会？为什么？现在顾家只有一个女儿，诺一终归是要嫁人的，你是姨丈唯一的儿子，顾家，不交到你手上，交到谁手上？”齐锦泽凑到顾博然的耳边，近乎蛊惑，“只要你帮我，我就帮你回到顾家。那里有你应得的……”
沈艾一直想找齐锦泽谈一谈，可是他似乎很忙，连一直是他亲手做的，晚上送她回去的这项事宜，也交给了司机老陈。这天，沈艾故意逗留到很晚，萌萌都已经睡着了，才等到夜归的齐锦泽。
齐锦泽没料到这么晚沈艾还在，有些吃惊，也有些小小的高兴。他问沈艾：“怎么这么晚还没走？”说完，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不会是等我吧？”
虽然事实是这个样子，但是经齐锦泽说出来，就添了别样的暧昧。沈艾脸一红，钻到厨房里去给他端一直保温着的饭菜。
齐锦泽现在很习惯回家吃饭，无论多晚，厨房里总会给他留着他爱吃的菜，都是沈艾做好了特意给他温着的。
齐锦泽坐下来，舒服地伸展了身体，拿起筷子吃饭。齐锦泽的动作很优雅，吃起饭来慢条斯理，一举一动都十分有涵养。
沈艾在一边看着，直到齐锦泽问她有什么事才回过神来。
“是有一个事情想和你说。萌萌都五岁了，周岁也有四周岁了，我想问问你要不要让她去上幼儿园。她一直没有同龄的小朋友玩，也很寂寞的。”
沈艾见齐锦泽一直在动的筷子停了下来，赶紧举起手表白：“不是我偷懒啊，萌萌这个年纪是真的该上幼儿园了。”
齐锦泽见她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想什么呢？我说你偷懒了吗？之前是我没有意识到，既然你说了，那我联系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幼儿园。”
沈艾见齐锦泽答应了，才松了一口气。齐锦泽有些奇怪地问她：“我看你对萌萌是真的很关心，有些事情比我想得要周到多了。”
“那是因为萌萌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呀，我当然很喜欢她了。而且您那么忙，又是男人，难免有些地方不周全。”
“这倒是。”齐锦泽表示很赞同沈艾的说法，“那你这么细心，想得也周全，一定是个好妈妈。”
虽然明知齐锦泽没有暗示什么，但沈艾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总觉得齐锦泽说“好妈妈”三个字，特意加重了音。但是见齐锦泽仍然若无其事的吃饭，沈艾就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想多了。
第二天，齐锦泽果然联系了几家最好的幼儿园，火速将萌萌安排进了最高端，最贵的私立幼儿园，江城梧桐幼儿园。
这里的幼师应聘比公务员的政审还要厉害，除了学历要求，更注重应聘者的私德。不仅彻查你祖上三代，还有专门的监督小组走访应聘者的邻居、家属，就是为了能招到最负责任、品德最好的幼师。幼儿园的设备器械也都是最好的，很多教具都是国外订制回来。而上这所幼儿园的孩子，他们的家长非富即贵，萌萌要上幼儿园，要交同龄的小朋友，这里当然是首选。
萌萌第一天上学，有些怯怯的，虽然她几次听小艾阿姨说，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和玩具，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她还是很害怕。萌萌将头埋在沈艾的怀里，双手揪着沈艾的衣服不肯撒手。就是齐锦泽要抱她都不愿意。齐锦泽第一次对萌萌喜欢沈艾这件事有了郁闷的感觉。才个把月，萌萌就已经只要沈艾，不要自己这个爸爸了！
“萌萌不要怕，阿姨就在门口看着你，保证不走，等你愿意了，阿姨再回去，好吗？”沈艾轻轻抚摸着萌萌的后背安慰着她。
齐锦泽也在旁边保证：“萌萌，爸爸下午和小艾阿姨一起来接你，好吗？”
等沈艾和齐锦泽好话说尽，萌萌才抬起怯怯的小脸，她的眼睛都已经有些红了：“爸爸，阿姨，你们一定要早点来接萌萌啊！”
看着萌萌委屈的包子脸，沈艾一下子舍不得地泪都要流下来了，她亲亲萌萌：“萌萌真乖！阿姨保证一定第一个来接你，比所有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早，好吗？”
“嗯！”萌萌忍住要掉下的眼泪，“萌萌乖，不哭！”
早有老师等在了教室外面，将萌萌接了过去，看着萌萌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沈艾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一直在窗户外面看着。直到有小朋友上前和萌萌说话，萌萌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她才松开了紧紧抓住衣襟的手。而胸前那点小小的地方早被她抓得皱皱的了。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萌萌的妈妈呢。”齐锦泽在边上，深深地看着沈艾。
沈艾被他吓了一跳，可是否认的话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她不正是萌萌的妈妈嘛。
好在齐锦泽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吧。”他率先走了出去，虽然他也疼爱萌萌，可是在放手这方面，做得要比沈艾利落许多。这可能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区别吧。
在车上，沈艾终于期期艾艾地问了齐锦泽：“萌萌的母亲呢？”
齐锦泽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沈艾会问这个问题，甚至他还奇怪沈艾怎么会现在才问。
“哦，我不记得了。”齐锦泽轻描淡写，口气轻松到就像忘了上个礼拜天穿的是什么衣服，而不是一个和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忘了？”沈艾真的被这个回答伤到了，虽然齐锦泽一贯的表现就像是不记得她了一样，可是别这么当面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没办法承受。这个男人，她爱了三年的男人，从二十岁到二十三岁，满满的全是他的男人，她为之生了萌萌的男人，竟然只是“不记得”她了，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齐锦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小女人一瞬间情绪就低落了下去，他有些疑惑，两人也没谈什么啊，难道是为了提起萌萌的生母？可是那是她自己提的啊。
对于给自己生了萌萌的女人，齐锦泽十分感激，可是他确实不记得了。这些年他也派人找过，没有丝毫线索，而他的户籍资料上也明明白白地显示着未婚。那丢失的三年记忆里，齐锦泽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有了孩子，而他又是否爱过孩子的母亲。
这一切是个谜，而且可能永远都不能解开了。齐锦泽看着身边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在心里问自己，他难道要为了找那个谜底，而错过温暖的沈艾吗？
第十六章 姐妹相认
这天沈艾去接萌萌放学，突然身后有人喊：“姐？”沈艾疑惑地回过头，没见到认识的人，想想也确实不会有人叫自己姐，因此沈艾只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是一个年轻女子绕到她面前，认真地看了她很久，一脸惊喜地喊她：“姐姐，是我啊！我是芊芊！”
沈艾极为吃惊得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确实是有个妹妹，可是在多年以前，父母离婚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由父亲抚养的妹妹了。沈艾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实能从女子的眉目中依稀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你，你真的是芊芊？”沈艾有些激动，如果说她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的话，那就只剩下远走他乡的父亲和妹妹了。
“嗯，姐，我是芊芊，是你的亲妹妹！”林芊也十分激动。
正当两人说些别后的话时，小朋友们都出来了，萌萌一见到等在教室外面的沈艾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林芊有些好奇：“姐，这是……”
“哦，这是我老板的孩子。你呢？是来接谁的？”
“哦，我替一个朋友接女儿。”
教室里，一个小姑娘磨磨蹭蹭挨到林芊身边，不耐烦地说：“走了啦！”说完也不管林芊的反应，径自往前走去。
沈艾急急忙忙写了个电话塞给林芊：“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得要找我。”
林芊胡乱将纸条往包里一塞，追着小姑娘就跑了。
沈艾有点担心地看着林芊的背影，叹了口气，带着萌萌回家了。
林芊来找沈艾，要比沈艾想象的快。三天之后，沈艾在家里，迎来了多年不见的妹妹。
“姐，你这里可真好！”林芊摸摸这、摸摸那，对每样东西都爱不释手。
“你这些年和爸爸过得怎么样？”沈艾微笑着看着林芊，仍然像看十几年前那个七八岁的孩子。
“不怎么样。”林芊放下手里的一尊泥娃娃，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描述自己的生活，“爸爸和妈妈离婚后，脾气很不好。后来又赌博上了瘾，把家当输个精光。我就没有书念了，出来做事养活自己。”
虽然林芊说得平淡，可是从这短短的几句话里也能揣测出她过得是多么艰难，沈艾的眼圈不由自主红了。
“对了，妈妈呢？”林芊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
沈艾怔住了，要怎么和芊芊说妈妈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呢？
见沈艾不回答，林芊半开玩笑地说：“姐，你不会是怕我把妈妈抢跑吧？说来我有时候真嫉妒你，可以跟着妈妈，而我只能天天被爸爸打骂。”
“不是的，”沈艾急急地解释，“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
林芊显然没有想到，沈萍如会去得这么早。“怎么会？”
“是意外，妈妈和外公同时走的。”对于这件事沈艾不想多说，总之十六岁以后她就成了孤儿。
“看来我们的运气都不是很好。”林芊苦笑起来，过早的混社会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成熟而沧桑。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遇到了，我会照顾你的。”沈艾抓住林芊的手，眼神坚定地向她保证。这是她的小妹妹，从小牵着她跟着她的小妹妹，沈艾怎么忍心让她现在还过得这么辛苦呢？
林芊有些不自在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好奇地问沈艾：“姐，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沈艾虽说不在乎自己保姆的工作，但是提到齐锦泽，她有些不自在。斟酌了一下，她告诉小妹：“我现在给别人照顾小朋友。”
“啊，就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小朋友吗？”
沈艾点点头：“嗯，我和萌萌很投缘。你呢，你现在在江城住哪里，做什么工作？”
林芊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连高中都没毕业，能有什么好工作啊，现在住在朋友家过渡。”
“住朋友家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来我这里住吧？”沈艾想了想，反正自己一个人住，芊芊搬过来也够住，还能陪陪她。
“不，不用了。”林芊惊慌地拒绝，“是我很好的朋友，如果突然搬走了，她也会不高兴的吧。”
沈艾见林芊不愿意，也不勉强她。“你什么时候想和姐姐住，就过来住知道吗？”
林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了几天，沈艾去接萌萌的时候，又碰到了林芊。这一次，她接的小姑娘干脆连理都没理她，自己埋头往外冲，林芊尴尬地看了沈艾一眼，急忙跟了上去。沈艾见她去拉小姑娘的手，被小姑娘甩开了，小姑娘还拿脚踹她。
“小艾阿姨，你认识那个阿姨吗？”萌萌贴着沈艾的脸，和她讲悄悄话。
“怎么了？小萌萌？”沈艾亲亲萌萌的包子脸，女儿实在是太可爱了，她一辈子都亲不够。
“刘佳琪跟我说那个阿姨是坏人，欺负她妈妈，勾引她爸爸。”
“什么？”沈艾被萌萌嘴里粗俗的词语吓了一跳，“这些话都是刘佳琪跟你说的吗？”
“嗯，刘佳琪还说那个阿姨打她，她可讨厌她了。”萌萌说着刘佳琪被林芊打，自己赶紧抱住沈艾的脖子，幸好小艾阿姨很好很好，从来不打萌萌，还对萌萌特别好特别好，自己最喜欢小艾阿姨了。
“萌萌，以后这种话不许讲知道吗？”沈艾严肃地教育萌萌，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她还不能分辨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而沈艾也不能将这些话解释给她听，只能禁止萌萌去说，以后她长大了才能自己明白。
没想到这么高规格的幼儿园，有些小朋友的家长也能让孩子听到这种话。沈艾相信，刘佳琪肯定不是自己说这些的，一定是大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小孩子有样学样，才传到萌萌的耳朵里。可是看刚才小女孩踹芊芊的样子，真的会被芊芊打吗？沈艾知道怀疑小朋友说谎不好，可是在她心里，芊芊也不是会欺负孩子的人啊。
沈艾忧心忡忡，既担心萌萌被带坏了，同时也担心着林芊，她到底替谁来接孩子啊？
第十七章 林芊的难题
沈艾担心着林芊，晚上早早将萌萌哄睡了，就回到家里打电话给她。
一次两次，开始是没人接听，到后来，林芊索性直接把手机给关了。
沈艾一晚上没有睡着，担心着妹妹，这时才发现，自己对林芊了解的太少了，连她借住的朋友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一整晚，沈艾都是在责备自己不够关心芊芊。就这么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盹了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人拼命敲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还隐隐夹杂着女子的哭声，沈艾从睡眠中被惊醒，吓得心里一慌，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了些灰白，才壮起胆子站到门背后，往猫眼里看出去。
楼道里的灯很亮，沈艾看清了外面拍门的人是林芊，才慌忙打开门，林芊身体抵在门框上，沈艾一开门，直直向沈艾倒去。
沈艾手忙脚乱扶住林芊，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满是淤青，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她将林芊拖到沙发上坐定，来不及问什么，先忙手忙脚拿来医疗箱给她上药。
沈艾一边给林芊擦药，一边观察起她身上的伤痕，竟然全身都伤痕累累，伤痕有新有旧，叠加漫布，她想象不出来自己的妹妹这些年是过的什么日子。
“是谁打的你？”沈艾小心翼翼地问林芊。
林芊的脸已经被擦干净了，只是青紫斑斓，有些可怖。
没想到沈艾一问，林芊从沙发上跳起来，抱住沈艾的腿就跪了下来：“姐，你救救我吧！我要活不下去了！”
沈艾大惊，用力将林芊扶起来：“你这是惹上什么事了？”
“不是我！不是我！”林芊拼命甩着头，像是要甩掉什么可怕的影子一样，“是爸爸欠下的赌债啊！爸爸没有钱，那些人就逼着我还，我还不上，他们就要捉我去卖。我都躲到江城了，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姐，你救救我啊！”
林芊声嘶力竭地喊着，双眼突出，就像看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景象，沈艾抱住她，她就趴在沈艾怀里，低低地犹如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咽。
“爸爸人呢？”沈艾一直想问爸爸在哪里，可是每次林芊说起爸爸，都是一副不想谈的样子，沈艾没想到原本高大威武、英俊逼人、疼她爱她的爸爸，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芊抱着沈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爸爸除了问我拿钱的时候会找我，其他时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沈艾看着妹妹一声低过一声的呜咽，心里酸酸的，十六岁就成为孤儿的她，这些年一个人过得很艰苦，很心酸，可是跟着爸爸的妹妹却每天生活在惊恐之中。他们一家人到底是怎么了？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是个很好的爸爸，喜欢抱着她，给她买好吃的，送她上学。很爱妈妈，对妹妹也很好。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很幸福。所有人都说她的爸爸是个好男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妈妈带着她回到了柳市和外公一起住，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爸爸和妹妹。如果当初爸爸和妈妈还在一起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都会比现在过得要好？妈妈不会死得那么早，她不会早早离开学校，自己养活自己，爸爸也不会变成赌鬼，妹妹更不用担心被要债的毒打。
沈艾在心里偷偷想着这一切不可能的事，知道无论如何，过去的事都不可能改变，忍不住就难过。
可是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沈艾拍着林芊的后背，安慰她，让她平静下来。等林芊情绪稳定了，她问林芊：“爸爸到底欠了别人多少钱？”
“五十万。”林芊脸色晦暗，在昏黄的落地灯下下，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第十八章 房子卖了
“五十万？”沈艾倒吸一口凉气，也许对有些人来说，五十万不过是一顿饭的价格，但对于沈艾，这绝对是一个大数字了，她要从哪里才能弄到五十万啊？
“姐，他们找不到爸爸会把我抓走的！”林芊惊恐地抱住沈艾，“我不要被他们抓去，他们，他们会逼我去做鸡的！”
“别怕，这五十万我会想办法的。”沈艾安慰着林芊。
沈艾根本无法可想，她能做的，就是卖掉现在住的这间公寓。虽然这间公寓是卖掉了外公留给她的房子以后，才在江城买的，沈艾对它充满了感情，但是和妹妹相比，房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渐渐亮了，林芊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沈艾看着她青紫肿胀的脸，心里满是歉疚。林芊和她说了一夜，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日子。爸爸要么就是出去赌，要么就是赌输了回来打她。她很小就要做所有的家务，还要常常挨饿。只有爸爸有时候心情好才会给她一点钱，而那一点钱她要很省很省才能用到爸爸下一次心情好。而爸爸时常是心情不好的，心情不好就要打她，她身上的新伤旧伤就是这么来的。
林芊一次次说自己是多么羡慕跟妈妈生活的沈艾，即使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但是也不会有人打她，沈艾不会每天都担惊受怕，就怕哪天父亲输光了把她也卖了。
沈艾摸摸林芊的头发，很快就有了决定。她转身出门，先去中介把房子挂牌了，才去齐家。
沈艾一走，林芊就睁开了眼睛，脸上身上的伤口痛得她坐立不安。她打开手机，很多个未接来电，有沈艾的，也有其他人的。她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回去。
“你下手可真重，演戏而已，用得着这么狠心吗？”不同于在沈艾面前的清纯质朴，林芊的语气要多娇媚就有多娇媚，眉眼之间全是风情。
“不逼真一点，你那亲姐姐怎么舍得出钱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笑声猥琐而Yindng，“不过你姐姐长得真不错，卖出去也是个好价格！”
“这你就别想了，拿到钱就算了，少搞事！”林芊语气有些不悦，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很快就有买家上门来看房子。由于沈艾卖得急，所以价格也就被压得很低，但是见芊芊天天神思恍惚，沈艾也顾不上吃亏了，马上和买主过了户。
钱到手了之后，沈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林芊还钱。林芊把债主约到咖啡店见面，果然不出沈艾所料，债主一副常见的地痞流氓打扮，大光头，带了几个小弟，一进来，那双眼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目光，似乎已经把沈艾剥光。
沈艾忍住心里的厌恶，将五十万拿给光头，“五十万已经给你了，把借条给我。”
光头一边轻浮地看着林芊：“小美人，算你好运！”一边将借条还给沈艾，顺手在沈艾细腻的手上摸了一把，“真滑啊！”
沈艾再也忍不住了，霍然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林芊急急忙忙追着她出了门。
就在光头和小弟们调笑着那双小手有多嫩多滑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你！找！死！”
“你他妈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大光头回头一看，一个男人正死死盯着他的手，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我就是那个要你死的人！”男人突然冲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大光头的右手腕，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咯噔”一声，大光头的手就被折断了。
“救命啊！杀人啦！”杀猪一样的喊声从大光头嘴里冒出来，还没等他叫第二声，男人已经把他放倒在地。光头的几个小弟看着眼前犹如杀神一般的男人，谁也不敢上前，哆哆嗦嗦退到一边，眼看着男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咖啡店。
李浩然一边走向地下停车场，一边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帕子擦手。今天真是巧，在他在这家咖啡厅坐下不久后，就见到沈艾带着一个女孩子进来。原本李浩然想要叫住她，但见她坐到了一个混混的面前，就没有出声，而是偷偷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直到沈艾拿出五十万还给大光头，李浩然才大吃一惊，据他所知，沈艾不是那种会惹上黑社会的人。他认真打量着沈艾身边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沈艾，那么就是她了。
李浩然把擦过手的手帕朝垃圾桶里一丢，双眉紧蹙，无论如何，沈艾是拿不出五十万的，难道是齐锦泽？他迅速钻进车子，把车开得飞快。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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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艾一愣，不知为何，李浩然的微笑让她觉得特别荒凉，他的眼神太空洞，太虚无。
“快走吧，回去吧。”李浩然催促着她。
沈艾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一眼，李浩然还在笑着对她挥手，也挥挥手，径自往家走。
直到六楼的灯亮了，李浩然依旧靠着车发呆，楼下的黑暗掩护了他，让他不至于暴露在沈艾的目光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十分寂寞。今晚李浩然拒绝了一个惹火尤物，他十分十分想念沈艾简单的笑容。他驱车来她楼下等她，看到的是齐锦泽送她回来，可是他还是不舍得走，仅仅是在她家楼下，看着她窗户里飘出来的灯光，都觉得安心。
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李浩然苦笑，难道要在三十岁上演纯恋吗？李浩然觉得，如果被人知道，他肯定将成为江城今年最大的笑柄。
第十四章 男人之间的战争
尼罗河花园的总统套房内，两具身影火热地纠缠在一起，周嘉瑶气息不稳地攀住了齐锦泽的脖子，“锦泽……”
齐锦泽面目冰冷，即使欲望到了最亢奋的时候，双眼都没有失去清明。他一下一下重重地深入，用力的、机械的，没有任何怜香惜玉。
周嘉瑶双眼迷蒙，樱唇微张，沉醉在快乐的漩涡里。齐锦泽突然厌恶地看了一眼身下的女人，意兴阑珊地退了出去。
乍然而来的空虚让周嘉瑶迷乱地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她绵软地喊着那个让她意乱情迷的男人：“锦泽……”
得不到回应的周嘉瑶睁眼一看，对上的却是齐锦泽冷漠的眼神。她浑身一颤，爬起来，被子挡住了她少少一部分身体，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可是已经引不起齐锦泽任何的兴趣了。
“锦泽，你怎么了？”周嘉瑶的声音放到不能再软，她的手搭上了齐锦泽的肩膀。
齐锦泽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周嘉瑶的手：“你别多事。”
周嘉瑶愣愣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尴尬的手，再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挫败感。虽然她爬上了齐锦泽的床，但那又怎么样呢，在齐锦泽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不过她不敢惹恼他，还要做出最体贴的样子来：“那我先走了？”
齐锦泽并没有留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在周嘉瑶走了之后，他陷入了懊恼之中，原以为找个女人过来，会把他心里的烦闷发泄出去，可是见到女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他反而更加心烦。
为什么不是她呢？齐锦泽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沈艾大大的笑脸，想到沈艾如何抱住他，如何用她小小的，粉嫩的唇吻他……齐锦泽全身一紧，小腹升起了一团火。
该死！也不知道齐锦泽是骂自己还是骂那个勾了他魂的女人。
沈艾发现最近齐锦泽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有时候直勾勾地盯着她瞧，有时候被她发现了，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另一边。晚上更是天天自己送她回家，虽然她拒绝了几次，可是到底拗不过他的强势，乖乖坐上他的车，乖乖被送回去。
只是有几次齐锦泽送她回家的时候，会在楼下碰到李浩然。每次两人都只是冷淡地点个头，没有任何交集。可是沈艾能感觉到，每次碰到李浩然之后，第二天齐锦泽的花样就特别多，不是要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一开始沈艾不明白，可是次数多了以后，她也猜了出来。
但是她又不能不让李浩然来，每次李浩然来，不是为了帮莎莎拿什么东西，就是替莎莎送什么给她。不过沈艾也奇怪，最近怎么莎莎都不来找她了，反而事事都托她大哥来，要知道，以前李莎莎可是隔三差五就在沈艾家借宿的。
“哥，怎么，你还没搞定啊？我可是已经给你创造了很多机会了。”lc国际总裁办公室，李莎莎心情非常好的调戏着自己的亲大哥。当初大哥让她帮忙，给他一些借口去接近沈艾的时候，她可是非常正直地拒绝了他。李莎莎知道自己大哥是什么人，花花公子一个，怎么会把自己送好朋友羊入虎口呢？直到李浩然再三保证，对沈艾是一见倾心，绝不会伤害她的，李莎莎才勉为其难帮助他。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大哥这么菜，这么久都没能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要不然我帮你挑明了算了？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李莎莎难得看到自己大哥这么一副墨迹德行，有些焦急，她可是听说了，齐氏集团的齐锦泽和沈艾走得很近。而且当初沈艾愿意去齐家做保姆，照顾齐锦泽的独生女，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的。大哥要是再真么磨磨蹭蹭，沈艾可就要被别人追走了！
“你别添乱，我知道怎么做。”李浩然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十拿九稳的话，但是几次在沈艾家楼下碰到齐锦泽，他也不禁对自己产生了疑问。
lc国际的两位接班人，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不讨论未来江城经济发展走向，不讨论本年度公司盈利计划，却在大眼瞪小眼，分析李大公子是如何不讨佳人的青睐，也真叫人跌碎一地眼镜。
紧张而又具有学术性的探讨被下属打断，lc 国际总经理，李浩然的得力下属顾博然敲门进来：“总裁，我们在新区的计划遭到了阻碍，滨湖那一片有块荒地突然开始涨价，原本已经谈好的收购价格被业主反悔。”
李浩然面色一凝：“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博然偷偷瞄了一眼李浩然的脸色：“据说是齐氏集团突然出手和lc争地皮。”
齐锦泽！李浩然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发展新区的计划lc已经运作了好几年，今年才终于拿到一切批文，齐氏横插一竿子，明摆着就是和他过去不。看来齐锦泽这是在警告自己了？齐锦泽，看来情场、生意场，咱们都要斗上一斗了！
李浩然的战火熊熊燃烧：“马上通知各部门开会，重新评估收购价，增加预算资金！”
冯欣娜拿着手里的文件，已经看了好久。她往齐锦泽的办公室里看去，玻璃阻隔了一切，她什么都看不清。冯欣娜不明白，总裁怎么突然会对滨湖的荒地有兴趣了。而且江城所有的公司都几乎默认了，那里是lc必争的一块地方，齐氏集团在新区又没有投资项目，突然提出收购，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似乎仅仅是为了给lc添堵，可是齐氏和lc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啊。
冯欣娜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将文件拿进了总裁办公室，虽然齐锦泽只是让他照他的吩咐办事，可是作为齐锦泽的秘书，她有责任提醒总裁是在做什么。
“总裁，这是财务部提交上来的收购预算，收购滨湖的荒地，最起码要启动三亿以上的资金，如果lc不放手，可能还要投入更多的钱……”
“那就追加投资好了。”齐锦泽头都不抬一下。
“可是那块荒地对于公司没有任何用处……”
“冯秘书，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再重申一次，不计任何代价，滨湖的那块地，我也要！定！了！”齐锦泽抬起头，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冯欣娜，一字一顿地说。
冯欣娜一下子愣住了，她察觉到了齐锦泽没有表情之下的隐隐怒气，她完全不明白，一块对于齐氏毫无用处的荒地，为什么让一向冷静的总裁发怒。这种志在必得简直毫无道理。
第十五章 你就像她的妈妈
齐锦泽不管他的决定对齐氏集团有多么大的影响，此刻他就是想要掠夺李浩然所有的东西，包括他的开发计划，他的公司。想到李浩然在夜风里等着沈艾的样子，他的手掌就捏成了一个拳头。难道李浩然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吗？晚上去单身女人的家中有什么目的？
头脑发热的齐氏总裁，却选择性地忽略了沈艾是个“单身”女性的事实。一个单身女性，被人追求，不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齐锦泽打开手机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有空吗？出来谈谈。”
齐锦泽在美格大酒店的包厢内见到了自己约的人——顾博然，李浩然手下第一得力助手。
“不知齐少约我有什么事？”虽然顾博然来了，但是话语之中，无不是冷冷的感觉。
“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是亲戚，偶尔见见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顾博然自嘲地一笑：“齐少是江城跺跺脚地都抖三分的人物，我算是您是哪门子亲戚。”说完一顿，“再说，您又哪是无事就见亲戚的人。”
齐锦泽就是喜欢像顾博然这种开门见山的人，不用兜圈子，他直接提出要求：“我要知道lc 开发新区的所有计划。”
顾博然有些吃惊：“齐氏不是对新区没有兴趣吗？怎么会突然想要分一杯羹？”
“这你不用管，只要你帮我收集资料就可以了。”
顾博然摇摇头：“齐少，恐怕这个忙我帮不上。不说盗窃商业机密是违法行为，就说李总对我的赏识和信任，我也不能背叛他。”
“赏识？信任？”齐锦泽逼近顾博然，“你觉得李浩然的赏识和信任值多少？比你回到顾家拿到的东西还多？我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会甘心永远给别人打工。在李浩然手底下一辈子你也不过是给别人赚钱，可是如果你回到顾家，那顾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顾博然讷讷：“顾家是不会让我回去的。”
“不会？为什么？现在顾家只有一个女儿，诺一终归是要嫁人的，你是姨丈唯一的儿子，顾家，不交到你手上，交到谁手上？”齐锦泽凑到顾博然的耳边，近乎蛊惑，“只要你帮我，我就帮你回到顾家。那里有你应得的……”
沈艾一直想找齐锦泽谈一谈，可是他似乎很忙，连一直是他亲手做的，晚上送她回去的这项事宜，也交给了司机老陈。这天，沈艾故意逗留到很晚，萌萌都已经睡着了，才等到夜归的齐锦泽。
齐锦泽没料到这么晚沈艾还在，有些吃惊，也有些小小的高兴。他问沈艾：“怎么这么晚还没走？”说完，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不会是等我吧？”
虽然事实是这个样子，但是经齐锦泽说出来，就添了别样的暧昧。沈艾脸一红，钻到厨房里去给他端一直保温着的饭菜。
齐锦泽现在很习惯回家吃饭，无论多晚，厨房里总会给他留着他爱吃的菜，都是沈艾做好了特意给他温着的。
齐锦泽坐下来，舒服地伸展了身体，拿起筷子吃饭。齐锦泽的动作很优雅，吃起饭来慢条斯理，一举一动都十分有涵养。
沈艾在一边看着，直到齐锦泽问她有什么事才回过神来。
“是有一个事情想和你说。萌萌都五岁了，周岁也有四周岁了，我想问问你要不要让她去上幼儿园。她一直没有同龄的小朋友玩，也很寂寞的。”
沈艾见齐锦泽一直在动的筷子停了下来，赶紧举起手表白：“不是我偷懒啊，萌萌这个年纪是真的该上幼儿园了。”
齐锦泽见她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想什么呢？我说你偷懒了吗？之前是我没有意识到，既然你说了，那我联系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幼儿园。”
沈艾见齐锦泽答应了，才松了一口气。齐锦泽有些奇怪地问她：“我看你对萌萌是真的很关心，有些事情比我想得要周到多了。”
“那是因为萌萌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呀，我当然很喜欢她了。而且您那么忙，又是男人，难免有些地方不周全。”
“这倒是。”齐锦泽表示很赞同沈艾的说法，“那你这么细心，想得也周全，一定是个好妈妈。”
虽然明知齐锦泽没有暗示什么，但沈艾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总觉得齐锦泽说“好妈妈”三个字，特意加重了音。但是见齐锦泽仍然若无其事的吃饭，沈艾就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想多了。
第二天，齐锦泽果然联系了几家最好的幼儿园，火速将萌萌安排进了最高端，最贵的私立幼儿园，江城梧桐幼儿园。
这里的幼师应聘比公务员的政审还要厉害，除了学历要求，更注重应聘者的私德。不仅彻查你祖上三代，还有专门的监督小组走访应聘者的邻居、家属，就是为了能招到最负责任、品德最好的幼师。幼儿园的设备器械也都是最好的，很多教具都是国外订制回来。而上这所幼儿园的孩子，他们的家长非富即贵，萌萌要上幼儿园，要交同龄的小朋友，这里当然是首选。
萌萌第一天上学，有些怯怯的，虽然她几次听小艾阿姨说，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和玩具，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她还是很害怕。萌萌将头埋在沈艾的怀里，双手揪着沈艾的衣服不肯撒手。就是齐锦泽要抱她都不愿意。齐锦泽第一次对萌萌喜欢沈艾这件事有了郁闷的感觉。才个把月，萌萌就已经只要沈艾，不要自己这个爸爸了！
“萌萌不要怕，阿姨就在门口看着你，保证不走，等你愿意了，阿姨再回去，好吗？”沈艾轻轻抚摸着萌萌的后背安慰着她。
齐锦泽也在旁边保证：“萌萌，爸爸下午和小艾阿姨一起来接你，好吗？”
等沈艾和齐锦泽好话说尽，萌萌才抬起怯怯的小脸，她的眼睛都已经有些红了：“爸爸，阿姨，你们一定要早点来接萌萌啊！”
看着萌萌委屈的包子脸，沈艾一下子舍不得地泪都要流下来了，她亲亲萌萌：“萌萌真乖！阿姨保证一定第一个来接你，比所有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早，好吗？”
“嗯！”萌萌忍住要掉下的眼泪，“萌萌乖，不哭！”
早有老师等在了教室外面，将萌萌接了过去，看着萌萌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沈艾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一直在窗户外面看着。直到有小朋友上前和萌萌说话，萌萌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她才松开了紧紧抓住衣襟的手。而胸前那点小小的地方早被她抓得皱皱的了。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萌萌的妈妈呢。”齐锦泽在边上，深深地看着沈艾。
沈艾被他吓了一跳，可是否认的话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她不正是萌萌的妈妈嘛。
好在齐锦泽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吧。”他率先走了出去，虽然他也疼爱萌萌，可是在放手这方面，做得要比沈艾利落许多。这可能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区别吧。
在车上，沈艾终于期期艾艾地问了齐锦泽：“萌萌的母亲呢？”
齐锦泽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沈艾会问这个问题，甚至他还奇怪沈艾怎么会现在才问。
“哦，我不记得了。”齐锦泽轻描淡写，口气轻松到就像忘了上个礼拜天穿的是什么衣服，而不是一个和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忘了？”沈艾真的被这个回答伤到了，虽然齐锦泽一贯的表现就像是不记得她了一样，可是别这么当面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没办法承受。这个男人，她爱了三年的男人，从二十岁到二十三岁，满满的全是他的男人，她为之生了萌萌的男人，竟然只是“不记得”她了，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齐锦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小女人一瞬间情绪就低落了下去，他有些疑惑，两人也没谈什么啊，难道是为了提起萌萌的生母？可是那是她自己提的啊。
对于给自己生了萌萌的女人，齐锦泽十分感激，可是他确实不记得了。这些年他也派人找过，没有丝毫线索，而他的户籍资料上也明明白白地显示着未婚。那丢失的三年记忆里，齐锦泽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有了孩子，而他又是否爱过孩子的母亲。
这一切是个谜，而且可能永远都不能解开了。齐锦泽看着身边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在心里问自己，他难道要为了找那个谜底，而错过温暖的沈艾吗？
第十六章 姐妹相认
这天沈艾去接萌萌放学，突然身后有人喊：“姐？”沈艾疑惑地回过头，没见到认识的人，想想也确实不会有人叫自己姐，因此沈艾只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是一个年轻女子绕到她面前，认真地看了她很久，一脸惊喜地喊她：“姐姐，是我啊！我是芊芊！”
沈艾极为吃惊得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确实是有个妹妹，可是在多年以前，父母离婚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由父亲抚养的妹妹了。沈艾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实能从女子的眉目中依稀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你，你真的是芊芊？”沈艾有些激动，如果说她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的话，那就只剩下远走他乡的父亲和妹妹了。
“嗯，姐，我是芊芊，是你的亲妹妹！”林芊也十分激动。
正当两人说些别后的话时，小朋友们都出来了，萌萌一见到等在教室外面的沈艾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林芊有些好奇：“姐，这是……”
“哦，这是我老板的孩子。你呢？是来接谁的？”
“哦，我替一个朋友接女儿。”
教室里，一个小姑娘磨磨蹭蹭挨到林芊身边，不耐烦地说：“走了啦！”说完也不管林芊的反应，径自往前走去。
沈艾急急忙忙写了个电话塞给林芊：“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得要找我。”
林芊胡乱将纸条往包里一塞，追着小姑娘就跑了。
沈艾有点担心地看着林芊的背影，叹了口气，带着萌萌回家了。
林芊来找沈艾，要比沈艾想象的快。三天之后，沈艾在家里，迎来了多年不见的妹妹。
“姐，你这里可真好！”林芊摸摸这、摸摸那，对每样东西都爱不释手。
“你这些年和爸爸过得怎么样？”沈艾微笑着看着林芊，仍然像看十几年前那个七八岁的孩子。
“不怎么样。”林芊放下手里的一尊泥娃娃，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描述自己的生活，“爸爸和妈妈离婚后，脾气很不好。后来又赌博上了瘾，把家当输个精光。我就没有书念了，出来做事养活自己。”
虽然林芊说得平淡，可是从这短短的几句话里也能揣测出她过得是多么艰难，沈艾的眼圈不由自主红了。
“对了，妈妈呢？”林芊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
沈艾怔住了，要怎么和芊芊说妈妈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呢？
见沈艾不回答，林芊半开玩笑地说：“姐，你不会是怕我把妈妈抢跑吧？说来我有时候真嫉妒你，可以跟着妈妈，而我只能天天被爸爸打骂。”
“不是的，”沈艾急急地解释，“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
林芊显然没有想到，沈萍如会去得这么早。“怎么会？”
“是意外，妈妈和外公同时走的。”对于这件事沈艾不想多说，总之十六岁以后她就成了孤儿。
“看来我们的运气都不是很好。”林芊苦笑起来，过早的混社会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成熟而沧桑。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遇到了，我会照顾你的。”沈艾抓住林芊的手，眼神坚定地向她保证。这是她的小妹妹，从小牵着她跟着她的小妹妹，沈艾怎么忍心让她现在还过得这么辛苦呢？
林芊有些不自在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好奇地问沈艾：“姐，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沈艾虽说不在乎自己保姆的工作，但是提到齐锦泽，她有些不自在。斟酌了一下，她告诉小妹：“我现在给别人照顾小朋友。”
“啊，就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小朋友吗？”
沈艾点点头：“嗯，我和萌萌很投缘。你呢，你现在在江城住哪里，做什么工作？”
林芊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连高中都没毕业，能有什么好工作啊，现在住在朋友家过渡。”
“住朋友家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来我这里住吧？”沈艾想了想，反正自己一个人住，芊芊搬过来也够住，还能陪陪她。
“不，不用了。”林芊惊慌地拒绝，“是我很好的朋友，如果突然搬走了，她也会不高兴的吧。”
沈艾见林芊不愿意，也不勉强她。“你什么时候想和姐姐住，就过来住知道吗？”
林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了几天，沈艾去接萌萌的时候，又碰到了林芊。这一次，她接的小姑娘干脆连理都没理她，自己埋头往外冲，林芊尴尬地看了沈艾一眼，急忙跟了上去。沈艾见她去拉小姑娘的手，被小姑娘甩开了，小姑娘还拿脚踹她。
“小艾阿姨，你认识那个阿姨吗？”萌萌贴着沈艾的脸，和她讲悄悄话。
“怎么了？小萌萌？”沈艾亲亲萌萌的包子脸，女儿实在是太可爱了，她一辈子都亲不够。
“刘佳琪跟我说那个阿姨是坏人，欺负她妈妈，勾引她爸爸。”
“什么？”沈艾被萌萌嘴里粗俗的词语吓了一跳，“这些话都是刘佳琪跟你说的吗？”
“嗯，刘佳琪还说那个阿姨打她，她可讨厌她了。”萌萌说着刘佳琪被林芊打，自己赶紧抱住沈艾的脖子，幸好小艾阿姨很好很好，从来不打萌萌，还对萌萌特别好特别好，自己最喜欢小艾阿姨了。
“萌萌，以后这种话不许讲知道吗？”沈艾严肃地教育萌萌，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她还不能分辨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而沈艾也不能将这些话解释给她听，只能禁止萌萌去说，以后她长大了才能自己明白。
没想到这么高规格的幼儿园，有些小朋友的家长也能让孩子听到这种话。沈艾相信，刘佳琪肯定不是自己说这些的，一定是大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小孩子有样学样，才传到萌萌的耳朵里。可是看刚才小女孩踹芊芊的样子，真的会被芊芊打吗？沈艾知道怀疑小朋友说谎不好，可是在她心里，芊芊也不是会欺负孩子的人啊。
沈艾忧心忡忡，既担心萌萌被带坏了，同时也担心着林芊，她到底替谁来接孩子啊？
第十七章 林芊的难题
沈艾担心着林芊，晚上早早将萌萌哄睡了，就回到家里打电话给她。
一次两次，开始是没人接听，到后来，林芊索性直接把手机给关了。
沈艾一晚上没有睡着，担心着妹妹，这时才发现，自己对林芊了解的太少了，连她借住的朋友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一整晚，沈艾都是在责备自己不够关心芊芊。就这么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盹了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人拼命敲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还隐隐夹杂着女子的哭声，沈艾从睡眠中被惊醒，吓得心里一慌，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了些灰白，才壮起胆子站到门背后，往猫眼里看出去。
楼道里的灯很亮，沈艾看清了外面拍门的人是林芊，才慌忙打开门，林芊身体抵在门框上，沈艾一开门，直直向沈艾倒去。
沈艾手忙脚乱扶住林芊，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满是淤青，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她将林芊拖到沙发上坐定，来不及问什么，先忙手忙脚拿来医疗箱给她上药。
沈艾一边给林芊擦药，一边观察起她身上的伤痕，竟然全身都伤痕累累，伤痕有新有旧，叠加漫布，她想象不出来自己的妹妹这些年是过的什么日子。
“是谁打的你？”沈艾小心翼翼地问林芊。
林芊的脸已经被擦干净了，只是青紫斑斓，有些可怖。
没想到沈艾一问，林芊从沙发上跳起来，抱住沈艾的腿就跪了下来：“姐，你救救我吧！我要活不下去了！”
沈艾大惊，用力将林芊扶起来：“你这是惹上什么事了？”
“不是我！不是我！”林芊拼命甩着头，像是要甩掉什么可怕的影子一样，“是爸爸欠下的赌债啊！爸爸没有钱，那些人就逼着我还，我还不上，他们就要捉我去卖。我都躲到江城了，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姐，你救救我啊！”
林芊声嘶力竭地喊着，双眼突出，就像看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景象，沈艾抱住她，她就趴在沈艾怀里，低低地犹如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咽。
“爸爸人呢？”沈艾一直想问爸爸在哪里，可是每次林芊说起爸爸，都是一副不想谈的样子，沈艾没想到原本高大威武、英俊逼人、疼她爱她的爸爸，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芊抱着沈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爸爸除了问我拿钱的时候会找我，其他时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沈艾看着妹妹一声低过一声的呜咽，心里酸酸的，十六岁就成为孤儿的她，这些年一个人过得很艰苦，很心酸，可是跟着爸爸的妹妹却每天生活在惊恐之中。他们一家人到底是怎么了？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是个很好的爸爸，喜欢抱着她，给她买好吃的，送她上学。很爱妈妈，对妹妹也很好。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很幸福。所有人都说她的爸爸是个好男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妈妈带着她回到了柳市和外公一起住，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爸爸和妹妹。如果当初爸爸和妈妈还在一起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都会比现在过得要好？妈妈不会死得那么早，她不会早早离开学校，自己养活自己，爸爸也不会变成赌鬼，妹妹更不用担心被要债的毒打。
沈艾在心里偷偷想着这一切不可能的事，知道无论如何，过去的事都不可能改变，忍不住就难过。
可是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沈艾拍着林芊的后背，安慰她，让她平静下来。等林芊情绪稳定了，她问林芊：“爸爸到底欠了别人多少钱？”
“五十万。”林芊脸色晦暗，在昏黄的落地灯下下，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第十八章 房子卖了
“五十万？”沈艾倒吸一口凉气，也许对有些人来说，五十万不过是一顿饭的价格，但对于沈艾，这绝对是一个大数字了，她要从哪里才能弄到五十万啊？
“姐，他们找不到爸爸会把我抓走的！”林芊惊恐地抱住沈艾，“我不要被他们抓去，他们，他们会逼我去做鸡的！”
“别怕，这五十万我会想办法的。”沈艾安慰着林芊。
沈艾根本无法可想，她能做的，就是卖掉现在住的这间公寓。虽然这间公寓是卖掉了外公留给她的房子以后，才在江城买的，沈艾对它充满了感情，但是和妹妹相比，房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渐渐亮了，林芊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沈艾看着她青紫肿胀的脸，心里满是歉疚。林芊和她说了一夜，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日子。爸爸要么就是出去赌，要么就是赌输了回来打她。她很小就要做所有的家务，还要常常挨饿。只有爸爸有时候心情好才会给她一点钱，而那一点钱她要很省很省才能用到爸爸下一次心情好。而爸爸时常是心情不好的，心情不好就要打她，她身上的新伤旧伤就是这么来的。
林芊一次次说自己是多么羡慕跟妈妈生活的沈艾，即使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但是也不会有人打她，沈艾不会每天都担惊受怕，就怕哪天父亲输光了把她也卖了。
沈艾摸摸林芊的头发，很快就有了决定。她转身出门，先去中介把房子挂牌了，才去齐家。
沈艾一走，林芊就睁开了眼睛，脸上身上的伤口痛得她坐立不安。她打开手机，很多个未接来电，有沈艾的，也有其他人的。她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回去。
“你下手可真重，演戏而已，用得着这么狠心吗？”不同于在沈艾面前的清纯质朴，林芊的语气要多娇媚就有多娇媚，眉眼之间全是风情。
“不逼真一点，你那亲姐姐怎么舍得出钱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笑声猥琐而Yindng，“不过你姐姐长得真不错，卖出去也是个好价格！”
“这你就别想了，拿到钱就算了，少搞事！”林芊语气有些不悦，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很快就有买家上门来看房子。由于沈艾卖得急，所以价格也就被压得很低，但是见芊芊天天神思恍惚，沈艾也顾不上吃亏了，马上和买主过了户。
钱到手了之后，沈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林芊还钱。林芊把债主约到咖啡店见面，果然不出沈艾所料，债主一副常见的地痞流氓打扮，大光头，带了几个小弟，一进来，那双眼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目光，似乎已经把沈艾剥光。
沈艾忍住心里的厌恶，将五十万拿给光头，“五十万已经给你了，把借条给我。”
光头一边轻浮地看着林芊：“小美人，算你好运！”一边将借条还给沈艾，顺手在沈艾细腻的手上摸了一把，“真滑啊！”
沈艾再也忍不住了，霍然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林芊急急忙忙追着她出了门。
就在光头和小弟们调笑着那双小手有多嫩多滑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你！找！死！”
“你他妈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大光头回头一看，一个男人正死死盯着他的手，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我就是那个要你死的人！”男人突然冲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大光头的右手腕，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咯噔”一声，大光头的手就被折断了。
“救命啊！杀人啦！”杀猪一样的喊声从大光头嘴里冒出来，还没等他叫第二声，男人已经把他放倒在地。光头的几个小弟看着眼前犹如杀神一般的男人，谁也不敢上前，哆哆嗦嗦退到一边，眼看着男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咖啡店。
李浩然一边走向地下停车场，一边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帕子擦手。今天真是巧，在他在这家咖啡厅坐下不久后，就见到沈艾带着一个女孩子进来。原本李浩然想要叫住她，但见她坐到了一个混混的面前，就没有出声，而是偷偷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直到沈艾拿出五十万还给大光头，李浩然才大吃一惊，据他所知，沈艾不是那种会惹上黑社会的人。他认真打量着沈艾身边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沈艾，那么就是她了。
李浩然把擦过手的手帕朝垃圾桶里一丢，双眉紧蹙，无论如何，沈艾是拿不出五十万的，难道是齐锦泽？他迅速钻进车子，把车开得飞快。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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