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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妈了。

    其实贾易早已食指大动,但思烟因为害怕耽搁他的武功,才一直都不让他近身。思烟此刻嘴角微微上斜,贾易故意装出看不到,走到他卧榻旁边,不由分说便依着她躺了下来,将思烟往怀里一拦,在她耳边低声道:“夫君拜见夫人!”

    他这话说的不伦不类,思烟一声娇笑,在也伪装不下去,柔声道:“夫君这些日子可好?这么久没有夫君消息,可吓死奴家了。不如我们明天就回丰里老家,荣华富贵虽好,却比不得丰里安稳。”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思烟的小脑袋依在贾易胸前,温顺的长发扫过他的脸膛,让贾易感到温暖而舒适,在经历过盖聂和魏匪后,他更加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之不足,可现在整个咸阳都透着一股邪气,而他偏偏正好是这股邪气的风眼,如何想脱身便能脱身的了。

    只是这些话他不便跟思烟说,她性情虽然温顺,却心太小,什么事情都要牵肠挂肚,知道的越多,担心便会越多。

    这么动人的小妻子,是要用全心来爱护的,贾易更舍不得她受一点风吹雨打。

    贾易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思想里,感到一对素手不住抹撒着他的虎背,想起刚才看到的海棠春睡,一股欲火腾升起来。

    思烟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变化,急忙对他低声道:“夫君还要忍耐些日子,只要武艺练成,日后便随你怎么都好!”

    贾易轻轻“哦”了一声,满脸不高兴,翻身斜躺在一边。像是想到什么,柔声问道:“我忘记了问你,当日是那个跟你的说,我这么功夫不能碰女色。”

    思烟往他怀里,轻轻一挤,脑袋枕在他的肩头,咬着他耳朵轻轻道:“是母亲嘱咐奴家的。当日母亲在时,总是对奴家和夫君耳提面命,这个方面她管的紧要的很。”

    贾易心中暗道倒霉,当时他跟盖聂提起这事,被他说了句,“你又不是宦官,为何碰不得女人?”之后他看贾易的眼神满是暧昧。气的他当时就想暴走,拿着木剑想找回男人的尊严,结果被盖聂打的三天都下不了床。最后他才不得不低头认输,告诉自己:“不是不想揍他,只因为打不过他。”

    有了那次的惨痛教训,他便一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教唆,并教坏思烟这个小女孩的。听她这麽说,居然是自己的母亲,看来盖聂并没有欺骗自己,他这个母亲想必是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才逼着他不停的练武。只是她找的这个借口太荒唐了些。

    原本对放着这么个大美女都只能欣赏,颇觉得可惜,便道:“那些东西都是母亲胡乱编造出来的,不用理它。”

    思烟转到他身前,紧贴在他胸膛之上,搂着他道:“夫君没有骗人吧!”

    贾易见她面若桃花,身体微微颤抖,那还忍得住,一把她抱了起来,低声道:“自然是真的。”说完吻向香唇。

    思烟首次尝到这种销魂滋味,那里抵抗的住,终于乘隙在贾易耳边道:“贱妾终是夫君的人,还往夫君疼惜。”贾易见她松口,便将两人身上衣物一一除去。

    两人一早醒来,闲来无事,贾易便想逛逛这咸阳城,虽然他昨天也算走了半个城,但都在想着心事,不曾留意四周景致。思烟也是一到咸阳,便住进了这个别院里,再也没有出去一次。一个来自后世,想看新鲜,另一个来自乡下,想看热闹,两人一拍即合。用过早饭,便离开了王府,在大街小巷上溜哒。见到的各种商品,思烟更是跑来跳去,忙的不亦乐乎。

    贾易笑道:“这咸阳虽然宏大,却少了一丝喜气,你看这往来的人群,个个都绷着脸,好像人人都有深仇大恨。”

    思烟听他这么说,才道:“秦国本来便是没有土地的,当年犬戎破镐京,平王东迁,秦国先人出力最大,封为诸侯,可惜天下已无地可分。平王便与秦国先人约:‘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秦人先祖以六百家人,历经二十年血战,才有秦国。尺寸之地,都是先人血染而成,故而秦人不爱笑。”

    这些典故,贾易从未听说过,便让她多少些给自己听,思烟看有听众,说的也起劲,接着道:“秦人不笑,齐人仓丰,燕赵悲歌,魏卒强劲。韩有锋锐,楚地千顷。”

    贾易听得眉头大皱,大致知道意思,这几句话应该是说七国的形式,真正理解起来,他却似懂非懂。呵呵!一声苦笑,看来自己真的很不理解这个世界。

    思烟见贾易不说话,想到他失忆,便跟他解释道:“齐国地处东方,土地肥沃,兼之有盐铁之利,商贾云集,仓库丰盈。燕国和赵国北有匈奴,西有强敌,南有世仇,赵国东部有齐,燕国东部有五胡。可谓强敌环视,连年征伐,士民伤亡无数,是以他们唱的歌声都是悲哀的。魏国有武卒,魏匪不过是他们后裔,便如此强劲,那些能弓开百石,力裂牛首的武卒之强悍,便可想而知了!韩国冶铁技术最是先进,打造的兵器也最为锋利,纵然是吴越的世家是也比不得的。楚国却是地域最为广大的,所以人都说连横属秦,合纵归楚。”

    思烟说完这些,一脸得以的看着贾易,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华衣瘦汉迎了过来,他朝贾易两人打了稽首,道:“贫道色戒子,观两位相貌迥异,可是要问上一卦?”

    贾易微微一笑,对于这种骗钱的行当,他是一向不信的。不过思烟毕竟没有他的见识,在她眼里,这些都应该是修仙的高人,神仙一样的人物,寻常那能见上一面,只是贾易不说话,她也不敢有所表示。

    色戒子一见贾易满脸不屑,不悦道:“贫道从未见过像你般狂妄无礼的,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分?”

    贾易呵呵一笑,摇头道:“道长很有名气吗?我确实不曾听说过。”

    色戒子看他说的诚恳,不像哄骗自己,自语道:“不该如此啊!莫非她并不曾提起我?”

    “我虽不知道长身分,但却要对道长提醒一句,首先是你这身打扮就不行,你不能穿葛衣,要穿道袍。另外还要那个幌子,上面最好还要写着‘色半仙’,或‘色一指’,或‘仙人指路’什么的。这样才能显示你的高明,吸引些傻瓜来让你骗。”

    色戒子听完他的话,呆了一呆,突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直跳起来,指着贾易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账小子,老夫本来有要事缠身,不过是看你有难,特来给你卜算一卦,你不但不领情,反说我是招摇撞骗,真是气煞人也!”

    贾易不理会色戒子那要杀人的眼光,古往今来,骗子都是一样,一旦被人戳穿,便要表现出一副色厉荏苒的表情,好借机脱身。

    一旁的思烟却被那色戒子唬住,惊恐道:“是我夫君无礼!还请老神仙不要怪他!”

    贾易知道这个时代人都迷信,不想让思烟过多沾惹这些东西,便对那色戒子道人正容道:“既然道长有要事要忙,我也不愿空欠别人人情,我们不如就此别过!”

    色戒子见贾易如此不识抬举,有心就此不理他,但转念一想,心道:“算了!我是大人大量,何必跟他一个无知竖子生气!”

    贾易见色戒子不说话,还道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自知理亏,便哼了一声,道:“道长事物繁忙,怎么还在此耽搁?”

    色戒子听他言语不善,本来转晴的脸色,又暗下来,望着贾易好一会后,哼哼!冷笑一声,“人命由天不由人!还是问问天的好,小子莫要逞强!”

    贾易微微一笑,拉着思烟,朝色戒子躬身道:“上天若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么我们算与不算不都是一个样子,既然如此,我们还算什么,这便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

    道人想不到他有此一着,怒叱道:“小子,给我站住,你是否想连命都不要了。”

    第二十四章 戒色子(二)

    贾易转过身来,潇洒一笑,道:“在下只听说过,这做买卖的有强买强卖一说,难不成这算命的,也有硬逼着别人算的不成?”

    色戒子见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凌厉迫人的目光,的确有那人的气度,可惜就是少了那人的度量,一步不让,蔑视天下,固然是一个剑客必须要有的素质,但学会舍得,知道退避三舍,才更加难能可贵。

    “如果你信我,就跟我来,若是不信,大可离开。”色戒子丢下一句,转身便走,这和贾易刚才的表现如出一辙。

    见思烟满脸恳求之意,贾易又左右无事,想看看这道士要故弄什么玄虚,便跟了过去。色戒子并没有走多远,拐进一个别院,将两人带进一间厅,这小厅四周都用黑布蒙着,里面显得黝黑昏暗,加上供桌上昏黄的油灯,还真像后世恐怖片里猛鬼将要出现的诡秘现场。

    色戒子走到供桌一旁的长席前,跪在席上,伸手取过一根长针,拨了一下灯芯,昏黄的灯光,变得更加明亮。

    透过灯光,贾易不停的打量着色戒子,对他的戒备,一刻也不曾解除。

    心中暗想,自己自从到了咸阳一来,所遇到的那件事情都透露着古怪,看似偶然的相遇,但仔细一推敲,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掌控着这一切,可是对方真正意图又是什么呢?难道真就是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若是真这样,恐怕自己都不会相信。这道士也来的奇怪,倘若他也知道什么,等下怎也要把他嘴巴敲开,得到那些关于自己的秘密。

    现在他只是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活下去是这是每个人最基本的要求。只要不是存心自杀的,便没有例外。

    他来来到色戒子身前,瞪着供桌上的铜钱,问道:“我的命运如何?”

    色戒子抬头,看了眼他,沉声道:“你是想我把你当作一个死人还是活人来算,请先生示知。”

    “啊!”思烟听到色戒子的话,惊叫一声,然后一脸怒色,道:“是你先恳求我们,我们才好心好意来让你算命,现在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的诅咒我夫君。”

    色戒子发觉她完全误会自己的意思,将桌子上的三枚铜钱重新收起,轻叹一声道:“这只因为他的命数太过诡异,处处都被天改动过了!”

    贾易听到他这句话,心脏突然一阵狂跳,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确实太过诡异,就是思烟都不曾怀疑过,却没想到居然被这色戒子看破。或许只是巧合,他不过想出言恐吓,然后敲诈些钱财罢了!心中安慰自己道。

    眼光移到色戒子手里的斛角上,见他轻巧的将三枚铜钱逐个放入。这才那眼扫了下思烟,没有丝毫不耐,静等他们答复。

    思烟琼鼻微微皱,哼了一声,娇躯往贾易身边靠来,在也没看色戒子一眼,显是对他刚才的话依然不满。低声道:“夫君,这个道士装神弄鬼,我们还是不要让他算了?”

    贾易刚才肯随色戒子过来,不过是想揭穿他这个骗子,当然若是他真的能察言观色,说些好听的,他也不在乎赏他几纹铜钱,算是给思烟买个安心。刚才色戒子那句话,他完全改变了主意,现在他真想看看,这算命打卦的,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灵验。转身爱怜地看着思烟,在她拉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轻轻一拍,戏谑道:“我很想看看这道士是不是有真本事,若他算错,等下夫君就打他屁股,看他还敢不敢随意捏造故事,蒙骗世人?”

    思烟被他这一句打屁股,给逗得一乐,抿嘴笑道:“打屁股啊!看他那清瘦的样子,怕是经受不起,夫君你随意打几下,出口恶气就算了,不要真把他给打死,毕竟他只是想骗人钱财,也不算犯了死罪。”

    贾易心中暗叹,太善良的女人总是像慈母,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要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绕是他们知道,世事艰难,但遇到可怜之人,他们依然会想到伸手帮忙。

    自古人间多良善,那得东郭中山狼。

    所以思烟听到贾易要教训色戒子时,便看他年老体衰,心生怜悯。可他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同情的,至少东郭先生和救的那只狼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贾易不会责怪思烟,甚至不想让她知道世间的那些尔虞我诈,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色戒子没有好气的旁边哼了一声,然后把手上的斛角放下,对着贾易两人望来,冷冷道:“这里是让你们用来算命,不是来让你们眉来眼去的地方。要想亲热滚回你们自己窝里去!别让我看着就心烦。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不出三天,你就等着给自己准备棺材吧!”

    贾易嘴角一撇,不怀好意的笑道:“道长真会说笑,刚才不还说暗死人或是活人算吗?怎么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色戒子瞪了他一眼,哼声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学会奇门遁,对面来人不用问。’我只要看一眼,便知八分气候,刚才我看你满面红光,却乌云盖顶,分明是喜极而悲的征兆。”

    贾易暗笑无论前世今生,这些人如何装扮,可骗子始终就是骗子,说出的话都是一般无二。先说个好听的,紧跟着危言耸听,最后你就乖乖的掏钱。原本还以为这个色戒子不简单,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色戒子如何找上自己,赵本山看上范伟,那是因为“脸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想掉凯子。自己和思烟也算衣衫整齐,却并非有钱人的装扮。

    色戒子就在贾易不屑的眼神里,拿起那只斛角,轻轻摇了九下,沉声道:“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九下就表示由生转死,我便先算死吧!”色戒子说着,手中的斛角往桌子上一倒,“哗啦”一声三枚铜钱,排在供桌之上。

    “怎么会如此?”色戒子看着供桌上的铜钱,腾的一声,人便跳了起来,一脸恐惧的看着贾易。然后他右手一伸,便朝贾易胸口拍来,思烟惊叫一声,贾易早已推开她,事出突然,色戒子身手又快,他在推开思烟后,已经无法闪避,惟有将内力聚集在右掌迎上。

    贾易一掌上来,绵绵无力,却像打在空气中,色戒子身形已退,站在那里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颤声道:“若你刚才没有动用内力,我一定杀了你。”

    “为什么?”贾易现在是满脑子的疑惑。

    色戒子道:“你真的半点记忆都没有吗?”

    贾易摇摇头,这也是他相当郁闷的事情,别人穿越都是带着一帮小弟,最不济的也要带个超级武器什么的,自己不但什么东西都没带,而且连自己这个身份的记忆也一并抹去了。对此他也异常郁闷,道:“这些曾被人追杀过,可能是伤了脑子,所以什么都记不得了!”

    色戒子失声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的家人都不记得吗?”

    贾易苦笑一声,摇头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色戒子见在问也问不出什么,便看了眼卦像道:“你真是个活死人!本来像你这样的人是要立刻除去的,但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贫道便不在追究。”

    色戒子说完,又将斛角拿起,把三枚铜钱依法放入,这次手里轻轻摇动了三下,便往桌子上倒出。看着铜钱排布,他眼神一凝,心中犹如滔天巨浪,上下翻腾不休。“奇怪了,这明明是个必死的局。怎么会变呢?难道传说是真的。刚才没有杀他是我错了吗?”

    贾易看着色戒子的脸色,一会变的阴沉可怕,一会又清空万里,一会又低头深思,不知道他从卦像上看出什么,不过刚才那句活死人,却深深刺痛了贾易,他不在是一个老道士,而是一个可以看透世间一切真相的神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色戒子脸色始终变换不停。

    他内心里两股浪涛一波又一波冲击着,一边是那个日夜魂牵梦绕的名字,另外一边却是祖宗神明,一向自吹洒脱的他,在这一刻居然不知要如何取舍。看着眼前这张六分像的面孔,最后他还是长叹一声,挥挥手道:“你这命相太过诡异,我看不了,你们还是走吧!”

    贾易刚要开口,色戒子早已走出屋子,消失在别院外。他这才朝思烟看了一眼,表示无奈。经色戒子这一闹,思烟也没有逛街的兴致了,便起身回王府。

    他们刚走,却见色戒子转回,身边还跟了个乞丐,那乞丐拿着一个油孜孜的酒葫,不停的往自己嘴里猛灌。

    “徐师弟,你没看错,就是他!不过我要提醒你,他是个活死人。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就是你怕也护不住他。那人可不是魏匪,你想杀便能杀了的。”色戒子见那乞丐还是不停的灌酒,无奈的摇摇头,便自离开。

    第二十五章美人心计

    早在色戒子一口叫出贾易是活死人时,便宛若晴天霹雳,登时吓得他手脚冰冷,目瞪囗呆,后来他的话,似乎代表着一段隐秘,而且跟自己这个身体有很大关系,可惜他并不愿意提起,自己也无从知晓。但他的话还是引起贾易警惕。自己这个身份,一定不能暴露,否则会引来无边麻烦。

    他只是想在这个残酷的乱世,寻找一块可以避世的桃园罢了,他不想争霸天下,只盼望着可以做个富家佬。到这刻他才明白,这些古人太牛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仙存在。

    无论如何,他也要保护好自己,即便是为了自己的爱人,也先要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两人相拥而过,贾易拉着思烟的手,享受着这一刻宁静是时光。

    思烟忽然低声道:“夫君!那个就是郭夫人,是宰相大人两年前刚纳的,听说还不到二十。听人说他可是长的极美!”

    贾易朝她指的地方看了眼,眼光不由落到对面过来之人上。前面一共过来四人,前面的便是郭夫人,见她一身绿色羽衣,眉目含笑,媚艳之中更带一股灵秀之气,就是他在芙蓉别馆见到过的媚儿也比不过。

    郭夫人见贾易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轻轻哼了一声,露出不悦之色。带着三个下人和他擦肩而过,并未理会。

    郭燕儿走到前厅,阻止身后两个下人的通传,示意她们下去,便朝一间屋子推门而入。

    这屋子显然是间书房,正对面摆放着一张文案,左右两边则是书架,上面已经放满了各种竹简。这些都是宰相王琯平日爱看的书。

    一个清瘦老人正坐在文案后面,拿着一份竹简,仔细阅读,他的几案上分左右两边,各堆放着两座如小山般高的书简。由于竹简刻笔困难,文字数量又极其有限,这无疑加大了人的阅读量。

    听到有人推门入来,王琯不悦的抬头看了一眼,显然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

    郭燕儿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含笑,尽显温柔体贴。

    王琯见是郭燕儿,呵呵一笑,不悦神色一扫而空。

    郭燕儿走到他身旁,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按摩起来。

    王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看手里的竹简,不过他脸上却露出松弛舒适的神情。

    郭燕儿见他没有停下来,近娇似嗔的在他耳边柔声道:“老爷,怎么老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每天都要看这一百多斤的竹简。”

    郭燕儿语带嗔怨,传入王琯耳内,使他心内一阵舒服。把手里的竹简放下,转身看这这美丽容颜,虽然自己在很多能力方面都不行了,可见到她,便会想到她那火辣的身体,那一切似乎让自己年轻了数十岁。

    郭燕儿将嘴一撇,不待他答话,继续道:“老爷,你现在已经贵为宰相,奴家很为你担心。”

    “哦!为什么啊?”王琯饶有兴趣的问了句。

    “自古做宰相,都是最危险的,有功则不能封赏功,无功则要受其祸。且当今皇上外宠蒙氏,内宠李斯,这些人都是山东六国故人,那个不是虎狼之辈,稍不留意旦夕便有灭族之祸啊!自从魏鞅之后,封爵庶民,国君更不在崇我关内新贵。大人这样夜以继日,全是为了我大秦江山。可有些人却不知恩图报,还暗中对大人图谋不轨,大人又不知趋利避凶,你说我能不担心吗?”她说到最后有点咬牙切齿,像是为王琯鸣不平。其实这才是这位夫人高明的地方,深明大义,清楚朝局,又处处为王琯着想。也正是王琯如此宠爱她的原因。

    王琯露出一丝笑容,若无其事地道:“刚才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召见李斯,想是问三川郡的事情。这一切都在老夫的算计之中,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便是贾易此子,”

    郭燕儿轻笑一声道:“你这人就是太小瞧对手了,心里总是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得失,可是人心险诈,昨日是你朋友的人,今日便未必如此。这个事情一日没有解决,我便一日放心不下。”说完她拥入王琯怀里,似乎抱着他,可以得到少许安慰。

    温香入怀,王琯双手并用,朝那高耸的山峰上一按,道:“夫人无需担心,难道连老夫的手段也信不过吗?昨天我已经向贾易说了,让他和我挑选的武士殿前比武,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逃跑,二是遵命比武。若是前者,我便可以推说他是畏罪潜逃,一切推到他一人身上,自然不会有事。倘若他要比武,我私下已经秘密安排好,像他这样的一个小武士,还不足成事,我足够的人手在比武时要他的命。无需担心了。”郭燕儿娇哼一声,她那高耸的山峰被王琯狠狠抓了一记。

    嗔道:“大人,这是白天。小心那些博士又要说闲话。”

    王琯大笑道:“那帮只会空谈的儒生,除了夸夸其谈,还能有什么用处。”

    郭燕儿面容一整道:“我也知道朝廷大小事物,没有一件能瞒过老爷,可是不可大意。”见王琯一脸不屑,接着道:“老爷手段通天,身后又有关内各家的支持,可谓权势滔天。正因为如此,才要更家小心。老爷莫要忘了,当年文信侯吕不韦是何等的精明厉害。不但军中布满亲信,就是后宫之中,太后都曾是他的侍姬。可结果如何?我们这个皇上可不是好相与之人啊!”

    王琯怒哼一声道:“吕不韦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靠女人爬上高位的商人罢了,能有什么政治眼光,就算有些势力,也不过是依仗太后在背后撑腰。我从没看得起他,这样的人还不配放在我眼里。现在李斯也想学他那一招,在朝廷上公然与我对抗,我一定要让这些六国余孽,死无葬身之地。”他说到这里,一脸狠狠,神色凶辣。在他心中,吕不韦和李斯两人,都不是秦人,他们不过是凭借一时运气窃取高位。

    她见王琯如此,便不再说及这方面的话题,转而道:“前些日子岭南传来战报,说是大将军屠雎战死,希望朝廷另派将领前往岭南接替屠雎。听说皇上打算让副将赵佗为将,不知道老爷有什么打算?”

    王琯面露凝重神色道:“夫人可能不知,五年前皇上便让屠雎攻打过一次岭南,可惜当时由于当时被人阻止,才无功而返。这次派兵攻打,本以为可以马到功成,却没有想到临阵居然折了大将。”

    “被人阻止?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是因为疟疾吗?”

    王琯看这一脸惊讶的郭燕儿,狠狠道:“还能有谁,除了那些墨客,难道还会有别人。墨家五门,当真是难以应付,当年他们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屠雎乖乖听话,还捏造了疟疾的谎话,草草从岭南收兵。这次我本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屠雎的族人全部迁到咸阳,掌握在自己手里,却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人干掉。”

    郭燕儿道:“大军之中刺杀大将,这个人的武功应该相当厉害?”她边说边想着谁会有如此能耐。

    王琯看了怀中的美人一眼,见她皱眉深思,更是动人,道:“当年墨家有三个绝世奇才,他们个个都功参造化,武功之高,如今想来都为之胆寒。其中一人就因为刺杀皇上,死于大殿上。另外一人三年前便失踪。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赤剑盖聂一人,此人博通天下武术,尤其手里还有一柄上古名剑,若说能在万军之中刺杀上将,也只有此人能做的到。”

    郭燕儿心里并不同意王琯的说法。虽然当年墨家设计让屠雎无功而返,可如今南夷四出侵扰,和当年完全攻守异势。这样的情况下,一向标榜兼爱非攻的墨家,如何会出手帮助那些蛮夷。即便要帮忙,他们也不会选择刺杀军中大将这种做法。这样做只能激怒朝廷,派出更多大军南下,看来屠雎的死,绝非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郭燕儿还记得今次到这里的任务,媚笑一声道:“那接下来岭南的战事老爷打算怎么安排?赵佗虽然也算名将,可他始终不是秦人,若用他为将,岂不是白白将数十万大军假于他人手。”

    王琯摇头,道:“你这么说是不错,可我们却不能反对。我们这位皇上疑心最重,李斯一向想用六国人,来打压我们关内各家,这样他一定会支持赵佗,若是我们反对,皇上说不定偏爱李斯,便会答应他的请求。若我们也一力赞成,皇上便会怀疑,认为李斯是在培植党羽,自然不会答应。”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郭燕儿暗暗窃笑,王琯有时也算精明,可当利益真摆在面前的时候,又有几人能真正没有私心。

    这一切都为了他。

    想起晚上便可以见到他,全身就会感到莫名兴奋。

    第二十六章美人心计(二)

    贾易回到别院,心里一直不能宁静,当晚便将思烟哄睡后,独自一人到别馆外面,寻找一处僻静之地,开始练习墨玉刀法。

    这些日子他的信心饱受打击,即便演练刀法,也无法让他的心情真正平静下来。内心深处依然思潮暗涌。

    自己以前的想法相当幼稚,以为凭着自己对天下大势的了解,好在战争来临之前做好准备,到时候好捞上一笔。岂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居然掉进别人设置的陷阱里。

    这种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让他更进一步认识到,政治的复杂之处,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凭借匹夫之勇便可以解决的。所以政治家常说,“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若是做个小动作,暗地里坑别人一把,这样小打小闹,他还是有把握做到的。但要真的想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身居庙堂之上,贾易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才能。

    越想越是觉得烦闷无聊,这样练习下去,也收效不大,便收刀挺立。

    轻风徐徐而来,令他精神一爽。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停过修炼墨玉刀法,这可是他现在安身立命的唯一凭借。

    忽然响起一身沙沙的脚步声。

    贾易不想惊动府里的下人,他故意挑拣了这一处无人地方练武。他选择的这个地方距离自己居住的别院较远,绕过前面的那座假山,便是府里武士们住宿的地方,在这里练武,即便被人看到,也会认为是别的武士,不会被人打扰。

    就在这时,那一阵脚步声更近。

    贾易不想被人打搅,心念一动,身体跟着一纵,如老鹰展翅,在空中一个转身,飘往前面,在假山背后一闪而没。

    一道人影从他刚才站的地方掠过。

    那人虽然身形快极,可趁着淡淡月光,贾易还是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孔。她就是日间还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郭夫人,听思烟说,她的名字好像是叫郭燕儿什么的。

    贾易本打算无论何人达此经过,他能避过就算了,也不想理会。这时却改变主意。

    首先这人是王琯最宠爱的侍妾。虽然贾易并不是贪恋她的美色,可这样一个晚上,她孤身一人,到这渺无人烟的地方,难道不奇怪?其次是她刚才路过时候,用了极其高明的轻身功夫,能达到这样境界的,贾易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人便是盖聂。她如此谨慎显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贾易不想老是这样被动的受人支配,想要摆脱困局,便在手里要捏有大牌,看到这郭燕儿鬼鬼祟祟的样子,自然不是去干一些光明正大的事,这不正是瞌睡时侯,有人送枕头,这种送到自己手里的把柄,他岂可放过。

    他的轻功并没有郭燕儿那般厉害,只能将身形隐藏在假山的暗影后,远远的跟着她的身影跟踪下去。

    郭燕儿心情兴奋,想到又可和他相会,如今整个人都浸在幸福之中,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身后居然会跟来一条尾巴。

    这并不是说郭燕儿不小心,其实她一路走来,仍是非常小心的,看她选择的路线和前进时候的步伐,便能看出她在反跟踪方面,是下过一番苦功的。她前进的时候,总会选择一两处开阔地带,而且本身的速度,也控制的非常好,甚至在拐弯处,她还特地留下来,等待一阵,确认无人跟踪后,才会转身离开。她自信这样的能力,能跟踪她而又不会被发觉的,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个人。她很讨厌这样的偷偷摸摸见面,不过心里还是不断地提醒自己,只要再坚持些日子,等王琯倒台后,他便会来接自己。

    郭燕儿心里将这些天从王琯那里得到的消息,整理一遍,想着晚上怎么和心上人说。一想到他,便会想到每天晚上都爬在自己身上的王琯,虽然贵为宰相,可在郭燕儿的眼里,和那些猪狗禽兽没有区别,“总有一天会将你这老东西一剑杀了。”

    她身影连闪,很快离开了武士们休息的别院,忽然跃入一旁的树林内,贾易猛然止住身形,匍匐在地,根据他以往的跟踪经验,郭燕儿这个反应,说明她已经到地头了,这是在做最后的侦查。若自己傻傻的跟进树林,一定会被对方发现。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见她从树林中跃出,翻过王府的院墙,跳到一旁的一条狭小巷子里,朝前疾驰而去。

    最后她来到一所四周围着篱笆的院落前,这院子占地足有半亩大小,只有后面一间房子,使得院落显得颇为宽敞。

    她越过篱笆,并不立即进入房间内,而是躲在房间的墙角暗影里,仔细看着四周,见空旷的院落里并无人跟来。才朝着窗口轻轻敲了三下。

    屋内听到敲击声,原本亮着的灯光,忽然熄灭。

    郭燕儿见灯光熄灭,便毫不犹豫,一跃而起,闪身从窗户口穿进屋内,动作极其流畅,驾轻就熟,显然非第一次如此。

    她才扑入房里,一个黑影闪过,将她整个身体拦到怀里,郭燕儿此刻就像小鸟投怀,并不反抗,任由那人施为。很快屋里便响起一阵衣衫和肉体摩擦的声音。

    在这黑漆的房子里,这一刻却是春情如火。

    女子抵死缠绵下的娇呼,男子的喘息,虽在蓄意压制下,仍然瞒不过窗外暗影里贾易的耳朵。

    “我晕!原来是红杏出墙,王琯也六十多了,确实在某些方面,是不能满足这个小侍妾。”想到这些,他本想立即离去,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底下,虽然郭燕儿对自己不屑一顾,可贾易却没有捉奸在床的打算,“带绿帽子的是王琯,关我鸟事?只要自己心里知道此事就行,何必多扰人清梦。”

    就在他刚要打算离去的时候,屋内的两人终于风雨过去,安静下来。

    一个略带沙哑的,中间夹杂着喘息的男子声音问道:“贾易那件事有没有什么变化?”

    郭燕儿也是一阵喘息,才娇哼一声,不高兴道:“我们等下再说这些事也不晚呀!”

    那男子略带无奈的语气道:“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中间还有我们料不到的地方,就在我来时候,李斯去见了皇上,若我猜的不错,这次皇上似乎并不想要那小子的命。”

    “嗯!”郭燕儿一声低呼,显然刚才的狂风暴雨,并未令她满足。

    窗外的贾易却是听的冷汗直冒,他听出自己似乎正在卷进一场巨大的政治阴谋当中。而针对自己的,并不是一两个人,甚至是整个大秦帝国。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耐,居然会让人这么重视自己。

    他压下心里的狂跳,他要等他们说完,他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那男子的欲望,似乎被刚才郭燕儿那一声低叫声勾起,屋内又开始进行着最原始的动作,两人过了好一会,才又回复当初的风平浪静。

    郭燕儿这才问道:“这个贾易是什么来路?这次居然连皇上都惊动了?要亲自过问。不过想要他死,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你可以放心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他活不到比武的时候,而且绝对做的干净,让人怀疑不到你的头上,这下总可以吧!”

    那男子似乎刚才用力过度,这会有气无力地说:“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明了,( 江山枭雄 http://www.xlawen.org/kan/37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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