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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卫队的训练,因此对于卫队相当于军队的训练方式感到非常的惊奇,脸庞上写满了对庄园卫队实力的惊叹。
“如何?史密森先生,对于我的庄园卫队,您有什么评价?”来到史密森身边的郭子俊如是问道。
史密森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惊讶,有些夸张地张大嘴巴,说道:“噢,我的朋友,这真的只是你的庄园卫队?上帝,我感觉就像是一支军队的训练营,我相信他们绝对不比欧洲的一流陆军差!”
辛苦的成果得到别人的认可,郭子俊自然也是非常开心的,微微一笑,道:“谢谢您的夸奖!史密森先生,不知道上个月反季节蔬菜在南洋和东南亚各国的市场拓展还顺利吗?”
问起这个,史密森就是一脸的笑意,额头上分明刻着一切顺利四个字,非常开怀地答道:“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反季节蔬菜已经成功在南洋和东南亚各国打开市场了,现在根本就是供不应求,还希望郭五少爷尽快扩大种植规模,以满足市场需求。”
这样的要求,史密森原本以为郭子俊绝对会非常爽快地答应的,岂料郭子俊眉头一皱,摇摇头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今年下半年的种植规模不仅不能扩大,反而要缩减一半。”
“什么!”史密森不禁惊叫道,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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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忽悠史密森
反季节蔬菜在南洋和东南亚各国的市场已经完全打开,正是大肆扩大种植规模,疯狂捞钱的绝世良机,史密森实在想不明白郭子俊为什么不仅不扩大反而缩减生产规模,这样的举动简直就和把到手的钱扔进大海没两样。
“为什么,五少爷,为什么下半年要缩减一半的种植规模?现在市场上的反季节蔬菜供不应求,只要有货,那就是巨额的利润!”史密森焦急地说道,试图打消郭子俊缩减种植计划这个在他看来无比愚蠢的决定。
这一点,郭子俊的心里也是非常明白的,可他依旧非常坚决地说道:“史密森先生,你说的没错,现在是大肆扩大种植规模,赚取巨额利润的良机。只是我有我的难处,不得不缩减种植规模,尽管我自己也非常不愿意。”
既然郭子俊也认同他的看法,那为什么还要缩减种植规模,这就让史密森很是困惑了,他不禁试探性地问道:“五少爷有什么难处,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不?是否资金不足,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追加投资的。”
郭子俊故意长长叹了口气,皱紧眉头,一脸苦恼地说道:“你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些事情也不应该瞒你。我之所以要缩减种植规模,并不是因为资金出现了短缺,而是因为我分布在广东省各地的种植庄园目前正面临着十几股大大小小土匪的威胁。这个时候如果扩大种植规模,万一遭到这些土匪们的打劫,我的损失恐怕难以想象。”
土匪的威胁,这恐怕是史密森这个欧洲商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楞了好半响才总算反应过来,向郭子俊建议道:“既然是土匪,那就报请贵国政府出动军队清剿啊,他们有义务维护社会秩序。”
听到这话,郭子俊顿时无语,真不知道该笑史密森的无知还是天真。史密森也在广州湾待了这么些年了,竟然还不明白这清末衙门的办事风格。对于那些脑满肥肠的官员来说,他们时时刻刻唯一关心的是用什么办法从什么地方盘剥银两把自己的腰包填满,什么义务不义务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再者说了,即便用钱打通了关节,让驻守广州湾的军队出动清剿土匪。可现在的清军绿营早就腐朽到根子里了,要让那些绿营官兵扛起烟枪或许还可以,要他们欺压百姓或许还可以,但要让他们扛起武器前去和土匪们开战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袁世凯小站练兵组建起来的新式陆军那还有战争的能力,可那得是光绪二十一年(1895)才会出现的事了。
“史密森先生,你不知道,现在驻守广州湾的军队大多都是一些吸食鸦片的老弱残兵,根本就没有打仗的能力,指望他们清剿凶悍的土匪,绝对是没有结果的。”郭子俊解释道。
中国军队的不堪一击史密森多少还是能够理解的,否则中国也不会被众多列强打开国门,肆无忌惮地进行掠夺。影响到反季节蔬菜的种植就是影响到他获取利润,既然中国军队不能指望,那又该如何解决土匪的威胁呢?史密森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杀!”
“杀!杀!”
……
突然一阵阵气势凌厉的喊杀声冲天而起,这些空气中震荡的声波和杀气立时惊醒了沉思中的史密森。
史密森抬头一看,只见一队庄园卫队正在场地上进行擒敌训练,各种擒拿、攻敌和制敌动作整齐、铿锵有力且一气呵成,极具视觉冲击力,这让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军队的他感到非常的震撼。
彷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史密森连忙说道:“五少爷,不能依靠贵国军队清剿土匪的话,可以让你的这些卫队打击土匪啊。他们训练有素,肯定可以成功清剿对你的庄园造成威胁的土匪!”
等的就是这句话,郭子俊心中暗自欣喜阴谋得逞,但脸上的苦恼神色并没有减少半分:“庄园卫队的职责本来就是护卫庄园的周全,出动他们去清剿土匪我当然有考虑过。可是,史密森先生您也看到了,我的卫队目前只能以大刀、长棍作为武器,即便再训练有素又如何是众多土匪的对手。”
史密森看了看依旧满脸苦恼神色的郭子俊,又问道:“五少爷的意思是说,你的庄园卫队需要装备先进的武器,才有把握消除土匪的威胁,保证反季节蔬菜的种植规模吗?”
郭子俊煞是认真地点点头道:“其实我早就准备购买一批火枪装备我的庄园卫队,好保卫种植庄园的安全,消除众多土匪的威胁。可是,衙门里的那些人虽然整日里只想着怎么样捞钱,但为了他们自己的乌纱帽着想,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我这个购买大批火枪的人定为叛逆份子逮捕归案的!”
这么说也没错,郭子俊若是光明正大地向洋人军火商购买大批军火,绝对会引起广州湾各方势力的警惕,到时郭子俊的庄园卫队恐怕连枪杆都没摸上就会被强制遣散了。若他血缘上不是郭家的五少爷,被抄家灭族都是很正常的。
史密森很快就想到以郭家在广州湾的势力,要打点官场购买军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旋即他又立即放弃了劝说郭子俊借助郭家的势力购买军火的打算,因为连和他合伙做反季节蔬菜生意郭子俊都要瞒着郭家,购买军火这样的大事又怎么会通过郭家来办。
思来想去,史密森也觉得这个困扰郭子俊的难题很难解决,想到反季节蔬菜的巨大利益,于是猛下决心,说道:“五少爷,或许我可以帮助你向欧洲的军火公司采购军火。”
在史密森看不到的角度,郭子俊的嘴角微微一扬,一副阴谋得逞的嘴脸。
扯来扯去,忽悠了史密森这么久,郭子俊的最终目的当然就是希望让史密森代替他向欧洲的军火商人下订单,采购军火装备他的庄园卫队。之所以要这么大费周折,拐弯抹角地引史密森入套,那是因为郭子俊不希望他费尽心思打造出来庄园卫队这支隐藏的军队引起别人包括史密森的注意。
第十六章 匪号葛老六
史密森一提出愿意帮忙采购军火,郭子俊丝毫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立即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作无比感激状道:“那实在是太感谢了,史密森先生,有了您的帮忙,我想区区土匪是绝对不会成为我们获取利润障碍!”
前一刻还愁眉苦脸地说土匪的威胁有多么多么的要命,现在却又说区区土匪,这让史密森感觉有点怪异和哪里不大对劲。
不过,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史密森并不打算深究下去,一来是因为话已经说出口,他也不好收回,二来是因为郭子俊秘密庄园的安全关系到他的钱途,给庄园卫队装备先进的武器也无可厚非。
“五少爷你太客气了,我们既是合作伙伴又是好朋友,你的困难当然也就是我的困难。”史密森说着说着又想到一点,向郭子俊询问道,“就不知道五少爷打算替你的庄园卫队购买什么样的武器装备?”
问及这个,郭子俊神奇般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清单,递到史密森的面前:“这是采购清单,还请史密森先生多多费心了,价钱方面就由您做主,我信得过您!”
史密森接过清单一看,不禁为之愕然不已:
M1873式卡宾枪200支,专属子弹2万发,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200支,专属子弹2万发,柯尔特左轮手枪100把,专属子弹1万发。
这些步枪可都是这个年代世界一流的步枪,许多欧美国家的陆军都将之作为现役的制式步兵武器。郭子俊要购买的量虽然不算很大,但也肯定不是那么好弄的。而且,史密森很快就想到,既然郭子俊能够开出这样的清单,说明他对军火并非没有了解,要想在价格上糊弄他恐怕是天方夜谭。
史密森皱着眉头考虑了良久,才说道:“好吧,我可以答应尽力试一试,但不能保证一定可以采购的到。五少爷你要知道,这几款步枪可都是世界一流的先进步枪,欧美各国政府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些步枪的流向,采购起来势必会非常麻烦和困难的。”
对于这一点,郭子俊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感到很奇怪,依旧满脸感激状地说道:“这个我理解,史密森先生答应尽力一试那便是天大的恩情了,我又岂敢再苛求。如果需要银两打点的话,史密森先生尽管开口,在这关系种植庄园生死存亡的当口,我是绝对不会也不能吝啬的。”
……
广州湾,旧县村,鸡鸣山,青木寨。
大小土匪们兴高采烈地聚集在一起,摔开膀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不停地扯起嗓子吹嘘叫嚷着,真是好不热闹。
突然两个喽啰抬着一口箱子放到寨子中间的桌面上,一打开,赫然是满箱子白花花的银两。刚才还熙熙嚷嚷的人群瞬间被定格,极度喧闹的青木寨立即变得落针可闻。一众醉醺醺的大小土匪们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箱银两,贪婪的欲望表现无遗,只差没有立即扑上去将之据为己有。
“弟兄们,这些,就是郭家五少爷给我们今年下半年的孝敬银子,足够咱们青木寨的所有弟兄舒舒服服地过上好一阵子了!大当家说了,只要弟兄们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说话的是青木寨的二当家沈文程。
沈文程在青木寨既是仅次于葛老六的二把手,又是出谋划策类似军师的人物,今晚这个展示收获以笼络人心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有白花花的银两作为后盾,沈文程的话很轻易地在众多土匪们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弟兄们,跟着大当家的准没错!”
“说得是,有大当家的在,咱们青木寨的弟兄就不怕没有白花花的银两花!”
……
成功调动起众多土匪们的情绪之后,沈文程举起一碗酒,大声喊道:“说得好,弟兄们,让我们一起敬大当家的一杯!”
“对,大当家的,我们敬你!”
这时,葛老六顺势站了出来,举起一碗酒,豪气干云地喊道:“干,弟兄们!尽情地喝酒吃肉,只要有我葛老六在,往后的好日子多的是!”
葛老六其实并非是葛大当家的名字,而是匪号。老六这个匪号听起来一点也不凶悍唬人,但在熟知底细的土匪们看来这实际上就是凶残的代名词。
在做土匪的十年中,葛大当家先后出卖并残杀了五位和他出生入死的结拜兄弟才得以坐上青木寨的头把交椅,在重视江湖义气的土匪世界里可谓臭名远扬。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葛大当家的光辉事迹之后,渐渐自发地送了他“葛老六”这个匪号以影射他残杀五位结拜兄弟的行径。
得知被人称为葛老六的缘由之后,葛大当家却并不因此恼羞成怒,反而觉得有利于自己的凶名远播,因此也就干脆认下了这个匪号。只是,葛老六的名声一直都很差,即便是青木寨的众多土匪们对他也一直都没有死心塌地,所以他今晚才会在沈文程的建议下这样笼络人心。
今晚这番举动取得的效果出奇的好,葛老六第一次享受到被人发自内心敬佩的感觉,因此对沈文程是越看越顺眼,笑容可掬地对沈文程说道:“老二,真有一套,干得不错!今后只要有我葛老六的,就绝对有你的!”
看着葛老六和蔼可亲的笑容,沈文程不禁想到葛老六以前对他那五个结拜兄弟是不是也这么说来着。这个想法一涌上心头,沈文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深知葛老六为人的他连忙强按下心中异样的情绪,不动神色地说道:“大当家,咱们不是只让郭家五少爷把孝敬银子提两成吗,他派人送过来的好像不止这个数。”
说起这个,葛老六就得意地笑了起来:“本来是只提两成的,可后来我听说祈云山的黄麻子居然提了三成,所以我又派人去通知郭家五少爷再提上一成。”
葛老六就是葛老六,果然是毫无信义可言,沈文程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可是,这……”
沈文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葛老六打断了:“没有可是不可是的,郭家五少爷这个油水十足的肥羊,要是不狠狠刮上他几下,那才真的是对不起自己。这次提了三成,郭家五少爷送银子都送得这么干脆爽快,看得出来他家里都不知道有多少金山银山。依我看来,等明年,这孝敬银子要再给他提上五成。”
想到这轻易到手的白花花银两,想到明年那美好的前景,葛老六不禁双目放光,脸泛潮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相对于葛老六兴奋,沈文程却是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没来由的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身家丰厚的郭家五少爷难道就甘心这样一直被土匪们盘剥压榨吗?
这个问题,沈文程没能给自己找出答案,可心中那危机感却是越发的强烈了。
第十七章 军火到位
也许是真心想帮郭子俊的忙,也许是为了自己在反季节蔬菜上的巨大利益着想,史密森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以欧美的市场价如数给郭子俊把军火采购回来了,这倒是郭子俊所始料不及的意外惊喜。
崭新的一支支步枪堆放在隐龙峰基地训练场地上,那闪亮的金属光泽着实让人感到赏心悦目,那堆积如山的一箱箱黄橙橙的子弹更是让人震撼不已。若不是有着严厉纪律的约束,旁边的庄园卫队队员们肯定会忍不住立即选上一把试射。
郭子俊拿起一支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接过林石递过来的子弹装填满弹仓,然后举枪便向远处的大树射击。
砰!
一声清脆响亮的枪声响起,无数栖息在大树上的小鸟扑着翅膀惊飞向四面八方。
扣动扳机的后一刻,郭子俊就以闪电般的速度推动扳机护圈杠杆,随着击针杠杆的后退,一颗带着热气的黄橙橙弹壳就从枪中弹射了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郭子俊收回扳机护圈杠杆,弹仓里的下一颗子弹随即被顶进枪管,完成了射击前的准备。
砰!
枪声刚落,刚刚从大树惊飞出来的鸟群中就有一只被精准地命中,连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就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
郭子俊的开锁、退壳和送弹动作越来越连贯和迅速,仿佛没有瞄准一般,连连举枪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连珠般响起,没有丝毫的停滞,每一声枪响,总有一只惊飞的小鸟应声掉了下来,这种骇人听闻的枪法着实让人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周围的庄园卫队队员们全都被郭子俊的神奇枪法震惊了,接受过郭子俊亲自教授的射击科目训练的他们非常清楚,移动目标的射击可比固定目标难上千百倍,而像郭子俊刚才那样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的精准射击更是他们无法想象得到的神奇。
“噢,上帝,五少爷,难道你就是神奇的狙击手吗?”满脸惊愕神情的史密斯看到郭子俊神奇的枪法忍不住问道。
在这个年代,狙击手其实仅仅是指枪法异常精准的人,而非后来运用于战争之中的专业兵种。
关于狙击手的起源,有着不同的说法。其中一种说法是,这个词源于1773年前后驻扎在印度的英国士兵的一种游戏,那里的士兵经常猎杀一种名叫沙锥鸟(Snipe)的敏捷的小鸟。由于这种鸟非常难于击中,因此长于此道的人被称为sniper。后来,sniper成为专业狙击手的正式叫法。
不过,真正现代意义的狙击手这一名称最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时德军挑选士兵组成自由行动的狙击手,他们大多具有猎人和护林员的背景,对东西两线的英法军队和俄军造成了重大杀伤。为此,在战争末期,英军专门成立了狙击手学校以培养反狙击手人才。
受到史密森的惊赞,郭子俊并没有因此就飘飘然,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史密森先生夸赞了,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称得上狙击手。能有这样的效果,还是您买的枪好。”
郭子俊在这里所说的好,当然是相对于他先前花大价钱才搞来的几支老掉牙前膛枪而言的。不说他这个武器庄家前世接触的枪械是何等的先进,即便是在这个时代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也并非是最先进的步枪。温切斯特步枪虽然已经能够实现连发即俗称连珠枪,但开锁和退壳等动作还需要手动操作来完成,还无法实现全自动。
世界上第一支真正的自动步枪是1883年由美国工程师H·S·马克沁发明的。步枪射击时,产生的火药气体除了将子弹射出枪管外,同时还使枪产生后坐力。马克沁就是利用部分火药气体的动力使枪完成开锁、退壳、送弹和重新闭锁等一系列动作的,从而实现了步枪的自动连续射击,并减轻了枪支对射手撞击的后坐力。
值得一提的是,马克沁研究出来的全自动步枪恰恰是温切斯特步枪的改进型。只不过,这种在全世界范围都属于顶尖科技,连欧美列强的陆军都还没能普遍装备的步枪,郭子俊也只能偶尔幻想一下,留一下口水罢了,短时间内要想摸上一把纯属痴人说梦话。
史密森哪里知道这些,听到郭子俊恭维的话,还真就挺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这些可都是世界一流的步枪,若不是我家族里有人认识温切斯特公司的代理军火商,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买得到。五少爷,现在有这么好的武器装备你的庄园卫队,是不是可以尽快对那些该死的土匪进行清剿了,我们也好早日恢复和扩大反季节蔬菜的种植规模。”
说到那些土匪,史密森就是一脸恨恨的表情,看起来很想端起眼前的步枪把那些阻碍他获取巨额利润的土匪们全给突突了。
其实不用史密森说,郭子俊都打算尽快解决那些贪婪的土匪了,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任由他人盘剥却不会奋起反抗的懦弱之人。这个时代的中华民族就是因为有太多次的逆来顺受,太多次的忍气吞声,太多次的选择放弃誓死反抗,才会让众多列强肆无忌惮地欺凌和压榨。
“放心吧,史密森先生,用不了多久,这些上蹿下跳的贪婪土匪全部都得销声匿迹!如果说广东省一定要有土匪存在的话,那也只能是我郭子俊!”郭子俊冷冷地说道,目光中的杀意显露无遗,前世身为保卫国家安全的军人的他,对于破坏社会秩序的土匪绝对没有一丝好感。
说话间,郭子俊又拿起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右手熟练地一甩,甩出弹仓,随即左手迅速拿起子弹装填进弹仓。然后左手再一拍,把转轮弹仓拍回枪膛和击发火帽的连接处,整个动作潇洒自如。
砰!砰!砰!砰!砰!
打完六发子弹却只有五声枪响,看样子是碰到了一发死弹。
看了看手中冒烟发烫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虽然早有预料,但郭子俊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柯尔特左轮手枪装填子弹时间长且太过麻烦,子弹初速过慢导致威力不大,枪管与转轮之间有间隙容易漏气和冒烟,实在不适宜作为军队的制式装备。要不是郭子俊另有所用,他是绝对不愿意花大价钱买这100把柯尔特左轮手枪的。
第十八章 战前大练兵(一)
军火到位之后,郭子俊并没有立即就让装备上先进武器的庄园卫队倾巢而出去和土匪们血拼,而是好整以暇地集合庄园卫队的全部六百名队员搞起了大练兵,他自己更是亲任训练总教官。
这次大练兵的训练科目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弹射击。
为什么?
因为庄园卫队的队员们仅仅在郭子俊的教授下接受了枪械和射击的一些理论性知识,顶多也就是分拆过那几把老掉牙的前膛枪,压根没进行过任何实弹射击练习,郭子俊根本就没有底气带着这样的部队向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土匪们开战。
想要练出真正的枪法,用一发发子弹喂就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郭子俊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毫不犹豫地下发那200支M1873式卡宾枪和200支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进行实弹射击训练。
“都给我听清楚了,你们只有五发子弹可以练习,然后进行考核,五发达不到35环的都给我放下枪滚蛋!”郭子俊不容置疑的声音在靶场响起,在他看来,拿得起枪的小孩子都可以五发打35环。
这些庄园卫队队员可大多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郭子俊这话立即激起了他们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而且,自拿到分发的步枪那一刻起,他们就对这新武器爱不释手,当然不愿意再被打回原形,重新拿起那些现在看起来上不得台面的大刀和长棍。
于是,庄园卫队的队员们俱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慢慢回想郭子俊教授过的射击动作要领,务求要在五发子弹的练习中全力熟悉实弹射击。
“五少爷,五发打35环,而且只有五发练习弹,这是不是难了点,毕竟大家从来都没有进行过实弹射击训练。”林石终于还是忍不住向郭子俊表达了异议。
郭子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目看了看林石,缓缓说道:“你必须达到40环,否则今后都不要碰枪了。”
其实,郭子俊心里也觉得这样的考核有点难,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现在只有四百条步枪和四万发子弹,如果庄园卫队的每个人喂上个百八十发子弹,或许他们的枪法可以达到郭子俊要求的水准。不过,要是这样练下来,那四百条枪在打土匪的时候也只能当烧火棍来用了。
或许你会有疑问,为什么郭子俊不干脆买上个上千条枪、几十万发子弹?其一,经济上虽然许可但势必会损及根本;其二,四百条步枪和100把左轮手枪已经是规模非常庞大的私人卫队所需的装备了,但如果采买上千条枪、几十万发子弹,傻子都知道你在组建军队了。虽说史密森帮忙采购军火是非常隐秘的事情,但谁又能保证消息一定不会从某个环节泄露出去呢?
不得以,郭子俊只能通过这样方式挑选出一些对射击稍微有天赋的队员,然后再进行一定的训练,用最少的资源达到最大的效果。
也许是因为郭子俊此前在训练中一直强调火枪的重要性,以至于庄园卫队队员们在闲暇之时总爱讨论和研究火枪射击,考核的结果大大出乎郭子俊的意料。原本以为有三百来人合格就算好了,结果竟然有近五百人达标了。而且,还有一百多人打了40环以上,更有一个人神奇般地打了五十满环。
“你叫什么名字?”郭子俊打量着那个打了满环的队员问道。
啪!那名队员跨步出列,向郭子俊敬了个军礼,中气十足地答道:“报告五少爷,属下叫史宗毅!”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郭子俊就知道他的出身不是一般的农民家庭,因为这个时代的农民大多没有什么文化知识,很难起得了这么有水平的名字。而且,史宗毅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也充分说明了他的不简单。
在史宗毅的眼睛里,郭子俊看到了坚毅、执着,似乎还有一丝仇恨。无论怎么看,郭子俊都觉得这个史宗毅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郭子俊的猜想没有错,史宗毅的确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却是不堪回首的悲惨过去。
这个史宗毅原本是四源村最大乡绅史浩仁的独子,既有父母宠爱,又有一个姐姐疼惜,生活本来应该会一直都非常幸福的,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四源村在志满墟境内原本也算是人丁兴旺的富村了,可自从黄麻子一众土匪啸聚在四源村附近的祈云山之后,一切都彻底改变了。
黄麻子带领一众土匪掠夺四源村,开始还可以用一些钱粮暂时稳住,可这些贪婪成性的土匪们胃口越来越大,提出的要求越来越无理,竟然还索要女人。
史浩仁也曾多次以四源村乡绅代表的名义向广州湾县衙陈述祈云山土匪为祸,并请求绿营出兵清剿祈云山的一众土匪,然而这些陈述和请求全都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了。不得以之下,史浩仁只好组织起四源村的青壮进行自卫,以抵抗土匪的掠夺,而史宗毅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并学会了开枪。
虽然史浩仁倾尽家财武装四源村的村民们,虽然四源村的村民们万众一心地保卫家园,但这些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拿起刀、扛起枪,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能够杀人了。
最终,祈云山的土匪们还是轻而易举地打垮了四源村村民们的抵抗,虽然没有屠村,但却将村中的钱粮搜刮一空,但凡稍微年轻漂亮点的女人都被掳掠到了祈云山,包括史宗毅的姐姐史燕芸。
作为领导抵抗的史浩仁夫妇,也被黄麻子亲手残忍地杀害了。那一年,史宗毅仅仅十六岁。
经历了从一个富家少爷到无家可归流浪儿的人生剧变,史宗毅却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因为他心中的复仇火焰从来都没有减弱半分。
两年前,史宗毅进入郭子俊名下的种植庄园工作,一年后通过考察被抽调进秘密庄园,随即加入了庄园卫队。
庄园卫队严苛且非常有系统的训练很快就让接受过私塾教育的史宗毅感觉到,或许庄园卫队就是他复仇的希望,因此进入庄园卫队之后他拼了命训练,抓住一切时间和机会提高自己的实力。
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史宗毅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这个一举进入郭子俊视线的机会。
第十九章 战前大练兵(二)
史宗毅非常符合郭子俊心目中的军人标准,不仅仅是那手百步穿杨的枪法,就连一言一行都和二十一世纪的军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林石凑近郭子俊耳旁补充说明道:“五少爷,史宗毅的体能、搏击等各项科目的训练成绩均在全队的前三甲。”
郭子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向史宗毅问道:“如果我下令你射杀一名素未谋面的土匪,你是否能办得到?”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庄园卫队的队员们大多都是纯良朴实的小伙子,别说杀人了,就连开枪伤人都未曾有过。
不过,这点对于史宗毅并不能成为问题,因为在四源村抵抗黄麻子的时候他就曾杀过土匪,而且还不止一个。
“只要五少爷命令,我绝对不会在一名土匪的身上浪费两颗子弹!”史宗毅的话略有些阴沉且饱含杀意,让听者对他的话无法产生丝毫质疑。
对于史宗毅,郭子俊真是越看越欣赏,于是当即拔出腰间那把做工精致的柯尔特左轮手枪递到史宗毅的面前,说道:“这把枪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专属配枪,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卫队的大队长!”
听到这样的惊喜,史宗毅再也无法保持此前的镇定自若,当场就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郭子俊这么简单就把卫队大队长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了他。
也许是因为庄园卫队此前一直没有集体行动过,郭子俊并没有任命整个庄园卫队的大队长,一直以来庄园卫队只有一些临时性的轮值分队长。而在大多数庄园卫队的队员们看来,大队长这个位置迟早是和郭子俊走得比较近的林石的。现在,竟然这样任命史宗毅为庄园卫队的大队长,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之所以没有任命林石当大队长,并非郭子俊顾忌任人唯亲这点,而是林石的性格和能力并不适合当一名冲锋在前线的指挥官,更适合留在郭子俊身边充当副官或管家之类的角色。史宗毅却不一样,不仅他那百步穿杨的枪法让人惊叹佩服,其它各项的军事技能也足以让众人心服口服,这是当任基层指挥官的必备条件之一。
“怎么,你不愿意?”郭子俊微笑着看着发愣的史宗毅。
史宗毅这才回过神来,在郭子俊期许的目光下接过左轮手枪,然后郑重地给郭子俊敬了个军礼,坚毅地说道:“谢五少爷,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随后,郭子俊集合所有庄园卫队队员,当众宣布了对史宗毅的任命。之后的一天里,郭子俊把时间都交给了史宗毅,让他带领通过考核的队员们继续练习固定靶,也好烧烧他上任的三把火,在卫队里树立威信。
固定靶即便练得再好,郭子俊也是无法满意的,因为战场上的敌人绝对不会傻傻地定在那里等你射杀,所以他很快就带人鼓捣出了一个模拟战场来进行训练。
“在战场上,敌我之间的比拼绝对不仅仅是枪法,很多情况下更重要的是你的观察力和反应速度,这关系到你生死存亡!想要消灭敌人并活下来,那你就必须比敌人多长一双眼睛,多长一双耳朵,动作要快、要准、要狠,生死临敌间犹豫或者拖泥带水那是在自杀!”郭子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因为他希望借此提高眼前这些从来没经历过战争的小伙子们的战场适应能力,免得在和土匪开打的时候轻易丢掉性命。
郭子俊顿了顿,又拿起一支温切斯特步枪,说道:“下面我只示范一次,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们必须按照我的动作来进行移动靶射击训练,明白吗?”
“明白!”在场的卫队队员们齐声应道,同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会漏过郭子俊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模拟战场其实也就是郭子俊带人在不同的位置堆砌起各种障碍物,然后通过人手或者绳索等方式放出移动靶,有点类似于二十一世纪武警特警的射杀匪徒训练。
只见端着步枪的郭子俊冒着腰一下子蹿到一堵临时堆砌起来石墙后面,动作讯若狡兔。然后,郭子俊微微侧了身子,利用眼睛的余光查看前方的动静。
这时,在人手操纵之下,一个目标靶从远处的一个障碍物后面突然弹了出来。就在目标靶出现的那一刻,郭子俊就将之锁定了,毫不犹豫地闪出来,举枪射击。
砰!
仅仅一枪便干脆利落地命中,而且是十环红心。
开完枪之后的郭子俊身形毫不停滞,迈开步伐迅速向前蹿行,短短的两、三秒时间内又移动到了前面的一处障碍物后面。
开锁、退壳、上子弹,完成再次射击前的一切准备后,郭子俊又继续侧着身子,利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可能出现的目标。
这次出现的目标靶是由绳索控制,从左至右滑行出现。
目光捕捉到目标的郭子俊抓紧步枪向障碍物外一跃,举枪射击。
砰!
又是一枪命中,依旧是十环红心。
完成射击动作的那一刻,根本不去查看是否命中目标,郭子俊双脚用力一蹬,然后整个人在地上一滚,瞬间又躲到了另一个障碍物后面。
后面以各种各样方式在各个方位出现的目标靶全都被郭子俊一枪命中,而且都是惊人的十环红心。整个过程中,郭子俊在一个一个障碍物之间蹿行,根本就没有给潜在敌人捕捉瞄准他的机会。而且,郭子俊神准的移动射击彷佛不需要瞄准一般,着实让庄园卫队的队员们惊叹佩服不已。
史宗毅此时也已经完全被郭子俊折服了,激动地紧紧握紧拳头,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出像五少爷这样的枪法。如果有了这样的枪法,这样的身手,即便是单枪匹马,也可以慢慢和黄麻子那些土匪在丛林间周旋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郭子俊的神乎其技的枪法大大地刺激了庄园卫队的队员们,以至于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发狠地训练,枪法、观察力和反应速度日渐提高。
第二十章 战场的洗礼(一)
庄园卫( 中华民族魂 http://www.xlawen.org/kan/3741/ )
“如何?史密森先生,对于我的庄园卫队,您有什么评价?”来到史密森身边的郭子俊如是问道。
史密森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惊讶,有些夸张地张大嘴巴,说道:“噢,我的朋友,这真的只是你的庄园卫队?上帝,我感觉就像是一支军队的训练营,我相信他们绝对不比欧洲的一流陆军差!”
辛苦的成果得到别人的认可,郭子俊自然也是非常开心的,微微一笑,道:“谢谢您的夸奖!史密森先生,不知道上个月反季节蔬菜在南洋和东南亚各国的市场拓展还顺利吗?”
问起这个,史密森就是一脸的笑意,额头上分明刻着一切顺利四个字,非常开怀地答道:“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反季节蔬菜已经成功在南洋和东南亚各国打开市场了,现在根本就是供不应求,还希望郭五少爷尽快扩大种植规模,以满足市场需求。”
这样的要求,史密森原本以为郭子俊绝对会非常爽快地答应的,岂料郭子俊眉头一皱,摇摇头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今年下半年的种植规模不仅不能扩大,反而要缩减一半。”
“什么!”史密森不禁惊叫道,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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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忽悠史密森
反季节蔬菜在南洋和东南亚各国的市场已经完全打开,正是大肆扩大种植规模,疯狂捞钱的绝世良机,史密森实在想不明白郭子俊为什么不仅不扩大反而缩减生产规模,这样的举动简直就和把到手的钱扔进大海没两样。
“为什么,五少爷,为什么下半年要缩减一半的种植规模?现在市场上的反季节蔬菜供不应求,只要有货,那就是巨额的利润!”史密森焦急地说道,试图打消郭子俊缩减种植计划这个在他看来无比愚蠢的决定。
这一点,郭子俊的心里也是非常明白的,可他依旧非常坚决地说道:“史密森先生,你说的没错,现在是大肆扩大种植规模,赚取巨额利润的良机。只是我有我的难处,不得不缩减种植规模,尽管我自己也非常不愿意。”
既然郭子俊也认同他的看法,那为什么还要缩减种植规模,这就让史密森很是困惑了,他不禁试探性地问道:“五少爷有什么难处,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不?是否资金不足,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追加投资的。”
郭子俊故意长长叹了口气,皱紧眉头,一脸苦恼地说道:“你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些事情也不应该瞒你。我之所以要缩减种植规模,并不是因为资金出现了短缺,而是因为我分布在广东省各地的种植庄园目前正面临着十几股大大小小土匪的威胁。这个时候如果扩大种植规模,万一遭到这些土匪们的打劫,我的损失恐怕难以想象。”
土匪的威胁,这恐怕是史密森这个欧洲商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楞了好半响才总算反应过来,向郭子俊建议道:“既然是土匪,那就报请贵国政府出动军队清剿啊,他们有义务维护社会秩序。”
听到这话,郭子俊顿时无语,真不知道该笑史密森的无知还是天真。史密森也在广州湾待了这么些年了,竟然还不明白这清末衙门的办事风格。对于那些脑满肥肠的官员来说,他们时时刻刻唯一关心的是用什么办法从什么地方盘剥银两把自己的腰包填满,什么义务不义务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再者说了,即便用钱打通了关节,让驻守广州湾的军队出动清剿土匪。可现在的清军绿营早就腐朽到根子里了,要让那些绿营官兵扛起烟枪或许还可以,要他们欺压百姓或许还可以,但要让他们扛起武器前去和土匪们开战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袁世凯小站练兵组建起来的新式陆军那还有战争的能力,可那得是光绪二十一年(1895)才会出现的事了。
“史密森先生,你不知道,现在驻守广州湾的军队大多都是一些吸食鸦片的老弱残兵,根本就没有打仗的能力,指望他们清剿凶悍的土匪,绝对是没有结果的。”郭子俊解释道。
中国军队的不堪一击史密森多少还是能够理解的,否则中国也不会被众多列强打开国门,肆无忌惮地进行掠夺。影响到反季节蔬菜的种植就是影响到他获取利润,既然中国军队不能指望,那又该如何解决土匪的威胁呢?史密森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杀!”
“杀!杀!”
……
突然一阵阵气势凌厉的喊杀声冲天而起,这些空气中震荡的声波和杀气立时惊醒了沉思中的史密森。
史密森抬头一看,只见一队庄园卫队正在场地上进行擒敌训练,各种擒拿、攻敌和制敌动作整齐、铿锵有力且一气呵成,极具视觉冲击力,这让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军队的他感到非常的震撼。
彷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史密森连忙说道:“五少爷,不能依靠贵国军队清剿土匪的话,可以让你的这些卫队打击土匪啊。他们训练有素,肯定可以成功清剿对你的庄园造成威胁的土匪!”
等的就是这句话,郭子俊心中暗自欣喜阴谋得逞,但脸上的苦恼神色并没有减少半分:“庄园卫队的职责本来就是护卫庄园的周全,出动他们去清剿土匪我当然有考虑过。可是,史密森先生您也看到了,我的卫队目前只能以大刀、长棍作为武器,即便再训练有素又如何是众多土匪的对手。”
史密森看了看依旧满脸苦恼神色的郭子俊,又问道:“五少爷的意思是说,你的庄园卫队需要装备先进的武器,才有把握消除土匪的威胁,保证反季节蔬菜的种植规模吗?”
郭子俊煞是认真地点点头道:“其实我早就准备购买一批火枪装备我的庄园卫队,好保卫种植庄园的安全,消除众多土匪的威胁。可是,衙门里的那些人虽然整日里只想着怎么样捞钱,但为了他们自己的乌纱帽着想,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我这个购买大批火枪的人定为叛逆份子逮捕归案的!”
这么说也没错,郭子俊若是光明正大地向洋人军火商购买大批军火,绝对会引起广州湾各方势力的警惕,到时郭子俊的庄园卫队恐怕连枪杆都没摸上就会被强制遣散了。若他血缘上不是郭家的五少爷,被抄家灭族都是很正常的。
史密森很快就想到以郭家在广州湾的势力,要打点官场购买军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旋即他又立即放弃了劝说郭子俊借助郭家的势力购买军火的打算,因为连和他合伙做反季节蔬菜生意郭子俊都要瞒着郭家,购买军火这样的大事又怎么会通过郭家来办。
思来想去,史密森也觉得这个困扰郭子俊的难题很难解决,想到反季节蔬菜的巨大利益,于是猛下决心,说道:“五少爷,或许我可以帮助你向欧洲的军火公司采购军火。”
在史密森看不到的角度,郭子俊的嘴角微微一扬,一副阴谋得逞的嘴脸。
扯来扯去,忽悠了史密森这么久,郭子俊的最终目的当然就是希望让史密森代替他向欧洲的军火商人下订单,采购军火装备他的庄园卫队。之所以要这么大费周折,拐弯抹角地引史密森入套,那是因为郭子俊不希望他费尽心思打造出来庄园卫队这支隐藏的军队引起别人包括史密森的注意。
第十六章 匪号葛老六
史密森一提出愿意帮忙采购军火,郭子俊丝毫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立即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作无比感激状道:“那实在是太感谢了,史密森先生,有了您的帮忙,我想区区土匪是绝对不会成为我们获取利润障碍!”
前一刻还愁眉苦脸地说土匪的威胁有多么多么的要命,现在却又说区区土匪,这让史密森感觉有点怪异和哪里不大对劲。
不过,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史密森并不打算深究下去,一来是因为话已经说出口,他也不好收回,二来是因为郭子俊秘密庄园的安全关系到他的钱途,给庄园卫队装备先进的武器也无可厚非。
“五少爷你太客气了,我们既是合作伙伴又是好朋友,你的困难当然也就是我的困难。”史密森说着说着又想到一点,向郭子俊询问道,“就不知道五少爷打算替你的庄园卫队购买什么样的武器装备?”
问及这个,郭子俊神奇般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清单,递到史密森的面前:“这是采购清单,还请史密森先生多多费心了,价钱方面就由您做主,我信得过您!”
史密森接过清单一看,不禁为之愕然不已:
M1873式卡宾枪200支,专属子弹2万发,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200支,专属子弹2万发,柯尔特左轮手枪100把,专属子弹1万发。
这些步枪可都是这个年代世界一流的步枪,许多欧美国家的陆军都将之作为现役的制式步兵武器。郭子俊要购买的量虽然不算很大,但也肯定不是那么好弄的。而且,史密森很快就想到,既然郭子俊能够开出这样的清单,说明他对军火并非没有了解,要想在价格上糊弄他恐怕是天方夜谭。
史密森皱着眉头考虑了良久,才说道:“好吧,我可以答应尽力试一试,但不能保证一定可以采购的到。五少爷你要知道,这几款步枪可都是世界一流的先进步枪,欧美各国政府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些步枪的流向,采购起来势必会非常麻烦和困难的。”
对于这一点,郭子俊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感到很奇怪,依旧满脸感激状地说道:“这个我理解,史密森先生答应尽力一试那便是天大的恩情了,我又岂敢再苛求。如果需要银两打点的话,史密森先生尽管开口,在这关系种植庄园生死存亡的当口,我是绝对不会也不能吝啬的。”
……
广州湾,旧县村,鸡鸣山,青木寨。
大小土匪们兴高采烈地聚集在一起,摔开膀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不停地扯起嗓子吹嘘叫嚷着,真是好不热闹。
突然两个喽啰抬着一口箱子放到寨子中间的桌面上,一打开,赫然是满箱子白花花的银两。刚才还熙熙嚷嚷的人群瞬间被定格,极度喧闹的青木寨立即变得落针可闻。一众醉醺醺的大小土匪们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箱银两,贪婪的欲望表现无遗,只差没有立即扑上去将之据为己有。
“弟兄们,这些,就是郭家五少爷给我们今年下半年的孝敬银子,足够咱们青木寨的所有弟兄舒舒服服地过上好一阵子了!大当家说了,只要弟兄们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说话的是青木寨的二当家沈文程。
沈文程在青木寨既是仅次于葛老六的二把手,又是出谋划策类似军师的人物,今晚这个展示收获以笼络人心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有白花花的银两作为后盾,沈文程的话很轻易地在众多土匪们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弟兄们,跟着大当家的准没错!”
“说得是,有大当家的在,咱们青木寨的弟兄就不怕没有白花花的银两花!”
……
成功调动起众多土匪们的情绪之后,沈文程举起一碗酒,大声喊道:“说得好,弟兄们,让我们一起敬大当家的一杯!”
“对,大当家的,我们敬你!”
这时,葛老六顺势站了出来,举起一碗酒,豪气干云地喊道:“干,弟兄们!尽情地喝酒吃肉,只要有我葛老六在,往后的好日子多的是!”
葛老六其实并非是葛大当家的名字,而是匪号。老六这个匪号听起来一点也不凶悍唬人,但在熟知底细的土匪们看来这实际上就是凶残的代名词。
在做土匪的十年中,葛大当家先后出卖并残杀了五位和他出生入死的结拜兄弟才得以坐上青木寨的头把交椅,在重视江湖义气的土匪世界里可谓臭名远扬。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葛大当家的光辉事迹之后,渐渐自发地送了他“葛老六”这个匪号以影射他残杀五位结拜兄弟的行径。
得知被人称为葛老六的缘由之后,葛大当家却并不因此恼羞成怒,反而觉得有利于自己的凶名远播,因此也就干脆认下了这个匪号。只是,葛老六的名声一直都很差,即便是青木寨的众多土匪们对他也一直都没有死心塌地,所以他今晚才会在沈文程的建议下这样笼络人心。
今晚这番举动取得的效果出奇的好,葛老六第一次享受到被人发自内心敬佩的感觉,因此对沈文程是越看越顺眼,笑容可掬地对沈文程说道:“老二,真有一套,干得不错!今后只要有我葛老六的,就绝对有你的!”
看着葛老六和蔼可亲的笑容,沈文程不禁想到葛老六以前对他那五个结拜兄弟是不是也这么说来着。这个想法一涌上心头,沈文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深知葛老六为人的他连忙强按下心中异样的情绪,不动神色地说道:“大当家,咱们不是只让郭家五少爷把孝敬银子提两成吗,他派人送过来的好像不止这个数。”
说起这个,葛老六就得意地笑了起来:“本来是只提两成的,可后来我听说祈云山的黄麻子居然提了三成,所以我又派人去通知郭家五少爷再提上一成。”
葛老六就是葛老六,果然是毫无信义可言,沈文程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可是,这……”
沈文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葛老六打断了:“没有可是不可是的,郭家五少爷这个油水十足的肥羊,要是不狠狠刮上他几下,那才真的是对不起自己。这次提了三成,郭家五少爷送银子都送得这么干脆爽快,看得出来他家里都不知道有多少金山银山。依我看来,等明年,这孝敬银子要再给他提上五成。”
想到这轻易到手的白花花银两,想到明年那美好的前景,葛老六不禁双目放光,脸泛潮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相对于葛老六兴奋,沈文程却是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没来由的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身家丰厚的郭家五少爷难道就甘心这样一直被土匪们盘剥压榨吗?
这个问题,沈文程没能给自己找出答案,可心中那危机感却是越发的强烈了。
第十七章 军火到位
也许是真心想帮郭子俊的忙,也许是为了自己在反季节蔬菜上的巨大利益着想,史密森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以欧美的市场价如数给郭子俊把军火采购回来了,这倒是郭子俊所始料不及的意外惊喜。
崭新的一支支步枪堆放在隐龙峰基地训练场地上,那闪亮的金属光泽着实让人感到赏心悦目,那堆积如山的一箱箱黄橙橙的子弹更是让人震撼不已。若不是有着严厉纪律的约束,旁边的庄园卫队队员们肯定会忍不住立即选上一把试射。
郭子俊拿起一支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接过林石递过来的子弹装填满弹仓,然后举枪便向远处的大树射击。
砰!
一声清脆响亮的枪声响起,无数栖息在大树上的小鸟扑着翅膀惊飞向四面八方。
扣动扳机的后一刻,郭子俊就以闪电般的速度推动扳机护圈杠杆,随着击针杠杆的后退,一颗带着热气的黄橙橙弹壳就从枪中弹射了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郭子俊收回扳机护圈杠杆,弹仓里的下一颗子弹随即被顶进枪管,完成了射击前的准备。
砰!
枪声刚落,刚刚从大树惊飞出来的鸟群中就有一只被精准地命中,连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就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
郭子俊的开锁、退壳和送弹动作越来越连贯和迅速,仿佛没有瞄准一般,连连举枪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连珠般响起,没有丝毫的停滞,每一声枪响,总有一只惊飞的小鸟应声掉了下来,这种骇人听闻的枪法着实让人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周围的庄园卫队队员们全都被郭子俊的神奇枪法震惊了,接受过郭子俊亲自教授的射击科目训练的他们非常清楚,移动目标的射击可比固定目标难上千百倍,而像郭子俊刚才那样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的精准射击更是他们无法想象得到的神奇。
“噢,上帝,五少爷,难道你就是神奇的狙击手吗?”满脸惊愕神情的史密斯看到郭子俊神奇的枪法忍不住问道。
在这个年代,狙击手其实仅仅是指枪法异常精准的人,而非后来运用于战争之中的专业兵种。
关于狙击手的起源,有着不同的说法。其中一种说法是,这个词源于1773年前后驻扎在印度的英国士兵的一种游戏,那里的士兵经常猎杀一种名叫沙锥鸟(Snipe)的敏捷的小鸟。由于这种鸟非常难于击中,因此长于此道的人被称为sniper。后来,sniper成为专业狙击手的正式叫法。
不过,真正现代意义的狙击手这一名称最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时德军挑选士兵组成自由行动的狙击手,他们大多具有猎人和护林员的背景,对东西两线的英法军队和俄军造成了重大杀伤。为此,在战争末期,英军专门成立了狙击手学校以培养反狙击手人才。
受到史密森的惊赞,郭子俊并没有因此就飘飘然,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史密森先生夸赞了,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称得上狙击手。能有这样的效果,还是您买的枪好。”
郭子俊在这里所说的好,当然是相对于他先前花大价钱才搞来的几支老掉牙前膛枪而言的。不说他这个武器庄家前世接触的枪械是何等的先进,即便是在这个时代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也并非是最先进的步枪。温切斯特步枪虽然已经能够实现连发即俗称连珠枪,但开锁和退壳等动作还需要手动操作来完成,还无法实现全自动。
世界上第一支真正的自动步枪是1883年由美国工程师H·S·马克沁发明的。步枪射击时,产生的火药气体除了将子弹射出枪管外,同时还使枪产生后坐力。马克沁就是利用部分火药气体的动力使枪完成开锁、退壳、送弹和重新闭锁等一系列动作的,从而实现了步枪的自动连续射击,并减轻了枪支对射手撞击的后坐力。
值得一提的是,马克沁研究出来的全自动步枪恰恰是温切斯特步枪的改进型。只不过,这种在全世界范围都属于顶尖科技,连欧美列强的陆军都还没能普遍装备的步枪,郭子俊也只能偶尔幻想一下,留一下口水罢了,短时间内要想摸上一把纯属痴人说梦话。
史密森哪里知道这些,听到郭子俊恭维的话,还真就挺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这些可都是世界一流的步枪,若不是我家族里有人认识温切斯特公司的代理军火商,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买得到。五少爷,现在有这么好的武器装备你的庄园卫队,是不是可以尽快对那些该死的土匪进行清剿了,我们也好早日恢复和扩大反季节蔬菜的种植规模。”
说到那些土匪,史密森就是一脸恨恨的表情,看起来很想端起眼前的步枪把那些阻碍他获取巨额利润的土匪们全给突突了。
其实不用史密森说,郭子俊都打算尽快解决那些贪婪的土匪了,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任由他人盘剥却不会奋起反抗的懦弱之人。这个时代的中华民族就是因为有太多次的逆来顺受,太多次的忍气吞声,太多次的选择放弃誓死反抗,才会让众多列强肆无忌惮地欺凌和压榨。
“放心吧,史密森先生,用不了多久,这些上蹿下跳的贪婪土匪全部都得销声匿迹!如果说广东省一定要有土匪存在的话,那也只能是我郭子俊!”郭子俊冷冷地说道,目光中的杀意显露无遗,前世身为保卫国家安全的军人的他,对于破坏社会秩序的土匪绝对没有一丝好感。
说话间,郭子俊又拿起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右手熟练地一甩,甩出弹仓,随即左手迅速拿起子弹装填进弹仓。然后左手再一拍,把转轮弹仓拍回枪膛和击发火帽的连接处,整个动作潇洒自如。
砰!砰!砰!砰!砰!
打完六发子弹却只有五声枪响,看样子是碰到了一发死弹。
看了看手中冒烟发烫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虽然早有预料,但郭子俊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柯尔特左轮手枪装填子弹时间长且太过麻烦,子弹初速过慢导致威力不大,枪管与转轮之间有间隙容易漏气和冒烟,实在不适宜作为军队的制式装备。要不是郭子俊另有所用,他是绝对不愿意花大价钱买这100把柯尔特左轮手枪的。
第十八章 战前大练兵(一)
军火到位之后,郭子俊并没有立即就让装备上先进武器的庄园卫队倾巢而出去和土匪们血拼,而是好整以暇地集合庄园卫队的全部六百名队员搞起了大练兵,他自己更是亲任训练总教官。
这次大练兵的训练科目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弹射击。
为什么?
因为庄园卫队的队员们仅仅在郭子俊的教授下接受了枪械和射击的一些理论性知识,顶多也就是分拆过那几把老掉牙的前膛枪,压根没进行过任何实弹射击练习,郭子俊根本就没有底气带着这样的部队向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土匪们开战。
想要练出真正的枪法,用一发发子弹喂就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郭子俊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毫不犹豫地下发那200支M1873式卡宾枪和200支温切斯特1873式步枪进行实弹射击训练。
“都给我听清楚了,你们只有五发子弹可以练习,然后进行考核,五发达不到35环的都给我放下枪滚蛋!”郭子俊不容置疑的声音在靶场响起,在他看来,拿得起枪的小孩子都可以五发打35环。
这些庄园卫队队员可大多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郭子俊这话立即激起了他们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而且,自拿到分发的步枪那一刻起,他们就对这新武器爱不释手,当然不愿意再被打回原形,重新拿起那些现在看起来上不得台面的大刀和长棍。
于是,庄园卫队的队员们俱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慢慢回想郭子俊教授过的射击动作要领,务求要在五发子弹的练习中全力熟悉实弹射击。
“五少爷,五发打35环,而且只有五发练习弹,这是不是难了点,毕竟大家从来都没有进行过实弹射击训练。”林石终于还是忍不住向郭子俊表达了异议。
郭子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目看了看林石,缓缓说道:“你必须达到40环,否则今后都不要碰枪了。”
其实,郭子俊心里也觉得这样的考核有点难,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现在只有四百条步枪和四万发子弹,如果庄园卫队的每个人喂上个百八十发子弹,或许他们的枪法可以达到郭子俊要求的水准。不过,要是这样练下来,那四百条枪在打土匪的时候也只能当烧火棍来用了。
或许你会有疑问,为什么郭子俊不干脆买上个上千条枪、几十万发子弹?其一,经济上虽然许可但势必会损及根本;其二,四百条步枪和100把左轮手枪已经是规模非常庞大的私人卫队所需的装备了,但如果采买上千条枪、几十万发子弹,傻子都知道你在组建军队了。虽说史密森帮忙采购军火是非常隐秘的事情,但谁又能保证消息一定不会从某个环节泄露出去呢?
不得以,郭子俊只能通过这样方式挑选出一些对射击稍微有天赋的队员,然后再进行一定的训练,用最少的资源达到最大的效果。
也许是因为郭子俊此前在训练中一直强调火枪的重要性,以至于庄园卫队队员们在闲暇之时总爱讨论和研究火枪射击,考核的结果大大出乎郭子俊的意料。原本以为有三百来人合格就算好了,结果竟然有近五百人达标了。而且,还有一百多人打了40环以上,更有一个人神奇般地打了五十满环。
“你叫什么名字?”郭子俊打量着那个打了满环的队员问道。
啪!那名队员跨步出列,向郭子俊敬了个军礼,中气十足地答道:“报告五少爷,属下叫史宗毅!”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郭子俊就知道他的出身不是一般的农民家庭,因为这个时代的农民大多没有什么文化知识,很难起得了这么有水平的名字。而且,史宗毅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也充分说明了他的不简单。
在史宗毅的眼睛里,郭子俊看到了坚毅、执着,似乎还有一丝仇恨。无论怎么看,郭子俊都觉得这个史宗毅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郭子俊的猜想没有错,史宗毅的确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却是不堪回首的悲惨过去。
这个史宗毅原本是四源村最大乡绅史浩仁的独子,既有父母宠爱,又有一个姐姐疼惜,生活本来应该会一直都非常幸福的,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四源村在志满墟境内原本也算是人丁兴旺的富村了,可自从黄麻子一众土匪啸聚在四源村附近的祈云山之后,一切都彻底改变了。
黄麻子带领一众土匪掠夺四源村,开始还可以用一些钱粮暂时稳住,可这些贪婪成性的土匪们胃口越来越大,提出的要求越来越无理,竟然还索要女人。
史浩仁也曾多次以四源村乡绅代表的名义向广州湾县衙陈述祈云山土匪为祸,并请求绿营出兵清剿祈云山的一众土匪,然而这些陈述和请求全都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了。不得以之下,史浩仁只好组织起四源村的青壮进行自卫,以抵抗土匪的掠夺,而史宗毅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并学会了开枪。
虽然史浩仁倾尽家财武装四源村的村民们,虽然四源村的村民们万众一心地保卫家园,但这些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拿起刀、扛起枪,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能够杀人了。
最终,祈云山的土匪们还是轻而易举地打垮了四源村村民们的抵抗,虽然没有屠村,但却将村中的钱粮搜刮一空,但凡稍微年轻漂亮点的女人都被掳掠到了祈云山,包括史宗毅的姐姐史燕芸。
作为领导抵抗的史浩仁夫妇,也被黄麻子亲手残忍地杀害了。那一年,史宗毅仅仅十六岁。
经历了从一个富家少爷到无家可归流浪儿的人生剧变,史宗毅却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因为他心中的复仇火焰从来都没有减弱半分。
两年前,史宗毅进入郭子俊名下的种植庄园工作,一年后通过考察被抽调进秘密庄园,随即加入了庄园卫队。
庄园卫队严苛且非常有系统的训练很快就让接受过私塾教育的史宗毅感觉到,或许庄园卫队就是他复仇的希望,因此进入庄园卫队之后他拼了命训练,抓住一切时间和机会提高自己的实力。
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史宗毅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这个一举进入郭子俊视线的机会。
第十九章 战前大练兵(二)
史宗毅非常符合郭子俊心目中的军人标准,不仅仅是那手百步穿杨的枪法,就连一言一行都和二十一世纪的军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林石凑近郭子俊耳旁补充说明道:“五少爷,史宗毅的体能、搏击等各项科目的训练成绩均在全队的前三甲。”
郭子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向史宗毅问道:“如果我下令你射杀一名素未谋面的土匪,你是否能办得到?”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庄园卫队的队员们大多都是纯良朴实的小伙子,别说杀人了,就连开枪伤人都未曾有过。
不过,这点对于史宗毅并不能成为问题,因为在四源村抵抗黄麻子的时候他就曾杀过土匪,而且还不止一个。
“只要五少爷命令,我绝对不会在一名土匪的身上浪费两颗子弹!”史宗毅的话略有些阴沉且饱含杀意,让听者对他的话无法产生丝毫质疑。
对于史宗毅,郭子俊真是越看越欣赏,于是当即拔出腰间那把做工精致的柯尔特左轮手枪递到史宗毅的面前,说道:“这把枪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专属配枪,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卫队的大队长!”
听到这样的惊喜,史宗毅再也无法保持此前的镇定自若,当场就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郭子俊这么简单就把卫队大队长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了他。
也许是因为庄园卫队此前一直没有集体行动过,郭子俊并没有任命整个庄园卫队的大队长,一直以来庄园卫队只有一些临时性的轮值分队长。而在大多数庄园卫队的队员们看来,大队长这个位置迟早是和郭子俊走得比较近的林石的。现在,竟然这样任命史宗毅为庄园卫队的大队长,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之所以没有任命林石当大队长,并非郭子俊顾忌任人唯亲这点,而是林石的性格和能力并不适合当一名冲锋在前线的指挥官,更适合留在郭子俊身边充当副官或管家之类的角色。史宗毅却不一样,不仅他那百步穿杨的枪法让人惊叹佩服,其它各项的军事技能也足以让众人心服口服,这是当任基层指挥官的必备条件之一。
“怎么,你不愿意?”郭子俊微笑着看着发愣的史宗毅。
史宗毅这才回过神来,在郭子俊期许的目光下接过左轮手枪,然后郑重地给郭子俊敬了个军礼,坚毅地说道:“谢五少爷,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随后,郭子俊集合所有庄园卫队队员,当众宣布了对史宗毅的任命。之后的一天里,郭子俊把时间都交给了史宗毅,让他带领通过考核的队员们继续练习固定靶,也好烧烧他上任的三把火,在卫队里树立威信。
固定靶即便练得再好,郭子俊也是无法满意的,因为战场上的敌人绝对不会傻傻地定在那里等你射杀,所以他很快就带人鼓捣出了一个模拟战场来进行训练。
“在战场上,敌我之间的比拼绝对不仅仅是枪法,很多情况下更重要的是你的观察力和反应速度,这关系到你生死存亡!想要消灭敌人并活下来,那你就必须比敌人多长一双眼睛,多长一双耳朵,动作要快、要准、要狠,生死临敌间犹豫或者拖泥带水那是在自杀!”郭子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因为他希望借此提高眼前这些从来没经历过战争的小伙子们的战场适应能力,免得在和土匪开打的时候轻易丢掉性命。
郭子俊顿了顿,又拿起一支温切斯特步枪,说道:“下面我只示范一次,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们必须按照我的动作来进行移动靶射击训练,明白吗?”
“明白!”在场的卫队队员们齐声应道,同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会漏过郭子俊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模拟战场其实也就是郭子俊带人在不同的位置堆砌起各种障碍物,然后通过人手或者绳索等方式放出移动靶,有点类似于二十一世纪武警特警的射杀匪徒训练。
只见端着步枪的郭子俊冒着腰一下子蹿到一堵临时堆砌起来石墙后面,动作讯若狡兔。然后,郭子俊微微侧了身子,利用眼睛的余光查看前方的动静。
这时,在人手操纵之下,一个目标靶从远处的一个障碍物后面突然弹了出来。就在目标靶出现的那一刻,郭子俊就将之锁定了,毫不犹豫地闪出来,举枪射击。
砰!
仅仅一枪便干脆利落地命中,而且是十环红心。
开完枪之后的郭子俊身形毫不停滞,迈开步伐迅速向前蹿行,短短的两、三秒时间内又移动到了前面的一处障碍物后面。
开锁、退壳、上子弹,完成再次射击前的一切准备后,郭子俊又继续侧着身子,利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可能出现的目标。
这次出现的目标靶是由绳索控制,从左至右滑行出现。
目光捕捉到目标的郭子俊抓紧步枪向障碍物外一跃,举枪射击。
砰!
又是一枪命中,依旧是十环红心。
完成射击动作的那一刻,根本不去查看是否命中目标,郭子俊双脚用力一蹬,然后整个人在地上一滚,瞬间又躲到了另一个障碍物后面。
后面以各种各样方式在各个方位出现的目标靶全都被郭子俊一枪命中,而且都是惊人的十环红心。整个过程中,郭子俊在一个一个障碍物之间蹿行,根本就没有给潜在敌人捕捉瞄准他的机会。而且,郭子俊神准的移动射击彷佛不需要瞄准一般,着实让庄园卫队的队员们惊叹佩服不已。
史宗毅此时也已经完全被郭子俊折服了,激动地紧紧握紧拳头,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出像五少爷这样的枪法。如果有了这样的枪法,这样的身手,即便是单枪匹马,也可以慢慢和黄麻子那些土匪在丛林间周旋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郭子俊的神乎其技的枪法大大地刺激了庄园卫队的队员们,以至于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发狠地训练,枪法、观察力和反应速度日渐提高。
第二十章 战场的洗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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