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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部分阅读

    笑声传了过来:“楚遇,你看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了,竟然还在为她担心?”

    什么样子?子修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拼命的睁大眼,然而只有泪水模糊下来,她感到他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从她的手里拿走那个盒子,他的声音依然是温和的:“阿蓠,我会好好的,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去塞外,塞外的天空很蓝,有大雁雪山,有牧羊人的笛,我们会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我们和孩子一起,无论山河如何的变,都只有我们。”

    江蓠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盒子从手中剥落,那种蚀骨的伤痛瞬间消失远离,视线慢慢的恢复,她抬头,只看到他一如既往带着笑意的眼睛。

    可是,可是,那件白衣,却只看到大片大片的鲜血浸透开,她慌乱着,多么希望就像在飞马牧场的那一晚,那满身的鲜血只是别人的,但是现在,又怎么可能是其他人的?

    楚遇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轻轻的捂上她的脸,轻轻的道:“这些人,伤不了我。相信你的夫君,在我不想死的时候,没有谁能拿走我的性命。这天也不能,更何况于人?”

    江蓠不敢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在这里,仿佛所有的心都落下,她只能闭着眼,任由泪水落下,然后轻轻的抱了他一下:“子修,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楚遇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在她的额头上一吻,道:“阿蓠,继续,将你的血滴在那上面,其他人的话不必在意,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江蓠点了点头。

    楚遇轻轻的将她推开,江蓠的心情才恢复平静,楚遇将赤霞放到她的手里,江蓠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

    等到江蓠走到那里,楚遇方才看向风间琉璃,含笑道:“我与你承诺的一战,我来应战。”

    风间琉璃道:“我从不占人便宜,你的右手,还拿得起刀吗?”

    楚遇含笑,这时候方才将自己右边袖子里的手露出来,那一只手,已经不能称之为手,那些森然的白骨从割碎的皮肤下露出,刚才他一直不敢伸出来,不过是怕她担心罢了。

    与他而言,这不过是浅浅的一道伤疤,与她而言,或许就是心上割下的一把刀。

    最痛是人心。

    楚遇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他顺手拿起江蓠刚才的剑,道:“哪怕我只有一分力气,我也绝对不会败给你。”

    那剑如疾奔的河流突然倒卷,在惊涛骇浪中一道冷艳的收束,然后旋转着,奔腾着,撕裂而来。

    这是一道闪电,如青龙跃。

    风间琉璃被这样的一剑逼得不得不后退,但是这电光雷石之间,那个看似已经快要倒下的男子,却仿佛依然有用不尽的力量,他的一剑未落,已经在后面开出了十一道剑光!

    层层叠叠,这眨眼之间,如此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预料!

    风间琉璃心里涌起瞬间的震撼,这才是他最为淋漓尽致的一击吗?!

    但是瞬间,他便笑了起来:“好!好!好!”

    他豁然出手,另一道光突然飞奔而起,然后终于,和楚遇的剑正面相交!

    剑意如梦,却是万马奔,疆土裂,金戈挥!

    这是这个世间盖世天才的相逢,没有任何的侥幸,只有手中的剑,以及剑中的实力。

    没有剑击之声,只有漫天之舞,到了极致,每一剑的落下都近乎于完美的艺术,在星辰之下,白衣紫影相交,在黑暗中厮杀出万千的风华。

    而在那远方,上杉修和东山老人相互一看,突然间微微一笑。

    东山老人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你的徒弟确实是天纵奇才。”

    上杉修沉默了片刻,最终道:“他是我门中百年来的奇才,便是我当年也有所不及。但是,他输了。”

    他淡淡的转身,道:“那个孩子,是用炼狱来淬出的筋骨,与魔相交,上古禁忌的交换。他,一直在隐藏实力啊,琉璃,还差点。”

    他说完,道:“你要杀就杀,我不会插手,他既然从我手底逃脱,我会信守承诺。但是天祭命啊,那个从未有过的命途,到底会走向何方,我,也想看一看。”

    他慢慢的说着,然后慢慢的往夜色中走去,仿佛幽灵一样,和天色归为一色,消失在天地间。

    而就在上杉修离开之后不久,那山巅之上的人影,却突然一个极快的交错。

    两人的速度都近乎神迹,剑意中是千军万马,无声的交错中却是每一道都和生死擦肩而过。

    那是王者的剑,却带着血色的缠绵,最终婉转成诗人纸上的笔笔诗行,飘逸成女子额间的一点朱砂。

    风云变幻,但也不过一瞬,鲜血突然从楚遇的手臂上溅开,然而那伤重的男子,却依然是云山上的一点烂漫,眉宇间是不谢风流。

    斯人之姿,如此而已。

    楚遇的剑指在风间琉璃的心口,淡淡的笑:“承让。”

    风间琉璃的脸色第一次僵住,但是瞬间,他的笑便漾起来,妖娆魅惑,倾国倾城。

    他看着楚遇的手臂上一片鲜血淋漓,他知道,他身上可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然而这拿剑的手,却仿佛是山岳一般的不可撼动,鲜血沿着他的衣服一滴滴落下,却没有丝毫的落魄之色。

    风间琉璃扯了扯嘴角:“这样做,值得吗?”

    楚遇淡淡收剑,笑了笑:“但求无悔。”

    但求无悔,此生唯一所求,不过这四个字,但求无悔。

    他不在乎自己将走上怎样的结局,他只在乎,在这短短的一生中,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楚遇转身,不再看风间琉璃,将自己的空门露出来,他相信风间琉璃就像相信自己,他永远不会在后面偷袭对手。

    他转头,隔着夜晚的星河,对着江蓠微微一笑。

    凝眸而已。

    这万水千山都已经走遍,没有任何的事情值得害怕,唯一所想,也不过眼前的这个人能平安而已。

    江蓠微微抿着自己的唇,还以一笑。

    黑暗中似乎有一朵花的盛开。

    楚遇反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那个盒子,然后用力的一捏,让这个盒子在自己的手中碎裂的一干二净。

    那些香屑在指尖流走,慢慢的,缓缓地,洒落在地。

    无论你有怎样的疑惑,或许你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疑惑。可是我又怎能舍得,让你知道那样一场痛苦。阿蓠,过去已经足够,让我来承担便可。

    楚遇向江蓠走过去,江蓠扑入他的怀里,无声微笑,却泪如雨下。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两人无声的拥抱,让这样的夜晚都有片刻的寂静,所有人都注目着那一刻的剪影,清晰的温暖的,却又是动人心魄的。

    但是任何的美丽都只能在瞬间。

    东山老人那苍老的声音最终毫不留情的落下一句:“传令下去,杀!”

    没有犹豫。

    “杀!”

    “杀!”

    “杀!”

    十万兵马中一声声的“杀”字此起彼伏,冲天而来。

    楚遇拉住江蓠的手,微笑道:“阿蓠,我们来,迎接这一场杀戮。”

    ------题外话------

    终于把但求无悔写完了~~

    前面一章放错了卷,呃…

    楚遇篇1:欲雪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

    每一年的东风破,不过是意味着,冬天快要到了,那时候苍苍的大雪就会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苍苍,他喜欢这个词,不是茫茫,就像是让人看到荒凉的颜色,一点点的蔓延上来,直至生命的尽头。

    这个时候剧烈的拉扯从心口间撕裂开,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他的手紧紧抓住身上那件披着的狐裘,瘦弱的手像是丑陋的干枯的树枝。

    只要忍过去就好。

    他这样想着,不要去惊动任何人,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再也不会让他站在屋子外面去看这双阙之外的天空了。

    他能活多久呢?

    死亡如影随形,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懵懂到后来的恐惧,直到现在的坦然。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样的丑陋,就像那些老宫人伸出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手,他以前常常羡慕的看着楚原他们那娇嫩的,充满着生命力的手,不要那么好看,只要正常就好,哪怕短一点,黑一点也无所谓。可是那些都不是他能得到的,他只能将那双手握成拳头,然后缩进自己的袖子里,一点点使劲,一点点用力扣进自己那只有一层皮的掌心,然后躲在一旁,装作毫不在意。

    他已经学会怎样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去和他们的兄弟一起玩过了,一个没有前途的皇子,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的孩子,对于皇家人来说,似乎没有任何结交的需要。

    他觉得心口越来越痛,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痛,他觉得不对劲,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似乎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被切割,然后被油一滴滴的溅出来。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喘息,可是自己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然后,他就看到长廊的那头有内侍惊慌失措的奔跑而来,那是常公公。

    他看到他嚅动的嘴唇,但是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一点也听不清楚?他只能拼命的张嘴,道:“常公公,我没事……”

    然后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他觉得全身在冰水里泡着,又在火里面烤着,皮被一层层的撕下来,就像那个时候看着陪着自己的一条狗被楚茂他们逮住了,然后在他的面前剥下了皮。

    那之后他便再也不会养动物了,因为,那会让自己的心很痛,然后对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深冷的皇宫里有多少的人情凉薄的时候,他会跑到其他的宫里,然后找楚原他们玩,那时候楚原闹肚子,他的母妃就会用手揉着他的肚子,心痛的抱住他安慰,那时候他认为闹肚子一定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因为一般自己觉得心口在烧的时候,常公公就会道:“殿下,没事,只是小事而已,每个人都会痛一痛的。”

    于是他开始习惯自己身子那种剧烈的痛意,哦,原来每个人都会痛的,他是男子汉,才不会怕痛。

    可是他后来发现楚原他们都不和他们玩了,他懵懂的问:“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只因为你随时都要死去。

    楚遇后来知道了,知道自己的身子,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会越来越干枯,像是被抽了水一样,知道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会一扯就掉那么多,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每天将那些恶臭的药物往自己的嘴里倒。

    原来,是因为自己得了病啊。

    “常公公,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呢?”

    “殿下,等你长大,长大就好了。”

    “嗯,我要快快长大,然后和楚原他们一起玩。”

    长大,原来长大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能够再次被接纳,能够和自己的小伙伴一起玩。

    那是他小时候的想法,但是随着长大,他会发现常公公常常跪在太医院的门口或者他父皇的门口,因为没有皇帝的命令,是没有太医院会给他拿药的,而成元帝,常常会忘记,他有过这么一个儿子。

    每年冬天的时候,他屋子里的炭就不够,他的手因为干枯而生不起冻疮,而脚就会常常痒得让人恨不得拿手去刨,红肿的脚甚至让鞋子都无法塞下,他痒得没有法子了,就会看着常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常公公,我可不可以挠一挠啊?”

    他不怕痛,但是他怕这止不住的痒。

    常公公将他的脚抱在自己的怀里,用长满了厚茧的手慢慢的揉搓他剩下完好的脚。

    “殿下,忍忍,忍忍就好了。”

    哦,忍忍就好。

    于是楚遇学会了忍,忍那些在刀在心上刮,忍那些轻蔑和厌恶的眼光,忍那随着年纪增长而越来越重的疼痛。

    忍忍就好,忍忍就好。

    回忆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里窜出,他觉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常公公……常公公……”

    他嘶哑的呼喊着,最终睁开了眼。

    全身都在剧痛中醒来,于是他看见了闻人风,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医。

    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醒了?孩子,常公公为了去找皇帝医你,一头撞死在太和殿内。我将你救回来了,但是你的身子已经好不了了,脸也毁了,如果可以,或许还有六年生命,如果奇迹,你会活到二十一岁。”

    他呆呆的躺在床上,然后“哦”了一声,再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楚遇能走的时候,冬天已经来了,雪下得比往年都要大得多,那些雪在眼前滚着,像一溜溜的刀片,一贴贴切进心里。

    这一年的冬天过得愈发的艰难,但是因为他的病,所以闻人风决定带他走一走,为他找点药物,否则他撑不过去。

    他不过是皇宫里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谁在意他?

    于是十二岁那年,他戴上了半边的面具,随闻人风行走天下。

    然后他来到了南国。

    这世间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劫数,他一直认为他的劫数就是那身体的病痛,后来他发现,这不是。

    他的劫数,是大雪中那伸出墙头的一枝梅,冷清的,鲜艳的,美丽的,动人心魄的。

    然而这美丽如刀,一刀刀插入后面那绵长的人生,搅得这万千繁华都失了颜色。

    楚遇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那些除了琉璃黄瓦和寂寞双阙之外的烂漫世界,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多的颜色。

    那黛青色起伏的山岭,那奔腾不息的雪白的浪花,那白雪皑皑的雄伟高山,那芳草连天的碧绿草原,那黄沙漫漫无边塞外,还有塞外的大雁,说书人的故事,红牙快板的小曲,水袖甩开的折子戏。

    他用自己的眼睛去寻找那些灿烂,仿佛在自己曾经十二年灰白的人生里拨开了一角斑斓的天空。

    他有时候会想念常公公。

    但是想念并非祭奠一个人最好的方式,遗忘有时候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他还小,在皇宫之中常年的冷漠之后,他开始被那些路上遇见的人最简单的欢喜而感染。他不知道除了那双手,他露出的半张脸其实是很好看很招人喜欢的,于是他渐渐开始和孩子们一起玩。为了遮住那双手,闻人风给了他一双手套,他将那双丑陋的手藏到那手套里面,就像藏起所有的自卑和胆怯。

    于是他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有女孩子,有男孩子。女孩子都比较喜欢他,但是直到自己脸上的面具不经意之间掉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们惊恐的脸。

    这张脸,因为毒素已经溃烂到脸上,即使以闻人风的医术,也暂时毫无办法,因为他还太小,受不了更大的痛苦。

    原来没有人会喜欢有这样一张丑陋的脸的人。

    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遇,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只不过,又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南国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但是比楚国要冷得多,他没有衣服穿,裹着的还是楚国那件狐裘,但是那毛色早就没了鲜亮,闻人风倒是只穿了一件薄衫子,他会问:“先生,您为什么不怕冷啊?”

    那时候闻人风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孩子,如果你会武功,就不会怕冷了。”

    楚遇眨眨眼:“先生,我可不可以学武功啊?”

    闻人风摇摇头,道:“如果你学武功,你能忍受住那些痛苦吗?它会让你的疼痛加剧十倍。孩子,那样对你不好。”

    楚遇没有说话,只记住了一句,那样对你不好。

    对自己不好就算了吧,楚遇这样想着。

    后来闻人风住进了定安侯府,而他却在定安侯府旁边的一个小院落里一个人呆着。

    虽然他还小,但是对于“定安候”这三个字,却已经是如雷贯耳了,那是英雄的称呼,这个世间没有谁能比得过。

    但是对于后来的他来说,定安候什么都不是,只是她的父亲,只有这几个字而已。

    那一晚风骤紧,他就站在一墙之外,听着隔壁传来那清清淡淡的声音。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是隔着时光长河的相逢,与她而言,只是一句诗,与他而言,却是他祈求不到的一生。

    一树梅花穿墙而来,雪粉突然落下。

    后来的他才知道,这不过一场寂寞如雪的邂逅,注定擦肩而过的一世孤独。

    ------题外话------

    番外卷,会慢慢放,楚遇的涉及到剧透,所以会在这卷完结时候才能放完~

    但素,提醒一句~这是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怕虐的妹子就不要看了哈~

    第三十六章:但求无悔6

    这可以说是一场内乱,而且没有丝毫的预警。

    王朝更迭,皇权如沙,一转眼间可以淹没的东西,只有生命。其实最坚强的是百姓,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看似柔弱却异常的坚韧,一代代的厮杀下来,转瞬十年覆雨翻云,皇族子弟鲜血屠戮,只剩下这大街上百姓依旧。

    管谁家掌权,抵不过一碗白饭。

    皇甫惊尘到底还是漏算了一点,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楚遇会在多年前就开始布置人手,甚至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所以他将南国的皇子公主全部软禁起来之后,就会觉得再也没有哪方的力量可以拦住他的路。南国的军队并不强盛,只要抓住这容城的权柄,大周就绝对会出兵助他。一旦有了权威,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向着自己预期的目标前进。

    但是现在,所有的差错在渐渐聚集,那些东西脱离了他的轨道。

    他最终还是将江蓠推上了城墙。

    风间琉璃的手放到江蓠的肩膀上,但是这却是完全的压制,只要江蓠稍微有一点的动作,那么那只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拗断她的脖子。

    当皇甫惊尘看着江蓠被推上前的时候,那些疯狂奔涌上来的人果然住了手,这时候他才最终确定,这果然是楚遇的人马。

    他心中生出稍微的说不清楚的愤恨,他希望凭借自己的手段而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女人。但是从一开始,他就必须从女人的身上去打开缺口,比如大周皇帝那美丽惑人的妃子。

    但是现在,他也必须依靠女人才能走出这片天地,得到平安,倒是可笑。

    大街上空无一人,门窗紧闭,这是皇家的事情,对于小老百姓来说,经年之后,倒不如一场风月来的回味悠长。

    楼西月从面具之下看着看着放在江蓠肩上的那只手,美到了极致。

    他突然想起楚遇的一句话,有些人的内力如果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那么所有的外在就会自动的优化。

    比如楚遇。

    所以他知道,即使眼前的这个人整个身子都像是被蒙在披风里,但是却并非说明他不敢见人,只是不愿意被人见而已。

    他的手紧了紧,然后想要冲上来,但是江蓠却用眼神制止了他,摇了摇头。

    他攻击上来,就像和楚遇对打,完全没有胜利的机会,更何况,自己的性命对他而言,也不过一粒沙子,再过渺小不过。

    他们只能后退。

    于是被逼到了城墙之外,人头密密麻麻的贴近,一直在黑暗里延展到看不见的地方。

    “关城门!”皇甫惊尘说了一句。

    于是厚重的城门被慢慢的关上,江蓠被推上了城墙。

    她和风间琉璃并肩而立,即使夏日,但是晚上的风却依旧是冰冷的,城墙上的风猎猎吹来,头发被扯开。

    风间琉璃的手从她的肩上移开,然后下一秒突然落到她的头顶,然后抽下她的钗子。

    江蓠的心忽而一跳。

    这钗子上的东西谁知道?

    风间琉璃拿着钗子,突然间冷笑起来:“你在怕什么?”

    江蓠淡淡的道:“我不是一直都挺害怕你的吗?”

    风间琉璃冷哼了一声,然后将钗子甩给皇甫惊尘,道:“如果楚遇在,我倒有心情为你拨弄一下头发,让他看看他的娇妻由我挽发,那一定是一件美妙的事。不过现在,我对你没兴趣。如果你不想我将你的头发剪光,就不要让它在我的脸上乱窜。”

    江蓠抑制住想要松一口气的愿望,然后看向皇甫惊尘,伸手道:“请把这支钗子还给我。”

    皇甫惊尘的目光落到那钗子上,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的人道:“拿一支木钗来。”

    江蓠看着他,她不能肯定皇甫惊尘是否看出了端倪,这个东西必须毁灭,不能落到他的手中。

    看着江蓠看来的目光,皇甫惊尘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这个钗子对你有用。”

    江蓠暗地里的心跳了跳,换得风间琉璃微微挑了挑眉。

    皇甫惊尘继续道:“……我记得这你的钗子里面可能有毒粉或者其他。”

    江蓠不说话,这样想对她而言是好事,她不解释,倒像是默认。

    风间琉璃从皇甫惊尘的手里拿过钗子,用自己的手微微一转,突然嘴角勾了勾:“钗子么?”

    他的目光风云变幻,然后手微微一松,笑道:“扔了便是。”

    于是江蓠只看到那钗子被随手扔下了这十丈的城墙,在她的视线里化为一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底下传来极小的“叮”的一声,而那些在城墙下面的人却根本不会注意那个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江蓠的身上。

    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个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的东西,这个从她出生之前便被密谋的东西,这个付出了两个女人一生的传说中能让天下变一个样的东西,就这样被随手像垃圾一样的抛却。

    就是这样,其实这大抵就是最好的结局。

    墙上的人,墙下的人,两方人都在对峙,江蓠在想皇甫惊尘到底在等什么,如果他有后盾,那么他一定在等援军,如果没有后盾,那么一定在等楚遇。

    只是现在,楚遇在哪儿呢?

    然而就在对峙的时候,江蓠突然听到“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她转头,就看见陈之虞用轮椅推着一个老人走了上来。

    陈之虞。

    江蓠的记忆还留在上林苑的那一晚,此时的他依旧一身布衣,朴素无话,自从推着那老人上了城墙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过江蓠一眼,甚至没有看过在场的任何人一眼,只是默默的垂手站到旁边,毫不引人注意。

    引人注意的是那个老人,自从那个老人上来之后,风间琉璃也自然的把他的手从江蓠的肩膀上落下来,然后转头看着他,喊了一声:“东山前辈。”

    那是和他的义父一样的人,即使不恭敬,但是也无法抹杀辈分的存在。

    江蓠对这个时代的格局知之甚少,但是也知道能让风间琉璃低头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东山老人的目光却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江蓠,他的目光带着探究,江蓠被那温和的目光看着,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然后,东山老人的嘴角淡淡的笑了起来,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孩子。”

    江蓠从自己的衣服撕下一条衣襟,然后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方才走过去,微笑道:“前辈。”

    东山老人看着他,目光有些飘忽,他道:“你和你的母亲外貌很相似,但是性格却实在差太多。”

    江蓠一听便知道和自己的母亲有渊源,道:“母亲一生刚强,刚而易折,莫过如是。”

    东山老人点了点头,道:“孩子,你说得对。”

    他停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感伤,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蓠低头道:“小女江蓠。”

    东山老人叹息道:“江上之蓠啊。”

    江蓠不知道这四个字又如何,她想起很久之前楚遇对她说过的话,若非浮萍,岂可不期而会?

    在别人看来如何都不重要,只要他觉得好便好了。

    江蓠只是笑着不说话,东山老人道:“将她放走吧。”

    江蓠看着他,但是不说话,皇甫惊尘却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道:“前辈的话有理。”

    风间琉璃笑了起来,道:“是。”

    他的手松开。

    然而江蓠却不敢懈怠,她从不认为风间琉璃会因为一个人的话而放弃自己的目标,如果他放手,只能说明他想要放手。

    东山老人问道:“你想要离开还是在这里呆着?”

    其实现在的情形,按照江蓠的判断,待在这里还要安全一些,但是她还是望着城下道:“我和他们在一起。”

    选择了楼西月的队伍,就是选择了楚遇,东山老人一笑了笑,问道:“你下去,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江蓠淡淡的道:“谁也不能保证谁的安全,我只相信我自己,还有他。”

    东山老人道:“如果现在他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呢?”

    江蓠道:“生与死一道,我和他一起。”

    东山老人点了点头,然后道:“放她走吧。”

    风间琉璃道:“我送她。”

    风间琉璃将江蓠带到城门,然后吩咐:“开门。”

    “咯吱”一声,城门缓缓的打开,江蓠抬头看了风间琉璃一眼,因为隔得近,所以看到那分明妖娆的轮廓,他的嘴角勾着笑,有些魅惑,有些诡异,却让江蓠的心里生出毛毛的感觉。

    江蓠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风间琉璃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蓠知道,他不是那么简单妥协的人。

    江蓠走出城门,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痴笑,带着嘲讽和冷漠,江蓠猛的回头,然而风间琉璃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刚刚出了城门,楼西月瞬间奔了上来,喊到:“嫂子。”

    江蓠点了点头,然后扫向地面,问道:“有没有看见扔下来的一支钗子?”

    楼西月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支钗子来,道:“我害怕这是殿下给你的定情信物什么的,所以便捡了起来。”

    江蓠的接过,一模,顿时心下一沉。

    不是!这根本不是刚才的那支钗子!

    她刚刚明明看到风间琉璃扔了下来的,难道……

    她突然抬起头,就看到风间琉璃对着她看下来的妖娆目光,他的手微微一转,钗子的光划过一道绚丽的光芒。

    江蓠暗垂下了目光,她要赌的,就是风间琉璃根本无法知道这支钗子的用处,她干脆再也不去看风间琉璃,道:“快,去龙云山。”

    楼西月点了点头,然后道:“踏雪已经带出来了。”

    江蓠转头,就看见黑暗中一匹白马飞快的奔来,江蓠立马骑上了马,然后往龙云山而去。

    风间琉璃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然后对着旁边的东山老人问道:“前辈,时间到了吗?”

    东山老人的手在轮椅上微微一敲,然后掐指一弹,道:“有上杉在,谁也不是问题。开始吧。”

    “是。”风间琉璃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朵信号弹。

    “砰——”的一声,天空中突然炸开一朵花,远目都可见。

    楼西月将自己的马的缰绳一收,问道:“王妃,是信号弹,要不要转变路线。”

    江蓠回头一看,看着远处城墙上那遥远的身影,道:“子修说的在那里,子时的时候他会赶来。”

    楼西月点了点头。

    踏雪带领着一众的马匹浩浩荡荡的往龙云山奔去,黑夜被马蹄声踏破,几千的人马趟过一条浅河,就在跃上前面的山丘的时候,踏雪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然后嘶吼了一声,江蓠立马回头道:“停下,危险!”

    江蓠的话音刚落,便看见熊熊的火光在瞬间从山丘上逼了上来,然后,一个个火球瞬间从山丘上滚了下来,越滚越大。

    江蓠四处一看,才发现他们几乎到了一个地形的死地,四周几乎都被这样大大小小的山丘环绕着,而果不其然,一瞬间,火光大盛,顿时从四面八方逼了过来!

    楼西月指了指另外一边,道:“走那边,那边根本不好布置!”

    他说着调转马头,然后就想带着众人奔跑过去,江蓠下意识的一看,也发现了那个地方是最好的逃跑之地,他们可以跑出这个包围圈之后才转向龙云山。江蓠也下意识的跟了几步,而此处确实不好设防。

    江蓠跟着前行不远,抬头看着那天边的星辰,突然一个激灵。

    北极星!

    陈之虞的话突然在他的耳边炸开。

    忌北行!

    对了,这是北方!这是北面的路!

    难道……这根本就是在逼着他们向北而行,江蓠急忙收了自己的马,大喊道:“停下来!绝对不能向北面行走!从另外的地方突围!”

    楼西月猛的停下马,道:“如果不向北而行,就算我们突围也是损失惨重。”

    江蓠的目光一瞟身后的人马,是啊,如果北行,死伤绝对不大,但是如果突围,这些根本称不上精锐的人马,就会落到另外的窘境,这书拿生命在赌博!

    但是……不能!

    江蓠抓住缰绳,道:“不能北行!突围!”

    ------题外话------

    放了前世楚遇滴一点番外,不怕虐滴妹纸可以去看一下~~

    第四十二章

    还有,最后一卷如果还有一个名字,那么就是男二逆袭卷~我这么喜欢的男二怎么可能不多写呢?前面他不算出彩,那么最后一卷就是他逆袭的时候~不喜欢他的妹子可以试试直接跳结局~

    首先,默默说一声,马上,这卷文最后有虐~额,忧伤戳手指~

    ------题外话------

    大约此生最大的圆满,就是遇见这么一份爱情吧。

    但是现在,她说不清为什么,觉得心情有些好。

    江蓠觉得吧,如果自己先喜欢上这个人,而他却丝毫不在意,那么自己肯定会被虐死的。

    楚遇皱了皱眉:“记不得了。”

    江蓠无奈的捂了一下额头:“她是楼西月的妹妹吧。”

    楚遇挑了挑眉,转头瞟了楼细雨一眼,道:“她是谁?”

    江蓠扯了扯楚遇的袖子,道:“那小姑娘喜欢你哎。”

    江蓠的脸顿时一下子红了,什么时候,他可以调戏人调戏的这么光明正大了,她微微转了转自己的头,便看到楼细雨躲在红木大柱子外面,探出脑袋看着他们,一双眼睛滚动着泪水。

    他说着抓住江蓠的手,往自己的胸前一放,轻轻的道:“待会儿看看?”

    楚遇的脚步停了一停,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我硌人?”

    江蓠笑了起来:“好吧,不过你抱着也硌人,要不要也要将自己养养?”

    楚遇一边走一边道:“抱着硌人,阿蓠,明天开始记得好好的将自己养着。”

    江蓠把住楚遇的胳膊,想要让他将自己放下,但是转念一想楚遇都不在乎,自己在乎有什么用。

    江蓠哪里知道现在哥舒少游的心里有多震惊!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楚遇这般温情的样子,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那个男子一直像是徘徊在西塞上的死神一样,冷漠无情,举手间操纵着他人的生死,别人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但是现在,整个人身上都有了温和的光,变得柔润起来,而看向那女子的时候,那种一心一意的安稳和温柔更是令人不敢想象。

    他说着站了起来,将江蓠拦腰一抱,江蓠轻轻地低呼一声,微微红了红连,看了看周围,却看到远处站着士兵,而哥舒少游几乎将自己的脸给抵到了地面,不敢抬头。

    楚遇笑道:“嗯,休息一下。”

    那声音低得听不见,江蓠伸手抚摸他的眉眼,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楚遇轻轻的笑了一下,垂下眼眸,看着她掌心的纹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蓠微微吃惊:“你怎么知道?”

    楚遇看着她洁净的手,道:“让我猜一猜。现在你想将这些狼盗全部整合起来,收归到我们的手下。那些不是真正想要当狼盗的,你会给他们安排另外的事。比如,当镖师,用高价来保护来往的商旅,这样,几乎算是黑吃黑。而那些真正想要当狼盗的,依然会当狼盗,但是每个狼盗的不再只有一个首领,而是两个,一个是我们这里派去的,如果没有我们这里的人的批准,那些狼盗永远不能行动。而你的这支狼盗队伍,不再将目标瞄准普通商队,而是针对鞑靼和大遒那些皇家商队,利润大,而且,不会断了另外那些转行的人的利益。”

    江蓠问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楚遇笑了一下,伸手拉住她的手,然后看着她的指甲盖,眼底微微藏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你不会搞砸的。”

    江蓠走到旁边坐下,道:“子修,你就不怕我将事( 病王医妃 http://www.xlawen.org/kan/37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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