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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阅读

    虽然也许真是两情相悦,且姐夫也是个老实人,没什么**性子,更是真心疼姐姐,即使姐姐这么久了还不见有孕,也对旁的女子从不假辞色,更别提为添丁延后而纳妾。

    但据说姐夫当初仅是英国公府仆役,小公爷伴当出身,从出身上来说配姐姐实是配不上的。姐姐好歹也是曾经武官家的女儿,知书达理,就连秀才都是中过的,虽不至于如那望北会元般天下无双,但在那些官家小姐中,也人人都要赞一声聪明贤淑的。

    以姐姐如此容貌才华,就算姐夫当初遣媒婆上门提亲的时候,已是大有前途的小公爷心腹亲卫,跟的小公爷也比父亲跟的那个强上太多,至少这脚跟已站得稳稳的。是以这前途恐怕比之父亲当年最风光的时候,也没得差了。但也不至于能令姐姐如此一见倾心、急急下嫁吧?

    姐姐当初的出发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这个弟弟能出人头地?

    ……

    王威愁眉苦脸地不住想着,随之却也是转念了回来。

    只是,姐夫说那谢修齐……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他就算是能特科试入雍,也只能和科举进来的新人一样从书吏做起,虽毕竟是文吏,与自己等武人自是天壤之别。但若没大人赏识提携的话,也只能老实文案,连出外差都不可能。

    就算小公爷赏识他能令他出外差,那也是人微言轻,别说撰写结案报告了,他自己恐怕都要削尖头往报告上面钻呢……如此,他又能帮到自己什么忙?自己那老岳父都暂时没办法呢。

    而最最关键的是,此人还没来就闹得沸沸扬扬,更令整个监司上下都是见他百般不顺眼得同仇敌忾。

    自己贴上去,是嫌死得不够快,门丁当得不够舒服,更想去当马夫么?

    可姐夫却又……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我又到底要不要……

    王威愁眉苦脸想着,正想间,却见衙署内一人已是遥遥行来,却不是那谢修齐又是谁?

    王威阴晴不定地望着谢修齐越行越近的身影。

    娘的,姐夫如此疼姐姐,也总归不会害我。反正这半死不活的日子也没法过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最后,他如是想着,却是一狠心一跺脚,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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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星尘の迷茫”兄的1888打赏,话说这本书打赏的好少,有这么多兄弟留言鼓励投票支持,也一直不敢奢望太多,挺知足的。于是今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我忽遇大豪当场吓尿……

    第十二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人生何处不相逢

    “谢公子……”

    监司外,一处僻静拐角处,王威忐忑地望着眼前的青年,小意拱手道。

    谢修齐楞了楞。

    这似乎是方才那个为自己通报的门丁吧……

    “这位兄弟,可有事?”

    他亦是拱拱手回礼,如是问道。

    王威脸现难色,只见他咬了咬牙:“小人王威,早仰慕谢公子大名,今日一见……那个……雄姿英发,果不其然……只是不知小人是否有幸结识……”

    王威吞吞吐吐着,谢修齐面色却早已再次无比古怪。

    奇怪啊……今日自己才装了一回傻子兼马屁精,就顿时引领了监司滚滚马屁大潮了么?这是要成雍府马屁界一**山怪的节奏啊……

    不知道那三百年前穿来的那货,若是知道我不来则已,一来就把他徒子徒孙们满腔热血满心正义的节奏带歪,会不会气得向天再借五百年啊……

    不过也不对啊,我之大名,还能令人仰慕无比?莫非是仰慕我那前身无比敬业各种炫酷之色胆包天不成?可看起来这货倒也是个憨厚汉子啊……且理论上来说,不深明内情者都将或对我轻视鄙夷,或对我避之惟恐不及吧,他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转瞬间,谢修齐心中已是千回百转。随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是猛然皱了皱眉:“不知王兄弟是否认识一个叫李成的人?”

    他轻轻问道。

    王威呆了呆:“那是家姐夫……”

    谢修齐恍然扬了扬眉,他已是似笑非笑:“看不出来啊,令姐夫……倒也是胆子大得很。”

    他闲闲说道。

    王威眼中顿时浮起一丝疑惑。胆子大?什么意思……

    随即,他却是猛地一激灵,已是想起了此人身后之人,又想起了姐夫方才那紧张神态。

    只见他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已是猛然哭丧着脸连连做揖:“公子明鉴,姐夫什么都没说,只是……只是……只是令小人无论怎样,也要与公子结个善缘……还望公子明鉴啊……”

    完了,姐夫莫不是冒着什么干系才知会我的?怪不得他方才如此紧张,还更讲半句藏半句……

    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自己还要连累了姐夫?

    王威躬着身子心中如是想着,见眼前之人始终不发一言,他已是汗流浃背。

    谢修齐默默看了王威一会儿,终是笑了笑:“如此就好,我倒也不相信他竟会如此胆大。这人嘛,要说只有公心没有私心的圣人,是几乎没有的。有点小算盘,也是人性使然。但千万牢牢记住,也转告你姐夫……有些雷池,一辈子都只有越上一次的机会的。”

    “今日此次,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若再有下一次,或因你姐夫今日之言而……”

    他悠悠点着,倒也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了。

    自己当初没穿过来前,也是从屁民挣扎出来的,倒也对这些人有几分理解。本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是以艰难求存,一丝机会都要紧紧抓住,也怪不得……还好那李成倒也还记得守密二字怎么写,这样的话就算传出去也无大碍,旁人只会以为他身为小公爷亲卫,想攀附小公爷眼中红人而已。

    谢修齐如是想着,王威却早已仿若水中洗出来的一般。

    不知怎的,他猛然已是觉得仿佛被眼前之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又觉得仿佛是面对不怒自威的上官一般,光是站在他面前就只觉战战兢兢遍体生寒。

    随之,他更是一楞。

    这真是传闻中的……

    姐夫令我无脑攀附,恐未必是无根之木,空||穴来风啊……

    猛然间,王威心中已是有了一丝对原来看法的动摇,更多了几许对未来的期盼。

    “谢公子爷宽肴,谢公子爷宽肴。还请公子爷放心,姐夫的话,小人也从未听到过——他方才也只是替小人姐姐带去话而已,又没说旁的什么。”

    他连连道,神色间更早已是心领神会必恭必敬。

    孺子可教,谢修齐点点头再次笑了笑。

    想了想,他又是言道:“那王兄弟此番等我,却是为了……”

    他如是问道。

    “王兄弟”三字一出,王威已是如闻仙音,只见他大喜想了想,又是小意道:“公子爷忙了一早,应是还未曾用饭吧,这已是饭时了……不知公子爷可否赏脸,让小人能做东……”

    谢修齐呆了呆。

    他跟他姐夫这两货今天是专门来山寨我的吧?

    他心中已是哭笑不得地想道。

    王威偷眼瞟着谢修齐的神色,却是会错了意。

    只见他咬了咬牙,却是又道:“公子爷若是要特别乐呵乐呵……小人倒也是知道一个好去处,若公子爷有意,酒足饭饱之后正好……”

    娘的,下死力瞒住那婆娘,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心中发狠道。

    谢修齐的面色却早已是扭曲无比。

    妈蛋,真成一**山怪了?这你tm都能和我心有灵犀,异曲同工?

    他啼笑皆非想着,良久,终是古怪道:“就去用个饭吧,家里还有人等着呢,回去晚了,恐怕不好。”

    王威大嘘了一口气:“多谢公子爷,多谢公子爷。”

    他连连拱手着,想了想,又是小意言道:“小人却是知道一处好去处,水晶鱼脍最是一绝。我监司中人平时皆最喜在那用饭,不知去那里……公子爷还满意否?”

    “晤……那就请王兄弟带路了。”谢修齐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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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监司衙署大门右转,再过一条街,便可遥遥望见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小酒楼。

    此时,酒楼正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这酒楼主人必是花了几分心思的,看似虽小,却也布置得有几分雅致。虽然限于面积,整个格局都是紧凑无比,但东一处西一处的墨竹花草,倒是把小酒楼点缀出了几分清雅出尘之气,更令来这用饭的食客们心中生怡。

    离的近,有点格调,味道又好,价钱倒也不会。是以,这间别出心裁靠着清冷监司开的小小酒楼,倒也是门庭若市,正是监司中下层官吏最喜来的地方。

    “公子爷请看,这里的水晶鱼脍刀功乃是一绝,片片洁白如雪,晶莹剔透。酱料亦是秘制,甜而不腻,奇香百味。乃是这家店的招牌菜,更是我望北府远近闻名的一绝,来来,您尝尝。”

    此时,酒楼正坐得满满当当,靠窗一张四人小桌上,王威正如是向谢修齐小意劝道。

    谢修齐微笑着夹了一片片得薄如蝉翼,几乎已是透明的鱼片蘸了蘸酱,放入口中,顿时只觉得鲜嫩爽滑,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百般味道:“倒也真不错。”

    他轻笑赞道。

    王威顿时大喜。

    倒也不枉我将这月的月用尽数掏出了……

    他如是想着,却是为谢修齐浅浅倒了半杯酒,又为自己倒满,正欲趁热打铁敬上一杯。却听得店门处已是一阵喧闹。

    回头看去,却是几名着监司服饰的文官正在不远的店门处,满脸郁闷地和小二说着什么。

    王威缩了缩脖子,顿时声音都小了不少,谢修齐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更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仔细听了会儿后,他的嘴角已是微翘,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原来是宋大人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人生何处不相逢……

    只是,您老坑来坑去的,我也有样学样的,怎么您老又把自己给坑了?且还在我那坑里没爬出来,眼见着都没完了?

    悲剧啊……

    青年已是面脸古怪地在心中憋笑道。

    ……

    宋安看着小意赔笑的酒楼掌柜,他已是满脸郁闷。

    本趁机会早就约好了科正大人一起用饭,庆祝为钱老大人先拔头筹立下一功。谁知从科正大人那晃悠悠地踱回来,正欲展开大计——却遇上了个又软骨头又没皮没脸的傻子,一拳打到空气里,便宜没占到不说,更有苦说不出,自己把自己坑了进去。

    本已到了下值的时间,却没奈何只好为这个傻子去办手续,更将自家科正大人也一并拖住了——这特科考,却正好是考功科的权责范围。

    偏生自家科正大人也是觉得胜券在握,却是约了隔壁文选科的老友也一起赴宴的。人家依约前来,却发现你在忙成一团。偏生还不敢让他知道你在忙什么。

    一番百般遮掩,好说歹说才应付过去,一番急急忙乱,好不容易将手续走完。

    结果,来到这家小酒楼时,却发现因为延误了时间,已然客满。

    科正大人顿时面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破事?腥没偷到不说,反倒惹了一身骚。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差点让人看了笑话,更让人莫名其妙等了你不少时间,平白就欠了个人情。

    谁知临到头来,却还又让人饭都吃不上了?

    望着科正渐渐阴沉无比的脸色,宋安心下也是渐渐发急。

    第十三章 东风吹啊战鼓擂,你挖坑啊我递锤

    “掌柜的,就真没位子了?”

    宋安再次问道。

    酒楼掌柜虽是满脸赔笑,但也更是苦笑拱了拱手,再次摇了摇头。

    宋安满眼无奈,他也是苦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今日简直撞了邪。

    若自己是政府官员倒也罢了,这酒楼开门做生意的,讲究的是个和气生财,尤其要伺候好大人们。没有位子,挤都要给大人们挤个位子出来的,否则大人们不开心了,自己这生意恐怕也会渐渐做得不开心了。

    但监察官员……本就无治民权倒也不说,雍府对各地监察官员以身份欺民之事,更是极为敏感的——稍有触犯便是跨越雷池。

    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政府官员们自然多半悬剑之下战战兢兢,他们又岂知监察官员们看着那把还能砍到自己的悬剑,也是有苦自知?

    自身不正,何以监察天下?三百年清名又何其难得?

    是以这律条只要是有涉民众就严苛得很还不说,特检厅更是处理起这等事来毫不手软,稍微沾点边,逮住就往死里整,谁说情都没用——人家直属王上,只要王上满意了,就有的是升官发财,鸟你作甚?

    而王上对这种动摇王家名望与王权之基、给先祖王留下的雍府三百年煌煌荣光抹黑的事……特检厅年年考评都要受王上通令嘉奖,恐非事出无因。

    如此之下,监察官员们在政府官员面前倒是个个都能摆出谱来,但在民众面前……

    而民众们只要有理,倒也更不会赶上门来拍你的马屁。

    ……

    是以,宋安再是不满,也只能心平气和,让人再想想,看能不能想个办法。

    然而你再心平气和让人想办法,人家也不能为你变出张桌子来,更不能为你把客人赶走。

    而这家酒楼离的近味道好价格公道,早在监司中下层官吏中大为闻名,在此用饭的多半也都是监司中人,顶多大家是不在同一个署衙罢了。

    所以想让人给个面子让个座也是不可能的。怎么着,你总务人事的就都是大爷,等一等座都不行,咱监察检诉法证、国安内情特勤的就都是二娘生的不成?我们吃得好好的,你来了就得给你让?你们钱副使霸气无双也就罢了,你们也有样学样无双霸气由是横行了?

    你们这些坐内衙管人事考功的是厉害,可也总有你们有什么外事求到咱头上的时候,到时候莫怪你做初一,咱做十五——还不信你们钱副使连这点鸡毛事也都要给你们出头了!

    ……

    如是想着想着,宋安只觉得束手无策,已是急得团团转,更四处巡睃着,只想着找到个熟人软语央求一番,欠个再大的情也要把今天这顿应付过去再说。

    正火急火燎间,猛然间,宋安楞了楞,已是眼前一亮——在那窗边与一人相对而坐据桌大嚼的,不是上午来过的那二皮脸软骨头,又是谁?

    他大喜过望,已是急急走了过去:“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赶紧让让!”

    他朝谢修齐颐指气使地喝道。

    谢修齐还未答话,王威转头望着来人却早已是大怒。

    做了多年门丁迁转无望,本就郁郁不得志了。现在竟吃个饭都要被人赶了?就算你是文吏,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们武丁吧!

    联想起兢兢业业的无辜父亲被钱副使一句话打入冷宫郁郁而终,王威的心头更是涌起一丝悲愤。

    “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们让?”只见他的脸色已是涨得通红,愤声道。

    宋安这才注意到王威,他心中一突,怎么还有自己人?都是监司体系的,这欺压下僚武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然而此刻他却也是骑虎难下,只见他打量着王威的武丁服色冷哼了一声:“这里是文官大人们来的地方,一个门丁而已,也好意思来这等地方附庸风雅?”

    王威又气又怒:“又没明文规定,谁说我等就不能来了?莫非这酒楼还写着武丁不得入内不成?”

    想了想,他又道:“再说小人父亲却也曾是一名武官,怎的不能来?”

    宋安再次一惊:“哦?谁?”

    他半惊半疑地问道。

    王威顿了顿道:“家父……姓王,单名讳一个全字。”

    “王全……”宋安的神色中已是浮现起了疑惑的神色,猛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已是看着王威似笑非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被老大人……怪不得倒凑到了一起,也真是一丘之貉。”

    他再次冷笑道。

    王威顿时大怒,辱及亡父,身为人子,如何能忍?

    他已是猛然挽起了袖子。

    宋安眼中顿时现出一丝慌乱。他想干什么?莫非是秀才遇到兵了?这这这……

    望着正欲逼近的王威惊慌失措间,宋安却见一只手已是拉住了王威。

    “这鱼脍真不错,王兄弟你快来尝尝。”

    谢修齐正满脸无知地如是道,纯真的目光清澈的眼神,已分外表达了谢公子对方才龌龊的懵然不懂。

    随之,他看向一脸铁青的王威更是苦口婆心:“王兄弟啊,别跟大人们顶嘴,大人们教训你,也是为你好。你知道么,方才在总务署,宋安大人可是都要下值了,却也要先为我把事办好才下,跑上跑下,忙得满头大汗,真真是体贴入微,爱民如子呢。”

    “这不,不就为了我而耽误来用饭了?都是自家兄弟,小小误会而已,来来来,瞧兄弟我的面子,大家说和说和,以后还是能一起乐呵的好朋友嘛……”

    谢修齐唾沫飞溅大包大揽地说着,胸脯拍得震天响。宋安的脸却是由白转红,由红转青,一时间煞是好看。

    “刑兄,他莫非就是那谢……还真是个浑不吝的纨绔子……可这又是……”文选科科正顿时也是看着自己老友,已是满脸讶异。

    刑科正却早已是有苦难言。

    这真真是摆了满地诱饵挖了满地陷阱,却遇到只连啄食都不会只知楞楞飞过的傻鸟了。却偏生发作不得。更偏生此人还就是这么张任你冷嘲热讽也甘之如饴的二皮脸,自己等对付这么个蠢货,费尽心机事没办好反倒惹得一身骚,传出去恐怕要在同僚间被引为笑柄了。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这边的吵闹已是渐渐引起在旁边用饭的人之注意,不少人更纷纷扭头看来。

    他的心中已是暗恨,继续这么闹下去,恐怕真全监司都要知道,总务人事考功科挖的一手好坑,却莫名其妙被一个二皮脸浑不吝、满身市井习气的纨绔,无意之中都反坑成狗了!

    刑科正想了想,他已是狠狠盯了宋安一眼冷哼了一声:“嚼什么舌头?人家没吃完,你还死缠烂打?走。”

    他如是说着,却是惟恐谢修齐那张二货嘴巴再多说点什么,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了。

    刑科正宋安等人惟恐走得不够快,满腔愤怒的王威却已是将这急转直下的诡异情形看了个目瞪口呆。

    正不知这些人猛然间在变什么戏法时,却听得身后谢修齐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兄弟,吃菜嘛,这鱼脍真心不错。”

    回身看去,他正持箸敲了敲放酱料的碟子,笑眯眯道。

    ……

    一顿饭,王威吃得是迷迷糊糊,满脑子的糨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方才那场戏唱着唱着怎么就急转直下了,怎么就嘎然而止了,怎么就大获全胜了。

    要说那书吏是怕了自己揍他,也未必啊……更别说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上官呢。当时自己也只是愤怒冲昏了头,现在想想都还有点后怕——若真揍了他,恐怕这事情就无法收场了,还好被谢公子拉住了。

    可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王威迷迷瞪瞪地想着,出门的时候,他甚至愣怔着差点直直撞到门上去,更被门槛狠狠地拌了一交。

    谢却早已是心中暗笑,倒是对自己的演技越发满意,更觉得在这古代这情况下,时时不忘请奥斯卡大神上身是很有必要的。

    原来这宋安背后倒还有个刑科正?是了,这等庸碌小吏想来不会这么有心机,多半是这一脸阴沉的刑科正指使的吧……

    这倒也好,骗了小的牵出中的,现在接着装傻子,骗了中的再期待牵出大的,再骗了大的更牵出更大的……

    等再也瞒不住了,等这群一个藤上牵着且越到后面越大的瓜,最后一个个发现竟被自己耍得团团转,每个瓜的脑门上更都已不知不觉被自己刻了个‘傻’字,已经成了一堆天大的笑话后……

    恐怕水到渠成的,也就是他们就要集体失去理智了吧……

    啧,还是那句老话,等他们犯错,怎比勾`引他们犯错来的爽利?

    杨小公爷啊杨小公爷,咱既答应了你,就会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总也要对得起你给的这处处面子,对得住你那以贵胄之身,却唤我的声声修齐兄不是?

    至于得罪了他们……怕个鸟?做事还有不得罪人的?踩着挡路的人往上爬才最是方便快捷,反正只要牢牢占住了理,天大的事也有个早就摩拳擦掌的杨小公爷冲前面不是?

    哥就这么个性子,瞒自己是穿越者,不能愉快地装13也就罢了,在科学上更只能徐徐图之,慢慢装13也就罢了。但在这种事情上……还真如陆伯伯教的那样一团和气和光同尘?

    不是哥的风格和性格啊……

    要战便战,该咋办咋办。东风吹,战鼓擂,老子姓穿会怕谁?你挖坑,我递锤,且看到头谁坑谁!

    第十四章 临阵磨枪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棂外斜斜射入,映照在一张肌肤胜雪,却也带着微微红润的小脸上,将白里透红小脸也染得一片金黄,轻风吹拂中,就连小脸上随风摇曳的细细茸毛都在阳光下纤毫毕现。

    长腿小姑娘静静坐在桌前,她一手撑着桌子托腮,另一只手更无意识地摆弄着什么,虽是坐着,一身浅绿绸裙却也是将少女异于常人的修长苗条身材裹得淋漓尽致。

    稍稍越过桌沿往上看去,少女的小胸脯更是渐渐发育得鼓鼓囊囊,虽未至完全成熟,但即使被肚兜小衣绸裙一层层的包裹着,即使从外看去,却也是高耸浑圆,在胸前悄然隆出一道**优美的黄金弧线。

    源自西方的基因看起来不但与东方基因完美结合在了一起,更令少女比同龄东方少女的发育都要快上几分,更好上几分。

    少女就这样呆呆托腮坐着,或颦或笑,或蹙眉或展颜,身姿神态间,已是渐渐都有了些妩媚风情,再配上那略微有些线条、却也满是柔和的高鼻深目,那犹如一泓秋水、好看至极的碧蓝眼眸,让人见了真真是我见尤怜。

    一阵轻风吹过,俏皮地将少女一缕发丝吹到了脸上。

    少女终是醒了过来,她将发丝细细别在了耳后,望了望天色,发现已早过了午时。

    她的神色顿时有些愣怔,只见她低低喃喃道:“少爷怎的还没回来,他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什么朋友,不是说午时必要归家用饭的么,怎的还没回来……莫不是又去那……那可不行,大人可是叫我……”

    猛然间,少女已是想起当日离开长治时父亲的嘱咐,渐渐的,小脸已满是晕红。

    只见她想了又想,却是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迟疑着翻开书面。

    一眼之下,书中一系列图画顿时让她脸热心跳,一惊中已是仿佛摸上了烧红的烙铁般,嘤咛一声把书往桌上惶急一丢。

    小姑娘已是满脸烧红,只见她捂住脸,渐渐的,不知道想到什么,却又从指缝间悄悄瞟起了书上的图画。看完一幅后,连手都不敢动,却是猛地俯身一吹翻上一页,更鬼祟看向四周良久,最终才又偷偷从指缝中向书上瞟去。

    掩耳盗铃的小神态已是秀了个十足十,乃至……

    乃至连谢修齐进门都没有发现。

    “咦,安萁你在做什么?”

    谢修齐方自进门,便见着了小姑娘在大秀作贼心虚掩耳盗铃神技。

    他满是好奇地笑问道。

    安萁浑身一抖,小姑娘的脸色已是红得滴血,只见她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忙脚乱将书急急往怀里塞去,更慌乱结巴回道:“啊,少少爷,您怎么这这这么早就回回来来了……”

    谢修齐满脸莫名其妙。

    这话问的,不是你一大早服侍我着衣的时候,“少爷,求求你了”的又是软语央求又是小意求恳更还可怜巴巴,叫我办完事了就早点回的么。否则本少爷何至于才跟王威用完饭,就急急往回赶?

    最近这丫头很奇怪啊,在少爷我面前再无当日那种“见汤,昏;饮之,愈”的豆蔻少女精灵俏皮天性了不说,说话柔柔的比以往细声细气了不少也不说。还有时动不动就脸红,有时还会露出几分娇痴之态,更有时还会发嗲了,真被哥宠坏了么?

    本想着办完事吃完饭还要随便逛逛的,一想及她早上发的那阵嗲,于是就早早回来了,结果反倒还要被说回来早了?咦?她在手忙脚乱地藏什么?

    谢修齐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似乎在往怀里塞什么的小姑娘:“这是什么?安萁你在藏什么?”

    他再次好奇问道。

    正问话间,安萁却也是一番忙乱终是把书塞进了怀里,只见小姑娘脸色红得滴血,她垂首看着自己脚尖低声道:“少爷,我,我去给您做饭。”

    说完,少女却是不等眼前少爷回话,只撒开两条小长腿就往外跑。

    谢修齐望着少女急急逃逸的背影满脸呆滞。

    “这丫头,到底搞什么鬼?做饭?又不是往日长治自家小院了,这不是有苏府派来的粗使丫鬟么?再说我也吃过饭了——你真要去做饭好歹也问一句我吃没吃先啊……”

    他再次满脸莫名其妙地喃喃道。

    摸了摸鼻子,谢修齐苦笑了下,却是径直去了外院西厢。

    二虎此时却是正靠在床边打盹,见谢修齐进来,他已是激灵一声站起。

    “少爷,您交代小人买的书,都已买好了,您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他憨笑着搓着手,如是笑道,问起后一句话的时候,神色间更有一丝为自家少爷自豪的期盼之意。

    谢修齐笑了笑:“今日之事已办妥,只需过几日再去一趟,领那什么考试凭证了。”

    他回想着当初宋安神色复杂满脸不甘“谢公子,令已缴纳,定时间却尚需数日——也不是推搪,只是特科试本就少有,数年来不见得有一次,流程又需严格遵守。核实身份,并以此制准考证明,安排对应卷宗,再为你安排特科试时间。这都尚需一段时间,过几日一定行”的话,心里已是一阵好笑。

    二虎却已满是欢喜地搓着手:“如此,小人就安心了。小人预祝少爷顺顺利利,鹏程万里,加官进爵。”

    望着二虎的欢欣雀跃之意,谢修齐失笑点了点头,随之,却已是向一边望去。

    桌上正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摞簇新的书籍。

    走过去一翻,果然是一本不差。

    特科试主要考的是儒、科、法三大类。

    “儒”自是最基本的公务行文。“科”自是考虑到科学对于法证、查案来说多有裨益,是以也考一些在谢修齐看来简直闭着眼睛都能答出的科学基础。

    而“法”则是一些法律条文之类的。

    谢修齐一本本看过去,倒也发现《帝国史》《帝国祖宪》、《帝国刑法》……《帝国法证条例》、《帝国诉讼条例》……《帝国公务行文规范》等无一不一应俱全。

    科学自是无虞,前面那几本倒是都只要熟记的,只是这帝国公务行文规范……

    谢修齐拿起书来翻了翻,脸上已是现出一丝苦色。

    这被雍祖王改变过的远宋帝国,在文化层面也与原时空历史自是截然不同了。

    就如那几本法律书籍,皆是以白话文所写,通俗易懂条例清晰,倒不象文言文般一句话能理解出一万个意思,而且还根本很难让广大民众也轻易理解。有了这个,再加上被雍祖王全面提高了不少的帝国国民文化素质——远宋已再不象以往古代那样需要申明亭为愚民们讲法了,官吏们也再不好如以往那般糊弄民众了。

    但那帝国公务行文规范……

    正所谓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雍祖王当年的改革,倒并没有将文字表达形式一刀切,却是将之分离了开来。文言八股自然代表了阳春白雪,精深的文字艺术;白话简体却也是下里巴人,通俗易懂易学,便于教化万民。

    从侧重点上来说,倒是更与后世教育中的古文现代文成分比例正好相反,简体白话,只是繁体古言的有益补充。

    当初穿来的时候,谢修齐倒是对此万分拥护的。

    其实他一直觉得,古文乃是我国最经典的国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对仗工整韵律优美地用几个字几行词,表达出一万字的意思出来。

    这是一种文字的高雅艺术,虽拿来当公务员考试自然不行,但于艺术而言,无文能出其之右。

    旁的不说,大长公主殿下当年那句“我自巾帼胜须眉,谁言女子不如男?”

    你用白话文翻译了再说出来看看——

    我就是一个女人胜了男人,谁说我们女人就不如男人啊……

    全无那种英姿骄傲的无双味道,反倒透出一股市井妇人的幽怨斗气之意了。

    是以,即使出了个雍祖王,帝国的官方上层文字却依然是文言文的,这更是一种身份与才华的象征——平民们自然是只要识点字就算不错,但你这当官的身为士大夫,身为帝国精英阶层,若还写不出一手文言文,还不能写诗填词,你也好意思出门?

    特科试虽然于儒学要求已是极低……但你至少也总要会用文言文撰写公务行文吧?否则还要叫你的同僚上官,去看你那干巴巴的白话文不成?你自己格调低,也总不能让别人也跟着你降格调吧……

    然而当初的拥护自是有道理的,但现在的郁闷,却也是可想而知。

    对于后世国粹已被糟蹋得差不多了,文言文更是只小时候读过几句的穿越者来说,学文言文,哪怕是最简单的文言文,这无疑也已是一场悲剧。

    第十五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谢修齐苦笑着将那本《帝国公务行文规范》翻了又翻,只觉得每个繁体字倒是都看得懂,但要自己将之精妙组合起来却是满脑糨糊。

    他幽幽叹了口气,这几天就暂时在家里啃书,过几天去监司领了那啥……名字忘记了,反正相当于特科试准考证后,看来还真得去李夕那一趟,联系一下临阵磨枪事宜了……

    还好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写出通顺流畅的古体文就行了,追求个不快也光,倒也是有信心应付过去的。

    毕竟,白话文也是脱胎于文言文的嘛,且自己前世对文言文倒也用心学了学的,否则,当日在长治方家,最后那段令自己满意至极,为方家逆案一锤定音的总结檄文是怎么拽出来的?那可也是对仗工整,句句铿锵。

    只是,跟古人是没法比的,妥妥被科学美少女羞辱回来的节奏啊……

    ……

    谢修齐在那满是幽怨,刑科正却也正委屈得只想大哭一场。

    只见他在监司一间一人公房内垂手侍立,脸上满是羞愧之色,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书案后的阴沉老者满脸不满,一直久久沉吟着,却正是潘祥那日口中所言的那位,一树梨花压上十数朵娇嫩海棠的总务署人事处正黄乾。

    良久,才见他终是开口道:“一直以来,你刑孚之一直也是个办事得力的,怎生此次,却把好好一个下马威下到了自己头上——偏生对方还是一个傻子,竟是无意中就……”

    黄乾没有再说下去,他摇了摇头,已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名唤刑孚之的刑科正顿时涨红了脸:“大人……”

    他哀声分辨道:“下官是真不知此人竟是这么个二皮脸……换了旁人,受小公爷征辟春风得意,却又遭如此慢待,且还多半会以为自己握住了理,毕竟征辟令在手……如此,谁会没点火气?”

    “偏生这混帐竟是个纨绔惯了的,还以为我堂堂望北监司是那长治县衙,更是将下面那些官场潜规、街面厮混的习气都学了个十足十,一遇冷遇还以为是那些政府蟊虫们的惯用套路吃拿卡要,结果反倒不以为杵涎着脸就粘了上来……”

    刑孚之说着说着,他已是又有些想哭。

    黄乾的面容也是有些古怪,他失笑了一声:“咱们那正使大人杨小公爷还真真是慧眼识人……”

    想了想,他又道:“也难怪,贵胄子弟本就娇惯纨绔,这在我们望北安分守己呆了半年已是令我等诧异不已了,跟着潘副使去了趟长治威风八面,想必那玩闹之心也终是蠢蠢欲动,憋不住了吧……也怪不得与此人一见如故引为大才至此了……若论玩,谁有那等纨绔精通?”

    他哭笑不得地叹道。

    “正是如此啊……”刑孚之见黄乾总算开了颜,他也是小意奉承道:“此事,据说潘副使都对小公爷颇有微词,只是碍于情面罢了。大人可谓见微知著,一切都恍若亲眼所见一般。下官就说怎么奇怪杨小公爷再怎样,也不会看上如此一个蠢货呢。( 新时代1633 http://www.xlawen.org/kan/37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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