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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阅读

    一切的向后撤去。关城外顿时一片混乱,奴隶们惊叫着相互踩踏,碰撞,反而严重影响了后撤的速度。

    时值夏季,刮着东南风,但由于西北地处内陆,受季风影响不大,故此风速不高。火头一起,滚滚浓烟夹杂着闻之yù呕的恶臭,缓缓吹向了匈奴人的大营。关城下的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道纵横里余,宽数丈的巨大火墙。

    城墙下数以千计来不及逃脱的奴隶,尽数被火焰包围。凄厉的哀嚎声在山谷中回荡,让人全身发毛,恐怕此生也无法忘记这充满怨恨和悲哀的来自地府的yīn嚎。所幸他们的哀嚎并未持续太久,即使少数没被立刻烧死,但滚滚浓烟,足以让他们在数息内窒息而亡。

    正在远处观战的匈奴右贤王见状,脸sè铁青,面对缓缓飘来的浓烟,皱着眉头下令道:“传令撤兵,将大营移至山脊背风处!”

    匈奴诸将领命而去,将逃回来的惊魂未定的奴隶们重新归拢起来,重新觅地扎营。

    汉军守城将士早在火势开始蔓延之时,便迅速撤离了城头,免得被浓烟熏死。在火势变小之前,匈奴人压根不可能再攻城了。故秦勇只命少许将士在两侧山脊上的长城瞭望台上监视敌情,以便随时示jǐng,其余将士尽皆回到关城内的军营中,清洗去数rì来沾染上的一身血迹和烟尘,继而享用了一顿安稳饭,美美的熟睡过去。

    自从首战之rì,秦勇老爷子就没吃过一顿安稳饭,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对于年逾花甲的老人而言,明显是极为耗神的。如今稍微能松懈几分,秦老爷子仍坚持着到军营看望了诸多伤兵,细细询问了伤情,好生安慰几句,感动得这些流血不流泪的关中汉子愣是眼眶通红,倒反过来劝慰老爷子要多加保重身子。

    直到一切处理周全,秦老爷子才回到中军大帐,一屁股坐到主席之位,还没来得及卸下身上的甲胄,竟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惊雷般的呼噜声极具震撼xìng,实在让仓素开了眼界。

    自从火烧尸山时,仓素便一直跟随在秦老爷子身后,亲眼看他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将各项军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这才肯回帐歇息。不管秦老爷子去看望伤兵是不是太子殿下口中的作秀,但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将,是大汉的砥柱之臣。

    城外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天一夜,直到翌rì的午间,火势也只是稍微减小了少许,似乎离完全熄灭还要不少时候。

    然而正如俚语所言,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过片刻便已是乌云滚滚,大团大团的乌云层层叠叠,急速的翻涌着。天空被压得低低的,好似被黑暗吞没了,只在天空的尽头还有一丝光亮。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云层,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之”字。霎时间,雷声轰然炸响,整个大地都在抖动,紧接着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倾斜而下,劈啪作响的拍打着大地,汇集成涓涓细流,尽情的冲刷着遍地的污秽。关墙外的火势被完全浇熄,雾气缭绕,朦胧一片。

    不一会,风停雨歇,乌云迅速散开,世界已是重见天rì。天空中黑云的边上镶着白云,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照shè着大地。

    已休整完毕,重新站上城头的汉军将士们,看着城外被雨水冲刷过的修罗场,面sè尽皆苍白了几分。而重回城楼的秦老爷子,面对此情此景,沉吟半晌后,扭头看了一眼仓素,微微叹了一口气,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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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夏日惊雷

    闷热的夏季,被雨水滋润过的大地很快就被午后的烈rì烘烤干净。汉匈将领都很清楚,真正的决战即将到来。是夜,匈奴大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奴隶们彻夜都在监工皮鞭的督促下,全力赶制着新的攻城器械。而远处的关城上,休整完毕的汉军将士们也都回到各自的守备位置,默默的等待着血战的到来。

    翌rì清晨,随着天边的第一缕曙光洒落大地,匈奴大营的营门大开,数万匈奴骑shè缓缓的向关城行去。大营外的大量攻城器械也在奴隶们的牵引下,向关城缓缓推进着。

    关城的城楼上,秦勇身披铠甲,站在最前方。汉军将士远远望着长身而立的统帅,士气不由高涨了几分。

    “看样子匈奴人要拿出他们最擅长的骑shè了,今rì怕便是要决出胜负的一役。”秦勇扭头望向身侧的羽林右监仓素,已有所指的幽幽道。

    仓素自然会意,微笑着躬身道:“下官早有准备,如今羽林卫已将利器摆上了城墙的箭塔内,匈奴人的抛石机难以摧毁。待匈奴人全力攻城之时,便是利器发威之时。秦老将军只需让亲卫骑营做好出击的准备,此番必能大破匈奴。”

    “光凭嘴上功夫可是大不了胜仗的!”秦勇身后的一个汉军将领撇撇嘴,略带不屑道。自从上郡出兵塞外,除了行军时,羽林卫平rì几乎没有踏出大营半步,甚至数rì前守城形势最危急时,也未见羽林卫上城御敌。军中将领自然对其颇多不忿,军伍之人最为鄙薄贪生避战之辈。

    “住口!仓右监不是信口妄言之人,我等且看羽林利器威力如何!”秦勇呵斥道,制止了身后议论纷纷的将领。他虽对羽林卫也有些怀疑,但仓素毕竟身负陛下的密诏,不归秦勇节制;若事有不遂,他甚至可以就地处置秦勇以下的将领。

    带到匈奴人的骑shè驶入汉军弓弩的shè程范围时,双方的抛石机不约而同的开始发威,巨大的礌石狠狠的砸落在城头和城外的土地上,巨大的轰隆声拉开了汉匈决战的序幕。

    城墙上的数座高高箭塔如今是除城楼外最安全的地方,青石堆砌的墙壁不但挡住了巨石,也让匈奴骑shè望而升叹,对里面的汉军将士毫无办法。

    眼见城头的汉军被抛石机压制住,匈奴骑shè突然加快了马速,呼啸而至,纷纷弯弓搭箭,向天空中斜斜的shè出了箭矢。须臾后,密集的箭矢从天空中尖啸着扎了下来,城墙箭垛后的汉军将士们早有防备,架起了密实的盾壁,笃笃声不断传来,伤亡并不大。

    然而,匈奴人的目的也并不是要杀伤城头的守军,而是掩护后面的攻城器械。随着几次抛shè过后,匈奴人的攻城锥已缓缓靠近了城墙和城门,奴隶们压根无暇顾忌战场上满地的焦黑尸骨,开始架设攻城梯。

    秦勇被诸将强架到城楼之内,从盾阵的缝隙中,审视着瞬间汹涌而至的匈奴人,对仓素缓缓道:“本将军昨夜已依你的意思,命人将城门内的砂石完全移走,亲卫骑营的儿郎也已上马备战。如今匈奴人的攻城锥已抵达城门,希望你莫要辜负了陛下的重托!”

    仓素闻言,满脸肃穆的点头应诺。连rì与匈奴血战,这关隘的城门处早已用砂石完全封死,才堪堪抵挡了攻城锥的冲击。如今秦勇肯将城门解封,便是冒着被匈奴人破城的天大风险,赌一场彻底的大胜。

    “如今敌军jīng锐还未尽数出营,请将军命将士们再尽力抵挡片刻。若此战失利,下官及羽林卫必以死谢陛下!”仓素咬咬牙,沉声道。

    诸将闻言,纷纷出声呵斥,请求秦勇尽快将城门重新封死。甚至有些心急的将领紧握腰间的剑鞘,恨不得一剑斩下这个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

    秦勇面sè有些难看,死死盯着仓素年轻的面庞,沉默半晌,方才摆手制止住目呲yù裂的诸将,长叹道:“此战若是失利,你我便是大汉的千古罪人,不是一死便能赎罪的!罢了,吾再给你半个时辰!”

    “谢将军!”仓素一揖到底,丝毫不顾诸将噬人的目光,举起胸前的望远镜,专心观察匈奴人的动向。

    而此时,各处箭楼内的羽林卫和工匠们,已安装好了十余具特制的车弩。巨大的硬木弩座被钢钉稳稳固定在青石地面上,车弩上部全部是用最好的百炼钢打造。为了将这拆分好的车弩运上城头,仓素直接找秦勇调动了千余名亲卫,在羽林卫的监督下,花了整整半rì,才尽数放入箭塔内。而工匠们更是彻夜未眠,连夜组装,直至凌晨才安装调试完毕,用木制箭矢分辨试shè了几次,这才调整好角度,放下心来。

    如今,车弩纷纷上弦,特制的中空弩箭也已安置完毕,箭尖遥指远方的天际。根据清晨的试shè,这些放置在高高箭楼上的巨大车弩,能将大腿粗的弩箭抛shè远超百丈的距离,完全能覆盖大部分参与攻城的匈奴将士。而弩箭中的高爆炸药也已装填完毕,甚至加入了不少碎铁片,早已见识过威力的羽林卫和工匠们,丝毫不怀疑其杀伤力。

    随着汉军的弓弩手开始向城下的敌人轮番齐shè,匈奴人的凶xìng也逐渐被引发出来。数十具攻城锥不断的撞击着城门和城墙,发出沉闷的巨响。而城门处的奴隶突然发出一阵惊喜的呼叫,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数个巨大的门栓竟同时断裂。轰隆,关城巨大的蒙铜大门被狠狠撞开了。

    城门附近的奴隶们一阵欢呼,其身后的匈奴将领面sè大喜,命令麾下的骑shè用尽全力放箭,并让城门的奴隶将攻城锥尽速退出来,让出通道给匈奴进入。而身处后营的右贤王接到了身侧令旗手的回报,更是大喜过望,高喝道:“本王此番定要血洗汉人,传令下去,全军突进!破城后,鸡犬不留!”

    匈奴诸将此时已是战意沸腾,一扫数rì来的憋屈,纷纷领命而去,率着麾下的人马全力向关城冲去,以求强夺头功。

    待得城门处的攻城锥后撤,早已迫不及待的匈奴铁骑,不顾前方尚未来得及撤出的诸多奴隶,纵马疾驰进入城门,将可怜的奴隶们撞倒在地,践踏成一堆堆烂泥。然而当他们进入城门口,却发现面前是如林的枪阵。齐整汉军步卒方阵,高举长枪,密集的冰冷枪尖将数丈的城门通道死死堵住。

    枪兵方阵中混杂着的弓弩手,不断朝匈奴铁骑伸出夺命的利箭,瞬间将他们连人带马shè成刺猬。然而匈奴铁骑已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加速纵马跃向汉军枪阵。马匹的巨大冲击力狠狠撞倒了汉军前排的枪兵,虽然后排的枪兵迅速填补了空位,但更多的匈奴铁骑复又蜂拥而来。不过片刻,城门通道处,双方将士付出了极大的伤亡。汉军步卒虽然悍勇无畏惧,但是面对匈奴骑兵不计伤亡的冲击,还是开始缓缓的被不断逼退。

    起先坐镇城门楼的汉军诸将,此时早已纷纷亲自领兵下到城门通道防御。而仓素仍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外的战场,自用从他那紧握的双拳,鼓起的腮帮,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紧张。反倒是主帅秦勇,却是丝毫没有催促仓素的意思,只是遥望着西北的天际出神,仿佛忘了形势已万分危急。

    良久之后,仓素眼神一亮,拿起手边准备好的汉军帅旗,冒着漫天的箭雨,缓缓走出城楼,站在高高的扶栏边,用力的挥舞起来。而随行的几个羽林卫,满脸激动的拿着鼓槌,擂响了城门楼外巨大的战鼓。咚咚咚的巨响在山谷中不断回响,汉匈两军将士尽皆心中一震,似乎感觉到莫名的震撼。

    “点火!”

    “放箭!”

    各处箭楼上的羽林将官,闻讯纷纷兴奋的高声喝道。羽林卫纷纷点燃了弩箭上的引线,扣动机括,巨大的弩箭呼啸着划过天际,狠狠扎向了关墙之外的土地。

    轰!轰!轰!轰雷般的巨响猛然在山谷中炸响。一霎那,整个战场上的匈奴铁骑,尽数乱作一团,惊慌失措的战马丝毫没有顾忌背上的骑兵,狂暴的四处奔逃。关城外尘土飞扬,汉匈两军将士尽皆被震倒在地,两侧的山壁哗哗的往下掉落着碎石,即便是坚固的关墙,也在微微的晃动,发出嘎嘎的沉响。

    待得烟尘落下,眼前恍若炼狱的一幕,让汉匈两军将士尽皆骇然失sè。里许长,十数丈宽的地面,化作了焦黑的地狱,到处是断臂残肢,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而在十数丈开外的不少匈奴将士,被飞溅的铁片和碎石,砸得头破血流,却忘了呻吟呼痛,呆呆的看着那恐怖的情景,眼中满是惊骇之sè。

    而箭楼上的羽林卫们根本无暇查看战果,稍稍调整了一下弩车的角度,以图在不伤害城墙的前提下,尽量覆盖城外的攻城匈奴军队。断断片刻内,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羽林卫和工匠们,又连续发shè了整整四轮。

    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关城前的山谷变成了人间炼狱,漫天的尘土和碎石,向匈奴骑shè和奴隶们席卷而去。城外的匈奴军队根本搞不清什么时候,汉人战鼓招呼来的死神就会怒吼而至,只得疯狂转身狂奔。如今他们不在顾忌督战将领手中的马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狱。

    然而右贤王发出全军突进的命令后,小小的山谷中挤满了数万匈奴铁骑和奴隶,大大降低了逃亡的速度。不少陷入疯狂的匈奴铁骑,为了争夺生路,挥舞着马刀,朝自己马前来不及转身的袍泽狠狠砍了下去。

    溃!待惊呆的右贤王回过神来,十余万匈奴大军已溃不成军,无数溃军惊慌失措的向后军和大营蜂拥而来,扬起漫天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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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关城大捷

    连续不断的巨震过后,城头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的汉军将士,急忙将脑袋伸出城垛张望,随着烟尘缓缓落下,依稀可见关城外的山谷内焦黑一片,数十个巨大的深坑。满坑满谷的匈奴人正在拼命的朝山谷外奔逃。

    然而,战斗并未因此结束,在城墙附近还有残余的数千匈奴骑shè和奴隶。他们如今压根不敢踏过那个焦黑的山谷逃亡草原,只得硬着头皮悍不畏死的冲击汉军的城门和城墙。哪怕是被汉人杀死,也比被那不知名的“神雷”劈个粉身碎骨要强,万一还带着诅咒,不能回归长生天,岂不是要永世做孤魂野鬼?

    惊喜交加的汉军诸将,自然知晓主帅秦勇的意图,急忙命麾下将士全力击杀混乱不堪的匈奴人。而城门通道的汉军枪阵,也开始全力往城门外推进,试图将匈奴人全部逼出通道。

    然而,秦勇似乎并不满意这种进度,他亲自走到城楼顶上的令旗手身边,细细吩咐了几句,随后自己走到金鼓旁,也顾不得用帕子将耳朵塞上,拿起鼓槌就快速的敲出一阵细密的鼓点。

    城头各处的汉将听完鼓点,细细一琢磨,不由面sè微变。竟是让城门附近的所有汉军将士撤出通道,登上城头。此时形势大好,此番军令实在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大汉军纪森严,军令如山,若有违逆,即使最后打了胜仗,该枭首抄家的也不会有丝毫手软。特别是指挥着城门附近的枪兵和弓弩手的几位将领,纷纷喝令麾下将士尽速后撤,退出了城门通道。

    城门附近的匈奴骑兵原本已绝望,做好了死战不退的准备。谁知突然前方压力大减,不由大喜,复又开始向城门口涌去。撤出城门的汉军将士纷纷登上了城墙,沉闷附近的千余匈奴铁骑蜂拥而入,将通道内堆积的尸体尽数踩踏成肉泥,彻底没了阻碍,入城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几分。

    虽然城墙外尚有近万的匈奴铁骑和奴隶,但汇集城门附近的匈奴人不过千余,不过片刻便尽数进入了关城。然而,就在他们试图大肆砍杀汉人的时候,却骇然发现,城内的大道上已没有任何的汉人步卒。而在他们的正前方穿城而过的青石大道,整齐的肃立着数千杀气腾腾,身着黑sè铠甲,手持马戟的汉军jīng骑。

    秦勇的小儿子秦方立于骑兵方阵的前方,眼中满是激动的目光。秦方不过二十出头,虎背熊腰,天生神力,颇有先祖遗风。他自幼随父兄征战沙场,长于军中,如今已是秦勇亲卫骑营的校尉,自然渴望继承家风,斩杀胡虏。

    此时鼓点再起,看着城头的令旗翻飞,秦方面sècháo红,大吼道:“兄弟们,随俺突进贼营,冲!”

    随着秦方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身后的大汉jīng骑驱动战马,平举马戟,迅速向前疾驰。不亏是汉军主帅的亲卫骑营,短短数百步的距离,汉军的马速已提到了极致。轰隆隆的踏地声震动了大地,前方的千余匈奴铁骑尽皆面sè骇然,想再提马速已来不及了,便纷纷调转马头,试图避开汉军的冲锋。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呼啸而至的汉军骑兵,除了将大道上来不及闪躲的匈奴骑兵刺翻在地,竟丝毫没有理会四散躲避的其余匈奴人,而是径直穿过已然通畅无阻的城门通道,朝城外疾驰而去。

    待得数千汉骑尽数出城,惊骇不已的匈奴人才回过神来,却还没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便只听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漫天的箭矢尖啸着从天空中狠狠扎了下来。城楼附近的汉军弓弩手,仅仅一轮齐shè,城内的匈奴人便有半数被shè成了刺猬。

    剩余的匈奴将士不由大骇,急忙纵马在关城内密集的营帐间而来回躲避。然而此时的关城内尚有数万汉军步卒,随着城楼附近的汉军枪阵重新归位,将城门牢牢堵死,城内残余的数百匈奴孤军,覆灭只在早晚之间。

    而此时的匈奴大军,已然乱作一团。惊慌失措,自顾亡命奔逃的数万匈奴将士,将尚未回过神的匈奴后军尽数冲散。眼见匈奴诸将根本无力整军,右贤王面sè铁青,派出身边最jīng锐的亲卫骑兵,死死堵住了山谷的出口,不断的砍杀逃兵,试图遏制住溃逃的蔓延。然而,不少疯狂的逃兵,也拿起了马刀,狠狠的砍向了历来畏之如虎的亲卫队。随着其余的逃兵有样学样,场面愈发的混乱起来。

    就在此时,山谷内的后方逃军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吼叫声:“汉军来了!快逃!”

    随着后方隆隆的马蹄愈发清晰,更大的恐慌迅速蔓延开来,原本尚存几分理智的匈奴逃兵,此时也加入了砍杀亲卫队的行列。好汉架不住人多,数千的亲卫jīng锐,如何能架住数万疯狂的溃兵,随着第一个缺口的出现,整个亲卫队的防线就如溃堤的大坝,山谷内的逃兵蜂拥而出,将匈奴后军尽数淹没。

    “大王,我军败局已定,速速撤兵吧!”匈奴诸将此时已是战役全无,慌忙的建议道。

    右贤王闻言大怒,扬起手里的马鞭,想要照着匈奴将领的脑袋抽过去,却最终没有出手,而是长叹一声,声音略带嘶哑道:“传令撤兵吧!”

    长舒一口气的匈奴诸将,急忙归拢各部亲卫,保护着右贤王,朝西北疾驰而去。如今汉军大胜,定然不会错失良机,怕是要大肆追击的。大营万万是不能再回了,所幸匈奴右部王廷据此不过两百余里,一rì便可抵达,当下便也不再犹豫,尽速逃命才是正理。

    汉军校尉秦方正率领亲卫骑营的将士们,大肆砍杀匈奴溃兵,丝毫不在乎巨大的人数劣势。关城的汉军将士们早已将城下残余的万余匈奴人收拾干净,尽皆站在城头远远望去,看到极为振奋的一幕。

    数千玄sè汉骑,摆出锥形锋阵,如同一柄黑sè利刃,狠狠将cháo水般的匈奴溃军划开,迅速的向前推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城头的将士们只觉得利刃的边锋处,不断溅出鲜红的血花,一蓬一蓬的,甚是壮观。只有城楼上举着望远镜的秦勇和仓素知晓,那压根不是错觉,而是汉军jīng骑,靠着马速,将长戟划过匈奴人的颈项,一个个高高的头颅飞起,无头的尸体喷shè出大量的血液。

    开战至今一直面无表情的秦勇,此时已是面sècháo红,不但为自己的小儿子骄傲,更为这场大汉开国以来最为痛快的大捷感到激动不已。他放下望远镜,兴奋的高声令道:“诸将随我一同擂鼓,全军出城杀敌!”

    汉军诸将闻言,尽皆狂喜不已。眼睁睁看着骑营的袍泽正在前方杀敌建功,心中本就瘙痒得紧,如今主帅这是要分摊军功了,哪还不知好歹。他们上前拿起鼓槌,狠狠擂响了全军出击的鼓点,也敲响了匈奴人的丧钟。

    关城内尚能动弹的将士,即便是营内的伤兵,只要是能拿起兵器的,听到这震撼而激奋的鼓点,尽皆出营,在各营将领们的整编下,整齐的排成军阵。数万的将士,整整数十个军阵,迅速却极为有秩序的从城门鱼贯而出,向西北掩杀而去。

    城楼上的高阶将领们,除了主帅秦勇和仓素还在擂鼓,其余的都已带着亲卫回归本部,领军出击去了。汉军诸将深知,自己和秦勇二人不同,军功是要亲手斩获的。秦勇和仓素压根不需要争夺军功——秦勇是主帅,任何功劳都算他一份;仓素的羽林卫此次居功至伟,首功是跑不掉了。

    秦方率领的亲卫骑营此时已杀出血路,出了山谷的入口,逼急匈奴大营。他深知,匈奴右贤王等贼酋定然已逃之夭夭,此时追之不及。右部王廷离此又近,若是追得远了,恐怕乐极生悲。然而此时回头绞杀剩余的匈奴残兵,又怕激起他们的死志。

    各种想法在秦立的脑海中迅速闪现,片刻后,他下令将士们调转马头,稍稍偏离了匈奴人西逃的方向,整顿军阵,不断前向的斜切着冲击匈奴溃军。效果出奇的好,只顾逃命的匈奴人,并未有任何的反抗,然而奔逃的速度却大大的减缓了。

    亲卫骑营的每一次斜切,都会带走千余匈奴溃兵的头颅。如此十余次后,虽然杀伤了万余匈奴铁骑,但也逃走了不少。秦方眼看后方的匈奴溃军已只剩下不足半数,不太可能再对亲卫骑营的将士们构成威胁,当即狠下心肠,一咬牙,下令骑营的将士掉头冲锋,以求将剩下的数万匈奴人尽数阻挡在山谷之中。

    匈奴溃军此时早已毫无战意,面对前方退路上突然转向的数千汉军jīng骑,心中满是绝望,却也只能举起马刀,硬着头皮赢了上去。由于双方此时的马速都无法再提,前排骑兵们的对决演变成了白刃战。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手持马刀的匈奴骑兵面对汉军的马戟,处于绝对的劣势,再加上身上的简陋皮甲和汉军的坚固片甲两相对照,匈奴骑兵迅速绝望了。

    就在前有封堵,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不知道是谁起得头,大批的匈奴溃军丢掉了身上的兵器,学着同伴半生不熟的汉人语调,高呼道:“投降!投降!”

    不得不说,一向习惯打顺风战的匈奴人,战斗意志是很薄弱的。形势大好的时候,他们确实骁勇彪悍,然而一旦形势崩坏,对他们来说,投降也不算过于耻辱,反正大草原上的各部落之间也时常相互征伐,却鲜有灭杀俘虏的先例。

    因此,当城内兴致勃勃率军赶至的汉军诸将,放眼望去,竟不见半个炸刺的匈奴人,尽皆满脸失望之sè。一个粗豪的关中汉子朝下马乞降的匈奴将领,狠狠吐了口唾沫,张嘴骂道:“真他nǎinǎi的晦气,你咋不多顽抗一会?俘虏的军功可没杀敌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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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举国欢腾

    盛夏的清晨,路边的树木在晨风的吹拂,轻柔的摆动着,枝叶上挂满的露珠刷刷的往下掉。晨钟敲响后,巍峨的长安城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很快变得喧哗起来。

    位于长安北垣的洛城门,守门的将士们推开了巨大的蒙铜城门,嘎吱嘎吱的闷响过后,城外等候已久的百姓和商队开始缓缓的通关,以图早点将携带的各种货物送到东西两市的坊肆,赚取今rì的第一笔银钱。

    洛城门有三个门道,道宽两丈,可容四个车轨。出入城的百姓虽多,却只能使用两个侧门。宽大威肃的正门直对着城中的青石大道,即便是权贵诸侯也不会随意通行的,只因道路zhōng yāng的驰道是天子御道,若是车马不小心驶了上去,纵使当今天子生xìng宽厚,不会计较,但也免不得许多麻烦事。

    然而,今rì却出现了例外。只见数骑飞骑远远疾驰而来,马蹄踩踏上城外平整坚硬的青石大道,溅起路面的积水,宛如马蹄下生出一朵朵晶莹的玉兰。守门的将士正要上前喝止,却赫然开到领头的飞骑手中持着八尺长的旌节,赶忙退到正门的两侧。

    飞骑们丝毫没有降低马速的打算,也不顾及长安城内不准纵马狂奔的规矩,而是径直从正门疾驰而入。入门时,飞骑首领高举手中旌节,满脸骄傲之sè,而其余飞骑扯开嗓子,高声呼喝起来。

    “塞外大捷!大破匈奴右部,斩首两万,俘敌五万余!”

    “大汉威武!”

    城门附近的将士和百姓们,尽皆呆立当场,傻傻的望着迅速远去的飞骑,耳边却依旧回荡着那震撼人心的呼喝声。

    轰!片刻后,沉寂的城门口猛然炸响了巨大的喧嚣声,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尽皆面sècháo红的高声议论着,欢呼着。不少百姓跪倒在地,亲吻着青石大道,眼中满是热泪。周围的人们并未讥笑他们,关中民风彪悍,大汉立国来,不计其数的关中子弟战死沙场,如今大破匈奴,方能告慰他们的英灵。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

    也不知是谁起得头,大汉威武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在天空中久久回荡。随着消息的不断传播,欢呼声蔓延到了整个长安城,此时不管身份地位,无论富裕穷苦,所有的大汉百姓尽皆走上街道,高呼汉军的声威号——大汉威武!

    而城内为数众多的异族使者和商人,听着汉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心中百味杂陈。匈奴一贯兵锋赫赫,无往不利,然而此次却大败于汉军之手,与汉人此等铁血彪悍的民风密不可分。匈奴不擅经营城池,虽极力压榨和掠夺各族,却从未真正长久占领。然而汉人却历来以开疆拓土为首务,此番大胜,各族自然难免惴惴不安。不少异族使者急忙派出随从,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中,恳请族中权贵重新权衡利弊,调整对大汉和匈奴的态度。

    未央宫正殿,正是早朝之时,景帝和群臣们商讨着各项政务,微红的双眼写满了疲惫。自从进兵河朔开始,景帝便常住平虏殿,常常彻夜不休,眼看已到收官之时,心情不由有些忐忑。作为完美主义者,景帝极为渴望酣畅淋漓的全盘大胜。

    数月来,群臣们早已习惯了陛下心不在焉的听政方式,頽自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所属政务,也没指望陛下能听进去,只是多年的习惯和规矩,便是鸡同鸭讲也要走完程序。

    “塞外大捷!大破匈奴右部,斩首两万,俘敌五万余!”

    就在景帝和不少老臣昏昏yù睡之时,殿外一声雷鸣般的巨吼,如同平地惊雷,将殿内的众人惊得浑身一震。

    景帝猛地站起身子,目光锐利,如同鹰隼,群臣们也尽皆扭头望向殿门,只见一个身披轻甲,腰挎马刀的军士在数个守殿侍卫的跟随下,冲入殿内。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平举八尺旌节,嘶哑的吼道:“塞外大捷!大破匈奴右部,斩首两万,俘敌五万余!”

    “放肆!怎可持兵上殿!”

    一个愣头愣脑的御史赶忙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换在后世来说,这其实就是御史的职业习惯,常年弹劾陛下和群臣,已形成条件反shè,根本来不及思考。

    满朝文武骇然望向这个愣头青,而站在他身前的御史大夫刘彻更是面sè铁青,对这个脑残属下懊恼不已。恐怕不但他自己倒霉,还要连累整个御史府了。

    果不其然,景帝剑眉一扬,弯腰抄起御案上的“镇山河”(皇帝用的惊堂木)狠狠的砸向了这个御史,大声呵斥道:“你才放肆!”

    不得不说,景帝体内不愧流淌着先祖刘邦的流氓血脉,投掷东西是又准又狠,长六寸的镇山河生生砸在御史的脑门上,登时血流如注。群臣却恍若未见,哪怕是他的顶头上司御史大夫刘舍也是微微侧着身子,试图避开皇帝和群臣的视线。不少军伍出身的重臣,更是恼怒不已,要是有利剑在手,怕是要冲上去砍掉他那颗装满屎尿的脑袋。

    “把他拖下去,打上二十廷杖!”景帝没有功夫再理会他,摆手喝令道,随即看下大殿正中的军士,语带颤抖的问道:“你站起身来,再说一遍,大点声!”

    “塞外大捷!大破匈奴右部,斩首两万,俘敌五万余!”军士赶紧站起身来,高声吼道,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单手持节,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匣,朗声道:“陛下,此处还有骁骑将军呈上捷报一份!”

    轰!整个大殿登时狂暴了,群臣们尽皆化身兽人,眼中的质疑和迷惑瞬间一扫而空,变成了无边的狂热和振奋。汉初以印绶为凭,没人敢冒欺君大罪,在密匣的火漆上盖上大印的。看来塞外大捷是千真万确的了,怎能不让他们狂喜不已。

    掌印太监孙全侍奉景帝多年,自然深悉陛下的心意。压根不等景帝吩咐,他径直走到军士身边,双手庄重的接过密匣。验看过火漆上的印记,他面朝天子,跪倒在地,将密匣放在地上,生生用指甲抠掉凝实的火漆,丝毫不顾火漆嵌入指缝带来的剧痛。

    片刻后,孙全打开了密匣,双手取出里面的绢帛,缓缓起身,将其捧到景帝的桌案前,声音颤抖道:“陛下,塞外的捷报终于到了!”

    原本长身而立,满脸急切的景帝,此时却没有接过绢帛,反而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身躯不断的抖动,胸口急剧起伏。沉默半晌后,他一把抓过绢帛,迅速的浏览了一遍,面sè愈发cháo红,随即将绢帛死死捂在脸上,双肩颤抖,嘶哑着不住吼道:“nǎinǎi的熊!我曰你军臣单于先人。。。。。。。”

    满朝文武尽皆愕然,呆立着听一向斯文有礼的大汉天子连续不断的用关中土语爆粗,将匈奴人往前的数十代女xìng祖先尽数问候了个遍。

    “厚赏传讯将士!再传旨下去,举国欢庆三rì!”良久后,情绪稍复的景帝微低着头,缓缓起身,将捷报递给桌案前的孙全,沉声道:“你念完便退朝,朕要歇息啦!”

    话音未落,景帝径自走下台阶,朝后殿缓缓行去,只留下满朝面面相觑的群臣。孙全展开手中的捷报,却发觉上面泪迹斑斑,不少字迹已有些模糊了。

    孙全顿时明白了景帝的怪异举动,他转过身,挺直腰杆,手展捷报,用尽全力大声宣读道:“臣骁骑将军秦勇,偕诸将同启陛下,我汉军于西北关城,与匈奴右贤王所部血战多rì。凭陛下赐予的国之利器,及将士用命,与昨rì大破敌军。计斩首两万,俘虏五万余,俘获牛羊军械无数。匈奴右贤王率数千残兵仓皇西逃,数年内必已无力东侵。具体斩获尚需点验,不rì便可交由进京献俘之将士一并呈上!”

    群臣闻之哗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孙全念出的捷报,还是禁不住血脉喷张。而一向锱铢必较的太农令曹栾,面对陛下举国大庆三rì的旨意,即便要耗费大量银钱,也没有丝毫的不舍。面对如此大捷,即使让他将国库所有钱粮拿出来与民同庆,也是满心欢喜。他恨不得天天都用这种大捷,哪怕让他用自己的银钱来填补国库也是乐意的。

    而须发皆白的老宗正刘通,更是猛然离席,走到殿门之前,面向苍天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不已。几个响头下去,丝毫不顾额头铁青,鲜血直流,大吼道:“刘氏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刘通有生之年能得见如此大捷,死后终于有脸面对诸位先祖啦!”

    面sè激动的群臣,丝毫没人上前劝阻,尽皆喃喃道:“天佑大汉!社稷幸甚!百姓幸甚!”

    景帝中元二年七月下旬,边关捷报传来,举国欢腾。面对大汉立国数十载前所未有的大捷,史官慨然挥毫,将当朝景帝的绝世武功在厚重的华夏史书上记叙下重重的一笔,流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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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谋划丝绸之路

    身处函谷关的太子刘彻,通过羽林卫的鹞鹰传讯,比京城中的景帝和群臣更早接到关城大捷的消息。他将羽林和虎贲交由给典属国公孙昆邪节制,还特意留下了羽林仆shè公孙贺和虎贲仆shè马屿,领着张骞和李当户,在十余名死士的护卫下,轻骑疾驰,短短两rì便回到了长安城。

    如今关城大捷,民心大振之时,梁王为首的诸侯王势力皆不是癫狂之徒,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于此时再起兵篡逆。况且还有八千虎贲和千余羽林协同当地郡兵防守函谷关,一旦公孙贺动用高爆炸药,哪怕是梁王挥军数十万,也必然要饮恨关下。( 汉武挥鞭 http://www.xlawen.org/kan/38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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