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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到掉下的药丸,这样才是没有破绽。但可惜他是假的,他听到了司空的试探,所以他要扮演一个形象的老头,他开口了······

    宋歌吐出一口长长的气,看向司空翊,对方也正眸光亮亮盯着她。宋歌想,或许在这里,也是有福尔摩斯的。

    “报告。”宋歌忽然开口,表情严肃认真。

    “嗯?”司空翊被她的怪异言辞惊了一下。

    “还有问题,”宋歌声音清亮,“药房鲜血是谁的?真正的新娘和老头是否都死了?怎么在短时间内精致易容成差别极大的两个人?下毒是他解毒也是他这是要做什么?最后······”她顿了顿,眼睛扫到司空翊自然下垂的手腕,“为什么自残?”

    司空翊一直静静听着,最后才微不可见地笑了笑,这是在关心我吗?

    “第一和第二结合一下,你会知道答案。”

    “第三,他是扮了两个来混淆视听,但谁说他易容了两个?”

    “第四和第五,也相关。”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看似什么也没说,可似乎又都说了。宋歌摇摇头,继续陷入思考。可是身边的人却一动,他的青丝擦过她微侧的脸颊,然后听他低低一句“除夕见”,晃眼间,他华贵的绛紫衣袍挥过,留下一阵淡然清香。

    不等宋歌反应,司空翊已经出了车厢,似乎低低交待了几句,带上陆蒙眨眼消失在暮色中。

    宋歌钻出去,却被柯容拦下,马车依旧不停,她又被颠进了里头。宋歌沉默片刻,闭眼继续思考推理题。半晌,外头的柯容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

    宋歌以为自己会庆幸,那个男子的暂时离开会是自己一个很好的逃脱机会,但她下意识却在计算“除夕见”,还有差不多十天啊······

    她半屈身躺下,继续之前的思考。半晌后,她眸子一亮,接着又忽然深邃,手指摸到刚才被撕扯布料的地方,那里还有几滴司空翊的血。

    他······宋歌抿唇垂首,最后却忽然扬起嘴角。罢了,十天后,再把自己的推理告诉司空吧。只是刚才没来得及问,如此匆忙赶路,又突然分道扬镳,究竟是为何?

    “柯容?”宋歌掀开帘子唤了一声,柯容坐在老何身侧淡淡回头。

    “咱们现在去哪儿?”她看看柯容,转头又问驾车的老何。

    老何因之前世子爷中毒一时情急对宋歌多有冒犯,还隐隐担心世子妃会怪罪,现在看宋歌似乎并未在意,才落下心回答:“长亭村,之前国都城口和黑木他们约定的地方。”

    宋歌“唔”了一声,“那司空是去?”宋歌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主子还有一些事处理,您不必担心。”老何快速接道。宋歌不置可否,也明白他不会细谈,干脆又缩了回去。

    夜色沉如水,两道身影却在黑幕里快速穿梭。

    “主子,那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陆蒙紧跟司空翊身后问道,把他们引进郭宅一顿戏耍,最后却轻而易举放他们出门,奇怪得很。

    司空翊弯唇一笑,低低道:“真亦假假亦真,两个身份用来迷惑混淆,最后才能一击致命。”

    看陆蒙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才收回浅笑沉道:“老头把脉解毒,才是真正的杀招。”他眸子深邃,紧了紧拳头。毒在指尖,慢慢渗透肌肤,自己要把戏演到底,只有承受。否则······只怕出宅都是困难吧。

    陆蒙一愣,终于明白司空翊突然受伤的手腕,是主动放血流毒。“可是他从来我行我素,我们并不是没把握冲出来,再说——”陆蒙顿了顿,接道,“现在回去是要作甚?”

    “因为你家主子的夫人已经被他下毒了,他料定我会回去,所以我首先要让她安全出来。然后······再去会会他!”

    ------题外话------

    40和41章有好多提问和回答,写的顺序不知道有没有混乱和重复,有疑惑可以提哒姑娘们~

    小别开启,10天后重逢就是一个温馨的甜章奉上~

    第四十二章 游戏开始

    司空翊回到郭宅的时候,门口已挂起了两盏硕大的灯笼,惨淡月光下显得孤寂而萧瑟。

    门未关,只是虚虚掩着,似乎知道他们会折返一样。陆蒙上前推开,门后却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来。

    管家疑惑,老爷怎么知道这大人还会回来,叫他在门口候着引去前厅。他虽想着,但还是堆起笑脸道:“两位里边请。”

    司空翊随即跨步入内,片刻后忽然顿住,回身淡淡道:“收拾行李快些离开吧。”说罢再不顾管家不解的目光,和陆蒙大步朝前。

    郭老就坐在厅上座,噢准确的说,是那个“异装癖”就坐在厅上座。司空翊静静站在中央,随意又淡漠地扫他几眼。而陆蒙只是将手按在剑上,面色沉沉站在司空翊身后一步之遥。

    片刻后,司空翊突然上前,陆蒙一愣,座上的人却饶有兴致地看着。

    只见司空翊走过那人身前,目不斜视,然后,在他身旁隔着桌案的另一个上座翩然坐下。

    “袭城,离了西庭却没规矩了吗?本世子坐的地方有你一席之地吗?”司空翊似乎在笑,指关节轻轻敲着桌子。

    被唤作袭城的男子忽然低低一笑,随即竟真的起了身。他冷漠地瞥了陆蒙一眼,转头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会带柯容来。”

    可他没有等司空翊回答,自顾自摸上脸,黑黄粗糙的皮肤就那么被一抹,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现出寒如冰霜却精致朗华的俊颜。修长两指在深邃若幽潭的双眸间一捏,又似乎卸了卸下巴,瞬时呆沉的下垂眼袋和松垮的双下巴消失不见,随即就是一阵骨骼“咔咔”的渗人声响。

    陆蒙看袭城毫不避讳恢复原身,更加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剑。司空翊却示意他不必紧张,浅笑道:“多日不见,太子表哥教导得愈发好了。”

    袭城眯眸,随手脱掉沉重的老头衫,现出他一贯喜欢的亮蓝长袍。掸掉不存在的灰,他才开口道:“你中毒了,不是我对手。”声音还是那样的虚无缥缈。

    司空翊似乎并不在意,点头微笑:“不错,杀人并非一招毙命,而是循序渐进步步杀机,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不过……”他一顿,接道:“世子妃不是你该动的。”

    “她不多事蘸那房里的血,又怎会中毒?”袭城轻嗤,淡淡嘲讽。

    “不管她碰不碰,你总有办法拿捏她的生死。你此行不就是来取我的命吗,何必挂念我夫人?”司空翊似和老友闲谈般,偶尔还会颔首浅笑。

    袭城靠近陆蒙,眸光深深打量着他,话却是对着司空翊讲:“杀你固然很重要,但她的命也值钱得紧。很抱歉,那毒我调得不过关,估摸着刚到西庭,就该发作了。”

    司空翊闻言抬头,盯了袭城后背半晌,明白了他的意思。

    能在东衡解决掉自己最好,但若不能,和亲公主刚回国就暴死,不论东衡还是西庭都会把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毕竟他莫名代替司空祁一路相伴公主。而这样,两国矛盾一触即发,先不说自己死罪难逃,整个王府都会遭殃。

    司空翊沉眸,虽然父亲是一字并肩王,但从不曾觊觎皇位,太子包括大皇子一直如此打压加害,究竟为何……

    “你以为报官只说新娘失踪至少让她死了不必承受无端罪名?你以为提醒管家收拾行囊离开就能救他们一命?得了吧司空翊,收起你那副假慈悲的嘴脸,你的无情冷血深入骨子,又何必——”

    袭城还是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最后却被陆蒙一剑抵上胸膛打断后半句。他看看陆蒙,那是一张因为主子被诋毁而愤怒的脸,袭城讽然,轻轻推开再进一寸就会刺中要害的剑。

    “把她的解药给我,追杀游戏我陪你玩。”司空翊起身走到袭城身侧,不想再浪费时间。

    “好,”袭城突然变得爽快,“把柯容交给我,解药就给你。”

    陆蒙一愣,随即眉头一皱,手上用力更甚。

    司空翊如意料之中摇摇头,似无奈道:“那么,就开始吧。”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袭城却听得明白,似乎也没惊讶,淡淡道:“开始吧。”

    那夜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夜晚,但对郭宅来说却是噩梦一般。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人都死了谁还会记得。

    郭老在碰瓷一炷香后死于距家一条街的小巷,脸皮被残忍剥下;随行小丫头颈项被扭断,死状极惨;新娘子倒在家中血泊里,其实压根还没过门;郭家少年于昏迷中一刀毙命,全身煞白被放血;其余近二十家仆,皆喉管拧断满面狰狞。

    ------题外话------

    今儿个是元宵节,妞儿们记得吃香香的汤圆哟~

    夏在学校不能“团圆”嘤嘤嘤,你们记得多吃几个哈~

    话说我最喜欢芝麻馅儿的,你们呢?

    第四十三章 说书人

    宋歌一觉醒来的时候马车还在晨雾里颠簸,她嗓子哑哑问外头的老何:“那个长亭村很远吗?十天才能到达?”

    老何声音很快传进来:“不远,快马加鞭至多两日,只是主子叮嘱大隐隐于市,咱们到镇上休几日,除夕夜赶到就行。”

    宋歌点头,却又想到黑木晋宵等人估计已经等着了,毕竟当时约定的时间现在算算已是差不多,复问道:“那另外的人——”

    柯容清冷的话响起:“就让他们等着呗。”

    ······宋歌默了默,再次躺下。

    午间三人到了一个叫嵩华的小镇,挑了相对干净的客栈,打算住上几日。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只有这客栈吃住共算退房结账,柯容说最后一夜翻墙走,宋歌又默了默,对上老何囊中羞涩的眼,不置可否。

    堂中人挺多,有说书人响木一敲正要开启新故事。宋歌挑眉,干脆坐到角落摸几粒花生米听起来。柯容老何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呈保护姿态站在宋歌身后。

    “上回我们说到太子微服却喜欢上了那位浣纱女,少年舍不下温香软玉也舍不下万里山河,女子不愿割情断缘也不愿深锁宫墙,如此缠绵纠结月余,终是到了太子回宫离别之际。”

    宋歌一怔,这先生说书之大胆倒也出乎她意料。虽然不曾指名道姓,但“太子”两字,不论故事是虚构还是确有其事,到底会口耳相传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宋歌不禁多打量了那说书人两眼,不过是个普通的老者,两鬓斑白甚是慈祥。

    堂里听故事的人都十分感兴趣,连声催着继续。

    先生微微一笑,捋了捋山羊胡悠悠道:“你们道如何?纵是万般山盟海誓,儿女情长于他来说,始终敌不过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那绵延江山。”

    宋歌想,原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

    “含泪送走少年,浣纱女失神许久,她恨自己在他心里占的分量轻得可以忽略,却最终恨不起来了。少年注定是权者,会有三宫六院,既不能相守,倒不如相忘,如此才可不相思。”

    宋歌撇嘴,很无聊狗血的故事罢了,然后欲起身离开,却听响木又是一敲,先生还在继续。

    “一月后,事情出现了转机,少年回来了。”

    噢?宋歌倒是有些惊讶,不爱江山爱美人?那太子在离别一月后终是看透自己的心了?

    “浣纱女喜极而泣,看着一月不见的少年风尘仆仆的模样,感动落泪。本以为他放弃皇位与她归隐山林,却在几天后发现了不对劲。”

    “少年似性情大变,曾经爱吃的菜如今避之不及,曾经倨傲自信的性格变得温润谦顺,总之和以前判若两人,但是依旧似乎很爱浣纱女。”

    “昔日恋人的改变令浣纱女一度郁郁寡欢,她以为是自己的羁绊影响了他,因此更加细致地照顾少年的一切。直到一年后的某天她去镇上买菜,听妇人说先皇驾崩太子继位,她才想起似乎少年一直不曾提及他离开后皇位该由何人继承。于是她在镇上呆了一晚,因为第二天新皇会下访游街,她不知为何,就想留下看看。”

    “第二天她失魂落魄回家,竹屋里的少年浅笑抬眸,她顿了顿,却没有质问。浣纱女看到,新皇是个和自己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年轻倨傲,眸子里满是自信与桀骜,一如当年相恋的情人。所以,现在这个日夜相伴的人,是谁呢?”

    听到这里,宋歌窒了窒。

    说书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带着淡淡感伤与哀叹:“原来啊,新皇有一个温润如玉的胞弟,他不愿放手属于他的皇位,却也不能忍受曾经的爱人移情别恋。他要江山,也要美人。”

    “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就算人不属于自己,心也要牢牢抓在手里。所以他让自己的胞弟成为另一个他,以他的身份成为她的夫君。胞弟谦和,竟也真的同意了。如此,他强烈的尊越感得到了满足,社稷是他的,美人也是他的。”

    大堂里鸦雀无声,几乎被震得回不过神,连倒水的小二都呆愣了半天。宋歌半晌也才从恍惚出来,脑子里竟一时只想到“变态”二字。

    “结、结束了?”片刻后,有人轻轻问了句。

    说书人再敲响木,把众人惊醒。

    “结束了,浣纱女只当那天没看见,与少年平平淡淡过了一生,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先生最后一句话落下,喝了口茶长叹一声。

    “烂尾。”宋歌暗暗说了句,直觉说书人把故事结局草草了结,必是隐瞒了什么。她听得有些烦闷,遂不再纠结起身打算离开,却忽然听到身旁的角落里,响起一阵刻意压制的低低抽泣。

    ------题外话------

    今天是夏粑粑生日~要祝粑粑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这里的说书人故事不是空||穴来风凑字数的,和下文有关系,以后就会知道了~

    第四十四章 偷鸡贼

    宋歌循声望去,离她不远的角落里一个女子独自坐着。那女子一身普通的绣花粗布长裙,发上还戴着老气横秋的头巾,捂着脸的双手很是粗糙,看得出是个辛苦操劳的姑娘,隐隐有泪水从指缝流出,或许是被触动了吧。

    说书先生已经在收拾东西,陆陆续续有听客离开,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女子因为那故事哭得伤心。

    宋歌让柯容老何留在原地,一个人在女子身边坐下,那女子却恍若不觉呆呆站起,看也不看宋歌却走向说书人。宋歌一愣间,那女子已经开口柔柔道:“爷爷我帮你收。”隐隐带着鼻音,似乎还挂着泪。

    “请问,这故事从何而来?姑娘又为何触动感伤呢?”宋歌对于这爷孙俩倒着实好奇,一个胆大出奇嚼皇家之舌根,一个深入其境感女子之伤情。

    说书人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敏秀精致的脸,眸子极清,亮亮地盯着他们看。

    “姑娘也喜欢这故事吗?”老先生乐呵一笑,那少女却转过脸好奇地瞥了瞥宋歌,然后一声不吭躲在自己爷爷身后。

    宋歌皱皱眉,随即摇头道:“谈不上喜欢,只是挺意外,那女子竟当作不知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

    老先生一愣,半晌才微笑道:“听到这故事的人,多半唏嘘不已,却只有姑娘一人用‘意外’来形容,”他微偏头看了自己孙女一眼,复道,“老朽不过一介说书人,故事当然只是孙女虚构的,丫头被触动也属正常。”

    宋歌微不可见地敛了敛眸,随即浅笑回应:“当是如此。”然后再无多言,兀自上楼进了屋子。

    因男女有别,柯容老何夜间就不能贴身护着宋歌,所以两人商议轮流守夜,保证世子妃的安全。

    宋歌在二楼窗口看着说书人带着少女离开,慢慢融入人群,最后消失不见。她又想起适才老先生的话,答得严谨又刻意。再仔细想了想,慢慢觉得不对劲:如果只是虚构,万不会冒大不讳以皇家作背景,看来十有八九是真事了?但东衡太子庸庸无为还隐有废立之势,难道说的是当今圣上的旧事?不该啊,皇帝没有胞弟吧?或者······他国的皇室隐晦?这自己还真不清楚······

    宋歌揉揉眉心,算了吧,不过互相是过客陌路人,不再费心多想便是。

    恰?br />

    司空翊“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陆蒙赶紧扶他靠在一棵树上,奈何自己也是重伤之身,人晃了晃也一屁股跌了下来。

    司空翊拂了拂长袍,虽然略有狼狈,但他知道其实自己伤得并不重,那一口血,还是因为之前中的毒引发的。

    刚才那一架,打得可真是······畅快吧?谁也没讨到好,自己也没伤到袭城太多,或许不用多久,他就会卷土重来暗藏杀机,这一路,怕是无法消停了。

    “陆蒙,去那户人家偷点东西来吃。”世子爷累极,干脆也席地而坐,挥了挥手指向前头炊烟袅袅的农户。

    陆蒙刚擦掉自己脸上的血渍,闻言愣了片刻,半晌转头呆呆道:“主子你说什么?”

    司空翊斜他一眼,不满地拍拍肚子道:“本世子饿了,还不快去偷点肉来?”

    陆蒙应了一声,怔怔起身欲往前去,待离农户不远处,才猛然惊醒:自己堂堂王府一等侍卫,还都带刀登过龙殿呢,上阵杀敌不在话下,如今却是要去偷?还偷的是肉?!

    陆蒙终于反应过来,极度委屈地撇撇嘴,旋身翻过低矮的篱笆门。

    瓦房一间茅屋两座,小院子里种了些时令蔬菜,一旁还晾着几件姑娘家的贴身衣物。陆蒙瞥到的时候脸红了红,默念一句“非礼勿视”,顺着食物的淡淡香味摸到了厨房。

    锅上似乎炖着鸡汤,飘出的味道令他也馋了馋。陆蒙一喜,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四下张望,没人?厨门开着,但陆蒙还是翻了窗,似乎定义了“偷”这个概念,就得贯彻到底。

    哟,厨房里还有一只鸡耀武扬威绕着圈走来走去?陆蒙想了想,伸手拎住鸡脖子,动作迅猛令一声“咯咯”卡在母鸡喉管里出不来。然后又去抓火上炖着的瓦罐,把他烫了个激灵,干脆脱下外袍把瓦罐团团包住,临走不忘帮人家把火扑掉以防烧起来,最后“呼哧呼哧”哈着气奔了出来。

    司空翊白眼一翻道:“这活鸡是干嘛?生吃?你帮我拔了毛再说。”

    陆蒙打开瓦罐,鸡汤的香味更浓,他猛吸一口气笑呵呵道:“主子咱拿着当干粮,我们身无分文饿的时候直接烤了吃。”

    司空翊微笑,不错,有远见。

    两人正欲大快朵颐,耳尖却听到有脚步声忿忿靠近。

    “偷鸡贼!”

    ------题外话------

    因为歌儿和世子暂时离别,所以接下来可能就是分开写了。

    夏感觉世子人气更高些,所以从世子先入手~

    第四十五章 他也有一只鸡

    司空翊刚来得及撕下一条鸡腿,到底养尊处优还是第一次干这偷鸡摸狗的事,被当场抓个现行也是慌了神。不过只是须臾,一贯厚脸皮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啃一口再说,反正已经被指控“偷鸡贼”了,没吃到岂不是亏大发了?

    乐明夏又好气又好笑,看到两个虽然模样狼狈但衣冠楚楚的男人,偷鸡不说,还活鸡死鸡一起偷?活鸡死鸡一起偷这也罢了,关键都人赃并获了还吃得够欢?

    “喂!混蛋,把我的鸡还给我——”乐明夏眉头一皱,双手叉腰气道。

    看两人背对着她毫无反应,小姑娘火气更大,四处看看捡起一块砖头。她又走近两步,防备道:“我说你们两个贼,信不信我拍——”

    “死你们”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却见两人同时转了过来。乐明夏很有安全意识地倒退几步,把砖头捏得更紧,随时准备自卫。

    司空翊好歹吃完了鸡腿,就是可怜了陆蒙,一边要偷偷注意那姑娘是不是真拿砖头拍过来,一边还得提醒世子爷别噎着,自己只来得及啃了个鸡脖子。

    几步开外站着个气急败坏的少女,一脸戒备但骨子里透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长得很清秀,黑黄的砖头拿在手里更显得指节纤细修长。

    陆蒙抱歉地对她笑了笑:“姑娘真不好意思。”

    司空翊毫无愧疚感,反而挑眉淡淡道:“救命之恩日后再报答,多谢了。”

    乐明夏怔在当场,半晌手一松砖头掉地,声响把她神思拉了回来。这两个男人,真是……俊呐……不过,什么救命之恩?一只鸡?噢不,两只鸡?

    待司空翊起身从她跟前经过打算离开,乐明夏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扯住司空翊的袖摆,对上他的眸子,乐明夏又晃了晃。

    陆蒙一看不好,这是美男计吗?世子这样风流自己要不要知会世子妃一声?还有这小姑娘,莫不是一见钟情?

    乐明夏嗫嚅了半天,终于闭眼心一横道:“把没死的母鸡还我!我卖它下的蛋才能过活,其他我就不计较了!”

    陆蒙愣了半天,再看看司空翊,后者也是一脸讶异,不过片刻司空翊才浅笑道:“真是个有趣的丫头。”说罢却对着陆蒙摆摆手,似乎示意他留下。

    乐明夏脸忽然就红了,却说不出为何。

    陆蒙没明白司空翊的意思,主子明知道那下蛋母鸡已经被自己扭断脖子死了,这是要干嘛?

    司空翊却一个人慢悠悠往前走,他悠闲自在的声音轻轻飘来:“那只鸡已经不能下蛋了,我用随从赔偿你,他身上也有一只鸡呢。”

    陆蒙和乐明夏同时呆住。

    半晌,乐明夏脸瞬间涨红,捡起刚才掉落的砖头恨恨往前砸,随即一溜烟跑回了屋子。

    陆蒙也是又羞又尴尬,满脸委屈盯着司空翊的背影。怎么碰上这样的主子,太坑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怀里的歪脖子母鸡小心翼翼放在篱笆门前,然后认命地跟上坑货世子。

    待两人渐行渐远,一个脑袋从茅屋里探了出来。乐明夏的脸还红着,边啐了一口暗骂登徒子,边提溜了下背上的包袱,然后转身阖上门又挂了锁。看到门口那只养了多年的老母鸡,乐明夏想了想,放进了行囊,循着司空翊他们走的路跟了上去。

    刚才若不是靠得近,她也不会注意到那当头的男子腰间有颗盘龙扣,还有一颗似乎被扯了,只剩根线头吊在上面。

    大陆只有三个国家,东衡又以龙为图腾,那两人也不是塞外黄沙人的长相,只有可能是西庭来的了。而最近有关两国的大事,只有公主和亲,所以不管他们是不是使节,单凭盘龙扣就足可证明身份不低,那回国就是早晚的事,自己一路跟着去西庭想来应该没问题。

    乐明夏为自己的心思感到骄傲,她去西庭可是有重要的事,若不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自己还是个姑娘家,她早就出发了。至于跟踪会不会被发现,管他呢,不是那男子说了么,她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求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主子,您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啊——”陆蒙憋了一路,还是想为自己申冤。

    司空翊心情很好,除去挂念着宋歌的解药没到手,他自己的毒倒也不怎么担心。看陆蒙哭丧着脸,轻轻拍拍肩膀道:“作甚呢,人家小姑娘都跟上来找她的——”

    “鸡”被陆蒙大逆不道地捂在嘴里。

    “她为什么跟着咱们?”陆蒙虽然无奈,还是问道。

    “先看看再说,不过得先去把一件事办了。”司空翊沉眸低道。

    陆蒙不解:“何事?”

    司空翊目光深深,却又想起那句“开始了吗”。

    ------题外话------

    好了这几天要把歌儿关下小黑屋了~歌儿表示不服为什么二货人气比她高哼唧哼唧~

    明夏是女配,至于是白莲花绿茶表玛丽苏,或者都不是,就让妞儿们自个儿猜咯~

    对啦,妇女节快乐!

    第四十六章 命案高发地

    三日后的傍晚,司空翊和陆蒙终于徒步横穿整个牵急赋龀恰?br />

    “主子,那姑娘跟了咱一路呢。”陆蒙微偏头不禁莞尔,这样的跟踪真是想不发现都难。

    司空翊点点头,身后那尾巴随时可以甩掉,但另外一条却有点麻烦。他把怀里一样东西交给陆蒙,陆蒙接过,随即便上前找到守城的侍卫。交谈间那侍卫统领频繁投来狐疑的目光,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主子,走吧。”陆蒙回来唤了声,手里的东西已经给了那统领。司空翊淡淡应了,随即大步朝前出城。

    统领的目光一直落在司空翊身上,沉默半晌才示意开城门。待两人离开,门又重重阖上。

    树下偷偷张望的乐明夏一急:完了,自己还没出去呢!等明天一早怎么还跟得上!

    正在原地跺脚间,却注意到那统领唤来手下吩咐了几句,然后便示意他下去。乐明夏站得远听不清,但夜幕刚落,她隐隐还看得见那统领手中陆蒙给的东西,是一张通缉令?!

    在出城前司空翊去了趟司县府,郭宅灭门案在城中闹得很大,但基于没有活口和证人,司县根本无从着手。司空翊就借着“国都大官”的头衔,提供了袭城的画像,毕竟当时拜堂很多乡亲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其实这画像完全没有作用,袭城可以易容成任何人。司空翊也没寄托希望在司县和衙役身上,他只想借这个理由让侍卫死守出城口,盘查至少可以拖延袭城出城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确定袭城还在城内,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猫当然在老鼠的身后。

    统领拿着陆蒙给的通缉令,其实也是半信半疑。消息不灵通,他们根本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不过基于“宁可信其有”的理念,他还是照做了,当然派人去问个究竟也是必要的。

    只是……统领眸子眯了眯,从内袍又摸出了一张画像。

    棱角分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一双眸子画得暗沉,比不得真人熠熠生辉。

    画工虽然粗糙,但确实是司空翊!

    统领手抖了抖,刚才觉得眼熟还真以为是国都见过的官,没想到也是个通缉犯?!上次那官爷怎么说来着,西庭使节?强掳公主?

    统领惊出一身汗,要死,自己放走他们这可是死罪。不过看样子武功很是高强就算不开城门自己也打不过吧?他强自镇定,又想起上次的官爷说有消息立刻禀报司县,驿站快马加鞭上告皇上。统领又抖了抖,要惊动皇上啊……

    算了!到时候跟下属们串通一下就说是那人强闯得了!统领狠狠心,转身交待好生把守,自己骑上马就往司县府赶。

    这边乐明夏揪了揪头发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家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去西庭的。等明天?自己不认路前途凶险。

    乐明夏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树下,就这么无声呆了半夜,再抬头已是毅然决然:去!一定要去!

    她刚准备马马虎虎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上路,还没闭眼就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嗤”。乐明夏瞬间寒毛倒竖,虽说她没染过人命,但至少杀鸡杀了好几年,这喉管被放血的声音不会陌生。

    乐明夏手脚冰凉头皮发麻,没人会在这里杀鸡啊……难道是杀人吗……她呆呆转头,下意识看向城门口。可是一片漆黑,似乎有人影闪动,却又好像只是树的影子。

    “哇——”一声尖叫,乐明夏瞳孔猛地一缩,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半晌才反应过来,似乎,不是自己喊的?

    那声音粗厚沙哑,明显属于中年男子。乐明夏鼓起勇气又看过去,终于看到城门下阴影里,跳出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一边还颤着手指着乐明夏看不到的角落。

    “你杀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啊!”那男人似乎被刺激地太厉害,呼吸很急很沉重,“你到底是谁,干嘛非要带着我!我宁愿睡大街当乞丐,你放我走吧——”那男人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哭声连连。

    乐明夏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原来角落里还有人!是那人杀了那些侍卫?这男人是被绑架了吗?她很紧张,把鼻子也捂了起来,生怕自己的气息招来杀身之祸。

    城口寂寥,半晌没有动静,乐明夏都怀疑是不是那男人自己杀了侍卫然后幻想出另外一个不存在的杀手?

    又等了一炷香,那中年人渐渐平静下来,乐明夏听到一阵极低的摩擦声。她一惊,果然还有人!而且,城口有道影子在拉长,是那杀手发现她要过来灭口了吗……

    乐明夏呼吸一窒,下意识往后躲,却听到一声鬼魅般虚无缥缈的低唤。她脚一软,忍不住放声大哭。

    ------题外话------

    要在城门口竖起一块牌子——命案高发地,谨慎靠近!

    第四十七章 宫廷危机

    “哭什么。”空灵但微哑的声音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身后,乐明夏整个人都僵硬了,恐惧令她生生憋住了眼泪。

    袭城面无表情盯着脚下跌坐的少女,饶是从背后也能看到她煞白的小脸。他皱眉微有不快,沉声道:“感谢我吧,不杀人你如何出城?”

    乐明夏一愣,半晌升起一股惊骇又愤怒的情绪。惊骇是因为背后那冷血的男人因为出城就滥杀无辜,愤怒是因为他这话说的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一路往西走吧,天亮前在第一个落脚的村子,你会跟上那两人的。”袭城并未打算杀了眼前的女子,他总是把这些小人物的用处,发挥得淋漓尽致。连那个胆小邋遢的中年男子自己都留着,更别说这个一看就挺机灵的丫头了。

    乐明夏又是一怔,这是打算放过自己了?当下抓起包袱,生怕后头人反悔似的立即起身拔腿就跑。虽然还在发软,但她咬牙闭眼,强迫自己不去看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屏住呼吸从阵阵犯呕的血腥里推开沉重的大门,然后埋着头只顾往前奔。

    小霸王一看姑娘跑走了,自己却已经被那神秘男子挟持了好久。抬脚欲溜之际,仿佛听到某人轻轻咳了一声,他僵在原地,半晌颤抖着挪回了袭城身后。

    似乎是幻觉,又似乎不是。乐明夏明明已经跑出很远,却听到一声“后会有期”,吓得又是一阵狂奔。

    一路快马的侍卫统领急急赶到司县府,却不知自己这一趟竟是死里逃生。司县大人接到消息猛地跌回座位,额头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看着那一张通缉令,控制不住地手抖。他当时听闻此人乃国都大臣,眼熟之际竟也没多想,原来……

    颓然片刻,他研墨提笔,不消一会儿就拟好了书信。交给自己的亲信后,司县蹙眉,只怕没多久功夫,皇上就该知道了,自己这官,估计也保不住了……

    两日后,一封信被风尘仆仆的驿官直接呈进了御书房,他几乎进门就叩拜大呼:“参见皇上,微臣有——”

    “滚出去!”回应他的是皇帝一声暴喝以及破风而来的两本奏折,堪堪砸在驿官太阳||穴上,他瞬间就觉得两眼黑了黑。

    大太监张公公赶紧弯腰劝皇帝息怒,又对着驿官使使眼色,大意是叫他暂且不要逆鳞,有什么事先放一放。

    驿官这才发现御书房除了气得发抖的皇帝,安畅公主也在。只是一向被皇帝视为掌上明珠的公主此刻却跪在龙案前,垂着头一声不吭,而她微微佝偻的背,也很容易看出大抵是跪得太久有些吃力了。

    驿官想,怕是家事了,当即诚惶诚恐勾着腰把信小心翼翼放在一摞奏折的上方。因为靠近皇帝,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极大的怒气,他俯得更低,一路垂手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很静,静得有些令人心慌。一向不坚定的安畅,如今却是十分执拗。她眼圈红红,可座上素来疼爱自己的父皇撇过头竟连看也不看,当下喉间一哽带着哭音叫了声:“父皇——”

    皇帝眉头拧得更紧,半晌冷冷道:“安畅,秦氏的罪死一千次都不够,朕留她三天时间已是大赦”

    安畅人一晃,拼命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秦氏,那是她的母后啊……

    她张嘴还未说什么,皇帝不耐烦又隐隐要再度发怒的声音传来:“你若再如此不知轻重好歹,朕立刻就下旨处死她!”

    安畅心口一堵,只觉得呼吸困难,却仍固执不肯离去,只是沉默跪在一边。皇帝也不看她,只吩咐张公公退下,一时屋里只剩下父女俩。

    皇帝烦闷地扫了眼满桌待批的奏折,又想到皇后大逆不道的事,一时气涌上头,大怒地把桌上的东西都拂下地。安畅被惊到,却须臾安静下来,却忽然看到一张东西慢慢落下。

    那信本就是极薄极轻的一张纸而已,又是放在最上头,如此一拂自然飘了起来。而如今尚处寒冬,屋子里烧着的暖炉炭火正旺,那信不巧就挂在炉子边上,纸角已经微微燃起。安畅抬眸想提醒父皇,却看到他似是累极,暴怒拂物之后两手撑着头闭( 误嫁妖孽世子 http://www.xlawen.org/kan/39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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