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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部分阅读

    也够难受的,这才几天,奶奶脸上就瘦了一圈!”

    祈男却摇头:“你不知道,忙起来才是好呢!手里忙起来,心里就没空想事了!”

    玉梭心头一酸,欲言又止,退到她身后,依旧于桌上拈起新上手的一只荷包来,不想才戳了几针,锁儿从外头跑了进来:“回奶奶的话,品太医来给奶奶请平安脉了!”

    祈男心里一跳,玉梭更是脸红心慌起来,想心平气和地坐着,可手里针却不知向哪里戳去。

    “哎呀姐姐的手!”锁儿眼见血珠子从玉梭手上冒出线来,吓得直叫:“哎呀哎呀!”

    玉梭这才觉出疼来,可也顾不得了,将手放进嘴里吮了起来,又嗔锁儿:“你慌什么?做活计哪里不扎手的?!”

    话音未落,门帘儿掀起,一阵寒风掠过,品太医便站在眼前了。

    “给宋大奶奶请安!”品太医躬身下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祈男已从书案边站了起来,便叫品太医免礼,她有些不太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他来了?

    “因宋老夫人吩咐,自此便由在下替大奶奶请平安脉。”品太医看着祈男,眼中有微光闪过。

    几日不见,她愈发消瘦了,可是因夫君远离的缘故?

    “品太医请坐!”祈男心想来得正好,自己一肚子疑问,正没个人解:“锁儿上茶,玉梭你的手破了,快请太医替你看看。”

    玉梭脸红得如同醉了酒,慢慢走到品太医跟前,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品太医倒没勉强,远远看了一眼,然后命良姜:“开了药箱取止血粉。”

    良姜奉命,玉梭的脸由红转白,由他替自己敷上指去。

    “锁儿外头去,若有人来,只说我这里请脉来,再让钟妈妈厨房里要点心去。”祈男吩咐下去,锁儿心领神会,玉梭则不必说,直接走到里间门口,替祈男把着门。

    品太医看出来,这是有话要问了。

    “奶奶身子有些疲顿,倒不妨事,休养二日就好了。”品太医温热的手指从祈男玉臂上抬起,对方脉息极稳,看起来并没有大碍,不过那眼里的急切神情,又是怎么回事?

    “品太医,自上回宫中烦劳你,”祈男斟酌着词句:“不知。。。”她有些语塞。

    品太医低头细语:“没有劳烦。既然老太太请了我来,说明信得过在下医术,也信得过在下为人,”这是让祈男放心的意思:“大奶奶也不必过于担心。”

    宋老夫人心计极深,不过看人心需时日,她肯放自己来,就不怕有什么不是落在她眼里。

    只因自己对祈男,除了一颗真心,别无他想。

    祈男大感放心,不料品太医突又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眼光中,似有话要说。

    “太医,近日太后她老人家,身子还好吧?”祈男不明就里,趁品太医提笔开方子时,便有意无意出言试探。

    品太医笔下顿了一顿,半晌方道:“太后很好,不过宛贵人却病了。”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祈男大惊:“病得如何?”梦中冷宫里的情景骤然从她脑海也浮了出来,祈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品太医犹豫了。这事本不该告诉她,可听见她声音里的哀求之意,他心软了。

    “只怕得调养些时日。”品太医已说得十分委婉,可祈男还是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定很不好,一定病得很不好了!

    祈男抄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失了血色,冷宫之梦是与宋玦被斩首同日所出,她总觉得二者之间有些千丝万缕,不可名状的关系。

    虽然自己并不明了其中关节,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梦见二件事,绝对不是偶然。

    眼下宋玦初离,果然祈蕙就在宫中不好起来,若发展下去。。。

    “求太医,”祈男冷不丁拉住了品太医的衣袖:“我想见见大姐姐,我想见见大姐姐!”

    这话是没来由的,其中所提的要求更是近乎无理。

    可品太医没法拒绝。对她,他总是有所求必有所应,更别提此刻她眼中水雾腾起,叫他怎么能狠得下心?!

    品太医于是抬起一直低垂的双眸,这一刹之间,他眼神之变幻跌宕令祈男不由心惊。(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小事先办

    她哪里知道这个要求将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风险和难处?品太医在心里嗟叹,可是不管多么难为,对她,他总没有办法说不。

    于是二人商定了办法,定下时日,统一了说辞,品太医告别辞出。

    祈男默默站在窗下,暮色迭起,黑暗眼见要笼罩大地,白日里光明磊落的一切生灵,于暗中皆变得阴幽诡异,看起来莫名地渗人,影影绰绰间,角落里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更像有鬼影窃窃窥伺,空气再次传来陈腐的气息,让人倍感压抑。

    早起秀妈妈才从屋里出来,就看见祈男扶着玉梭,款款行来。

    “大奶奶,怎么这样早?”秀妈妈心头微微一沉,脸上只作风轻云淡地问。

    祈男盈盈浅笑:“老太太可起来了?”

    秀妈妈怔了一下,这在她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大奶奶有什么急事么?”

    天还没完全亮呢,这时候人就到了,不会有什么好事。

    “外头什么人说话?”老太太明显是听见了外头动静,问了出来。

    秀妈妈忙捞起门帘:“大奶奶请!”

    是好是坏,人都到了跟前,老太太也听见了,那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祈男走过秀妈妈身边,擦身而过时含烟如笑,目欺秋水,定定冲她扬了扬唇角,笑容是让人安心的温暖。

    老太太从里间出来,衣服上的盘扣还没扣好呢。荷风眼风从祈男脸上飞过,不解加埋怨。

    祈男心里焦虑,面上绝然一丝不流露出来。口中亲亲热热地道:“老太太早啊!”

    宋老夫人指着下首椅子:“坐吧!”

    待双方坐定后,外头丫鬟匆匆送上茶水来,老太太漱了一口,然后方道:“可是太太那边的事?”

    原来老人家以为祈男在太太那边受了委屈,一大早来告状呢!

    祈男心想您也太小看人了,脸上堆出笑来,口中遂道:“老太太。您可听说一件大喜事?”

    老夫人怔住了,目光随即瞟向秀妈妈。后者亦先看荷风,然后冲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祈男话里指的喜事是什么。

    “原来老太太也不知道?其实我也是昨儿才知道呢!老太太跟太后关系非与寻常,这样的大事太后竟也没吐露丝毫?”

    随着祈男的话语,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目光如刺,钉住了祈男。

    她知道了?这么说来,还是那个太医?

    自己许了那太医来家里替祈男请脉,本意不过是试探其真实心意,如今看来,那人却有几分信不过。

    “你说出来我听。”老太太的话里,有股股彻骨冰凉的霸道劲气,祈男听得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得不继续下去:“听说。宫里有位娘娘,有喜了?”

    老太太立刻沉了脸,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秀妈妈捧着茶盘的手不自觉地微微发颤,荷风更是控制不住,大惊之色写在了脸上。

    这是怎么了?祈男不太明白。

    按说皇帝有后该是喜事,为何这屋里三人听见这话便如同见了鬼?

    老太太沉吟片刻,不看祈男。却用手重重按住炕桌然后方才开口道:“那依你的意思,又将如何?”

    祈男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咬紧了牙关逼出些笑来:“我心里想着,太后对我不薄,当日能顺顺当当嫁进这家里来,得多亏她老人家一道懿旨。因此既然有如此喜事,若不去亲面太后,恭喜几句,孙媳妇心里实在不安。”

    必须要进宫,进了宫才能行得下一步。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祈男,脸上没有表情,可炕桌上的手却越攥越紧,最后秀妈妈咳嗽一声,老太太方才醒过神来,可到底还是压折了一只长长的指甲。

    “年纪大了,一点子韧劲也没有。”老太太皱起眉头来,不当回事似的,自己动手就将那半块断裂的指甲撕了下来,带皮牵肉的也不管,秀妈妈眼见指尖上渗出血来,忙送上方玉帕来,老太太不过略擦拭一下便丢到了炕下。

    一道血痕,鲜得刺目。

    “你的话很有道理,”老太太镇定自若地对祈男道:“这件事说实话我也是刚刚得知,正想怎么个料理方才合适,没想到你大早地就跑来了。这样也好,过会子我就命人宫里探探风声去,若太后允许,明儿你就跟我进宫去。”

    祈男心定下来,清亮亮的眸子向上抬起,正迎上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眼神,对视良久,老太太挥了挥手:“出去吧。”

    祈男心里长吁了口气。

    因太太实在看烦了祈男,因此便也省了她早晚省安的麻烦,回到院里,祈男便听说苏家来人了。

    “蓉小姐来了,在东边耳房里坐着呢!”锁儿疾步赶上来,凑近祈男耳语:“钟妈妈几回要进去,让我支出去了。”

    祈男来不及多话,忙不迭就进了东边耳房,果见祈蓉满面喜色地坐着。

    “宋大奶奶!”祈蓉见她进来,笑嘻嘻地迎了上来:“给宋大奶奶请安!”

    祈男脸上没有笑容,伸手挡开她道:“有话坐下来说!小心你的身子!”

    我可不想在自己院里出你的丑!

    祈蓉这才在自己丫鬟搀扶下,慢慢坐了回去,口中不知羞地犹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

    祈男冷笑不语,吩咐玉梭:“外头守门去。”

    玉梭看她脸色不详,一个字不敢多说,转身出去坐在了门槛上。

    “想必你也接到信了?”祈男并不坐下,走到祈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祈蓉这时已不在乎祈男的态度了,想到她为自己解决了多大的麻烦,这小丫头手段实不可小视。

    “可不是?今儿早起大老爷将我叫进房里,说了这事,还特意安慰了我几句。”祈蓉语调兴奋,祈男却厌恶不已。

    “平阳王以女儿痨为借口,将我剔除出秀女名单。真没想到宋大奶奶竟有通天的本事,这才几天哪!”祈蓉一向迟钝,哪里看得出祈男表情?心情大好之下,自管自说个不停。

    祈男实在忍不下去,出言打断她道:“大老爷就没怀疑?”

    祈蓉摇头:“没看出爹爹有何怀疑,心情想必有些不好,他本指着我入宫为家里争光呢!”祈蓉的脸色实在比宫墙还厚。

    祈男情知苏老爷必有所疑,好好的为何撤下自己大女儿来?不过他人微位低,说话也没人肯听的,倒也无大碍。

    “既然如此,大事已毕,你这样挺着身子过来,”祈男目光瞥到祈蓉的肚子上,腰身被撑得涨鼓鼓的,想必被看出来的日子也不长远了:“难不成还有他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祈蓉这样的人,不会只为向自己道谢而上门来。

    祈蓉只见这话,果然笑得愈发恬不知耻:“只是前事已毕,后事还未了呢。选秀之事算结了,可赵家那头怎么办?赵昆那个短命天打雷劈的,”说着多袖子里抽出一方湖色流苏绣花软帕,捂住了眼睛:“如今叫他见面再比天难,我这样子又不好等的,因此心里想着,还是只有指望宋大奶奶,好在奶奶跟我。。。”

    祈男再也忍不住了:“你这样子全是自找!我不妨将话对你明说,若不为了苏家名声,我会如此大费周折替你打点?莫不你真以为你我情深意长闺蜜相称么?一向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不喜欢你,所以还是省省废话吧!”

    祈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里嘟囔了几句,终于还是止了声音。

    祈男气得不行,可心里也明白得很,这事才了一半,后头若不了解,也不能算圆满。若几个月后祈蓉在苏家诞下个小的来,外头怎么瞒下去?到时闲话出来,平阳王生疑,反将把邪火烧到自己身上,那才是真正坏事。

    “赵家的事我来办!”因此祈男气归气,却不得不应了祈蓉的要求:“还有你的肚子,你打算怎么办?”

    祈蓉露齿一笑:“这也得拜托宋大奶奶了!此孽障我是断不能要的,将来过了门,要生多少生不得?如今留下只是坏事!”

    祈男实在不想跟这无情无义的女人多废话下去,更连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于是转身向外道:“玉梭!送客!”

    祈蓉心里突突地,不知祈男这算不算答应自己,因此虽被催着,还是拖拖拉拉地走过祈男身后,然后有意停顿下来,再问一回:“宋大奶奶,我这事可就拜托给大奶奶了!”

    祈男听也不要听,理更不想理,你不走我走,掉脸走人,拂袖而去。

    这日午后,祈男坐上小轿,去了赵府。

    赵夫人毫无准备,却也算欢喜地将她接进了花厅里。

    “这不是宋大奶奶么?几日不见,愈发出息了!”赵夫人略寒暄几句,祈男却没这个心情,她心头挂念着他事,哪里对方这般闲情逸致?

    待丫鬟们送上茶水,来回穿梭站定了后,祈男开口了:“赵夫人,今日我来,是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且赵夫人也当知道,若不是急事,我也不会在这时候登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办大事

    赵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目光便向周围扫去,丫鬟们会意,退了下去,玉梭也跟着出去,只留她与祈男室里相对。

    祈男知道是时候了,于是冲赵夫人慵懒地勾了勾唇,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厉:“我娘家蓉姐姐落选宫中之事,想必赵夫人已有耳闻了吧?”

    赵夫人微微颔首,做出惋惜之极的模样来:“可惜了个的,我一向就说蓉丫头不坏,没想到这时候生病了,也是天不遂人愿哪!”

    祈男瞪住赵夫人。狗屁的天不遂人愿!

    “真相却不是如此。若不是昆表哥做出那等子下流不入行的事来,我蓉姐姐哪里要受这种委屈?!”

    开门见山,言语犀利。当下祈男的话就将赵夫人炸了个外焦里嫩。

    “这话怎么说的?”赵夫人当下就将身子挺直了,脸下板下了。

    怎么说?实话实说。

    祈男淡淡几句话,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明白。赵夫人也不是傻子,这下听出来,宋大奶奶是上门来讨要说法了!

    “这事可说不好,”赵夫人使出推手太极来,小丫头如今是宋家大奶奶,她不得不给些面子:“若说昆儿有错,那蓉丫头也不是省事的。小姐么就该在深闺里安生坐着,外头有些花儿蝶儿什么的,也不该轻易动心,爷们自然玩心重些,小姐可比不得!”

    祈男眉心倏地一凝。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时有戾气迸出:“听赵夫人这话的意思,莫不我蓉奶奶就该当此事么?爷们该玩,小姐就该受罪?赵夫人可别忘记了。蓉姐姐肚子里还有块肉呢!怎么着?凭她大了去?!”

    赵夫人心头烦难起来,这孽种总是给自己惹事,上回花场上小娘子才讹了三千两银子去,这回子又来了!倒好,还是自家亲戚,又是个名门小姐!可不容易打发!

    可如今赵家正与春风得意的节度使王家打得火热,王家五小姐才认了赵夫人做干娘。两家眉来眼去的,正预备要亲上加亲呢!

    王家比苏家来得风光富贵。京里的根基也深,怎么看都是与王家结亲来得划算,赵夫人心头一本明帐,祈蓉这事。可不能白白就应了。

    想到这里,赵夫人变了脸。虽则祈男如今是宋家的人了,可为了自家将来的名利,赵夫人也不得不于此时,对她撩下几句重话了:“如今大奶奶打算如何?既然双方都有不是,我儿出些钱,小姐也受个累,将那块肉打下来,不就两清了?”

    这也是一个将做婆婆的人说出来的话?她自己不是女人么?

    祈男昂首。斜眼睇那有些不耐烦地赵夫人,清丽黛眸中露出烦躁与愤怒:“夫人这话不通!打掉就完事了?将来我蓉姐姐如何度日?莫不让她孤老一生么?!”

    赵夫人心想我才不管,不过嘴上少不得道:“这有什么?将来再找个婆家。混过去也就罢了。”

    祈男看出来了,赵夫人是不想替儿子认下这笔风流帐了。

    “既然如此,我回去便说给蓉姐姐,也不必落胎,生下来倒好!”祈男淡淡一句话,终于让赵夫人有些坐不住了。

    “哟这可怎么说的?这不是损人不利已么?”赵夫人阴阳怪气地道:“她一个没出阁的小姐。自己家里生出个野种来,苏家几辈子的名声可就完了~”

    祈男静静对面坐着。唇角微微勾起嘲讽弧度:“苏家是完了,赵家也干净不了!昆表哥外头的名声我不必说,待孩子生下来后行一出滴血认亲的好事,夫人可就喜上加喜了!不过这碗新媳妇茶只怕不容易喝到。染指备选秀女,当今朝廷律例上怎么说?该当何罪?”

    其实赵昆与祈蓉好上是在选秀名册出来之前,不过祈男知道,赵夫人此时可没那个心情算清得那样详细。

    果然赵夫人一听朝廷律例四个字便愈发慌了手脚,不料祈男的话还没说完呢:“平阳王主持此回宫中选秀,若这事吵嚷出来,你我自是扯不干净,平阳王在皇帝面前也没个好交待!夫人想想,今后赵家还想在平阳王面前有好日子过么?”

    平阳王!赵夫人一想到这位如日中天的权贵,手脚皆软了半截。

    只是王家那头,赵夫人思来想去,又实在丢舍不下。

    祈男挑眉冷笑,眼神冷酷如冰锥:“节度使王家自然是好,不过既然已认了干亲,也不算夫人白辛苦一场。夫人细想想,若赵家落了罪,您的干女儿,还能替您上门问亲,来回走动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夫人当以度时省事,灵活通达才好!”

    一席话说得赵夫人无言以对,心里只恨怎么什么事也瞒不过这丫头的耳眼?!

    其实大家后院里就有等好处,闲话如水银般无孔不入。你不去寻,它还能自己找上门来,若再着意,那就什么事也漏不下了。

    眼见赵夫人张口结舌,几不能出声的模样,祈男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小事已定,大戏开锣。

    次日,祈男四更便起身梳洗,按品大妆之后,与玉梭二门外候着,只等老太太出来便要入宫。

    不想等了半天,只等到秀妈妈一个人。

    “老太太身子实在不好出不得门,可昨儿太后已许了咱家人入宫,就请大奶奶一人前去,应了此命吧!”

    这怎么行?太后召见老太太也是想不去就不去的么?

    祈男目光如炬,看着秀妈妈。

    秀妈妈面无表情,依旧镇定自若地道:“太后知道,此回前去只为替她老人家贺喜罢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奶奶去也是一样。太后一向敬重咱家老太太,不会在这种事上为难她老人家。”

    这么说来,太后很有可能只在懿旨上写了自己一人的名字。

    祈男躬身:“既然如此,请老太太家中静养,太后有什么吩咐,我回来报于她老人家知道。”

    秀妈妈亲手将祈男扶上车去,落下车帘那一瞬间,祈男听她口中几不可察地吐出一句话来:“平阳王妃许也在呢,奶奶小心应付着些。”

    祈男一惊,再欲问细,秀妈妈人已经在车外了。

    一路默默无言,祈男再抬头时,已到了高高的宫墙外头。

    走过长长的门洞,侍卫班的人远远看见宋家的车马过来,不等交代就将门口的围栏打开了。

    “可真巧了,才进去一个,这会子又来一个。”

    祈男坐在车上,听见外头侍卫口中喃喃,心里不觉揣摩,不知才进去的,可是平阳王妃?

    进宫后只得步行,祈男落车正预备拔脚,不想早有一辆油碧小车候在一旁,一位尖着嗓子的内官上来陪笑:“太后有旨,宋大奶奶身子多有不便,特备小车一辆,请大奶奶这就上去吧。”

    祈男只得从命,玉梭预备要给赏钱,那内官脸上笑嘻嘻地,双手袖着只是不肯。玉梭只得罢了,自有宫娥上来将她带去他处歇息。

    进得太后殿中,祈男跪下行了大礼,太后宝座上高坐,微笑吩咐其平身。

    祈男这才看清,果然左首下处已有一人,正是平阳王妃。

    “太后今儿好兴致,怎么想起请这许多人来?”平阳王妃亲自下来,携手祈男坐了,然后口中笑道。

    太后撑着头,象床软枕,锦裀绣褥中,香烟缭绕,脸上表情便有些看不清楚:“哀家身子早在品太医回来之际,便自好了许多,如今有他调养着,愈发无大妨了。倒是宋大奶奶,上回听说身子很有些不太爽利,如今怎样了?”

    祈男忙起身回道:“已大好了,”说到这里,心头一动:“也是品太医请的脉,吃了几回药就好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后头一句,不过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引子,也许能引出太后的话来。

    果然太后轻轻笑了:“哀家就说,放眼天下,品太医的医术若论第二,谁还敢站在头位?不过这人性子是太梗了些,命运无常,岂可全怨在人数身上?”

    平阳王妃见祈男听得似懂非懂,遂偏过身来做好心解释状:“品太医当年离开宫里,全因他妹妹的事,好在后来也想通了,又得知太后身子自他离开后,总不太好,因此回头转意再回来伺候太后了。”

    祈男的心跳得突突的,品太医离开是为他妹妹的事?她还是头回听说。不过他回来为了什么,祈男却是心知肚明的。

    可惜此人一腔热情,放错了地方,自己已是名花有主,心无旁鹭了。

    “别说这些扫兴的话,”太后不待祈男细想,截断平阳王妃的话道:“眼见春分将至,进献先帝的庙貌业已竣工,皇帝亲题庙额,所示隆重,如今将值大祭,正是用人的时候。不想哀家好了,皇后那头又病泱泱起来,今儿请了你二位来,正欲商量这事呢。”

    祈男明知这是托词,可看太后说得一脸严肃认真,也不得不配合着点了点头。

    其实若细论起来,自己算哪里一个小人物?皇家命妇多了去,商量大祭这种皇族大事,自己插得进哪门子的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颖嫔

    平阳王妃亦点头含笑:“皇帝孝心虔诚,天下皆知。如今宫里更有件大喜之事,先帝若得知详情,天上看顾着也必欣慰不已。”

    太后的眼睛隐在烟雾的后面,可祈男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似有暗光闪烁:“哦?原来王妃也知道了?”

    平阳王妃笑得如风中摆柳:“这样的大喜事,但听说后,臣妾自是心中替太后欣喜不已。。。”

    太后打断她的话:“不知王妃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我也不过刚刚知道,风声就传到宫外了不成?”

    语气里已有些质询的意味。

    祈男注意看着平阳王妃,不料后者却十分镇定自若:“臣妾回太后的话,臣妾也是听我家王爷说的,昨儿晚上提到,今儿臣妾就进宫来见太后了,臣妾本还以为,太后是为这事方才召见臣妾的呢!”

    话里连说了几个臣妾,似十分恭敬,可祈男听得出来,王妃的语气却是十分强硬的。

    太后慢慢坐正了身体:“那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已带上三分逼问的意思。

    平阳王妃依旧十分平静,脸上似笑非笑地回道:“王爷么,自然是皇帝告诉的。”

    太后突然没了声音。

    祈男便知,这一回和,是平阳王妃赢了。

    “哦,”太后半晌垂了头道:“自然如此。王爷乃皇帝左膀右臂,皇帝深信王爷。这等喜事,自然是要第一时间与王爷分享的。

    王妃轻松地笑了,眼望祈男得意洋洋地道:“宋大奶奶觉得如此?只为这一件事。就值得好好庆贺呢!”

    祈男浅浅一笑:“只不知,是哪位主子娘娘有此幸运呢?”

    太后的声音悠然如烟:“王妃,你既已知,你说吧。”

    王妃咯咯地笑了:“这事说来也怪,各位得宠的娘娘们偏都没怀上,只有颖嫔,尚寝局只传了她绿头签一回。偏生是她,就怀上龙种了。”

    祈男黑如玉的眸子一沉。藏在袖口中的手情不自禁回缩了一下。

    颖嫔?

    颖嫔!

    这事不会跟品太医有关吧?!

    她本为宛贵人大病一事而来,不想却撞上了这件事。

    隐隐约约之间,祈男却觉得这二者间,似乎有些千丝万缕。扯不断的关系。虽说这样想来十分牵强,可宫里的事,越不可能往往越能成真。

    “若真如此,可得恭喜颖嫔娘娘了。”祈男心头百千个念头回转,面上只做欣喜异常状:“只不知太后预备如何庆贺?”

    “这是极大的喜事,太后一向为皇家后裔之事烦忧不已,偏生时运不济,如今得天眷顾,怎可轻轻放过?臣妾心里想去。。。”平阳王妃见太后不说话。遂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祈男静静听着,并竭力想看清太后此时面容表情,可任她怎么努力。太后的脸始终模糊不清,阴晴难定。

    为何叫自己来,祈男很清楚,可为何又叫平阳王妃来?

    祈男心头隐约觉得,这与宋梁两家的争斗有关。

    谁都知道,平阳王与梁之平相交甚深。梁党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平阳王又想得到什么?

    宋家又为何会引得梁党针峰相对?

    祈男趁平阳王妃侃侃而谈时,将这些问题一一从心头理过。本是一团乱麻,却骤然间脑中灵光一现,从极纷乱中整出一根极细极微小的线头来,慢慢拉将出来,整件事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祈男身上,眼见其脸色渐渐明朗,眯了眯眼睛,嘴角向上扬起,伸出一只手去,示意宫女:“王妃说了半天话,你们也不知道上茶,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了?”

    平阳王妃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你刚才的主意很好,”太后也呷了一口热茶,复又垂下眼皮道:“宫里也许久没有唱动戏了,畅音阁的戏台上,怕是落有尺把厚的灰了吧?就请个大戏班子来热闹热闹也好!城里如今哪家好?也罢,这事就将王妃你来办吧。”

    平阳王妃怔住。原来太后将自己的话全听进去了?她还以为太后心不在焉呢!

    “臣妾一向不喜欢这些事,”平阳王妃立刻推辞,眼光一瞥,看见祈男:“不如交给宋大奶奶去办可好?她年纪小只怕是爱热闹的,于这些事上,也比臣妾上心得多吧?”

    祈男更加推之不迭:“王妃的话说偏了,臣妾更是新入京来的,别说戏班子哪家好,就坏的也没听过一家,请恕臣妾实在不能从命。”

    太后笑了起来:“看看看看!说到办事就一个个推辞起来,”笑声是难得的爽朗,语气更是难得的亲切:“依哀家看,你二人携手去办,倒是好的。一向听皇帝说,宋家与平阳王有些过节似的,总不见府上有来往。如今哀家替皇帝将这个结解了,岂不是好?”

    平阳王妃还要再说,太后高高扬起手来,口中继续道:“王妃别急,此事这样办。王妃觉得好的,请宋大奶奶过目,若她也觉得好了,再请进宫来,岂不是两全齐美了?二位若再推辞,便不是诚心替皇家庆贺的意思了。”

    既然太后这样说了,平阳王妃也不好坚辞,祈男更只有点头的份了。

    太后满意地微微一笑。

    正当此时,忽听得外头有报,说有人回话。太后允了。

    外头进来个宫女,天寒地冻地,却只穿着夹袄,跪在地上冷得瑟瑟发抖,口唇哆嗦着,半天说不上话来。

    太后示意内官上去:“将此人头抬起来给哀家看看。”

    祈男闻言,心头一紧,脸上失了血色。

    太监依言去了,太后略一看去,倒抽一口凉气:“怎么是你?”

    祈男紧张得喘不上气。

    那宫女伏在地上,哀哀地哭了起来:“宛贵人大不好呢,求太后宽恩,请个太医去瞧瞧她吧!”

    是冷宫里的宫女!

    正是伺候大姐姐的!

    祈男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太后面前,将头垂得极深,袖子里早已备好的罗帕抽将出来,严严实实地捂住了眼睛。

    罗帕上早洒上了许多通脑易窍的鼻烟粉,一瞬间,祈男涕泪交流。

    太后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平阳王妃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正色对太后道:“宛贵人当日所行之事,实乃大不可恕。若不是太后宽厚有德,早该赐贵人一丈白绫了!今日有此,也算是报应,太后自当不必理会!”

    说毕又呵斥地上宫女:“贱婢你好没道理!向来冷宫中人不许出门,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太后面前来放肆!”

    太后冷眼看着,待平阳王妃声息已定,然后方对自家内官道:“你没听见王妃的话?还不将人拖了出去?如今你们是越来越懒散无理了!当着外人,”手指平阳王妃:“一点子理数没有!难不成还要劳烦王妃,来替哀家调教你们不成?!”

    平阳王妃陡然没了声音,太后冰冷如霜的声音里,仿佛有只无声无形的拳头,重重打在她身上,王妃向后连退二步,跌坐在椅子上。

    也是她太过自信,一时忘形,太后不理会也就罢了,若认真计较起来,这里哪有她一个王妃说话的份儿?!

    祈男从帕子里冷眼看去,心里替太后叫了声好。

    “你也起来吧,”太后方对祈男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去见见宛贵人?你们亲姐妹一场,听见她病了,心有所念,在所难免。”

    平阳王妃急了,立刻出声:“太后!宛贵人当日可是。。。”

    太后回眸看去,眸中浮现森冷寒霜:“当日的事,哀家只有比王妃更清楚,宛贵人乃哀家亲自审问获罪的,难道王妃不知么?!”

    平阳王妃收声敛气,复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既然当日哀家宽了宛贵人,今日就没有白看着她病死了的道理!”太后眼望祈男,似下定了决心:“这样吧,为免有人从中捣鬼再生事端,传哀家懿旨,命品太医前去冷宫给宛贵人把脉,看她是真病还是装死!”

    祈男伏地谢恩不止,却依旧不肯进身。

    太后又定定看了她半日,发出一声轻叹,然后又道:“既然你如今心诚,就过去看看贵人吧!”

    平阳王妃立刻有些慌张,坐不住了,蠢蠢欲动地只想起身说些什么。

    太后瞟她一眼,吩咐身边太监:“华公公,你是一向跟随哀家的老人了,若说信得过,哀家除你之外也无他人。你跟了宋大奶奶去,若宛贵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只管来回哀家,不过是一丈白绫罢了,哀家床后总有的是!”

    那太监领命。

    平阳王妃这才心神舒泰地坐了回去。

    太后冷眼看她,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

    祈男将两人的反应皆收进眼里,不则一声。

    商定了戏班子的事后,祈男便与平阳王妃,从太后宫里退了出来。

    平阳王妃眼神阴鸷地盯着墙角,刚才身穿夹袄那宫女,依旧浑身打抖地躲在那里候着,手足无措,王妃见了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冷宫

    “宋大奶奶,因你是头回替太后办事,我不得不吩咐你几句。这宫里的差事可不容易办,尤其太后她老人家,更是如此,可得小心谨慎着些,多行一步,多说一句,只怕你们家老太太,也难保你!”

    就连跟出来的华公公,都听出王妃话里的威胁之意了,祈男更是理会的明镜般透彻。她明知对方是有意含沙射影,却不愿与其正面冲突。

    “王妃教训得是,我都记下了,不敢有违。”

    平阳王妃哼了一声:“既然大奶奶还有要务,我就先走了,明儿记得过府上来!”

    祈男垂首应了,目送其走远,方对华公公道:“有劳公公了。”

    华公公嗯了一声,待一行人走出太后宫外,却突然转身对那宫女道:“这里没事了,你还不快回颖嫔那里去!再迟了叫人看见,看你有命没有!”

    原来这宫女是颖嫔宫里的!

    冷宫里的人是绝不可能出得宫外的,门口有禁军校尉守着呢!这戏本是品太医特意安排出来的,好让祈男得进冷宫探视祈蕙,因宫女觐见太后总归是伏地不起,再一个太后对诸多宫女面貌只怕也不是长记于心的,因此行些险着。

    所以刚才太后命宫女抬头时,祈男才那样紧张,后来见竟也蒙混过关,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料这华公公老奸巨猾,原来他竟看出宫女的身份了!

    祈男心情忐忑不安。依品太医的计划,此时她该将自己摘离在外才是,不过若真如此。岂不陷品( 弄巧成缘 http://www.xlawen.org/kan/39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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