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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部分阅读

    看着觉得十分可怜。可是对付你这样的伤病患者就气焰嚣张。”

    “鲁迅先生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叶妃舒倚靠在床头,眼望着门口,心想白禹怎么还没有回来,可千万别激怒了白瑛那个女疯子才好。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白禹走进来,脸上带着微笑,“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家去疗养吧。”

    这办事速度倒是很快,叶妃舒碍于丁晓佳在场,也没有多问刚才的事。

    晚上躺下休息的时候,叶妃舒这才问起白瑛说的那件事。

    “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说八道而已。”

    白禹脸色平静,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书本。现在时间还早,不能做点运动就只好看点书来静心。

    暖色的阅读灯下,俊颜如玉般温润,叶妃舒侧身看着他,神情沉静的白禹真的比冷漠时候的他好看多了。

    “真的吗?你别瞒着我。”叶妃舒还是不放心,即使知道白瑛说那些话是不怀好心,可她还是放不下那些话。尤其是那一句仇人的女儿。难道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白禹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郑重地点头,“真的。”

    叶妃舒久久地盯着他。

    他的目光纯良,无比真诚,看不出一点闪躲。

    “那好吧。”叶妃舒也不喜欢在这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上牵扯不清,“我相信你。”

    白禹嘴角这才浅浅地勾起,“相信我就对了。”

    叶妃舒翻了个身,从侧躺的姿势改为平躺着,困意有些上头,她缓缓地闭了闭眼。

    啪地一声,白禹伸手灭了床头灯。周围都变为了舒适的黑色。

    旁边一只手从她脖子下穿过,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白禹的习惯,让她能够枕在他的臂弯里面入睡。

    叶妃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老公,晚安。”

    夜色里,白禹轻轻在叶妃舒眉心亲了亲。

    “老婆,晚安。”

    窗外一轮月亮慢慢爬上了庭院的树梢,静悄悄地撒入水一样的月光,很柔,很美。

    黑夜过去,明天一定会是晴朗的天。

    【正文完】

    今日完结

    叶妃舒难产了,这一胎生的极为艰难。医生最后改为剖腹产,这才抱住了大人和孩子。

    “恭喜你,是个千金。”

    小丫头在襁褓里面扯着嗓子哭,声音响亮,比当初念己生下来的时候强壮多了。

    白禹看了一眼,也没有抱,直接让医生送到育婴房呆着。

    后来这事被醒过来的叶妃舒给知道了,指着白禹骂,“你没有良心!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你居然都不抱一下!”

    “我当时吓的手都软了,你以为我还敢抱孩子?万一摔到了我们家的小公主怎么办?”

    叶妃舒一想,也是,看着白禹的眼神又温柔下来。其实当时自己不好受,白禹哪儿又轻松了,整个过程都在自己旁边守着,寸步不离。

    “那是我们的女儿。你必须对她好。”叶妃舒拉着白禹的手,要他保证。这样的行径跟孩子似的,白禹笑着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是,你是女王大人,她是公主大人。”

    小公主的名字商议来商议去,最后叫做毕叶综合白禹现在的身份和叶妃舒的姓氏。

    满百日那天,毕叶被打扮成了福娃,拍了一组的艺术写真。红色的服装衬得小姑娘肌肤胜雪,肉嘟嘟的手臂跟一段段的藕似的,摄影师一拿玩具逗她,她就咧着嘴笑。

    晚上的家宴,顾夫人提出打算回法国。

    “怎么不呆一段时间?你难得回来一趟。”白禹挽留她。叶妃舒抱着毕叶,跟着附和,“你回国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啊。”

    顾夫人摇摇头,“顾逸那孩子让我在国内丢尽了脸。结个婚怎么就那么难?”

    白禹跟叶妃舒对视一眼,顾逸这次的婚礼又没有成。

    “顾逸那孩子我看着挺稳妥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你有空多劝劝他,他现在在西部呆着,不肯回来,不就是躲着我吗?我也不想他在那种地方吃苦,我先回法国去。你让他回来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顾逸后来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挺素净的姑娘,跟姜盈袖完全是两个级别。可是,顾逸一直拉着她的手,反倒是那个姑娘不好意思,不时地要甩开。

    叶妃舒倒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直接亲昵地喊她,“迟迟。”

    商迟很喜欢毕叶,小公主赖在她怀里一直不肯动,最后还是商迟喂她吃得晚饭。

    叶妃舒打趣他们,“迟迟这么有孩子缘,赶紧也生一个。”

    顾逸乐呵呵地,“我倒是想啊,她看不上我。”

    商迟其实不是看不上,是心里没底。谈恋爱和结婚不一样,顾逸家里条件太好,顾夫人也看不上她。

    这两人后来闹得也挺头疼的。

    “要是当初我知道你家里这么有钱,估计也不敢嫁给你。”晚上叶妃舒靠在白禹的怀里,想到顾逸和商迟的事情很感慨。

    “我妈妈其实还是挺喜欢你的。”白禹安抚叶妃舒,“她这人,一般我喜欢的,她也会喜欢的。我们是母子,品味都一样。”

    今天是婆母的祭日,白禹今天一改往年的消沉,难得的和叶妃舒说起了他妈妈的事情。

    “当初真的是我妈妈害得你妈妈过世了吗?”叶妃舒小心翼翼地问。

    “妃舒,这跟你没有关系。”白禹将她搂进怀里,“睡吧。”

    灯熄灭了,白禹却没有睡着。他一直没有告诉叶妃舒有些事情。叶妃舒的妈妈一直是叶妃舒的骄傲,可是人在金三角的那种环境里面,难保不发生变化。叶妃舒的妈妈参与到这个集团的运作,还想要拿到白禹母亲所在研究所的研究成果。

    白瑛做的错事,就是在关键时刻拿白禹母亲去挡那些犯罪团伙的追杀。

    而白禹后来调查到的是,那次追杀计划主使人就是叶妃舒的母亲。

    不过……

    这一切都过去了。

    人的五官长在前面,就是让人往前看的。

    番外1 白医生篇

    六月的盛夏天气越来炎热,连树上的蝉都热的偃旗息鼓躲在了浓密的高高树枝上偷懒。叶妃舒本以为今天又是一个大热天,谁知道却是一个阴凉的雨天。

    今天是南音葬入毕家墓园的日子。

    叶妃舒先前还以为是将南音葬在毕夏然的身边,在毕夏然原有的墓旁边再修一座墓,等到了那儿才知道原来是将毕夏然和南音合葬。

    卫少卿倒是问过,这样会不会惊扰长眠于此的逝者。不仅他觉得这样麻烦还有点不尊重逝者,就连叶妃舒私底下在心里也这么觉得。

    唯独白禹力排众议,“不会。夏然应该会愿意。”

    原有的墓碑也改换了,换成了一个更大的。石碑上刻着庄严肃穆的三个名字。

    叶妃舒立时明白白禹此举的意义 。

    这个墓里面葬着毕夏然一家三口。这一家人终于在死后得以长相厮守。

    回去的路上,白禹情绪并不高,一直闷不做声。叶妃舒知道他大概是想起了弟弟当年的事情,心里不大好受。每一次来扫墓,白禹就会这样消沉一天,一句话也不想说,总是保持着沉默。

    她安安静静地倚靠在他的身边,等着他处理好自己的情绪。现在的她不再着急着去想了解他的心事,他的想法。因为她跟定了这个人,选择了这个人,就努力试着去相信他。

    车子驶进了神秘庄园,在大门口的时候白禹忽然间喊停,他要在这个地方下车。叶妃舒本想跟上去,他却对她摆手示意不用,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面叶妃舒才知道白禹是走到了庄园里面最中心的那栋别墅里面。

    她一直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白禹走进了那栋别墅。大概是过了一个小时之后,白禹这才出来。

    隔得远,看不清白禹的脸色,但是从他的走路的姿态来看,脚步轻快了许多,大概是负担也少了一些。

    白禹走到了房门口,站在门口跟管家说话。声音不大,站在里面客厅的叶妃舒听不清楚。

    叶妃舒走进了厨房,准备好水果拼盘。再出来的时候白禹已经上楼去了。耐心地在客厅里面等了一会,如叶妃舒所料,白禹是去沐浴了。

    “吃点水果。”叶妃舒招呼他坐过来,顺势用小银色叉子挑起一块甜的西瓜喂到他的嘴边。

    冰过的西瓜凉爽清甜,白禹的表情舒展不少。

    待要再喂他一个的时候,白禹却又摆手,反手接过盘子,挑着叶妃舒喜欢吃的水果,喂到她嘴边。

    “最近天气热,要多吃点水果,让管家熬点冰糖绿豆沙,还有白天尽量不要出去,我怕你中暑。”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叶妃舒嗯嗯地应了,“你也吃点。”

    这水果拼盘可是她专门给他切的。

    两个人坐在一起将一盘水果拼盘分吃了,又才上去午觉。

    下午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雨过天晴,中午的那场突然的暴雨过去了。

    叶妃舒注意到管家将对面别墅的大门拿大锁锁了起来。

    “怎么好端端地锁起来了?”

    叶妃舒回头看向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男人,他撑着头,看着穿着自己衬衣的叶妃舒交叠着两条玉白的腿站在落地床前,白的晃眼。

    “不想再有人去打扰。”该达到的目的都已经尽数达到,他的仇已经了结,每个人都已经在这场拉锯战里面求仁得仁,该是了结的时候。关闭那座庄园里最豪华的别墅,是想将过去的一切都留在原地。只有放空了,才能装入新的东西。一个空杯子,才能够装满水。白禹朝叶妃舒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叶妃舒一脸疑惑地走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就被他一把拽住了,卷入到了被窝里面。

    “干什么啊?”

    “白医生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一个小时之后,气息不平的白禹淡定地下了结论,“恢复的不错。”

    叶妃舒羞红了脸,窝在他的怀里,跟只猫似的乖巧,由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穿过她的发间,舒服地顺着她的肌肤。

    “你这哪儿是医生啊,分明就是不正……”

    后面的话叶妃舒低了声儿,没有说出来,因为本来眯着眼休憩的白禹忽然间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那一刻精锐无比,亮的出奇。

    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叶妃舒很明白,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乖乖的。”白禹安抚地一笑,翘起了嘴角,笑容里说不出的满足。

    他那双唇,线条流丽,增一分则丰减一分则薄,一切都是刚刚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是四月的阳光和煦,耀眼而不刺目。

    叶妃舒没有出息地乖乖的闭了嘴。

    意识到自己渐渐被白禹的柔情攻势渐渐磨得没有“血性”是在两个月以后。自己当初被柳晚照捅的那一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人就开始变本加厉。

    每天晚上只要她比他稍微晚些休息,他就会单手撑在枕头上,洗的干干净净的脸“光可鉴人”。白禹这人皮肤真是好,脸上愣是什么瑕疵都没有,白白净净的,再加上夏天的被子单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小小地露出了肩膀,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妃舒。

    没看到,没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妃舒对着梳妆台里面的自己念着金刚经,那样子的白禹看多一眼就觉得罪恶,不能多看。

    “老婆,怎么还不睡啊?”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时间还早。”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科学家表明,美容觉从十点开始。”

    “哦,那你先睡呗。”叶妃舒不为所动。

    “你不过来,我就过来了。”看出叶妃舒意图的白禹作势要翻身下来。

    叶妃舒这才磨磨唧唧地走过去,绕到了另外一边,一钻进被窝就裹紧了自己。

    “瞧你,裹的那么严实干什么?”白禹眼看着叶妃舒恨不得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不由得笑了。一边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不要!”叶妃舒抓的很紧,警惕地看着白禹,“我……我怕冷。”

    “冷啊 ?”白禹的动作一顿。

    “嗯嗯。冷!”叶妃舒用力地点点头。

    “那到老公这里来,暖和。”白禹朝着她张开了怀抱。

    叶妃舒呵呵干笑,摇摇头。

    白禹立时露出了狼外婆一样的笑容,“不想过来啊,那我过来。”

    叶妃舒再没有说话的机会。

    三少的读者群:186677161 因为书评区暂时不能用,我不知道大家对本文还有什么想看的,所以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加进来。(看盗版的就请放过我吧)

    番外2 白医生篇

    番外2白医生篇

    结婚后,日子一贯的平静,偶然两个人也会有争执的时候。比如说旧爱的问题。

    这一回白禹回来的早,到了家里客厅和卧室边上却都不见叶妃舒的影子。问了管家,这才知道叶妃舒下午出门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到了饭点,平常这个时候她都会给自己打一个电话,软语温言地询问是不是回来,想吃什么不回话的话又叮嘱在外面应酬要注意什么。

    几乎每天如此,平常还觉得,可是一旦那天突然没有接到这样的电话了,反倒会觉得不习惯了。白禹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给叶妃舒打电话。

    谁知道刚响了一通,就被挂断了。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吱呀的声音,车子回来了。

    叶妃舒推门进来,臂弯上还挂着一把黑色大伞,伞底端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刚刚才停下来的雨又下起来了。

    叶妃舒带着满身的湿意走近,瞧见白禹坐在沙发上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今天回来的早。”

    白禹的目光落到叶妃舒身后那一串脚印上,她的每一步几乎都是浅浅的泥巴脚印。

    再看叶妃舒今天的装束,深色的芬迪套裙端庄肃穆。

    “你又去看他了?”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脱口而出。

    叶妃舒点点头,清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倦意。

    白禹调整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修长的腿,他已经极力压制了自己的怒意,可一说就露出了火气,“就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叶妃舒接过管家递过的热毛巾擦着脸的动作顿时就凝滞了,扫了白禹一眼,“今天是他的祭日。”

    白禹骨节分明的手在膝头上敲了敲,她的语气这样平淡,仿佛天经地义一般。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白禹,他也不客气地讽刺,“清明的时候不是才去过吗?这才过去多久?祭日你又要去一次,那是不是等到他生日的时候,你还要去一次?”

    叶妃舒今天爬了山,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运动的愿意,感觉特别累,现在只想赶紧卸下满身的疲惫,躺倒在床上。

    “我不想和你吵。”她丢下这一句话,将用过的热毛巾随意地往沙发边上一搭,施施然上楼去了,只留个白禹一个背影。

    叶妃舒在床上睡得很香,某个人别扭地生了一个晚上的气。

    一觉睡醒,叶妃舒只觉得浑身都是神清气爽,习惯地翻了个身,却没有摸到自己的专用抱枕。

    难道已经去上班了?

    可是一看时间,现在不过是早上六点而已,叶妃舒不禁有些迷茫了,再摸摸身边的位置,有点余温,说明刚才这人还在自己旁边睡着啊。

    大清早地这人会去哪里了?

    叶妃舒喊了几声老公,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下床去找了一遍,仍旧是没有他的踪影。

    客厅、书房、厨房这些地方叶妃舒都找遍了,都没有白禹的身影。叶妃舒没有办法了,打电话给监控室,那边回应说并没有白禹出去的记录。

    他还在这栋别墅里面。

    叶妃舒去到了天文房,里面黑漆漆地一片。最后在管家的提示下,叶妃舒去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地方——储物室。

    一点微光在角落里面亮着,白禹蹲在那里背对着叶妃舒,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看的十分入神。

    轻手轻脚地走近了,刚刚探了一个脑袋过去就被警惕性很高的白禹发现了。

    “你干什么?”他板着脸站起来,两只手同时迅速地背到了后面。

    “我还要问你在干什么呢?”叶妃舒对他手里的东西特别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大清早地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翻检?这个储物室就相当于杂物室,平常一些不怎么需要用的东西都被放置在这里,尤其是念己和俊彦以前喜欢的玩具,一旦他们玩腻了,就会都被归置到这里来。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给我看看。”叶妃舒伸手到他面前。

    白禹冷着一张脸,“凭什么给你?”

    哟呵,这人说话好浓地一股火药味儿啊。叶妃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有心开玩笑,“不会是哪个美女给你送的吧?”

    “怎么?”白禹挑眉,“你吃醋?”

    叶妃舒清清嗓子,“不会啊,这说明我老公有魅力啊。”

    白禹的脸更黑。

    见他明显不想给自己,叶妃舒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无趣的很,打了个呵欠,“那你慢慢看吧,我继续去睡觉了。”

    白禹磨磨牙,想出声喊住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吃早餐的时候,饭桌上的气压格外低。

    叶俊彦和毕念己敏感得察觉到了这对平常喜欢秀恩爱拉仇恨的夫妻今天特别低调。

    毕念己偷偷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小舅舅,用眼神示意,“快看,他们两个人今天一句对话都没有哦。”

    叶俊彦也用了然的眼光回答,“对啊对啊,我也发现了。”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哦。”叶妃舒第一个离开,上楼去换了一套运动服下楼来,今天约好了跟丁晓佳一起打高尔夫。

    直到出门,叶妃舒都没有跟白禹多说一个字。

    白禹气得内伤,黑着脸出了门。

    和丁晓佳喝完下午茶回到家,白禹还在家里没有走。见到叶妃舒回来,他朝着她走了过来。

    叶妃舒心说,只要这个人愿意主动开口说话,她就愿意让这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过去。

    “叶妃舒你胆子肥啊,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过分了!”他的语气很冲,充满了怒气,叶妃舒脸上的笑意沉了下来,“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欢封池这个人,他活着就招人厌,死了你还念念不忘!我很不高兴!”

    又是老调重弹,这人都纠结这个问题多少次了。上一次清明节去祭拜一次封池,白禹闹一次脾气。两个人吵一架。这一次她干脆不告诉他,独自去了,谁知道白禹还是知道了,又闹一次脾气。这闹脾气还没完没了!

    “逝者已矣!尊重已经死去的人!”叶妃舒试图跟白禹讲道理,“我去祭拜一次又怎么了?当成哥哥那样去祭拜一次都不行吗?”

    “你是去祭拜一次吗?清明一次,祭日一次,是不是等过段时间他生日了你还要去祭拜一次?等到以后哪天你突然间想他了,又是一次?再说了,他是一般人吗?他是你初恋!能是普通的哥哥?都知道他跟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谁知道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数不清的纪念日,我还没死呢,你当我是什么?”

    “闭嘴。”叶妃舒最烦白禹把死不死的挂嘴上,这些话能随便乱说吗?这人以前不就是死里逃生过吗?怎么不知道活着是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白禹立时就闭嘴了,只是眼神里噌噌往外冒着寒气,这小女人还敢跟自己呛声了。

    “行。”他也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吵下去,回头想想也觉得没有意思,封池死了, 她喜欢过他十多年的事情无法改变,即使她爱着自己,可她心里的另外一些空余地方是那个长眠在地下的人占据着,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何必跟死人较劲,在感情的世界里面,谁能争得过死人?

    “欺负我没有初恋是吧?我也去找我的初恋!”撂下了狠话,白禹摔门而去。

    叶妃舒瞪着紧紧闭上的门半晌,庭院里面传来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她几乎能想到白禹是怎么利落地发动汽车,决绝而去。

    白禹给卫少卿打电话过去,这孙子居然迟迟不接他电话,他坚持不懈地拨过去,等到最后心冷将放弃的时候,那头居然接通了。

    “卫少卿,你在哪个女人那里胡混呢?”

    “扯犊子,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别胡说!”

    可是除开这个理由,白禹也想不明白卫少卿怎么会不接他电话了。

    “别以为你姓卫就可以装卫道士了啊。”白禹笑了笑,“陪我出来喝酒。”

    卫少卿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噙着微笑,脸色没有任何不悦,接收到他的眼神还回以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甚至还做了一个口型,“去呗。”

    卫少卿怎么会愿意放过和张淘淘重修旧好的机会,立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没时间,我这儿忙正事呢。你一个有老婆有儿子的人,下班之后就赶紧地回去陪她们吧,别处去胡混。”

    这小子吃错药了吧!这个圈子里面卫少卿爱玩是出了名的,这货居然反倒来教训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唇相讥,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抢占了最佳时机挂断电话的卫少卿冲张淘淘绽开一个自己认为最为有魅力的招牌笑容,“我还是觉得家人最重要。”

    张淘淘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骂 扯你的王八犊子,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定下的娃娃亲,我会不知道你家里的复杂情况?

    卫少卿的父母貌合神离,这可是圈子里面人尽皆知的事情。卫少卿会这么出名,也不就是有个花名在外?

    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华灯初上,夜色渐浓,她今天该整理的东西都整理好了,目的也达到了,这一回拉到的外联足够本院社联四年的经费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宿舍了。”张淘淘抱着资料站了起来。

    “这么快?”卫少卿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见到自己还没有过门的小媳妇一次,感觉话都还没有说上几句呢。看看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呢?

    “吃了饭再走吧,我请客。”卫少卿挽留她。

    “不用了,我不饿。我室友景淼给我煲粥了,等着我回去喝呢。”张淘淘往外走的脚步没有半点停留。

    卫少卿紧跟上去,“那我送你。这路上不安全。”

    张淘淘将刚刚收到的支票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兜里,回头对卫少卿嫣然一笑,“没事,要是碰到不长眼的,我就把衣服一脱,大吼一声,大家都是自己人。”

    卫少卿脸上的笑意一僵,张淘淘以前是被自己嫌弃过像男人,那地儿太平。可现在她自己拿出来开玩笑,他又听着觉得不舒服。

    就发愣的一会功夫,张淘淘已经小跑到了街边。

    等他追出去,张淘淘已经拦下了一辆的士,钻进了车厢里面,砰地关上门,连声再见都没有给他留下。

    只有去找白禹。

    ******

    卫少卿赶到皇朝顶层的套间时,白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在躺椅上抱着酒瓶子灌。

    “来来来,你来的刚好,一起喝一瓶。”白禹满面红光,眼睛都喝红了。

    再能喝也扛不住这样子的灌啊。

    他给叶妃舒打电话,也不敢把情况往严重里夸张了,上一回他一时兴起捉弄叶妃舒误导她说白禹身体有问题了,后来被白禹整治得厉害,到现在他都还记得这个教训。

    “白禹喝得有点多,嫂子来接一下他吧。”

    叶妃舒这会在气头上,听到白禹喝醉了,更加没有好气,“让他的初恋去照顾他!”

    卫少卿听得一头雾水,身边本来趴着不动的白禹这会突然间抬起头来,呵斥卫少卿,“不准给她打电话!爷我不回去了!”

    “那就别回来了,回来我也不给开门。” 叶妃舒自然也听见了,没有丝毫犹豫地地挂了电话。

    白禹在套间的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

    总不能每天都去酒吧里呆着,从公司里面忙完了,白禹开着车回家了。

    叶妃舒似乎不在家,他这才放心地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叶妃舒倚靠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回来了?初恋好不好啊?这么快就聚完了啊?”

    白禹没有搭理她,沉默着躺到了床上,开始补眠。等了一会,似乎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白禹以为叶妃舒走了,于是失望地睁开眼,没有想到叶妃舒居然还站在门口,一对上他的目光,就绽开微笑,“要不要去找你的初恋啊?”

    初恋,初恋,他听着这个词就反胃。

    他眼神阴森地盯着叶妃舒。

    叶妃舒也不惧怕,清清嗓子,从身后拿出一张纸,“你绽出一朵春雨,常开不败,而我披着思念,从未打湿。”

    白禹初初还愣了一会,不明白叶妃舒在念些什么,再看她脸上的笑意浓浓的不怀好意,越看越不对劲。

    叶妃舒得瑟地抖了抖那张纸,“叶妃舒同学你好,我想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已经很久了……”

    宿醉后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白禹就跟被电击了一样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劈手要去夺叶妃舒手里的那张纸。

    两个人展开了激烈地拉锯战,叶妃舒体力上终于是不敌白禹,那张纸被夺了过去。

    “抢过去就抢过去,我反正都会背了。”她得意地笑。

    白禹不自在地梗着脖子,“没有证据!谁知道你背的什么!瞎编!”

    见他将那张纸胡乱揉成一团,叶妃舒好心提醒他,“你好好看看那张纸。”

    白禹脸上已经红透了,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白纸。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已经晚了。

    “东西呢?”白禹又折回身去问叶妃舒讨要,“你是不是动过我的东西了?”

    叶妃舒摊开双手,耍起了无赖,“你的什么东西?”

    白禹弱了气势,嘴唇嗫嚅了几下才将那句话说出来,“我的……我的那些信!”

    叶妃舒抱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非常欠揍地挑了挑眉。

    白禹心里惊呼一声完了,叶妃舒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藏这些东西的地方。昨晚就不应该不回来。

    “你是不是昨晚上趁我不回来所以就到储物室里面动了我的东西?”

    叶妃舒得意的眼神无声地回答了一切。

    白禹捂住了双眼,不敢再去看叶妃舒。叶妃舒肯定都知道了,这下好了,再没有得瑟的可能了。

    当初叶妃舒还问过他的初恋,他一口咬定说反正不是她。现在谎言都被无情地戳穿了,他这一次栽跟头栽的大了,面子和里子都没有了。

    叶妃舒哼哼,“以后还敢不敢夜不归宿了?”

    白禹咬了咬唇,跟小媳妇似的规规矩矩地站到了叶妃舒面前,老老实实认错,“老婆,我错了。”

    叶妃舒轻轻踮起脚摸摸这个大高个的头,“以后乖乖的,跟着我这个初恋,有肉吃。”

    但凡以后两个人再为着封池的问题吵架,叶妃舒就会朝着白禹吼,“那你滚啊,你就去找你的初恋啊。”

    白禹的怒火瞬间全部都没有,一脸无措地看着叶妃舒。他的初恋就是叶妃舒,如果她让他走,他还能去找谁?

    有时候气不过,真的当场就会甩手走人,不过总是还没有走到大门口,身后就会传来叶妃舒凉凉的呵斥声,“我让你走直线滚吗?”

    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丧心病狂的羞辱,连带着滚的方式都要管了?叶妃舒这女人是被自己宠的要上房揭瓦了都!

    白禹回头怒视着叶妃舒。

    “我让你绕着我滚。”

    “……”

    番外 初恋这件小事(1)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

    毕夏经过操场的时候,一群学生,也不知道是高几的,正在那儿玩打雪仗。等他走近了,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朝着他挥舞双手招呼他过去。

    “毕夏,一起来玩玩啊!”

    毕夏顿了顿,瞧见那几个人脸上、身上都是白扑扑的雪,一个个鼻尖都冻红了,跟马戏团里的小丑似的难看死了。

    摇摇头,并不打算参与其中,都已经是高三了,有这个时间玩,不如多去做几套题目。

    就是这迟疑的几秒钟,一个大雪球砰地砸了过来,正中了他的脸颊。

    冰冷刺骨,疼痛交织。

    他被这个雪球砸懵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满世界的雪白。他保持着动作不动,忽然间一个焦急的声音跑近了。

    “同学,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

    细软的女声近到了他的身前,一只白净的手手忙脚乱地拨开了他眼前的冰雪世界。

    一张白净的脸上晕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鼻尖红红的,一双眼睛跟小鹿似的湿漉漉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同学,你还好吗?”

    毕夏望着那双诚恳的眼睛,摇摇头。

    可是身体却偏偏跟自己作对似的,他刚说完没事,就感觉到两股热流顺着鼻管里面流了下来。

    面前的女孩哎呀惊叫了起来,“你流血了。”

    毕夏脸上烧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谎被拆穿之后的慌张无措,他抬手想要去堵住自己不争气的鼻血,却又发现身上也没有带着纸。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女孩从兜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踮脚,身子前倾,按在了他的鼻子上。

    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子里面,萦绕在他的心里。

    “妃舒,你在干嘛呢,快点去上化学课啦。”

    “哎,好呢,我马上就来。”女孩回头朝着不远处几个女学生招呼了一句,转过头来,净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又是化学课,化学课后面是物理课。”

    “要上课了。”毕夏知道时间不早了,下一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整个学校出了名的严师,一点儿也不允许迟到。

    “嗯嗯。”女孩立时点点头,“同学实在对不起啊。”

    说完,她就一路小跑地朝着自己的小伙伴们奔去,暗红色的校服在她的身上被衬出了轻盈的秀美。

    回到了教室,毕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忘记 把这块手帕给还回去了。

    他心思一动,吃午饭之后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到教室里面去做题目,而是到了洗手间里面把那块手帕反反复复地洗得干干净净。

    看着恢复如初的手帕,他一直以来习惯板正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大概是他这段沉闷生活以来最为高兴的时候。

    父母不幸福的婚姻终于在吵吵闹闹中轰轰烈烈地收场了,这个结局不怎么光彩。争吵中,无法控制情绪的妈妈将爸爸推下了楼,滚到楼梯下的爸爸伤了腿,两个人是在医院里面签订了离婚协议。

    他跟双胞胎弟弟毕夏然也随着父母的分开而分离。他是哥哥,跟着妈妈。而毕夏然则是跟着爸爸,去到了法国定居。

    家庭的破碎让他本就沉重的高三生活更加压抑沉闷。

    今天放学回去,他心情也分外地好,脚踏车踩得飞快。回去之后要把手帕小心翼翼地晾晒干净,这样才有机会去找那个女孩。

    妃舒……妃舒……

    他的心里默念着自己听到的那个名字,脚踏车越踩越快,冬日的风嗖嗖地刮过自己的颊边,他却丝毫都不觉得冷。

    “妈,我回来了。”他兴冲冲地打开门,饭桌上早已经放好了几个菜,都小心翼翼地用碗扣着。他趴到桌子上,偷偷地打开一个缝,看了一眼,都是他爱吃的菜。

    脸上的笑意更盛,他一边叫着妈妈,一边推开了卧室的门,却看见妈妈仰面躺着。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敏感的他闻出来,那是血腥味。

    走上前去,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一角,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夺去呼吸。这床单、被子,几乎都被血染红了。

    妈妈被送往医院,抢救过来之后,毕夏被告知,她的精神不大正常,很有可能是患上了抑郁症。

    离婚这件事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难以磨灭的伤痕超过了她的负重。

    毕夏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妈妈离婚的真实原因,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父母感情简单地不合。父亲在外面流连,伤透了妈妈的心。

    而上次妈妈之所以情绪会失控,将爸爸给推下楼,其实就是妈妈换上抑郁症的先兆。

    毕夏忽然间恨了自己冠上的这个姓。

    毕笙倒是在外面继续逍遥,妈妈却要住院疗养。

    高三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就开始发愁钱的问题,承担起整个家业。他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当初妈妈执意和爸爸结婚,已经和家族闹翻,当初外公还扬言再没有这个女儿。毕夏除了靠自己,别无他法。

    省吃俭用( 【完】春风十里,不如你 http://www.xlawen.org/kan/4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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