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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部分阅读

    古辰见三人脸色难看,不住朝自己逼来,不禁心下打鼓,握紧长剑,寻思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守住阵眼,一步也不能退。”秦武镜心中焦急,深知若让苏玉衡恢复元气,局势必将失控,后果不堪设想,赶忙提声喝道:“勿耗时间,俗抢阵眼!”

    赵武阳素来心气高傲,哪吃过这等大亏,此时早已怒火冲天,理智尽失,对秦武镜之令如若未闻,只想将古辰斩为数段,方能消心头之恨。当下独身一人出动,脱出“天罡剑阵”,一柄重剑呼啸而出,狠狠劈向古辰。

    古辰不及思量,身形猝动,一剑斜撩,刺向赵武阳手腕。他本以为这招能迫使其退却三步,谁料赵武阳竟拼着两败俱伤,也不肯避退收剑,仍是挥剑砍来。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长剑横胸,硬生生抗下此击,顿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将而出。

    赵武阳见他吐血,神情极是兴奋,哈哈狂笑,体内真气瞬息爆发,又是猛地一剑扫去。古辰心下大凛,正要横剑抵挡,忽见苏玉衡飘然纵来,掌心罡芒吞吐,“砰”地一声,击在重剑之上。巨力涌来,赵武阳猝不及防,被打得倒飞而出。便听“轰”地一声巨响,擂台一角被撞得稀烂坍塌,碎屑纷飞。

    宁方川、洛方奇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赵师兄!”忽见苏玉衡抓起长剑,步履蹒跚,冲上前去,似要趁胜追击,不禁心中焦急,正待出手相助,却听秦武镜喝道:“别去理他,夺取阵眼要紧!”宁方川、洛方奇狠狠瞪了苏玉衡一眼,心中气愤交加,怒道:“好,就夺阵眼!”说罢举步掠来,呼地扬起重剑,朝古辰当头劈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苦战方苏

    ( )古辰只觉劲风如刀,割得脸面隐隐生痛,哪里还敢怠慢,一剑如风刺出,凝力于剑尖之上,挑上洛方奇手中重剑,奋力点向剑脊。洛方奇有伤在身,登时拿捏不住,剑路方向倏忽偏移,与宁方川的重剑撞在一处。

    宁方川不明究竟,怒道:“洛师弟,你做什么?”洛方奇忙道:“宁师兄,这小子奸诈,须怪不得我。”说着二人又是一剑攻出。但他二人此刻心神意乱,剑法破绽尽露。古辰瞧得分明,迅疾间唰唰刺出两剑,刺在二人剑法薄弱之处。宁方川二人剑至半途,顿被古辰从中拦住,再度失手,不觉又惊又怒,连番挥舞重剑,招式大开大阖,刚猛异常,直取古辰周身要害之处。

    古辰起先还能凭诡异多变的剑法勉力挡上几招,只是宁方川、洛方奇二人已然打发了狂性,聚起浑身之力,“破剑式”、“地剑式”、“圣剑式”连番使出,掀起气浪狂舞,打得古辰节节败退,眼看阵眼便要失守。苍玉龙、凌行云心中焦急,齐声喝道:“古师弟,坚持住,绝对不能退上半步!”

    古辰骤闻此言,立即醒悟过来:“都打到这等地步了,我如今若是退了,岂非一切都前功尽弃?”想到这里,他不退反进,仰天大叫一声,拼命压榨丹田内仅存的几丝真气,剑招倏变狂猛,罡风霸洌呼啸,汹涌鼓舞,银光撩出,剑气排空,墨玉古剑如密集的雨点般飞射而出,迎锋直撞,与宁方川、洛方奇二人斗在一处。

    霎时间只听见“当当当”一阵金鸣交击之声,擂台上剑气纵横,银芒飞旋,三人不管不顾,全攻弃守,但凡长剑猛然碰撞,便见一蓬火花迸飞射出,打得极是激烈。在场众弟子万料不到古辰竟宁愿豁出性命,也要迎锋而上,皆是又惊又佩,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西川剑宗席位上的何寒秋嘿嘿笑了两声,道:“这小子有胆色,我喜欢。”萧驰却缄口不言,两道灿如星芒的目光透过斗笠,径直射向古辰。天清宫及玉清门的弟子纷纷站起身来,心知此刻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忍不住大声道:“古辰,守住,守住,一定要守住!”

    一时间,三人以硬碰硬,斗到百招开外,仍是不分胜负。宁方川惊疑不定,忖道:“不可能的,我和洛师弟合力夹击,以多敌少,却为何拿不下此人?”洛方奇先前便与古辰交过手,心道:“这小子难缠至极,事至如今,不得不用那招了。”念及于此,他蓦地大喝一声,使出“天剑式”,倾力攻向古辰。

    哪知古辰剑法看似凌乱,却毫无破绽可言,更兼灵动诡奇,叫人防不胜防。斗不多时,竟将“天剑式”搅得七零八落,散乱不堪,反倒隐隐压过了洛方奇一头。洛方奇心头惊怒,急忙收了剑势,转头朝身旁杀红了眼的宁方川喝道:“宁师兄,这小子有点邪门,不要再用‘天剑式’了!”

    但宁方川此刻杀得兴起,哪还听得进他的话,一套“天剑式”全力施为,暴风骤雨般攻向古辰。古辰以一敌二,苦撑到现今不落下风,已殊为难得。他见宁方川攻势惊人,当即想也不想,信手拆解几招,旋即一剑刺出,疾如闪电,噗地一声,没入宁方川肩头。

    宁方川突受重创,大叫一声,内息真气登时岔乱,仰天便倒。洛方奇瞪大了眼,脱口道:“宁师兄!”他转眼望向古辰,容色愤怒之极,忽地身往前倾,全力劈出一剑,往古辰胸口斩去。古辰斗得脱力,已然无力闪避,见状一举长剑,刺入洛方奇小腹。恰好洛方奇随之持剑扫来,“嘭”地一声,重重地击中了古辰的胸膛。

    两人噔噔退后数步,俱是口吐鲜血。洛方奇神色震惊,难以置信地低头瞧着小腹上那把明晃晃的长剑,嘿嘿惨笑几声,颤巍巍挥起重剑,指着古辰,恶狠狠道:“来,来,我们再打过……”他话未说完,方始踏出一步,顿时砰然倒地。

    古辰胸口挨了一下重击,此时也不好过,身子摇摇欲坠,站立不稳,仿佛随时便要倒下。他见宁方川、洛方奇二人倒在地上,“呸呸”吐出几口血沫,呵呵笑道:“终于……终于赢了么……”说罢双膝一软,倏地跪倒在地,再也起不了身。而此时赵武阳亦承受不住苏玉衡的强横掌力,被其一掌打得口吐鲜血,瘫在地上。苏玉衡脸色灰白,唇角溢血,身躯摇晃,以剑拄地,兀自强撑不倒。

    台下众弟子瞧见这等惨烈战况,均是惊得目瞪口呆。转眼望去,却见苍玉龙、凌行云二人神态悠然,不再出手。凌行云意气风发,拂袖笑道:“秦师兄,还要再打吗?”秦武镜口唇轻颤,面无人色,望了望倒在地上的赵武阳三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颓然叹道:“不必了,我们败了。”话音未落,他急火攻心之下,蓦然间喷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以手掩面,神情沮丧无比。

    全场弟子听了这话,目光尽都聚集于跪在一片废墟中的秦武镜身上,先是沉默半晌,陡然间爆发出一阵惊天喝彩。惊叹声、呼喝声、诧愕声、高叫声混杂一处,回荡在山谷之中,喧闹至极。天罡剑派的弟子距离较近,神情既是悲愤,又有不甘,纷纷冲上已然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的擂台上去,七手八脚地将赵武阳、宁方川、洛方奇三人抬下擂台,加以救治。

    天清宫的弟子却是激动万分,欢呼雀跃,大喊大叫地冲上擂台。石中岳一马当先,纵上台来,一拳打在古辰背上,大声笑道:“好小子,还真有你的,倒没叫我失望!”古辰吃不住痛,禁不住惨叫一声,吸气道:“石师兄,别打……我的肋骨好像断了……”石中岳惊道:“不会,你伤得那么重?这可不得了,要快些找人医治才行。”

    他本欲叫上几个低辈弟子将古辰抬回去疗伤,哪知转眼望去,却见擂台上混乱不堪,四处挤满了人,天清宫众弟子皆是围着苍玉龙、凌行云二人转悠,根本无人来理睬自己。石中岳喊了几声,始终没人搭理,怒极之下,破口大骂道:“一群没良心的王八蛋,没有古辰出手,你们哪能赢下这场比试,真是太欺负人了!”

    骂声未绝,忽见秦武镜一脸沮丧,缓缓走来,叹道:“伤势严重吗,若是不嫌弃,还是我们来帮你治疗。”古辰吃惊道:“不,不用,怎……怎好劳烦你……”秦武镜凝目盯他一阵,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多说了,这次我们输得心服口服。”说罢右手一招,立马便有两名天罡剑派的弟子搬来担架,恨恨瞪着古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担架。

    这时凌行云、苍玉龙挣脱人群,飘然而至,走到古辰身边。凌行云俯身替他察看一下伤势,见无大碍,当即放下心来,拍了拍古辰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小子,干得不错嘛,算是帮天清宫出了一口恶气。”说着连声狂笑,大步走下擂台。苍玉龙则是双手负背,看也不看古辰一眼,径直从他身旁掠过,淡淡道:“做得好。”便与凌行云一同在天清宫众弟子的簇拥之下返回席位。

    古辰躺在担架上,目光往擂台上扫去,但见苏玉衡仍是孤零零一人立于台上,身子微微颤动,显然身受重伤。不知为何,古辰瞧到这一幕,心里满不是滋味,竟有些可怜起苏玉衡来。

    苏玉衡似有所觉,忽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瞥了瞥苍玉龙、凌行云,眼中精芒倏闪,继而掉过头来,与古辰四目相交。待见到古辰那近似怜悯的眼光,苏玉衡面如寒霜,冷哼一声,大袖轻拂,踉踉跄跄地走下擂台,踯躅离去,几缕长发随风乱舞,衣裾翻飞,几丈之内,无人近其身侧,孤影相吊,显得分外落寞。

    古辰瞧到这里,不觉叹了口气,寻思道:“其实苏师兄这人也是挺好的,只是脾气太坏了一点。”想着想着,忽觉倦意如潮涌来,欲要闭目养神片刻,但四周实在太过吵杂,混乱无比。许多九脉正道的弟子到处起哄,大吵大闹起来,怪声嘲笑道:“你们天罡剑派之前不是说过不会输的吗?现在好了,次序完全被打乱了,看你们还怎么比!”“嘿嘿,接下来该由梵天寺的弟子上场了,莫非你们天罡剑派还能派出别的高手跟人家抗衡?”“这下可有的瞧了,看你们天罡剑派如何收场,毫无实力不说,还喜欢大吹牛皮,真乃九脉之耻!”

    此刻场面委实乱到了极点,原先打输了的各派弟子趁机大肆谩骂起天罡剑派来,各种污言秽语冲口而出。天罡剑派的诸位长老及首座均是面如死灰,做不得声。楚傲天心中恼怒至极,气得浑身发抖,握紧双拳,牙关格格作响,偏偏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剑气无形

    ( )眼见场面越来越乱,无人敢挺身主持。袁天呵呵一笑,眼光扫过诸位长老及首座,捋须道:“各位,今日天清宫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教训,你们现在应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了吧?”各大首座及长老闻言容色凝重,站起躬身道:“袁祖师教训的是,是弟子们太过自大了。”楚傲天纵然不服,但面对袁天也只能低头认错,只是语气中多少带有几分不忿。

    袁天却似未觉,莞尔道:“明白就好,相信经此一役,我天罡剑派当更为强盛。秦武镜这些孩子们先前在比试中无一败绩,心态必定狂傲不少。如今得此教训,便能除去傲性,变得越发成熟起来。”诸位首座及长老听罢此言,俱是心悦诚服,点头不已。袁天说完这话,抬眼一扫众人神态,甚觉满意,哈哈笑道:“好了,听老朽说了这么多废话,你们应也等得不耐烦吧。现在收拾残局还来得及,你们快些去吧。”

    天罡剑派掌门莫虚紫立即起身道:“大家先静一静,且听老夫一言……”谁料话未说完,却见法怒座下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越众而出,手持禅杖,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法号青绝,莫掌门,依小僧来看,接下来的比试就不用比了吧,便由梵天寺来执牛耳如何?”

    此言一出,不仅天罡剑派诸位长老脸色大变,在场众弟子亦站起身来,连声起哄,嚷嚷道:“你们梵天寺想浑水摸鱼?”“不行,不公平,这算什么,重新比过,重新比过!”天罡剑派众弟子群起激愤,骂道:“亏你还是出家人,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哼,本派与天清宫都未曾与你梵天寺比试,你怎敢信口开河,口出狂言笃定能胜?”

    青绝被众人一番抢白,满脸通红,忽地将禅杖往地上一顿,扬声道:“好,好,你要说理,小僧便同你说理。这九脉竞峰的规矩可是你们天罡剑派定的吧?”天罡剑派的弟子尚未说话,楚傲天抢先道:“是又如何?”青绝道:“既然如此,小僧有一事不明。你们天罡剑派已输了一场,而梵天寺却一场未输,你说又该由谁来统领正道九脉?”

    楚傲天瞪眼道:“岂有此理,天清宫尚未与你梵天寺一争高下,此事如何能定?”青绝嘿嘿笑道:“如此便按规矩行事,继续再比,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楚傲天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大怒道:“好个秃驴,居然在我天罡剑派元气大伤之际趁火打劫,忒也无耻!论实力而言,梵天寺还比不上天罡剑派,对阵天清宫何敢言胜?”

    青绝笑道:“小僧可是按规矩来的,自天清宫衰败之后,天罡剑派在这个位子已坐了数十年之久,如今也该换换主人了。”他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梵天寺又分有内外二宗,外宗主持梵心大师修为通天,佛法无边;而内宗主持冥九曦更是以诛灭邪魔为己任,这百年来诛杀祸乱九州之妖邪无算,劳苦功高。你且说说,你天罡剑派又做了什么,如何能再当得起这九脉之首?”

    楚傲天圆瞪双眼,一张黑脸憋得猪肝也似,正欲出言反驳,莫虚紫伸手拦住他道:“楚师弟,稍安勿躁。”他转头望向法明,眼中奇芒迸闪,徐徐道:“法明长老,贵寺当真有意问鼎九脉?”法明双手合十,摇了摇头,叹道:“阿弥陀佛,老衲……”话没说完,却见法怒拨弄念珠,长笑起身,打断他道:“不错,梵天寺今次便是为此而来。试问若由梵天寺坐镇九脉,还有谁能不服?”

    他目光如电,飞快扫过全场,朗声道:“你们天罡剑派就是太过懦弱,原本九州乃是正盛魔衰,这些年却被魔道压在头上,老衲认为,天罡剑派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话甫一出口,天罡剑派的弟子纷纷骂道:“老秃驴放狗屁,你们梵天寺又有什么能耐?”“只会胡吹大气,拿点本事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法怒衣袍鼓涨,睥睨全场一眼,忽地哈哈大笑,声若洪钟,仰头道:“若由梵天寺来执掌九脉,十年之内必将魔道扫清!你们八派中人如有哪一派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执掌牛耳之位,梵天寺定当拱手相让!”他这话说得惊世骇俗,登时诺大个山谷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法明白眉微蹙,瞧了法怒一眼,叹道:“法怒师弟,你这又是何苦?”法怒正色道:“法明师兄,如今已到了正道九脉生死存亡之际,你应当明白临行时梵心主持所说之言。”莫虚紫沉默片刻,叹了一声道:“罢了,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再将召开九脉大会,九脉正道执掌者之重任也须得看商议结果了……”

    他一言未毕,却见楚傲天浓眉倒竖,蓦地喝道:“莫师兄,千万不可退让!天罡剑派的威名乃是由袁天师祖千辛万苦打出来的,怎能如此轻易让于他人,你这样做对得起天罡剑派的众弟子么?”天罡剑派的弟子神情激动,扬起手中重剑,齐声喝道:“对,我们绝不能退让!”天罡剑派七大首座之一的李青峰也站出来道:“在下也同意楚师兄的说法,此事究竟如何,还须从长计议。”

    此时,忽听山谷口处传来一声哈哈大笑:“你们两派谁想统领九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已经大难临头了。”全场众人骤闻此言,不觉吃了一惊,喝道:“是谁?”当下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之人双手负背,扬长而来。

    这黑袍人年约三旬,身材高瘦,生得尖嘴猴腮,颧骨高耸,黑袍之上纹满了一朵朵的朱云。他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而来,哈哈笑道:“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再仔细瞧瞧吧。”秦武镜一扬眉,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上山来的?”莫虚紫目如冷电,打量那黑袍人片刻,淡淡道:“别慌,他是魔天宗的人。”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只当已被魔天宗攻上山来,均是大惊失色,惶恐不已,仿佛炸开了锅,七嘴八舌道:“魔天宗?天罡剑派的防御不是很森严吗,怎么会让魔天宗的人上来的?”有些弟子看不过眼,骂道:“呸,你们怕什么怕?就算他们攻上来了,我们正道九脉齐聚在此,莫非还怕了他们不成?”

    楚傲天转头瞪着秦武镜,怒道:“混账东西,你怎会让魔天宗的人闯入天罡主峰?”秦武镜也不知发生何事,张口结舌,讷讷说不出话来。楚傲天怒哼一声,蓦地举起重剑,扬声喝道:“天罡剑派弟子听令,速速将此人就地诛灭!”纪元真摇头道:“先不忙,此人如何上山,尚且不得而知。不如将他抓起来慢慢拷问,稍后再杀不迟。”

    楚傲天双目血红,正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哪还听得进去,睁眼瞪向身旁几名弟子,暴喝道:“杀!”吼声如雷滚滚,吓得那几名弟子赶紧拔出重剑,杀向那黑袍人。那黑袍人眯起眼睛,嘿嘿笑道:“怎么,也不听我说说此番来意,就这么急着送死?”说罢大袖一拂,迎向那几名弟子。

    刹那之间,那黑袍人周身似有光芒闪迸,倏地穿过那几名弟子。那几名弟子登时睁大了眼,戛然止步,呆怔原地,片刻之后身首分离,双臂“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鲜血如泉狂喷,竟是被分尸当场,血腥气息四下弥漫,中人欲呕。

    古辰心中一凛,倒吸了一口冷气,忖道:“这人好残忍。”在场众人见到这血腥一幕,也当即变了脸色,刷地拔出兵刃,凝神以待。那黑袍人一出手便威震全场,面有得色,瞧了瞧天罡剑派一众容色铁青的长老,拍拍手掌,嘿然笑道:“如何,诸位现在可有时间听我说话了?”

    他见众人一声不吭,心中更是得意,哈哈轻笑几声,正欲开口再说,斗然间,他只觉眼前蓦地闪过一道耀眼银芒,霎时脑中一阵刺痛,急忙紧闭双目,伸袖掩面,待脑中刺痛感消失,这才睁开眼来,抬眼望去。但见三名头戴斗笠,面遮黑纱之人悠然而来,萧驰位居正中,似正还剑入鞘。

    那黑袍人看清西川剑宗三人打扮,不由神色陡变,诧道:“是……是你们?”他大惊之下,正要拔剑相迎,却听何寒秋冷冷笑道:“别动,动了就死。”那黑袍人阴沉着脸,冷冷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说罢大吼一声,长剑如风,疾电般攻向三人。

    穆萧远见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眼中尽是怜悯。那黑袍人甫踏出一步,一条右臂登时齐肩而断,掉落在地。那黑袍人口唇颤动,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疯狂咆哮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虽是疾言厉色,但心中早就怯了,死死盯着三人,忽一转身,就要逃走。哪知方动一步,瞬间整个身躯从头到脚一分为二,斜斜滑落,两片尸身“噗通”倒地,竟连血也不曾流出半滴。

    何寒秋缓步走去,从他身上搜出一块令牌,吹了一口气,冷笑道:“在我说话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这话说得张扬狂妄,但众人听在耳中,却又不得不服,寻思道:“想不到西川剑宗居然如此之强,无怪得此行上下仅有三人,却也能占九脉一席之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势如破竹

    ( )纪元真低头看了看那黑袍人的尸身,神情无喜无怒,淡淡道:“何兄,这人既然来得古怪,为何不先从他口中套出话来,再行定夺?”何寒秋嘿笑一声,还未说话,曲赤子在旁怪笑道:“嘿嘿,这下好了,西川剑宗好威风,好霸气,却不想害苦了大家。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痛下杀手,行事忒也鲁莽了,谁知道魔天宗的人来此有什么企图?”一些胆子稍大的弟子也附和道:“就是说啊,好歹也等他说完了再杀,你这样算什么,显摆实力吗?”“你们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三人,横个什么劲?”

    何寒秋双眉一扬,冷笑几声,就要发作。穆萧远一拍他肩膀,低声喝道:“别放肆。”转身对莫虚紫道:“莫掌门,何师弟脾性急躁,此举意在诛杀门内叛徒,其中冒犯之处,还望莫掌门见谅。”说着又向在场众人拱手道:“吾等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他说完这话,对天罡剑派众长老一一拜别,率领何寒秋、萧驰二人逍遥离去。

    曲赤子望着他们远去身影,嘿嘿冷笑一阵,阴阳怪气道:“就这么走了么?真是视我九脉如同无物。”长眉道人也哼了一声,不悦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儿。”他说到此处,长身而起,对莫虚紫道:“莫掌门,这事到底如何决定,你们自个看着办吧。横竖到了这个地步,总要有人来解决。我齐?阁虽说门小势弱,但也还有几分硬气。”说罢一招手,带着齐?阁的一众弟子扬长而去。

    “莫掌门,那我们也先行一步了。”玄方一拂袖,悠然叹道:“如今乃多事之秋,明哲保身方为上策,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山谷口行去。曲赤子紧随后面,连连催促玄天圣教的弟子道:“走,走,快走。比试都完了,没什么好看了。”

    楚傲天怒不可遏,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气道:“匹夫竖子,不相与谋,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纪元真一言不发,仍是定定瞧着那黑衣人的尸首,目光闪烁不定,沉思片刻,忽地叹道:“莫师兄,此事甚是蹊跷。我这就带人去查明真相,此处便劳烦你来坐镇了。”莫虚紫颔首道:“如此有劳纪师弟了。”

    忽在这时,只见十来名天罡剑派的巡山弟子面有惊色,心急火燎地大步赶来。为首一名弟子匆匆忙忙道:“启禀掌门,大……大事不好了!”莫虚紫蹙眉道:“别慌慌张张的,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弟子吞了一口唾沫,正要说话,却见先前离去的齐?阁与玄天圣教大队人马俱是脸色铁青,三三两两往回走来。

    古辰见此情形,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干吗又回来了?”石中岳眼神尖锐,注目眺望,远远便见两派身后尚跟着百余人,衣着服饰各有不同,但皆是九脉正道弟子无疑,不由咦了一声,小声道:“古辰,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瞧他们后面的那群人。”古辰一听,当即抬眼看去,只见那百来名九脉弟子相互搀扶,跌跌撞撞走来,大多人满身血污,伤痕累累,衣衫破碎,一条条挂在身上,模样狼狈不堪。

    古辰心头震惊,脱口道:“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长眉道人神情焦急,匆匆走来,大声道:“莫掌门,请速速派人救我白眉师兄!”莫虚紫微一皱眉,还未说话,楚傲天却吃惊道:“怎么搞的,你们怎会成了这副模样?”

    长眉道人此刻急火攻心,大声道:“时辰紧迫,老夫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莫虚紫观他神情,瞧出几分端倪,沉声道:“不急,长话短说。”长眉道人急道:“魔天宗已攻破了我齐?阁山门,现下阁主及诸位师兄正在围困其中。莫掌门,老夫且问你一句,你救还是不救?”

    这话一说出口,全场众人尽皆哗然起来。惊愕之间,玄方也神色焦虑,上前几步,拱手道:“莫掌门,我玄天圣教的山门也在六天前被魔天宗攻陷了,教内弟子死伤掺重,还请莫掌门速速派人增援。”

    东岛镜湖岛主段惊崖及太乙神宗五仙之一的“飘渺仙”肖青寒听得此言,四目相望一眼,心底均觉不安,生怕门派也被魔天宗攻下,各自派出弟子前去打听门派情况。

    李青峰等几位首座长老神情凝重,低声商量时许,片刻间有了定夺,温言劝道:“长眉长老,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为妙。”长眉道人登时勃然大怒,喝道:“好啊,你们这是见死不救了?”

    莫虚紫却深知此事干系重大,摆手道:“长眉长老,不必大动肝火。”说罢掉转身子,吩咐道:“伏书、伏德,速去铜抬鸣钟,发出警令,从即日起,门下弟子须得严加看防。”伏书、伏德二人得令,便即离去。

    莫虚紫安排既毕,目光如炬,一眼扫过全场,朗声道:“各派长老,事不宜迟,现今立即动身,随我前往主峰朝阳殿,召开九脉大会。”这时,忽听“铿铿”九声钟鸣连接响起,悠悠传来。纪元真敛首垂眉,循声望去,神情若有所思,当先走出一步,淡淡道:“各派长老,这便跟我来吧。”

    八派长老深知事态万分紧急,当下毫不迟疑,火速安顿好门下弟子,便随同纪元真往朝阳殿行去。天清宫及玉清门亦不例外,苍玉龙和凌行云虽非门内长老,但也应邀与柳望云一同前去。

    古辰因受了重伤,躺在担架之上,行动颇有不便,被石中岳及奕堂合力抬回居所。石中岳见他伤重,便替他涂抹了些药霜,伤处用绷带包扎起来,又让他吞服了几枚疗伤丹药,这才匆匆离去。古辰在床上躺了片时,忽觉浓浓睡意袭来,眼皮越发沉重,不多时再也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他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翌日正午,方有所知觉。迷迷糊糊间,却听到屋外甚是吵闹。他勉强睁开双眼,竖耳探听,奇道:“外面怎会这么吵?”正欲起身瞧个究竟,陡觉胸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疼痛,登时出了一头冷汗。他吸了一口凉气,低头望去,只见胸口缠了厚厚一层绷带,蓦地想起昨日比斗时因为受伤太重,肋骨断了几根,虽有丹药相助疗伤,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完全痊愈。

    他小心翼翼直起身子,想要下床走动,却见房门忽地被人打开。云梦嫣挽着一只篮子,款款而来,见古辰满头大汗,不觉娥眉微蹙,嗔道:“伤还没好就敢乱动,活该痛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般拼命了。”古辰脸红过耳,支吾道:“云师姐,你怎么来了?”

    “干嘛,我就不能来?”云梦嫣白他一眼,坐在他身旁,揭开篮盖,顿时一股子香气飘溢出来。古辰一天未曾进食,早觉腹中饥饿,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尴尬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太方便……”

    “去去去,什么授受不亲的,真是无聊。”云梦嫣杏目圆睁,气哼哼地打断他道:“你的伤还是本姑娘包扎的呢,那时候怎么不说授受不亲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碟小吃。古辰偷眼瞧去,只见菜式颇多,有枣泥酥饼、百果松糕、小馄饨、炸春卷,不禁食指大动,嘴里生津,眼巴巴地盯着那几碟小吃,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多……多谢云师姐了。”

    云梦嫣忽地抱起篮子,咯咯笑道:“想吃吗?想吃的话,就说点好话来听听。兴许本姑娘一高兴,这些吃的都送你了。”古辰一呆,奇道:“说什么好话?”云梦嫣托着粉腮,打趣他道:“比如说嘛,先叫一声姐姐,怎么样?”古辰闻言不觉傻眼,霎时满脸通红。他禀性憨直,纵然饥肠辘辘,但这“姐姐”二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云梦嫣见他如此不上道,当即转笑为怒,面上如罩寒霜,气道:“混小子,叫一声姐姐有那么难吗,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罢夹起一块春卷,使劲塞进他嘴里,叱道:“吃吃吃,吃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古辰一时不备,险些被呛到,好不容易吞咽下去,又听云梦嫣道:“臭小子,张嘴。”古辰哪被女孩子喂过食,不由涨红了脸,连连摇头。云梦嫣柳眉陡竖,冷笑道:“好啊,你不吃是吧?不吃本姑娘就拿走了,等着饿肚子吧。”说着作势收起盘子,收入篮中。

    古辰登时慌了手脚,暗道:“云师姐要是走了,我岂不是一整天都要饿肚子了?”念及于此,他心中大急,赶紧叫道:“云师姐,等等……”云梦嫣板起俏脸,不耐道:“干嘛,你不是不吃吗?”古辰用力摆手,吞吞吐吐道:“不,不,我吃,我吃……”

    云梦嫣听了这话,掉转身子,破颜笑道:“这不就对了?哼,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了吧,叫你敢得罪本姑娘!”古辰唯唯诺诺,随口应付几句,心底忖道:“真是莫名其妙,我又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正欲分辩几句,却见云梦嫣狠狠地瞪他一眼,夹起一块酥饼,往他嘴里塞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内乱不休

    ( )古辰正襟危坐,不敢动弹,一口口将食物吞落肚中。过不多时,古辰便觉饱足,又喝了几口凉水,只觉惬意之极。他见云梦嫣收拾碗筷,心中过意不去,感激道:“云师姐,麻烦你了……”话没说完,云梦嫣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麻烦什么,古兄你是大爷,小女子何德何能,哪担待得起?”

    古辰被她抢白几句,脸色绯红,不知说什么好。云梦嫣瞧他这副可怜巴巴模样,心肠倏软,哼道:“看你以后跟人比斗的时候还敢不敢乱来。再敢这般不顾性命,本姑娘一定睬也不睬你。”说完这话,她挽起竹篮,气鼓鼓地往门口走去。

    哪知甫一开门,顿见两个人影“扑通”一下,摔进屋来。石中岳灰头土脸,神色尴尬,抓着奕堂的衣袖,哈哈笑道:“奕兄,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坐在门前晒晒太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古辰瞧清来人模样,不觉吃了一惊,失声道:“石师兄,还有奕大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石中岳咳嗽一声,瞅了瞅满面怒容的云梦嫣,心知此番偷窥已被识破,索性站直了身子,嘿嘿笑道:“古师弟,我帮你甄定了一下,这小娘子长得挺不错嘛。”奕堂更为豪迈,哈哈大笑两声,道:“恭喜古兄了,到时若办喜事,千万记得算我一份。”

    他笑了几声,一转眼,却见云梦嫣俏脸含煞,目中似欲喷出火来,不禁暗道一声糟糕:“是了,这娘们是玉清门的人,我可惹不起,还是先溜为妙。”于是抬眼望了望天色,笑道:“各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说罢脚底宛如抹了油,顷刻间溜之大吉。

    古辰被这二人弄得目瞪口呆,讷讷无言。云梦嫣羞怒交迸,雪白的颈子如洇胭脂,叱道:“好你个古城,人看起来倒挺老实的,哪知道坏心眼竟如此之多!”说着一跺足,逃难也似地飞奔去了。

    古辰大急,冲口道:“云师姐,你听我说……”云梦嫣哪肯睬他,步履如飞,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古辰辩解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云梦嫣远去。石中岳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关上门道:“这娘们一走,倒叫人轻松许多。”古辰见他这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无奈至极,掩面叹道:“石师兄,你这次害惨我了。”

    石中岳哼了一声,不忿道:“苦什么苦,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看看你师兄我还是光棍一个。”顿了顿,忽地摇头笑道:“啧啧,多水灵的姑娘啊,可惜了,可惜了。”说完这话,见古辰仍是一脸懵懂,不禁暗骂道:“这傻小子,真是不会开窍。”

    说话之际,却听屋外吵闹之声越来越大。石中岳没好气道:“齐?阁的这群蠢货还没个完了,都这时候了,还不消停。”古辰诧道:“怎么回事,外面在吵什么?”石中岳无奈道:“唉,别提了,还不是给魔天宗害的,柳师伯今早可没少受他们的气。”

    古辰惊道:“什么,这是为何?”石中岳叹道:“你这小子每日里浑浑噩噩,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最近这世道可不太平,东有七绝山烧杀抢掠,西有魔天宗喊打喊杀,也不知多少正道弟子和无辜百姓都遭了毒手。如今这群齐?阁的家伙师门有难,便成天在此哭死哭活,嚷嚷着要报仇血恨,正在四处闹腾呢。”古辰深有同感,点头道:“确实如此,七绝山的人都坏透了。”

    石中岳叹了口气,又道:“如今魔门来势汹汹,九脉正道本该团结一致,共同御敌,但偏又人心涣散,生怕门派吃亏,谁也不肯出力,再这么下去非完蛋不可。”古辰心下担忧,忍不住道:“石师兄,柳师伯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石中岳一瞪眼,道:“我又没资格进入朝阳殿,哪知道那么多?反正他们从一开始就吵了起来,那吼声、喝声就跟滚雷似的,离朝阳殿几十丈远都听得见。看那情形,可能都快要大打出手了。听凌师兄他们说,陆掌教这次的计划恐怕是要泡汤了。”

    古辰一怔,忙道:“怎么会这样,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石中岳面露不屑,撇嘴道:“谁知道那些个老杂毛是怎么想的,个个都妄想让别人当炮灰,这样怎么可能谈得拢。”古辰呆了呆,犹豫道:“那天罡剑派与梵天寺呢,他们不是很强吗?应当不会怕魔天宗。”

    他这话不说还好,石中岳一听此言,登时怒火( 天清 http://www.xlawen.org/kan/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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