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阅读
的路灯光，他隐约看到楼体一层有深色的被水浸过的痕迹，地面也污脏不堪，行过一个弯道，向下坡驶，路被还未退去的水隔断了。
大概前几天发生了水灾吧。李成绕开那条道，停下来不知道该往哪儿拐，无奈之下还是打开导航仪，沿着指示前行。
果然很是奇怪。入了城之后，车辆行人都很少见，车辆偶尔还能见着几辆，与他同向的，与他反向的，都是急匆匆的模样。之前一同进城的车子早散了去，也不知是否有同路的。城里的房屋大都暗着灯，只偶尔一辆间屋子还亮着。
导航仪也不是万能的，几次都把李成带到被水淹没的死路上去。李成也没办法，还是用导航仪查好了方向，自己看着路标走。
走了半小时左右还在城里打转，前方路灯一闪一闪的，有些看不清路。李成打开车头大灯，发现前面好像是家医院。想着医院怎么一片黑暗，里面没有病人吗？这一片区域除了闪烁不停的路灯，毫无人烟的景象，甚是诡异。
突然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李成一愣，心想难道是黑暗中没看见有人，给撞着了吗？但也不敢下车查看，只停下车来，趴在窗户里四处看。
一张双目眦裂、脸色青白的脸猛地贴上了车窗，李成吓得大叫一声向后倒去，背部撞上换挡手柄，疼得他直吸气。但较之背部的小伤，窗口那个正流着浓黄|色口涎、龇牙咧嘴、舞弄着尖锐指甲想破窗而入的……大概是人类的生物，让李成面色又惊又惧，脑中只不停地闪现着“丧尸丧尸竟然真的是丧尸”的想法。
一瞬间电影里丧尸袭人的镜头、学校里丧尸狗吃人的传言充斥着他的想象，他甚至能预感到那刮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刺耳声响的尖锐手指，下一刻就会冲破车门直冲他的腹部而来。
“我次奥！”
李成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恶心到了，脸色煞白却还没有因恐惧而丧失理智。几秒钟就从惊吓中醒过神来，双手哆嗦着发动了车子，狠狠地转弯，也不管会不会撞到墙，只想把那只丧尸从车上甩下去。从李成的角度看起来那丧尸似乎是攀附在车上，但他一启动车，丧尸便被甩开了。
两边车窗都看不见丧尸了，李成松了口气，摆弄着方向盘想尽快离开，一个物体就猛地撞上了车子后门，力道之大，竟让车子后轮离地震动了一下。李成还未反应过来，那个物体就又开始狠狠撞击后门，且一下比一下凶猛。李成一路上都没有扎安全带的意识，此时受了苦，第一次撞击胸口就直接撞上了方向盘，痛得他窒息了片刻，接着又是几下撞击，他连忙死死抓住方向盘，脚下油门使劲一踩，车子猛地提速往前扎了过去。但只顾着往前逃命的李成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车是斜在路中央的，这样一脚油门直直猛行，十几秒后就撞进了路边店铺内。
店铺卷帘门被撞破一个洞，玻璃橱窗随着车的撞力碎成大小不一的片状，做出弧形翻滚动作之后散落在了地上、车上。
车子与墙体的撞击弹出安全气囊保护了李成不受到过分撞击伤害，但他仍然头晕了片刻。额头好像在流血，李成感觉发际线的地方一丝刺痛，手摸过去果然摸到了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驾驶座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了，万幸身体没有被卡住，昏昏沉沉地尝试几次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李成踉跄着下了车，靠在车上摇摇头想缓一缓，却看到几个人形物以迅猛的速度朝他跑来。
该死的丧尸。看起来不止一个。李成努力睁大了眼睛想分辨究竟有几只丧尸，无奈刚才的撞击让他有点轻微脑震荡，眼前的景象瞧起来左倒右偏，分不清明。眼见丧尸越来越近，只需几秒就要扑过来撕碎他的身体，李成慌乱地在地上四处摸索，想找什么东西抵挡，可触手所及只有一些玻璃碎片，没有任何帮助还割伤了李成的手指。
可这点小伤又哪能与丧尸将近的恐惧相较。
跑在最前头的丧尸已经跳跃到空中，双目圆瞪，大嘴猛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和锋利的指甲，做出下一秒就撕碎猎物疯狂进食的动作，朝李成扑了过来。
手中无意识握着的玻璃片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手心，血沿着透明的玻璃边沿滴落地面。李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张大着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无尽的绝望与激烈的求生欲交织在放大的黑色瞳孔中，随着丧尸越来越近的距离，绝望的深沉与求生的本能更加浓烈地吞噬着他所有的思想——像一个濒死之人已经丧失所有的吼叫与动作的能力。
就在丧尸带着浓烈腥臭的大嘴咬下李成身体的那一刻，他的双眼瞳孔也放到了最大，这如同打开了某个机关，李成的身体各处忽然同时发出了强烈的电流，在黑夜呈现出蓝色的不规则线状走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丧尸窜了过去。
李成恢复神智之时，他就看到离自己不过十数公分远的丧尸做着凶狠的样子一动也不动，身体四周还冒着蓝色的似乎是电流。那些电流正和是从他身体中发出去的，李成正惊讶地想看清楚，和丧尸身上电流相连的蓝色线条忽然都断裂了，滋滋响着没入了他的皮肤中。与此同时，他惊讶地发觉他似乎能感受到身体中那些电流的走向，他们在血液中欢快地游动中，在大脑中舞蹈着，还穿过皮肤与空气中的、土地中的电流互相交流着。
他有些欣喜若狂。这，这是什么？异能？！李成连忙伸出手指，喊了一声“电！”，却什么也没发生，方才还能感受到的各处的电流此时也忽然绝了踪迹一般，没了声息。李成一呆，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方才只是巧合？他又闭眼试着模仿方才的感觉去体会，但什么也没有。
李成还在尝试着那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异能，随后跟来的丧尸又到了眼前，地上被电倒的丧尸也动了动。李成急急忙忙爬起来，也顾不得手上疼痛流血的伤口，借着路边闪烁的灯光指引，沿墙狂奔。
李成使出全身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可丧尸的速度却比他更快。他只觉得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慢，身后丧尸的脚步声、喘息声越来越清晰，连丧尸口中的液体的腥臭与腐烂肉块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重了。脸畔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钻进鼻腔中化成了清晰的一粒一粒颗粒滚入肺部，耳边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绵长，死神的镰刀化作风刃一刀割入了喉间。
李成想大吼，可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又再次扩散开来，他自己所看不见的是，一股股电流随着他瞳孔的扩散从他眼中开始蔓延开来。
电流像是调皮的孩童，欢唱着舞蹈着，在血液中大脑回路中嬉戏流动，有的还会贴上皮肤，接触着空气与大地，搭建起他和天地间所有电流的联系。
李成轻轻地扬起嘴角，他的心中已经被逃命、自救、杀死丧尸这些字眼所覆盖，发现自己有异能的兴奋似乎在方才就被释放殆尽，那些电流的存在已经被他当做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在看见心底那些恐惧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来控制这些电流。
恐惧和超越极限的剧烈运动让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李成张着嘴大喘着气停下了脚步。他已经跑不动了。
丧尸在他停下的那一刻追了上来，大张着嘴高举着爪子扑了过来。
李成瘫软在地，狠狠闭上眼睛，去调动着身体和四周的电流向丧尸发射过去。电流与丧尸接触的一瞬间，李成似乎感受了一个异常的电流体的存在。可不容他多想，又有两只丧尸接连扑了上来，李成只有集中精神也将它们电倒。
每次电流一接触丧尸，李成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可却说不上奇怪在何处。他紧皱着眉视线在三只被电流麻痹的丧尸身上逡巡，忽然脸色一变，三只丧尸慢慢地又站了起来，虽然动作摇摇晃晃，但方才的电流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对于丧尸，李成还是只从电影小说里所知，现在所看到的所谓的丧尸虽然与电影小说描述的较为相似，可他并不确定是不是也如其中描述的一样，杀死他们只有打爆他们的脑袋。可他没有武器，虽然有了个能控制电流的异能，但要叫他电死丧尸脑袋，那需要多强的电流？方才他攻击那几只丧尸都已经尽了全力了。让他发闪电来批了丧尸脑袋？我去，闪电和电流好像是两码事。让电流正负极产生大量电荷让丧尸脑袋爆炸？这个主意听上去不错。不过想到正负电荷，李成咬牙准备还是试试制造闪电。
闭眼冥想几秒，李成的面前凌空出现了一道较之前的电流更粗声音更响的小型线状闪电，唰地一声朝还在缓慢移动的丧尸射去。可明显这一下准头不对，打在了一只丧尸的胸前，噼里啪啦炸裂开来。受伤的丧尸停滞了一下，似乎受到电流的阻隔影响，但过了一会又开始动了。
李成有些慌了，头也开始有些晕，和电流之间的联系似乎要断裂开来。他发了狠猛地掐住受伤手心的伤口，让自己清醒过来，复而又开始发射小型闪电攻击行动已经慢慢恢复的丧尸。
至少要让他们能躺在地上麻痹不能起身，就算只是1分钟也好，让他争取时间跳到对面街道的那个二楼阳台去。他现在也只能相信电影小说里的说法，至少丧尸但不会跳到二楼去。
李成并不知道的是，能够控制电流全凭他大脑提供的能量，此时大脑二次区间被强迫打开，大脑高速运作，但十分消耗精神。他这样不停地使用大量脑能量只会加速消耗，即使心有力，但力不足。慢慢的，李成也发现自己发出的闪电威力越来越弱，可除了几道闪电击中了丧尸脸部颈部，造成烧伤之外，还是没能阻止丧尸的动作。
他一边拖着疲惫的身体全力闪躲，一边控制着闪电，终于一道闪电击中了前面一只丧尸的面部，滋啦一声，将丧尸的前面脸炸得没了踪影。那只丧尸停滞住了，李成心中欣喜，又试着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两只丧尸发射闪电。但准头并不太好。李成心想，也许是自己在移动着，如果站稳了应该能瞄准。于是靠到路边的墙上，一手扶住墙稳住身形，一手做出动作来瞄准方向。
可就在他集中精力的时候，他并未注意方才那只被炸毁了脸的丧尸又开始动了。
11宋瑜芝和姜峰（1）
闪电引起的爆裂，在电流慢慢消散之后，露出一张只有脸骨的无面脸庞。
李成的闪电对丧尸大脑并未起到任何损害，片刻的停滞不过是过于强烈的电流暂时麻痹了他的神经。
但他起初并没有意识到，只是专注地向另外两只丧尸发射着闪电，并且终于也击中了另两只丧尸的面部，一时间欣喜万分。但当他准备回去找自己的车的时候，他才看到之前本应倒下的丧尸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向他扑了过来。
大喜变大骇，李成慌乱地控制着电流朝那丧尸发去，但此时筋疲力尽的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精神来集中注意力了，越来越微弱的电流对丧尸来说几乎没有作用，而另外两只丧尸也开始恢复了动作。李成绝望而又不甘，他不信自己今天会命丧在此。
似乎在回应着他心中所想，一只银色的铁制棒球棒带着呼呼风声猛然而至，砸在丧尸脑袋上，一击即碎，碎裂的头骨、黄白色的脑浆顺着球棒挥舞的方向，溅了李成满脸。
“还不快点起来！想死啊！”
救了李成的人见他坐在地方发呆，明显语气暴躁地吼道。
李成没动。他两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米八魁梧大汉，被脑浆掩盖住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汉子虽然吼了他一句，但并没有注意他是否起身，又是挥舞着球棒，左躲右闪，身形敏捷地与另外两只丧尸纠缠起来。不过五分钟，两只丧尸又被同样的手法爆掉了脑袋，瘫倒在地。
“水。”
见汉子解决完毕，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位身着月白旗袍和粉色绣花鞋的美丽女子，她递给汉子一瓶矿泉水，然后转身看向李成，说：“你最好现在离开这里。zj市并不安全。”
李成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他看着女子不发一语。
“被吓傻了？”汉子嗤笑一声，朝李成投去蔑视的眼光。
李成转动眼珠朝那汉子投去一个打量的视线，半天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来：“谢谢。”
那汉子哦了一声，“没傻啊，还知道谁救了你，那不快起来快点离开。”
李成倒是想快点离开。可是他现在浑身连动动手指的劲儿都没有了，他大约也能明白，应该是刚才毫无节制地使用异能的缘故。方才瞧那汉子用蛮劲都能杀死丧尸，而亏自己有异能却只能让丧尸稍微停滞一下，还真是没用。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救了自己，恐怕今天只有命丧丧尸爪了。
“喂，没听到说话吗？快、点、离、开、这、里！”那汉子看李成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又朝他吼了几句，“你不会是没被吓傻，给吓软了动不了吧！哈哈哈。”
汉子的话无疑是刺激到了李成。他虽不是被吓软的，可是他却认为这样子跟被吓怕了差不了哪儿去。于是挣扎着想起来。也许是骄傲的自尊心作祟，也许是休息了会稍微恢复了些体力，李成这次倒是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但他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浑身冷汗直冒。他需要水和食物，然后好好休息。现在，他要先回到车上，然后才能拿到食物和水，还需要换套衣服，清洗下脸。也许这些丧尸和电影小说里的一样，是病毒引起的，他可不想感染上然后变成那个样子。
车在另一条街上，希望刚才的冲撞没有让车报废。李成扶着墙，慢慢地朝车子所在的方向走去。但每走一步，身上的冷汗就越多，好不容易走了百米左右，李成实在支撑不住，蹲在地上闭眼休息。
一旁那女子和汉子看着李成的样子觉得不太对劲，女子忙拿过那汉子没喝完的瓶装水跑了过去，弯着腰把水递到李成面前：“喝点水吧，你的样子不太好。”
李成轻轻摇摇头，朝女子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又深吸了口气，站起来继续走。
“你……是不是有某种能力？”女人忽然开口问道，见李成身形一滞，又接着说，“啊，刚才我们都看到了。你发出闪电一样的东西去打丧尸……”
“可惜没有用！”那汉子接了一句，又哈哈笑起来。
女子有些不悦地瞪了汉子一眼，回头跟上李成，抱歉地说：“对不起，他就是这样，嘴有些坏，但是人还是很好的。他的意思不是那什么，哎，其实他也是有这种能力的，只是不太一样。他力气很大。”说着做了一个挥舞的动作，“你也看到了，他能一棍子打爆那玩意儿的脑袋。”
李成不吭声。他方才确实被那汉子的力气给惊到了。人的头盖骨坚硬异常，平常人的力气也要敲十几下才能把骨头敲裂，而那汉子一记就敲碎了丧尸头，如果是有了异能，那倒也能理解了。
“对了，你……是要去哪儿的啊？去b市吗？”
李成停下来看向女子，想了一会才说：“你们也是去b市？”
女子高兴地点点头：“你也是去b市啊！太好了！那……那你是从东边来的吗？s市，或者sz市或者其他东边的什么市？还有你是属什么的？是属羊的吗？是91年的吗？”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李成愣了一下，移开视线，继续扶着墙往前走。
女子问了之后也不追问，只是期待地跟在李成旁边，看着他，等他回答。
李成不打算理她。如果只是问他从哪儿来的，或许还会回答，可是后面那个问题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扯到他的属相和出生年份去了？
女子跟着李成慢慢地走完一条街，又拐弯向另一条街走去。都快到李成的车的地方了，女子还在继续跟着。
李成觉得她很烦，在离车子十来步的地方停下来看向女子，“麻烦你别再跟着了。”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会跟着你了。”女子笑眯眯地回到。
女子笑起来很是好看，线条柔美的瓜子脸，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还有在闪烁的路灯下也显得温柔如水的大眼。放在平时，李成一定会好好欣赏眼前的美人，可惜他现在精神不济，加之被这美人弄得有点烦，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可即便如此，两人靠的如此近，他还是心跳加速了片刻。
装作咳嗽，李成尴尬地移开视线，起开步子朝车子，还是不回答女子的问题。
“告诉我一下啦！我会算命哦！”
听到女子的话，李成心底嗤笑了一声，从车里拿了一瓶水，把脸上的污渍和手洗干净，然后大喝了几口水，又拿起副驾驶座上开封的饼干吃了几块，终于有了些力气。
转身看那女子还在，眼珠一转，想了个法子，做出解裤子的动作，对她说：“我现在要换衣服了，你是继续看着？”
没想到等了这么久是个这个回答，女子一愣，还是不动。她以为李成只是唬她。结果看到李成真的脱下短款羽绒服，又开始脱裤子，低低惊呼了一声，小跑着跑开了。
李成有些无语。那个女子瞧来比她大好几岁吧，况且自己脱了外裤里面还有秋裤呢，害羞个什么劲。
脱下衣服，洗干净手才穿上干净的长款羽绒服和外裤。不过有点烦恼手上的伤，看着地上准备扔掉的外套有了主意。就把脱下来的短款羽绒服翻了个面，捡了地上的玻璃把内层干净的部分小心地割成几个长布条，然后裹在右手上。废了点时间单手打结，弄完之后倒觉得伤口不怎么疼了。还好割得也不是很深，只是额头上的伤口暂时没法处理了。也不知道方才那些脑浆有些有溅到伤口里去。
肚子还饿得慌。李成又从车里拿出一包巧克力饼干，一瓶水，一袋泡面。泡面拆开来，把调味包拆开撒到饭盒里，用冷水冲上，筷子搅了搅，再放上面饼，沾着冷水汤汁啃硬面，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吃了东西，总算好了很多，冷汗也不再冒了，身体明显有了力气。李成打算先把车子从这个房子里弄出去，然后离开这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睡一觉休息。他可不想一会再面对几只丧尸。
现在这个状况，他已经不得不相信末世已经来了。昼夜的异常，灾难的频繁，连丧尸都出现了，还有身上莫名出现的异能，一切都在向他证实着平静的日子已经远去这个事实。
12宋瑜芝和姜峰（2）
“你再考虑考虑和我们一块走吧！如果路上遇到刚才那种怪物也不用怕了，让他解决就好了！”
芊芊玉指朝一旁靠在黑白警车门前的大汉指了指，美人攀住李成已经半扭曲的驾驶车门，依旧孜孜不倦地劝导着。
李成觉得这女人的执着实在有够可怕。本来以为那女子看自己换衣服害羞跑开之后会有点自知之明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可哪儿想到他刚把车从房子弄出来，那女人便又凑了过来，还一个劲地说服他和他们两人一同上路。
李成摇摇头：“谢谢好意。”
“别摇头嘛，你真的仔细想想哦。而且不光他能打丧尸，我还会预言哦！不瞒你说，我们两个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等你的！”
靠在警车前的汉子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但没打断女子的话，只是表情中多有不赞同的神色。李成没漏看那汉子的脸色，又瞅瞅他身后的警车，尽管心里对女子的话有所动摇，但下意识的认为这两人是偷了警车走的，一个凶神恶煞、身负蛮力的壮硕男人，带着一个看似无所用处的美丽女子，李成只会认为他们俩来历并不一般。他怕引火上身，所以不愿与他们同行。
“……而且……你也只有跟着我们走，才能见到那个人。当然了，你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对我们对你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我们需要一起去找到他……唔……你能明白吗？”
李成微蹙的眉头表示他显然不明白女子在说些什么。这女人长得是美，只是说的话，有时总人让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也没多大兴趣知道他是谁。而且……我只是想去b市，不想去找那个什么人……”
“所以我们一起去b市啊！”女子把头往车里又伸进了一点，有些着急的说，“我会占卜，那边那个人他力气大，可以杀死丧尸，而且他还是警察，有手枪，遇到什么危险，你跟我们在一起也就不怕了！”
“我不是怕……我也不怕……”反射性地反驳了一句，李成确实被那个“警察”给弄愣住了。搞半天，他们不是越狱逃犯，是警察和……神棍？占卜什么的，她是算命师还是巫婆啊……以为这是魔法世界？不过，想到自己都有了莫名其妙的电系异能，这个所谓的占卜也许也是某种异能之一吧。
“额……他，是警察？”
女子点点头：“刑警。”
李成还是有些疑惑：“……刑警为什么不抓……不上班？”其实他是想问为什么不去抓犯人。不过想到目前zj市的情况，大概也只能抓丧尸了。
“……就算想为国家效力，也要先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女子忽然低下头，似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状似轻松地说了一句，又欢乐地继续道，“就算刑警不上班，但也是个武艺高强的刑警哦，怎么样，有没有要想和我们一起走啊？”
“……”去b市还有很长一段路，如果有强大的同伴一起，当然也是好的。再者本来担心这两人是在逃犯，可没想到居然是警察……李成犹豫了。
女子继续微笑。
李成微微点了点头。
女子高兴地睁大了双眼：“嘻嘻，终于同意啦！那欢迎你加入！我叫宋瑜芝，他叫姜峰，也是我的男朋友，你也知道了，他也是个刑警，一棒敲碎丧尸脑袋是特技。”
“李成。”
“李成，你好。那，我们上路吧！”
“不过先说有一点。我车上的东西……”
“放心吧，我们不会碰你的东西的。占卜跟我说，你的所有物都是不能触碰的。”
这女的很相信的自己的占卜啊……李成有些好奇这个叫宋瑜芝的女子的占卜异能，但现在他们更紧要的是先离开这里。
三人商量了一下，要先去加油站。虽然两辆车子都不太缺油，但是宋瑜芝说，现在储备汽油是必须的，而且本地人的他们很熟悉哪里有加油站。
到了加油站，宋瑜芝指挥着明显比一米七八瘦高个儿的李成更加健壮的刑警姜峰去搬油箱，自己则拉着李成和他聊起zj市会变得如此的原因。
zj市在一个月前出现了几例新型病毒感染者，也就是被世卫称作p的病毒。因为p病毒感染者并不多，而且这个月上旬，世卫就已经研制出了第一批免疫药，据说效果不错，因此对于感染者的处理，医院只是做了楼段隔离。只是在前几天，有一个病人死了。他死后的第二天，zj市就发生了一场水灾，灾情并不严重，又有预警，尽管淹没了城市的一层，对市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大家都认为等水灾退去之后，就会又恢复正常的。但是就在水灾发生的时候，许多市民不知道的是，在医院死掉的那个人的尸体在死后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异变。而其他患者也先后死去，并且……变成了丧尸。丧尸最初趁着洪水，袭击了医院被困在二楼以上的病人和医生护士；洪水退去后，就开始出来袭击其他市民。警察拿他们束手无策，子弹打穿丧尸的脑袋也只能阻碍他们一时的行动。后来发现只有打爆丧尸的头才能杀死他们……而李成问丧尸发生异变的时间，竟然是12月21日晚上——正是怪异的月食发生的时间。
李成听着锁紧了眉头，他可不认为这一切都全是巧合。所有的异常——昼夜、月食、日食、丧尸，还有灾难——都是从21日晚上月食之后开始出现的。
“……丧尸的数量并不多，但是p病毒的感染者却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开始害怕被咬伤被传染，开始离开zj……zjzf从出事之后就没有出现，不过不久之后b市那边就会下达通知……封锁zj了……”宋瑜芝说到这有些忧伤，她撩起掉在眼前的发丝，垂着眼，语气有些低落，“我这个占卜能力其实挺讨厌的，老是算到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不过也多亏了它，我才找到了你，才能找到那个人……”
李成默默地站在她旁边一语不发。其实他很想问，她一直说的“那个人”是谁，可他终究没有开口。
这时姜峰提着两桶汽油走了过来，李成就上前去帮忙，把两桶油放到姜峰他们的警车里面之后，两人又一起去再去搬了两桶油过来。宋瑜芝的意思是这两桶油放到李成车上，但是李成认为自己不应拿那么多油，毕竟他没出多少力，而且又是姜峰他们救了他的，只肯收下一桶。
半个小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走在了高速路上。刚上高速不久，李成并没有注意车灯打在指示牌上，上面显示的是g321。直到在高速上开了半个小时，仍没有看到过长江的迹象，他才发觉有些不对。仔细注意路上的指示牌，才发现他们走的并不是往北，应该前往yz市的g4o11，而是往西边的nj前进着。
李成立刻将车停在紧急车道，调转车头准备逆行返回。前面开车的姜峰并没有注意到李成停下来了，而宋瑜芝却发现了。她让姜峰也停下车，下了车急急地跑到回去，拦住正在有些艰难调车头的李成。
“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干嘛调方向？这是高速路！你想逆行吗？！”
李成慢慢地把方向打好，然后才放下车窗，冷冷地说：“你说你们去b市，而这是去nj的方向。我不知道你们带着我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目的地不一样的话，那么再见。”
说完发动车子就走。
“不是！我们是要去b市！”宋瑜芝着急地喊着。
李成果然也停下车来。
宋瑜芝惊喜地上前去解释道：“我们确实是要去b市，但是要找那个人，必须到nj去……”
但她话未说完，就愣住了。因为李成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把那桶汽油拎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人。
姜峰从头到尾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一直坐在车上从后视镜观察他们，看到李成放下汽油桶开车离开，宋瑜芝就站在那里望着李成绝尘而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姜峰很是心疼，他这才下了车，走到宋瑜芝身边，轻轻地抱住她说：“别看了……说不定，他并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宋瑜芝摇摇头，抓住姜峰的大手，总是欢笑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担忧：“大峰，怎么办……占卜说一定是他的……只有靠着他我们才能找到那个人……只有找到那个人我们才……地球才会……”
“不会的！不需要他，我们也能找到那个人的，别担心。”
宋瑜芝低下头狠狠地摇了摇，她从不怀疑占卜所告诉她的。这十几年来，每每她没有按着占卜所说的去做的时候，事情都只能往另一个结局发展。
“我们必须去找到李成！让他和我们一起去nj市！”
13暴雪
四十分钟后，李成顺利地进入了g4o11。看到宽阔的长江江面，有些难得的兴奋。离开s市已经近1o个小时了，明明很近的距离，却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李成打算一过长江，就去找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也许是他运气太差。
开车走过第一段桥面，到第二段桥的时候，突然塞起了车，还有两三辆车打着方向盘往回开，更是让单向行驶道拥堵起来。有些车主摇下车窗骂那些调转方向逆行的，但都没人听，仍是自顾自地调头离开。
李成以为前面可能是发生了什么车祸，便没学着一些车主下车查看，只跟着缓缓挪动的车队往前走着。过往的车辆并不多，两三分钟后李成看到了事故原因。不是发生了交通事故，而是右侧的紧急车道和直行道似乎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打穿了，破了个大洞，四周散落着水泥石块，阻碍了车辆的畅行。
李成是靠着右边车道走的，正好被那个大洞挡住，只得学着前面车子打着方向往左边挤。刚刚把车头挤到车队里，忽然桥体一阵剧烈震动，李成起初以为是地震了，前方又传来尖叫声，顺着挡风玻璃看去，他正看到前方一个似乎是鱼的物体从桥面上跃到空中，它在空中摆动了一下身子，又从桥上落了下去。而正在那鱼方才跃起的正下方桥面上，一辆车受到鱼的撞击侧倒在另一辆车上，撞击受到的力量加上车子的速度，又撞在了中间的护栏上。后面跟随的车辆速度还不快，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即时停车，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事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停下前行的步伐，下车看发生了何事。几个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在与周围的人说着自己的所见，但是对于一只似乎是鱼的东西撞坏了桥引起车祸，有人惊恐有人怀疑。
李成在车里没动，他有些焦急，怎么就差一点就过长江了还发生这样的事，按着喇叭催前面的人快点，但那车旁还站着人，并没有搭理他。干脆下车对那几个人说：“你们能先把车开走么，让后面的人过去。”
那几人听了李成的话有些吃惊：“你还想过去啊？没看到那路都被堵住了？”
李成闻言往前看去，借着前方的车灯和路灯，模模糊糊能看见两辆车堵在左边道上，而右边则破了个大洞，四周也散落着石块，和他旁边路过的这个奇特的洞十分相似。但在那个洞和两辆车之间还有距离，李成看了看那距离，并不把握能否过去。
“如果你们不开走，也请让一下路吧，后面的人总有想过去的。”李成还没开口回答，一个男人走了上来，对前面那辆车的人说道。
李成闻声转头，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西装，说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也很是礼貌。
那些人见两个人都过来这么说了，只好上了车，把车往前挪开，让出路来。李成见状也上车跟着开了过去，之前排在他之后的那辆车也跟着把车往前挪了挪，但明显不准备再往前走了。
李成把车开到事故发生的地方，看到有两个人已经从车里爬了出来，而那辆侧翻的车里还传出来□声，出来的其中一人焦急地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看到李成和后面一辆车子后，那人走过来想求助，李成咬咬牙还是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把车从事故车辆和那个洞中间开了过去。
过了阻碍地段，李成松了口气，从后视镜看了眼，发现后面那辆悍马也没有停下来，紧紧跟着自己过了事故段。那人呼救不成，又朝后面人多的地方跑去。
李成狠狠闭了下眼，强压下心头的那丝愧疚，他现在应该先往前走，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赶路。
就在李成通过长江之后没多久，江中忽然又有几条鱼跃起，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桥面，只是几十秒的时间，zj市跨过长江通往北方的桥也断了。
姜峰和宋瑜芝刚开车走上桥面，忽然一阵剧烈震动，前方的桥垮掉了。宋瑜芝坐在副驾驶座上，手中握着一只神态温柔的木制女神像，脸色苍白，不停地低声说着：“已经偏移了……已经偏移了……来不及了……”
※ ※ ※
强烈的阳光刺得李成不得不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呆呆地睁着眼睛回想方才的梦，直到胃部发出抗议的声响，他才坐起身来。
就着瓶装水稍微抹了两把脸，拿出一个面包几下啃完，准备继续上路。看了下时间，23点13分，他睡了有7个钟头，大约是之前太累了，不停赶路又遭遇丧尸，若不是突然出来的太阳将他唤醒，只怕还要继续睡下去。
下一个城市是y市，李成想着是否应该进程去买张地图，但又觉得没多大必要，实在找不到路时还可以用导航仪。不过还是先要去加一次油的，即便油表显示还有一半多的油，李成也总不放心。尤其之前在zj还遇见了丧尸，他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城市也变成了那样。
开了一会，在路上忽然看到路旁出现了一个汽车站，人声鼎沸的，各种短途长途汽车进进出出，李成一拍方向盘，低骂了一句，竟然没想到有个最快捷到b市的方法——飞机。
倒也不怪他。s市那种状况，自然是不会有飞机起飞的，后来一路遇到的城市没做停留，而zj又是那样的情况。有了这样的想法，李成就决定先去y市看看。
y市与一江之隔的jz市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 末世二十一日 http://www.xlawen.org/kan/4076/ )
大概前几天发生了水灾吧。李成绕开那条道，停下来不知道该往哪儿拐，无奈之下还是打开导航仪，沿着指示前行。
果然很是奇怪。入了城之后，车辆行人都很少见，车辆偶尔还能见着几辆，与他同向的，与他反向的，都是急匆匆的模样。之前一同进城的车子早散了去，也不知是否有同路的。城里的房屋大都暗着灯，只偶尔一辆间屋子还亮着。
导航仪也不是万能的，几次都把李成带到被水淹没的死路上去。李成也没办法，还是用导航仪查好了方向，自己看着路标走。
走了半小时左右还在城里打转，前方路灯一闪一闪的，有些看不清路。李成打开车头大灯，发现前面好像是家医院。想着医院怎么一片黑暗，里面没有病人吗？这一片区域除了闪烁不停的路灯，毫无人烟的景象，甚是诡异。
突然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李成一愣，心想难道是黑暗中没看见有人，给撞着了吗？但也不敢下车查看，只停下车来，趴在窗户里四处看。
一张双目眦裂、脸色青白的脸猛地贴上了车窗，李成吓得大叫一声向后倒去，背部撞上换挡手柄，疼得他直吸气。但较之背部的小伤，窗口那个正流着浓黄|色口涎、龇牙咧嘴、舞弄着尖锐指甲想破窗而入的……大概是人类的生物，让李成面色又惊又惧，脑中只不停地闪现着“丧尸丧尸竟然真的是丧尸”的想法。
一瞬间电影里丧尸袭人的镜头、学校里丧尸狗吃人的传言充斥着他的想象，他甚至能预感到那刮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刺耳声响的尖锐手指，下一刻就会冲破车门直冲他的腹部而来。
“我次奥！”
李成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恶心到了，脸色煞白却还没有因恐惧而丧失理智。几秒钟就从惊吓中醒过神来，双手哆嗦着发动了车子，狠狠地转弯，也不管会不会撞到墙，只想把那只丧尸从车上甩下去。从李成的角度看起来那丧尸似乎是攀附在车上，但他一启动车，丧尸便被甩开了。
两边车窗都看不见丧尸了，李成松了口气，摆弄着方向盘想尽快离开，一个物体就猛地撞上了车子后门，力道之大，竟让车子后轮离地震动了一下。李成还未反应过来，那个物体就又开始狠狠撞击后门，且一下比一下凶猛。李成一路上都没有扎安全带的意识，此时受了苦，第一次撞击胸口就直接撞上了方向盘，痛得他窒息了片刻，接着又是几下撞击，他连忙死死抓住方向盘，脚下油门使劲一踩，车子猛地提速往前扎了过去。但只顾着往前逃命的李成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车是斜在路中央的，这样一脚油门直直猛行，十几秒后就撞进了路边店铺内。
店铺卷帘门被撞破一个洞，玻璃橱窗随着车的撞力碎成大小不一的片状，做出弧形翻滚动作之后散落在了地上、车上。
车子与墙体的撞击弹出安全气囊保护了李成不受到过分撞击伤害，但他仍然头晕了片刻。额头好像在流血，李成感觉发际线的地方一丝刺痛，手摸过去果然摸到了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驾驶座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了，万幸身体没有被卡住，昏昏沉沉地尝试几次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李成踉跄着下了车，靠在车上摇摇头想缓一缓，却看到几个人形物以迅猛的速度朝他跑来。
该死的丧尸。看起来不止一个。李成努力睁大了眼睛想分辨究竟有几只丧尸，无奈刚才的撞击让他有点轻微脑震荡，眼前的景象瞧起来左倒右偏，分不清明。眼见丧尸越来越近，只需几秒就要扑过来撕碎他的身体，李成慌乱地在地上四处摸索，想找什么东西抵挡，可触手所及只有一些玻璃碎片，没有任何帮助还割伤了李成的手指。
可这点小伤又哪能与丧尸将近的恐惧相较。
跑在最前头的丧尸已经跳跃到空中，双目圆瞪，大嘴猛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和锋利的指甲，做出下一秒就撕碎猎物疯狂进食的动作，朝李成扑了过来。
手中无意识握着的玻璃片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手心，血沿着透明的玻璃边沿滴落地面。李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张大着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无尽的绝望与激烈的求生欲交织在放大的黑色瞳孔中，随着丧尸越来越近的距离，绝望的深沉与求生的本能更加浓烈地吞噬着他所有的思想——像一个濒死之人已经丧失所有的吼叫与动作的能力。
就在丧尸带着浓烈腥臭的大嘴咬下李成身体的那一刻，他的双眼瞳孔也放到了最大，这如同打开了某个机关，李成的身体各处忽然同时发出了强烈的电流，在黑夜呈现出蓝色的不规则线状走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丧尸窜了过去。
李成恢复神智之时，他就看到离自己不过十数公分远的丧尸做着凶狠的样子一动也不动，身体四周还冒着蓝色的似乎是电流。那些电流正和是从他身体中发出去的，李成正惊讶地想看清楚，和丧尸身上电流相连的蓝色线条忽然都断裂了，滋滋响着没入了他的皮肤中。与此同时，他惊讶地发觉他似乎能感受到身体中那些电流的走向，他们在血液中欢快地游动中，在大脑中舞蹈着，还穿过皮肤与空气中的、土地中的电流互相交流着。
他有些欣喜若狂。这，这是什么？异能？！李成连忙伸出手指，喊了一声“电！”，却什么也没发生，方才还能感受到的各处的电流此时也忽然绝了踪迹一般，没了声息。李成一呆，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方才只是巧合？他又闭眼试着模仿方才的感觉去体会，但什么也没有。
李成还在尝试着那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异能，随后跟来的丧尸又到了眼前，地上被电倒的丧尸也动了动。李成急急忙忙爬起来，也顾不得手上疼痛流血的伤口，借着路边闪烁的灯光指引，沿墙狂奔。
李成使出全身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可丧尸的速度却比他更快。他只觉得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慢，身后丧尸的脚步声、喘息声越来越清晰，连丧尸口中的液体的腥臭与腐烂肉块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重了。脸畔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钻进鼻腔中化成了清晰的一粒一粒颗粒滚入肺部，耳边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绵长，死神的镰刀化作风刃一刀割入了喉间。
李成想大吼，可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又再次扩散开来，他自己所看不见的是，一股股电流随着他瞳孔的扩散从他眼中开始蔓延开来。
电流像是调皮的孩童，欢唱着舞蹈着，在血液中大脑回路中嬉戏流动，有的还会贴上皮肤，接触着空气与大地，搭建起他和天地间所有电流的联系。
李成轻轻地扬起嘴角，他的心中已经被逃命、自救、杀死丧尸这些字眼所覆盖，发现自己有异能的兴奋似乎在方才就被释放殆尽，那些电流的存在已经被他当做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在看见心底那些恐惧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来控制这些电流。
恐惧和超越极限的剧烈运动让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李成张着嘴大喘着气停下了脚步。他已经跑不动了。
丧尸在他停下的那一刻追了上来，大张着嘴高举着爪子扑了过来。
李成瘫软在地，狠狠闭上眼睛，去调动着身体和四周的电流向丧尸发射过去。电流与丧尸接触的一瞬间，李成似乎感受了一个异常的电流体的存在。可不容他多想，又有两只丧尸接连扑了上来，李成只有集中精神也将它们电倒。
每次电流一接触丧尸，李成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可却说不上奇怪在何处。他紧皱着眉视线在三只被电流麻痹的丧尸身上逡巡，忽然脸色一变，三只丧尸慢慢地又站了起来，虽然动作摇摇晃晃，但方才的电流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对于丧尸，李成还是只从电影小说里所知，现在所看到的所谓的丧尸虽然与电影小说描述的较为相似，可他并不确定是不是也如其中描述的一样，杀死他们只有打爆他们的脑袋。可他没有武器，虽然有了个能控制电流的异能，但要叫他电死丧尸脑袋，那需要多强的电流？方才他攻击那几只丧尸都已经尽了全力了。让他发闪电来批了丧尸脑袋？我去，闪电和电流好像是两码事。让电流正负极产生大量电荷让丧尸脑袋爆炸？这个主意听上去不错。不过想到正负电荷，李成咬牙准备还是试试制造闪电。
闭眼冥想几秒，李成的面前凌空出现了一道较之前的电流更粗声音更响的小型线状闪电，唰地一声朝还在缓慢移动的丧尸射去。可明显这一下准头不对，打在了一只丧尸的胸前，噼里啪啦炸裂开来。受伤的丧尸停滞了一下，似乎受到电流的阻隔影响，但过了一会又开始动了。
李成有些慌了，头也开始有些晕，和电流之间的联系似乎要断裂开来。他发了狠猛地掐住受伤手心的伤口，让自己清醒过来，复而又开始发射小型闪电攻击行动已经慢慢恢复的丧尸。
至少要让他们能躺在地上麻痹不能起身，就算只是1分钟也好，让他争取时间跳到对面街道的那个二楼阳台去。他现在也只能相信电影小说里的说法，至少丧尸但不会跳到二楼去。
李成并不知道的是，能够控制电流全凭他大脑提供的能量，此时大脑二次区间被强迫打开，大脑高速运作，但十分消耗精神。他这样不停地使用大量脑能量只会加速消耗，即使心有力，但力不足。慢慢的，李成也发现自己发出的闪电威力越来越弱，可除了几道闪电击中了丧尸脸部颈部，造成烧伤之外，还是没能阻止丧尸的动作。
他一边拖着疲惫的身体全力闪躲，一边控制着闪电，终于一道闪电击中了前面一只丧尸的面部，滋啦一声，将丧尸的前面脸炸得没了踪影。那只丧尸停滞住了，李成心中欣喜，又试着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两只丧尸发射闪电。但准头并不太好。李成心想，也许是自己在移动着，如果站稳了应该能瞄准。于是靠到路边的墙上，一手扶住墙稳住身形，一手做出动作来瞄准方向。
可就在他集中精力的时候，他并未注意方才那只被炸毁了脸的丧尸又开始动了。
11宋瑜芝和姜峰（1）
闪电引起的爆裂，在电流慢慢消散之后，露出一张只有脸骨的无面脸庞。
李成的闪电对丧尸大脑并未起到任何损害，片刻的停滞不过是过于强烈的电流暂时麻痹了他的神经。
但他起初并没有意识到，只是专注地向另外两只丧尸发射着闪电，并且终于也击中了另两只丧尸的面部，一时间欣喜万分。但当他准备回去找自己的车的时候，他才看到之前本应倒下的丧尸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向他扑了过来。
大喜变大骇，李成慌乱地控制着电流朝那丧尸发去，但此时筋疲力尽的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精神来集中注意力了，越来越微弱的电流对丧尸来说几乎没有作用，而另外两只丧尸也开始恢复了动作。李成绝望而又不甘，他不信自己今天会命丧在此。
似乎在回应着他心中所想，一只银色的铁制棒球棒带着呼呼风声猛然而至，砸在丧尸脑袋上，一击即碎，碎裂的头骨、黄白色的脑浆顺着球棒挥舞的方向，溅了李成满脸。
“还不快点起来！想死啊！”
救了李成的人见他坐在地方发呆，明显语气暴躁地吼道。
李成没动。他两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米八魁梧大汉，被脑浆掩盖住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汉子虽然吼了他一句，但并没有注意他是否起身，又是挥舞着球棒，左躲右闪，身形敏捷地与另外两只丧尸纠缠起来。不过五分钟，两只丧尸又被同样的手法爆掉了脑袋，瘫倒在地。
“水。”
见汉子解决完毕，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位身着月白旗袍和粉色绣花鞋的美丽女子，她递给汉子一瓶矿泉水，然后转身看向李成，说：“你最好现在离开这里。zj市并不安全。”
李成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他看着女子不发一语。
“被吓傻了？”汉子嗤笑一声，朝李成投去蔑视的眼光。
李成转动眼珠朝那汉子投去一个打量的视线，半天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来：“谢谢。”
那汉子哦了一声，“没傻啊，还知道谁救了你，那不快起来快点离开。”
李成倒是想快点离开。可是他现在浑身连动动手指的劲儿都没有了，他大约也能明白，应该是刚才毫无节制地使用异能的缘故。方才瞧那汉子用蛮劲都能杀死丧尸，而亏自己有异能却只能让丧尸稍微停滞一下，还真是没用。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救了自己，恐怕今天只有命丧丧尸爪了。
“喂，没听到说话吗？快、点、离、开、这、里！”那汉子看李成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又朝他吼了几句，“你不会是没被吓傻，给吓软了动不了吧！哈哈哈。”
汉子的话无疑是刺激到了李成。他虽不是被吓软的，可是他却认为这样子跟被吓怕了差不了哪儿去。于是挣扎着想起来。也许是骄傲的自尊心作祟，也许是休息了会稍微恢复了些体力，李成这次倒是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但他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浑身冷汗直冒。他需要水和食物，然后好好休息。现在，他要先回到车上，然后才能拿到食物和水，还需要换套衣服，清洗下脸。也许这些丧尸和电影小说里的一样，是病毒引起的，他可不想感染上然后变成那个样子。
车在另一条街上，希望刚才的冲撞没有让车报废。李成扶着墙，慢慢地朝车子所在的方向走去。但每走一步，身上的冷汗就越多，好不容易走了百米左右，李成实在支撑不住，蹲在地上闭眼休息。
一旁那女子和汉子看着李成的样子觉得不太对劲，女子忙拿过那汉子没喝完的瓶装水跑了过去，弯着腰把水递到李成面前：“喝点水吧，你的样子不太好。”
李成轻轻摇摇头，朝女子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又深吸了口气，站起来继续走。
“你……是不是有某种能力？”女人忽然开口问道，见李成身形一滞，又接着说，“啊，刚才我们都看到了。你发出闪电一样的东西去打丧尸……”
“可惜没有用！”那汉子接了一句，又哈哈笑起来。
女子有些不悦地瞪了汉子一眼，回头跟上李成，抱歉地说：“对不起，他就是这样，嘴有些坏，但是人还是很好的。他的意思不是那什么，哎，其实他也是有这种能力的，只是不太一样。他力气很大。”说着做了一个挥舞的动作，“你也看到了，他能一棍子打爆那玩意儿的脑袋。”
李成不吭声。他方才确实被那汉子的力气给惊到了。人的头盖骨坚硬异常，平常人的力气也要敲十几下才能把骨头敲裂，而那汉子一记就敲碎了丧尸头，如果是有了异能，那倒也能理解了。
“对了，你……是要去哪儿的啊？去b市吗？”
李成停下来看向女子，想了一会才说：“你们也是去b市？”
女子高兴地点点头：“你也是去b市啊！太好了！那……那你是从东边来的吗？s市，或者sz市或者其他东边的什么市？还有你是属什么的？是属羊的吗？是91年的吗？”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李成愣了一下，移开视线，继续扶着墙往前走。
女子问了之后也不追问，只是期待地跟在李成旁边，看着他，等他回答。
李成不打算理她。如果只是问他从哪儿来的，或许还会回答，可是后面那个问题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扯到他的属相和出生年份去了？
女子跟着李成慢慢地走完一条街，又拐弯向另一条街走去。都快到李成的车的地方了，女子还在继续跟着。
李成觉得她很烦，在离车子十来步的地方停下来看向女子，“麻烦你别再跟着了。”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会跟着你了。”女子笑眯眯地回到。
女子笑起来很是好看，线条柔美的瓜子脸，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还有在闪烁的路灯下也显得温柔如水的大眼。放在平时，李成一定会好好欣赏眼前的美人，可惜他现在精神不济，加之被这美人弄得有点烦，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可即便如此，两人靠的如此近，他还是心跳加速了片刻。
装作咳嗽，李成尴尬地移开视线，起开步子朝车子，还是不回答女子的问题。
“告诉我一下啦！我会算命哦！”
听到女子的话，李成心底嗤笑了一声，从车里拿了一瓶水，把脸上的污渍和手洗干净，然后大喝了几口水，又拿起副驾驶座上开封的饼干吃了几块，终于有了些力气。
转身看那女子还在，眼珠一转，想了个法子，做出解裤子的动作，对她说：“我现在要换衣服了，你是继续看着？”
没想到等了这么久是个这个回答，女子一愣，还是不动。她以为李成只是唬她。结果看到李成真的脱下短款羽绒服，又开始脱裤子，低低惊呼了一声，小跑着跑开了。
李成有些无语。那个女子瞧来比她大好几岁吧，况且自己脱了外裤里面还有秋裤呢，害羞个什么劲。
脱下衣服，洗干净手才穿上干净的长款羽绒服和外裤。不过有点烦恼手上的伤，看着地上准备扔掉的外套有了主意。就把脱下来的短款羽绒服翻了个面，捡了地上的玻璃把内层干净的部分小心地割成几个长布条，然后裹在右手上。废了点时间单手打结，弄完之后倒觉得伤口不怎么疼了。还好割得也不是很深，只是额头上的伤口暂时没法处理了。也不知道方才那些脑浆有些有溅到伤口里去。
肚子还饿得慌。李成又从车里拿出一包巧克力饼干，一瓶水，一袋泡面。泡面拆开来，把调味包拆开撒到饭盒里，用冷水冲上，筷子搅了搅，再放上面饼，沾着冷水汤汁啃硬面，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吃了东西，总算好了很多，冷汗也不再冒了，身体明显有了力气。李成打算先把车子从这个房子里弄出去，然后离开这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睡一觉休息。他可不想一会再面对几只丧尸。
现在这个状况，他已经不得不相信末世已经来了。昼夜的异常，灾难的频繁，连丧尸都出现了，还有身上莫名出现的异能，一切都在向他证实着平静的日子已经远去这个事实。
12宋瑜芝和姜峰（2）
“你再考虑考虑和我们一块走吧！如果路上遇到刚才那种怪物也不用怕了，让他解决就好了！”
芊芊玉指朝一旁靠在黑白警车门前的大汉指了指，美人攀住李成已经半扭曲的驾驶车门，依旧孜孜不倦地劝导着。
李成觉得这女人的执着实在有够可怕。本来以为那女子看自己换衣服害羞跑开之后会有点自知之明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可哪儿想到他刚把车从房子弄出来，那女人便又凑了过来，还一个劲地说服他和他们两人一同上路。
李成摇摇头：“谢谢好意。”
“别摇头嘛，你真的仔细想想哦。而且不光他能打丧尸，我还会预言哦！不瞒你说，我们两个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等你的！”
靠在警车前的汉子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但没打断女子的话，只是表情中多有不赞同的神色。李成没漏看那汉子的脸色，又瞅瞅他身后的警车，尽管心里对女子的话有所动摇，但下意识的认为这两人是偷了警车走的，一个凶神恶煞、身负蛮力的壮硕男人，带着一个看似无所用处的美丽女子，李成只会认为他们俩来历并不一般。他怕引火上身，所以不愿与他们同行。
“……而且……你也只有跟着我们走，才能见到那个人。当然了，你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对我们对你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我们需要一起去找到他……唔……你能明白吗？”
李成微蹙的眉头表示他显然不明白女子在说些什么。这女人长得是美，只是说的话，有时总人让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也没多大兴趣知道他是谁。而且……我只是想去b市，不想去找那个什么人……”
“所以我们一起去b市啊！”女子把头往车里又伸进了一点，有些着急的说，“我会占卜，那边那个人他力气大，可以杀死丧尸，而且他还是警察，有手枪，遇到什么危险，你跟我们在一起也就不怕了！”
“我不是怕……我也不怕……”反射性地反驳了一句，李成确实被那个“警察”给弄愣住了。搞半天，他们不是越狱逃犯，是警察和……神棍？占卜什么的，她是算命师还是巫婆啊……以为这是魔法世界？不过，想到自己都有了莫名其妙的电系异能，这个所谓的占卜也许也是某种异能之一吧。
“额……他，是警察？”
女子点点头：“刑警。”
李成还是有些疑惑：“……刑警为什么不抓……不上班？”其实他是想问为什么不去抓犯人。不过想到目前zj市的情况，大概也只能抓丧尸了。
“……就算想为国家效力，也要先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女子忽然低下头，似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状似轻松地说了一句，又欢乐地继续道，“就算刑警不上班，但也是个武艺高强的刑警哦，怎么样，有没有要想和我们一起走啊？”
“……”去b市还有很长一段路，如果有强大的同伴一起，当然也是好的。再者本来担心这两人是在逃犯，可没想到居然是警察……李成犹豫了。
女子继续微笑。
李成微微点了点头。
女子高兴地睁大了双眼：“嘻嘻，终于同意啦！那欢迎你加入！我叫宋瑜芝，他叫姜峰，也是我的男朋友，你也知道了，他也是个刑警，一棒敲碎丧尸脑袋是特技。”
“李成。”
“李成，你好。那，我们上路吧！”
“不过先说有一点。我车上的东西……”
“放心吧，我们不会碰你的东西的。占卜跟我说，你的所有物都是不能触碰的。”
这女的很相信的自己的占卜啊……李成有些好奇这个叫宋瑜芝的女子的占卜异能，但现在他们更紧要的是先离开这里。
三人商量了一下，要先去加油站。虽然两辆车子都不太缺油，但是宋瑜芝说，现在储备汽油是必须的，而且本地人的他们很熟悉哪里有加油站。
到了加油站，宋瑜芝指挥着明显比一米七八瘦高个儿的李成更加健壮的刑警姜峰去搬油箱，自己则拉着李成和他聊起zj市会变得如此的原因。
zj市在一个月前出现了几例新型病毒感染者，也就是被世卫称作p的病毒。因为p病毒感染者并不多，而且这个月上旬，世卫就已经研制出了第一批免疫药，据说效果不错，因此对于感染者的处理，医院只是做了楼段隔离。只是在前几天，有一个病人死了。他死后的第二天，zj市就发生了一场水灾，灾情并不严重，又有预警，尽管淹没了城市的一层，对市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大家都认为等水灾退去之后，就会又恢复正常的。但是就在水灾发生的时候，许多市民不知道的是，在医院死掉的那个人的尸体在死后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异变。而其他患者也先后死去，并且……变成了丧尸。丧尸最初趁着洪水，袭击了医院被困在二楼以上的病人和医生护士；洪水退去后，就开始出来袭击其他市民。警察拿他们束手无策，子弹打穿丧尸的脑袋也只能阻碍他们一时的行动。后来发现只有打爆丧尸的头才能杀死他们……而李成问丧尸发生异变的时间，竟然是12月21日晚上——正是怪异的月食发生的时间。
李成听着锁紧了眉头，他可不认为这一切都全是巧合。所有的异常——昼夜、月食、日食、丧尸，还有灾难——都是从21日晚上月食之后开始出现的。
“……丧尸的数量并不多，但是p病毒的感染者却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开始害怕被咬伤被传染，开始离开zj……zjzf从出事之后就没有出现，不过不久之后b市那边就会下达通知……封锁zj了……”宋瑜芝说到这有些忧伤，她撩起掉在眼前的发丝，垂着眼，语气有些低落，“我这个占卜能力其实挺讨厌的，老是算到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不过也多亏了它，我才找到了你，才能找到那个人……”
李成默默地站在她旁边一语不发。其实他很想问，她一直说的“那个人”是谁，可他终究没有开口。
这时姜峰提着两桶汽油走了过来，李成就上前去帮忙，把两桶油放到姜峰他们的警车里面之后，两人又一起去再去搬了两桶油过来。宋瑜芝的意思是这两桶油放到李成车上，但是李成认为自己不应拿那么多油，毕竟他没出多少力，而且又是姜峰他们救了他的，只肯收下一桶。
半个小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走在了高速路上。刚上高速不久，李成并没有注意车灯打在指示牌上，上面显示的是g321。直到在高速上开了半个小时，仍没有看到过长江的迹象，他才发觉有些不对。仔细注意路上的指示牌，才发现他们走的并不是往北，应该前往yz市的g4o11，而是往西边的nj前进着。
李成立刻将车停在紧急车道，调转车头准备逆行返回。前面开车的姜峰并没有注意到李成停下来了，而宋瑜芝却发现了。她让姜峰也停下车，下了车急急地跑到回去，拦住正在有些艰难调车头的李成。
“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干嘛调方向？这是高速路！你想逆行吗？！”
李成慢慢地把方向打好，然后才放下车窗，冷冷地说：“你说你们去b市，而这是去nj的方向。我不知道你们带着我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目的地不一样的话，那么再见。”
说完发动车子就走。
“不是！我们是要去b市！”宋瑜芝着急地喊着。
李成果然也停下车来。
宋瑜芝惊喜地上前去解释道：“我们确实是要去b市，但是要找那个人，必须到nj去……”
但她话未说完，就愣住了。因为李成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把那桶汽油拎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人。
姜峰从头到尾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一直坐在车上从后视镜观察他们，看到李成放下汽油桶开车离开，宋瑜芝就站在那里望着李成绝尘而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姜峰很是心疼，他这才下了车，走到宋瑜芝身边，轻轻地抱住她说：“别看了……说不定，他并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宋瑜芝摇摇头，抓住姜峰的大手，总是欢笑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担忧：“大峰，怎么办……占卜说一定是他的……只有靠着他我们才能找到那个人……只有找到那个人我们才……地球才会……”
“不会的！不需要他，我们也能找到那个人的，别担心。”
宋瑜芝低下头狠狠地摇了摇，她从不怀疑占卜所告诉她的。这十几年来，每每她没有按着占卜所说的去做的时候，事情都只能往另一个结局发展。
“我们必须去找到李成！让他和我们一起去nj市！”
13暴雪
四十分钟后，李成顺利地进入了g4o11。看到宽阔的长江江面，有些难得的兴奋。离开s市已经近1o个小时了，明明很近的距离，却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李成打算一过长江，就去找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也许是他运气太差。
开车走过第一段桥面，到第二段桥的时候，突然塞起了车，还有两三辆车打着方向盘往回开，更是让单向行驶道拥堵起来。有些车主摇下车窗骂那些调转方向逆行的，但都没人听，仍是自顾自地调头离开。
李成以为前面可能是发生了什么车祸，便没学着一些车主下车查看，只跟着缓缓挪动的车队往前走着。过往的车辆并不多，两三分钟后李成看到了事故原因。不是发生了交通事故，而是右侧的紧急车道和直行道似乎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打穿了，破了个大洞，四周散落着水泥石块，阻碍了车辆的畅行。
李成是靠着右边车道走的，正好被那个大洞挡住，只得学着前面车子打着方向往左边挤。刚刚把车头挤到车队里，忽然桥体一阵剧烈震动，李成起初以为是地震了，前方又传来尖叫声，顺着挡风玻璃看去，他正看到前方一个似乎是鱼的物体从桥面上跃到空中，它在空中摆动了一下身子，又从桥上落了下去。而正在那鱼方才跃起的正下方桥面上，一辆车受到鱼的撞击侧倒在另一辆车上，撞击受到的力量加上车子的速度，又撞在了中间的护栏上。后面跟随的车辆速度还不快，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即时停车，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事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停下前行的步伐，下车看发生了何事。几个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在与周围的人说着自己的所见，但是对于一只似乎是鱼的东西撞坏了桥引起车祸，有人惊恐有人怀疑。
李成在车里没动，他有些焦急，怎么就差一点就过长江了还发生这样的事，按着喇叭催前面的人快点，但那车旁还站着人，并没有搭理他。干脆下车对那几个人说：“你们能先把车开走么，让后面的人过去。”
那几人听了李成的话有些吃惊：“你还想过去啊？没看到那路都被堵住了？”
李成闻言往前看去，借着前方的车灯和路灯，模模糊糊能看见两辆车堵在左边道上，而右边则破了个大洞，四周也散落着石块，和他旁边路过的这个奇特的洞十分相似。但在那个洞和两辆车之间还有距离，李成看了看那距离，并不把握能否过去。
“如果你们不开走，也请让一下路吧，后面的人总有想过去的。”李成还没开口回答，一个男人走了上来，对前面那辆车的人说道。
李成闻声转头，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西装，说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也很是礼貌。
那些人见两个人都过来这么说了，只好上了车，把车往前挪开，让出路来。李成见状也上车跟着开了过去，之前排在他之后的那辆车也跟着把车往前挪了挪，但明显不准备再往前走了。
李成把车开到事故发生的地方，看到有两个人已经从车里爬了出来，而那辆侧翻的车里还传出来□声，出来的其中一人焦急地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看到李成和后面一辆车子后，那人走过来想求助，李成咬咬牙还是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把车从事故车辆和那个洞中间开了过去。
过了阻碍地段，李成松了口气，从后视镜看了眼，发现后面那辆悍马也没有停下来，紧紧跟着自己过了事故段。那人呼救不成，又朝后面人多的地方跑去。
李成狠狠闭了下眼，强压下心头的那丝愧疚，他现在应该先往前走，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赶路。
就在李成通过长江之后没多久，江中忽然又有几条鱼跃起，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桥面，只是几十秒的时间，zj市跨过长江通往北方的桥也断了。
姜峰和宋瑜芝刚开车走上桥面，忽然一阵剧烈震动，前方的桥垮掉了。宋瑜芝坐在副驾驶座上，手中握着一只神态温柔的木制女神像，脸色苍白，不停地低声说着：“已经偏移了……已经偏移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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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阳光刺得李成不得不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呆呆地睁着眼睛回想方才的梦，直到胃部发出抗议的声响，他才坐起身来。
就着瓶装水稍微抹了两把脸，拿出一个面包几下啃完，准备继续上路。看了下时间，23点13分，他睡了有7个钟头，大约是之前太累了，不停赶路又遭遇丧尸，若不是突然出来的太阳将他唤醒，只怕还要继续睡下去。
下一个城市是y市，李成想着是否应该进程去买张地图，但又觉得没多大必要，实在找不到路时还可以用导航仪。不过还是先要去加一次油的，即便油表显示还有一半多的油，李成也总不放心。尤其之前在zj还遇见了丧尸，他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城市也变成了那样。
开了一会，在路上忽然看到路旁出现了一个汽车站，人声鼎沸的，各种短途长途汽车进进出出，李成一拍方向盘，低骂了一句，竟然没想到有个最快捷到b市的方法——飞机。
倒也不怪他。s市那种状况，自然是不会有飞机起飞的，后来一路遇到的城市没做停留，而zj又是那样的情况。有了这样的想法，李成就决定先去y市看看。
y市与一江之隔的jz市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 末世二十一日 http://www.xlawen.org/kan/40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