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重生第一权臣 > 重生第一权臣 第 25 部分阅读

第 25 部分阅读

    强势的女人。她虽身为女子,野心却不比男子小。高家的几个兄弟,很多都得听她指令行事。李长治更是从小就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里。凡有那些敢不听她话的,她都会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当日高展明之所以被外放到千里之外的嘉州,而不是而京畿周围富庶民强的同华二州,其实也是她有心要让高展明吃点苦头。高展明总说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她的确觉得高展明是有点才干的,可是再有才干又如何,这世上真正可靠,也唯一能够靠的上的还不是权势和门第?就看那苏瑅,就算被人称赞为百年一遇的清流又如何?还不过就是个翰林,只能供皇帝取乐解闷,声名再高,连个爵位都没有,请求改革的折子上了没有十道也有八道,哪一道被准了?他能管全国的盐务吗?能治理矿业吗?改来改去,也就只能在国子监折腾折腾那些学生们,不过就是个徒负虚名罢了!

    高展明放着得天独厚的家事优越不用,却一心彰显自我,这种恃才傲物的人,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明白事理的。远放嘉州,地方穷苦不说,还没有了高家这棵大树。她满心以为过个一年,高展明郁郁不得志,就会知道高家的好,来向她求情情调回京了。到了那个时候,之前的风波也过了,她名正言顺地把高展明调回来,高展明就会乖乖听话。没想到,她居然低估了高展明!

    高嫱看着嘉州府呈上来的折子半晌不说话。

    郭玉莲察言观色,道:“太后,没想到那高展明还真是能干的。等他过两年在嘉州府做出些成绩来,太后召他回京,也好堵住那些妄议是非的人的嘴。”

    高嫱嗯了一声,把折子放到一边,道:“你派人去把皇上叫来,哀家有话要跟皇上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漫漫长路、喵公主她和陆路的地雷

    第六十九章

    没多久,李长治就到了仙居殿中。

    高嫱问他:“嘉州府呈上来的折子你看了么?”

    自从太子受封、平阳郡公被擢升为国公之后,李长治和高嫱之间的关系就比从前更僵了。李长治立这个太子立的心不甘情不愿,高嫱升赵家那个国公升的心不甘情不愿,虽说在宫里李长治还是不得不听高嫱的,但两人之间已经有点撕破脸、分庭抗礼的倾向了。

    高嫱对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儿子简直是痛心疾首,对他也越发严厉了。而李长治一直被高家压迫着,也早已忍耐到了极限,如今年纪也二十六七了,不甘心再被当做傀儡皇帝,满心抱负急不可耐要实施。

    李长治原本以为高嫱又打算为了平阳郡公那事与他为难,没想到高嫱居然提起嘉州,看来是跟高展明有关的,他顿时松了口气。

    李长治道:“看过了。”

    高嫱冷笑一声,道:“看过就好。折子还是新任的都督、永王长子李耀然送上来的,若不是他在奏折中言明灾情,哀家还不知道嘉州蜀地竟然遭受了如此大灾!老百姓鬻儿卖女,一口米汤都喝不上,嘉州的太守却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隐瞒灾情不报,简直就是糊弄朝廷、藐视天尊!皇上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李长治来之前也听赵金燕跟他说过嘉州蝗灾一事了。其实这件事刘汝康着实冤枉,从去年开始他就往京城里递折子请求皇城派粮派银来帮助蜀地百姓渡过难关,只是这折子被赵家派人给压了下来。刘汝康怎么也是赵家的人,他留在嘉州,对赵家是一个助力,让高家不得不更加忌惮赵家的势力。可是灾情一旦被朝廷知道了,朝廷肯定会把手伸到蜀地,兴许还会把刘汝康从嘉州撤走,这对于赵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们就压下消息,让刘汝康自行处理。当然,这些事情,赵金燕肯定不会对李长治明说,灾情现在已经瞒不住了,她就只能颠倒是非黑白。事情到了她嘴里,倒成了李景若因为和高家子弟亲近,因此和赵家和刘汝康之间一直有过节。此番李景若到了蜀地,想要找刘汝康的麻烦,所以故意把灾情说得如此严重,是在公报私仇,想让朝廷问刘汝康的罪。至于证据,去年李景若在京城的时候参加高家子弟的宴席,在香山上替高展明说话,还有人看到李景若和高展明两人单独泛舟游御河,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高嫱确实也在打蜀地的主意。范阳、河东镇的重兵她无可奈何,就只有一点点蚕食赵家在别处的势力,嘉州府的太守刘汝康是赵家嫡女之子,算是赵家的势力,而赵家在南边的势力较为薄弱,这些年赵家一直在想方设法把势力扩展的更厉害,好容易才把刘汝康扶到了如今的位置。高嫱之所以把李景若和高展明派去蜀地,也是想挑刘汝康的错处,把他给弄下台,扫一扫赵家的颜面。

    李长治自然相信赵金燕的那番说辞,一听高嫱开始跟他兴师问罪,他心里就更坐实了高家是有意想弄倒刘汝康的事。因此他道:“关于嘉州府蝗灾的事情,其实去年嘉州府呈上来的折子上亦有提及,只不过折子上说嘉州府的蝗灾并不严重,靠着州县自理,也可渡过难关。”

    高嫱把李景若派人送上来折子往他面前一丢:“灾情到底有多严重,你自己看吧!你这做皇帝的,被小人糊弄了尚且不自知,倒还替着别人说话!”

    李景若最讨厌高嫱把他当成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教训。他今年虚龄已经二十七了,人道三十而立,他也差不多了。他的皇子都已经开始学习治国之道了,他却还被他的母后和叔父当成一个傻子一般训斥。他倒是想问问究竟是谁在糊弄朕,不过到底不敢明着顶撞高嫱,才忍声吞气地把折子拿起来看了。看完之后,他道:“李都督在奏折中所描述的灾情,的确比先前刘太守呈报上来的情况要严重的多,不过李都督也说了,如今嘉州府自治的情况还不错,蝗灾已经控制住了,只要朝廷及时拨款救济,灾情便能化解。如此看来,刘太守的确所言非虚。”

    高嫱听他口口声声回护刘汝康,不由更怒:“皇上,哀家看你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看看李都督呈上来的折子,再看看当初刘汝康呈上来的折子,两相对比,这说的岂是一回事?!从去年到今年,刘汝康都只说嘉州府出现了蝗虫,对收成稍有影响,可李都督却说嘉州府的收成只有往年的一成!一成!你还说刘汝康不是在欺上瞒下?!更何况,李都督在折子里说,嘉州府的灾情是因为高展明的妙计而缓解的,要不是哀家把高展明和李都督派去蜀地,这灾情怕是更加厉害!而且咱们还被瞒得死死的,丁点不知呢!”

    李景若呈上来的折子篇幅有限,因此他不能详尽言明嘉州府治灾的过程,只简略地写了几笔,说高展明献计以蝗换粮控制了蝗灾,又出贴高价收米,米商辏集,米价大跌,才使得百姓得以有余力购买粮食。

    李长治看了李景若的折子,更对赵金燕所说深信不疑。那高展明不过是个判司,专管讼狱之案,哪有权利颁布如此多的政令治灾?李景若把全部的功劳都加到了高展明的头上,说他没有偏颇,李长治死也不信!

    李长治忍声吞气道:“母后,即便真是高展明献上妙计,可是刘汝康才是一州太守,最后出台的政令都是由他颁布的,若不是他有心治灾,这些策谋又如何能够推行?更何况,假若真如李都督所言,嘉州府的灾情如此之严重,又怎会这般轻易就能化解?其他州郡遇上蝗灾,严重的,三五年都缓不过劲来呢!孩儿疑心,李都督初到其任,并未见过蝗灾,因此将事情有所夸大了。更何况刘汝康身为嘉州府太守,治灾有功,便是不赏,也万万没有问罪的道理。把治灾的功劳都归到高展明一个人头上,嘉州府上上下下,怕是会有怨言的。”

    高嫱凌厉的眉峰向上一挑,冷笑道:“好伶俐的嘴!你整日跟那狐媚子相处,都不知她为了保她的表兄,究竟灌了你多少汤药!李景若是你们李姓皇族子弟,是你的堂兄弟,你不信他的话,却偏偏对赵家说的话照单全收,嘉州府上下有怨言?哈!皇帝,你如此办事,只怕全天下人都会寒了心!”

    李景若暗暗咬牙,道:“母后这话,实在对儿臣太过苛责了。退一万步说,即便李都督所言非虚,嘉州府的灾情如此之厉害,而且有效治灾的计策都是高展明所献,可刘汝康作为嘉州府太守,推行政令之灾,开仓放粮,难道就没有几分功劳?按照李都督所言,如今嘉州府的灾情已经得到缓解,此事朝廷不加安抚,却要惩治太守,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会落人口舌的。儿臣恳请母后三思。”

    李长治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光是高展明有心治灾,可是嘉州太守如果不给他权利,不用他的政令,他便是空有满腹逆天之计也无施展之处。嘉州府灾情得到控制,刘汝康作为太守,这等功绩倒是可以抵了他隐瞒灾情不报的罪过了。高嫱若是一意孤行要责罚他,反倒被人拿捏住了话柄。

    高嫱气得脸色发青,冷笑道:“好,好,你这皇帝当的可真好。既如此,你回去吧,哀家也不想再跟你多费唇舌!”

    李长治也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听高嫱如此说,也不拖沓磨蹭,起身行了个礼立刻就出去了。

    李长治走后,高嫱恨恨地将桌上摆着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

    郭玉莲叹了口气,立刻叫人上来把桌子撤走,把地上瓷器的碎片都扫了,再送上一盏茶来,亲手捧着递给高嫱:“太后,您消消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高嫱冷笑:“是啊,为了那孽障和一群虎狼,的确不值当。”

    郭玉莲走到高嫱身后,轻轻替她捏着肩:“太后,您和皇上,毕竟是母子,皇上他一时不懂事,惹了您生气,过阵子,他到底还是会想明白的。”

    这话牵扯到了高嫱内心柔软之处,她放下凌厉的架子,叹了口气:“都说女大不中留,儿子长大了,这个中艰辛,又岂能一言道尽?唉!”

    为了治理叛军的事情,李景若一直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一来剿灭叛军刻不容缓;二来嘉州府的军法的确存在一定的疏漏,他得想法子改善;三来宋诺被换下了,他也要找个合适的继任之人。种种事情堆在一起,他眼看就要到嘴的鸭子飞了,还越飞越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备好酒菜开席。

    高展明到了嘉州之后,很少见李景若这般忙碌。这段时日里,李景若常常天刚亮就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甚至有时两三日都不回来。

    李景若不在府上给他添乱,高展明倒觉得有些无趣,呈上来的公文有不甚明了之处不能随手抓过身边人询问了,还得跑出门去找张品或是刘汝康,实在麻烦。

    难得这天中午李景若就回来了,高展明忙放下手里的公文迎出去。李景若看起来有些疲惫,跟着高展明一进书房,才关上门,就把整个身子都靠到了高展明身上。

    高展明扶着他:“你若累了便回房去休息吧。”

    李景若浅笑着摇了摇头:“你让我靠一会儿便好。”

    高展明便不动了,问他:“事情忙得怎么样了?”

    李景若道:“从邻县定了个人选,接任宋诺做嘉州府的校尉。”

    高展明道:“宋诺已经走了?”

    李景若轻声道:“还不曾。交接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他自己惹出的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等叛军被完全剿灭,我再送他走。”

    高展明怀疑李景若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宋诺的本事,因此便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引鹤在外面敲门:“爷,有京城送来的信,爷现在看么?”

    高展明一怔,李景若也从他身上起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心思各不相同。

    高展明来嘉州也有小半年了,除了过年的时候收了些外地寄过来的礼,这京城送信来还是头一回。是谁送来的?为了什么事?

    高展明道:“你把信送进来吧。”

    第七十章

    引鹤走进来,把信放在桌上,见李景若也在屋内,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高展明拿着信封打量。此信是密函,看信封的规格就知道,信封上印着官府的公章,此类信件往往都要由专门的官兵派送,以保证信不会落入贼寇手中。

    李景若看了眼信封的规格心里也明白了,起身走到一旁,赏玩起了放在船台边上的花。

    高展明看了眼背对他的李景若,犹豫片刻,将信拆了。

    官府的信封里还有一密封,他用小刀将信封划开,取出了里面的信函。不出意料,信函的结尾落款是个高字,信是从安国公府上寄来的。

    开头有几句惯常的问候话语,无非是什么吾侄,展信佳,见信如见人之类的客套话。不过客套话也不长,统共就只有两三行,毕竟高元照和高展明之间确实没有多深的情谊值得他花这个心思大费笔墨。两三行之后,就入了正题。

    没片刻高展明就把信看完了,来回翻了翻,失笑。

    李景若还在窗台边上装模作样地惹花弄草,高展明心思略动了动,便开口道:“耀然兄。”

    李景若转过身来。

    高展明抖了抖手里的信纸:“安国公寄来的信。”

    “哦?”李景若挑眉。“是新年问候吗?想来君亮兄离京几月,安国公对你颇为挂念啊。”

    高展明道:“挂念么……倒也没几分。这信上谈论的,是公事。”

    李景若道:“那就是君亮兄出入官场,安国公对侄子的表现颇为关心了。前阵子我往京城里递了折子,在折子里粗略地提到了君亮兄的功绩,算算日子,折子前阵子就该入京了。皇上和安国公知晓你在嘉州的功绩,一定十分欣慰。”

    高展明问他:“你想看吗?”

    李景若略吃了一惊,笑道:“安国公寄给你的家信,这不好吧。还是说,我在君亮心中,已是自家人了?”

    高展明淡定地把信往信封里塞:“那就算了。”李景若这个人精,他留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正经事要做,刚才信进来的时候,他若是真的有心要避嫌,大可离开这间屋子,他却只是装腔作势地站到窗口去,高展明看完了信,若不跟他说些什么,倒显得失礼了。这会儿高展明主动把信给他看,他还假装漠不关心。对于这个家伙,高展明有时候着实有些恨得咬牙切齿的,此刻就偏不遂了他的意,叫他自己抓心挠肝去!谁让他有话不好好说,活该!

    李景若一个箭步上来,劈手抢过了高展明还没塞回信封里的信,道:“夫人愿意将伯父寄来的家书与我分享,我若是退却,倒显得见外了。既如此,我还是看了吧。”

    高展明不痛不痒道:“不见外,是我唐突了,区区一份家信,岂敢劳李兄的眼,还是算了吧。”说着就要把信从李景若手里抽回来。

    李景若把信藏到身后,笑得深情款款:“夫人,你又别扭了。”

    高展明一阵恶寒,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得,跟李景若比口才,是他不自量力!

    李景若把信拿起来,安国公寄来的信不长,他扫了两眼就看完了。看完后他神情莫测:“安国公要你收集刘太守的罪证?”

    高展明耸了耸肩。

    所谓的收集罪证,这话实在说的太婉转客气了。这世上做人的,哪一个真的是干干净净,叫人抓不出半点把柄的?哪怕睡觉的时候没留意说了一句梦话,被有心的听去了,大做文章,照样可以弄出一个诛九族的大罪来。高元照的意思,是叫他罗织刘汝康的罪名,趁机把刘汝康扳下台。

    这封信肯定不是高元照一个人的意思,背后是谁,他闭着眼睛也想得出。当初高嫱会把他调到远离京城的嘉州府当官,他还觉得有些奇怪。高嫱这个人,控制欲极强,肯不得把什么都盯在自己的眼皮下面,他好不容易挣来一个出京的机会,还担心高嫱会把他放在京畿周围监视他的举动,得知被远放到嘉州府,他简直喜出望外。不过在得知嘉州府的太守刘汝康和赵家的关系之后,高展明便对高嫱的用意揣摩出了几分。这不是,他刚清净了几个月,京城就等不及了。

    李景若把信放回桌上:“君亮兄打算怎么做?”

    高展明闭上眼。他心绪复杂,还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来去去,高家人还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眼线在用。在京城的时候,让他监视皇帝和苏瑅,出了京城,又让他搜罗刘汝康的罪证。

    过了一会儿,高展明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多问?”

    他把信给李景若看,他的态度就很明白了。

    其实要说那刘汝康,可恨之处并不是没有,这家伙身为朝廷从三品大员,气量着实小了些。还有些偏听偏信,他根本就不知道高展明和李景若是什么样的人,听了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对他们两人抱有偏见,这样的人身为长官,其实是有些不称职的。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至少刘汝康心怀百姓,不畏强权,作为父母官来说,他已经比很多太守都要尽心尽职了,而且知错能改,也没有长官的架子,让他担任太守,于百姓而言,功大于过。高家根本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做的什么样的事,光看他的出身,就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其实不仅是刘汝康,也不仅是高家,朝中那些权贵们,又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呢?就连深受其害的皇帝也是如此,这样的朝廷……实在令人有些寒心。

    李景若默默观察着高展明的脸色,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言,走到高展明身边,铺开一张宣纸,提起笔,略一思忖,便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高展明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李景若没多久就写了数百字。

    这是一封回给高元照的信,李景若以高展明的语气写的。头几行也是些客套的问候之词,说自己身在千里之外,万分挂念京中长辈兄弟,太后和安国公的教诲提携之恩一日不敢忘怀。倒也不甚赘言,高元照问候高展明用了两行,李景若的回信里便写了三行,算是礼尚往来。

    后面的内容,便是关于刘汝康和嘉州的了。李景若在信里高展明初来嘉州时被刘汝康怠慢的事情,语气充满怨恨,将刘汝康刻画成一个胸襟极小的小人,又说自己推行政令时曾遭到刘汝康的阻扰,险些不成。通篇写完,洋洋洒洒数百字都是对刘汝康的问罪,可偏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重点一笔未提。这篇文章呈到太后和安国公手里,便是想借题发挥,也实在揪不出什么能把刘汝康撤职的错处来。

    李景若写完,将笔搁在一旁,转过头。高展明与他靠得极近,他这一转,高展明便觉得一道温热从他脸颊上擦过,竟是李景若的嘴唇。

    高展明看信看得正认真,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李景若哈哈大笑:“夫人平日里不是很淡定的么,怎么还不习惯为夫的亲近?”

    高展明的脸微微有些发热。往日李景若有什么冒犯的举动,他的确都显得处变不惊,只因他已有了准备,心里便是有波澜起伏,面上也不会显露出半分来。方才着实是没有做好准备,这才显得失态了。

    李景若道:“这封回信如何?”

    高展明点头:“很好!”不得不说,李景若实在是个奸猾的,这封信呈上去,顶多也就是刘汝康气量小了些,而他身为一州府的长官,晾了高展明几日,这能算是罪过?便是把高展明晾上几年,也是无可厚非的。刘汝康不肯用高展明的政策,可高展明只是个判官,他做的事原本就是超出了他的职权的,换了哪个长官也不会用,更何况结果刘汝康不仅推行了高展明的政令,还颇见成效,治理灾荒有功,还是大大的功劳,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高家想要借题发挥都借不到题。最最重要的是,这封信让高展明和高家同仇敌忾,显示了他对刘汝康的诸多不满,能让高家对他放心,让他在嘉州继续“监视”刘汝康!

    李景若得意洋洋道:“为夫替夫人解决了一桩麻烦,夫人可有奖赏?”

    高展明冷笑道:“晚上吩咐厨娘赏你顿好吃的。”说着便在桌边坐下,摊开一张信纸,照着李景若所写的誊抄润色,给高家回信。

    李景若把下巴搁在高展明的肩上,语气哀怨:“夫人好狠的心呐。”

    狠心?他还可以更狠心一点!

    于是可怜的李都督直接被夫人以妨碍公务的罪名赶出了书房。

    高展明在房中,重新写好了一封给安国公的回信,刚装进信封里,又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高展明道:“进来。”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得,又是不得夫人宠幸而那个一脸哀怨的李都督。

    高展明好笑道:“你又有什么事?”

    李景若用眼神无声地谴责他,过了片刻,方才用正常的语气道:“刘太守派了车马来接你,说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高展明颇有些诧异,将信收好,起身出门去了。

    高展明坐着马车来到刘汝康府上,家丞直接带他去了书房,刘汝康就在书房里等他。

    一进门,高展明便发现刘汝康的脸色颇有些古怪。刘汝康清了清嗓子,片刻后才道:“今日从京里来了一封信……”

    高展明大惊,以为刘汝康已经知道了高元照给他写信的事!然而高元照的信是用加急密封送来的,高展明拆信的时候确保信并没有被人拆过,刘汝康应当不知道信的内容才是。不过也未必,毕竟刘汝康背后还有一个赵家,高家和赵家勾心斗角时日已久,互相监视,难道赵家的人更胜一筹,已经知道高元照和高嫱的用意了?

    高展明正酝酿着该怎么回答,却见刘汝康从桌下抽出了一封信,不由一怔。刘汝康说的,并不是高元照给高展明写的信,而是他自己的信!

    刘汝康犹豫片刻,似乎想把信递给高展明,但又把手收了回去,只道:“京里有些人对你抱有偏见,我先前之所以误解了你,也是因为听信谗言的缘故。总之……虽说嘉州府是老子的地界,老子也相信你不是什么徒负虚名的轻薄之徒,但嘉州府那么大,难免没有别人的耳目。总之你日后行事小心些,不要被人抓到什么把柄。老子欣赏你,自然也会回护你几分的。”

    高展明怔怔地看着刘汝康。

    刘汝康想了想,把手里的信当着高展明的面撕了,道:“行了,没别的什么事,就是提醒你一番。你回去吧。”

    高展明心里五味杂陈,道了一声谢,出去了。、

    他离开太守府,上马车前,抬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口气。这世道……以后要走的路,怕是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兔美酱lm、y了的地雷和elong的手榴弹

    第七十一章

    过了年后,很快就开春了。蜀地原就是个风景宜人之地,开春之后,风光无限之好,绵延起伏的山峦上一片碧青,山水如画。高展明每天从官府里出来,遥遥向外看去,便能看见远处一片起伏的山峦。他每日总要驻足眺望片刻才动身回府,文思连绵,回府后表叫引鹤调墨弄卷,写下赞叹山河秀丽的辞赋。

    这日高展明办完公事回府,有诗兴大发,等不及叫引鹤来,把昨日未喝完的茶水倒进砚台中,随手调了两下,就着浓淡不匀的墨在纸上奋笔疾书,文思如泉涌,不片刻就写成了一首诗。纸上的墨时浓时淡时粗时细,高展明因写得急,字也十分潦草,远远看来,竟如同一副山水画一般。

    就在此时,李景若推门走了进来。

    李景若走到书桌上,拿起高展明正晾着的新诗念了一遍,似在口中回味,过了片刻,又轻轻再念一遍,赞道:“好诗!夫人可否将此卷赠予我,我将他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每日见诗如见人,便如同夫人每晚陪我一起入眠。”

    高展明好笑道:“你喜欢就拿去吧。”

    李景若当即叫来人,把诗拿去装裱了。

    诗拿走后,李景若在桌边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你来了嘉州那么久,蜀地的风景看过几分了?”

    高展明道:“我整日和你在一起,哪有功夫出去。”高展明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李景若每天都清楚他的行踪,他有没有出去游玩过,李景若又何必多此一问?

    然而此话到了李景若耳中,又被他拿捏住了话柄,笑嘻嘻地捻起高展明的一簇散发:“这么说,到怪我缠夫人缠得太紧了?”

    高展明简直懒得搭理他。

    李景若忽道:“放你三日公假,为夫带你出去游山玩水可好?”

    高展明一惊:“游山玩水?”他原先的判司其实是个清闲的活,可以四处游览查访,可惜那时候嘉州蝗灾正盛,他哪有心思和闲工夫出去游玩呢?和那些商贾豪绅们斗智斗勇,逼他们把囤积的粮食吐出来,就让他那段时间日夜焦心了。如今做了上县令,管的事情比从前多了,空闲也就更少了。

    高展明想了想,道:“我手里还有许多公事没有做完。”

    李景若将他桌上的公文搬到一边:“开春时节,百姓都忙着在田里农作呢,哪有那么多事可做。我说了放你三天公假,这句话,总还算的了数。”

    李景若是三品都督,比刘汝康官职更高,他说要给高展明放假,自然是能作数的。

    高展明狐疑道:“当真?”

    李景若悠然道:“想我前些年四处游历,在一个地方甚少住上超过三个月的,自从来了嘉州,竟被美色迷惑,绊住了脚,小半年都没挪过窝,真是枉我一世英明……得了,陪我出去逛逛吧,算是公差,不扣你的俸禄。”

    高展明被他逗笑了:“李都督,你这是滥用职权啊。”

    李景若轻薄地挑起他的下巴:“既然夫人说我滥用职权,不如我再用的更彻底些。不知夫人今晚可否侍寝……”

    高展明弹开他的手指:“明天就出游?”

    李景若道:”明天一早就走,现就叫人收拾行装吧。“又换上一副不满的嘴脸,“我身为夫君,连家中的夫人都管不住。唉,还要被人说滥用职权,这世道岂还有公理可言……”

    高展明把方才被李景若挪到一旁的公文又挪了回来,翻开一本,心不在焉道:“看来李都督是个耙耳朵。”

    李景若一时哑然,片刻后怅然道:“夫人愈发的牙尖嘴利了,这便把为夫管起来了。”

    高展明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日被李都督的伶牙俐齿熏陶,唇舌难免要灵巧些。”

    李景若眼睛一亮,凑上前道:“唇舌灵巧?夫人让为夫试试?”

    高展明头也不抬,伸出一个巴掌摁住他的脸,把他推开些许:“你妨碍公务了,李都督。”

    李景若不由气恼:“明日就要出游了,你倒还批什么公文。刘太守每天一离开官府,就再也不管公事了,专心陪他夫人打马吊。你身为嘉州县令,怎么不学学你的顶头上司?”

    高展明道:“李都督又不是我夫人。”

    李景若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原来是这个缘故?你在不满这个?”

    高展明索性不理睬他。

    李景若不甘心地继续逗弄:“难怪夫人一直不肯叫我一声相公。好赖我是个耙耳朵,总是听夫人的。若是夫人称我一声爱妻,我也便勉为其难地受着了。”

    高展明重重叹了口气,将笔搁下,道:“明日就要出游,我今日需得把要紧的公文批完,省得回来的时候积压太多。都督大人,你若实在闲得无聊,帮我一起批公文,我定会心怀感激的。”

    李景若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道:“那我回去歇着了,夫人晚上记得早些歇息。”

    李景若正要走出房门,高展明叫住了他:“那些叛军,可都抓住了?”

    李景若道:“剿了大半,剩下的几只狐狸藏得太好,得想法子引蛇出洞才是。”

    高展明想了想,问道:“还剩下多少个?”

    李景若道:“三四十个吧。那宋诺练兵练得果然不错,带出来的兵各个都是能打的,我从邻州调了上千官兵,居然还是让那几十个讨了。蜀地多山水,地势复杂,也不知那些家伙藏在了哪个山窝里,一直不敢出来。”

    高展明嗯了一声,相信李景若自有办法对付,于是低下头继续批阅公文。

    李景若回头看了一眼,见高展明一脸认真,摇摇头,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了。

    李景若一走,高展明便抬起头望着刚被合上的门,情不自禁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做事。

    第二天一早,李景若果然神清气爽地来敲高展明的房门:“夫人,都收拾好了么?”

    高展明打开门,已经穿了一身便服,青丝绾起,格外清爽。

    高展明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高展明。

    高展明淡定道:“李都督又为美色所惑了?”

    李景若笑道:“夫人英明。”

    高展明道:“李都督的定力略差了些。”不等李景若回嘴,他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笑了起来:“走吧,游山玩水去喽!”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好想去旅游啊……要等到下个月了555555

    第七十三章

    李景若早把一切安置妥当,马车载着两人出了城,来到岷江边上,高展明发现李景若早就派人把打造好的船只停泊在江边等着了。

    高展明钻进船里,只见船身虽不大,布置却十分齐备,船舱里有棋有酒有笔有墨,不管两人是想对棋喝酒还是吟诗作赋,应有尽有。

    李景若邀功似的问道:“如何?”

    高展明回头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当真是昨日才起了游兴?这事你筹备了有一段时日了吧。”

    李景若摸着下巴,给自己下了个评判:“我是个体贴的丈夫。”

    高展明嗤笑了一声,选了处坐定:“难道不是耙耳朵?”

    李景若哈哈大笑,钻到他身边坐下:“夫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高展明道:“那不是耙耳朵是什么?”

    平日李景若和高展明两个人在府邸里打情骂俏,府上的丫鬟奴仆都听习惯了,能做到视若无睹。可这次随行护送高展明和李景若的官兵们听了两人这般光明正大的谈话,惊得面面相觑,私底下一片议论声。他们先前倒是听说过李景若和高展明只见关系不凡,可别说是男子之间的龙阳之好,便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妻在外面也没这么敢说的,李都督和高县令果然不是凡人也!

    高展明让李景若戏弄习惯了,回起嘴来顺的很,全没注意到外人的眼光。李景若看了眼站在船舱外围观的士兵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我的四十两银子就快到手了。”

    高展明一怔,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看见了神情暧昧的官兵们,顿时大呼自己上了李景若的当。然而话赶话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认了,若是与李景若当众争执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话题,反倒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纤夫拉着船慢慢向岷江下游开去。

    蜀地风景秀美,长江三峡无人不知其风光壮丽。高展明从前生在吴郡,后来又在北方生活,吴郡的美是细腻婉约的,北方的美是冷峻开阔的,而三峡的美景波澜壮阔,豪迈而不失其秀丽,壮观却不失其细致,简直令人击节赞叹。

    初始的时候李景若还在船上和高展明便下棋聊闲话边观赏风景,待水流逐渐变得迅急而周围的景色变幻的越来越快时,高展明便丢下棋子不理了,双眼只盯着四周的青山绿水,连李景若和他说话他也变得心不在焉。

    李景若突然道:“夫人,我的胸膛或可借你一使。”

    高展明一怔,道:“我要你的胸膛做什么?”

    李景若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两岸的山势越来越逼仄,江道变窄,水流也越来越湍急。这便是长江三峡的诱人之处,它不仅美,而且美得致命,悬崖峭壁之下漩涡流转滚动,水下暗石隐伏,险象环生。

    舵夫道:“两位大人坐稳咯。”

    李景若抓住船舷。

    两岸有数名纤夫帮忙拉船,然而他们却无法控制船身的稳定,波涛汹涌之中,船身的平稳全在舵夫手中。李景若雇来的纤夫和舵夫都是数十年做这行的老手,两岸还有许多骑马随行的官兵随时随地准备救驾,可即使如此,当浪真的起来的时候,坐在船上的两位主子还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水中有若干耸立的岩石,最高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将水势分开,在湍急的水流之中纤夫根本无法控制小船的方向,好几回船打着转向巨石飘去,却又险险地擦肩而过;冬季水干,江面水势有高低落差,高处与低处足有数十尺的差距,小船转过一处漩涡,突然腾空起来,又猛地砸到一处水面上,高展明的一( 重生第一权臣 http://www.xlawen.org/kan/4091/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