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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了……小纪氏苦思冥想一夜,终于被她捕捉到些微蛛丝马迹,宋荣唯一驳她之处,便是宋嘉言奶娘一事。

    莫不是,宋荣疑着她了?

    楚奶娘一事,小纪氏确有私心。

    人,谁无私心?

    但,小纪氏从不知宋荣对宋嘉言这样重视,明明以往都不冷不热的。怎么,偏偏……小纪氏有些想不通,不过,明白败在哪里就好。吃一堑,长一智。昨日已失了宋荣的欢心,今日小纪氏如何敢仗着肚子拿捏。再者,即使她拿捏,她都没有把握这个男人会不会动容。昨日她眼中的伤心,她不信宋荣看不出,但,宋荣并没有因此留在她的屋里。

    小纪氏不由多了丝谨慎小心……

    宋荣依旧满嘴关切,携小纪氏坐于桌旁,道,“柔儿,你也与我用一些。我每日早起,你身子沉,以后便莫要起了。”说着,夹了一粒雪白圆胖的豆沙包放到小纪氏面前的碗碟中,才开始用早餐。

    自有了身孕,小纪氏颇喜欢吃甜食。虽然小纪氏极渴望生个儿子,不过,她心里明白,这胎,多半是个女儿。

    小纪氏一笑,开始与宋荣共用早餐,心下却不无懊悔: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男人,不该那样懈怠的。

    不过,没关系,他们新婚夫妻,路还长的很。只是一点小错,还来得及补救。

    小纪氏是个战斗力超群的女人,宋嘉言未料得自己竟再一次成为小纪氏争宠的道具。于是,在宋荣落衙归家时,宋嘉言不得不坐在小纪氏的怀里,陪着小纪氏装一出母慈女乖的场景。

    宋荣回家一见,果然十分喜悦。

    宋嘉言伸出两只胖胳膊,娇娇的喊着,“爹爹、爹爹、爹爹抱!”如小纪氏要搏宋荣的好感,宋嘉言也得拼命在饭票面前表现一二。于是,继母女二人殊途同归了。

    宋荣很吃这一套,官服未换便自小纪氏怀中接过宋嘉言抱在怀里颠了两颠,有昨日的经验,今天抱起孩子来,宋荣已是驾轻就熟。

    小纪氏微微一笑,看来,今天押对宝了。

    宋嘉言已是拍着小胸脯,叹气,“好怕坐坏了太太肚子里的小妹妹啊。”

    宋荣微讶,“言儿怎么知道你太太肚子里是妹妹的?”

    宋嘉言瞪圆了大眼睛,一本正经,“我看到的!”

    都说小孩子眼睛最是清亮,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东西,小纪氏微惊,抚摸着肚子,眼中带了丝黯然与歉意,望向宋荣。

    宋荣笑笑,“妹妹好啊,妹妹就能跟我家言姐儿做伴了。”

    宋嘉言也是乐呵呵地,“我跟小妹妹打过招呼了,小妹妹喜欢我!”其实,继母小纪氏很不能给宋嘉言以安全感,她十分想在宋荣面前给小纪氏穿个小鞋啥的,奈何自认智商有限,面对宋荣这样的人精子,很可能小纪氏的小鞋没穿上,倒是她漏了嫩壳里头的馅儿来。故此,宋荣面前,宋嘉言只得一直装天真,一直装到了小纪氏生产。

    小纪氏认清错误,再次重得宋荣的欢心,柳、翠二位姨娘未能滋润两天,便重被小纪氏超卓的战斗力轰成了渣。

    在两位姨娘深闺寂寞的怨念声中,小纪氏挣扎了一日,于腊月二八,产下一女。宋荣按着宋嘉让宋嘉言的排行,为之取名宋嘉语。

    是个女儿,尽管有些遗憾,到底是自己头一个孩子,小纪氏仍是爱之入骨。

    宋荣倒无所谓,他早有了嫡子,何况自己正当盛年,儿女不是难事,这年头又不计划生育,想要孩子,生便是。

    更令小纪氏惊喜的是,女儿过了三五日便已白胖可爱,且依稀可见其眉目玲珑、清秀俊俏至极,几乎可以预见日后的倾国倾城色。倒不是小纪氏自吹自擂,宋嘉语单论容貌,已远胜宋嘉言。

    不过,似乎宋荣更喜欢宋嘉言一些,原因很简单,宋嘉语实在太喜欢哭了。当然,小婴儿,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大哭大闹。但,宋嘉语好像真的很会哭。而且,小孩子声线的穿透力更是要命,偶尔,夜间熟睡的宋嘉言都能被吵醒,更不必说歇在正房的宋荣了。

    宋荣每天三更起便要去早朝,哪里受得了这个,最后跑到了宋老太太的院里睡,方能安稳。

    宋老太太照顾儿子,那绝对是一丝不苟,夜里还要亲自去瞧儿子屋里窗子有没有关牢,被子有没有盖好,宋荣总是道,“娘,有丫头们呢,您老赶紧歇着吧。”若不是宋荣坚决不同意,宋老太太都打算把自己的卧室让给儿子睡,就为了让儿子睡好。

    宋老太太嘀咕,“丫头跟娘,这能一样么。”

    “不一样不一样。别说丫头,便是王母娘娘,也没办法跟我娘比呢。”

    一句话便将宋老太太逗的笑逐颜开,笑骂,“真个贫嘴。”

    人长的好总是沾光,何况宋荣的确才貌双全,灯光下微微一笑,已然满室生辉,宋荣软声劝道,“娘,你赶紧去睡吧。你不睡,儿子哪里睡的着。”

    宋老太太又检查过茶窠子,道,“茶壶里有茶水,夜里渴了,记得叫丫头。”

    宋荣满口应下,宋老太太此方回了自己房中休息,与丫头抱怨,“真是生了个夜哭郎,天天哭天天哭,吵的荣儿连正院儿都不敢住了。”

    自翠珠被宋荣处置后,宋老太太身边的丫环们便收了些攀高向上的心,见老太太抱怨,大丫环紫翘笑劝,“小孩子家,哪里有不哭闹的。二姑娘大些就好了。”

    宋老太太叹口气,她从来不喜欢这些侯门公府的姑娘做儿媳妇,奈何为了儿子的前程,只得忍了。

    宋嘉语的洗三礼、满月礼,武安侯夫人与大女儿宁安侯夫人纪闵都到了,余者,还有宋荣交好的同窗同年同僚家的夫人。

    武安侯夫人赞了几句宋嘉语,重点却是看望宋嘉让宋嘉言,宋嘉让生的虎头虎脑,宋嘉言装嫩卖萌,在武安侯夫人看来,实在比奶娃子宋嘉语强了百倍。

    宋荣自然要拜见岳母大人,宋嘉言趁机狠说宋荣的好话,“爹爹对我可好啦,每天都抱我亲我,我跟爹爹一道吃饭饭!我最喜欢爹爹啦!”

    宋荣满面笑意,心下暗许:实在是遗传的我们老宋家的聪明伶俐啊。

    宋荣正在瞎美呢,就听宋嘉让大嗓门儿的补了一句,“要是少揍我几回,就更好了。”

    宋荣当下将脸一黑,“你要把功课学好,当我乐意罚你呢。”女儿小小年纪便这样伶俐讨喜,儿子却……

    想到自己当年三岁启蒙五岁作诗七岁四书五经已是通读,如今宋嘉让实在……宋荣每每想到宋嘉让的脑袋便跟着头疼,他费了不少力气将宋嘉让塞进恩师家的家学里去,宋嘉让的功课却让他大失所望。宋荣是个明白人,已知宋嘉让资质平平。

    但是,在宋荣看来,越是资质寻常,越该笨鸟先飞。

    结果,宋嘉让这头笨鸟,不仅笨,还懒。宋荣每每检查功课不满意,怎会不罚他?如今罚的不过瘾,直接板子上身,宋嘉让每每想起,都是血泪啊。

    于是,趁外祖母在,宋嘉让立刻告宋荣的状。

    武安侯夫人怜爱无比的将宋嘉让搂在怀里,温声道,“好孩子,你爹爹都是为你着想呢。听你爹爹的,好生进学,日后你才知道你爹爹的心呢。”

    宋老太太却是十分心疼孙子,道,“我说也是,让哥儿还小呢,不必这样逼勒他。日后让哥儿大了,自然就知道学了。老大向来是个手狠的,以前管教他弟弟,鸡毛掸子打折好几根,把我心疼的好几天吃不下饭去。”

    宋荣淡然一笑,“若不如此,哪里来的金榜题名。”

    7神棍宋嘉言

    这世上,聪明人很多。

    这世上,勤奋的人同样很多。

    宋荣自幼被称为天才,只是他自己知晓,他私下的勤奋刻苦绝不会少于任何人。

    寒门子弟,勉强有一点过人的资质,再不加倍努力,哪里能有金榜双题名的荣耀,更如何会有如今一个当朝四品,一个外放六品。

    待宋嘉语过了满月,小纪氏便将宋嘉语交给奶娘带,自己一门心思的恢复身材。侯门府第,总有些珍藏的秘方,不过两月,小纪氏已窈窕如初,甚至比当初更多了一分丰润,尤其那暴增的上围哟,啧啧,真叫人口水直流滴滴嗒啊。

    且不论小纪氏的手段,便是宋嘉言都觉着,若自己是宋荣,也得夜夜往小纪氏房里钻。

    云雨之后,小纪氏软软的与宋荣商量,“如今添了语姐儿,她还小,暂且安排在隔间儿有奶娘带着也无妨。只是,我想着,日后孩子越发的多了,这院儿里,就显得有些挤了呢。”

    宋荣懒懒将小纪氏柔媚的身子拥在怀中,道,“那依柔儿说呢?”

    小纪氏趴在丈夫怀里,声音中似可滴出水来,道,“东小院儿跟咱们这院子挨着,就隔了一道墙。我想着,不如令人收拾出东小院儿,再将原来的门砌死,在这院墙上开扇月亮门,这样,东小院儿不就成了咱们这院里的一处小跨院儿了么。两位姨娘迁到东小院儿去,言姐儿在东厢,语姐儿在西厢,便是老爷什么时候想去跟两位姨娘叙一叙情谊,只管抬脚去东小院儿,也便宜。我在这屋里,守着闺女们过。”

    “真是,又醋了?”宋荣修长细致的手掌往小纪氏的裸臀上拍了两记,道,“你说说,自你嫁过来,若非你实在不方便,老爷何曾进过她们的房?”

    小纪氏将脸埋在宋荣怀里,嘀咕道,“老爷爱进谁房就进谁房……”

    宋荣知女人就是这样腻腻歪歪,完全不能以常理推测,只得道,“好了,东小院儿的事你看着安排吧。”

    小纪氏这才算趁心所愿。

    东小院的月亮门还没挖呢,小纪氏又被诊出身孕,宋嘉言直接无语了。

    其实,便是小纪氏也没料到孩子来的这样快。

    但,孩子已经来了,除了接受,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在小纪氏的安排下,柳、翠两位姨娘还是搬去了与主院隔着一道墙的东小院儿。如此,西厢正式成为宋嘉语的居所。

    矛盾总会在琐碎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累积。

    宋嘉言很得宋荣欢心,除了她撒娇卖萌的必杀技外,宋荣闲了偶有教女之心,不论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只念上几遍,宋嘉言便会了。

    倒不是遗传了宋荣的天才脑袋,实是宋嘉言嫩壳老心,私下多用心,总能记住。待她背的熟了,等宋荣回家,便口齿伶俐的背给宋荣听,以讨得宋荣的欢心。

    有了宋嘉让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再对比哭神宋嘉语,宋嘉言实在是木秀于林,以至于常让小纪氏内心嫉妒的恨不能摧残这丫头一把。

    不过,很显然,楚奶娘的教训还在,且有梁嬷嬷不离左右的服侍于宋嘉言身畔,更兼梁嬷嬷将翠蕊调\教的伶俐能干,宋嘉言身边水泼不进。小纪氏也只能暗中磨牙、手心儿发痒、外加干瞪眼而已。

    宋荣并没有太过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到了宋荣这种段数,儿子自然要传承家业,但,女儿也不一定是赔钱货。教的好了,嫁得好了,照样是家族助力。

    故此,宋荣对宋嘉言十分娇宠。

    不仅时常有空便教她些启蒙书籍,便是有客人来,因宋嘉言不过稚龄幼童,宋荣亦常跟别人显摆自己的闺女,偶尔还会派人将宋嘉言抱到书房见客。

    宋嘉言既不怕人,又童言稚语,十分讨喜,常常能得好些见面礼呢。这些东西,梁嬷嬷都给宋嘉言妥妥的收起来,做宋嘉言的私房。

    这一日,宋荣将宋嘉让宋嘉言都叫到书房见客。

    宋嘉让功课不咋地,到底有宋荣的高标准、严要求,且宋荣又是个面子的人,多少板子打下去,宋嘉让的规矩十分不错。

    宋嘉言也跟着摇摇摆摆的给客人见礼,这次的客人非常年轻,年岁与宋荣差不离,眉目不同于宋荣的俊雅斯文,却是另一种雍容气派。

    宋荣素来洒脱,指着兄妹二人道,“三哥,这便是我的一双儿女了。儿子叫嘉让,女儿叫嘉言,还有个小女儿尚在襁褓,很会哭闹,取名嘉语。”

    宋嘉让憨头憨脑,并不多话,等着父亲的指示。倒是宋嘉言眉目灵动,一双漆黑的眼珠,从客人的脸上一直看到腰间翠透欲滴的玉佩上,方咧着长了八颗牙的嘴,笑眯眯的喊一声,“三叔叔好。”又惯例的伸出两只胖胳膊,要爹爹抱。

    宋荣尚未俯身,倒是客人先一步将宋嘉言抱在怀里,宋嘉笑弯起眼睛笑着,不哭不闹,乖巧的扬起小奶音儿,又唤了声,“三叔叔。”

    来人显然非常受用,笑道,“阿荣,人说你五岁能诗,我看你这丫头也精灵剔透的很。”

    宋荣很会显摆自己闺女,道,“要说言姐儿,如今看不出什么,不过记性好是真的,教她三字经,已经会背了。”

    来人果然惊诧,宋嘉言在得到宋荣的允许下,便扬头挺胸的将倒背如流的三字经又倒背如流了一遍,接着得了这人腰间的玉佩做见面礼。这人摸摸宋嘉言的小脸儿,笑道,“刚刚看你一直瞧我的玉佩,想来是喜欢上了。”

    宋嘉言心说,傻叉,我不是看你的玉佩,老娘是瞧你来历不得了啊。这样近着一瞧,老娘更是确定了。于是,宋嘉言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三叔叔,我不是看你的玉佩,我是看虫虫呢。”

    宋荣笑,“言儿,你又胡说,爹爹的书房里,哪里会有虫虫?”

    宋嘉言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比划着两只小胳膊,“这么大这么长的虫虫,虫虫头上还有角呢,像树枝一样。”

    来人大惊,更不必说宋荣,已是花容失色。说来,这还是宋嘉言第一次看到渣爹变脸呢,果然有趣。看两人这种反应,宋嘉言更是断定自己判断正确,宋荣低斥,“言儿,不许胡言乱语。”

    宋嘉言立刻神棍的在空气中挠了一爪子,摆出惊奇无比的脸孔,“虫虫还会飞啊!”

    宋荣立刻满头大汗的令人将兄妹两个带了下去,对来人道,“真是,真是……小女时常会胡说八道……”

    穆清淡然一笑,拍拍宋荣的肩,“阿荣,这是在你家,怕什么。听说孩子的眼睛很干净,常会看到成|人看不到的东西。”

    宋荣如释重负,叹,“她时常在家里瞎念叨,孩子话,也没人当回事。倒是我那内人自有了身孕,她便一直念叨着是小妹妹,生下来,果然是个小妹妹。”

    穆清道,“嘉言颇有些异与常人,她正年少,天真无邪,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阿荣,是我还好,若是叫别人知道,倒叫她个娃娃受累呢。”

    “我也不知她……唉,若知道,我哪里会……”话说到一半,宋荣讪笑,依旧道,“若知道,我不会叫她出来见客。待何时,我带嘉言去庙里烧烧香,再过几年,待她大了,便也好了。”

    穆清点头,“也好。”

    穆清又笑,“我家里几个都是儿子,便是羡慕阿荣你儿女双全。”

    宋荣连忙谦了几句。

    穆清将先时宋嘉言落下的玉佩与一串手珠放到宋荣手中,道,“给孩子们的见面礼。”

    宋荣一揖道,“我代他们兄妹,谢你了。”

    待送走穆清,宋荣连忙回了主院,抱着宋嘉言在单独在屋里问了许多话。

    譬如,“言儿,你真看清了三叔叔身边的虫虫了吗?”

    宋嘉言低头捏着那块碧透沁凉的玉佩玩儿,点点小脑袋。

    “虫虫什么模样,再跟爹爹说一回。”

    “爹爹好麻烦。”宋嘉言扭着小身子,还拿捏着,不乐意了呢。

    宋荣好脾气,“爹爹的小乖乖,再跟爹爹说一回吧。”

    宋嘉言只得抬起小脸儿,又把头上长着树枝模样角的长长的虫虫形容了一遍。宋荣脸上已是喜色难禁,问,“言儿,你看爹爹身边可有什么吗?”

    为圆一个谎言,接着下便有无数的谎言要面对,宋嘉言胖手指往空地一指,皱着小眉毛,再次客串神棍,“好大好大,好白好白,圆圆的……”比划着小肥手,“圆圆的拱起来,像个盖子,我不认得。”

    宋嘉言语焉不清,宋荣皱眉思量半日,也未想清楚宋嘉言说的是什么。于是,只得作罢。

    不过,宋嘉言还是给了他无限惊喜。

    宋荣有今日,自然不只是靠一肚子四书五经、圣人之言。这世上有学问的人多了去,但有学问,又如宋荣这般运气绝佳的就不多见了。宋荣之所以有今日,便是因昔日与弟弟来帝都赶考时,偶遇微服出行的当朝三皇子穆清。

    彼时,宋荣并不知穆清的身份,两人还曾以兄弟相称,相谈甚欢,引以为知交。

    后来,知道穆清的身份,宋荣也唯有惊喜而已。

    他官场之上,步步顺遂,少不得穆清抬举。

    如今陛下老迈,早朝时而告病。依宋荣的立场,自然是盼着穆清得以承继大宝的。今日宋嘉言一番童言稚语,给了宋荣与穆清无限信心。

    许多年后,宋嘉言总结:这便是封建迷信的力量啊!

    8宋嘉诺

    孩子忽然有了特异功能,家长会怎么办?

    家长宋荣并非寻常人,故此,宋嘉言并没有机会得到动物园大熊猫那样珍贵的对待,以及相对应的小神棍的身份。

    宋荣采取的措施很简单,他直接把宋嘉言带到寺庙里去:说句真心话,宋荣根本不希望女儿成为超人。当然,更不是把女儿视做妖怪。

    宋嘉言神棍的事,宋荣根本没跟第四人透露半个字,他求助于佛门,只愿女儿为一常人。

    宋嘉言的小脸儿乖巧的埋在宋荣的颈项处,轻轻软软的鼻息洒在宋荣的颈领中。宋荣以为女儿害怕,轻拍着她的小脊背,温声安慰,“莫怕莫怕,一会儿咱们就回家了,爹爹给你买糖人儿吃,好不好?”

    “爹爹。”宋嘉言轻轻的唤了一声,真想不到,你竟是个好人哩。本来想过把神棍瘾,竟未能如愿。

    其实,宋嘉言仔细分析过,在古代,做什么最好。

    且经宋嘉言绞尽脑汁的琢磨后,唯有神棍之身份,最超脱众人之上。成了神女,啥都不用干,甚至不用嫁渣男,只要会忽悠,这一辈子就不必愁了。

    结果,渣爹宋荣突然人品爆发,没借小神棍趁机发大财,反是带她来庙里找和尚帮忙……

    宋嘉言暗暗叹息,她这嫩壳老心,还真怕和尚瞧出些什么。看来,神棍一事,只得暂时搁浅了。不然,客串回神棍,便要来回庙里,这神棍做的也无趣。

    很明显,宋荣已经联系好了庙中有名的大师。

    宋荣一到便被外面的小沙弥引进了方丈的禅室,宋荣说的含糊,道,“我这小女,近些天睡卧不宁,似乎能看到一些常人不能见之物,我十分担心。”

    方丈有一双慈和又深邃的眼睛,年已老迈,枯瘦,微须,却又十分平易近人。宋嘉言一见方丈便咧嘴笑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信这老秃子敢道破她的底细。

    方丈双手合什,道声佛号,道,“小施主宽额广目,灵性过人,干净通透,故有祥瑞近身,方有这一段奇遇。”

    宋荣心下稍安,又道,“不瞒大师,我只愿小女平安长大,不愿她有什么奇遇。做一常人,足矣。”

    “施主一片爱女之心,老讷怎能不成全?”方丈微微一笑,“我瞧小施主眉间带一缕佛性善心,与我这佛门有缘,不如让小施主做个寄名弟子,也是佛门的缘法了。”

    宋荣求之不得,笑,“是小女的福分。”

    老和尚并未对着宋嘉言开坛作法,倒是念了一上午的经,念的她昏昏欲睡。她年纪尚小,后来,后来,没经得起老和尚啰嗦,真就给念的睡了过去。

    待宋嘉言醒来,已是第二日早上,除了一个大大的昨天买回的糖人外,宋嘉言还得了另一个名子,老和尚给取的,土的掉渣的名儿:性慧。

    性慧?幸会!

    莫非老和尚也是穿的?宋嘉言胡思乱想。

    屁根据没有,就凭一个名儿,宋嘉言也只能胡思乱想了。

    不过,为了防止“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的悲剧发生。宋嘉言决定,哪怕老和尚一样是穿的,她也不打算去庙里认亲了。

    而且,宋嘉言私下以为,同样是穿,似她穿成个大家小姐,生来就是享福的命。若有人穿成和尚,实在,太悲催了有没有。

    宋嘉言很配合的没再表演神棍,宋荣几番问过,倒也渐渐放下心来。

    当年十一月,小纪氏惨叫三天三夜,死里求生的诞下一子。之所以难产,也是有理由的。小纪氏自打又有了身孕,便私下寻了高明的大夫给把了脉,知道十之八\九是儿子。故此,小纪氏重视非常,武安侯府的章姨娘也时常打发纪文纪武来给小纪氏带补品来滋补身子。

    毕竟,这年头儿,生了儿子才算是真正在婆家站住了脚呢。

    第一胎是女儿,这一胎来的有些快,小纪氏更是没有丝毫马虎。

    于是,补啊补的,便补的有些过了。

    结果,生产时胎儿过大,难产。

    能捡回一条命,当真是小纪氏福大命大了。

    此时,宋嘉言已经三岁,宋嘉语两岁,宋荣的二子出生,宋荣为之取名宋嘉诺。

    宋嘉言不喜欢宋嘉诺,在宋嘉言看来,宋嘉诺生来就是抢她风头的。好容易装乖扮萌、再凭借聪明伶俐的在宋荣面前占得一席之地,结果,宋嘉诺这死小孩儿,非但模样跟宋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便是那闻一知十的聪慧,据宋老太太说,更是与宋荣如出一辙。

    反正,打宋嘉诺这死小孩儿三岁起,宋荣便再没有亲自教导过宋嘉言功课。当然,彼时,宋嘉言已经五岁,小纪氏为宋嘉言请了女先生,教导她功课女红。

    对于宋嘉让,更不必提了。

    宋嘉诺那一日千里的进度,常把宋嘉让坑的屁股一肿便是十天半月。

    确切的说,对宋嘉让而言,宋嘉诺绝对比那邻居家的死小孩儿讨厌一千倍啊。起码,邻居家的小孩儿是邻居家的,而该死的宋嘉诺,却是宋嘉让自家弟弟,甩都甩不掉!两人相差六岁,竟悲催的成了对照组,若不是宋嘉让心里素质强悍,非给宋嘉诺这种天才弟弟对比成心理自卑阴郁症不可。

    好在,老天总没有太偏心。

    虽然宋嘉让没有一流的头脑,不过,宋嘉让有着一流的拳脚。课业上不见进展,宋荣不得不为宋嘉让另辟蹊径,在家请了供奉,让宋嘉让练习拳脚。

    宋嘉让本就是这块料,如今个子猛蹿,瞧着便有几分威武。只是,在以科举晋身的宋荣眼中,武道一途,失之粗俗,国家承平日久,将来亦不比文官前程远大。

    大儿子眼瞅着已经往武艺之路上前进了,宋荣便将心思大半放在宋嘉诺身上。

    宋嘉诺小宋嘉让六岁,完胜宋嘉让,可见宋嘉诺资质非凡。

    更悲催的是,宋嘉语小宋嘉言一岁,尽管宋荣还是更喜欢宋嘉言一些,但宋嘉语那相貌生的哟……怎么说呢,叫宋嘉言见了,便有种上前给她挠两把的冲动。

    妈妈的,宋嘉言挽镜自怜时,也曾自得于自己清秀可爱小佳人的美貌,可是,这必须是在不跟宋嘉语站一处的时候。

    既生瑜,何生亮啊。

    宋嘉言宋嘉让元配嫡系,竟活生生的给宋嘉语宋嘉诺继室嫡系给比成了渣。

    苍天啊,大地啊,这叫嫩壳老心的宋嘉言情何以堪啊。

    莫非,苍天叫她宋嘉言得以重生,就是为了打击她的!

    9宋嘉言的蹊径

    尽管容貌上,宋嘉言输宋嘉语一筹,不过,依宋嘉言一生两世的阅历,哪怕她现在是个奶娃子,也不会认为相貌能决定一切。

    她宋嘉言虽比不得宋嘉语尽得小纪氏与宋荣容貌精华之倾国倾城色,但,宋嘉言绝对不丑,她鹅蛋脸,一双水杏眼,收拾收拾也是眉目清颖小佳人一枚。

    比不过相貌,宋嘉言自然另辟蹊径,别的方面用功。

    宋荣自己科举出身,故此,非常重视子女教育,不仅儿子皆送到大儒门下为徒,便是家里宋嘉言宋嘉语姐妹,亦请了帝都城里有名的女先生教导。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不说样样都会,起码要有一样拿出手的。

    宋嘉语样样用功,功课很是不错。宋嘉言却是随波逐流,琴棋书画,除了字写的不错,余者不过略通而已,倒是她时而翻腾宋荣的书画珍藏,练就出极好的眼力。琴弹的不好,起码会听;棋下不好,起码会观;书画平平,精通赏签,至于女红刺绣,宋嘉语能绣出活灵活现小鸳鸯时,宋嘉言只能勉强憋个杂毛的小野鸭子出来。

    宋嘉让已经走了武道一途,如今宋嘉言,少时聪明伶俐,怎么到现在却样样不通了。对待女儿,宋荣比较有耐心,于是,听了女先生与小纪氏的回禀,宋荣寻个时间找大女儿谈心。

    宋嘉言正在宋荣书房里搜罗书籍,宋荣看她挑了一些,使唤着丫头搬到自己小院儿里去。随着年纪渐长,宋嘉言有了自己的院子,倒是宋嘉语,一直跟小纪氏住在主院。

    “言儿,过来。”宋荣是个很有运气的人,当初宋嘉言随口一说,谁晓得穆清手段运气不缺,果然顺利登基皇位。宋荣跟着沾光不少,再加上他本就才华横溢、世事通透,如今刚过而立之年,已官至正三品户部侍郎。便是宋荣的弟弟宋耀,多年外任,也升任了四品知府,官职不高,地方却极好。正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知府。

    宋嘉言一身大红衣衫,衬着她清颖眉目,英气勃勃。这几年,与渣爹相处愉快,宋嘉言笑眯眯的过去,在宋荣身畔亲昵的坐下,笑,“爹爹有事?”

    宋荣笑,“我听卢先生说,你功课似乎不太好。”

    “我都有在学啊,不是我学的不好,是二妹妹太用功了,把我落下了。”宋嘉言坦坦荡荡地,丝毫不以为耻。

    宋荣拉过宋嘉言嫩嫩的掌心,打她一记,道,“爹爹小时候,家里贫寒,想念书连书都买不起,只得借了别人的课本自己抄一遍。如今,爹爹给你们请了先生,怎么倒不好好学了?”若宋嘉言如宋嘉让一般,没那根儿筋,宋荣也不会这样要求她。关键是,在宋荣看来,宋嘉言聪明伶俐,绝对更胜宋嘉语。宋嘉言这样懈怠,宋荣不得不找宋嘉言谈一谈了。

    宋嘉言一笑,早有对策在胸,她清清脆脆道,“爹爹,琴棋书画,不过消谴,陶冶情操而已。爹爹为官,太太理家,哪个用着琴棋书画了?女红厨艺,家里有丫头,哪个还用我亲自动手啦?二妹学的好,是她喜欢,我又不喜欢这个,稍微知道些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跟妹妹争高下?”

    “我要学的,是人间大道。苏东坡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多看些书,心胸宽阔,明白事理,以后过得日子,便够了。”宋嘉言道。

    宋荣万想不到小小稚童竟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既惊且叹,笑宋嘉言道,“言儿,你若是个男人,日后爹爹就不愁了。”两个儿子,宋嘉让不必说,那小子就喜欢打打闹闹,没心没肺。即使是被宋荣寄予厚望的宋嘉诺,读书是够出众,或许是年纪所限,见识上却不比宋嘉言清楚明白。

    宋荣耐心的对宋嘉言道,“你喜欢读书,爹爹并不禁你到书房来。如你所说,明白些事理,也是好的。只是一样,女儿家,以后相夫教子,脾性不可太过刚强。”

    宋嘉言一笑,宋荣果真是个男人,现在就跟她说相夫教子的话来,半点不知忌讳呢。宋嘉言歪着头笑,“女儿知道,在家听爹爹的,待以后嫁人,就听丈夫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嘛。”

    宋荣听宋嘉言说的头头是道,眼中却露出不以为然的意思,说她道,“以后多跟老太太、太太去庙里烧烧香,不准再跟你哥出去骑马疯跑了,哪里还有个千金小姐样。”

    宋嘉言立刻脑袋倚在宋荣肩上撒娇,“好爹爹,女儿在家能有几年呢,在自己家还不受用受用,过得开心些。日后到了婆家,更没人疼女儿了。”

    宋荣笑着点她的额角,“真没个羞,现在就说婆家了,可见女生外向。”

    “是爹爹先说的相夫教子什么的。”宋嘉言翻着旧帐,亲热的抱着宋荣的胳膊,道,“若我是个儿子,不知过的多潇洒痛快。如今错生女儿身,还好我运气佳,给爹爹做女儿。爹爹可得多疼疼我呢,爹爹这样洒脱俊逸人物,何苦要学那迂腐人家,倒把女儿紧紧的关在家里,似不能见人似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识礼数,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会失礼叫爹爹没面子的。”

    宋嘉言搂着爹爹的颈项,亲亲热热唧唧咕咕的一通说,把宋荣哄的喜笑颜开,便都允了她。宋嘉言又道,“爹爹,你也去看看妹妹,我听丫头们说,妹妹要强的很,每日苦习功课,身子都不顾了。即使真好这个,也得注意身子,她才多大个人呢。上回我们跟太太去仁德郡王家里作客,妹妹听仁德郡王家的小郡主弹了一曲《清平调》,觉着被小郡主比了下去,回来就苦练琴技。要我说,何必争那个强,那是在郡王府,便是真比小郡主强,还能真去胜她不成?不过大家玩儿罢了,何必当真呢。我说她,她还不听呢。爹爹你多去瞧瞧她,她比小郡主还小一岁呢,便是输了,也正常。”

    宋荣喜欢宋嘉言,不是没理由,尽管宋嘉言生的不如宋嘉语漂亮,性子亦不比宋嘉语乖巧听话。但,宋嘉言生来便有一种世事通透的悟性,宋荣点头应了,问,“言儿,为何即便强于小郡主,也不能胜过小郡主呢?”

    宋嘉言歪着脑袋望向宋荣,“爹爹又在考我呢。这还不简单,我听说陛下善弈,常找臣子下棋。爹爹肯定也曾被相召御前对弈,不知,陛下是真善于此,还是……”宋嘉言嘿嘿一笑,不说笑了。

    宋荣揉揉她脑袋,笑道,“行了,你明白道理就成。爹爹得了一匣子红宝石,给你做首饰可好?”

    “我跟妹妹一人一半。”宋嘉言道,“我想磨了珠子做手串,不知够不够。”随着宋荣步步高升,宋家的生活水准一路上升,首饰衣料之类,宋嘉言从来不缺。

    “这可是上好的鸽子血,做手串未免可惜。”宋荣道,“行了,我想好了,给你和语儿做两套头面,正好。”

    宋嘉言倒无所谓,宋荣眼光很不错,送她的东西都很合她心意。宋嘉言问,“爹爹,我觉着,你这里的墨似比我的好用似的。”

    宋荣笑道,“你们用的墨是上好的兰墨,写出字来都有淡淡的兰花香呢。”

    宋嘉言眼睛明亮,粉唇噙着一缕笑,脆生生道,“爹爹,别拿这种糊弄小女孩儿的话糊弄我了。我又不稀罕什么兰香、荷香,墨就是用来写字的,好用就成了。爹爹,把你的墨条给我几块吧。”

    爱女所求,宋荣自然应允。

    父女两个正在说话,就听小厮在外禀报:老爷,章大老爷来了,太太命二爷在偏厅待客,着奴才来问一声,老爷可去见见。

    宋嘉言一听章家便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宋荣拍拍她的手,对小厮道,“知道了。”

    前些年,武安侯压下了章家捐官之事。这章家倒还真是个有本事的,竟手眼通天的将闺女送去二皇子府做小妾,听说章氏女颇有手段,很得二皇子宠爱。年前还怀了个哥儿,只是不小心给掉了。不过,二皇子极是心疼于她,想抬举小妾,可惜正妃侧妃皆有人占了,于是便安排人给章家捐了官。如今,章家也是官身了。

    二皇子亲自出马抬举章家,便是武安侯夫人亦是无可奈何了。

    宋嘉言嘀咕道,“以女人晋身,如无根之萍,何况为人鄙薄,又牵扯上二皇子府,爹爹何必去见这种人。”

    宋荣望向宋嘉言,没言语。宋嘉言见宋荣并未斥责于她,胆子又壮了几分,继续道,“本就是啊,爹爹熟读经史,便是正经后族,多少人家煊煊扬扬一时,之后便烟消云散。何况章家这种……不是我瞧不起她们,除非章氏女成了武则天,否则章家有何可来往之处?爹爹正经清流出身,倍受皇恩,再者,真算起来,章家又不是咱们正经亲戚,爹爹何必惹这一身腥去?”

    宋荣想了想,竟觉着宋嘉言说的有些道理,拍了拍宋嘉言的脊背,宋嘉言念书便有这样的灵性,若是儿子,加以磨炼,百年之后还愁什么?

    “好,爹爹就听言儿的。”宋荣并非没有绝断之人,吩咐小厮婉言回绝了章明,牵着宋嘉言的手,笑道,“咱们找老太太要好吃的去。”

    章明等了半日,未能等到宋荣,只得跟外甥宋嘉诺说了会儿话,讪讪而去。

    10老太太的改变

    宋嘉言不仅得宋荣的欢心,便是重男轻女的宋老太太也给她哄的团团转。无他,宋嘉言( 千金记 http://www.xlawen.org/kan/40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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